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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江湖奇情录[武侠]作者:阿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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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05-07
— 本帖被 垂阳紫陌1314 从 文学沙龙 移动到本区(2007-07-28) —
第一章 序言
  提起笔写这篇序言的时候,我真是觉得感慨万分,不知道从何写起,此时我突然想起了贾岛的那首诗来:“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乡秋。”《江湖奇情录》是我的第一本武侠故事书,很多朋友读了都开玩笑说是“《倚天屠龙记》第二”,因为我是一个“金庸迷”,本书确实有点“倚天”的痕迹,全书一百多万字,从动笔到完稿,整整历经了五年时间,当初是用笔写在稿子上的,花了三年多的时间,用了十三本信笺,叠起来约有三本字典那么厚,现在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当初会有如此坚强的毅力。后来写到了约八十万字,才向朋友借了些钱买了一台电脑,打字和修改又用了差不多两年时间,这期间的辛酸苦辣真是难以形容,在写作的过程中更是艰苦异常,冬天的时候手冻僵得生了冻疮,更主要的是还遭到了周围不少人的冷嘲热讽……,但我没有放弃我的执着,这五年默默地耕耘,终于完成了这本书,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本书的成稿真有点像《红楼梦》里所说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现在很多朋友都有电脑,条件非常地优越,我想,如果你们也有这份执着,每天坚持写一点,几年下来你们一定也会成功的,正如前人所说的:“皇天不负苦心人”。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力求做到严肃性和合理性。我看过某些武侠小说,作者连人体的基本穴道也不懂,有的甚至把前面的穴道写成是背后的,因此在写本书之前,我读了一些有关人体穴道方面的书,书中所涉及到的穴道力求做到准确少误。同时我还看到个别作者写的文章犯有“关公战秦琼”的错误,就连历史上的一些著名人物是哪个朝代的也分不清楚,闹出了不少笑话,因此我还阅读了一些历史方面的书籍。书中还有涉及到医学方面的问题,我也力求做到真实少误,如书中治疗各种毒蛇咬伤的方子和蜈蚣等各种毒物咬伤、断肠草等各种植物中毒的解法、以及草药和针灸穴位等,均出自《中华医药大词典》、《本草纲目》、《华佗神方》等医书,当然书中也有些是为了故事情节虚构的,不全合乎医学原理,如书里的冰蚕之毒这世上是没有的,它的解法医书上也是没有的。小说允许虚构,但我认为应该尽量在情节方面做文章,一些涉及医学问题和历史问题的我认为还是以力求真实为好,因为这会对读者造成一定的影响,如韩剧《大长今》播出后,一些人竟然按电视里的药方子抓药养生,如果作者胡乱写一通,那岂不是贻害后人?当今的武侠小说,可以说是竞秀争奇,但我不以不雅的涂鸦之笔来吸引读者,描写淫秽不堪、伤风败俗的情节,我觉得金庸先生说得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也”,武侠小说虽然还谈不上什么“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世”,但至少我们不能为了追求低级趣味而放弃了人格和尊严,甚至贻害后辈,失去武侠小说惩恶扬善之本意。

  本书中的主人公杨聪,我的许多朋友和博客上的网友都认为他太过于优柔寡断,办事没有主见,不像个男子汉的样子,曾经建议我改一改,写成“郭靖”似的人物,特别是书中描写攻打大雪山的一章,认为我写由华山派的赵小丰来指挥草原上的那一仗,还有大雪山下大战弥勒教的五行八卦阵一战,也是由青城派的掌门玉虚子指挥的,认为这些都是冲淡了主人公杨聪的形象,曾经建议我改写由杨聪来指挥这两场战斗,我考虑过之后还是没有改,因为我考虑到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和完美性,如果我们仔细阅读全书下来就不难看出,以杨聪的出身、经历和性格来说,他是一个流浪在江湖中的小叫花子,胸中不可能有这个指挥千军万马的魄力,他不是“郭靖”,从小生在蒙古的军营中,身边有六位师父教导,更得了《武穆遗书》,身边还有一个机灵鬼怪的“蓉儿”,如果这场战斗由他来指挥,倒有些不合乎情理,而赵小丰和玉虚子两人则不同,以他们各自的身份、经历和教养完全能胜任,因此我还是觉得这两场战斗由他们指挥比较合乎情理,在此我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杨聪的性格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我觉得他有点像金庸笔下的“张无忌”,个性软弱,缺少英雄气概,容易受别人的影响,被环境所支配,不像赵小丰那样,办事果断,很有韬略,有政治才能。但小说毕竟是小说,不是现实中的人物,而且小说中的人物我们要尽量考虑到故事情节的合理性,因此人物会是多样性的,这世界上本来如此,一种白米养出几百种人,现实中有些人我们不喜欢,但他们毕竟存在,而且我想当今的文坛之中,也只有金庸先生才能塑造出郭靖、胡斐、令狐冲、韦小宝、杨过等这样多样性的人物来,我心中也有一大心愿,就是希望能有机会拜访金庸和梁羽生先生,向他们学习写作的技巧,但我想这个愿望是不大可能实现的了,但今后我会努力塑造出令大家满意的人物形象来。

  本书中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多多指点,特别是本书开头的几章,我自己也觉得不尽精彩,但一时间也想不到怎么修改,精彩的章节在后面“弥勒圣使”、“雪山决战”、“五毒仙子”、“金针圣手”等几章,也是经过朋友的几次建议修改的,而且我的第二部武侠小说《剑侠魔女》也即将写完,很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指点,以便在这本书中有所改进,本人将会在个人博客——“阿志武侠天地”(http://197316.blog.sohu.com)和文中修改,力求让它更加完美,如您有什么建议,可登录我的个人博客发表评论,我会仔细阅读并斟酌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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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章 内容提要
 本故事叙述的是:明弘治五年,弥勒教少教主明复夏带人劫了北京第一大镖局——杨威镖局的镖银,总镖头杨威在与弥勒教众人的博斗中身负重伤,被迫自杀身亡,杨威镖局不久也土崩瓦解,其独子杨聪在家破人亡后被迫流落到江湖中。数年之后,其子无意中习得少林派的上乘内功心法<<无相神功>>和道家最上乘的内功心法<<太乙心诀>>,练成了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大神技,并无意中得到了丐帮帮主段二悉心的传授武艺,练成了一身惊人的武功。于是他开始独自闯荡江湖,无意中结识了此时已经升为弥勒教教主的明复夏之女、化名为夏敏的明敏。两人多次机缘巧合的相遇,由相识到相知,并在多次患难中同舟共济、生死患难,渐渐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意。而正当两人沉浸于爱情的幸福之中之时,江湖中风云突变,血案重重,两人却被迫卷入了弥勒教与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恩怨仇杀之中,在面临着江湖仇杀和世仇的矛盾面前,两人被迫拔剑相对、做出了命运的艰难选择……,欲知两人的命运如何,请阅读本书。本书情节曲折、扑朔迷离、险象环生、悬念迭起、感情真挚、催人泪下,文中既有血腥的江湖仇杀、又有扣人心弦的激烈搏斗场面,在刀光剑影中还有荡气回肠的侠骨柔情和优美的名胜古迹、历史传说及传统的民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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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05-07
第三章 杨威镖局

  纷纷红尘嚣世里,多少俊雅儒雄。柔情似水剑如虹,相见太匆匆,离恨寄苍穹。恩怨情仇原有因,笑相报何时穷?是非名利转头空,一醉泯恩仇,尽付江湖中。
  —— 调寄〈〈临江仙〉〉

 
  “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愚贤。哀哉可怜!”这首词名叫《正宫•;醉太平》,是元朝末年一位无名氏所作。话说元朝末年,皇帝荒淫糜烂,朝纲腐败,买官卖爵,官吏横行霸道,奢侈残暴,贪污成风,到处鱼肉百姓,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各地农民纷纷揭竿而起,起义的热潮风起云涌,其中以朱元璋领导的红巾军势力最大,并于1368年攻破大都,推翻了残暴的元朝统治,随后剿灭了其他割据势力,建立了大明朝。朱元璋当了三十年的皇帝后驾崩,皇位传给了皇孙朱允炆,史称明惠帝。明惠帝即位不久,燕王朱棣即以“靖难”为名发动叛乱,并于1402年夺取了皇位,史称明成祖,朱棣死后,其子朱高炽、孙子朱瞻基先后即位,史称明仁宗和明宣宗,三位皇帝均实行了开明的政策,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但明宣宗朱瞻基只当了十年的皇帝就驾崩了,其长子朱祁镇继承了皇位,史称明英宗,这朱祁镇年纪只有九岁,由祖母太皇太后张氏扶持,明朝的国力达到全盛时期。

  正统七年,张太后去世,朱祁镇宠幸宦官王振,朝纲腐败,官吏贪赃枉法,王振专横跋扈,国家渐渐衰落,偏偏又发生了历史上著名的“土木堡之变”,朱祁镇率领的50万大军被瓦剌也先部尽数歼灭,朱祁镇也被北方瓦剌也先部落俘虏。“土木堡之变”后,明英宗的弟弟朱祁钰在于谦等大臣的支持下当了皇帝,史称明代宗,也先见朱祁镇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向明政府索取了大量的财物后,放朱祁镇回到了明朝,让他兄弟俩互相争斗皇位,以达到“坐山观虎斗”的目的。果然,朱祁镇回到朝廷后,大明朝又发生了明史上的“夺门之变”,结果朱祁镇杀了朱祁钰和大臣于谦,重新当上了皇帝。朱祁镇不久死去,其子朱见深继承了皇位,史称明宪宗,这朱见深宠幸万贵妃和宦官汪直,还笃信邪法巫术,把朝纲弄得乌烟瘴气,官吏贪污腐败,荒淫糜烂,大明朝的国力更是一落千丈,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各地盗贼也是烽烟四起,世道混乱不安,于是渐渐又兴起了保镖的行业,仅在北京城里,就有大小数十家镖局。

  北京的深秋,早已充满了一丝丝寒意,秋风阵阵地吹拂着地上的落叶。坐落在北京长安街的一座宅第此时正充满着喜气洋洋的气氛。这座宅第玻璃琉璃瓦,朱门铜锁,气派雄伟,门顶上的镖旗正迎着朔风在飘扬,镖旗上绣着两把交叉的八卦刀,门口两边蹲着两只昂首威武的大石狮子,门前两边的石阶上站立着两排身着红衣、头裹红巾的大汉,一个个手持大刀,威风凛凛。镖局大门顶上挂着通红的大灯笼和镀金的匾额——“杨威镖局”四个大字。这块匾额是当今新登基不久的皇帝——明孝宗朱佑樘亲自题写的御赐金匾,单从这块金匾来看,就知道这家镖局在北京城的位置。

  这杨威镖局的创始人叫杨威,当年凭借一把八卦刀白手起家,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发展,在全国各省拥有一百多处分局,生意遍及大江南北,甚至大漠以及天山南北,手下拥有大小镖师几百人。当今朝庭各地的一些紧急军饷大多数由他们押送。提起杨威的大名,黑道上的响马一个个闻风丧胆,黑道上传着“宁碰阎王,不撞老杨”这句话,即指这北京杨威镖局中的杨威。这杨威原是河南人氏,自幼随父亲习武,其父杨杰幼年得异人指点,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武功,当年被江湖中人称为“八卦追魂手”,凭借“八卦掌”、“追魂镖”和“六十四式游龙八卦刀”三项绝技饮誉江湖。他年轻时行侠仗义、好打抱不平,后来入招为宫廷侍卫。几年后因厌倦宫廷的生活,便回到家乡,娶了当地武林世家太极门陈尧年的女儿为妻,不久喜得贵子,即现在的杨威。后来又有一女,不幸夭折,妻子再也无生育了。

  杨威自幼好武术,五岁开始习武,杨杰自从娶妻生子后,再也没有在江湖中走动,一心一意教子读书习武。杨威十岁的时候,外公便教他太极的吐呐之术,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杨威不仅学会了家传的“八卦掌”、“八卦刀”和“追魂镖”三项绝技,而且太极拳和太极剑也纯熟无比。那年,陈尧年到北京省友,便携带杨威到北京游玩,原本想让他增长见识的,没想到却因此而得福,也是苍天有眼,竟然让杨威无意中逃过了一劫。原来,杨威当年行走江湖之时,在黑道上结怨太多,后又替朝廷办事,得罪了不少人,仇家趁机在杨杰生病之时前来寻仇,以太行山五虎为首的仇家纠结了一批亡命之徒,在一个黑夜里杀入杨家。虽然杨杰夫妇奋起抵抗,还杀死了五虎中的黑面虎刘豹和白面虎李凡,但终因寡不敌众,被仇家所害。等太极门的人赶来之时,杨家早已是一片火海,主仆等十多口人葬身于火海之中,可怜杨杰一世英名,却丧在奸人之手。陈尧年闻讯后,老泪纵横,杨威更是悲痛欲绝,哭昏了过去,他苏醒之后,发誓要替父母报仇血恨.。

  陈尧年从北京回到河南,便广发武林帖,终于查出凶手是以太行山五虎为首的一群匪徒。他不顾年迈,亲自带领众武林人士攻上了太行山的黑风寨,既为女婿和女儿报了仇,同时为老百姓除了一大祸害。在这次交战中,杨威不顾众人的劝阻,毅然手持父亲留下的八卦刀冲上黑风寨,亲手杀了十几个匪徒,在众人的帮助下,终于铲平了黑风寨,杀死了剩下的匪徒,也替他的父母报了大仇。之后,杨威在外公的抚养和指点下,武功大进,不仅家传的武功纯熟无比,而且还精通太极门的武功,深得太极剑和太极拳的精要,把太极的许多精妙招数融入家传的武功之中。那把八卦刀在他手中竟舞得滴水不漏,呼呼生风,他父亲的八卦刀招数原本以刚猛著称,如今传到他的手中竟变得刚柔相济、威力无比了。等杨威十八岁的时候,陈尧年见外孙学艺已成,便决定让他到外面闯荡江湖,以增加阅历。于是便写信给自己在北京的拜把兄弟——“威远镖局”的“金枪王”韦霸天,让他带领杨威走镖,以增长江湖经验。

  杨威持着陈尧年的亲笔函来到北京,按着地址找到了威远镖局,投递了名帖。韦天霸见杨威虎背熊腰、目如朗星、英俊威武,便有几分喜欢,又得知他的身世后,便把他当儿子看待留在身边。每次走镖,韦霸天都把他带在身边,杨威跟随他南来北往走镖,足迹踏遍及大江南北,不仅懂得了镖行的各种规矩,还了解了江湖中各帮各派的地盘及暗语,同时还深深体会到了走镖这种在刀尖上挣银子的血腥生活,以及镖行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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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05-07
第四章 天山二盗
  杨威十八岁那年,他又跟韦天霸走镖,这趟镖是一个朝廷告老还乡的阁老所托,他在任时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搜刮了不少财产,因此赃物特别多,许多镖行都不敢接手。韦天霸见酬金丰厚,便接了下来。为了稳妥起见,韦天霸亲自押送,同时挑选了不少好手随行,杨威也在其中之列。

  从北京出发,一路上均平安无事,行了两日,便到了太行山脚下。这一带远离闹市、林深茂密、人烟稀少,正是强人经常出没的地方。韦天霸对杨威说:“贤侄,此处叫黑风林,是强盗经常出没的地方,小心提防,不要离开我的左右。”杨威点头道:“世伯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如果有强人,世伯尽管放心御敌。”韦天霸点头说:“那你见机行事,如果情形不妙,你不必与我们在一起,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说完便转身吆喝众镖师道:“大家小心些!”众人都是久在江湖上行走之人,便小心地推着镖车进入了太行山的山谷。

  一行人加车夫和镖师,共约五十余人,众人正押着一辆辆沉甸甸的镖车在山谷中行走,车上的镖旗在风中飘扬,镖旗上绣着一个红缨枪头。突然,一道响箭从树林中射出,接着便见山谷两边涌出无数的人来,一个个青布包头,黑衣黑裤,手持兵刃,片刻把众人围了起来。那人群很快散开一条路,只见几人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瘦小的白脸老头,蓝眼睛、卷头发,留着一把山羊胡子,脸庞削瘦,一双獐鼠眼,手持一杆光溜溜的旱烟杆,骑着一头小毛驴。他旁边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身上却穿着一身大红绣花袍子,满脸的皱纹,却涂着粉红的胭脂,打扮得妖艳无比,这老婆子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一双眼睛犹如母狼似的闪着绿光,手持一根龙头拐杖,也骑着一头毛驴。两人身后跟着五个白衣汉子,均手持明晃晃的长剑。

  韦天霸强装镇定,驱马上前朝那几人抱拳行礼道:“各位英雄好汉,韦某在这里有礼了。”那为首的瘦老头却不答话,只顾“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韦天霸却不在意,仍然笑着道:“今日路过宝地,不曾拜会宝山,还望各位英雄行个方便,改日定当登门道谢。”那老太婆听了却侧侧地笑道:“韦老头,登门道谢就不必了!有劳你了,识相的就带着你的人回去吧!镖银给我们留下就是了!”韦天霸听了内心顿时大怒,但他知道对方有备而来,志在夺镖,因此便压住心头的怒火,仍然笑着道:“老夫受朋友所托,实在迫于无奈,还请各位英雄行个方便,各位若是手头紧些,老夫这里倒有一些盘缠。”那老头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杨威只感到心头一震,耳朵被震得嗡嗡的响,回头一看,只见竟有几名镖师摇摇晃晃地险些摔倒,这才知道对方内力雄厚,实为一大劲敌。

  那瘦老头大笑过后道:“韦老头,亮家伙吧!少废话!这狗官少说也有100万两白银,你只要接得住老夫十招,赫某便走人。” 韦天霸一听,顿时心中一震,心想:莫非这两人便是近年活跃在江湖中的天山巨盗赫连昌、朱仙姑两人?便赔笑道:“两位莫非是天山的赫前辈和朱前辈么?”那瘦小的老头听了笑道:“韦老头,就凭你这几句话,赫某便可饶你不死,识相的便快滚吧!”韦天霸听了顿时心中一凉,知道今天威远镖局可能要栽在自己的手里了。这天山二盗的臭名他早有所闻,是有名的独行大盗,以前很少到中原来,近年在江湖中神秘出没,连连做案,他们武功诡秘高强、做事心狠手辣,行踪不定,近年江湖中许多成名英雄都丧在他们的手中,这两人出手劫镖从不留下活口,歹毒异常。五年前,洛阳金刀门的王一刀因押送五十万两镖银路过燕山脚下,惨遭他们杀害,镖银被劫,金刀门家破人亡。

  这赫连昌与朱仙姑原本是天山老人的门下弟子,天山派的武功威镇西域,独树旗帜。天山老人门下共有八大弟子,这两人出师较早,天山老人在世时并无多大恶迹。但自从天山老人去世后,天山派惨遭巨变,接掌门户的大弟子雷江在一夜之间突然遭人神秘杀害,天山派从此四分五裂,这两人便渐渐开始干起了这无本的生意来。韦天霸此时有些后悔接手这趟镖,他转头招呼两位副手上前,与他们低声说了几句,那两位副手便退到杨威身边,低声道:“杨公子,镖头叫你与我们待一会儿一起冲出去,他留下掩护我们。”韦天霸转头望了望杨威,点点头,微微笑了笑,示意杨威快走。

  杨威内心感到一阵激动,他抽出八卦刀大声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岂有临阵脱逃之辈!”那赫连昌与朱仙姑笑道:“韦老头,识相的快滚吧!我今天看在我夫人与你有些香火之情的份上,饶你们不死,等一会儿我反悔了,你们谁也走不了。” 韦天霸见杨威不肯走,策马回来道:“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杨威握着八卦刀大声道:“世伯哪里话,小侄多年来得到老伯的卷顾,今日世伯有难,我岂能苟且偷生。”韦天霸凄然地对杨威道:“贤侄,不是老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即使我们一起上,也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贤侄年纪尚轻,不必在此枉送性命,将来报仇血恨就全靠你了;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迟早必有今日,如果老夫今日委曲求全,将来哪还有面目面对江湖上的朋友、在江湖中立足呢?而且这镖银既失,纵然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今日老夫意已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杨威微微笑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何足惧哉?小侄今日愿誓死助世伯一臂之力,世伯不必多言。”韦天霸见杨威意已决定,只好作罢,那两个副手其实也不愿独自逃生,见杨威不肯走,也道:“韦镖头,杨公子既然不肯走,我们今日就与他们拼了吧 !”

  韦天霸见大家意已决定,便摘下自己的成名兵器,笑道:“好!今日大伙就拼了吧 !” 韦天霸这成名兵器叫金枪,重达200多斤,由精钢铸成,枪头上装有倒钩,可锁住对方的兵器,最巧妙的是枪杆上装有机关,按枪上的机关,枪头便会飞出射敌,可当暗器使用,他就靠这一招打败了无数绿林好汉,赢得了“金枪王”的美称。韦天霸金枪在手,道:“赫老前辈,老夫今日便领教你的高招,如能侥幸获胜,还望赫老前辈遵守诺言,如果老夫不济,还望赫老前辈放老夫的手下一马,镖银尽管拿去,他们都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之人。”他言下之意,竟是求这两人放了众人,韦天霸纵横江湖几十年,今日竟委曲求全,实是为了杨威之故,他见杨威年纪轻轻今日便要命丧此地,实在觉得可惜,而众人跟他走南闯北,早已把性命放在了刀尖之上。那赫连昌听了笑道:“韦老头,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老夫今日看在我夫人的面上,已仁慈之极,你只要在我手下过了十招,镖银留下,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韦天霸不知道这朱仙姑原与他是同乡,只因生活所迫,她的父母带她流浪到天山给人牧羊,不幸父母先后去世,她被天山老人收养,便入了天山派,这两人劫镖之前早已探得清清楚楚,对众人的武功及底细了如指掌。

  韦天霸驱马上前,道:“好!我便领教赫老前辈的高招!”说着冲到赫连昌前面,一招“泰山压顶”,径砸他的天灵盖。那赫连昌骑在驴背上,仍“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动也不动,韦天霸的枪到途中,却忽然抹向他的驴头,迅捷无比。原来他早料到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便想击倒牲口,令其措手不及而落马倒地,从而乘机使一招“蛟龙出水”,同时按动枪上的机关,出其不意地射出枪头,侥幸取胜。那赫连昌“哼”了一声,旱烟杆暴然伸长了许多,不急不慢地轻轻向金枪上一挑,竟粘住了韦天霸的金枪。韦天霸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从枪上逼过来,虎口发麻,金枪几乎脱手,内心暗暗吃惊。那朱仙姑笑道:“你与我当家的差远了,第一招了……。” 韦天霸见没得手,知道今日是凶多吉少,便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锁喉枪”来,小心应敌。

  这“锁喉枪”乃北宋末年杨家将的绝技,杨令公当年带领七子在雁门关外与金兵交战,其子杨延昭等人就凭这锁喉枪法打得敌人鬼哭狼嚎,闻风丧胆。有句口诀便道出了它的厉害:“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来如电,去如箭,挑如线,拨如炼,眼花缭乱看不见。”这锁喉枪乃北方有名的武艺,流传甚广,韦天霸在这枪上浸了几十年的功夫,实有其过人之处。只见他金枪一抖,卸了赫连昌的内力,金枪顺势一挑,一招“拨草寻蛇”,刺向韦天霸的胸口。那赫连昌的旱烟杆顺势一拨,身子一斜,避开了他的一击,金枪斜身而过。韦天霸招数不用老,金枪回锁,想锁住赫连昌的旱烟杆,那赫连昌竟不避让,旱烟杆竟让韦天霸的金枪钩住了。韦天霸用力一拉,赫连昌那旱烟杆却纹丝不动,如生根一般,金枪反倒被赫连昌一带,差点脱手,韦天霸只得策马上前。

  常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短一寸则险一分,长一寸则赢一分”,韦天霸的金枪长,赫连昌的旱烟杆短,越近则对赫连昌越有利,越远则对韦天霸越有利,但现在韦天霸的金枪被他带住,无法出招,只得冒险上前。韦天霸策马冲上前,去势如风雷闪电,连人带马猛冲过去,力大无比,那赫连昌只得放手松开金枪。韦天霸顺势金枪横扫,一招“横扫千军”,径向赫连昌后腰扫去,赫连昌头也不回,旱烟杆反手一挡。没想到韦天霸的金枪却中途改变方向,一招“力劈华山”,径劈向赫连昌的驴屁股。那驴子吃痛,前蹄扬起,竟把赫连昌仰面朝天的掀倒到地上,旱烟杆也抛到了一边。这一变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那朱仙姑惊叫一声,被这一变故惊呆了。韦天霸不等赫连昌回过神来,一招“毒蛇出洞”,径刺向他的胸口,同时按动枪上的机关,枪头脱枪而出,快如闪电,犹如一条吐蕊的毒蛇奔向他的胸口。

  他这一招在心中早已盘算已久,因此出手又快又准,迅猛无比,毫不留情。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不容他手软。那赫连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等他回过神来之时,那枪头早已飞到了他胸前,吓得他魂飞魄散,但已是躲闪不及。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只见赫连昌一咬牙,伸出左手硬抓向那枪头,那枪头由弹簧力所发,去势如风雷裹电,力道千钧,竟穿过他的手掌,插入他的胸口,戳穿了他几根肋骨,顿时鲜血喷涌而出。那朱仙姑见丈夫受了伤这才回过神来,便大吼一声,脸色大怒,只见他右手一扬,手中的拐杖脱手而出,像一条蛟龙直飞向韦天霸身后。杨威等人想救也来不及了,都纷纷大叫道:“小心身后有暗器!”、“快卧倒!”。韦天霸听到众人的提醒,又听到身后呼呼的风声,赶紧伏在马背上。那拐杖呼呼的擦破他的头皮从韦天霸头顶上飞过,竟穿过他的发髻,笔直地插到前面的一棵大树上,半截拐杖没入了树干中,吓得韦天霸面如土色,心惊胆战。那赫连昌趁机滚到一旁,避开韦天霸的马,杨威等人见赫连昌躲过了马的践踏,甚是可惜。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赫连昌突然从地上跃起,整个身体如一只鹞鹰从地上飞起,不知何时已拾起了那杆旱烟杆,竟从空中向韦天霸扑去。那旱烟杆直劈向韦天霸的天灵盖,又快又狠,韦天霸伏在马背上,无法躲闪,只得把金枪杆一举,一招“霸王举火”架住,只听见“咔嚓”一声,金枪被他劈成两段,那旱烟杆力道未尽,飞快地劈到了韦天霸的肩上,疼得他几乎昏了过去。那赫连昌借助旱烟杆的去势,倏而翻身到韦天霸的后背,伸出血淋淋的手掌,一掌拍在韦天霸的后心之上,硬生生的把韦天霸整个人像稻草人一样击飞出一丈之外,韦天霸顿时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要知道这赫连昌使的这招叫“苍鹰博兔”,是天山风雷掌中最厉害的招数,是天山老人吸取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的精妙招数演化而成,有开碑裂石之威力,韦天霸哪里能够承受?这赫连昌恨刚才韦天霸暗算自己,已使出了十成的内力,若非他手掌受伤,这一掌恐怕便当场要了韦天霸的性命。杨威等人均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受伤之后竟还如此厉害,只一招便把这位在江湖中成名了几十年的“金枪王”打昏过去,瞧韦天霸的情形显然受伤不轻。

  杨威后悔自己出手太迟,原来他手中早已扣住了三枚追魂镖,他见韦天霸一招得手,便一时大意,以为这赫连昌会伤在他的金枪之下,却没料到这赫连昌受伤之后竟还如此厉害,突然反败为胜把韦天霸打得重伤。杨威见韦天霸受伤生死为卜,连忙手一掷, 三枚追魂镖破空而过,发出尖锐的声音,竟奔向赫连昌的“迎香穴”、“气海穴”和“廉泉穴”。好一个赫连昌!他见暗器迎面飞来,此时他身在半空无法躲闪,却反应极快,只见他那旱烟杆一点向韦天霸的马身上,借机又跃上一丈多高,只见那三枚追魂镖从他脚底破空而过,射向他身后的人群,只听见“哎哟”两声,两名啰喽被杨威的追魂镖击中倒地。那马嘶叫一声,倒地挣扎了几下便毙命了。与此同时,杨威和那朱仙姑同时跃起扑到场中。朱仙姑跃到赫连昌身边,杨威跃到韦天霸身旁。那朱仙姑查看了赫连昌的伤势,连忙替他包扎伤口,杨威抱起韦天霸,见他脸色如白纸,七窍流血,昏迷不醒,连忙脚踏五行八卦步向后疾退。

  韦天霸的两个副手也先后跃到杨威的身边,一个叫宋安,使两把长剑,是六合门下的弟子,六合剑法已经使得炉火纯青了;另一个叫陆庄,使一根熟铜棍,他是嵩山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两人均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是韦天霸的得意助手,单独押镖了许多年,这次因为镖银太多,为了万无一失,韦天霸这才调他们一起同往,他们是镖局的两员虎将。陆庄和宋安两人行走江湖多年,见韦天霸脸色苍白,七窍流血、脉搏微弱,陆庄迅速朝韦天霸的腰一戳,他所点的部位正是任、督二脉交会的“气海穴”,即便是极重的内伤,点了这“气海穴”,也能暂时化开淤血。只见韦天霸的喉咙格格地响了一下,“哇”的一声吐了一口淤血,眼睛微张,又昏了过去,陆庄和宋安两人马上拧开韦天霸的嘴,把治疗内伤的丹药丸塞入他的口中,替他推宫过血。杨威经验较少,对于救人不太内行,便抽出八卦刀守在一旁,谨防不测。

  那朱仙姑因关心丈夫的伤势,也不抢攻,那赫连昌见杨威等人退下,便盘膝坐下,右手的食指迅速点了自己胸前的几处穴道,止住流血,朱仙姑掏出金创药迅速替他包扎伤口。双方都忙着救人,忘记了进攻。过了好一会儿,那朱仙姑替赫连昌包扎好了伤口,便恶狠狠地转过头来,一挥手道:“上!给我通通杀了!一个不留!”那群啰喽在两个白衣大汉的带领下,蜂拥而上冲向镖车,大声呐喊,杀声震天。众镖师和车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个个久经沙场,临危不乱,迅速把镖车围住,背靠镖车而战。那个告老还乡的阁老一家大小见双方火拼了起来,躲在车上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双腿直打哆嗦,威远镖局这边人数较少,陆庄把韦天霸放到他们的车上,便持棍守候在一旁。朱仙姑那边另外三个白衣汉子持剑守在赫连昌的旁边,那朱仙姑便向镖车旁的大树走去,想取回插在树上的拐杖。

  陆庄是个老江湖,知道她的拐杖定有不寻常之处,而且拐杖到她手中,如虎添翼。便叫道:“杨公子,快拦住她,别让她拿到拐杖。”杨威听了立即醒悟,连手几招抢攻杀出重围,手中的八卦刀向朱仙姑劈去,喝道:“老贼婆,哪里走!”一招“猛虎下山”,砍向她的脖子。运刀之技,存乎于心。杨威年纪虽小,刀法却精妙无比,他自幼随父亲习武,已有相当的基础,后来家门不幸,便一心一意地把心思放在武功之上,加上陈尧年的悉心指点,其实他的武功此时早已超出江湖中一流高手的水平,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和内力而已。陈尧年也看出杨威这一弱点,因此才让他跟韦天霸走镖。只见他的八卦刀一招出手,隐含着风雷之势,奇快无比,大有当年杨杰的风范。那朱仙姑识得厉害,身子一侧,避开杨威的袭击,反手一抓,袭击向杨威的天灵盖,两人立即交上了手。

  杨威的八卦刀一使开来,呼呼生风,纯熟无比,脚下踏着熟练的五行八卦步,攻守兼备,不仅连连避开了朱仙姑几招凌厉的反攻,手中的八卦刀犹如蛟龙出水,缠绕着朱仙姑的周围飞舞,他的游龙八卦刀法一舞开来,刀光霍霍,白光闪闪,竟形成一道道刀影,把那朱仙姑无形地困在五行八卦阵之中。那朱仙姑也不示弱,身如旋风,双手交替,怪招连连抓出,身如鬼魅,爪影荡漾,身形或左或右,好像有无数条手臂一般。若非杨威精通五行八卦阵,身法熟练,好几次险些伤在她的爪下,但杨威从小就在木桩上开始练这五行八卦阵,熟练得如走路一般,到他十岁的时候,杨杰便用布蒙住他的眼睛,让他在木桩上行走,所以这五行八卦阵他是了如指掌,即使闭上眼睛也是行走自如,丝毫不乱,此时他才明白父亲以前的一片苦心。

  这五行八卦阵是按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排列,相生相克,变化无穷,又按世传诸葛亮的“八阵图”乾、兑、坤、离、巽、震、艮、坎八个方位布阵而成,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警、开八门而设,奇正相生,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变化莫测,威力无比。当年诸葛亮率兵入西川之时,在白帝城下的鱼腹浦用石头布置了一座八卦阵,后来,刘备因孙权杀了关羽父子,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带兵攻打东吴,结果被东吴的陆逊火烧连营七百里,兵败如山倒,被陆逊带兵直追到白帝城下。陆逊见江边有乱石八九十堆阻住去路,并无一人,但见四面八方均有门户,乱石内却杀气冲天,陆逊不以为意,认为这小小的几堆乱石,怎能奈何他的几万兵马,便带兵闯入石阵,瞬间阵内飞砂走石,阴气森森,无法辩认方向,再也出不来了,后来幸亏一老人带他出阵才拣回条性命,陆逊吓得赶紧退兵而走。后人仿诸葛亮的“八阵图”把它融入了五行阵中,便形成了这五行八卦阵,不明方位的人踏入伤、死两门便处处受制于人。那朱仙姑万万没想到杨威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精湛,而且对五行八卦阵竟如此精通熟练,武功竟胜过韦天霸许多倍,特别是他手中的那把八卦刀,矫若蛟龙,竟隐含着风雷之势,若非自己熟悉这五行八卦阵的要旨,差点就丧命于他的八卦刀之下。原本这朱仙姑的武功要比杨威高出许多,只是她开始过于轻敌,加上空手对敌,一时间竟与杨威打了个平手。

  那边混战双方也是互有所伤,双方打了个平局,赫连昌带来的人虽众,但均是些乌合之众,是他临时收编太行山的一些小啰喽,武艺低微,而镖局的众人均是韦天霸精心挑选的精英,个个身经百战,背靠镖车而战,死命抗敌,宋安的两把长剑敌住了那两个白衣大汉,他以一敌二,竟也打了个平手。他乃“六合门”下的高足,深得六合剑法的精妙,这六合剑法虽不是什么威镇武林的剑法,但防身自保却绰绰有余,只见他两把长剑舞开来,守得滴水不漏。这天山二盗一向独来独往,每次作案都是带这五个副手,这次因打听到韦天霸精心挑选的精英甚多,这才临时收编了一些人,没想到赫连昌竟伤在韦天霸的金枪之下。

  杨威见久战之下仍然是与这老太婆打了个平局,便生了求胜的心理,于是向朱仙姑拦腰横劈,人随刀走,抢占中宫。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庄见情景连忙叫道:“杨公子小心!快退回乾位。”要知道这天山二盗是何等人物,武功诡秘异常,多少成名人物折在他们夫妇手中,一般人在他们手中过不了十招。杨威此时与这朱仙姑已拼了五十多招,仍不分胜负,已实属不易,天山派的“天山剑法”、“天山风雷掌”、“天山雪鹰爪”威镇西域,独步武林,乃武林一绝。当年天山派的创始人天池老人融汇了各门各派的武功,花了无数心血才创造出这威镇武林的三项绝技,享誉武林二百多年。传到了天山老人手中,已大大打了折扣,天山老人天性善良,他精于医术,把大部分精力花在治病救人之上,因此天山派的绝学传到他的手中,已大不如以前,当年这赫连昌与朱仙姑出师较早,所学武功也有限,但这足以使他们名扬天下了。

  只见杨威右脚踏艮位抢占中宫,一招“蛟龙摆尾”,拦腰扫向那朱仙姑的腰间,势如暴风骤雨,料想那朱仙姑必定退出中宫。但那朱仙姑竟然不退,反而欺身上前,左爪硬生生抓向杨威的八卦刀,右手变爪为掌,劈向杨威的胸口,又快又狠,凌厉无比。她一直迫于杨威那把八卦刀的威力,无法逼近他的身旁,加上杨威的五行八卦步法纯熟,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她空有一身武功,却连杨威的衣角也没碰到。如今见杨威放弃优势抢攻,内心大喜,哪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便欺身上前施下毒手。

  陆庄惊叫道:“杨公子,快退回乾位。”但那时已迟,朱仙姑的左爪已硬生生抓到杨威的八卦刀背之上,右掌也劈到他的胸前,杨威只觉得眼前呼吸困难,胸口发闷,犹如暴风骤雨袭击来一般,右手的八卦刀如千斤重一般,无法施展开招数来。便毫不犹豫地大吼一声也拍出左掌,使出家传的八卦掌来,只听见“砰”的一声,两掌相碰,杨威踉踉跄跄到退了七八步,只觉得胸口隐隐发痛,左手虎口发麻,火辣辣地疼痛,抬起一看,手掌竟有些红肿了,好在八卦刀仍握在他手中,便连忙挥刀封住门户。那朱仙姑却只是晃了晃,便站定了身子,却也感到胸口发闷,气血不畅,也连忙吸气调息。两人对了一掌,便分出了内力的强弱,杨威暗暗惊讶,心想:这老太婆好厉害。便不敢再轻敌,那朱仙姑也暗暗吃惊,她原本以为这一掌全力劈出,杨威不死也至少被打个重伤,却见他只是被击退了七八步,心想:这小杂种好厉害!年纪轻轻竟能接我这一掌,怎么从没听说过威远镖局有如此厉害的角色?

  陆庄见杨威并未倒下,焦急地问道:“杨公子,你怎么样了?”杨威透了口气才回答道:“不碍事!” 陆庄见杨威无事,便放下心来,大声叫道:“杨公子,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无招无势,奔走自如,避实击虚,以动制静。”他见杨威临敌经验还不够,出招、踏步、拆招均拘于一格,不会变通,便出言提醒。杨威立即醒悟,自己方才使的刀法招数从头到尾一招不乱的反复使用,脚下的步法也按乾、兑、坤、离、巽、震、艮、坎八个方位的顺序游走,对方当然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因此才露了破绽。便一扬八卦刀道:“老贼婆!咱们再比过!”那赫连昌见杨威如此厉害,手一挥,把那旱烟杆掷向朱仙姑道:“老太婆,接兵器,赶紧收拾了这小子!”说着那旱烟杆已经飞到了朱仙姑的身旁,只见她一侧身,反手一抄便把那根旱烟杆拿在了手中。

  那朱仙姑等旱烟杆一到手,并不说话,身子往前一探,一招“夜叉探海”,旱烟杆竟向杨威的“灵台穴”点来,快速绝伦。杨威脚下反踏坤位,退震位,迅速避开,身法灵活,俨若行云流水。但那朱仙姑身法快如鬼魅,旱烟杆右扫便封住杨威的退路,左手伸出干枯的利爪抓向杨威的天灵盖,杨威危机之中只得左掌一抬,右手的八卦刀一架,一招“腕底翻云”挡向旱烟杆,脚踏兑位快速后退。只听见“铛”的一声,那旱烟杆劈在八卦刀刃上,震得杨威的手臂发麻,手中沉重的八卦刀差点脱手,而对方的旱烟杆劈在八卦刀之上,竟无一点缺口,想来是精钢所铸。杨威虽退得也快,但终究是慢了一步,朱仙姑身法快如鬼魅,一爪抓到杨威的手臂之上,“嘶”的一声抓裂了他衣袖上的衣服,并在杨威左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朱仙姑得势不饶人,旱烟杆一劈,一招“泰山压顶”又砸向杨威的天灵盖,杨威反踏震位,抢入坤位,并不再后退,八卦刀一递,刺向朱仙姑的胸口。那朱仙姑“嘘”的一声,没想到杨威竟会出如此险招,只得一掌拍向八卦刀背,杨威一招“盘龙绕步”抢到艮位,绕到那朱仙姑的身后,那朱仙姑的旱烟杆半空中顺势劈向杨威的“大椎穴”。杨威听到后背呼呼的风声,反手一削,一招“苏秦背剑”,又是“铛”的一声,只见火光闪亮,那根旱烟杆竟压在八卦刀之上,杨威只觉得那旱烟杆有如千斤巨石一般,八卦刀竟被粘住了,他情知不妙,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听见陆庄大叫道:“杨公子,四两拨千斤……云龙入海!”杨威听了顿时醒悟,刀锋颤抖,扬空一划,一拖一带,竟化解了那朱仙姑的内力,他使的正是太极剑中的“云龙入海”的招势,是太极剑法中的“卸”字诀招数。那朱仙姑一愣,没想到杨威竟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自己旱烟杆上的内力,杨威一招脱险,便趁机东游西走,脚下的五行八卦步飘忽不定,或正或反,手中的八卦刀时而使太极剑法,时而使游龙八卦刀法,出招也无章可循,一时间反倒弄得那朱仙姑手忙脚乱,左形右绌,杨威反倒占了上风。

  那赫连昌见情形不妙,手一挥,他身旁的另外三个汉子便扑向陆庄等人,两人扑向陆庄,一人竟连连向众镖师下毒手。顷刻间众镖师中连连传来了两声惨叫,便有两名镖师中剑倒下,威远镖局这边本来以少战多,已是苦苦支撑,双方互有所伤,对方伤一人便又有人补上,而威远镖局众人即使受伤也带伤而战,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退下,敌人便有可能攻破防线杀人劫镖,因此众人带伤苦战。那几个白衣汉子武功颇为了得,两个白衣汉子缠住了陆庄,另一个扑向镖局众人连连下毒手,片刻便有几人倒下,敌人便从防线的突破口杀入了重围,直逼近镖车。宋安、陆庄和杨威三人眼见此情形,均焦急万分,却苦于被对手缠住,眼看已经有几个大汉已冲到韦天霸面前,就要对他下毒手了。

  杨威来不及细想,大吼一声,八卦刀一划,一招“夜战八方”逼开朱仙姑的进攻,急忙伸手掏出五枚追魂镖朝那几人一扬,追魂镖激射而出,便有五人中镖倒下,但仍有两人猛冲向韦天霸跟前。杨威丢下朱仙姑反身展开轻功扑向镖车,几起几落跃过数人,手起刀落,便把冲在最后面的一个啰喽劈成两半,又冲向第二个啰喽背后,他正待向那第二个啰喽砍去,忽听到身后一阵凌厉的罡风袭到,知道是朱仙姑的旱烟杆已攻到身后。杨威头也不回,脚下展开五行八卦步仍奔向那啰喽,八卦刀凌空劈下,那啰喽举刀一挡,杨威早已左手抓出,把他抓起来如同抓住稻草人一样,接着头也不回便往身后的朱仙姑扔去。这招乃太极拳中借力打力的“拨”字招数,那啰喽便像一块巨石一般呼呼地飞向那朱仙姑,那朱仙姑见躲闪不及,便左掌猛拍而出,只听见一声惨叫,那啰喽便丧命在她的掌下。这朱仙姑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盗,杀人如麻,一条人命在她眼中不过像踩死一只蚂蚁而已,这些人不过是他们临时利用的杀人工具,因此她根本就不顾他们性命的死活。

  杨威见这招奏效,反身冲入敌群如法炮制,瞬间又有几人被他抓住,他暗运内力连连把这些人抛向那朱仙姑。那朱仙姑大怒,或用掌劈,或用脚踢,或用旱烟杆拨,刹时惨叫声不绝于耳,有的伤于她的拳脚之下,有的被摔倒在地上,非死即伤。杨威冲入敌群中犹如虎狼冲向羊群,抓住对方便顺手一抛,那群啰喽纷纷后退,顿时大乱起来,攻势顿时瓦解了,威远镖局的众人乘机补上缺口。杨威冲到那个正向众镖师下毒手的白衣大汉后面,八卦刀横扫而过,那汉子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被拦腰斩断。杨威马不停蹄一口气冲向与宋安搏斗的那两个大汉面前,一招“力劈华山”,朝一个大汉劈去,那大汉见他来势凶猛,连忙举剑一挡,哪知杨威这招是虚招,见他上当便趁机奋起一掌,击到他的胸口之上,那大汉顿时被他打飞出一丈之外,再也爬不起来了。另一个大汉见此情形,丢下宋安疾身后退,杨威抢步上前,八卦刀一递,刺向他的胸口,那大汉早有防备,武功似乎也不弱,长剑一架,身子侧向一旁避开。杨威左掌拍出,封住他的退路,正想进招,忽见宋安大吼一声扑向镖车,连忙侧目一看,只见那朱仙姑已闯过陆庄扑向韦天霸下毒手。

  原来那朱仙姑乘机扑向陆庄连下杀手,陆庄与那两人搏斗只打了个平手,便挡她不住。宋安疾冲到那朱仙姑后面,双剑刺出,那朱仙姑反身用旱烟杆荡开宋安的双剑,把那旱烟杆含在口中,忽朝宋安喷去,只见一阵白色的烟雾吹散而出,宋安躲闪不及,忽闻到一股清香直扑入鼻子中,顿觉四肢发软无力,头昏脑胀,便情知不妙,大叫道:“小心!烟雾有毒!”原来这天山二盗原本使剑,天山派乃名门正派,并无这下三滥的手法,他们干了劫镖这一行之后,也碰过强劲的对手,有时对方好手众多很难下手,于是两人便改换兵器,把天山剑法融入其中,这赫连昌的旱烟杆即可点穴又可当剑使,他还把一种西域产的迷香装在旱烟杆里,当遇到劲敌时或对方人数众多之时,便口含解药假装抽烟,把对方迷倒。那朱仙姑的拐杖也另有玄机,杖中装有一种细小的毒针,细如牛毛,一按机关便弹射而出,许多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便丧在他们的暗算之下。

  那朱仙姑见宋安中了迷香之毒,手脚迟钝,便趁机举起旱烟杆劈向宋安的天灵盖,宋安竟无法躲避,眼见那朱仙姑的旱烟杆就要劈到自己的天灵盖上,他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所有力气,把手中的双剑向那朱仙姑全力掷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那朱仙姑的旱烟杆竟硬生生的砸在宋安的脑袋之上,顿时宋安的脑浆迸裂,鲜血喷涌而出,宋安惨叫一声倒下,眼见活不成了,但他掷出的双剑也有一把插到了那朱仙姑的左肩之上。杨威和陆庄见此情景,悲痛万分,杨威连忙掏出几枚追魂镖以“天女散花”的手法用力向那朱仙姑掷去,去势如闪电,呼啸疾飞而去。那朱仙姑也真了得,手中的旱烟杆在面前挽了一个剑花,杨威射出的追魂镖便纷纷被她击落,只见她疾身后退,一咬牙拔出左肩上的长剑,迅速掏出金创药贴上。杨威奋起神威一刀把那个大汉劈倒,反身扑向那朱仙姑。陆庄也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一棍把一个大汉扫倒,另一个大汉见同伴被杀,慌了手脚,连忙后退,杨威正好从他身边经过,顺手一刀,半个脑袋被杨威砍了下来,也送了性命。

  陆庄歇了口气,见杨威重新与那朱仙姑交上了手,便抡起熟铜棍冲向围攻镖局众人的那群啰喽,猛地一阵乱扫,犹猛虎一般,好几个啰喽被他打飞出一丈之外。威远镖局众人原本已筋疲力尽,但个个同仇敌忾,心存一死,人人带伤苦战,竟以一当十,异常彪悍,但对方人多势众,敌众我寡,局面仍很危机,防守圈越缩越小。忽见陆庄杀到,一个个精神一震,勇气倍增。那群啰喽原本仗着人多,并无武功高强之辈,而且也伤亡了不少,只略占上风,忽见陆庄如虎狼之势勇不可挡,便纷纷转身逃命溜之大吉了。威远镖局众人趁机呐喊假装四处追击,那群啰喽更是逃得飞快,瞬间消失在林子里。威远镖局众人追出一丈之外,又杀了十几个人,那群啰喽便四处散尽了,只留下一具具死尸,众人回到镖车旁纷纷坐下包扎伤口,有的人一坐下便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一个个再也无了力气去围攻朱仙姑和赫连昌两人。

  此时杨威和朱仙姑两人重新交上了手,已是大大不同的局面,此时这朱仙姑的左肩受伤之下,气力已大大受损,加上众啰喽已逃得干干净净,便生了胆怯之心,她的左肩受伤,天山风雷掌和雪鹰爪已是大大打了折扣,加上手中的兵器不顺手,此时连杨威的衣角也没沾到。那赫连昌此时已站了起来,但并不上前相助,叫道:“老太婆,青山常在,绿水常流!”陆庄是个老江湖,知道他们想开溜,大声道:“杨公子,缠住她,这老贼婆想逃走。”说着顾不得疲惫抡起熟铜棍上前,向那朱仙姑背后猛劈过去,那朱仙姑在两人的夹攻之下,几招之后便连连遇险,落了下风。那赫连昌见朱仙姑落败,便不顾伤痛,一招“乳燕归巢”,腾空而起扑向陆庄。陆庄正在夹击朱仙姑,忽听见杨威叫道:“小心后面!”他便听到头顶上呼呼的风声,知道是那赫连昌在后面偷袭,便头也不回,熟铜棍向上一点,一招“仙人指路”径向他击去。那赫连昌人虽身在空中,却使了个“鹞鹰翻身”避开熟铜棍,变掌为爪,竟抓向棍头。陆庄收手不及,熟铜棍被他抓住,只觉得虎口疼痛,有如千斤巨石压下,连退了几步才站住脚。那赫连昌抓住棍头也飘然落地,正想把陆庄的熟铜棍抢过来,杨威见状,手中的三枚追魂镖便向赫连昌射去,他手中刚刚偷偷掏出了三枚追魂镖,准备用来对付朱仙姑的,现在见陆庄危机,三枚追魂镖便分上、中、下三路激射而出,那赫连昌见暗器劲力实足,不敢硬接,只得闪开。

  陆庄趁机熟铜棍一挥,舞出一个三米宽的圈子,不敢再让那赫连昌近身旁,他的熟铜棍长两米,占极大的优势,加上他经验丰富,只守不攻,一套“少林罗汉棍法”一使开来,便把赫连昌隔在三米之外。那赫连昌空有一身绝技,却近不到他的身旁,又恨又急。几个受伤较轻的镖师这时也提刀上前,在一旁夹攻那赫连昌和朱仙姑两人,虽然他们够不成什么威胁,但冷不防在旁边一刀,也弄得那赫连昌和朱仙姑两人手忙脚乱,那赫连昌和朱仙姑好几次想回头下毒手除掉他们,可他们早已退到一旁,陆庄和杨威两人又紧紧缠住那赫连昌和朱仙姑两人不放,那几个镖师一有机会又趁机刺向两人的要害,一击不中又疾身后退,直弄得赫连昌和朱仙姑两人心神不安,又气又急,真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此时杨威与朱仙姑的对峙,形式逐渐明显起来,那朱仙姑攻少守多,招数缓慢,她原本内力比杨威深厚得多,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加上左肩受伤,又上了年纪,旁边又有人冷不防时时偷袭,便逐渐落了下风,但那朱仙姑仍凶狠异常,一时间杨威也无法奈何她。那赫连昌与陆庄一时也打了个平手,本来赫连昌的武功远远比陆庄高得多,但他被韦天霸的金枪头打中,受伤不轻,又空手对敌,每打出一掌伤口便隐隐发痛,若是平常他十招怕陆庄便败在他的手下。他好几次施展“天山雪鹰爪”的功夫想抢夺陆庄的熟铜棍,均被他避开,这陆庄也非泛泛之辈,他出身少林门下,内功已有相当的造诣,他的“少林罗汉棍法”纯熟无比,施展开来守得密不透风,那赫连昌竟奈他不何。

  杨威经过几个钟头的搏斗,渐渐悟出了不少经验,手中的八卦刀渐渐得心应手了,此时八卦刀在他手中应用自如,招式刚柔相济,变化多端。加上他年轻力壮,身怀太极门和八卦门两家武功绝学,已稳占上风,但要想胜这朱仙姑却也不易,他见陆庄与赫连昌交手已渐渐落败,虽暂时无性命之忧,但也全靠旁边几个镖师挽回险情。于是便暗暗掏出一枚追魂镖在手,大吼一声抢入中宫,右手的八卦刀劈向朱仙姑的头顶,左掌一招“猛虎下山”击向她的胸口。那朱仙姑见状,内心暗喜,挥起旱烟杆架开八卦刀,左掌运尽体内的内力向杨威的左掌击去,心想,这小子这回不死也剩半条命了!两人两掌相碰,众人只听见那朱仙姑一声惨叫,只见那朱仙姑踉踉跄跄退后七八步,抬起左掌一看,只见她掌上被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痛得她几乎昏了过去。

  杨威也被她震退了七八步,只觉得胸口快要炸开了,闷得透不过气来,连忙吸气调息。心想:这老贼婆竟还如此厉害。那朱仙姑中了杨威的暗算,大怒道:“小杂种,老娘今天跟你拼了。”说着连伤也不包扎,便像一只发疯的母老虎猛扑向杨威。杨威见她面目狰狞,也禁不住有些害怕,连忙左手一挥,那枚追魂镖便向她射去,脚下连忙展开五行八卦步避开,却不进招,那朱仙姑发疯似的向杨威连连攻了十几招,便因失血过多、劳累过度而慢了下来。杨威见反击的机会到了,便招招抢攻,左掌右刀夹击,一招紧过一招,似惊涛骇浪般猛攻,那朱仙姑犹如风雨中飘摇的落叶。那赫连昌见朱仙姑危机,好几次想抢攻过去,均被陆庄和那几个镖师死命拦住,陆庄等人也看到了眼前的局面,只要他们拖住这赫连昌,杨威杀了那朱仙姑,这赫连昌不久也跟着到阴曹地府去报到了。

  杨威瞅准那朱仙姑一个破绽,一招“泰山压顶”凌空劈下,势如雷霆万钧,那朱仙姑只得使一招“横架金梁”举起旱烟杆一挡,杨威早已算准她使这一招,一掌劈向她的“膻中穴”,又快又准,力道千钧。那朱仙姑左掌左肩均受伤,已无法抬起御敌,哪里还能顶得住?杨威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身上,那朱仙姑惨叫一声,便如同一个稻草人一般飞出一丈之外,杨威右手中的八卦刀紧跟着掷出,呼呼地飞向那朱仙姑的胸口,竟直插入了她的胸膛。那朱仙姑惨叫几声,便倒下不动了,结束了她罪恶的一生。赫连昌听见那朱仙姑的惨叫声,便知道不妙,再也顾不了许多,用尽全力一掌劈在陆庄的熟铜棍上,陆庄奋起神威,双臂握住熟铜棍也用尽全力向他撞去。只听见“啊”的一声,只见陆庄被赫连昌击在熟铜棍上的内力震得连连后退,那熟铜棍反弹向他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戳了一下,陆庄吐了口血,便昏倒在地,众镖师连忙抢步上前,抱起他疾身后退。

  那赫连昌冲到朱仙姑面前,见她已死,便大吼一声,犹如虎啸山林,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地响,那赫连昌牙齿咬得格格地响,恶狠狠地盯着杨威,眼中似乎要喷火一般,飞身跃起,双掌猛地凌空推出向杨威撞去,掌风犹如排山倒海。杨威立马站定,等他欺到身旁,突然使一招“盘龙绕步”迅速闪到他背后,右掌呼地拍出,击到他后背顺手一送,杨威这招叫“顺水推舟”,是太极拳中“拨”字诀的招数,借力打力,能四两拨千斤,那赫连昌被杨威一掌击在背上,便收不住脚,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直飞出去,撞到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上,吐了几口血,便倒到了地上,只见那棵数“喀嚓”一声折断,竟被他撞断了,那赫连昌挣扎着想爬起来,几个镖师早已抢步上前,手起刀落,把他剁成了肉酱,那赫连昌也一命呜呼了。

  这赫连昌的死,连杨威也有点感到意外,原以为必有一番生死搏斗,没想到一招他就送了命,这么不堪一击,众人却是对杨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哪里知道这赫连昌早已经是色厉内荏了,早已是强弩之末了。他先是被韦天霸的金枪头所伤,已伤得不轻,刚才与陆庄和那几个镖师交手,又引起伤口破裂,加上刚才与陆庄拼了一掌,已经是筋疲力尽,因此便被杨威一掌打飞了出去。也是这天山二盗作恶多端,该有此报,正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原来这天山二盗劫镖前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知道除了韦天霸、陆庄和宋安之外,并无其他高手,他们两人武功高强,又有新近降伏的这批啰喽,便不把威远镖局众人放在眼里,竟大摇大摆地前来劫镖,以为唾手可得,殊不知威远镖局众人中竟隐藏着杨威这样的一位高手,连陆庄等人也想不到杨威的武功竟如此厉害,在危急之中竟是他救了众人的性命。

  这时强敌已除,杨威也累得筋疲力尽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头冒金星,几乎昏了过去。这一仗虽以威远镖局获胜,但也损失惨重,几乎人人负伤,有二十多个镖师伤亡,众人均筋疲力尽。镖车周围到处是尸体,血流成河,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脑袋也没了,令人看了惨不忍睹。杨威从镖车中取出信鸽发出紧急求救的信,指挥众人把陆庄和韦天霸抬上大车,把遇难的镖师尸体放到镖车上,慢慢退出山谷,返回保定县城养伤。杨威见赫连昌的旱烟杆和那朱仙姑的拐杖甚是重手,又不畏刀剑,知道是精钢所铸,便也一并拿走。直到第二天,陆庄和韦天霸两人才醒过来,却是无法动弹,两人在床上直躺了两个月才能走动。过了几天,镖局中的援手陆续赶到保定县城,杨威这才带人继续上路。这一战使杨威名声鹊起,威震江湖,使那些对镖银垂涎三尺的劫匪闻风丧胆,因此一路上倒相安无事,顺利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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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五章 阮氏四雄
  这太行山一战,杨威力劈天山二盗之事传出江湖后,威远镖局的生意是异常地兴隆,许多物主都指定杨威亲自押送,杨威也不负众望,每次均平安达到,从不延期。他的武功高、信誉好,加上多年走镖,已是一个老江湖了,又有了一定的资本,便萌发自己开一家镖局的念头。当他把这一想法对韦天霸提出时,没想到韦天霸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亲自替杨威物色好房子,购置物品,还从威远镖局拨了陆庄等一批镖师到他的镖局听侯差遣,陈尧年也派了许多弟子前来协助,包括杨威的舅舅陈士奇。就在杨威二十二岁这一年,韦天霸把小女儿嫁与杨威为妻,就在他新婚之日,杨威镖局也正式开张了。此时的杨威已今非昔比,已长成一名铁铮铮的汉子了,内外功夫已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杨威镖局正式开张一年多,许多老主顾仍托他押镖,因此生意兴隆,财源滚滚,镖局的声望越来越大,逐渐成了北京有名的镖局。

  这年秋天,杨威镖局接了一单特大的镖银,南方的蛮子叛乱,已连克数城,形势危机,朝廷要火速把军饷送到广州府,如果派军队押送,恐怕一个月也无法达到,官兵早已哗变。于是朝廷决定把白银换成黄金,托有名的镖局押送,便选中杨威镖局押送。杨威不敢大意,挑选了陆庄、陈士奇等好手,乔装打扮成商人模样轻装出发,火速兼程向南而赶。十余人风餐露宿赶了十日,终于到达了南岭,离荫霞关只有十多里路程,翻过这南岭行两日便到广州了,连日来一路上倒相安无事,众人均松了一口气。这南岭由萌渚岭、都庞岭、越城岭、大庾岭等山脉组成,横亘东西,地势险要,荫霞关是穿越南岭唯一的要道。众人刚入南岭,只见密林丛生,遮天蔽日,山谷阴森逼人,一个个小心而行。

  众人正行着,突然听见前面一声炮响,山谷中四面涌出无数人马来,只见这彪人马有的身穿着兽皮,有的穿着粗布葛衣,衣衫不整,但个个头上均扎着青布毛巾,为首的是四个穿着虎皮、手持钢叉、长得一模一样而又高又大的彪形大汉,像铁塔似的威风凛凛站在那里。其中一人朝众人喝道:“你们哪个是镖头?”众人吃了一惊,心想:这群劫匪好厉害,竟打探得清清楚楚,看来是什么也瞒不过他们了。杨威驱马上前,抱拳行礼道:“再下杨威,见过各位英雄好汉。”那四人左首的一个大汉忽然笑道:“我们是哪门子英雄好汉?我们只是打劫杀人的强盗而矣!这英雄好汉四字就免了吧!” 杨威笑道:“四位英雄取笑了,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知四位英雄怎么称呼?”那左首的大汉道:“我们四人姓阮,我叫阮虎,他们是我的三个胞弟阮熊、阮豹、阮鹰,官府称我们为岭南四盗,专杀官兵恶霸。”杨威听了内心一震,便突然想起这四人来,他也听人提起过这四人的来历。

  这四人便是南方赫赫有名的绿林人物岭南四怪,这岭南四怪乃一胞所生,父母原是山中贫穷的猎户,这四人出生之时,因母亲缺奶无法喂养,准备抛弃两人却又割舍不得,恰巧他的父亲捕获了一头喂奶的梅花鹿,他四人才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下来,他们便是靠喝野鹿、野山羊、野狐的奶长大的。没想到他四人靠喝动物的乳汁长大,身体异常健壮,百病不生,天生神力,在山中行走奔走如飞。四人常年在深山中捕猎,身手敏捷,能追赶上兔子,举起两百多斤重的猎物。更机缘巧合的是,四人在常年捕猎中逐渐模仿了野兽捕捉猎物的各种动作和姿势,竟各自创了一套武功。

  杨威不动声色地笑道:“阮英雄真会开玩笑,今日杨某初次路过宝地,还未来得及拜访四位英雄,请多多包涵!改日定当登门拜访。”那阮虎笑道:“好说!好说!”说着用手一指身后的人笑道:“兄弟们想请杨镖头赏口饭吃!” 杨威不动声色地笑道:“好!”转头对陆庄道:“陆师父,取一百两纹银来,给各位喝茶。”陆庄也会意,应了一声,假装取银子。那阮虎笑道:“杨镖头,你也太小气些了吧,眼下贵镖局就押着两百万老百姓的血汗钱,咱们就分了吧。”杨威笑道;“还请各位英雄见谅,再下押送的是一批客商的货物,按咱们镖行的规矩,客人押送的是何物咱们是不能打开看的,如果各位手头紧,我们还有四百两纹银,请一并拿去,还望各位高抬贵手,他日定当登门重谢!” 那阮虎笑道:“杨镖头,咱们是明人不说暗话,如果贵镖局押送的是一般客商的财物,我们也绝不与你们为难,我们虽落草为寇,但一不抢百姓财物,二不劫过往客商的东西,只劫不义之财,特别是官府的东西,今天贵镖局押的是官府的军饷,让它过去实在是有伤天理。你们把镖银留下,我们也不与你们为难。”

  杨威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这岭南四怪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原来也是善良、安分守纪的猎户,只因四人嫉恶如仇,经常替受压迫的老百姓出气,久而久之得罪了不少地主恶霸。这些地主恶霸买通官府,诬告他们聚众造反,官府竟派人入山缉捕他们,他们四人虽勇猛,但寡不敌众,四人均受伤逃脱,但他们的父母却死于官兵的屠刀之下。这岭南四怪逃入深山养伤好后,四人一不做,二不休,索兴真的做起了强盗来了,他们占山为王,四处打劫地主恶霸的财物,许多被官府和地主恶霸迫害的人纷纷投奔他们,一时间竟聚集了几百人,声势浩大,占据了南岭,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这伙人虽占山为王,但从不抢劫商旅镖行,也不打劫百姓,他们在山中开垦荒地种田,打猎种养,自给自足,有时也下山打劫贪官污吏、地主恶霸,因此杨威开始也想不到他们会来劫镖,也想不与他们动手。

  杨威见他们有备而来,也不再隐瞒,道:“不错,我们这次押的正是军饷,如今南方叛乱,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朝廷急需这批军饷平定叛乱,还请众位英雄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请让出一条道。” 那阮虎笑道:“杨镖头,你见过太平盛世里有过盗贼吗?官府欺压百姓,搜刮民财,地主恶霸趁火打劫,老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才不得不造反,你们替官府押送军饷,这不是做皇帝老儿的走狗、助纣为虐吗?”杨威道:“非也,如今盗贼横行并非当今圣上之过,只是下面的一些官员为非作歹,欺上瞒下而矣,当今的天子正在整治吏治,相信不久百姓便会有好日子过了。”那阮虎笑道:“杨镖头,你深居京师,不知百姓的疾苦,官吏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那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源源不断的往京城送,不送与皇帝老儿又送给谁?” 杨威道:“当今朝廷内忧外患,烽烟四起,女真、高丽在北方虎视眈眈,东面海盗猖狂,西面异族入侵,当然需要一定的军饷,若无朝廷的百万雄师驻守边关,我们哪来的太平日子?”那阮虎笑道:“我们是粗人,不与你比口舌之争,如果让这批军饷到了广州,便会有无数的百姓死于官府的屠刀之下,而且我们的父母死于官兵之手,总之今天这镖银我们是劫定的了。”杨威道:“如果镖银丢失,我们镖局上下二百多人也性命不保,各位既然不肯让道,那我们也只好誓死周旋到底了。”

  那阮虎道:“杨镖头,我们今日志在劫镖,并无伤人之意,咱们来比试比试,如果你胜了,我们也不为难你,只怨我们自己学艺不精,你们便可自行通过,如果我们胜了,对不起!那请你把镖银留下。”杨威道:“好!一言为定!”说着跳下马道:“哪位英雄先来赐教?” 那阮虎笑道:“单打独斗我兄弟四人均非杨镖头的对手,对不起,我们是四人一起上。”陆庄大声道:“那不公平,我们镖头一人,你们却四人,这样吧!我们三人,你们四人。”他想:以杨威、陈仕奇和自己三人的武功,要胜他们并非难事。那阮虎笑道:“我们兄弟四人是粗人,三位均是名师的高徒,那还用比什么?我们自然是输定了,那我们几百号人还是一起上的好。”陆庄心想:他们几百号人一涌而上,那我们是万万抵挡不住的。便不敢吭声了,那阮豹大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讲,我们老百姓无缘无故被官府抓去,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找谁去讨公道,老百姓长年累月的耕种,却衣不蔽体、食不裹腹,而那些当官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不沾泥却整日吃的是美酒佳肴,穿的是绫罗绸缎,我们难道向皇帝老儿讨公平不成?”杨威不理会他的话,笑道:“好!再下就领教四位的高招。”

  那阮虎一挥手,四人便把杨威围在中间,那阮虎笑道:“得罪了!”双拳便首先向杨威击去,他使的功夫叫伏虎拳,是从老虎捕食时的动作中启发模仿而来,虽不是什么正宗拳法,但招招致人要害。这老虎捕食,先是前爪向猎物一扑,如捕不中便把腰一掀,再倒竖起铁棒似的尾巴一扫,如果再击不中,便双爪着地,后爪倒掀而出,厉害无比。因为这阮虎经常在山中与老虎搏斗,因此这套拳法刚猛灵活,杨威双掌猛推出撞向他的拳头,拳掌相交,虽把阮虎震退了好几步,可也觉得手腕隐隐发痛,知道此人臂力过人,不敢再与他硬拼,那阮虎也暗自吃惊,见杨威硬接他一击竟相安无事,他这双拳一击能打死一只老虎,有千斤之力,厉害无比。

  那阮熊、阮豹、阮鹰见杨威如此厉害,三人同时向杨威发难,那阮熊的掌法是模仿熊的动作演变而来,刚稳有力,呼呼生风;那阮豹的武功却是从猎豹的动作演化而来,因此以腿功为主,专攻杨威的下盘;那阮鹰的武功是以老鹰捕食的动作启发而来,因此他擅长爪上的功夫,专拿杨威的要害。阮豹见杨威震退了大哥,他怕杨威趁机暗算阮虎,便从背后飞起一脚,踢向杨威的背心,又快又狠,他这一脚能把老虎也踢飞出一丈之外,如果被他踢中,非死即伤。杨威听见响声,早有防备,阮熊、阮鹰两人也从旁边夹击,阮熊呼地一掌击向杨威左侧的“通谷穴”,他这一掌也有开碑裂石之威力,能把皮粗肉厚的大黑熊打得哇哇大叫,阮鹰却凌空抓向杨威的天灵盖,如苍鹰捕食般迅速敏捷。杨威闪震位,脚踏艮位,占生门,避开后面、右侧的袭击,同时右掌拍向左侧的阮熊,那阮鹰一击不中,双手一晃,径抓向杨威的肩膀,杨威见他的双手戴着有钢刺的指环,不敢大意,连忙退中宫,出乾位,占开门,那阮熊的双掌此时已击到杨威的胸口,杨威只得暗运内力,双掌迎出。这四人中以阮熊的臂力最大,那阮熊见杨威主动迎了上来,大吼一声,猛撞过来,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只见那阮熊“蹬蹬蹬”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竟是受了伤。

  杨威也觉得腹内气血翻滚,呼吸不畅,但他此时不比以前与天山二盗搏斗之时,此时他早已是一个武学臻极高境界的高手,瞬间略一调息,便立即呼吸流畅,恢复如初,但此时阮豹、阮鹰也欺到他身后,只得向前扑倒,一个“懒驴打滚”躲开,立即一个“鲤鱼打挺”随身跃起,突然绕到阮虎的身后,一掌拍向他的“命门穴”。这命门穴乃人体背后的要穴,击中非死即伤,那阮虎万万没想到杨威躲闪之中还能出招伤人,吓了一身冷汗,但他危急之中身子向前一扑,双手着地,右腿猛地向后踢出,这是老虎倒尾一剪的招式,杨威只得闪开,却展开五行八卦步法迅速绕到阮豹的身后,双掌按向他的“大椎”、“灵台”两穴。那阮豹没想到杨威瞬间已绕到自己身后,回头已来不及,只得暗暗叫苦,他不知道这五行八卦阵的厉害,当年那天山二盗也栽在杨威的手里,此时杨威的武功不知比当年又高出了多少倍,这五行八卦阵也更精通了许多,威力大增,他方才一来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下杀手,有心相让,二来被四人围住,也无法发挥五行八卦阵的威力,今见他们四人招招致自己的要害,便不再相让,心想:只要伤了他们并擒住这四人中的一两人,对方虽人多,但投鼠忌器,便不敢为难镖局众人,因此下手也不容情。

  那阮鹰见阮豹遇险,如果杨威这双掌击到他身上,非当场丧命不可,他见杨威刚才连伤阮虎、阮熊两人,足见功夫深不可测,他兄弟四人情同手足、同气连枝,便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向杨威,双爪猛抓向杨威的面门。此时他门户大开,杨威只要头一侧,一掌击向他的小腹,便可打飞他出去,但杨威突然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机会,疾身后退几步,他见此人虽卤猛,但这股奋不顾身的精神却是极难得,他乃侠义中人,又见这阮氏四怪素无恶迹,便不忍伤他。陆庄和陈仕奇见他痛失这个破敌的大好机会,还道是那阮鹰的双爪厉害无比,杨威畏惧他手上喂有剧毒,因此杨威不愿冒险,都暗暗可惜。

  那阮鹰见杨威退了几步,便抢占了位置,正好与阮豹背靠着背御敌,杨威暗运内力一掌击向他的胸口,想震伤他便稳占上风了,那阮豹知道阮鹰无法硬接杨威这一掌,连忙斜跨一步,一拳击向杨威,与阮鹰并肩御敌,如果杨威不躲闪,固然可以伤了阮鹰,但阮豹也一拳击到自己的身上,虽不致命,却也会受伤,杨威只得退闪到一边,伺机绕到两人身后,但此时阮豹左脚反退一步,便又与阮鹰成背靠背御敌的局面,那阮鹰右脚反跨一步,又成了与阮豹并肩御敌的局势,一时间杨威倒无法奈何他们。杨威弃了二人,绕到阮虎面前,朝他面门虚晃一击,那阮虎不知是计,双拳猛击向杨威的胸口,但杨威一闪身已又绕到他背后,那阮豹、阮鹰同时惊叫道:“大哥!小心背后!”那阮虎此时招数已用老,来不及转身,也暗叫不好,只得又施那招虎倒剪式,向前扑倒,右脚踢出,但此时杨威早料到他会使这一招,立即侧身蹲下,右腿一招地螳腿扫出,正中他的左腿,那阮虎“哎哟”一声,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满嘴是泥砂。

  那阮熊与阮虎最近,见他性命危机,连忙爬起来,不急遐想,整个身子向杨威呼呼地撞去,真像一头开春吃了过多的蜂蜜而醉酒发疯的大黑熊。杨威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撞向敌人,来个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被他撞中,自己不免受伤,只得滚到一侧,眼见自己只要跨上前一步,点了那阮虎背后的几处穴道,那阮虎便被自己制住,就大功告成了,可惜给这阮熊一撞,便功亏一篑了。他刚站起来,那阮豹、阮鹰已扑了上来,那阮熊急急忙忙向杨威撞来,杨威已躲开,他扑了个空,恰好阮虎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没看见他冲过来,以为是杨威向自己冲来,便伸出脚一撩,阮熊此时脚下又被地上的阮虎绊了一下,“扑通”一声,一个栽葱头摔倒在地上,比刚才阮虎跌倒还要重。

  那阮虎急忙扶阮熊起来,只见他鼻青脸肿,满脸是泥,满嘴是血,真正成了一只大笨熊,他一坐起来,“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液到手中,只见门牙也掉了两颗,那阮熊愣头愣脑地问道:“大哥,你怎么帮那小子绊了我一跤呢?”那阮虎见他舍命来相救自己,反倒被自己绊了一跤,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道:“二弟,对不起!大哥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那小子,你没事吧?”阮熊骂道:“他奶奶的!这小子竟敢摔掉老子的门牙,老子等下要扒了这小子的皮。”众人见他两人如此狼狈,好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那阮熊挣扎地站起来道:“杨威,你这小子干什么不敢跟老子撞一下?躲躲闪闪的算哪门子好汉!”众人听他说话疯疯癫癫的,都暗中偷偷地乐。杨威边与阮豹、阮鹰两人打斗边笑道:“阮英雄,你们四人,我只一人,你们又高又大,轮流撞我一下也非把我挤扁不可,再说我师傅也从未教过我你这撞人的招数呀!我得回去好好学才行。”那阮熊一抹脸上的血和泥砂,道:“你不敢与我对撞是吗?那就算你输了。”杨威边与阮豹、阮鹰拆招边笑道:“你要比撞人是吗?那好!我也选四人出来,咱们一比一的来对撞过,看谁输谁赢。”

  杨威见这阮熊虽愣头愣脑的,但也暗暗佩服他,心想,我只道他受了内伤,听他的语气哪知还如此厉害,足见他体魄强壮。他不知这四人从小喝野兽的奶长大的,又从小在深山中追逐野兽,身体比常人强壮得多,他接了杨威一拳,却并未受到严重的内伤,刚才摔了一跤也只是皮外伤。那阮熊愣了愣,道:“那也不公平。”杨威此时独战阮豹、阮鹰两人,已稳占了上风,仍边打边笑道:“这也不公平,那也不公平,那怎样才公平?比跌交么?你那跌交的功夫我可学不来。”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那阮熊愣了愣,道:“反正我跟你没完。”说着也向杨威围了过来,他撞杨威不成,反被摔了一交,心中大大的不服。

  那阮虎也向杨威包抄了过来,此时杨威哪还容他们把自己围住?他展开五行八卦步东游西窜,穿梭于四人中间,见破绽就出招,手上时而使太极拳法,拨、引、转、带、挤,引对方的拳脚互相攻击,身体互相碰撞,时而使八卦掌法,逼得四人手忙脚乱,左支右绌。那阮熊边打边大呼小叫:“哎哟!三弟,你怎么踢到我身上来了!”、“小心!四弟,我收不住手了,他娘的!这小子真有点邪门!”、“哎哟!大哥,你轻点!又撞中我了!”陆庄和陈仕奇两人相视笑了笑,知道这四人虽勇猛,但不懂半点八卦的常识,连太极,两仪、四象的方位也不懂,更不懂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的原理,单凭勇猛万万不是杨威的对手,知道杨威是赢定了,便放下心来。杨威也暗暗可惜这四人,如果他们有一两个名师略微指点一下,便是四名一流的武林高手,可惜美玉未经打磨,如果他四人抢占了四象方位或者两人占两仪方位攻守,自己是很难来去自如的。

  那阮熊挨打最多,气得暴跳如雷,骂道:“他娘的!你小子有本事就跟我面对面的拼几掌,这样四处躲闪算什么英雄好汉,老子输了也不服,喂!你听见了没有?哎哟!三弟,你他娘的不长眼啊!又踢中我的屁股啦!”杨威见阮熊最沉不住气,特意引三人的拳脚往他身上招去,扰乱四人的心神,那阮虎比较机灵,暗中观察了许久,忽然大声道:“二弟,别吭声,大家不要乱,背靠着背围成一圈。”那阮豹、阮鹰听了顿时醒悟,连忙布成一个圆圈,四人互相照应,这一招果然较灵,这样一来,不论杨威攻击哪个,对方均有两人接招,而且也免了后顾之忧,杨威的五行八卦步法便失去了作用,顿时扭转了局面。杨威连连进攻了几次,均被对方以两人的力量化解开去,他只得游身奔走寻找机会,可那四人只守不攻,好几次他故意露出破绽,诱他们上当,都被阮虎识破。

  陆庄和陈仕奇见此情景,暗叫不妙,这四人以逸待劳,时间一久,必占上风,等杨威体力大减,他们便趁机反攻,那时杨威非输不可。杨威与他们斗了一炷香工夫,仍无法逼近他们的身边,此时已浑身冒汗,呼吸急促。那阮虎等四人见了暗暗高兴,杨威突然机灵一动,大踏步绕到阮熊前面,大吼一声,双掌猛劈向他的胸口,那阮豹从侧面来救,飞起一脚踢向杨威,杨威攻到阮熊前面时,假装一个踉跄,突然腿一软,向下跌倒,那阮熊不知是计,以为杨威久攻之下体力大耗,有机可乘,便跨步上前,双掌击向杨威的面门。杨威待他欺到面前,突然一侧身,双手擒住他手腕的“三里穴”和“会宗穴”,一招“顺手牵羊”轻轻一带,把他拉到阮豹的前面,那阮豹忽然见阮熊向自己脚下撞来,吓了一跳,硬生生收住了踢出的脚,但由于太仓促,用力过猛,脚下一虚,便站立不稳,加上阮熊向自己撞来,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这时,阮虎、阮鹰已来不及转身,两人的后背便暴露在杨威前面,只有挨打的份,杨威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哪还容两人转身,飞身跃起,双掌印向阮虎、阮鹰的背心,阮虎、阮鹰两人听见背后凌厉的掌风,已知不妙,但已经迟了,吓得魂飞魄散,心想:完了!这一掌击下,自己不死也要落个重伤。两人只觉得后背心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便见杨威轻飘飘的退到一旁,笑咪咪地道:“承让了!”阮虎知道是杨威手下留情,叹了口气道:“是你胜了,你们走吧!”那阮熊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道:“他娘的!你小子使诈,不算!不算!咱们再比过!”杨威也不生气,笑道:“四位武功高强,杨某如果不是使诈,确实不是四位的对手。”那阮熊道:“你知道就好。”那阮虎道:“二弟,我们与杨镖头的武功差得远了,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杨威道:“多谢四位今日盛情,改日定当拜访。”说着转头对陆庄道:“陆师父,取二百两纹银来。”陆庄知道这次杨威是有心相送,便取出银子送上前来,杨威捧着银子到阮虎面前道:“今日有幸结识四位英雄,实乃三生有幸,再下没带什么薄礼,这点银子就请拿去给弟兄们喝杯茶吧!”那阮虎一挥手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走吧!我们虽是粗人,但刚才杨镖头手下留情,我们感激不尽,这银子我们是万万不敢收的。”杨威道:“阮英雄不收,难道嫌银子太少?还是不屑与我们为友?”阮虎叹道:“败军之将,哪敢言勇?既然杨镖头如此看得起我们,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接过银子抱拳道:“后会有期。”说着转身一挥手道:“撤!”,便带人迅速消失在丛林中。

  陆庄和陈仕奇两人驱马上前道:“这几人倒是铁铮铮的汉子。”杨威点头说:“不错,可惜落草为寇,美玉落在草丛中。”一行人继续赶路,越过荫霞关,一路上居然太平无事,众人很快把镖银送到了广州城,同时采购了许多特产带回北方,这些特产带回到北京出售,众人又赚了一笔银子,这给了杨威一个很大的启发。在随后的两年里,杨威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加上他与各处的武林人士相交甚好,得到他们的照顾,镖局迅速扩大,生意蒸蒸日上,许多人投入他的镖局,那阮氏四兄弟因被官兵荡平了山寨,也慕名投靠他,成为镖局的得力健将,杨威便派陆庄、陈仕奇和阮氏四雄等人到各处开了分局。镖车一站接一站押送,快速无比,再也不用日夜兼程,生意更是红红火火,同时他们押镖返回时,把南北的特产和商品互相流通,这些商品在南方或北方价钱便宜,但运到北京和广州后出售,价钱翻了好几倍,镖局也因此财源滚滚。

  经过几年的打拼,杨威凭着手中的一把八卦刀,先后挫败了“阴山双鬼”、青龙帮等黑道巨霸,更是名震江湖,特别是他护送朝廷的军饷入川在剑门关外那一战,力毙当时神秘的弥勒教第三大护法诸葛俊,更使黑道中的人物闻风丧胆,黑道上流传着“宁碰阎王,不碰老杨”这句话,杨威也因此赢了个“阎王判官”的美称。此后,杨威镖局的镖所到之处畅通无阻,加上他财力雄厚,先后又开了几十个分局,逐渐成了全国最大的镖局。杨威三十岁那年,他已拥有大小分局一百多处,因镖局几年来平安无事,已走上了正轨,他已很少亲自押镖了,偶尔去一两次,也是为了视察各分局的经营情况,或是客商指定他亲自出马,平日就在北京的总镖局里,加上韦氏替他生了一个白胖胖的胖小子,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哄儿子的身上,偶尔练练武功,或访访朋友。

  第二年,陈尧年在河南老家去世,杨威闻讯后,悲痛不已,如丧考妣,他自从父母去世后,便是外公抚养他成人,于是他便把镖局交与陆庄打理,与陈仕奇回河南奔丧,在墓旁搭屋守孝,不再插手镖局的生意。这陆庄多年来与杨威出生入死,经历了无数次血战,已与他结成了忘年之交,杨威也一直把他当成长辈对待,自从镖局走上正轨后,陆庄也一直在北京打理镖局的大小事物,也不再用行走江湖了,因此镖局其实一直由他打理,倒也无事。

  一天,杨威正与舅舅陈仕奇在墓旁的茅屋谈天说地,谈论这十多年来的经历以及江湖中的各种奇闻怪事,便又谈到当年那天山二盗来了。陈仕奇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这天山二盗是天山派的弟子,天山剑法威震西域,他们应该使剑才是,难道他们在那拐杖和烟杆上另创有新招,比天山剑法还厉害?”杨威道:“也不见得怎样,只是那两件东西由精钢铸成,钢硬无比,不畏刀剑,烟杆上他们装了迷香,想用来害人。”陈仕奇道:“只怕那两件东西另有蹊跷。”杨威道:“舅舅说的是,我叫人过一阵子把它带来,咱们反正闲着无事,不妨仔细瞧瞧。”他近年击败无数的对手,对方死于他的刀下或弃兵器而逃的,他都顺手带走,心想:这些人非普通之辈,他们的兵器总比普通兵刃要好,因此也收藏了不少兵器,这天山二盗的兵器自然也没丢掉。不久,陆庄便从北京把那天山二盗的兵器托镖局的人带到了河南,两人仔细看了看那旱烟杆,却没发现什么,又拿起那龙头拐杖瞧了瞧,觉得很沉手,陈仕奇见那龙头拐杖的龙头似乎不是与拐杖连在一起,便拿起拐杖朝窗户方向,挪了挪龙头,却纹丝不动,他又按了一下那龙头的左眼,也无反应,又按了一下右眼,也无动静,便同时按了一下龙头的左右眼,突然“嗤”的一声,眼起白光一闪,便听见窗户“沙沙”地做响,片刻钉满了无数细小的钢针,那钢针臭不可闻,便知道是浸有剧毒,陈仕奇惊叫道:“好险!”如果不是他早有提防,这钢针那不是要了人的命?他大怒道:“如此歹毒的东西,留它何用!”说着用力一折,那龙头拐杖却是纹丝不动,他暗自吃惊,自己这一折,少说也有七成功力,便是几根铁棍也弯曲了,何以折它不断?

  杨威连忙叫道:“舅舅小心,提防有毒针。”陈仕奇也顿时清醒过来,万一毒针激射而出,那岂不要了自己的命?便连忙住手。杨威道:“如果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把它斩断,便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歹毒的东西。”陈仕奇突然道:“我们太极门就有一把锋利无比的白龙剑,世代相传,我去取来。”说完他便返回住宅取剑。不久,便托了一个长长的包袱回来,他打开包袱取出一把带鞘的长剑,抽出剑身,顿时寒气逼人,白光闪烁,果然是一把好剑。陈仕奇挥剑一斩,那拐杖“咔嚓”一声从中而断。杨威拿起那拐杖敲了敲,只见里面掉出无数的毒针来,两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杨聪心想:若是当时那朱仙姑拐杖在手,说不定自己早已命丧她手。杨威又敲了敲,见从拐杖里面掉出了一团纸来,陈仕奇用木棍小心地拨开纸团,顿时“噫”的一声惊叫,双手捧起那叠纸团,禁不住双手有些发抖。杨威顿觉得奇怪,凑近一看,也禁不住叫出声来,原来那叠纸团竟是一张张巨额的银票,两人摊开到地上数了数,共有500万两之多,都是各地有名钱庄的银票。陈仕奇连忙斩断那旱烟杆,敲了敲,也从里面掉出一沓纸来,两人打开一看,更令两人吃惊不小,原来竟是几张藏宝图,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所藏的地点及银子的数额,竟比刚才的还要多几倍,达2000万两白银之巨,两人是又喜又惊。杨威镖局这几年来红红火火,生意兴隆,但所获利润也不超过100万两白银,而这两样东西却远远超过他所有的家产,自己几年来竟不知道,幸亏当初把它拣了回来。杨威道:“舅舅,为何这天山二盗不把这些银两存入钱庄,反而埋起来呢?难道他们不怕别人找到吗?”陈仕奇道:“我猜这些埋藏的银两如此之多,多数是朝廷的饷银,印有标记,一存钱庄便暴露了,因此他们便埋藏起来,等风头过了,才挖起重新溶铸过,或许他们来不及转移。”杨威点头称是,陈仕奇又道:“至于那些银票,则是被他们所劫的镖银,因此敢存钱庄。”杨威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额横财吓呆了,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陈仕奇问道:“外孙啊!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银子?”杨威想了想,说:“全凭舅舅吩咐。”陈仕奇道:“我在想起你外公给我讲过他年轻时候的一件事,那年,你外公去北京谋生,不幸染上风寒,病倒在客栈里,银子很快花光了,又举目无亲,势利的老板又逼着你外公搬出客栈,眼看就要冻死或病死在街头,这时,幸亏金刀门的王一刀老镖头路过,把你外公接到镖局,请人医治,悉心照顾,才拣了条命。王老镖头那时不识你外公,可见他是个乐善好施,行侠仗义之人,许多人都蒙他照顾过,可惜十五年前,他替朝廷押送一批军饷到玉门关外,途中不幸被这两个恶贼杀害,镖银被劫下落不明,镖局被官府查封,若非你外公等人凑银子上下打点,恐怕金刀门早已被满门抄斩,虽然如此,但官府仍判他们充军发配岭南,至今生死不明。”杨威听了道:“舅舅教诲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都是不义之财,我一定把它们送回被害人的家属手中。”陈仕奇笑道:“你能有如此侠义之心就好,你外公泉下有知,也会替你高兴的。”这天晚上,两人商量后决定先调查好哪些镖局被劫过镖,再秘密派人寻找挖掘埋藏的镖银。这件事前前后后经历了两年,杨威把那些镖银先后交还到失主手中,同时向朝廷上交了1000多万两丢失的军饷,当时明孝宗朱佑樘刚即位不久,便赏赐了杨威许多金银布帛,还亲手题写了“杨威镖局”四个字,令工匠制成金匾挂在杨威镖局的大门顶上,杨威镖局从此名声大震,独领风骚,朝廷许多紧急的军饷均由杨威镖局押运。凡杨威镖局的镖所到之处,各处盗贼远远见镖旗便远远避开,纷纷道:“不好了,那阎王判官来了!” 均望风而逃,镖车从此南北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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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六章 不速之客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便过了十多年。这天,杨威镖局里里外外正忙着张灯结彩,一片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气氛,这天是杨威七岁的儿子杨聪的生日,各分局将派人前来贺喜,杨威每年也趁此机会答谢各分局的弟兄,这几年来,杨威镖局生意红红火火,财源滚滚广进,已在全国许多地方设了分局,生意遍及大江南北。此时他正躺在雕花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右手握着两个太极球,正独自一人在厅中回想起自己这十几年的经历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他此时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脸上也有了些皱纹,面皮白净,身体略有些发胖,他近几年已很少在江湖中行走了,因此身体开始有些发福了,活像一个暴富的土财主。但此时他的武功造诣早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单从他那高高突起的太阳穴便可知道他此时内功的境界。

  杨聪此时正闭目躺在太师椅上想着自己辉煌的过去,突然,总管家陆庄轻轻走了进来,俯身在他耳边道:“总镖头,宫中的汪公公送来了贺礼,并在前厅求见。”这陆庄此时已有六十多岁了,两鬓已有些白发,但仍健步如飞、神采奕奕,镖局中大小事均由他打理,处理得井井有条。杨威听了他的话吃了一惊,连忙坐起问道:“陆师傅,你刚才说谁来拜访?”陆庄又重复了一遍道:“是宫中的汪公公,已在前厅等候。”杨威吃了一惊,道:“可是以前在朝中权势熏天的汪直?”陆庄道:“正是,老夫也感到纳闷,这汪公公从来不与我们打交道,今天怎么突然送礼来了。”杨威连忙道:“你快到前厅陪客,千万不可怠慢他,我换件衣服就来。”说着连忙起身入内更衣,这汪直他是知道的,是前朝皇帝朱见深的宠臣,他虽是个太监,却掌管着朝中的大权,而且掌管着东厂和西厂两个特务机构,谁得罪了他或不向他纳供,他便随便捏个罪名把他抓入大牢,严刑拷打,有的活活被整死,甚至被弄得家破人亡,但朝廷中谁也不敢惹他,因为这朱见深把大权交给了汪直,自己只顾在后宫寻欢作乐,花天酒地,朝中大小事务均由他经手,连当时的皇太子朱佑樘也让他三分,因此,被他害死的忠臣良将、无辜百姓数不胜数。后来,那朱见深死后,皇太子朱佑樘登基即位,这汪直才失了宠。

  杨威心想:这汪直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倒不知有何事。他匆匆换好衣服,便往前厅奔去。只见陆庄正坐在厅里小心地陪着一个太监在说话,那太监头戴一顶黑纱帽,身着一身赫红色的宫廷官服,腰扣一条金丝绦带,两鬓露出的头发已成银白色,满脸红光,犹如西天如来佛祖下凡一般,右手持一把拂尘,正在慢慢地品茶。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面目和善的老人竟是在朝中作威作福、杀人无数的大魔王。他旁边还站着两个小太监,一个手中捧着一个匣子;另一个牵着一条狗,那畜生浑身雪白,咧着锋利的牙齿,两眼闪着绿光,又高又大,站在那里竟有半人多高,一看便知是西域特有的牧羊犬。

  陆庄见杨威已到了前厅,连忙起身弯腰道:“汪公公,这位就是我们的总镖头。”杨威虽然知道这汪直此时已今非昔日,但仍不敢怠慢,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汪直虽然失去了权势,但许多亲信爪牙还在朝中,便连忙上前行礼道:“小人杨威给汪公公请安!”那汪直见杨威已到,便放下茶碗,往杨威脸上一扫,目光冷如闪电,威严逼人,瞬间便笑咪咪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拂尘搭在左臂上以江湖之礼答道:“杨总镖头,久仰!久仰!老奴久慕杨总镖头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得见高贤真是不虚此行啊!”杨威连忙道:“不敢,公公过奖了,再下乃一介默默无闻的莽夫,承蒙公公抬举。”那汪直笑道:“杨总镖太过谦了,您的大名连当今圣上也知道,怎说默默无闻呢?老夫更是如雷贯耳啊!”杨威还礼道:“公公服侍两朝圣上,乃朝廷的股肱大臣,今日光临寒舍,真是使寒舍蓬荜生辉啊!”两人分宾坐下,那汪直便送上了礼物,杨威又谢了一回,那汪直笑道:“今日乃令郎的生日,怎不见令郎呢?”杨威道:“犬子在后院,他自幼缺少教养,不懂礼数,怕冲撞了公公。”那汪直笑道:“不妨,杨总镖头请把令郎叫来,老奴还有一样小小的礼物送给他。”杨威听了连忙道:“再下叫人把他带来拜见公公就是了,却不敢让公公破费。”那汪直笑道:“小小的一件玩意儿,不成敬意,还请总镖头不要笑话才是。”

  杨威便让陆庄入内叫儿子出来,不一会儿,陆庄便把杨聪领了出来,汪直见杨聪年纪虽小,却丰采不俗,骨清神爽,容颜清丽,顶结丫髻短发,一身大红绿衣裳,腰扣环绦龙头结,脚穿黑边红芒履。只见杨聪兴高采烈地奔到杨威怀里,撒娇地说:“爹爹,你怎么不陪聪儿玩啊?”杨威抚摩着他的头,笑道:“爹爹有事,你跟你娘玩去吧!等一会儿爹爹就陪你玩,乖聪儿,来来来!给这位公公磕头。”那杨聪年纪虽小,却从小多受教养,甚懂礼数,便规规距距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给汪直磕了三个响头。那汪直笑哈哈地把杨聪扶起,从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玉佩来,道:“来,公公没什么见面礼,这块玉佩就当是见面礼吧!”说着便帮杨聪系在腰间,杨威和陆庄见了大吃一了惊,两人均是识宝的行家,只见那玉佩光泽晶莹剔透,远远便见闪着光泽,即使不是价值连城,也是价值不菲,单从那光泽来看,便知是西域和田有名的宝玉。杨威连忙道:“公公,您老随便赏点什么给他就行了,这宝玉可不能收,聪儿,快把玉佩还给公公。”那汪直笑道:“一块破玉值什么钱?总镖头不必见外。”说着便回到座位上喝茶,杨威只得叫杨聪重新谢了一次,心里却感到纳闷,这汪直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不知此次登门拜访有何事?

  杨聪乃小孩子,贪玩好奇,见汪直带来的那条牧羊犬浑身雪白,又高又大,他很少见过这样的狗,便走到那牧羊犬旁边,伸手想摸一摸它,那牧羊犬甚是凶恶,咧着嘴想咬杨聪,杨威和陆庄两人吓了一跳,叫道:“聪儿小心!别碰它!当心它咬人!”那汪直也喝道:“雪儿!不得无理!”那牧羊犬听到汪直的吆喝声,便乖乖地趴在地上,任由杨聪抚摩,还不时伸出舌头舔舔杨聪的手,好象见了老朋友一般。那汪直见了笑道:“看来它与令郎倒挺投缘的,可惜老奴无儿无女,就养着它当儿女看待,不然就送给令郎了。”杨威听了连忙道:“公公已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们可不敢再横刀夺爱了。”那汪直与杨威边喝茶边大谈特谈自己在宫中之事,杨威在一旁连连称是。

  杨威知道这汪直乃前朝皇帝明宪宗的宠臣,中年才自阉进宫做太监的,原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太监。前朝的皇帝明英宗朱祁镇宠信宦官王振,朝纲被王振弄得乌烟瘴气,这时正逢明朝与瓦剌的也先部开战,王振为了争宠,便怂恿明英宗御驾亲征,结果五十万军队被他胡乱指挥,在土木堡兵败如山倒,连明英宗也做了瓦剌的俘虏,那王振也被乱兵杀死了。明英宗被俘后,明朝朝廷在于谦等大臣的扶持下,扶明英宗的弟弟朱祁钰登上了皇位,史称明代宗,同时立明英宗的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断绝了瓦剌想以明英宗为威胁,夺取明朝全部江山的野心,同时带领北京军民英勇抗击瓦剌的进攻,终于取得了保卫北京的胜利。也先见明英宗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瓦剌军又多次被明朝各处援军打败,便挟持明英宗退回到了北方。几年以后,也先见明朝的江山无法动摇,便想利用“隔山观虎斗”的计策来动摇明朝的内部统治,于是主动与明朝议和,在索取大量财物后,故意放了明英宗回去,明英宗这才回到了北京。但此时明代宗朱祁钰已不愿让位给哥哥了,他封了个“太上皇”的头衔给朱祁镇,把他送到南宫,像囚徒一样关押起来,同时废了皇太子朱见深,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把朱见深也囚禁了起来。

  宫中的太监见朱祁镇父子大势已去,谁也不愿再服侍他们,只有这汪直见朱见深仍是奇货可居,便主动要求去服侍废太子。朱祁镇父子虽然被囚在宫中,却暗中一直在联络旧部和一些不被重用但又想升官发财的人,直到天顺元年,朱祁镇父子被囚禁了达七年之久,恰巧这时朱祁钰病重,宫中防备松懈,御使徐有贞、提督石亨、太监曹吉祥等人乘机闯入南宫,用巨木撞开宫门,杀死守卫,把明英宗接了出来,随后涌进入奉天殿,击鼓鸣钟,召集文武百官上朝,宣布明英宗复辟。随后,明英宗毒死了朱祁钰和朱见济父子,还杀害了拥立明代宗即位的于谦等正直的大臣。不久,这明英宗病死,朱见深便继承了皇位,便是明宪宗了。

  这汪直因多年来一直跟随朱见深有功,明宪宗便让他掌管特务机构东、西两厂,这汪直虽不入朝做官,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要是得罪了他,他便随便给捏造个图谋造反的罪行,抓入大狱严刑拷打,直到活活打死为止,因此他在朝中炙手可热,权力熏天。那明宪宗信神好色,整日不理朝政,所有的奏折均由汪直批阅,这汪直因此大权独揽。他为了让明宪宗沉迷于酒色和拜神之中,便从全国各地弄来了许多妖僧道士进宫,还从西藏请了许多番僧到宫中。这明宪宗笃信邪法巫术,便整日沉迷于后宫之中,不是寻欢作乐便是与妖僧邪道做法事,大权完全落入于汪直的手中,一时间汪直权倾朝野。汪直在朝中作威作福了十多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暗中向明宪宗弹劾汪直的各种罪状,明宪宗也看到汪直的权力太大,对自己造成威胁,便找了个借口把他流放到新疆,同时剪除了他培植许多的势力。但这汪直在流放的路上,给明宪宗上书了一封信,心中言辞凄凉,却处处流露出他对明宪宗的关心和忠心,这明宪宗读了也禁不住流了泪,他又想起以前他被囚禁的日子里,只有这汪直一人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在复辟中又有功,便又动了恻隐之心,便又免了他的罪,发还被抄的家产,却不再重用他了。

  这明宪宗并不因为信神而长生不老,反而因酒色过度一命呜呼了,成化二十三年,朱见深病死,即位的是太子朱佑樘,史称明孝宗。虽然这朱佑樘只有十八岁,但却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他母亲原是岭南贺州郡桂岭县少数民族瑶族的土司李福贵的女儿,名叫李唐妹,因为南北语言之误,李福贵被史官误写为纪父贵,李唐妹也被写为姓纪,因此历史上都称她为纪淑妃。李唐妹十岁的时候,明军镇压岭南当地少数民族的叛乱,她也被俘送入了宫中,她长大后因她生得漂亮,聪明贤惠又知书识字,便被分到库房当保管。这明宪宗一次偶然的机会到库房走了走,见这个南蛮少女皮肤细嫩洁白如玉,容貌俊俏,举止温雅,身带惠兰幽香,姿色超群,他顿时龙颜大悦,于是便在那里恩宠了她一夜,随后这明宪宗便忘了此事。不久,纪氏便发现自己怀了孕,她惊恐万分,便向太监张敏求救,同时向宫中称自己怀了个痞病,生怕被那万贵妃知道。

  原来,那明宪宗朱见深十六岁即位,却宠爱自己祖母孙太后身边比他大二十九岁的宫女万贞儿,他甚至一度想立她为皇后,只因两宫太后极力反对,才改立为贵妃,这万贵妃为人机警,又善长房中淫术,那明宪宗朱见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当时已三十五岁了,自己生了个孩子夭折后,便再也没有怀孕,她怕其他妃子生下龙种后母以子贵,便使了个坏心眼,凡是宫中有人怀孕,她便强迫她们喝下坠胎药,不服的便秘密下毒毒死。皇后吴氏因为看不惯万贵妃的擅宠骄横,一次抓住了她的把柄,将她痛打了一顿,没想到那明宪宗大怒,竟然废了皇后,从此,这万贵妃在后宫便一手遮天了。那明宪宗朱见深虽做了十多年皇帝,因为这万贵妃却仍无一个儿子。那万贵妃听到宫女和太监的报告后,也认为纪氏怀的是一个痞病,便放过了纪氏。

  不久,纪氏便生下了一个男孩,她不敢收在宫中,便求太监张敏带出宫外,交给老百姓抚养。那张敏见明宪宗已三十多岁了,仍无一个儿子,便偷偷地把孩子留在宫中,男扮女装秘密抚养起来,被废的吴皇后知道此事后,也暗中帮助抚养这孩子,把他扮成女孩模样。这样过了六年,一天,张敏在为明宪宗栉发,朱见深见自己已两鬓斑白了却仍无一个儿子,不禁长叹道:“人都老了,却还没有一个儿子!”张敏见时机已成熟了,便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其实皇上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那朱见深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朕的儿子在哪里?”张敏连忙道:“奴才把事情说出来便活不成了,请皇上为皇子做主啊!”于是他便把事情的由来细说了一遍,那朱见深听了顿时喜出望外,立刻派人去接儿子,并立即册封纪氏为淑妃,赏赐了抚养有功的众人,还把这个儿子立为太子,交由太后抚养,这就是当今的皇上明孝宗朱佑樘了。

  那万贵妃见了又气又恨,便暗中派人毒死了纪淑妃和张敏,她也再无心思去管妃子怀孕的事情了,这样明宪宗才陆续生了几个儿子。这明孝宗朱佑樘小时候颇有心计,在做太子的时候,对万贵妃和汪直均恭恭敬敬,暗中却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力量。等他一即位,便果断的处理了明宪宗周围的一帮小人和妖僧,只因这汪直在复辟中有功,明宪宗已免他一死,这才不与追究,却已不再重用。这汪直已嗅出气味,知道留在宫中迟早会被追查清算,便想溜回老家保住老命,他知道自己以前所犯的罪恶滔天,仇家无数,便想聘请一家有名的镖局来护镖,因此便想到了这杨威镖局来了。

  那汪直喝了一回茶,与杨威闲聊了一会儿,这才道:“老奴今日冒昧前来打扰杨总镖头,实是有一事相求杨总镖头。”杨威见他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早已知道他必有所求,便道:“公公但说无妨,如果再下能办到的,小人定当尽犬马之劳。”那汪直听了笑道:“总镖头真是爽快之人,那老奴便就直说了。”他喝了一口茶道:“老奴自从进宫后,已服侍先皇有二十多年了,如今先皇已驾崩,老奴这把老骨头也该归隐还乡了,只是老奴的家乡远在西域,路途遥远啊!”杨威道:“原来公公的老家在西域啊!小人还以为公公是中原人氏呢!”那汪直道:“老奴的确是中原人氏,但在西域天山脚下,像老奴这样的汉人很多啊!他们有的已经在那儿居住几代了,都是以前逃避战乱或被抓到那里为奴隶的,老奴的祖辈就是元朝时候到那儿的。”杨威也听说过元朝时候的故事,当年成吉思汗率领元兵东征西战,随意把战俘或平民抓来做奴隶,西域原是元朝的察合台汗国的统治范围,因此也有许多被抓去的汉人奴隶,随着元朝的灭亡,这些汉人也变成了自由人。

  那汪直道:“老奴已是风烛残年了,又是一个废人,既无家眷又无儿女,身边也无什么余财,本该独自返乡,只是老奴在先皇身边侍奉多年,外面的谣言甚多,一些势利之徒认为老奴被先皇恩宠多年,定有许多钱财,因此老奴怕在路途中遭遇不测,这钱财乃身外之物,老奴也无什么余财,给他们就是了,只是怕那些强人要谋财害命,老奴还想留着这把老骨头埋在家乡,因此想请总镖头陪老奴到家乡做客,老奴自当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总镖头等各位的。”杨威早猜到他此次拜访的来意,虽然他此时已失宠,但他是宫中之人,众人得罪不起,而且刚才他又送了如此贵重的礼物,杨威更不好推辞,便道:“既然公公瞧得起小人,那是小人的福分,小人自当效犬马之劳,不知公公想几时动身?”那汪直听了笑道:“总镖头既然如此爽快,老奴也不会亏待镖局的各位英雄,咱们过了中秋节便动身。”杨威道:“全听公公的安排。”那汪直又闲聊了一会儿,也不留下吃饭便走了。

  陆庄见那汪直走后,便对杨威道:“总镖头,这阉狗以前作恶多端,我们干什么替他保镖呢?让他被仇家杀了算了。”杨威道:“我也不想替他卖命,只是这人虽然已经不掌权了,可他的许多爪牙还在朝廷中做官,常言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只怕他随便编个罪名加到我们镖局的头上,我们镖局上下几百口人就麻烦了,说不定还有性命危险呢!”陆庄听了也道:“总镖头说的是,只是恐怕这次护镖没那么顺利,这阉狗以前所犯的罪恶滔天,仇家定然不少。”杨威道:“你放心吧!我想江湖上的朋友这点面子还是给我们的,再说镖局有你打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陆庄见杨威意已决定,便不再说什么。

  下午,各分局的人都陆续到了北京,都送来了大量的礼物,虽不是什么名贵的物品,却都是各地的特产,阮氏四雄还给杨聪特意用玉雕了一个虎头长命锁。众人庆贺了一番,杨威便趁机挑选了一些好手留了下来,这阮氏四雄此时已成了镖局的主要镖师,自然也在杨威考虑范围里的人选,杨威知道此次保镖非同小可,便不敢大意,他精心挑选了许多好手等候出发。过了中秋节不久,那汪直便派人来通知杨威等人开始出发,那汪直只带了两个小太监和那条牧羊犬出发,行李只有三辆车子的东西,杨威等人均感到纳闷,这汪直在朝中作威作福了十多年,怎么就这点东西呢?却又不敢问他,于是众人便出了北京城,向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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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七章 弥勒佛教
 一行人行了四天,众人便离开了京城进入河北地界,又行了十多日,便进入了山西的地界,众人行了半个多月,便到了陕西的长安城里。那汪直一路上与众人有说有笑,倒也不摆什么官架子,只是行李每过一郡便又多了些,到了长安之时,行李突然增加到了十多车东西,那汪直只说是因留恋中原的特产,特意带些回西域,有的则说是朋友所托的东西,众人见他一路上出手颇大方,也不介意。

  众人从长安出发,行了几日,便入了甘肃境内,只见沿途的风光便与经过的地方明显不同,只见到处是沙漠或绿洲,还有破废城的堡和累死的马匹的遗骨,沙漠中北风呼啸,刮到人的脸上犹如刀割一般,气候特别干燥,有的地方十几里没有人烟,尽是茫茫的黄沙,好在一路上平安无事。但有的人已暗暗诅咒这鬼天气了,那阮氏四雄一向住在南方,哪里受得了这干燥的天气?那阮熊一路上只把老天爷骂了十几遍,直骂到他十八代的祖宗,那汪直向杨威笑道:“总镖头不知到过西域没有?”杨威笑道:“让公公见笑了,小人还未到过那里,不过前面的玉门关和阳关小人倒是到过几次。”他年轻的时候随韦天霸走镖,也到过这一带,后来他自己开了镖局,也替朝廷押过紧急军饷到过玉门关,现在随行的人也多数到过这一带,只有这阮氏四兄弟从没到过这一带。那阮熊直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天气,这贼老天爷!真该千刀万剐,这鬼地方连根草也不见,真他妈的斜!”那汪直听了朝他笑道:“这位英雄看来从未到过此地吧?”阮熊道:“就是了,我阮熊生在岭南,咱们南方可比这鬼地方强十倍,咱们那里啊……饿了渴了上山摘果子、捕野兽,下河里捉鱼虾,哪像这鸟地方,连想喝口水都没有,连根草、连棵树也不长,蚂蚁也没有一只,哪是人住的地方!” 那汪直笑道:“前面不远便是玉门关了,那里还有朝廷驻扎的好几万兵马呢!” 阮熊道:“要我在此驻扎,那干脆杀了我算了。”杨威和汪直听了都笑了,杨威道:“这一带是大明的西北边疆,不仅玉门关驻有军队,西宁、阳关等地也有,前前后后朝廷共驻扎有十多万军队呢!这一带历来是不毛之地,古代的诗人早有‘春风不度玉门关’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诗句,这里是西行的必经之路。”

  汪直接口道:“不错,从中原到西域必须经过这一带和玉门关外的那段黄沙地带,过了这些地方,便是美丽的草原了,那里啊可是个好地方!天青云淡,碧野千里,草地上的牛养成群像天上的白云,群山顶部终年积雪,白雪皑皑,山腰森林茂密,山脚下鲜花盛开,与中原大大不同啊!而且那里盛产葡萄、核桃、哈密瓜等物产,是中原没有的好东西啊!特别是那葡萄酒,香醇爽口,历代是朝廷的贡品,更是难得的佳品,唐代大诗人王翰就写过这样的一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几人征战几人回’,这葡萄酒啊!其美味妙不可言,当年老奴承蒙先皇赏赐了几瓶,可老奴总觉得没有西域的酒地道,大概是因为长途运到北京,气味已经有些变了的原故吧。”他一提起这美酒,众人一个个均精神百倍,特别是那阮熊,大嚷叫道:“那你可得请我们尝尝!”汪直笑道:“那当然,这葡萄酒在西域就跟北京城的酒店里的女儿红一般普通,你醉他三天三夜泡在酒缸里睡觉也行。”众人听了,都哈哈笑了,那阮熊也不好意思了,抓抓脑袋道:“笑啥?难道你们就不想喝吗,这么好的美酒,我一听到就直流口水,巴不得马上灌它三大碗。”

  杨威笑道:“公公你千万别见怪,他就是这个性子,一条肠子通到屁股,直来直去的,想到啥就说啥,但他是个豪爽的汉子,为你出生入死都行。”那汪直笑道:“江湖豪杰多是如此,老奴以前早与他们打交道多了,像这位阮英雄老奴倒喜欢他的豪爽。”众人行了几天,有时在沙漠中露宿,终于到了玉门关,众人歇了几日,把马匹换为骆驼,拉大车的马匹也换为骡子,又补充了清水和食物等,出了玉门关,继续向西行。

  一行人出了玉门关行了一日,又累又渴,又见红日渐渐西坠,正准备扎营休息后明日再走,阮虎见一轮火红的夕阳又大又圆,在茫茫的黄沙中显得特别苍凉壮观,不禁叹道:“想不到这茫茫的大漠风光也如此美丽!”他正全神贯注地欣赏这独特的大漠风光,突然见前面黄沙滚滚,似一团黄云滚过来,那汪直见了也顿时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咱们遇到沙漠中的马匪帮了!”杨威一听也吓了一跳,这玉门关外谁也没来过,连劫匪成什么样也没见过,连忙道:“那咱们快退!”汪直摇头道:“来不及了,从这马蹄声来判断,对方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了。”众人回头看了看,见后面没有什么动静,正感到纳闷。

  不久,果然四周也是黄沙滚滚卷了过来,只见号角声声,旌旗猎猎,无数的马匹向众人扑过来。众人一个个久经沙场,也不混乱,迅速把镖车围了起来,拔出刀剑围成一个圈子。杨威见那些人冲到众人十几丈之外,便纷纷停住站立不动,前面一排的人手持藤盾钩戟,第二排的弯弓搭箭,后面几排或手持钢枪大斧、或利剑钢刀,一排接着一排,动作迅速,足有两三千人之多,排列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一个个肃然站立,鸦雀无声,只见这些人旗幡整齐,威严肃穆,显然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不是普通的强盗。这些人的出现,大大超出众人的意料,杨威原以为从北京城到玉门关一带,必有激烈的拼搏,可是一路上却平安无事,他以为出了玉门关,便是西域的范围了,一路上便会平安无事了,没想到这些人竟埋伏在玉门关外守侯。

  杨威见这些人一个个穿着白衣白裤,均蒙着面,大旗在西风中猎猎作响,杨威见那大旗上绣着一轮火红的烈日,周围绣着一圈火红的火焰,便觉得这个标记好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听见那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叫道:“少教主驾到!”接着只见前面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来,五六个人骑着马走了出来,来到队伍前,有僧有道,有的穿着一身洁白的白袍,胸前绣着一个耀眼的太阳,那领头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着一身白袍、戴着一具人皮面具的中年人,只见他手持一把折扇,衣袂飘飘,风度翩翩,异常潇洒。那几人骑马走到人群前面一字排开,立在那戴着人皮面具的书生两旁。

  那中年书生左边立着三个人,一个是年过六旬、穿着白袍的老者,只见那老者紫棠色的面庞,须发皆白,扎着个头髻,两边的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便知是内功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的高手。那老者旁边是一个穿着僧衣、相貌凶恶的大和尚,那和尚腆着个大肚子,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脸上似笑非笑。那大和尚的旁边是一个着白袍的中年汉子,那汉子面皮白净,目若朗星,粉面朱唇,颇为英俊,手持一把大旗。那书生的右边也立着三个人,一个是像老道士装扮的游方道人,那游方道人约年过六旬,相貌清瘦,慈眉善目,银发满头,面若红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背上负着一把剑,剑穗飘飘。那老道士旁边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那汉子也着一身白袍,白皮肤、鹰钩鼻、蓝眼睛,腰间挂着一把长剑。那白衣汉子旁边是一个老者,那老者古铜色的脸,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突起,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力极其深厚之人,那老者身穿淡青色粗布衫,一脸的威严和傲气。

  那六人对那蒙着面具的中年书生甚是恭敬,杨威见那书生着一身绣着火红太阳标记的白袍,忽然惊叫道:“不好!我们遇到弥勒邪教的匪徒了。”他此言一出,众镖师脸上一个个大惊失色。这弥勒佛教横行江湖已经上百年了,神秘诡异,从不与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来往,也不与各派为难,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只与官府为难,杀官兵、抢粮饷,每次都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因此朝廷恨他们入骨。杨威因看见那太阳的标记,好久才突然想起十多年前他护镖入剑门关的那件事来。

  当时,四川绵竹的少数民族暴乱,自己带人护送一批朝廷急需的军饷入川,在剑门关外那次与自己交手的弥勒教第三护法诸葛俊,便是穿着同样的服装,那胸口也绣着火红的烈日,特别的显眼,因此他记忆特别深,回想起那件事来,杨威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时,川中匪徒横行,盗贼出没,朝廷连连派兵征剿,当时绵竹的少数民族也起来暴乱,官府连忙派兵镇压,急需军饷,但川中道路狭窄崎岖,艰难无比,自古就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朝廷好几次派兵运军资粮饷入川,都因为他们不懂江湖经验,或中了埋伏,或被下了蒙汗药,或被人在饮食中下了巴豆,腹泻不止,着了匪徒的道,所有军饷均被匪徒劫了去,还杀死了不少官兵,于是朝廷便把白银换成黄金,请杨威等人与官兵一同押送。

  一路上杨威识破了许多劫匪的阴谋,平安到达了剑阁,如果过了剑阁,前面便是阳关大道,他们刚入山谷,便见两旁的悬崖上滚下无数石头,随后拥出无数的人马来,把众人围住,那些人也是一个个手持兵刃,身着白衣白裤,胸前绣着火红的烈日,背后绣着一个金刚圈,圈内是一个“佛”字。因为众人早有准备,便自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后面,以防中了埋伏,因此人人不慌不忙,围住镖车而战,双方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恶战。一时间打得异常激烈,不久,山谷外的官兵杀散了外面的强盗,冲入了谷中,反倒把这伙强盗包围了起来,里外夹击,渐渐占了上风。那帮匪徒便渐渐不敌,纷纷开始乱了起来。

  杨威站在镖车上打死了几个冲到前面的匪徒,突然看见一个手持判官笔的老者在人群中连连飘动,身手敏捷,出手凶狠毒辣,好几个镖师均伤在他的判官笔下,几个镖师围攻他也奈何不了他。杨威见此情景,便一纵一跃跃到那老者身后,挥刀劈向他的背后,那人听到身后罡风凛冽,知道背后有人偷袭,头也不回,判官笔反手一撩,只听见“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双方都震得虎口发麻,各自“噫”的一声惊叫,都各自退开了几步,那人急忙转身回视,杨威见此人鹤发童颜,双目精光闪闪,有如冷电逼人,叫人不由得内心一震,瞧他的年纪已有六十多岁了,那老者也穿着一身白袍,胸前的红日特别耀眼。

  那老者见杨威刚才刀上的劲力不凡,喝了一声道:“好!”便纵身欺上扑向杨威,连点向他的“云门”、“章门”、“魂门”、“中枢”等穴,迅捷无比,又快又准。杨威反身一刀,脚下踏五行八卦步,避开他的一击,八卦刀横扫向他的腰间。那人见多识广知道厉害,反退一步斜点向杨威的小腹,喝道:“想不到官府中还有如此能人,尊驾是谁?”手上的判官笔却丝毫不缓,判官笔竟围着杨威周身的穴道点去,身法快如幽灵。杨威不敢大意,凝神应敌,他的八卦刀沉重浑厚、器沉力劲,横斩竖劈,威力无比。

  杨威边打边笑道:“再下乃无名小辈,何足挂齿。”手中的八卦刀斩、劈、砸、刺一招紧似一招,一阵猛攻过去。那老者一掌把杨威逼开,退后几步冷笑道:“果然有两下子,老夫饶你一命,识相的便走开!”杨威笑道:“我们胜负未分,何出此言?再接我几招。”说着大踏步逼上,八卦刀刺向他的胸口。那老者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既然自寻死路,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抱上名来,老夫不杀无名之辈!”杨威笑道:“你报上名来,我的刀下也不杀无名之辈。”那老者冷笑一声道:“我让你到阴曹地府里也死得明白,老夫乃弥勒神教座下第三大护法诸葛俊是也,小子!拿命来!”说着判官笔连向杨威下杀手,杨威连忙脚踏五行八卦步闪开,笑道:“什么弥勒邪教,我可从没听说过,定是个专门装神弄鬼、画符喷水糊弄骗人的邪门歪教。好极了!我是西天极乐世界如来佛祖座前的第三大金刚杨威是也,专门来超度你们这些什么护法和尚什么的。”他说完喝道:“看招!”,便大喝一声跃起,一招“泰山压顶”凌空劈下,左掌横拍而出,隐含内劲击向那诸葛俊的胸口。那诸葛俊冷冷地道:“找死!”说着判官笔径向八卦刀递去,也左掌拍出,喝道:“撒手!”他这一招内劲外吐,含精蓄锐,力道非同小可,料想杨威的兵器必定被震脱手。

  杨威见他的判官笔一搭在八卦刀之上,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判官笔上传来,直震得他虎口剧痛,手中的八卦刀差点脱手而飞,他手中的八卦刀连忙一拖一划,封住门户。那诸葛俊也暗暗吃惊,他这一招已用了八成的内力,原以为杨威必定会被自己震伤,却见他好象没事一般,愣了愣,杨威趁机施展开游龙八卦刀法和霹雳八卦掌来,围着他绕身奔走,只见掌影飘飘,刀光闪闪,笼向那诸葛俊。那诸葛俊没想到杨威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厉害,稍不留神便被杨威占了上风。但他毕竟内力比杨威高出许多,挥掌拍出,沉稳刚猛,封住门户,判官笔伺机反扑,他的判官笔招数阴狠怪异,神出鬼没,渐渐挽回了下风。

  杨威见状,知道再斗下去自己必定落败,便伸手掏出三枚追魂镖,左手一扬,三枚追魂镖破空而出,成品字形射向那诸葛俊的“丹田”、“气海”、“印堂”三穴,右手的八卦刀加紧进攻。那诸葛俊左掌拍出,震开杨威的八卦刀,右手的判官笔轻轻一拨,便震落了那三枚追魂镖,杨威的追魂镖连连射出,手中的八卦刀一招紧似一招,一时间把他弄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但追魂镖已射出了二十几枚,仍伤他不得。杨威心想:等镖掷完了,便很快落入下风了,那时必败无疑。他一咬牙,偷偷把剩下的追魂镖拿在手,冒险抢身上前,右手的八卦刀如旋风般一阵猛劈,一招“威震天南”把诸葛俊笼入刀光之下,左手一扬,手中的追魂镖尽数射出,使出“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掷出。那诸葛俊见杨威一阵乱攻,胸前露了破绽,心中暗喜,正想趁机给他致命一击,突然见眼前金光闪闪,无数的追魂镖从四面八方射来,暗叫不好,慌忙之中只得把手中的判官笔连划了几个弧,才震落了面前的追魂镖,但此时杨威的八卦刀已乘机劈到他的左肩,想跃开已躲闪不及,他此时判官笔的招数已用老,无法收回御敌,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威的八卦刀劈到自己的左肩之上。那诸葛俊此时竟不躲闪,只见他大吼一声,丢弃手中的判官笔,右掌聚集了全身所有的内力,向杨威的胸口击去。众人只听见两声惨叫,只见那诸葛俊脸色苍白,左肩空荡荡的,鲜血喷涌而出,竟是被杨威硬生生的斩下了一只手臂,众人再看杨威,却见他用刀支着身子,身体摇摇欲坠,连连吐了几口血,杨威此时只觉得腹内的五脏六腑犹如烈火烤炙一般,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诸葛俊见杨威先倒下,哈哈大笑几声,也慢慢地软了下去,众人开始谁也不敢上前,见两人都倒下了,双方同时冲了上去,又是一阵混战,但官兵这边人多势众,杨威所带来的镖师一个个身手不凡,杨威被众人抢了回来,那诸葛俊却被官兵乱刀砍成肉酱。那诸葛俊带来的人见他已死,又被官兵和众镖师包围着,一个个向外冲杀,官兵拦截不住,眼见他们散入山谷中没了踪影。众人也急忙入了剑阁,直到了剑门关才松了口气,杨威在众镖师的抢救下,拣了条命回来,在川中养了大半年伤才好。这一战杨威记忆较深刻,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来仍不寒而颤,如今他见那火红的烈日,便突然想起了那次经历来,便知道了这帮人的来历。

  这弥勒教起源于元朝末年,与明教、白莲教并称为当时的三大教派,这弥勒教的创始人叫彭莹玉,又叫彭翼、彭和尚、彭祖,元朝官府对他又怕又恨,骂他为“彭妖”,他是江西袁州南泉山人,十岁就到慈化寺出家,随老主持姓了彭。这老和尚是个深藏不露、身怀绝技的人,他看见彭莹玉为人机警、心地善良,很是喜欢,便把自己一身的绝技偷偷地传授给他。彭莹玉十五岁那年,袁州瘟疫流行,彭莹玉在南泉山发现了一股矿泉水,病人喝泉水后很快就痊愈。“彭和尚”的名字于是名声大噪,被老百姓看做是活神仙,彭莹玉看见元朝腐败无能,百姓民不聊生,便开始秘密传教发展教众。他首先在袁州开始传教,每到夜晚,他便点燃火炬,召集信徒烧香拜佛,然后由他宣讲佛法,他把弥勒佛做为救苦救难、解救百姓脱离苦难的神来让百姓敬奉。

  这弥勒教在当时流传已久,相传这弥勒佛出生在古印度南天竺大婆罗门家庭,他是佛祖的弟子,传说他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实现了48桩心愿,佛祖曾授记他将来要继承自己的佛位,成为未来佛,即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他平日左手持莲花台,右手做接引形状,凡是死后愿到西方极乐世界的人,只要临死前念“阿弥陀佛”,他便来接引,因此又称接引佛。天竺国当初的弥勒佛神态端庄、眼观鼻、鼻观心,超绝凡尘,屏弃情欲,一副静穆慈悲之像,在各佛教寺庙的大雄宝殿常可见到,“南无阿弥陀佛”是对弥勒佛的敬语,“南无”即致敬之意。

  唐代佛教净土宗宣称每一个人都可以快速成佛,说只要念一声“阿弥陀佛”便可灭八十亿劫生死之罪,得八十亿微妙功德。因教义简单、方法简便,满足了许多死后想到西方极乐世界的人的愿望,因此便在民间流传起来,“南无阿弥陀佛”便成了弥勒教徒的口头禅。弥勒教传入中土后,人们把他与人相结合,便形成了袒胸露乳、笑容可掬的佛,到了唐武宗时期,唐武宗下令灭佛,这弥勒教才逐渐衰落下去。

  因此当彭莹玉开始传教时,许多老百姓纷纷来入教,在他建立火炬的周围,袁州的老百姓逐渐组织了起来,他们推选彭莹玉为祖师爷,又推选彭莹玉的得意弟子周子旺为头目。至元四年(即1338年),袁州的白莲教联络了周子旺共同起兵反元,当时袁州的弥勒教徒已有5000多人,在周子旺的带领下,举行起义,起义前每人的衣服后面都写有一个“佛”字,由彭莹玉做法,在每人的“佛”字上用法水画了一个圆圈,表示佛光,以祈求佛祖保佑,在胸前画一个太阳,表示渴望光明。但由于起义军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队伍涣散,很快被元军镇压了下去,周子旺被杀,彭莹玉被迫逃往淮西,在那里秘密点起传教的火炬。

  到了至正十一年(即1351年),北方的白莲教主韩山童在颖州起义成功,建立宋国,派人到淮西联络彭莹玉共同举事,推翻元朝的残暴统治,彭莹玉这才决定起义。这时,他在淮西传教已经有14年了,发展了教徒几万人,他吸取了上次起义失败的教训,培养了两名得意弟子,一个叫倪文俊,一个叫皱普胜,让他们暗中带领教徒操练习武,建立严格的组织,管理有条不紊。皱普胜不仅功夫了得,而且为人沉稳机智,有胆有谋,在他的领导下,弥勒教成了一个有组织的强大秘密宗教,为了举行起义,彭莹玉一直在民间寻找弥勒佛的转世活佛。当时,在罗田有一个布贩子叫徐寿辉,此人天生异相,双耳重肩,双手过膝,身材魁梧,仪表堂堂,而且是重瞳,即一双眼球有两个瞳孔,极为罕见,传说天生有重瞳的人必是帝王之相,古代的尧舜和项羽也是天生有重瞳。彭莹玉与徐寿辉见了面后,就马上认定了他是弥勒佛转世的人选,便在教徒中宣布他是上天派来的转世活佛,是下凡来解救黎民百姓的。

  至正十一年(即1351年),彭莹玉在蕲黄举行起义,义军的旗上绣着一个火红的烈日,个个穿着灰白色的衣服,胸前绣着火红的太阳,背后绣着一个“佛”字和一个圆圆的光环圈在佛字外面,以示有神灵保佑。徐寿辉名义上是起义军的领袖,实际一切决定均由彭莹玉发出,起义军由于事先受过严格的操练,一路上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很快攻下了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等地。这年十月,彭莹玉在武昌建立了政权,定国号为“天完”,意思是压倒大元朝廷,徐寿辉被尊为皇帝,实际上一切大权均由彭莹玉掌握,彭莹玉是个和尚,不担任任何官职,只以祖师的身份发号命令。天完国的中央政府机构叫“莲花台”,就是佛教中的净土莲花宝台。彭莹玉规定天完军不得骚扰、杀害老百姓,不许奸淫掳掠,财物要充公,同时命令军队穿上铠甲,取消了当初起义时穿的服饰,但要经常互相稽首行礼,口念弥勒佛号(即阿弥陀佛)。

  正当天完政权日益壮大的时候,彭莹玉不幸在第二年的战斗中被叛徒出卖而中了元军的埋伏牺牲了,彭莹玉的弟子倪文俊没有谋略,军队的实权逐渐被倪文俊的弟子陈友谅掌握了,这陈友谅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便杀了倪文俊和徐寿辉,自己做了皇帝,改国号为汉,陈友谅下令禁止军队再信仰弥勒佛教,汉军逐渐脱离了宗教的控制,一些信徒也离开了汉军的队伍。 但彭莹玉的另一个弟子邹普胜素有谋略,他早已暗中物色了一个人选,以防不测,此人叫明玉珍,也天生有重瞳,身材高大,相貌俊美。邹普胜仍以弥勒佛为尊,尊称彭莹玉为祖师爷,许多人都投奔他的旗下,邹普胜死后,军队便由明玉珍掌管,他见陈友谅叛变杀主,又把矛头指向自己,当时他的军队实力远远不及陈友谅,于是他便学诸葛亮当年的做法,带兵攻入了四川,在那里发展等待时机。至正二十三年(1362年),明玉珍在重庆称帝,国号为“大夏”,他尊彭莹玉为祖师,把弥勒佛教定为国教,同时为徐寿辉建祠庙,春秋奉祀。陈友谅由于背叛教令,众叛亲离,1364年被朱元璋率军攻入武昌,陈友谅被杀,汉国宣布灭亡。

  这朱元璋乃明教出身,他原是一个小和尚,他的家乡是沛县,父母在瘟疫中死亡,他的大哥便把他送到皇觉寺做一个小和尚,因为淮西连年闹旱灾,寺庙的租米收不上来,和尚们只好外出云游,朱元璋云游的地方正是彭莹玉传播弥勒教的地方,那时明教、弥勒教、白莲教等宗教已互相打成一片,教徒们向老百姓宣称明王出世、弥勒佛降生、天下大乱,大乱过后将会是一个太平的极乐世界。朱元璋于是参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这郭子兴由白莲教主韩山童调遣,众起义军为了共同对付元军,推选韩山童为明王,统一行动。朱元璋参加了郭子兴的红巾军后,深受郭子兴的器重,把他当成心腹,并把自己的养女马秀英许配给他为妻。

  郭子兴死后,朱元璋逐渐掌握了军队的大权,队伍逐渐壮大,于是在明玉珍称帝那年,他也在应天府称王,号称吴王。在以后的十几年里,他逐渐灭掉了陈友谅的汉国,又杀害了韩山童的儿子小明王韩林儿,扫平了其他的割据势力,又在1368年率兵攻入大都,把蒙古的势力赶回大漠,元朝的统治被推翻了。于是朱元璋自己便做了皇帝,改国号为“大明”,他做了皇帝后,怕人们再利用弥勒佛教来反自己,于是下令禁止一切宗教活动,把弥勒教、明教、白莲教等宗教列为邪教,同时进行残酷的镇压。特别是以弥勒教为国教的大夏国,他更是恨之入骨,于是他集中全国的兵力派大将傅友德、廖永忠带领大军攻入四川,历经三年多,终于把大夏国灭了,解除了心腹大患。

  那大夏灭亡后,明玉珍的旧部把大夏国的小皇帝转移到西藏和四川之间的大雪山上,仍以弥勒教为组织秘密活动,尊大夏国的后人为教主,大夏国的一些将领为各地的舵主、护法等,仍奉行彭莹玉的教规,把他尊为祖师在各地秘密发展教徒,因弥勒教的总坛莲花台在终年积雪的大雪山之上,近几十年来又很少在江湖中活动,青藏高原又处于荒无人烟的地带,因此众人便逐渐淡忘了它。如今众人见这弥勒教居然出动了两千多人来包围众人,都暗暗吃惊。杨威知道这弥勒教此次是来者不善,一来是找自己报十多年前自己杀诸葛俊之仇,二来是这汪直的大量财富引起他们的兴趣。其实杨威哪里知道,他们一路上之所以如此顺利,全是这弥勒教暗中捣鬼的缘故,他们派出大量的高手一路上把那些企图劫镖的劫匪打得落花流水,杨威等人才平安到达了这玉门关,因此这弥勒教便在关外等候杨威等人的到来,这关外荒芜人烟,正是他们劫镖的好地方。

  只见那戴着人皮面具的中年书生驱马上前,高声问道:“哪一位是杨总镖头?”杨威知道今日不免是一场恶战,也不畏惧,驱马上前道:“再下便是杨威,尊驾是何人?”那书生飞快地打量了杨威一眼,便抱拳行礼道:“杨总镖头好,再下明复夏,乃敝教少教主,”说着又回身指了指身后的几人道:“这几位是敝教的几位护法,我们久仰杨总镖头的大名,今日一见,实慰平生之愿。”杨威冷笑一声道:“不敢,杨威乃一介莽夫,承蒙少教主抬爱!”那明复夏笑道:“杨总镖头过谦了,您的镖局威震四海,江湖上谁人不知‘阎王判官’的绰号,连再下这等山野之人也是如雷贯耳啊!”杨威大笑道:“少教主率领这么多人千里迢迢赶到此地,不会是专门来看我杨某人一面的吧!”那明复夏身后几人见杨威甚是无礼,一个个怒目相视,杨威佯装不见,他知道今日是凶多吉少,十多年前,对方只有诸葛俊一人,自己也只是侥幸才险胜他,如今对方出动了六大护法前来,自己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那明复夏知道杨威是在讽刺自己,也不生气,仍笑道:“杨总镖头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我们这次在此等候,一来是仰慕您的威名,目睹杨总镖头的风采,二来请总镖头交出一个人,以便我们追回敝教两件丢失多年的圣物,同时家父请总镖头到敝教总坛盘亘几日。”杨威长笑道:“你们弥勒教杀人劫货,残杀官兵和百姓,个个杀人不眨眼,江湖中谁人不知,你要劫镖,便痛快地动手,不必冠冕堂皇的假做正人君子,杨某不才,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动手吧!”那明复夏身后左边的老者听了,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胡说,敝教兄弟一向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百姓铲奸除恶,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你身为武林人士,却干做官府的走狗,却恬不知耻,还在此一派胡言!”那明复夏转头对那老者喝道:“左护法,不得无理!”那老者听了,低头道:“是!少教主。”说着便低下了头。

  杨威见那老者不敢吭声了,似乎对那明复夏甚为畏惧,他见那老者的太阳穴高高凸起,双目精光如电,双手干枯如柴,根根青筋暴起,一看便知他的武功已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他却不知道这老者几十年前早已是名闻天下的武林高手了。原来这老者名叫左勇刚,是弥勒教的耆宿,他年轻时原是明大海手下的一名健将,大夏国灭亡后,他随着众人护送主人逃入了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他们拥明玉珍的儿子明大海为教主,各级大小官员任护法、堂主等职,世代效忠弥勒教,继续开展活动,发展教众,企图重整旗鼓夺回江山。

  这左勇刚原在总坛任白虎堂堂主之职,弥勒教的各大护法相继去世后,他因立功较多,便逐渐升任为弥勒教的护法首座。这左勇刚年轻时出身福建莆田少林寺,师从慧圆长老,武功甚为了得,这慧圆长老在莆田少林寺中辈份极高,乃是莆田少林寺的方丈慧明禅师的师兄,他生性淡泊,一直在后山的寺院中参禅悟道,修习上乘武功,看守塔林,内力和武功修为远在慧明禅师之上,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底数。这左勇刚的父母是福建有名的大财主,也是一个有名的大善人,信奉佛祖,常常到寺院布施,是莆田少林寺的常客,每年捐的香资均相当可观,他的父母还常常周济周围的贫苦百姓,名声相当的好。当时,由于朝廷腐败,官匪勾结,盗贼横行,兵祸连年,社会相当的混乱。左勇刚的父母便自幼把他送到莆田少林寺,希望他能学一身本领防身自保,在乱世中保全性命,慧圆长老见他的父母一向行善,便收他为俗家弟子。左勇刚十岁开始上少林寺学艺,他天资聪颖,又勤学肯吃苦,深得慧圆长老的喜欢,慧圆长老便把自己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左勇刚十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让他回家完婚,他才离开慧圆长老下山,这时他已深得慧圆长老的真传,特别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的功夫,更是威猛无比,使出来开碑裂石,刚猛异常。

  他回家以后,原本也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但谁也想不到的是,他家财产太丰厚,竟引来了官府和当地豪绅的妒忌,官府伙同当地的地主恶霸勾结起来,诬陷他是弥勒教徒,把他抓入大牢严刑拷打,逼迫他父母变卖财产来赎人,等把他家的家财榨干后,才把他放了出来。等左勇刚回到家中,他的父母由于惊吓过度,加上心力竭尽,先后病倒了,这时他家已经只剩下几间空房子了,左勇刚只好变卖了房子来医治父母,搬到寺庙里去住,但他的父母还是离开了人世。左勇刚见此时已家破人亡,便彻底绝望了,他原本认为这一场官司是命中注定的,便忍辱负重忍受着各种折磨,只希望保住性命,守着父母安度晚年就算了,家产没了他也并不心痛,但如今父母已亡,便了无牵挂了,一腔的仇恨便迸发了出来,他一气之下,便把当地官府的县令和仇人杀了,开始了亡命天涯的生活。邹普胜也听到了左勇刚的遭遇,便设法让他加入了弥勒教,从此以后,这左勇刚便一直追随着邹普胜,因他武功高强,先后击毙元朝的多名武林高手,又多次打败了元军的多名健将,逐渐出了名,后来又一直追随明玉珍,大夏国灭亡后,他与众人护送幼主逃到大雪山上,拥立幼主为教主,以后又多次立功,升为护法,逐渐成了弥勒教的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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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八章 八卦神功
 那明复夏喝住了左勇刚,转头抱拳道:“杨总镖头别误会,我们此行并无为难诛位之意,只是敝教有两件非常重要的圣物落入了一人之手,家父令再下带人前来取回,同时请总镖头众人到敝教总坛一叙,临行前家父一再告戒众人不得对杨总镖头无礼,令尊当年对敝教褚护法等人有救命之恩,敝教上下是不敢忘记的。”原来,当年大夏国建国后不久,明玉珍也去世了,留下幼子明大海,众人便拥他为小皇帝,不久,明军便攻破了四川,众人便带着明大海退到了川藏边界的大雪山,在那里恢复弥勒教,设立火炬,建立总坛莲花台。明大海长大后,开始重整弥勒教,并派人多次潜入宫中刺杀朱元璋,但均被大内高手杀了。
  到了明复夏的父亲明天华接掌教主之位,又多次派人潜入宫中刺探情况,有一次,弥勒教的护法褚时远、上官剑南带人潜入宫中寻找弥勒教的一件圣物,被宫中的侍卫发现,被包围了起来,正好当班的是杨威的父亲杨杰,这杨杰年轻时曾在江湖中结识褚时远,他便暗中引褚时远等人逃离皇宫,褚时远回去后,便如实向明天华回报,因此这明天华便吩咐教众不得伤害杨威等人。杨威父母被杀害之时,他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他哪里会知道这些往事?他长笑一声道:“你们想向我杨某要人,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八卦刀答应不答应?你有种的便摘下面具与我斗一斗,缩头缩脑的算哪门子好汉?”

  那明复夏见杨威甚是骄傲,也心中暗暗恼怒,但仍淡淡地道:“再下自幼脸上天生有残疾,恐怕惊吓了众人,因此一直戴着面具,请总镖头别见怪。”他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语气中仍不免带有一丝愤怒,那左勇刚却早已忍不住了,驱马上前道:“少教主,让我替你领教他的功夫。”那明复夏心想:若不是用武功压服他,他还当我弥勒教中无人是他的对手。便淡淡地道:“也好!左护法,你与杨总镖头切磋切磋武艺,不要伤了和气。”那左勇刚见明复夏下了令,便翻身下马向杨威大步走去,他与诸葛俊素来交好,当年杨威杀了他,他心中早有报仇之意,便大步上前,道:“再下左勇刚,乃敝教首座护法,想向杨总镖头讨教几招。”

  那阮氏四雄此时也憋了一肚子气,早已抢步上前,阮虎笑道:“杀鸡焉用牛刀,让我们来陪你玩几招,你胜了我们四兄弟再与我们总镖头比试也不迟。”那左勇刚冷笑一声道:“就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与老夫动手么?”杨威也想看看那左勇刚的功夫,又见大敌当前,他也不想轻易出手,想保存一点实力,便道:“好!你们小心些!”那阮熊早已不耐烦了,大声道:“总镖头,我替你宰了这糟老头。”说着他大步上前喝道:“老家伙,看打!”便一掌劈向那左勇刚的胸前,左勇刚见阮熊右掌击向自己的胸前,冷笑一声,并不躲闪,负手而立,众人眼见阮熊一掌击到那左勇刚的胸口上,杨威连忙叫道:“小心!快退下!”但那时已迟,阮熊的右掌已劈到那左勇刚的胸口之上,阮熊只觉得右掌如击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他情知不妙,正待退开,那左勇刚冷笑一声,道:“此时还想走么?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说着只见他左手一翻,便扣住了阮熊右手的脉门,跟着只见他右手的食指连连在阮熊胸口的“丹田”、“膻中”、“璇玑”等穴上点去,阮熊顿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偶人似的,直气得他差点昏了过去。

  阮虎、阮豹和阮鹰见阮熊落入敌人手中,三人便拼命向左勇刚冲去,他们兄弟四人情同一体,见阮熊危机,三人出手便毫不留情,招数又快又狠,阮豹飞起右脚,踢向左勇刚面门的“太阳穴”,阮鹰从侧面疾伸右爪抓向左勇刚的“通谷穴”,他的手上戴有钢套指环,指环上藏有暗针,针上喂有剧毒,半个钟头毒性就发作,这毒药的解药并非轻易能配制,只要左勇刚与他一交手,就可以乘机伤他,迫使他不敢轻易伤害阮熊,阮虎也暗运内力,右掌击向那左勇刚的丹田。那左勇刚见三人向自己扑来,笑道:“来得好!”只见他头也不回,左手一扬,阮熊便像一个稻草人一样被他向后扔去,恰好落在明复夏的马前,力道恰到好处,足见他武功不凡,那明复夏笑道:“绑了!”便有几个人上前把阮熊五花大绑起来,阮熊刚才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左勇刚擒住了,又被重重摔了一交,便破口大骂起来:“操你娘的!老匹夫!竟敢摔你老祖宗!”他刚张口大骂,便被人堵住了嘴巴。

  那左勇刚面不改色地站立不动,待阮虎三人攻到他的前面,忽然只见他使了一个诡秘的身法,突然从三人的包围圈中脱身而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阮鹰的背后,伸出右手抓向他的“大椎穴”,杨威惊叫一声,大声叫道:“小心背后!”说着连忙左手掏出一枚追魂镖来想射出去,但那时已迟,只见阮熊已被那左勇刚抓中,这“大椎穴”乃是一个人的身、手、足三阳督脉之会,阮鹰顿时手足酸软,动弹不得,任由他摆布。众人均吃惊不小,阮鹰的武功不弱,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常常独自押镖,怎么对方只胡乱一抓便擒了去呢?

  杨威怕误伤了阮鹰,顿时不敢发出追魂镖,而阮鹰此时在左勇刚的手中,也成了他的一块有效的人肉盾牌,此时正当阮虎、软豹攻到左勇刚的要害,他便拉阮鹰来抵挡,阮虎、阮豹两人怕伤了阮鹰,只好硬生生的收住拳脚,而左勇刚却乘机出手,左手食指弹出,竟点向阮豹足底的“涌泉穴”,阮豹只觉得右脚一麻,“扑通”一声摔到地上,顿时也动弹不得,阮虎情知不妙,正想退下,只见左勇刚把阮鹰一抛,竟向他掷来,叫道:“接着!”阮虎一呆,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他几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阮虎刚接住阮鹰,突然只觉得肋下的“通谷”、“幽门”穴一麻,扑通一声也一起倒下,原来左勇刚在他接阮鹰的时候乘机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只一招三人便片刻被他也点倒了。

  只见那左勇刚一招手,便有几人上前把三人绑了,那左勇刚朝杨威长笑道:“杨总镖头,老夫想领教您威震江湖的绝技。”杨威内心暗暗吃惊,自己带来的几十名镖师之中,以阮氏四雄的武功最高,而四人随他押镖也近十年了,武功已达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现在竟然只在对方一招之下便失手被擒,由此可见这左勇刚的厉害,他只得抽出八卦刀上前,道:“好!杨某便领教左护法的高招!”此时阮氏四雄在他手中,杨威也不敢太放肆了,立了个门户,道:“左护法请!”左勇刚见杨威脚步沉稳,也知道他非比寻常,笑道:“杨总镖头,你先进招吧!”杨威见他右手一抬,做行礼之势,却见白衫鼓起,微微飘动,此时对他已不敢大意,道了一声“得罪!”八卦刀一扬,一招“横扫千军”竟向他的腰劈去,飘然无声,又快又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本来八卦刀是沉重之物,劈出的声音应该呼呼有声,而此刀在杨威的手中,却悄无声息,左勇刚此时也暗暗吃惊,心想:这“阎王判官”果然有点真功夫,并非浪得虚名。

  左勇刚向后退了一步,侧身一掌,劈向杨威的面前,杨威识得这招是少林派的罗汉掌法中的第一招“童子拜佛”,这罗汉掌法乃少林派武功的入门基础,少林寺的弟子练武功,首先就从这套掌法练起,虽平淡无奇,但杨威深知在高手的手中,普通的一招在他们手中却是威力无比。只见左勇刚手一抬,便见地上黄沙卷起,向杨威滚滚扑来,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黄龙。杨威大吼一声,八卦刀猛地朝地上一划,地上顷刻间像火药炸开一般,顿时卷起一堵黄沙筑成的墙,把左勇刚的攻势化解了,要知道杨威此时的武功比起十年前不知又精湛了多少倍,他虽然已有几年没在江湖上行走,但内力却丝毫也没有耽误,反而更加深厚了,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那左勇刚见杨威轻易化解了自己的一招,赞道:“好!再接我一招。”他刚才这一掌只用了四成的内力,见杨威轻易就化解了,也有几分佩服,俗话说得好:“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左勇刚见杨威的武功不凡,顿时生了好胜之心,只见他双手一错,右掌又呼地一声劈出,这一掌他已用了七成的内力,顿时只见黄沙滚滚,砂石飞扬,犹如大江缺堤、江水奔涌而来。杨威顿时觉得一股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压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他刚才接了左勇刚这一掌,已用了六成的内力,才勉强抵住他的掌力,现在见他这一掌威力无比,知道自己很难接他这一掌,便不与他对掌,脚下便展开五行八卦步法,绕开奔走,避开到一侧,趁机抢到左勇刚的左侧,挥刀攻他的侧面。那被左勇刚掌风卷起的砂石直滚到一丈之外,打在镖车上“沙沙”的直响,众镖师有的躲闪不及,被沙子打在身上,犹如被冰雹打中一样,火辣辣地疼痛。

  杨威的五行八卦步法一施展开来,如穿花蝴蝶,刀光霍霍,绕着左勇刚四周奔走,伺机进攻。那左勇刚见眼前一花,便双掌收回,封住了自己的门户。他的掌力威猛异常,杨威也无法欺到他的身旁。那左勇刚瞧了一会儿,已看出杨威的步法是根据五行八卦阵变化而来。只见他突然左一步、右一步,片刻便脱离了杨威的包围圈,只见他左一步、右一步欺身上前,反而突然绕到杨威的后背,杨威大吃一惊,他此时正站在艮位上,只得退震位,再退巽位。但他刚退到巽位,忽然不见了左勇刚的身影,便觉得背后一凉,那左勇刚已又欺到他的身后,杨威吃惊不小,没想到对方的步法如此诡秘,好象是自己五行八卦阵步法的客星,只得使一招“蛟龙摆尾”,八卦刀反手撩起削向对方,来个同归于尽。左勇刚本来想在杨威的背后趁机一掌,把他打伤,没想到杨威竟然不顾性命,八卦刀悄然斩来,只得挥掌拍向八卦刀的刀背上。

  杨威乘机闪到一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挥刀封住了自己的门户,不敢再进攻,他的游龙八卦刀法此时已纯熟无比,一经使开出来,周身都是刀影,脚下左忽右闪,步法杂乱无章,游走不定,再也不敢用五行八卦阵的步法了,一时间那左勇刚也奈何不了他。杨威哪里想到,这左勇刚所用的步法正是五行八卦阵和九宫八卦阵的客星,他这套步法是从一种叫“伏魔罗汉阵”中演变而来的,是彭莹玉当年根据一本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步法变化而来的,乃是吸取了两仪步法和四象步法的精华创造而成,要知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理,后人才由八卦演变了正反八八六十四卦,这诸般的变化,均由此出。

  左勇刚这步法虽简单,但实藏极大的奥妙和变化,精妙无比,他年轻时由邹普胜传授学得此步法,但一直没有用过,一来当年他带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很少与高手单独搏斗,二来他当时年纪尚年轻,内力修为尚浅,这套步法需要轻功和内力较高的人才能发挥他的作用和精妙,是一套绝处逢生的步法,如果内力和轻功稍差一步,便有可能丧命在对方的了刀剑之下,如今左勇刚的内力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因此已是运用自如了。杨威总算江湖阅历丰富,见机较早,便弃五行八卦步法不用,否则他早以陷入了左勇刚的伏魔罗汉阵中,无法冲出他的包围圈,他的八卦刀一使开来,便形成一道道白光,护住自己的全身,左勇刚凭着一双肉掌强攻,一时间倒无法奈何他。

  双方瞬间快打快攻拆了二十多招,众人只见两条人影在飞舞,分不出你我来,只看得眼花缭乱,地上黄土飞扬,沙尘滚滚。左勇刚在步法上占了便宜,一掌紧似一掌,双方交了五十多招,杨威的刀影渐渐缩小了,显然左勇刚逐渐占了上风。杨威镖局这边众镖师个个渐渐替杨威担心起来,杨威也渐渐感到八卦刀越来越沉重了起来,倍感吃力,此时左勇刚已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大力金刚掌”来,这大力金刚掌乃少林派几百年来的成名绝技,一使出来飞沙走石,石破天惊,异常威猛,每一掌均力道千斤。

  杨威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不出五十招便非败不可,便暗中掏出追魂镖来,左手一扬,道:“看镖!”只见白光一闪,三枚追魂镖成品字形分上中下三路向左勇刚的“人中”穴、咽喉和“丹田”射去,右手的八卦刀一招“风扫杨柳”拦腰砍向左勇刚的侧面,他左手发镖右手出招丝毫不慢,他这套刀中夹镖的绝技异常厉害,也很少用,是他近几年才潜心创造出来的,对方避开了镖则避不开刀,异常狠毒。左勇刚见眼前白光一闪,便知是暗器袭来,只见他右手一抄,已接了射向咽喉和脸上的两枚镖,左手食指和中指两指一夹,便接了射向丹田的镖,突然使了一个诡秘的步法,猛向杨威的怀里撞去,右手一扬,两枚追魂镖反向杨威的面门射去。

  杨威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欺身向前,只得撤招向右一闪,左手一扬,又两枚追魂镖激射而出,分取他的“太阳穴”和肋下的“期门穴”,右手的八卦刀一招“力劈华山”紧随而出,左勇刚只得边躲边伺机还招,杨威的追魂镖越发越快,手中的八卦刀也一招紧似一招,片刻攻了二十多招,那左勇刚全凭脚下诡秘的步法,才躲过了杨威的连番攻击,饶是如此,也弄得手忙脚乱,一时间倒给杨威占了上风。

  那明复夏众人均想,这“阎王判官”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如此心高气傲,倒非浪得虚名,一个个也不敢小看他了。但二十招过后,左勇刚便逐渐挽回了局面,他出手越来越快,每一掌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杨威,杨威片刻便感到吃力异常。又过了二十多招,杨威的追魂镖已经用完,而左勇刚的掌力却越加威猛,杨威只好守紧门户,极力支撑。两人又交了二十多招,杨威此时内力损耗较多,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手中的八卦刀异常沉重,黄豆大的汗珠直冒出来,招数也缓了下来。

  那左勇刚见杨威此时汗流浃背,出招缓慢,便双掌一错,大吼一声,左掌猛拍向他的刀背,右掌直推向杨威的胸口。他此时已看出自己在内力上占了便宜,便猛下杀手,又快又狠,杨威此时内力消耗甚多,八卦刀被他震歪,胸前门户大开,眼见对方的右掌的掌力滚滚卷来,只得一咬牙,左掌运足内力向对方的掌上劈去。只听见“啪”的一声,杨威连连退了七八步,才站定身体,那左勇刚却纹丝不动,他一击得手,见杨威被自己震退,满脸狞笑,趁杨威立脚还未稳之机会,突然飞快绕到杨威的身后,飞身跃起,凌空劈向杨威脑后的“玉枕”穴。

  杨威只觉得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左勇刚的身影,便听到脑后呼呼的风声,知道他在暗算自己,他此时已无法转身御敌,危机之中慌忙把手中的八卦刀反手从头顶上向后一掷。左勇刚此时右掌已劈到杨威的脑后,眼见已大功告成,忽然见八卦刀飞向自己的面前,只得右掌拍在八卦刀上,把八卦刀击落到地上,左掌紧跟着伸出,仍劈向杨威的后脑,但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杨威已趁着他这瞬间的缓慢时刻,转了过身来,危机之中双掌迎上他的左掌。

  只听见又是“啪”的一声,只见两人掌掌相交,左勇刚的左掌粘在杨威的双掌之上,只见他趁机一个翻身,双脚朝上,右掌也一拍,击到杨威的掌上,整个身体便像铁罗汉一样牢牢压在杨威的双掌之上,杨威只觉得有如泰山压顶一般,腹内的五脏六腑犹如火炙一般,极其难受,黄豆大的汗从脸上滚落,他试着用内力抖了几次,都无法把左勇刚抛开。众人只见杨威的双脚不住地颤抖,脚下慢慢陷入一尺多深的黄沙里。众人见此情景,个个均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注视到两人的身上,谁也不敢说话,知道两人此时已到了生死相博的时刻,此刻只听见北风呼啸的声音,卷起阵阵黄沙,一阵猛过一阵,好像沙漠中的魔鬼在狂笑,时而又像受伤的野兽在嚎叫。

  过了片刻,众人正低声议论两人的情况,忽然见杨威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身体仰后倒地,一动也不动了,左勇刚见杨威向后跌倒,也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他见杨威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面如白纸,双眼紧闭,一脸狞笑,一抬右掌,正想下毒手,却听见那明复夏喝道:“左护法,不得伤害他!”那左勇刚听见明复夏的喝声,顿时吓了一声冷汗,抬起的右手马上垂了下来,他与诸葛俊的交情甚好,正想借此机会替他报仇,完全忘记了明复夏刚才的吩咐。那明复夏见杨威昏迷倒在地上,马上翻身下马,一闪身便来到杨威的身边。他见杨威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鼻子和嘴巴流着血,面如土色,显然受伤极严重,他回头瞪了一眼左勇刚,脸色极是不悦。

  左勇刚也吓了一身冷汗,知道不妙,连忙垂首道:“属下一时失手,请少教主治罪!”那明复夏俯身扶起杨威的身体查看他的伤势,并不吭声。这时,镖局的众镖师见杨威倒地,好几个镖师早已冲上前,想上前抢救,但这些镖师均是一般的武师,武功与明复夏相比,相差甚远,明复夏一闪身已到了杨威的身旁,他们还在半途中杨威已落入明复夏的手中。这些镖师见杨威已落入明复夏和左勇刚两人的手中,纷纷把手中的刀剑、暗器向两人掷去,左勇刚长笑了一声,回身双掌一推,顿时黄沙滚滚,飞砂走石,形成了一堵墙向众人压过去,顿时把众人拦住,那些暗器和兵器纷纷被他的掌风击落。

  那明复夏把杨威扶起,头也不回,对众人谁也不理,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冷冷地说:“谁敢再上来我就杀了他!”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威严,加上左勇刚又在他的身边,众镖师听了,果然谁也不敢再上一步,众人均知道谁也不是他两人的对手,刚才只是见杨威受伤,众人救人心切,谁也没考虑到这些。现在见杨威已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又情知非两人敌手,一个个谁也不敢乱动一步。那明复夏飞快地扶起杨威略微查看了一下,伸出右手的食指闪电般在杨威的“命门”、“灵台”、“悬枢”、“百会”等穴道上点了一下,然后扶他坐正,伸出右掌搭在杨威的“命门”穴道上。

  众镖师均是在江湖行走多年的老江湖,看到此景均知道他这是在救人,众人是又惊又喜,对明复夏此举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他用内力帮助杨威疗伤,一个个心中是暗暗感激他。过了片刻,杨威便悠悠醒来,先是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腹一阵阵的绞疼,接着觉得背后一股内力暖暖的流入体内,异常舒服,他睁眼一看,见明复夏在一旁用微笑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只手正搭在自己的背后,顿时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他刚才拼着最后一口真气抵抗左勇刚的掌力,内力已消耗殆尽,力竭而受伤,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现在见救自己的竟是这明复夏,便挣扎着站起来,摔开明复夏的手道:“不劳费心!”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内心一阵剧疼,犹如千万条毒蛇在噬咬,又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杨威便不敢再吭声了,连忙端坐在地闭目打坐。那明复夏见杨威受伤以后仍如此傲气,便退到了一旁笑道:“敝教左护法一时失手伤了杨总镖头,还请总镖头见谅!”杨威见自己被打败,只道他是出言讽刺,便闭目端坐,对明复夏话理也不理。众人这时已知道这明复夏暂时不会伤害杨威,一个个均站立不动,静观其变。那明复夏见杨威已能运气疗伤了,也不介意,便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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