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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江湖奇情录[武侠]作者:阿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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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五章 走火入魔
  杨聪回到了北京城里,他买了一壶酒便回到了镖局,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喝闷酒,一口气喝了大半壶酒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他一个人边喝边胡思乱想起自己在南京西蜀钱庄时遇见这姑娘的情景,一个人时笑时哭,不知不觉就喝干了一壶酒。杨聪挣扎地站了起来,想又去买一壶酒,可是当他刚站起来的时候,便觉得头重脚轻,只觉得房子在转,屋顶在转,地板和床铺也在转,人也在转,所有的一切好像要倒回来一样,他刚一迈开脚步,便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杨聪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头异常的胀疼,脸和手掌火辣辣地疼痛,他一摸之下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摔出了血,好在只是擦破了点皮,他抬头看了看天,知道已经是下半夜了。他慢慢地起来洗了个脸,然后喝了一些水,这才觉得好受许多了。杨聪走到花园里打了一套罗汉拳,渐渐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园里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觉到了鸡叫才回房去睡觉。第二天,杨聪起床后便到城里去找活干,他走在大街上,突然发现叫花子好像增多了许多,杨聪突然想到了段二来,心想:难道师父到了北京城里来啦!

  杨聪边走边看,发现一个中年乞丐正眯着眼靠在一堵墙上晒太阳,杨聪见那中年叫花子脸色黝黑,面庞削瘦,一双手粗糙无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衣,那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手中握着一根竹棒,那竹棒上有七节竹节。杨聪知道此人在丐帮中地位不低,丐帮中除了帮主之外,就数四大长老的地位最高,持的竹棒是九节竹节,示九五之尊,下到六大分舵舵主,持八节的竹棒,而各分舵的堂主等人持七节竹节的竹棒,其他身居要职的弟子持六节的竹棒,而一般的丐帮弟子持五节的竹棒,而刚入丐帮的弟子持四节的竹棒,此人持七节的竹棒,在帮中定是堂主之职。

  杨聪便走到那中年乞丐面前,那乞丐突然听到脚步声,便睁开眼看了杨聪一眼,杨聪只见他双目精光闪闪,杨聪走到他身边,大拇指一竖道:“一根竹棒一破碗,捧起碗来吃东西!”那中年乞丐听了吃了一惊,他打量了一下杨聪,也拇指一翘道:“两只手臂两条腿,抬起两腿走南北。”杨聪行礼道:“在下杨聪,想见你们的段帮主,不知他老人家到了北京城没有?”那中年乞丐听了笑道:“原来是杨兄弟,帮主早已传讯到了分舵,只是我们无缘见到杨兄弟的面,再下宋青,乃北京分舵白虎堂的堂主,帮主他老人家现在还在南方,未曾到北京来。”杨聪知道丐帮各分舵下设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堂,由舵主统领。杨聪点头道:“多谢宋大哥相告小弟,如果恩师到了北京城,请宋大哥告知一声。”那宋青点头道:“一定!一定!不知杨兄弟现在落脚在何处?可否要我们帮忙?”杨聪便告诉了他自己镖局的具体位置,那宋青掏出一支用竹子制成的短笛子递给杨聪道:“杨兄弟如果有什么困难,请拿此笛子找到本帮的兄弟,他们会带杨兄弟来找我们的。”杨聪致谢接过那笛子,心想:原来丐帮中的兄弟早已知道了自己。杨聪辞了宋青便回了镖局。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杨聪每天出去找活干,晚上便回到镖局勤练功夫,自从他被那姑娘误解了之后,脑子里便再也没想起过那个姑娘来,由于他专心练那太乙玄功,因此内功进步神速,杨聪每次修炼之后,均觉得周身舒服无比,因此渐渐便入了迷。一天晚上,杨聪正在房子里修炼那太乙玄功,渐渐入了佳境,正是在他练功到了冲破玄关的关键时刻,他突然听到一个人跳进了自己镖局的后花园里,虽然那人落地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镖局前前后后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此时他正是冲破玄关的时候,这脚步声更是如石头落地一般响。虽然杨聪已经发现了那人潜入了镖局,而且正渐渐朝自己的房间走来,但他此时正是冲破玄关的关键时刻,便是一寸也不能移动,否则内息走入了岔道,筋脉错乱,血气冲脑,马上会走火入魔,轻则双脚残废,重则真气冲入奇经八脉当场死亡。

  杨聪此时内心暗暗焦急,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太大意了,这半年来自己出出进进,恐怕早已被人注意到了,可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他这一着急,便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一股股真气四处乱窜,再也敛不回丹田内了。杨聪更是暗暗焦急,心想:完了!这真气如果收不回丹田,冲入体内的奇筋八脉,就是不用对方动手,自己也要走火入魔而死。正在这时,杨聪突然觉得背后的“灵台穴”传来了一股雄厚的内力,直冲入自己体内,正替自己驱赶着四处乱窜的真气,渐渐把那些四处乱窜的真气逼入了自己的丹田。杨聪内心顿时大喜,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便连忙也调息运气,把刚才四处乱窜的真气渐渐收入了丹田内。不到半个时辰,杨聪便运功完毕了。

  杨聪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室内不知道何时已经点亮了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乞丐正笑咪咪地看着他,杨聪见了这老乞丐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师父!是您老人家!”原来那人正是丐帮的帮主段二,杨聪连忙跪下向他恭敬地磕了几个头,段二笑咪咪地看着杨聪,笑道:“这阵子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没偷懒吧!”杨聪道:“弟子不敢!”段二道:“你过来,伸手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内力进展如何?”杨聪便把右手伸了过去,段二把手搭在杨聪的脉搏上,他只听了一会儿,顿时脸色大变,问道:“聪儿,你最近是不是又有人传授了武功心法给你,你练的内力怎么与以前大不相同?”杨聪听了便不敢隐瞒实情,便把自己如何得到这两本武林奇书的经过一一告诉了段二,只是那张图他却忘记告诉了段二,并不是杨聪有意隐瞒,而是他一时间却忘记了此事。

  段二听了叹了口气,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感到体内有时时冷时热?”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的?”他最近确实有时感到时热时冷,段二又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感到右腹偶尔疼得像针刺一样,十分难受?”杨聪听了更是吃惊不小,他最近确实有这种感觉,只是偶尔疼过之后,他也不放在心上,只道是吃了什么食物肠胃不适。段二问了几个问题后叹了一口气,道:“聪儿,我刚才运功助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内力突然与以前不同了,果然是如此,你这门内功不能再练下去了,再练下去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了!”杨聪听了吃惊不小,问道:“师父,我练的内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段二点点头说:“你先前练的内功是少林派的基本内功,少林派的内力纯正刚猛,属刚阳之类,你又蒙一个武林奇人传授了一套道家的内功修炼心法,本来已经是进步神速了,这道家的内功属阴柔派内功,这阴阳本来是不能调和的,只是你体内的内力尚浅,这阴阳两股真气对你的危害不大,因此并无大碍,反而互补。后来你无意中习了少林派的无相神功,这无相神功是少林派最深奥的上乘内功,厉害无比,你体内的内功已经是属阳,本无任何事情,如果你照此修炼下去,不出十年,你的内力就会超过为师了!单凭这份内力,武林中也少有人与你匹敌,我因此不传授内功给你,因为我的内力来自武当派,属阴柔一派,是道家的阴柔内功,如果传授与你反而有害,习武之人最忌贪多而不细嚼,因此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内功修炼心法,没想到你……!”段二叹了口气道:“也怪我没事先告诉你!”他摇了摇头,显得心事重重,便不再说话,独自沉思了好久。

  杨聪见此情形,便道:“师父,是弟子错了,弟子不该隐瞒你老人家,弟子现在就把这两本武功秘籍给师父收藏吧!”杨聪说着准备去取书,段二拉住他,摸了摸他的头道:“傻孩子,师父已经是半截身体快要入土的人了,还修这什么神功有何用?倒是这两本武林奇书你倒要收好,千万不要让它落入坏人之手。”杨聪听了点头称是。段二道:“你报仇心切,想一下子学好武功成为武林高手,这份心情师父能理解,但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而且很多事有因必有果,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胸怀凌云之志才能有所作为,有时侯家仇是小事,习武之人,为国为民做侠义之事,才不失学武之人的本色,你要记住这句话‘习武者,为国为民,侠之道也’。”杨聪听了连忙称是,他这一阵子学武,确实是只想到如何使自己成为一个武功厉害的人,将来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却从未想过学武艺是为了做什么,他之所以回到北京城来,原只是想好好找陆羽夫妇算帐的,讨回这份家产,但这陆羽夫妇两人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杀了,他便没了目标,因此便一心练武为父亲报仇。

  段二见杨聪犯了普通习武之人的狭隘思想,便出言点醒他。他见杨聪低头不语,又道:“我们丐帮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帮派,并不是我们丐帮的武功特别厉害和弟子特别多,而是我们丐帮自从创立以来,代代以行侠仗义为宗旨,深受老百姓和江湖中人的爱戴和尊重,因此许多有识之士和武林人士甘愿投入我们丐帮,而少林派能统领群雄,成为武林中的群雄之首,也是因为少林派一直以铲恶扬善为宗旨,因此常盛不衰。”杨聪听了点头道:“师父教导的是!弟子记住了师父说的话了,弟子今后一定为老百姓多做好事。”段二点点头道:“为师自认为武功比少林派的智空大师差一截,但为什么为师在江湖中的名声比智空大师还要大呢?就因为我们丐帮到处行侠仗义,铲奸除恶,为天下的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因此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才尊重师父。”

  段二见杨聪脸色仍有些不悦,便又道:“为师给你讲一个故事,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杨聪听他说讲故事,便认真听了起来,段二道:“五十多年前,江湖中突然兴起一个门派,叫鬼教,教主是一个老太婆,叫鬼母,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了一身邪恶的武功,厉害无比,连当时少林派的名宿圆觉大师也伤在她的手下,当时天下真的没有人是她的对手,这鬼母统领的鬼教到处横行霸道,残杀武林人士,想逼迫天下武林人士推她为天下的武林盟主。因鬼教做恶多端,招致天下武林人士的共愤,群起而攻之,最后这鬼母被杀死了,这鬼教也被铲除了,可见单凭武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杨聪点点头称是。

  段二又道:“你现在体内的内伤叫武学障,是因为你急于求成才导致受了内伤,须知魔由心生,如果这两本秘籍在少林派的高僧手里,他们也修炼这两本秘籍上的内功,却未必会受到伤害,即使是受伤也要到二三十年之后才会发生这种武学障,甚至有可能完全把这两种神功融在一起,因为他们心中平静如水,没有杂念,循序渐进,阴阳相生相克,便会无事。”杨聪此时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内力进步得如此快的原因,原来学武功还有如此深的学问。段二又道:“你体内的两股真气已经非常雄厚,一阴一阳犹如两军在交战,如果能把它们调和融化到你的丹田内,那便是好事,那你至少增加了常人十年的功力,但如果无法调和这两股真气,则会经常在你体内冲击,轻则经常痛苦不堪,重则会走火入魔,为师明晚找两个帮手来,看能否把这两股真气调和压入你丹田内,你先好好歇着吧!”杨聪心想:早知如此,告诉师父自己修炼内功之事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他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卤猛,杨聪突然想起那张地图来,连忙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瞒着师父……,”段二此时已经站起了身子正向外走去,他头也不回的摆手道:“有什么事明晚再说吧!你先休息吧,为师现在还有事要去办。”说着已经飘然出了门,片刻便不见了踪影。杨聪见他已经走了,只得做罢,心想:反正此事也不急一时,便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杨聪哪里也没去,他早早买回了一些酒菜回到镖局,在那里等候。月亮渐渐升上了半空,杨聪才听见十几个人的脚步声跳入了镖局的围墙,几个人的脚步奔到四处围墙,几个人跃上了房子的屋顶,杨聪听见四个人的脚步声朝自己的房间走来,他连忙走出去迎接,他刚走到门口,便见段二带着三人来到了门口。段二对杨聪道:“聪儿,来!你见过两位长老和宋堂主。”杨聪把三人引进房子,先是给段二磕头,然后给那两个长老一一磕头,那宋堂主却是他见过的那个叫宋青的乞丐,那宋青笑道:“杨兄弟,咱们就不必客气了,兄弟怕打扰杨兄弟,所以这一阵子一直没来看望杨兄弟,请别见怪。”杨聪因自己尚未入丐帮,还是给他行了礼。那两个长老却是杨聪不认识的,一个面红如枣,两鬓斑白,目光和蔼可亲,年纪约五十多岁,叫简通,是丐帮的执法长老,一个脸色焦黄,双目精光闪闪,年纪约六十岁,太阳穴高高地凸起,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力修为极其深厚的武林高手,叫鲁有德,是丐帮的传功长老。

  段二虽然见了杨聪准备的酒菜,却不招呼三人喝,道:“聪儿,你把周身的穴道都放开,千万不要运功抵抗,我和两位长老看看能否把你体内的两股真气压住。”杨聪知道此时事关生死,便不敢大意,他放松周身的穴道盘膝坐下。段二迟疑了一会儿,伸手点了杨聪的“悬枢”、“灵台”、“命门”等七大穴道,然后也盘膝坐下,右手搭在杨聪的“灵台穴”上,左手搭在他的“命门穴”之上,那简长老和鲁长老也盘膝坐下,一人出一掌搭在段二的“灵台穴”之上,宋青见此情形,便提着竹棒守在门口,他知道此时关系着四人的生死,稍有什么惊动便会导致四人筋脉受损,甚至走火入魔,便丝毫不敢大意。

  杨聪只觉得背后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冲入自己的体内,腹内如沸水翻滚,顿时感到一阵阵的绞痛,只疼得汗珠滚滚,但他被点了穴道,即使疼得再厉害他也无法动弹一步,那疼痛持续了一会儿便不再疼了,他只觉得一股股真气汇入丹田,丹田内如万马奔腾一般。宋青见杨聪头上白雾蒸蒸,段二、鲁长老、简长老三人脸上汗如雨下,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过了半个时辰,只见杨聪头上的白雾渐渐散去,段二也收了功,只见他仍盘膝坐下,闭目运功调息,而鲁长老和简长老的手掌仍搭在他背后。

  杨聪此时虽然穴道被封,但头脑却很清醒,知道他们两人是在用自己的内力帮助段二恢复功力。过了一盏茶工夫,段二便睁开了眼睛,鲁、简二长老这才放开了手,闭目自己调息,杨聪见两人脸色苍白,四肢松软无力,显得异常疲惫,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知道他们是内力消耗太多的缘故,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段二解了杨聪的穴道,走到两人的身后也盘膝坐下,伸出左右手分别搭在两人的“灵台穴”上,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见鲁、简二长老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段二又打坐了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杨聪连忙重新给三人磕头道谢,段二等人吃了些酒菜,众人便离开了镖局。

  第二天晚上,天一黑段二便到了镖局,这次只是他一个人来,他又教了杨聪一些闭气调息的方法和应该注意的问题。一连几天晚上,他都在镖局里看杨聪打坐修炼,见没有出什么问题才放心下来。一天晚上,段二等杨聪打坐练习完毕后,两人便在院子里聊天。段二道:“聪儿,你体内的两股真气过于霸道,为师和两位长老还没有办法把它们融化调和成一股真气,只是暂时把它们压在你体内的丹田,令其暂时无法对你有所伤害,以后你每晚把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各练一遍,这样暂时还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记住千万不要与人动手,否则引发这两鼓真气窜出丹田,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杨聪听了点点头,心想:没想到自己胡乱地练这什么内功,竟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杨聪正后悔自己卤猛行事带来的后果,而段二却在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体内的两股内力竟如此厉害,现在连我和两大长老的内力合起来也无法制服它们,如果再不想办法化解开来,等他体内的真气越积越厚,可就糟了,说不定那一天突然爆发出来,可就要了他的小命,他此时头脑里飞快地闪过解决的办法。杨聪问道:“师父,我体内的两股内力是不是无法化解了。”段二心中正盘算着这件事,答道:“只要你不与人动手,过了这个月,我带你上武当山,找几位道长一起再试试,我想他们的内力比我和两位长老的内力深厚得多,他们一定有办法的。”杨聪听了,这才略放下心来。

  段二道:“我这几十年来一直在江湖中奔波,功夫倒落下了不少,而武当派的几位道长一直在山上潜心修炼,内力比我大大强多了,我也有好几年没上武当山了,这次也正好与你去探探,我们武当派的内功自祖师爷张三丰创立以来,虽然不敢说能超过少林,但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祖师爷他老人家虽然出身少林,但他当时却能把道家和少林派的内力融为一体,我想我们武当派的青松掌门一定有办法的。”杨聪听段二提过武当派的事情,知道这青松道长是段二的师兄,武功一定比段二高,因此便放下心来。

  段二道:“若非大智大慧之人,一般都不能同时修炼阴阳两派的内功,武学之道,贵在专一,历来阴阳两派的内功各有所长,看似至柔,其实至刚,看似至刚,其实至柔,如刚柔皆俱,能阴阳调和,刚柔相济,则阴阳相克相生,神藏不露,实乃上乘之武学也,可惜天下无几人能够做到!”杨聪道:“师父,这些道理以前我从没陆伯伯提过,他怎么不懂呢?”段二笑道:“你陆伯伯去世时你还是个小孩子,说不定他对你说了你也没记在心上也是有的。”杨聪听了点点头,段二又道:“凡一般名门正派的弟子均知道这句武学口诀:‘纯阴无阳是软手,纯阳无阴是硬手,一阴九阳根头棍,二阴八阳是散手,三阴七阳是犹觉硬,四阴六阳是好手,惟有五阴并五阳,阴阳无偏称妙手’,可又有几人能达到五阴并五阳呢!”段二又向杨聪讲了一些修炼内功的法门和一些注意的关键问题,最后道:“明天我就要和两位长老赶着南下了,眼下离我们丐帮七月十五泰山大会也即将临近,你就先留在北京,慢慢照我教你的方法修炼,过几天宋堂主自会来找你一同南下,咱们在泰山再见面。”杨聪知道段二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办,而且临近丐帮每年的泰山大会,丐帮一定有许多事要办,他原想也跟段二在一起,却不敢说出来。这七月十五的丐帮大会是丐帮一年一度最隆重的大事,祭祀历代帮主、接收新弟子、惩罚违反帮规的弟子、商量帮中的大事等都在丐帮大会上决定。段二又嘱咐了杨聪千万不要与人动手,才飘然离去,杨聪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三个头时,段二早已飘然上了围墙出了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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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六章 邂逅情缘(上)
  杨聪一个人又在镖局呆了几天,段二果然没有再来过,杨聪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北京城,便也不再向丐帮的人打听。又过了几天,宋青便奉命来到镖局找杨聪一同南下,前往泰山。宋青知道杨聪是段二培养的丐帮未来的接班人,因此对他甚是照顾,一路上又有丐帮众弟子接应,倒也顺利到达了山东境内。此时离丐帮的泰山大会还有好几天时间,宋青便道:“杨兄弟,现在离七月十五尚早,我们何不先去游览一下泰山的风光,到了七月十五那天有许多事要办,恐怕就没闲心游览了。”杨聪听了也正中自己的心意,便道:“如此甚好!”其实这泰山宋青已经是游览了无数遍了,只是他见杨聪没有到过泰山,便有心顺着他的心意,以便将来杨聪接了丐帮的大位,好得他的照顾。这泰山乃四大名山之首,孔子云“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泰山以高大雄奇著称,历代帝王登基都要登泰山祭天。
  杨聪与宋青两人来到泰山脚下,见山下有十几户人家,倒像一座村落。杨聪见山脚下有一座小酒馆,知道是专门为上山的游客准备的。宋青道:“杨兄弟,我们先到那里喝几杯茶,再上山如何?”杨聪点头道:“好!”两人便朝那小酒馆走去。两人走进那小酒馆时,只见那小店内空无一个游客,只有一个掌柜的低头在算帐,一个跑堂的店小二在那里打盹。那掌柜的见两人走入酒馆,便笑问道:“客官要些什么?”宋青道:“先来壶茶,等一会儿再点菜。”那掌柜的便催那店小二泡了一壶热茶送了上来。杨聪和宋青两人冲了茶,歇了一会儿,宋青端起茶碗正想喝一口,突然皱了皱眉头,便又把那碗茶放下。杨聪见那茶渐渐凉了,便端起茶碗也准备喝下去。

  突然宋青的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杨聪便知道有什么不妙,那碗茶也晃了一下,溅了出来。杨聪于是便把那碗茶放了下来,只见宋青道:“啊……这茶有点凉了,来!杨兄弟,咱们换过一碗。”说着只见他背着那掌柜的和那店小二,端起那壶茶,右手食指的指甲轻轻往那茶壶了轻轻一弹,杨聪便见一撮淡红色的粉末弹进了那壶茶里。只见宋青晃了晃那壶茶,起身拿过杨聪那个茶碗,把那碗茶倒掉,弯腰给杨聪重新倒了一碗茶,他趁着给杨聪倒茶之际,低声道:“茶中下有蒙汗药!”然后装作无事的样子自己也倒了一碗。杨聪吃了一惊,这蒙汗药无色无味,虽然不是毒药,却迷倒了江湖中多少英雄好汉,因为它下在酒中或茶中,无色无味,连银针和象牙也无法验出来。

  但宋青在江湖中素有“妙手毒丐”之称,他武功虽然不高,但轻功和使毒解毒的本领却是出了名的,他背后背的那个布袋里装的就尽是一些毒物。他是个使毒的大行家,这蒙汗药的味道他一闻自然便知道,因此便嗅了出来。杨聪吃惊不小,偷偷瞧了一眼那店小二和那个掌柜的,只见那店小二皮肤白净,双手洁白细嫩,手指纤纤,顿时知道有诈,要知道这店小二常年与烟火打交道,皮肤必定会被柴火熏得成古铜色,那双手经常洗碗干粗活,必定粗糙无比,手指也应该又大又粗才对。再看那掌柜的脸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一脸的冷漠,双目露出凶光,便更加觉得不对劲,要知道生意人以和气生财,因此经常满脸堆笑,这脸上应该一脸的和善才对,杨聪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大意,如果不是宋青发现得早,自己早已中了这两人的暗算了,怎么死还不知道呢。心想:难道这是一家黑店不成?但两人仍装作无事的样子,都在心中暗暗想怎么解决眼前此事。

  宋青又与杨聪闲聊了一会儿,端起那碗茶喝了起来,赞道:“好茶!好茶!”杨聪见他喝了那碗茶,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想含在口中暗中吐出去。但那茶到了口中,顿时觉得味道不对,只觉得那茶带有点酸味,便抬眼看了宋青一眼,宋青朝他点了点头,杨聪知道他在茶中做了手脚,便放心地喝了下去。那掌柜的和那个店小二见两人把茶喝了下去,互相看了看,脸上显露出了得意之色。

  杨聪和宋青又喝了几口茶,正想装作晕倒的样子。两人突然听见酒店外传来了一个大汉的声音道:“店家!快准备好上等的热茶和酒菜!”宋青和杨聪吃了一惊,都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精壮的灰衣大汉大步跨入店里,只见那人腰挂长剑,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那大汉朝杨聪和宋青两人扫了一眼,见是两个普通的汉子,又见宋青的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便也不在意。那大汉的声音刚落,便见一顶轿子飞快地停在那小酒店外。那轿子前面走着两个大汉,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和一个老者,后面还有几个精壮汉子,均是与那进来的大汉一般打扮,杨聪一看这一行人,顿时惊呆了,那老者正是他两次遇见的那个叫于天龙的老者,而那两个丫鬟正是那个神秘姑娘的贴身丫鬟。

  只听见一个丫鬟道:“小姐,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上山吧!”只听见那姑娘声音应了一声,接着那两个丫鬟掀开那轿子的帘布,扶出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姑娘来,正是杨聪两次相遇的那个姑娘,杨聪见他们准备走进店里,便道:“好困!好困!”说着便假装晕倒趴在那桌子上,宋青也装着趴倒在桌子上。那掌柜的和那店小二见那一行人到来,便不再理杨聪两人,便忙着招呼那一帮人了,又是送茶又是送水,便忙着去张罗酒菜。那一行人分两张桌子坐下,那老者和那两个丫鬟陪那姑娘坐在一张桌子,其他的大汉坐在另一张桌子上。那店小二一一给众人倒了一碗茶,便退了下去,只留下那个掌柜的在那柜台后面。那些大汉大约是口渴了,那茶还没完全凉下来,便有几个汉子喝了几口。

  那姑娘和那老者也端起那茶碗想喝茶,宋青趴在桌子上轻声对杨聪道:“那茶中也有蒙汗药!”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他偷偷地瞧见那姑娘正准备喝那碗茶,想中一急,连忙挺身坐了起来,大声笑道:“宋大哥,你说如果茶水中有人放了蒙汗药,那会怎么样?”宋青见他突然坐了起来,也坐起来哈哈大笑道:“那就会被人像死猪一样宰了!”那老者和那姑娘突然见杨聪出现在这里,先是吃了一惊,又听了两人一问一答的对话,那老者和那姑娘均吃惊不小,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茶,那姑娘和那老者转头看了看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见此情景,脸色也吓得大变,连忙道:“客官千万不可胡说!本店从来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那姓于的老者见了那掌柜的神情,又突然见杨聪在这里出现,顿时起了疑心。端起那碗茶便朝那掌柜的走去,道:“掌柜的!老夫请你喝了这碗茶!”那掌柜的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客官不必客气,小人不渴!”那老者哪容他推辞,走上前迅速左手反扣住那掌柜的右手腕,那掌柜的大叫一声,那老者早已趁机把那碗茶倒入了那掌柜的嘴里。那掌柜的被那老者强迫灌了一碗茶下去,直呛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那掌柜的歇了口气道:“客官……现在相信小人了吧!”那老者见那掌柜的站了一会儿无事,便朝杨聪狠狠瞪了一眼,又朝那掌柜的道:“多有得罪!”便放了那掌柜的,回身走到桌子旁,他还没有坐下,那几个先喝茶的大汉已经先后软倒到了地上。那老者顿时脸色大变,那姑娘与那两个丫鬟和剩下的几个汉子抽出兵刃一齐站了起来。那老者正要朝那个掌柜的扑去,只见那个掌柜的也软绵绵的倒到了地上。

  两个大汉正向那个掌柜的奔去,想把他抓住,突然从那酒店的后堂中传出了几声长笑,一个声音笑道:“于天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接着从那后堂中涌出了一批人来,杨聪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只见那帮人大部分是昆仑派的道士,只见那群道士涌出了后堂,便迅速堵住了那门口,把那姑娘等人围了起来。只见为首的正是那天虹道人和那天霞道人,在他的后面还有两个老头、一个老道士和一个中年汉子。杨聪见那老道士的装素与昆仑派却不同,只见那老道士紫衣高冠,面白须黑,年纪约五十多岁,面貌详和,双目如电,手拿一把拂尘,背插一把长剑。那两个老头一个身着麻衣,脸色焦黄,死鱼眼,双目阴森,塌鼻稀眉,头发又稀又白,几乎是个光头,约有七十多岁,提着一条旱烟杆,那旱烟杆比寻常的旱烟杆要长几寸,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是他手中的兵器。另一个老头约七十多岁,浓眉环眼,狮子口,酒糟鼻,闪着一双铜铃眼,满目凶光。那个中年汉子,面皮白净,约四十多岁,一身白衫,腰挂一把刀,刀鞘甚是华丽,模样甚是风流倜傥。那几人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那个麻衣老者走近杨聪和宋青面前,翻着一双死鱼眼打量着两人,那老者朝宋青道:“我道是谁呢!失敬!失敬!原来是丐帮的妙手毒丐。”宋青见了那两个老头,顿时脸色也一变,笑道:“不敢!不敢!原来是崆峒派的陆前辈和雷前辈。”杨聪见宋青见了那两个老头脸也微微变色,心想:这两个老头子是什么厉害人物,连宋青也怕他几分。但他仍然端坐在桌子旁,对这一群人看也不看,内心却焦急万分。

  那叫于天龙的老者冷笑一声道:“我道是谁做出如此下流的勾当!原来是昆仑派的众位英雄!”他把那英雄两个字故意说得特别大声。那天虹道人听了却脸色不变,大声道:“于天龙,你残杀我昆仑派十几条人命,又在江湖中为非作歹,残杀武林人士,这些血债要你血债血还,今天我们要铲除你这个邪教的大魔头。”那叫于天龙的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平生杀人无数,如果个个都向我讨债,于某便是有一百条命也还不清,咱们江湖中人,谁手上没杀过人?老夫这一生虽杀人无数,但自认为从不妄杀一人,他们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罗王也自有公断,不像你天虹道长……,”那于天龙话尚未说完,只见那个紫衣高冠的道士走上前道:“无量寿佛!我武当派弟子恪守祖训,诵经念佛,贫道的弟子紫云十年前死于你手,倒不知他犯了何罪?”杨聪见那道士走上前来,正猜测他是哪一处道观的,突然听他报出武当派来,暗暗吃惊。

  只见那于天龙笑道:“青木道长,贵派祖训第五条不知道长还记得吗?”杨聪听那于天龙称那老道为青木道长,心想:这道长是青字辈的,在武当派中与掌门青松道长同辈,看来在武当派中辈分也不低,此人算起来与师父还是师兄弟呢!那青木道长听了,低头合掌道:“无量寿佛!此时人已经被你杀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杀了我武当派弟子,还要侮辱我武当派的名声,贫道倒要向你讨个说法。”原来武当派的第五条门规是不得奸淫掳掠,他便不敢说出来。那于天龙笑道:“老夫敬你们武当派素来行侠仗义,替你们清理门户,你倒还要向老夫寻仇,没想到你这牛鼻子竟然如此蛮横不讲道理,你要替你的弟子报仇就尽管来吧。”杨聪听那两人的对话,知道那青木道人的得意弟子十年前死于这于天龙的手里,因此这青木道长要向这于天龙寻仇。杨聪对这姓于的老者甚是讨厌,心想:最好这青木道长杀了这老家伙,他心想肯定是那于天龙无理杀人,武当派才会向他寻仇,这武当派在江湖中素来威望极高,门下弟子也素来行侠仗义,绝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那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高声道:“青木道兄,贵派弟子早已死于他的魔掌之下,现在他就是说贵派弟子是采花大盗或江洋大盗也是死无对证,难道你听他任意侮辱贵派么?”那青木道长道:“不错,我武当派素来门规严厉,门下弟子也素来遵守祖训,就是他们犯了什么错,也自有我派门规处置,也不用外人插手。”那于天龙冷笑道:“你要与老夫动手,就尽管来吧,也不用多费口舌。”那青木道长道:“好,我就用武当剑法领教你独步武林的铁砂掌功夫和铁笔功夫。”说着只见那青木道长从背上慢慢抽出长剑,左手握着那把拂尘。杨聪见那青木道长的长剑刚一出鞘,便闪烁着一道紫光,寒气森森,便知道是一把宝剑。青木道长这把剑叫“倚天剑”,是三国时期魏国的曹操常佩带的一把宝剑,曹操共有两把宝剑,均是削铁如泥、犀利无比的宝剑,一把叫倚天剑,他常带在身边,另一把叫青釭剑,赠给夏侯恩佩带,曹操死后,这把剑便辗转流传下来,后来便落到了武当派的手里。此时那于天龙手中早以持着那支判官笔在手,他见那青木道长的长剑一出鞘,便知道是一把锋利之物,便不敢托大,于是凝神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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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七章 邂逅情缘(中)
  那青木道长抱元归一,道了一声“得罪”,便凝神提气,捏了个剑诀,长剑缓缓递出,只见他一招“仙人指路”,刺向那于天龙的“膻中穴”,长剑嗡嗡作响,如虎啸龙吟,风雷涌动,左手的拂尘也跟着一扫而上,袭击向那于天龙的天灵盖,这拂尘与长剑一柔一刚,正好互补。那于天龙右手一翻,判官笔一招“天王托塔”竟直接搭向青木道长的长剑,斜震歪他的长剑,左手侧击而出,荡开那拂尘,跟着乘势劈向青木道长的胸口,竟以攻为守。那青木道长不慌不忙,长剑回身一撩,竟斩向他的手腕。两人快打快攻,片刻拆了十几招,众人都站在旁边观斗。杨聪斜眼看那天虹道人,只见他面露微笑,满脸的得意之色,心想:这牛鼻子好奸诈,让别人先打头阵,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杨聪见那青木道长和那于天龙两人正拼得激烈,只见那青木道人长剑纵横,剑光飞舞,拂尘飘飘,倏进倏退,那于天龙的判官笔点打戳扫,招招不离青木道长的要害,只见那判官笔犹如无数条毒蛇,隐含着风雷之势,围着青木道长周身点去。两人穿插往来,瞬间打了五十多招,却根本听不见一声兵器相碰的声音,两人的招数均是惊险绝伦。这青木道长是武当派的掌门青松道长的师弟,已经尽得了武当派的真传,七绝剑法在他手中使出来犹如蛟龙飞舞,两人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这屋子虽小,但见两人身轻如燕,身如鬼魅飘荡,衣袖鼓荡,双方兵器一沾上即退,看似潇洒,其实是凶险无比,只要对方稍有失手,便会立即死于非命。
  那于天龙虽然与杨聪两次见过面,杨聪却不知道他的来历,只见他一只判官笔舞得神出鬼没,掌风如排山倒海,武功竟厉害无比。杨聪低声问宋青道:“宋大哥,这使判官笔的老头是什么来历?”宋青回头低声道:“杨兄弟没听说过此人么?”杨聪点点头,宋青低声道:“此人三十年前就凭一支判官笔和铁砂掌的功夫闻名江湖,打败过无数成名人物,无数人伤在他的手下,号称铁手无常,亦正亦邪,杀人如麻,后来二十几年没在江湖中出现了,有的人说他被仇家杀了,有的说他出家做了和尚,还有的听说他加入了什么神秘的教派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杨聪也听西蜀钱庄的众人称他为于护法,却不知道他加入了什么教派,正待要问宋青,却听见宋青低声道:“看来青木道长要输了。”杨聪抬头一看,果然青木道长的长剑和脚步没有先前灵活,脸上也渗出了汗来,只是一时间还没有露出落败的痕迹。

  杨聪抬头望见那天虹道人和那两个老者等人紧盯着自己和宋青两人,便又低声问宋青道:“宋大哥,这两个糟老头是崆峒派的什么人?”宋青不敢看那两个老者,低声道:“这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千万不可得罪他们,那提着旱烟杆的老头叫陆皓,另一个叫雷震,这两个老家伙是崆峒派的两个名宿,江湖中称他们为崆峒双宿,那陆皓江湖中称他为千佛手,擅长点穴功夫,那雷震江湖中称他为五毒圣手,擅长五毒神掌,善于使毒,特别是他的毒针,要特别小心!”杨聪点点头,又见那个面皮白尽的汉子不怀好意地盯着那个姑娘和那两个丫鬟看,眼中大有轻浮之意。

  便又低声问道:“那个面皮白净的汉子又是什么来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那宋青更是轻声道:“嘘!这个汉子咱们更惹他不起,此人姓唐,叫唐亮,是四川唐家的大公子,武功也算是一流水平了,经常出没在花间柳巷,吃喝嫖赌样样惧全,在江湖中尽干那些沾花惹草之事,江湖中没称号,是一个花花公子。”杨聪听了,便仔细地打量那个汉子,只见那唐亮果然有几分英俊,那四川唐家历代以使毒的本领和暗器名扬天下,这唐家杨聪倒是听见段二提过,心想:这天虹道人怎么能突然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却也是怪事。他见这几人没来惹自己,便也不去理会他们。

  那天虹道人见杨聪和宋青在一起,先前他不知道宋青的来历,见那陆皓道出了他的来历,便也顾忌几分,要知道丐帮名扬天下,更是天下第一大帮派,段二的名声更是名噪江湖,谁也顾忌三分。那天虹道人大步走到宋青面前,道:“贫道素闻丐帮行侠仗义,宋英雄不是邪教请来助拳的吧。”宋青站起身子哈哈大笑道:“天虹掌门,我们丐帮素来行得正,与贵派也无什么过节,兄弟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贵派,害得贵派竟要在兄弟的茶水中下蒙汗药。”那天虹道人脸一红,连忙道:“误会!误会!”便指着杨聪道:“此人不是贵帮的弟子吧?”他知道凡是丐帮弟子,均手持竹棒,背着布袋。他见杨聪并不是丐帮弟子的装素,便放下心来。杨聪虽然是段二的弟子,但并未入丐帮,因此还不是丐帮的装素。

  宋青点头道:“不错,这位杨兄弟还不是我们丐帮弟子。”他不知道杨聪与昆仑派结下了梁子,因此便直说出来。那天虹道人也不愿与丐帮为敌,便道:“如此甚好,那就请宋英雄先行离去,但此人必须留下!”宋青觉得奇怪,为何这天虹道人要与杨聪为难,便问道:“为何?”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道:“此人勾结邪教中人,杀害我昆仑派弟子!”宋青听了更是吃惊不小,他不知道杨聪何时与昆仑派结的仇,便道:“杨兄弟乃本帮帮主的弟子,他虽然还未入丐帮,却也算是半个丐帮弟子。如杨兄弟有什么得罪之处,过几天就是本帮的泰山大会了,天虹掌门可向帮主他老人家说明清楚,再做决定,现在帮主托付再下照顾好他,宋某可不能撒手不管,还望天虹掌门不要为难我们做下属的。”那天虹道人听到宋青说杨聪是段二的弟子,心中更是吃惊不小,但嘴上仍道:“此人勾结邪教中的匪类杀害了贫道的天雨师弟,就是段二他本人现在在此,贫道也要向他讨个公道。”宋青听了心中更是吃惊不小,这天雨道人在昆仑派中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不在丐帮四大长老之下,杨聪年纪轻轻,难道武功竟比他还厉害?

  杨聪听了长笑道:“怪事!怪事!前阵子有些人说我勾结你们昆仑派图谋不轨,而你现在却说我杀了你的师弟,真是好笑!好笑!”说着朝那姑娘看去,只见那姑娘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于天龙和那青木道长打斗,连瞧也没瞧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便拉着宋青的手道:“宋大哥,我们走!别在这里赶这趟浑水!”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那天虹道人喝道:“小贼!站住!你还想逃么?”说着拦在杨聪的前面,杨聪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还想尝尝上次的滋味么?”那天虹道人听了大怒,长剑一点,竟刺向杨聪的面门,那天霞道人知道杨聪的厉害,也长剑一抖,刺向杨聪的左肋。两人长剑交加,即封了杨聪的去路,又刺向他的要害。杨聪早已有了准备,他一把抢过宋青手中的竹棒,笑道:“上次我也是误会,你这次在我的茶中下毒,咱们就算扯平了。”他口中说着话,手上的功夫丝毫不慢,竹棒一搭在天霞道人的长剑上,手腕一翻,便挑了那天霞道人的长剑架到了那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杨聪把竹棒顺势一压,一股内力从竹棒中传了下去。只听见“当”的一声,那天霞道人的长剑碰撞到了那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只震得那天虹道人的虎口疼痛,手臂发麻。

  那天霞道人吃了一惊,他刚才明明是刺向杨聪的,怎么杨聪的竹棒只轻轻地一搭在自己的长剑之上,自己的长剑便莫名其妙地撞到了天虹道人的长剑之上,只震得他手中的长剑也差点脱手,也吓了一大跳,还道杨聪会施魔法。他哪里知道杨聪见他出手,心中暗暗高兴,使了打狗棒法中的“粘”字诀和“拨”字诀的招数,借力打力,那天霞道人没吃过这打狗棒法的亏,一时间竟着了道,若是天虹道人,杨聪未必一招能奏效。杨聪趁着两人手忙脚乱之际,竹棒一点,竟刺向那天虹道人的肚脐。那天虹道人上次吃过杨聪竹棒的亏,差点被刺破肚皮,吓了一大跳,只得慌忙向旁边一闪,杨聪拉着宋青早已跃了出去,回身微笑地看着两人的狼狈相。

  那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均吃惊不小,因为两人这一招虽然看似普通,其实隐藏着极大的杀机,但杨聪却轻而易举便闯了出去。要知道他们两人刚才同时使用的是昆仑派的“两仪剑阵”中的招数,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于天龙就差点命丧在天雨、天霞两人的两仪剑阵之下,没想到杨聪一招即破了两人的招数。这两仪剑阵是昆仑派的开山祖师何九衡根据两仪阵法的变化以及参阅《先天河图》、《洛书》、《周易》三本古书的奥妙推演而成,厉害无比,他还根据四象阵法创造了另外一种剑阵叫四绝剑阵,均是厉害无比的剑阵,是他为弥补昆仑派弟子内力不足而创立的,昆仑派因此才能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这两仪阵法和四象阵法是由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两仪,两仪生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象,四象化震、艮、坎、乾、兑、坤、离、巽八卦的规律演变而成,阴阳相生,奇正相合,变化无穷。

  这《先天河图》和《洛书》是上古传下来的两本奇书,这《先天河图》全称《大玉夷玉天球河图》,传说古代黄河中钻出一匹神马,其毛旋自然形成一组图案,人们根据此图案画成图,即后来的《先天河图》。而《洛书》则是根据洛水中钻出的一只大神龟贝壳上的一组奇妙条纹斑点绘成的图称为《洛书》,后来,伏羲氏根据这《洛书》和《先天河图》画成了八卦图和六十四卦图,这就是后来的伏羲八卦位序图和伏羲六十四卦位序图。后来,这《洛书》和《先天河图》以及伏羲八卦位序图等奇书均失传了。直到宋朝太平兴过年间,一个隐居在华山叫陈抟的道士,也是华山派的的开山祖师爷,不知他从何处得到这些上古奇书,突然向世人展示了完整的《先天河图》和《洛书》,以及伏羲八卦位序图和伏羲六十四卦位序图、太极图等上古奇书,后人才得以重新看到这些上古的奇书。

  而这《周易》也是上古的一本奇书,蕴含着伏羲六十四卦和阴阳五行的变化,传说周文王是殷商时一位比较开明的奴隶主,因为他反对商纣王的残暴统治,被囚在商朝的监牢里,遭到商纣王的百般侮辱,商纣王甚至把周文王的儿子杀了,煮他的肉给周文王吃,可是周文王的意志也没改变,反而在狱中潜心推演伏羲六十四卦,通过推演伏羲六十四卦,他吃透了天地变化之理,后来便写成了《周易》这本奇书,熟读此奇书,能知道过去和未来之事。那崆峒派的两个老者见杨聪轻易躲过了这昆仑派的两仪剑阵,均吃惊不小。那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见杨聪和宋青冲出了店外,想冲出去重新拦住。

  突然听见“当”的一声,只见青木道长和那于天龙各退了几步,均站立不动。只见那于天龙的判官笔被削断在地上,左臂的衣衫被削了一截,还渗出了血来。再看那青木道人,虽然他手握长剑和拂尘,但脸色苍白,嘴角边流出了血来。只见那青木道长朝那于天龙稽首道:“无量寿佛!多谢于施主手下留情,贫道就此谢过!”原来,那于天龙见与那青木道长久战不胜,虽然他渐渐占了上风,但他知道自己即使胜了这青木道长,体力也会大大损耗,那天虹道人等人就会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于是他便挺而走险,故意让青木道长削断了自己的判官笔,以麻痹对方,左掌趁机击向青木道长的胸口,没想到一击便得手,他左掌劈到青木道长的胸口时,突然想起自己这一掌劈死了青木道长,那么以后就和武当派永远结下了仇,又见这青木道长素来正派,便撤了掌力。

  而青木道长见自己一剑斩断了于天龙的判官笔,正待高兴,突然见对方的左掌已经劈到了自己的胸口,顿时大吃了一惊,他此时已经躲闪不及,顿时脸色微变。这“铁手无常”三十多年前就以铁砂掌驰名江湖,这铁砂掌是把铁砂放在火上烧红,然后运功与铁砂相抗衡练成的,刚猛无比,纵是钢铁之身,也是无坚不催,何况血肉之躯。他想:完了!他这一掌打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纵然不死,也是五脏俱伤,筋脉皆断,没想到今日死于这于天龙之手。于是便准备同归于尽,长剑削了他的判官笔后,顺势上撩,想斩下于天龙的右臂。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输了一招,如果于天龙一掌劈到他的胸口之上,那青木道长便会立即中掌倒下毙命,即使那长剑斩到对方手上,也不会致命。青木道长也知道这只是一招鱼死网破的打法,自己未必能伤到对方,但已经别无选择。他刚觉得于天龙的左掌掌力猛烈击到自己的胸口之上,那股掌力刚震到自己身体之上,突然间又消失了,便知道是那于天龙掌下留情了。青木道长是侠义中人,见自己的长剑也即将斩到对方的手臂上,便硬生生地收回了长剑,饶是如此,但那长剑过于锋利,虽然他已经硬收了回来,但还是削了于天龙的一截衣衫,划破了他的手臂。但他自己因情急之下,内力突然猛收,反而震伤了自己。那于天龙见青木道长为了撤剑反而伤了自己,内心便有几分敬佩,两人经过这次生死搏斗,反而互有了好感。

  那于天龙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了两颗碧绿的药丸在他手掌上,道:“青木道长,你已经中了我的铁砂掌之毒,本来以你的内力完全能把它逼出体外,只是你现在体内已经受了伤,怕毒气会侵入心肺,这两颗碧莲丹可助你解毒和疗伤。”说着递了过去,那天虹道人见状,叫道:“青木道友,小心有诈!”青木道长并不理会他,便伸手掌接过。那陆皓冷笑一声道:“这什么救命丹一下肚子,恐怕就早些见到了阎王爷!”那青木道长竟不理会两人的话,把那两颗碧莲丹吞下肚子,朝那于天龙稽首道:“贫道与于施主的梁子以后就一笔勾销了,告辞!”说着大步走出了那小酒馆,那天虹道人等人刚才讨了个没趣,见那青木道长离去,冷笑一声,也不出言挽留,只见那青木道长瞬间便消失在三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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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八章 邂逅情缘(下)
 那陆皓大步走到那于天龙面前,道:“于天龙,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值得为那魔教卖命吗?识相的还是快把那东西交出来吧!”那于天龙长笑道:“倒不知道两位要的是什么东西?”那陆皓冷笑一声,道:“你别再给我装蒜了,江湖中早几年就传说了大夏国的藏宝图重现江湖,现在到了你们手中,难道我们不知道么?”那于天龙长笑一声道:“我还道是什么风把崆峒二老吹下山来呢!原来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真是应证了古人的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那“五毒圣手”雷震听了侧侧地冷笑一声,道:“还不知道谁为财亡呢!只怕是你先去见阎罗王吧!”那于天龙冷笑道:“如果两位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的,那么再下要令两位失望了,老夫从未见过什么藏宝图!”那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道:“我们查得清清楚楚,你们邪教中有一个叫陈同的人,混入宫中做太监多年了,偷了宫中收藏的大夏国藏宝图,后便失踪了,你想瞒得过我们么?”杨聪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也暗暗吃惊,心想:那大夏国的藏宝图明明在我手中,怎么说在那老家伙手中,难道我手中的那张图是假的?只听见那于天龙冷笑道:“别说老夫没见过什么藏宝图,就是现在在老夫身上,也不会给你们,你们别做白日梦了!”那陆皓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说着只见他手中的旱烟杆一扬,竟点向那于天龙的天灵盖,他号称千佛手,当然点穴的功夫非常了得,崆峒派的点穴功夫讲究奇、快、准,是武林中的一绝,他一出手就快如闪电,那旱烟杆又特别长,瞬间便点到了那于天龙的头上。那于天龙早有了准备,身体一闪,便避过了他的一击,左掌闪电般拍出,击向那陆皓的胸口。那陆皓招数不待用老,旱烟杆顺势一点,竟点向那于天龙的“神道”、“将台”、“灵台”三处穴道,他这旱烟杆特长,攻击的范围便广,常常一招之中既点上盘,又点中下盘,随着身形步法的移动,还可点人的背后,几乎人体所有的穴道都能点到,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那于天龙心想:这老家伙不给点颜色给他看,他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呢!于是便暗运真气于手上,揉身欺上,左手抓向他的旱烟杆,右掌平胸推出,他这一掌看似不带丝毫风声,内劲隐而不发,正是以意使气化无形的上乘掌法功夫,化有形为无形,掌力之强,如催枯拉朽之势。那陆皓自恃武功高强,又见那于天龙与那青木道长激战了许久,见那于天龙一掌击来,便凝神聚气也挥手一掌击出。只见两人双掌相交,无声无息,但见那陆皓身体往后一仰,一个筋斗翻出七八尺之外,连连退了四五步才站住脚跟,一张老脸胀红得像猪肝一样,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散在脸上。而那于天龙却站立不动,双方这一掌便分出了胜负。

  那五毒圣手见那于天龙如此厉害,心中也暗暗吃惊,他偷偷掏出一个精钢打制的指环戴上,笑道:“于天龙,你果然有点功夫,你敢接老夫一掌么?”说着大步上前,他那指环又小又细,戴在手指上毫不起眼,指环里藏有淬了剧毒的钢针,那于天龙也不在意,还道他要真的跟自己比试掌力,冷笑道:“有何不敢?看掌!”说着右掌一掌缓缓劈出,一股掌风便扑向那雷震。那雷震待他的手掌已经击出,即将击到自己的面前才一掌用力拍出,只听见“啪”的一声,两人双掌相碰,那于天龙顿时脸色大变,连忙退了七八步,那雷震也一跃而退,站立到天虹道人等人的旁边。只见那于天龙抬起右掌一看,杨聪和宋青见那于天龙的掌上有三个血淋淋的小洞,流出了黑血来,知道他是中了对方的暗算。那于天龙顿时大怒,骂道:“卑鄙小人!竟敢暗算老夫!”说着准备扑上去跟那雷震拼命,那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两人长剑一封,便拦住了他。只听见那雷震阴侧侧地冷笑一声,道:“于天龙,你已经中了老夫的天蚕七星散之毒,半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识相的乖乖交出藏宝图来换解药!”那于天龙一运气,果然手掌上麻痒无比,便知道这毒药的毒性厉害无比,连忙掏出一个小瓶子,仰头咕噜吞了几颗药丸进嘴里。那姑娘等人见那姓于的老者受了伤,一个个脸色大变。

  那雷震冷笑道:“我这天蚕七星散是任何解药都能解的么?”那于天龙不答,他也知道这雷震的毒药厉害无比,他吞这解药也只是暂时缓解那毒性发作,只见他吞下那解药后,飞快退到那窗户旁,大吼一声,一掌击在那窗户上,只听见“轰”的一声,那窗户顿时被他打飞了出去,连那堵墙也塌了不少,便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惊叫,显然外面有几人被那窗户和飞出的砖头砸伤了。只见那于天龙一把抢过一柄长剑,拦住天虹道人等人,朝那群大汉和那两个丫鬟大声吼道:“保护公主快走!”众人见他退到窗户旁时先是一愣,见他打飞了窗户才知道他的深意,两个大汉先是从这缺口冲了出去,那外面的昆仑道士刚才见墙塌了,都退出了十米之外,那些大汉顿时便拥着那姑娘冲出了这小酒店到了外面。那姑娘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烟花点燃,只见她手一扬,那烟花的火焰便直冲上天,那火焰在几丈高的高空中爆炸,炸出三个火焰,向上攀升,一个飞得比一个高,那声音如晴天打雷,声闻数里。正是杨聪在北京城外的大路上见过的那种火焰。

  那天虹道人见了那火焰,顿时脸色大变,叫道:“不好!这是邪教的求救信号,快动手!”说着那天虹道人和那天霞道人长剑一点,一左一右刺向那于天龙,那崆峒二老和那个叫唐亮的人连忙奔出屋外,朝那姑娘等人围去,对杨聪和宋青两人再也不理会了。杨聪和宋青见那一群人围着那姑娘和那帮大汉厮杀,便站在一旁远远地观战。只见那陆皓和那雷震几起几落,便冲到了那姑娘的前面,手中的旱烟杆一扬,朝那姑娘点去,喝道:“给我站住!”他没吃过那姑娘的亏,还道她一个姑娘家,没什么大不了。只见那姑娘短剑一挑,刺向他的手腕,只见紫光一闪,那短剑竟刺向那陆皓的手腕,又快又准,那陆皓吓了一跳,急忙一缩手,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那姑娘的短剑“当”的一声削到那陆皓的旱烟杆上,那旱烟杆便被她削断了一小截。那陆皓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饶是他躲闪得快,否则他这条手腕就没了。那陆皓连忙向后跃去,那姑娘一击得手,短剑一划,一招“白虹贯日”,竟追刺上来,那雷震见状,连忙掏出了一个铁爪来,他那铁爪形如一只手,是他的成名兵器,足有两尺长,可伸缩自如。杨聪见那铁爪闪着蓝色的光,知道也是淬有剧毒之物。那雷震知道那姑娘的短剑是锋利之物,便不敢正面相碰,他飞快地绕到那姑娘的侧面,铁爪一伸,竟钩向那姑娘的肩膀,那姑娘知道他那兵器喂有剧毒,不敢大意,只得回身削他的铁爪,那雷震一缩那铁爪,一钩向她的下盘,两人便斗了起来。

  那于天龙被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用两仪剑阵围住,顿时被逼得险象丛生。他明知道外面那姑娘等人被围住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干着急。那姑娘的宝剑虽然锋利,但那雷震的铁爪又长又灵活,加上喂了剧毒,只要被它轻轻划破一点皮,便有生命危险,因此两人在兵器上便扯了个平手。那姑娘带来的其他大汉和那两个小丫鬟此时也被昆仑派的道士围攻,那昆仑派的道士仍是四人围一人,把他们分开厮杀。那两个小丫鬟并肩而战,剑法精妙,配合得相当巧妙,因此一时间那几个道士倒也无法逼近她们。那其他的几个大汉的境况却大大不同,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片刻间惨叫声不断,便有两人丧命于那群道士的长剑之下。

  那陆皓的旱烟杆被削断了一截,便退到一旁,他见昆仑派的道士和那雷震均占着上风,便站在一旁压阵,那唐亮也站在他的身旁,一副不屑与这帮大汉动手的样子,他立在一旁观看那雷震与那姑娘打斗。那几个大汉虽然武功也不弱,但在那群昆仑派道士的围攻之下,便渐渐不敌,还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先后死于那群道士的剑下,那于天龙虽然眼看不见,但那惨叫声却不断的传入他的耳朵里,知道那姑娘无法突围而去,更是内心焦急万分。那天虹道人和天霞道人两人的两仪剑阵异常厉害,一正一反,奇正相生,攻守自然,一守一攻,长剑绵绵不绝,配合得非常默契,没有一丝破绽。只见那剑阵一经展开来,犹如大江大河源源不断,变化无穷,竟把于天龙牢牢地笼在剑光之下。若论单打独斗,这两人谁也不是这于天龙的对手,但这两仪剑阵奇妙无比,加上这于天龙刚才与那青木道长打斗了许久,又遭到那雷震的暗算,内力已经消耗许多,因此于天龙好几次差点丧在那两人的剑下。

  那于天龙虽然吃了解药,但他的解药只是一时间把毒性逼住,如果他马上坐下来打坐,以他的功力也许能把毒逼在手臂之上,但现在他与天虹两人搏斗,这毒反而迅速攻入了体内,他也觉得这条手臂渐渐不听使唤了,知道自己今日即使是不死,将来也是筋脉俱损,跟废人无异。他见今日情形危机,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他见天虹道人的长剑递上,刺向自己的“期门穴”,便长剑一拨一点,那天虹道人也不进攻,长剑一封,趁机粘住了他的长剑,转守为攻,那天霞道人趁机在旁边刺向于天龙的“关元穴”,那于天龙突然大吼一声,长剑突然脱手而出,竟飞向那天虹道人,呼呼生风,去势如雷霆万钧,那天虹道人见状,也知道厉害,不敢用长剑去拨,只得慌忙向旁边一闪,

  那于天龙趁机右掌突然猛劈向那天霞道人的长剑之上,那天霞道人想: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于是他长剑一抖,竟刺向那于天龙的右掌,只听见“嗤”的一声,那长剑竟直穿过那于天龙的手掌,顿时血流如涌,眼见那于天龙的这只右掌便算是残废了。那天霞道人正暗自得意,于天龙在那天霞道人的长剑刺入手掌之时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大吼一声,左掌突然猛地击出,这一掌犹如排山倒海之势,竟一下子便击到了那天霞道人的胸口之上,那天霞道人没料道他中了自己一剑之下,竟然能突然打出这一掌,顿时被他打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马上又倒了下去,口中喷了几口血,便昏死了过去。他哪里想到,这于天龙见自己的右手臂已经中毒已深,即使不死也已经是残废,便舍了这条手臂,他右手劈出的是虚招,故意让那天霞道人刺中,一来好让那毒随血流出,缓解毒性发作,二来以此麻痹那天霞道人,而左掌那一击才是致命的一击,没想到那天霞道人果然上了当。

  那于天龙见那天霞道人被他打伤,顿时不顾伤痛,飞快地奔出门外,那天虹道人见他伤了天霞道人,早已提剑追上,那于天龙头也不回,似乎早已料到他这一招,左手随手一连抓起两张桌子向后掷去,那桌子呼呼地飞向那天虹道人,凌厉无比。那天虹道人只得连连拍向那飞来的桌子,那于天龙趁机奔到了门外。那天虹道人见那于天龙逃出了店外,见那天霞道人昏倒在地上,也不追出去,连忙扶起那天霞道人,撕开他的道袍一看,只见那天霞道人的胸口印着一个墨黑的手印,知道他受伤极重,连忙把手搭在他的“灵台穴”之上,输了内力到他的体内,过了好一会儿,那天霞道人才“哇”的一声连吐了两口黑血,醒了过来。要知道这于天龙的铁砂掌三十多年前就名闻江湖了,这一掌他全力击出,蕴含着他几十年的功力,炽热如烧红的烙铁,击在人身上如被烧红的铁烙烙过一般。

  这屋子里打得难分难解之时,那屋外却已经是凶险万分,那几个大汉已经被杀了,那两个丫鬟早已是云鬓零乱,步法松软,长剑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剑法也毫无章法,那群昆仑派的道士只是围住她们,不断地嬉笑挑逗,大有怜香惜玉之意,如猫跟老鼠做游戏一般,否则那两个丫鬟也早香陨玉焚了。那唐亮在旁边嬉笑道:“小姑娘,快投降吧!我们保证不伤害你。”那雷震一个铁爪也杀得那姑娘手忙脚乱,那姑娘的剑法虽然精妙凌厉,但那雷震只是绕着她疾走,此去彼往,连发虚招,一有空隙便击向那姑娘的要害,逼得她险境重重,处处被动,累得气喘吁吁,眼见也要被那雷震击倒。

  那于天龙奔出屋子外,见此情形,身体一个飞旋犹如一只大鹏展翅,猛扑向那雷震的背后。那陆皓和那唐亮正洋洋得意地看着那个姑娘被那雷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突然见那于天龙从店里冲了出来,犹如一只发疯的老虎般扑向那雷震,两人顿时脸色大变,大声叫道:“小心背后!”说着陆皓提起那根旱烟杆抢步上前,想拦住那于天龙。那雷震正洋洋得意地正准备等待着那姑娘被他累垮,听见那陆皓的叫声,顿时吃了一惊,只听见身后掌风如浪涛,连忙转头一看,只见那于天龙整个身体正扑向自己,瞪着一双虎眼,双目闪着凶狠的目光,像一只发疯的老虎,右掌血淋淋的仍在流血,样子甚是恐怖,吓得他心惊胆战,慌忙把那铁爪扫向那于天龙。

  那于天龙见那铁爪伸向自己,竟不躲闪,反而突然伸手抓向他的兵器,那雷震想: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他的铁爪上喂有剧毒,见血封喉,人若中了他这铁爪这毒,半个时辰即毙命。只听见“嗤”的一声,那雷震的铁爪抓到了那于天龙的左掌之上,顿时撕下了一大块肉,露出白森森的手指骨,那于天龙似乎毫不知道疼痛,整个身体竟仍扑向他而来,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过来。那雷震此时突然醒悟,暗道:不好!这老家伙已经中了我的毒针,怕要拼命了!但此时他想躲开已经是不可能了,便连忙左掌劈出,这一掌结实地打在那于天龙的胸口之上。那于天龙这一撞力道万均,雷震虽然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上,只见那于天龙口中喷了一口血,喷得那雷震满脸都是,但他那股冲力的余势不衰,撞到了那雷震的胸口之上,只见那于天龙整个身体撞向那雷震,双臂突然交加如一把大剪刀,死死地夹住了那雷震的脖子,那雷震大叫一声,挥起那个铁爪砸向那于天龙的脑袋。那于天龙双臂一夹中那雷震的脖子,便使出仅剩的力气,用力一剪,只听见“喀嚓”一声,那雷震一声惨叫,只见他两眼翻白,眼珠突出,嘴角流血,却是被那于天龙扭断了脖子,眼见活不成了。但他那铁爪的余势未衰,仍打在了那于天龙的脑袋之上,顿时那于天龙的脑袋开了花,血流如涌,两人“扑通”一声一起倒在了地上。那于天龙虽然死了,却仍死死地抱住那雷震的脖子,压在他的身体之上。

  众人见了此惨景,一个个吓得心惊胆颤,顿时愣住了。这突然发生的情景,是谁也想不到的,众人均被这惨景吓呆了。原来那于天龙见自己中毒已深,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先是舍了一只手击伤那天霞道人,再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舍命冲向那雷震,把他抱住同归于尽。那雷震开始见他冲向自己,便没想到这一层意思,他只道是认为自己的铁爪喂有剧毒,那于天龙定会有所顾忌,不敢碰他的兵器,他以常人的想法来对付那于天龙,哪里会想到这于天龙中一次毒也是死,中一千次也是死,哪还会怕他的铁爪?杨聪原来对那于天龙怨恨颇深,如今见他舍命救那姑娘,心中也暗暗有些佩服他。

  那姑娘见那于天龙脑袋也开了花,知道他的活不成了,心中大怒,短剑一挥,竟奔向那群围攻那两个丫鬟的道士,只见她的短剑划出了一朵朵剑花,紫芒闪耀,只听见一阵阵“丁当丁当”的乱响,她那把短剑乃锋利之物,只见她所到之处,便见那群道士惨叫声不绝,那撞到她短剑的道士有的长剑被她削断,有的被她的短剑削中了手臂,有的断了手臂,有的半个脑袋也被她削了,真是惨不忍睹。

  那陆皓和那唐亮见那姑娘的宝剑杀伤了许多昆仑派的道士,竟也不理会,好像与他们无关一样,那陆皓竟走到那于天龙和那雷震的尸体跟前,用旱烟杆狠狠地敲了几下那于天龙的脑袋,见他一动也不动了,才敢蹲下去,想拉开那于天龙,但那于天龙虽然死了,两只手臂却死死地抱住那雷震。那陆皓见掰了几下没掰开,便抓过地上的一把断剑,朝那于天龙的双臂砍去,这才分开了两人。那陆皓探了探那雷震,见那雷震早已无了气息,便转身一脚踢翻那于天龙,蹲下身子翻他的尸体。只见他在于天龙的尸体上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几个瓶子、一叠银票、几锭银子和几片金叶,还有一些火石等杂物,却无一张图纸。

  那陆皓又蹲下仔细地翻那于天龙的尸体,那姑娘解了那两个丫鬟的危机,正与那群道士打斗,想冲出重围。她见那陆皓正在翻那于天龙的尸体,左袖便朝那陆皓一扬,只见金光一闪,无数细小的钢针便向那陆皓的背后射去。那陆皓听见无数细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知道是细小的暗器袭击自己,他危机之中只得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一旁,样子甚是狼狈,那钢针便尽树射到了那于天龙和那雷震的身上,顿时没入了肉里。那陆皓吓了一身冷汗,知道那钢针是由极强的弹簧发射而出,力道厉害无比。那陆皓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怒道:“臭婊子!竟敢暗算老夫!”说着旱烟杆一扬,竟向那姑娘奔去。那姑娘此时与那两个丫鬟向前冲去,竟也不理会他。

  那天虹道人在屋子里把那天霞道人扶起,运内力到他的体内。过了好一会儿,那天霞道人才睁开了眼,“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便闭目自行调习打坐了,那天虹道人不断地输内力到他的体内,过了好一会儿,那天霞道人才睁开了眼,朝那天虹道人点点头,那天虹道人才松了手。那天霞道人又闭目自己打坐。那天虹道人听到屋外杀声不断,连忙提着长剑朝门外奔去,屋子外虽然惨叫声不绝,但刚才他一心给那天霞道人疗伤,因此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奔出门外之时,见那姑娘和那两个丫鬟正冲向那群昆仑派的道士,想冲出去,那姑娘的短剑锋利无比,那群道士渐渐阻拦不住她。那天虹道人提剑拦住,长剑一点,竟刺向那姑娘的面门。片刻便逼得那姑娘连连后退,那姑娘正想冲过那天虹道人的拦截,突然见那陆皓也奔到了她的身后,旱烟杆一点,竟戳向她的“风府”、“哑门”、“灵台”等穴道,奇快无比,手法诡异。那姑娘在两人的夹攻之下,顿时连连遇险,那两个丫鬟也被那群道士围住,杀得手忙脚乱。杨聪见那姑娘和那两个丫鬟危险无比,早已暗中抓了几颗石子在手里。

  这陆皓和天虹道人均是有名的人物,一个是崆峒派的耆宿,点穴功夫神出鬼没,一个是昆仑派的掌门,剑法精妙,两人武功均有独到之处。那陆皓刚才搜了那于天龙的身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猜在这姑娘的身上,那天虹道人见那于天龙已经死了,也就放心下来,因此便想活捉这个姑娘,那陆皓也有此同感,因此对这姑娘没有下杀手,否则那姑娘在两人的夹攻之下,不到十招怕早已丧了命。杨聪也看出那姑娘暂时无生命危险,因此也不出手相助。那姑娘在两人的夹攻之下,犹如惊涛骇浪里颠簸的小船,十多招之后,那姑娘的剑法便零乱了起来。那天虹道人一招“风扫梅花”,剑气大盛,剑光闪闪,犹如无数朵梅花飘洒下来,那姑娘顿时被逼得连连后退几步,那陆皓趁机绕到她的背后,旱烟杆连连点出,点向那姑娘的“灵台”、“命门”、“天柱”、“大椎”等穴道。那姑娘此时哪里还能躲闪,短剑“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身体顿时动弹不得,呆呆地站在那里。那天虹道人长剑也一收,哈哈大笑道:“陆兄好俊的功夫啊!”那陆皓得意地笑道:“雕虫小技,叫天虹掌门见笑了。”

  那姑娘穴道被制住,顿时动弹不得,气得大声叫道:“老杂毛!快放了我,否则本姑娘叫你昆仑派从此在江湖中除了名!”那天虹道人听了,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有如此大的本领。”说着他长剑一抖,便挑落了那姑娘戴的斗笠,那群道士见那姑娘的斗笠一掉下来,一个个发出一阵狂笑。突然见那个姑娘竟是一个绝色美人,好似西施转世,嫦娥下凡一般,一个个又停住了笑声。杨聪见那姑娘年纪大约十七八岁,一张鹅蛋脸,面若桃花,眉似春山,眼似秋水,一张樱桃小嘴,一个直鼻梁小鼻子巧妙地安在那张脸上,头上插着凤头珠花,那珠花金光闪闪,显然是黄金打制而成。那唐亮一见那姑娘如此貌美,顿时惊呆了,好一会儿才赞道:“好漂亮的小姑娘!”那姑娘见自己的斗笠被那天虹道人挑落了,直气得满脸通红,泪珠滚滚,她这一哭,倒更有几分俊俏,犹如梨花春带雨。

  那陆皓笑道:“小姑娘,别哭!别哭!你只要交出了藏宝图,我们就放了你。”那姑娘柳眉一竖,喝道:“没有!”那陆皓笑道:“那我可要搜身啦!”说着走上了几步,那姑娘喝道:“你敢!你只要敢碰我一下,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那昆仑派的道士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陆皓笑道:“老夫一大把年纪了,你做我的孙女我还嫌你嫩了点,岂能让江湖中的朋友笑话老夫?”说着他转头笑道:“唐公子,这小姑娘不要老夫搜,怕是嫌老夫老了点,唐公子你一表人才,与她正是天生的绝配,你来搜她的身吧!”那唐亮淫笑着走上前来,嬉笑道:“承蒙陆前辈看得起晚辈,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那唐亮便走上前来,那姑娘带着哭腔喝道:“你……你别过来!”那唐亮淫笑着道:“小姑娘,别怕,我会很温柔地摸的!”那群昆仑派道士听了顿时又发出了一阵哄笑,那姑娘直气得差点昏了过去。那两个丫鬟早被一群道士擒住,绑在地上,两人见那姑娘眼见被侮辱,不住地大骂道:“你们这帮畜生!快放了我家公主!你们这帮畜生!迟早会有人来找你们算帐,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她们刚骂了一会儿,便被堵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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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九章 生死痴情
 杨聪见那唐亮一步一步正走近那姑娘,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便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石子一扬,一颗石子便飞了出去,那石子“嗤”的一声急响,疾飞向那唐亮的面门,力道大得异常凌厉,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向他的面门。那唐亮正得意洋洋地走到那姑娘的身旁,闻了闻道:“好香!好香!”正想搜那姑娘的身,突然见一件细小的东西从侧面向自己的“太阳穴”飞来,奇快无比,嗤嗤有声,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他也是习武之人,知道厉害,这太阳穴如果被打中,不死也会重伤,他总算武功也不弱,危机之中连忙使了一个“铁板桥”的功夫向后一倒,才避过这致命的一击。杨聪石子发出之时,早已抢过宋青的竹棒,长笑一声,纵身跃起,几起几落,点倒几个昆仑派的道士,抢到那姑娘的身边,竹棒一点,竟点向那唐亮胸口的“璇玑”穴,出手快如闪电,认穴奇准。那唐亮吓了一跳,身体只得一骨碌滚到一旁,才避过了杨聪的这一击。
  杨聪笑道:“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三个弱小的女子,难道不害羞么?”说着随手点向那姑娘被点的几处穴道,但他指力所点到之处,竟毫无反应,杨聪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这崆峒派的点穴功夫乃武林一绝,果然有独到之处,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陆皓所点的几处穴道,但杨聪竟无法解开。于是他便把左掌搭在那姑娘背后的“灵台穴”上,暗中运气输入到她的体内,他知道这姑娘被点的穴道是“命门”、“天柱”、“大椎”等穴道,只有靠雄厚的内力才能冲破它,便暗中试一试。那昆仑派的众道士见杨聪突然出手,知道他正在替那姑娘解穴,纷纷一拥而上,想阻止他。杨聪长笑一声,竹棒在前面一勾一划,那群道士的长剑便“叮当叮当”的粘在一起,互相碰撞,有的长剑被撞飞上了天,只见杨聪的竹棒连连划了几个圆圈,他那条竹棒就像有磁铁似的,昆仑派那群道士的长剑便被他粘到了竹棒之上,呼呼地转动,犹如一个用利剑制成的风车。那风车白光闪闪,耀眼生辉,使人眼花缭乱,那竹棒扫过之处,无数把利剑在转动,那些道士吓得纷纷后退。那陆皓袖手在旁边观看,只是不住地冷笑,心想:我崆峒派的点穴功夫是人人都能解的么?

  杨聪哈哈大笑,只见他竹棒一扬,那些粘在竹棒上的利剑便飞上了天空,朝那几个围住那两个丫鬟的道士头上飞去,那几个道士见头上剑光闪闪,犹如下雨一般,吓得一个个抱头鼠窜,哪里还顾及那两个丫鬟。众人心想:完了,这两个丫鬟只怕身上要被刺它十几个窟窿了。那姑娘和宋青见那长剑纷纷从天空落下,而那两个丫鬟又被绑住手脚,哪里能动弹半步,两人均吓得面无血色,特别是那姑娘,不忍心看那两个小丫鬟丧命在长剑之下,便闭上了眼睛。只听见一阵“叮当叮当”的响声,那些长剑纷纷落在那两个小丫鬟的身旁,插成一个小圆圈,竟无一支长剑插中那两个小丫鬟。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发出一声惊叫,那姑娘睁开眼睛,以为那两个小丫鬟必定是死于无数的利剑之下,没想到见那一支支长剑如人插的一样,竟没一把长剑刺中那两个丫鬟,她正感到疑惑,突然觉得体内一股强大的真气冲向她被点的穴道,那穴道顿时被解开了。那姑娘一跃而起,抓起地上的那把短剑,红着脸低声对杨聪道:“多谢你了!”说着便朝那两个小丫鬟奔去,片刻便割断了她们的绳子,救了那两个小丫鬟。那陆皓见杨聪竟能用真气冲破自己点的穴道,顿时大吃一惊,心想:这少年瞧他的年纪也不过是十八九岁,难道竟练了一身惊人的内力?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杨聪见那姑娘的神情甚是温柔,显然对自己十分感激,心中一荡,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心中甚是欢喜。那唐亮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被杨聪打了个满地滚,哪里能咽下这口气,见杨聪愣在那里,便朝他抓去。他不知道杨聪打狗棒法的厉害,又想在众人面前挽回面子,便伸出右手来抢杨聪的竹棒。杨聪微微一笑叫道:“小心了!棒打狗爪!”说着竹棒一点,突然一翻,“啪”的一声竟打在他的手腕骨上,那唐亮疼得大叫一声,连忙向后跃去,抬手一看,只见手腕被竹棒打得红红的,只感到一阵钻心地疼痛。

  宋青见杨聪出手解救了那个姑娘,心中暗暗着急,这昆仑派和崆峒派乃当今江湖中的两大门派,而那蜀中唐门更是难惹,与这两家结下了梁子,那麻烦就大得很了,加上此时即使两人出手,以两人的功力也未必能救那姑娘和那两个丫鬟。那姑娘解救了那两个小丫鬟,提着短剑朝那陆皓奔去,杨聪竹棒一拦,道:“你要干什么?”那姑娘道:“我要杀了这老匹夫!”杨聪笑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快走!”那姑娘听了,也知道单凭她和那两个丫鬟,是白白去送死,便退了回来,看了看四周,想冲出去。

  那天虹道人喝道:“想逃么?可没那么容易!”说着一挥手,那群昆仑派道士便把他们包围了起来。那天虹道人朝杨聪喝道:“你既然是段二的弟子,为何两次助邪教杀我派弟子,难道你不知道正邪自古势不两立么?”他上次败在杨聪的手里,便不敢轻易出手。杨聪最讨厌这帮昆仑派的道士,见他直呼自己师父的名字,便朝天虹道人喝道:“我师父的名字是你这牛鼻子叫的么?”那宋青见此情形,连忙上前道:“天虹掌门、陆老前辈、唐公子,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已经杀了他们不少人了,我看大家就此罢手如何?”那天虹道人长笑一声道:“数百年来,我们武林中丧命于邪教中的人还少吗?又何常见过他们手软?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们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杨聪笑道:“什么正邪自古势不两立?这下蒙汗药的卑鄙下流手段难道也是名门正派的所为么?你们昆仑派也是出家之人,上次和今天无缘无故杀了他们这么多人,还谈什么慈悲心肠,我看你昆仑派也跟强盗没什么区别!”那天虹道人大怒道:“你这臭小子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说着朝那宋青道:“宋英雄,你今天难道也要助邪教与我们为敌么?”宋青此时好生为难,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道:“杨兄弟得罪贵派之事,待我禀告本帮帮主,日后我和帮主定会上门谢罪,我相信帮主他老人家自有公断的。至于这三个小姑娘,我劝大家今天就放了这三个小姑娘吧,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想日后这三个小姑娘感激你们今天的大仁大义,也不会找你们报仇的,姑娘你说是吧?”他知道如果昆仑派不放过这姑娘三个人,杨聪是不会罢手的,他也不想与这昆仑派等人为敌,便劝双方罢手言和,希望那姑娘也委屈求全,既往不咎。

  没想到那姑娘冷笑一声,道:“本姑娘如果今日不死,这昆仑派便要从此在江湖中消失了!”他不知道这陆皓和那唐亮是何门何派,便不骂他们,但心中也是恨之入骨。宋青心中暗暗叫苦,暗暗怨那姑娘不识抬举,正想出言挽回她的话,那天虹道人却哈哈大笑道:“陆兄、唐公子,人家既然不买我们的帐,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既然结局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那咱们今日只有得罪丐帮了,他日段二纵然知道了,也怨不得我们。”他怕杨聪和宋青两人日后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对昆仑派不利,心中早有杀两人之意,只是想收拾了这姑娘等人后,再集中全力杀杨聪和宋青两人。那陆皓也听出天虹道人话中之意,也想杀人灭口,日后丐帮即使追问此事,也是死无对证,又可保住秘密,便点头道:“好!”他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心思却是与那天虹道人想到了一块。但他老谋深算,老奸巨滑,便不说出深意。那唐亮自恃自己唐家名气较大,无人敢惹,长笑道:“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说着拔出腰间的刀朝杨聪砍去,喝道:“臭小子!看招!”他刚才两次栽在杨聪的手里,只道是自己一时轻敌大意所致,便想挽回面子,因此便抢先出手,一刀劈向杨聪的脖子。

  杨聪听见他的刀势嗡嗡有声,知道此人内力和力气均大,便不与他相碰。手中的竹棒一点出,竟刺他的“关元穴”,快如闪电奔雷,他的竹棒长,抢先刺到那唐亮的前面。那唐亮单刀一转,竟削向杨聪的竹棒,杨聪这一招只是虚招,点出之时早已算准了他必定会削自己的竹棒,竹棒早已经陡然一翻,搭在他的刀背之上,粘住他的刀背,用力顺势一按,那刀快如闪电,竟反而砍向那唐亮的膝盖。打狗棒法讲究借力打力,精妙无比,那唐亮这一刀本来力气较大,又快又狠,又加上杨聪内力搭在刀背上,把杨聪的内力传到了他的刀上,刀砍下之势去势就更加猛。那唐亮见那刀突然砍向自己的脚,吓了一大跳,顿时脸色大变,危机之中只得把刀一丢,才避免了砍中自己的悲剧,只听见那刀“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那唐亮便准备向后跃去。杨聪见他危机之中弃刀保住了腿,也暗暗佩服他变招奇快,却哪里等他退下,喝道:“棒打狗腿!”说着竹棒一点,竟敲他的膝盖骨。

  那唐亮只觉得腿一阵疼痛,正想忍住跳跃出去,杨聪手中的竹棒早已一勾一带,那唐亮禁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杨聪笑道:“哎哟!唐公子行此大礼,小的可受不起!”那唐亮脸一红,忍住痛滚到了一旁,杨聪正想追上去点他的穴道,那陆皓和那天虹道人两个早已出手,一个长剑刺向杨聪的左边,一个点向他右边的“通谷穴”。两人见杨聪轻易打败了唐亮,都知道杨聪厉害,单打独斗未必能占到便宜,因此不约而同地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夹攻杨聪。那天虹道人一动手,也朝那群昆仑道士喝道:“还不快动手!给我擒住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过。”他言下之意,竟也把宋青算入了在里面,那帮昆仑派道士仗着人多,便向那姑娘和那两个丫鬟和宋青围去。那姑娘和那两个丫鬟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只得背靠着背而战,众道士畏惧她的短剑锋利无比,一时间倒也不敢逼得太近,只是想用车轮战法累垮她。几个道士提剑奔向宋青,向他围来。宋青见多识广,刚才已经看出了他们昆仑派四绝剑阵的厉害,哪会让他们把自己围住。他轻功卓绝,他未入丐帮之前是一个小偷,飞檐走壁的轻功是他的拿手好戏,只见他几起几落,已经落在圈子之外,他不想与昆仑派为敌,因此倒也未向那些道士下毒手。他只是满场跳跃奔走,那些道士只是普通之辈,哪里追得上他?只是大呼小叫地在他身后追逐。

  那天虹道人和那陆皓两人是老江湖,知道杨聪打狗棒法的厉害,并不逼近,只是围住他游走,一有空隙便趁机进攻。他们知道杨聪年纪轻,内力毕竟有限,临战的经验也未必丰富,时间一久了两人就有机可乘,因此并不急于进攻,要等到杨聪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反击。这样一来,杨聪便毫无机会可乘,打狗棒法虽然精妙无比,但主要是靠借力打力和招数的奇妙制敌,趁敌之虚,攻其不背,打他个措手不及,因此往往几招之内便把敌人打倒,但缺乏威力。加上杨聪对这打狗棒法还缺乏应变能力,没有融会贯通,加上与人临战的经验也不够,因此反而渐渐落了下风。

  那唐亮滚到一旁,对杨聪更是恨着入骨,他爬了起来后,掏出了暗器便向杨聪射去。他四川唐门的暗器名扬天下,他是唐家掌门的公子,自然暗器的功夫也得了唐家的真传。加上他的暗器中喂有剧毒,更是厉害三分。只见那唐亮左右手一扬,连连挥动,暗器便接连不断地朝杨聪左右两侧飞去,只见什么袖箭、毒蒺藜、飞蝗石、透骨钉、铁莲子、金钱镖等冷不防飞向杨聪,再加上那天虹道人和那陆皓两人在旁边夹攻,顿时逼得杨聪连连遇险。

  杨聪想:这人身上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其它层出不穷的暗器呢,得先制服这人才能有可能赢了眼前这两人。于是连连使了几招凌厉的攻势,逼开天虹道人和陆皓两人,一个“旱地拔葱”突然跃起,几起几落突然落到那唐亮的跟前,竹棒一点,竟点向他的喉咙,迅捷无比。那唐亮突然见杨聪像一只鹞鹰从空中向自己扑来,他刚才吃过这竹棒的苦,吓得脸色苍白,只得侧身一滚,躲过杨聪凌厉的一击,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大的铁球出来,朝杨聪掷去,那铁球呼呼飞向杨聪的胸口。杨聪哪里把这小小的铁球放在眼里,竹棒一点,便敲向那铁球,想把它打落到地上。那宋青在远处见了,大声道:“杨兄弟,万万不可!”但却已经迟了,杨聪手中的竹棒是何等地迅速,只见竹棒敲到那铁球上,那铁球“啪”的一声突然炸开,顿时散发出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同时只见那粉红色的烟雾中金光一闪,无数细如牛毛的蜂尾针从烟雾中激射而出,射向杨聪的周身,又快又密。杨聪见眼前金光一闪。情知不妙,连忙运内力于竹棒之上,抡起竹棒在胸口前面舞了个圈,虽然震落了不少,但那蜂尾针细如牛毛,又密又快,还是有两枚打到了杨聪的脚下,杨聪只觉得脚下微微一麻,便知道自己中了那暗器,那暗器又细又利,打到人的身上直深入肉里,杨聪突然又闻到那烟雾飘来的气味奇香无比,顿时觉得不妙,连忙屏住呼吸。他原来只道这烟雾只是用来专门迷住敌人的眼睛,好让敌人中了这暗器,没想到这烟雾里竟含有毒。他哪里知道这种暗器最大的作用就是这毒雾,那蜂尾针之毒还是次要的。这种暗器叫“孔雀开屏”,是唐家世代相传最厉害的三大暗器之一 ,蜂尾针上含有剧毒,而且炸开的烟雾中也含有剧毒,而且毒性均不同。

  宋青见多识广,对这种暗器早有所闻,因此出言提醒,但却已经是迟了。杨聪连忙跃开那毒雾,但还是有少数毒气吸入了体内,只觉得胸口发闷,感到一阵阵恶心,脚下也开始发痒起来。那唐亮见杨聪中了这“孔雀开屏”的暗器,连忙跃到那陆皓和天虹道人的身后,叫道:“大家快退后!这小子中了暗器,半个时辰内心脏就要开始腐烂而死,围住他就行了。”宋青连忙跃到杨聪的跟前,递给他一个药丸道:“快吞下!”杨聪连忙一仰头把药丸吞入喉咙里,只觉得那药丸腥臭无比,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宋青低声道:“快擒住那姓唐的,解药定在他的身上,我阻住其他人。”他见杨聪中了这歹毒的暗器,便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伸手摘下背后的布袋,揭开布袋朝唐亮、陆皓和天虹道人三人一抖,只见那布袋里金光一闪,便见几道闪光向三人射去。

  那天虹道人一抖长剑,射到他前面的两道金光便被他挡住了,他只觉得那东西软绵绵的,大吃一惊,连忙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是两条被他斩断的小金蛇,那蛇虽然被斩断成了两截,但仍吐着红红的蛇头,身子在地上不住地抽动,那蛇身金灿灿的,一看就知道是剧毒之物。那陆皓见那金光朝自己飞来,也伸出旱烟杆一拨,但那小蛇甚是灵活,竟缠绕在他的旱烟杆之上,吐着殷红的毒舌,他吓得连忙丢了那根旱烟杆向后退去。那唐亮是使毒的大行家,早已猜出是毒虫之物,见金光一闪,早已跳到了一旁,不敢伸手去抓。那两条小金蛇扑了个空,突然飞到了他身后的人群里,两个昆仑派道士躲闪不及,一个被那小金蛇咬中脖子,一个被咬中脸,顿时一声惊叫,那两人连忙扯下那小金蛇,丢在地上踩死了。但那蛇还在地上蠕动,那两个道士就摔倒在地上,在地上不住地打滚,惨叫声不绝,片刻便见那两个道士脸色发黑,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伸了伸脚就不动了。那昆仑派的道士见了,一个个吓得连忙往后退,没想到这小金蛇毒性竟如此厉害。

  宋青见伤了两个昆仑派道士,这仇就是结定了,再也不顾忌许多了,便口袋一抖,只见那口袋里便扑出了许多毒物来,什么蛤蟆、蜈蚣、蜘蛛、毒蛇等,纷纷朝那群道士扑去。众人见那些毒物颜色各异,色彩斑斓,一看便知道是剧毒之物,众人虽然一个个均会武功,但那些毒虫四处扑去,又小又快,从脚底下朝人扑来,令人防不胜防,哪还敢再靠近上前来,都纷纷往后退。杨聪见那唐亮也想退下,竹棒一点,竟点向他的“大椎”、“命门”等穴,那唐亮见杨聪的竹棒点来,吓得朝旁边奔去。杨聪一纵一跃,便抢到他的前面,竹棒一点,竟点向他的面门。那唐亮见无路可逃,便猛地一个俯身,身体往前趴,头一低,腰一弯,只见顿时金光闪闪,从他背后射出了十几根透骨针,朝杨聪疾射而去,那暗器装在他的背后,是由弹簧装置的机关发射而出,力道极快,谁也没想到他的背后竟也装有暗器。杨聪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那十几枚透骨针已经射到了面前,他竟理也不理,竹棒仍点向那唐亮的脑袋。

  那唐亮只道杨聪定会躲避这暗器,他便趁机冲了过去,但他万万没想到杨聪竟会舍命让透骨钉打中自己也不肯闪到一旁,那竹棒点向他的脑袋又快又狠,杨聪对这唐亮用暗器袭击自己是恨之入骨,因此这一棒竟是运了全力。只听见“啪”的一声,杨聪的竹棒竟结实地打在那唐亮的头上,顿时那唐亮的脑袋开了花,脑浆四迸。那唐亮“扑通”一声倒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那十几根透骨针尽数打在杨聪的身上,深入肉里,直疼得杨聪几乎昏了过去。宋青见此情形,心中暗暗叫苦,这唐亮一死,即使抢到了解药,也不知道怎么解法。那天虹道人和那陆皓见杨聪又中了十几根透骨针,知道他挨不了多久便会毒发身亡了,都站在三丈之外远远地看着,等待他身上的毒发作。

  杨聪此时见又中了十几根透骨针,这唐家的暗器无一样不是剧毒无比的,知道自己是万万没生还的希望了,心想:反正也是个死,不如杀一个是一个,好让那姑娘脱险。他想到这里便大吼一声,竹棒一挥,猛冲向那群昆仑派的道士。那陆皓和天虹道人见他身上中了暗器,便也不畏惧他,两人双双上前拦截。杨聪竹棒一点,竟刺向天虹道人的“璇玑穴”,那天虹道人长剑一挑,荡开他的竹棒,那陆皓知道杨聪武功了得,上前从右侧夹击,“呼”的一声右手拍出一掌,竟击向杨聪的背后。没想到杨聪一棒点向那天虹道人之时已经算好了,知道那陆皓必定要在背后偷袭,因此他一棒点出后,竹棒搭在那天虹道人的长剑上,借力一个筋斗翻上天空,一个“鹞子翻身”反扑向陆皓,右掌快速击下,朝那陆皓的天灵盖击去。

  那陆皓右掌已经打出,突然见杨聪从半空中击来,犹如一只大鹏扑来。只得左掌击出,迎向杨聪的右掌,杨聪这一掌已经是运尽了全身的内力一击,力量犹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他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必死无疑,便全力一拼,要把那陆皓伤在掌下,以解那姑娘和宋青的后顾之忧。只听见“啪”的一声,杨聪一掌击在那陆皓的掌上,那陆皓竟被他打得飞到了三丈之外。杨聪这一掌是倾了全力,加上他又攻了陆皓一个不备,便把陆皓击伤。杨聪一击打飞了那陆皓,自己身体落地,也觉得体内热浪翻滚,头冒金星,只觉得头一阵旋昏,连忙用竹棒撑住。他知道是自己体内的毒开始发作了。那陆皓被杨聪一掌打飞出去,摔到了地上,挣扎地爬了起来,嘴角和鼻子尽是血,显然伤得极重,他连忙盘膝打坐,运气调息。

  那天虹道人见杨聪身体晃了晃,大声叫道:“大家别慌!这小子毒性开始发作了!”说着远远地站在一旁,巴望杨聪快点倒下。杨聪吸了口气又朝他猛扑过去,那天虹道人见杨聪扑了过来,长剑一伸,在面前挽了几个剑花。杨聪顿时觉得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剑花朵朵,人影晃动,到处是天虹道人的剑影和身影。原来这一招叫“金光万道”,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不传之秘,只有掌门人才得以学此剑招,杨聪看不见天虹道人的身影,竹棒一扫,竟全力打向他的人影。

  只听见“喀嚓”一声,杨聪的竹棒竟被他的长剑趁机削断了,那天虹道人也不与杨聪纠缠,转身就走。杨聪哪里会容他等自己毒发身亡,吸了口气跃起,仍然从空中扑向他,手中的半截竹棒竟点向他的“大椎穴”,那天虹道人听见身后罡风点来,知道杨聪的竹棒袭击到了他的背后。杨聪眼见那竹棒点到了那天虹道人的背后,见他竟不躲闪,也有些吃惊,他原以为这天虹道人会故技重施朝旁边一滚,因此早已准备好封住他的退路。没想到那天虹道人在杨聪的竹棒即将刺到他背后的时候,双腿突然往前一跪,身体往后一仰,长剑突然倒刺而出,竟从他的胸口前往后刺去,长剑反刺向杨聪的小腹,又快又狠,迅捷无比。他这一招也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不传之秘,叫“雪里阳春”,是一招反败为胜、险中出奇制胜的厉害招数,但这一招也是危险之极的招数,如果使出来早了,就会给对方有机可乘,迟了则有可能伤在对方的刀剑之下,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都不使出这一招。

  杨聪万万没想到这天虹道人会出奇不意地反刺自己,他的竹棒一招刺空,招数已经用老,小腹便暴露在长剑之下,眼看天虹道人的长剑就要从他的小腹而过。他危机之中只得左掌拍出,击向他的剑身,那长剑微微一斜,刺入他的肋下,顿时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衣衫,左掌也被长剑刺破了一道深深的血淋淋口子,但总算拣了条命回来。天虹道人不待杨聪回过神来,突然就地一滚,滚到杨聪面前,长剑突然从下而上刺向杨聪的下阴,奇准无比。这一招叫“毒蛇出洞”,也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不传之秘,因为它过于歹毒下流,有损阴德,加上昆仑派乃名门正派,这一招使出来有损声誉,因此历代掌门中几乎无人使用过这一招,天虹道人见今日情形危机,便不顾什么掌门之尊,想毙杨聪于剑下,因此使出了这一招来。此时天虹道人的长剑已经刺到杨聪的胯下,杨聪眼看躲闪不及,他情知自己被这一剑刺中,必死无疑,便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大吼一声,手中的半截竹棒脱手而出,用力掷向天虹道人胸口的“膻中穴”,同时左掌一抓,用一只肉掌抓住剑身,双掌一夹,硬生生的夹住刺来的长剑,那长剑这时已经刺到他身体,“嗤”的一声刺破了他的长裤,剑尖直刺向他的下阴,他双掌这一夹正是时候,那长剑顿时停住了一下,杨聪大吼一声,用力夹住那长剑一压,只听见“啪”的一声,那长剑竟被他双掌硬生生的夹断了。那天虹道人见杨聪双掌夹住了长剑,正想再用力刺去,突然觉得胸口的“膻中穴”一痛,惨叫一声,便滚了出去。杨聪此时双掌虎口破裂,鲜血直流,被长剑刺破了两道深深的剑伤,深入骨头里,疼痛无比,黄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却是又侥幸从鬼门关逃了回来。那天虹道人滚到几米之外,竟爬不起来了,想来被竹棒点中了穴道,那帮昆仑派道士见此情形,连忙扶起那天虹道人和其他伤者飞奔而去。杨聪见那陆皓和天虹道人等人飞快地逃去,大声喝道:“哪里走?”心想:今日如果不杀了他们,日后这姑娘和丐帮便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他提了一口气,便想冲上前与他们拼命,突然觉得头脑里天旋地转,眼前突然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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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三十章 金针圣手(上)
  等杨聪醒来之时,他只觉得四肢麻木,周身疼痛不已,口干舌燥,舌头僵硬,脑袋胀痛,四肢疲乏无力,胸口直感到一阵阵恶心和想呕吐,身子动弹不得。他努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柔软的床上,一阵阵浓浓的药味直冲入鼻子。他努力地回忆起所发生的事情来,只道是自己到了阴曹地府里,可仔细地打量了四周的情景,却又不像,自己明明躺在一座大房子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见四周是华丽的帐幔,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床前的一个香炉里正发出一阵淡淡的青烟,那药味好像就是从那香炉里发出来的。床边趴着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姑娘,那姑娘坐在床前,头趴在床边睡着了,却看不见她的脸。床前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绿衣丫鬟正背对着他在冲药,那碗和匙羹发出轻轻的“叮当”声响,杨聪想动一下手脚,他刚一抬起脚和手,便觉得周身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那丫鬟正在冲药,突然听见杨聪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匙羹一颤抖,药也洒到了桌子上,她连忙转过身来,见杨聪睁开了眼睛,顿时大叫道:“杨公子!你醒了?你醒了?”说着跑到床边猛摇那睡着的姑娘道:“小姐!小姐!杨公子醒了!杨公子醒了!”杨聪见那丫鬟正是自己出手相救的那个神秘姑娘身边的其中一个丫鬟,便知道是她们救了自己,猜到那个睡在床前的姑娘便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了。

  那姑娘正睡得朦朦胧胧,被她摇醒了,抬起头揉揉眼睛问道:“谁醒了?”那丫鬟叫道:“杨公子醒了!你看!”那姑娘眼睛一亮,见杨聪正微笑地朝着自己点点头,顿时惊喜万分,连忙一把抓住杨聪的双手,带着哭腔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杨聪给他这一抓,顿时全身疼痛起来,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那姑娘慌忙松开他的手道:“哎呀!杨公子!对不起,我抓痛你了么?”她一时情急之下,拉动了杨聪手上受伤的伤口,杨聪这才忍不住叫出声来。杨聪朝她点点头笑道:“没关系,多谢你救了我。”那姑娘转哭为笑,擦了擦眼睛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领救你啊!是那个宋长老和段帮主来救了你。”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道:“我师父也来了么?”那姑娘点点头说:“段帮主和那位宋长老每晚都来的,现在还没到天黑。”杨聪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丫鬟嘴快,道:“杨公子,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我们还以为你会死了呢!我们小姐守在这里不肯睡,已经两天两夜了,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小姐可要病倒了!”杨聪这才仔细地打量了那姑娘,只见她的双眼红肿,布满了血丝,知道那丫鬟所说的没错,便朝她笑了笑,轻轻道:“姑娘,辛苦你了!”那姑娘脸一红,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杨聪朝她笑了笑,道:“我感觉到肚子很饿。”那姑娘听了恍然醒悟,道:“哎呀!你看我,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一着急便把这事也忘了。”说着朝那丫鬟道:“珠儿,你快去端碗粥来。”那丫鬟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杨聪见那姑娘满脸的疲惫,脸也憔悴了许多,伸出手来轻轻地拉着她的手道:“姑娘,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他伸出手后觉得这姑娘的手又滑又嫩,便舍不得放开,那姑娘也不抽开手,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低着头道:“杨公子,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的,以前我错怪了你,你不记恨我么?”杨聪朝她笑道:“我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那姑娘脸一红,低着头低声道:“你是取笑我么?”杨聪微笑着说:“不!我说的是真的,我在南京钱庄里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神秘,便一直想看看你是谁,没想到……。”杨聪说到这里便不敢说了,那姑娘见杨聪不说了,追问道:“没想到什么?是不是我一个姑娘家舞枪动刀的,样子很凶?”杨聪笑道:“不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那姑娘听了脸一红,低声道:“你又取笑我了!”她长了这么大,还从没有一个陌生男子说她漂亮,因此心里很是高兴。杨聪笑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如果不漂亮,我也不会连小命也不要与那帮牛鼻子打起来了,我当时心里想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可别给这帮牛鼻子杀了,因此便学戏里的故事,想来个英雄救美人,没想到英雄没当成,倒成了大狗熊躺在这里啦!”那姑娘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你连连打败了昆仑派和崆峒派的几大高手,已经是大大的英雄了!”杨聪自从见了这姑娘后,总觉得她说话一直是冰冷的语气,从没笑过,现在见她笑起来,更是好比判若两人。两人正说着,那刚才出去的丫鬟已经端着一碗粥进了房间,她“哦”了一声,杨聪连忙放开那姑娘的手。

  那姑娘见那丫鬟端着那碗粥是一碗白粥,便问道:“珠儿,怎么端一碗白粥来?叫他们煮一碗燕窝粥来。”杨聪这才知道这丫鬟叫珠儿,那丫鬟道:“司徒先生说杨公子的身体还很虚弱,要慢慢调养才行,如果一下子给燕窝粥给他吃,反而会害了他。”杨聪笑道:“她说的没错,常言道‘人参医死人无过,黄连治好病无功’,你叫她端一碗燕窝来,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么?”那姑娘笑道:“这道理我可不知道,医死你可不能算谋杀,最多只能算一个误杀。”说着她接过那碗粥,舀了一匙羹在嘴边吹了吹,想喂给他吃。杨聪道:“你们扶我起来,我自己吃,整天躺在这里,筋骨也麻木了。”那姑娘听了,便把那碗粥递给那个丫鬟,弯下腰扶杨聪靠在了床上。又接过碗给杨聪喂粥,杨聪道:“姑娘,还是我自己吃吧。”那姑娘吹了吹粥道:“你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我来喂你吧。”杨聪伸了伸手,也觉得双手酸软,怕端那个碗也不能端住,便不推辞了。那丫鬟笑道:“杨公子,你就不用客气了,你这两天昏迷不醒,那药还不是我们小姐一口一口给你喂下的。”那姑娘朝那丫鬟喝道:“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快去看那药熬好了没有。”那丫鬟听了,连忙朝房间外走去。杨聪听了,便对那姑娘道:“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那姑娘脸一红,低声道:“别说话!快吃粥!”杨聪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一碗白粥此时在他看来,无异于山珍海味,吃得特别的香。他一碗白粥下了肚,才觉得有点精神起来,正是应证了古人那句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体太虚,便不敢再吃了。

  杨聪吃了一碗粥下肚子里,顿时精神了许多,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的?”那姑娘笑道:“你姑娘长,姑娘短的,难道不知道问我姓什么么?”杨聪笑道:“你既然不肯说,想来必定有原因,我哪里还敢问。”那姑娘笑道:“我姓夏,单字一个敏。”杨聪笑道:“原来你叫夏敏,真好听的名字。”那姑娘笑道:“你很会说话啊!那你叫什么名字?”杨聪问道:“我师父没告诉你么?”那姑娘摇摇头道:“他哪里会对我说这些,咱们这几天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杨聪笑道:“我的名字叫杨聪,是我娘给我取的,没你的名字好听。”那姑娘笑道:“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我觉得比我的好听多了。”杨聪笑道:“那我还得多谢你啦,我长了这么大,还没听见一个人说我的名字好听呢。”那姑娘只是笑,并不说话,杨聪问道:“夏敏姑娘,这是什么地方?”那姑娘道:“这是我家的钱庄,你不知道么?”杨聪经她一提起,也记起山东也有一家西蜀钱庄,想来这姑娘便是这西蜀钱庄大老板的女儿,这西蜀钱庄乃全国著名的大钱庄,在许多地方都设有分号,杨聪也不觉得奇怪。那姑娘道:“你中了那恶人的毒针昏迷之后,我和那宋长老便把你送到这里来了,好在那宋长老很有本事,搜那恶人的身上,给你吃了些什么药丸,又点了你几处穴道,我们送你到了这里后,他又找来了你的师父,你师父用一个破碗给你吸出了你身上的毒针,每天晚上还运内力帮你逼毒,宋长老他又找来了许多水蛭吸出你体内的毒血,要不是他啊,恐怕你也到阎罗王那里报到了。”原来,那唐亮被打死后,宋青便从那唐亮身上搜出了几个瓶子,他是个使毒的大行家,知道哪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便一古脑的给杨聪灌了下去。杨聪听了,知道要不是碰巧宋青是个使毒解毒的大行家,自己怕还没送到这里就毙命了,于是朝那姑娘笑道:“我见到阎罗王了,他老人家说‘杨聪,你这小子来这里干什么?这里都住满了恶鬼,没你的位置,快回去,人间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等着你呢’,所以我就又回来了。”那姑娘听了脸一红,低头道:“你又取笑我了。”杨聪这句话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得过分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偷偷瞧那姑娘的神情,见她脸上虽然害羞,却无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那丫鬟此时又端了一碗药进来,叫道:“杨公子,该吃药了。”那姑娘接过药来,准备给他喂药,杨聪觉得此时已经好多了,便道:“夏姑娘,还是我自己喝吧。”那姑娘笑道:“你现在还不行,等你过几天身子好些了,要我喂你我还不愿呢。”那丫鬟笑道:“杨公子,你还是让公主喂你吧,这样她才放心,这两天总是她给你喂药,说我们喂会烫着你。”杨聪觉得奇怪,自己一直昏迷着,却一直没知道自己吃过药,便问那姑娘道:“我这两天会自己喝药吗?”那丫鬟笑道:“你哪里会喝药啊!你像一头死猪似的,是我们小姐把药含在口里,掰开你的嘴巴,灌进去的!”她年纪还小,还不懂这男女之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杨聪听了却大吃一惊,顿时也脸红了,不敢看那姑娘一眼,那姑娘的脸也羞得红到了耳根。

  只见她转头朝那丫鬟喝道:“死丫头!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打落你的大牙!割掉你的舌头!快去看段帮主他们来了没有?”那丫鬟伸了个舌头,扮了一个鬼脸,笑道:“奴婢不敢了,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杨聪没想到自己这两天是这样喝了药的,这夏敏一个姑娘家竟然不顾身份肯给自己灌药,否则自己怕也没命了。杨聪见那丫鬟出了去,两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杨聪才道:“夏敏姑娘,真是难为你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那夏敏低着头道:“这点小事算什么么?你救了我们三人,我们服侍一下你也是应该的,你也不用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小敏吧。”杨聪见这样叫也显得见外,道:“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小敏吧,我比你好像大一些,你也不用公子长公子短的叫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阿聪吧,我从小没了爹娘,流浪在江湖,是个叫花子,可不是什么公子。”那姑娘低声道:“你比我大,我叫你聪哥行么?”杨聪道:“好!”他见那姑娘低着头,脸羞得红红的,比刚才好像更好看,便痴痴地看着她,夏敏见他神情有些古怪,问道:“你看什么?”杨聪道:“小敏,你长得真漂亮!”夏敏脸一红,心中很是高兴,却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又取笑我了!你要是再说这些疯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杨聪笑道:“好!我不说了。”夏敏慢慢给他喂了药,道:“你累了吧,先歇歇,段帮主他们还要等很久才来呢。”杨聪也觉得有些累了,点头说:“你也去歇歇吧,不用再守着我了,这两天看把你累坏了,你看你的脸也瘦了许多。”那夏敏听了,见杨聪对自己也很关心,甚是高兴,便扶他睡下才出了房间,出到门口还回头朝他笑了笑。

  杨聪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醒来之时,只觉得一个人在抚摩着自己的头,那只手甚是粗糙,他吃了一惊,知道此人定不是那个丫鬟和夏敏,连忙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叫花子坐在床前,顿时惊喜万分,连忙叫道:“师父!”杨聪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他的腿中了毒针,却无法移动,段二轻轻地按住他,微笑地点点头,道:“聪儿,现在感觉怎么样?”杨聪道:“好多了!”段二点点头,道:“你醒了就好,现在我和宋堂主要给你逼毒了,你不要运内力抵抗。”说着便把杨聪扶起,杨聪这才发现宋青也坐在屋子里,宋青见杨聪醒了,笑道:“杨兄弟,你终于醒了!”杨聪朝他点点头道:“宋大哥,这次多亏你救了我啦!”那宋青笑道:“自家兄弟,何必那么客气!”段二把杨聪扶起,点了他的几处穴道,然后把手掌搭在他的“灵台”、“命门”两处穴道上,输入内力到他的体内。过了半炷香工夫,杨聪便觉得体内的血液向手上和脚下流去,宋青一直站在他的身边,见杨聪的手上和脚下的皮肤变得黝黑了,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那瓶子里装满了一条条拇指大小的红边水蛭,那些水蛭又大又粗,在瓶子里徐徐蠕动,样子甚是恶心。只见宋青抓了几条水蛭放到杨聪的手臂上和脚下,那几只水蛭便贪婪地吸着杨聪的血,片刻吸得满肚子滚圆,全身发黑,便自己掉在地上死去。宋青又抓了几条放到杨聪的手上和脚下,如此反复用了几十条水蛭,杨聪的血才开始变得红了起来。这时夏敏和那叫珠儿的丫鬟也进了房间,珠儿找来了一个痰钵,把那些死水蛭夹入钵中。宋青道:“小心了!这些水蛭剧毒无比,别碰到它们,把它埋在远离水源的地方。”段二也收了功,解了杨聪的穴道下了床,转头对夏敏道:“夏姑娘,你叫下人煮半碗绿豆粥来给聪儿吃。”夏敏点点头,转头吩咐下去。

  段二也累了,自己独自打坐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夏敏早已吩咐下人端来了酒菜,段二和宋青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两人吃了一阵子,段二吩咐了杨聪几句,便与宋青离去了。夏敏又喂了杨聪一碗绿豆粥,杨聪便觉得舒服了许多,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毒被段二用内力逼了出来。夏敏见杨聪精神较好,也与众人一起下去休息了,她因为守着杨聪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也已经很是疲惫了,现在见他醒了过来,便也放心地去休息了。这一晚杨聪也睡得特别舒服。一连两天晚上,段二和宋青都来帮杨聪逼毒吸毒,众人也不知道宋青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又大又粗的红边水蛭,前前后后共用了一百多条水蛭。经过两人几天的努力,杨聪的手脚渐渐能活动了起来,可以自己坐起来吃饭了,但还是不能行走,加上夏敏等人的精心照顾和在饮食方面的滋补,杨聪看起来已经是很精神起来。杨聪的饮食夏敏也很少再亲自喂他,大多数是那珠儿和一个叫雪儿的丫鬟送来,杨聪渐渐与那两个丫鬟也熟悉了起来。

  一天晚上,段二和宋青帮杨聪逼了毒出来,正在吃夏敏送来的酒菜,夏敏在一旁作陪,她见杨聪精神已经很好了,便问道:“段帮主,杨公子的伤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他见段二和宋青在此,便不好意思叫杨聪为聪哥。段二喝了一口酒,叹道:“他这条小命现在暂时总算是保住了,只是他中毒太深,这毒已经深入到了奇筋八脉之中,这毒又太歹毒,老叫花子已经尽了全力,也未能除去他体内残留的毒,日后若不发作,只怕他也要武功尽失,四肢瘫痪,跟废人无区别了。”杨聪和夏敏听了,两人均吓了一大跳,夏敏道:“段帮主,难道天底下这么大就没有人能够治好他的伤么?”段二笑道:“他现在能保住了这条小命,已经是幸运了,除非有人能用金针替他打通奇筋八脉,也许能有康复的希望,可是据老叫花子了解,自从少林派的玄空大师去世后,江湖中就没有人再有此高超的医术了。”夏敏和杨聪听了,知道他说的不会是假话。

  杨聪道:“师父,都是弟子的不是,累得你老人家跟着受累,我现在拣了条命回来,已经心满意足了,您也不用替弟子操心了,只是弟子辜负了您的一片厚望。”夏敏不甘心,又问道:“段帮主,听说武当派的九死还魂丹很有解毒的奇效,不知道行不行?”段二听了哈哈笑道:“夏姑娘,你的好意老叫花子心领了,这九死还魂丹虽然能解百毒,但那只是对于江湖中一般的毒来说的,却不能解这唐家的毒,而且他中毒已久,这九死还魂丹就是给他当饭吃也已经迟了!”夏敏听了便沉默了下来,她见杨聪为了救自己,竟然落了个残废,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段二喝了一口酒笑道:“如果这小子早生他三十年,江湖中还有一人可以救他的性命。”众人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便也不放在心上,夏敏却是甚是关心,追问道:“噢!此话怎讲?”段二笑道:“因为三十年前,江湖中有一人的金针之术还在少林派的玄空大师之上。”夏敏问道:“那此人去哪里了?是不是也死了?”段二摇摇头道:“这我可说不清楚,此人是个女子,在江湖中消失已经数十年了,有的人说她被仇人杀了,有的说她隐居了,有的说他出家为尼了,总之说法不一,但此人性情古怪,就算她现在不死,此人也不会替聪儿治病的。”

  夏敏听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细小的金针问道:“段帮主,你说的是此人么?”段二见了那根金针,顿时脸色大变,吃了一惊,道:“正是此人,此物夏姑娘是怎么得到的?难道你认识此人么?”杨聪见夏敏手中的金针一头细小尖利,另一头打制着一个精巧的凤凰头。夏敏点头说:“我和此人很有渊源,也知道她隐居在哪里,只是此地与这里相距甚远,不知道杨公子的伤还来得及么?”段二道:“他的伤至少在半年内不会发作,只是怕此人不肯给聪儿医治。”夏敏道:“这你放心,只是那里与这里路途太远,只怕小女子孤身一人难以护送杨公子到那里,而此人又不许外人知道她隐居的地方,如果段帮主能与小女子一起护送杨公子前去,那就没什么问题。”段二道:“好!那我们过两天就出发。”段二和宋青喝了一会儿酒,便离开了钱庄。

  过了两天,段二便来到了钱庄,夏敏派人套了两辆马车,只带了四个马夫和那两个丫鬟,便离开了钱庄,取道开封向西进发。杨聪与段二乘坐一辆马车,那丫鬟与夏敏乘坐一辆马车,众人一直坐在车子里,这车子用了青色的帘布严严地包裹着。众人专拣大路一直往西走,每天晚上都在人多的地方住宿,而且好像都是预先定好的上等客栈。段二一路上只是坐在车子里,有时帮杨聪运气疗伤。一行人走了两天,便进入了陕西境内的潼关。这一路上,段二对杨聪这次所犯的错误一字不提,只是给他讲了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的来历以及江湖中的一些黑白人物,最后段二道:“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有时很难分出谁是谁非,像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也有一些危害武林的败类,而黑白两道中的人也有一些是行侠仗义之人,扶危济贫本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份,一个人只要自己做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是了。”杨聪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对自己这次得罪昆仑派之事竟不责怪,心中暗暗宽了心。

  众人出了长安,继续向西进发,这一路上人烟稀少,众人行了一日,只见道路的前面一路上许多地方有打斗过的痕迹,杨聪见满地是断刀断剑,地上还有许多血迹,显然打斗得非常激烈,但却看不见一具尸体。那两个马夫不时下车查看了一会儿,便向夏敏低声说了些什么,又继续进发。段二对此情形理也不理,只是倚靠在车子上睡大觉,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这一夜,几人便在山中过夜,只吃了一些干粮,杨聪等人睡在车子里,而那四个车夫却睡在夏敏的车子周围,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第二天,众人继续向山中进发,一路上道路崎岖颠簸,杨聪知道此时几人已经进入了秦岭的腹地。段二坐在车子里,替杨聪推宫过血,助他疗伤,也不理会到了哪里。

  段二也猜离那里不远了,便对杨聪道:“聪儿,你现在要去见的这个人,性情怪异,喜怒无常,你千万要小心,一切要听夏姑娘的,不要多说话,记住了吗?”杨聪点头问道:“师父,这人很凶么?她姓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段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姓什么,此人说她好就好,说她坏也坏,但医术却非常高明。”杨聪问道:“此话怎讲?”段二道:“三十多年前,此人还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不知道她跟谁学了一套金针之术,救了很多人的命,却从不留下姓名,因为她的金针医术非常高明,因此人们称她为金针圣手,她是一位杏林高手。峨眉派的前掌门玉灵师太当时练功走火入魔,双腿瘫痪了一年多,这个女子上峨眉山采药,便用金针替她打通了奇筋八脉,七日后她便恢复能行走了。”杨聪心想:原来此人倒是一个杏林中的奇女子。

  段二又道:“黄山派老掌门沈鹤仙的千金,即现在黄山派的掌门人沈碧云重病了半年,遍请天下名医,却无法医治,眼看就要死了,恰巧这女子上黄山采灵芝,便替她诊脉医治,说是因为怀孕伤娠而胎儿留在腹中所致,众人皆不信,因为这沈碧云确实怀孕伤过娠,但那胎儿却已经拿了出来,那女子便用金针之术替她催产医治,果然从沈碧云的腹中取出了一个手足完好的死婴,全身已经变黑了,原来这沈碧云怀的是双胞胎,只是一个婴儿产了出来。”杨聪道:“那黄山派的掌门人应该知道她姓什么。”段二摇头道:“这很难说,此人救人从不留名,即使是告诉了沈掌门,她受人之恩,也不会乱说出去的。”

  段二继续道:“少林派也有几人见过此人的面,当时少林派达摩堂的首座智清大师在围剿当时的魔教鬼教时,中了鬼教教主鬼母的一毒掌,因为延误了病情,毒也攻入了奇筋八脉,连当时少林派的玄空大师也无法医治,眼看智清大师就要去见佛祖了,也是她上嵩山少林寺讨一颗大罗仙丹救一个病人时遇见了,便用她的金针之术替智清大师医治,才解了毒救了他的命。”杨聪听见段说了这些事,对这女子肃然起敬,高兴地说:“师父,那此人是一个侠义之人啊!”段二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大变,不但不再救人,反而杀了很多人,许多男子死在她之手,后来听说她被仇家追杀死了,又有人说她出家为尼姑了,又有的说她隐居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的人说她嫁了人做贤妻良母了,总之说法不一,但这人却在江湖中消失了几十年,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她,她的仇家也就不再寻她了。”杨聪听了段二讲起这些事,才知道了这金针圣手的一些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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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三十一章 金针圣手(中)
  众人又行了半日,便来到了一个山谷的前面,只见这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谷中树木阴森,鸟语花香,甚是幽静。夏敏笑道:“段帮主,此人就隐居在这山谷中,只是她素来不见外人,段帮主请回吧。”段二笑道:“那老叫花子就把聪儿托付给你啦。”说完他扶杨聪下了车,又叮嘱了杨聪几句,夏敏和那两个丫鬟从车上拿了两个包袱出来,也打发那车夫与段二一同离去。夏敏见众人离去远了,才砍了一些树和藤蔓与那两个丫鬟扎了一个简单的担架,把杨聪扶上担架,抬着杨聪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直走了一里多的路,才折身南下。
  杨聪觉得甚是奇怪,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夏敏笑道:“你师父走了,我们要抬你去荒山野岭喂老虎啦!”杨聪笑道:“我一个叫花子,皮又厚,骨头又硬,怕老虎吃了会咬崩牙齿呢!”那珠儿和雪儿听了都忍不住笑了,珠儿笑道:“拿你去喂老虎啊!这不是要了我们小姐的命,如果真的碰见了老虎,小姐拿我们去先喂老虎也轮不到你啊!我们抬你去找大夫。”夏敏笑道:“死丫头,看我不把你扔去喂狼。”杨聪也笑道:“她满嘴利牙的,狼见了她以为遇到了祖宗了,还怕被她吃了呢!吓也会吓跑了,哪里还敢吃她?”几人听了忍不住笑了。杨聪朝夏敏问道:“那我们刚才怎么又到那座山谷里去,这不是走冤枉路吗?”夏敏笑道:“这位大夫她隐居的地方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我们刚才是故意迷惑别人的,你没看见我们一路上都有人跟踪而来吗?”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是什么人?”夏敏道:“还不是昆仑派那帮牛鼻子,这帮臭道士我迟早要宰了他们。”杨聪听了感动奇怪,问道:“我怎么没见到他们啊?”那珠儿笑道:“他们一路上都给我们叫人打发了,你没看见一路上那些断刀断剑和血迹吗?他们早被我们的人打得屁滚尿流了。”杨聪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上没见那群昆仑派道士追来,原来这一路上夏敏早派了人在前面开路,把他们都赶跑了。众人行走在山路上很是疲惫,那姑娘与那两个丫鬟轮流着抬杨聪,也累得满头大汗,便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了几里路,便停下来休息。

  杨聪见三人轮流抬自己,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三人坐在地上休息,杨聪见夏敏竟能调动这么多人来对付那昆仑派,连江湖中的“铁手无常”于天龙那样的武林名宿也心甘情愿地替他护卫,甘愿做她的一个下人,她又控制着西蜀钱庄这样一个著名的大钱庄,对她的身份也颇感到疑惑,他见夏敏去找水了,便与那雪儿聊了一会儿,偷偷地问那雪儿道:“你家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住在哪里呀?”他见那雪儿一向文静诚实,料想不会说谎,便偷偷地问她。那雪儿睁大着眼睛问道:“杨公子,小姐难道没告诉你吗?”杨聪摇摇头,道:“你们小姐还没空告诉我。”那雪儿听了,也摇摇头道:“那雪儿可不敢说,小姐会打我的,你去问小姐吧!”那珠儿耳尖,却听见了杨聪的话,笑道:“杨公子,你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好吗?”杨聪听了,高兴地说:“好!你说!”心想:还是这珠儿心直口快,到底藏不住话。

  那珠儿慢慢地笑道:“我们小姐呀……是阎罗王的姑奶奶,雷公电母的姐姐,钟馗的妹子……。”那雪儿听了忍不住笑了,只听见夏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那我不是成了青面獠牙的女魔鬼了吗?”却是她打水回来了,正好听见三人的谈话,三人均吓了一跳,珠儿一伸舌头,朝杨聪扮了个鬼脸道:“好厉害!”杨聪见她听见了自己的谈话,便有些不好意思。只见夏敏提着水走了过来,蹲在他身前把手中竹筒的水递给杨聪喝,低声道:“我的身世就那么重要么?”杨聪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神秘罢了。”夏敏抿嘴笑了笑道:“你口渴了吧?喝点水吧!”杨聪也觉得有些口渴了,便喝了几口。那珠儿口也很渴了,见夏敏竟先给杨聪喝,嘴巴一嘟,道:“小姐,你心中就只有杨公子,我和雪儿抬着他半天了,难道不口渴么?”杨聪和夏敏给他一说,两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夏敏笑道:“我就不给你这满嘴利牙的死丫头喝,看把你渴死去。”珠儿笑道:“雪儿,那我们就不用抬杨公子了,小姐你一个人背着杨公子去就行啦!”夏敏见杨聪喝了水,便把它递给雪儿,那珠儿却一把抢了过来,一仰头咕噜的灌了一大口,却直呛得她满脸是眼泪,夏敏笑道:“好呀!看你以后还敢乱说,看不呛死你。”那雪儿见了连忙替珠儿捶背。杨聪见这两个丫鬟一个文静端庄,一个却调皮无比,倒也有趣。

  众人喝了水,都坐在地上休息,杨聪偷偷地瞧过夏敏那边,只见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用衣角不住地擦着脸上的汗,用衣角扇着风,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正好夏敏也看了过来,两人眼光相碰,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珠儿也看了过来,见了两人的神情,“扑哧”一声笑了,夏敏给她一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骂道:“死丫头!你笑什么?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那珠儿伸伸舌头笑道:“小姐,连笑也不许啊!”杨聪见她生气的样子更是显得娇艳无比,甚是好看,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那珠儿便更得意了,放声歌唱道:“月儿光光照四方,奴家思念我的郎,思念郎君愁断肠,郎啊郎!何时回到奴身旁……。”她唱的是一首云南大理流传的情歌,讲的是一个独守空房的闺妇思念远方的丈夫的故事。她一边唱一边朝夏敏扮鬼脸,夏敏笑道:“死丫头,你不唱没人当你是哑巴,唱得像母狼嚎叫似的,你别把窝里的母狼也引出来了。”那雪儿听了,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摇摇珠儿叫道:“快别唱了!你别把狼引来吃了我们。”那珠儿这才了停下来,夏敏笑道:“你这疯丫头,整天疯疯颠颠的,长大了可没人敢娶你。”那珠儿笑道:“珠儿这辈子不嫁人,跟着小姐一辈子。”夏敏站起来走到那两个丫鬟身边,一棍打在那珠儿身上笑道:“好了,起来吧!你要想你的郎今晚再想吧,现在咱们还得赶路呢!如果今晚天黑赶不到玉女谷,可真要在这深山里喂狼啦!”那两个丫鬟听了,知道路还很远,便站了起来,抬起杨聪继续赶路。夏敏在前面带路,东看看,西瞧瞧,沿着一条山路往前走,那山路甚是荒凉,杂草也很多。

  众人走了一里多路,那山路渐渐陡峭了起来,越来越险,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夏敏便背着杨聪爬过去,杨聪在他的背上,闻到她身上发出一阵阵淡淡的香味,看见她脖子的肌肤洁白如雪,不由得内心一荡,顿时有些想入非非了。杨聪见她背着自己爬上山坡直累得大汗淋漓,靠在她的耳根轻轻地说:“小敏,谢谢你了!”夏敏听了,心里像小鹿一样蹦蹦地跳,心中却感到无比的甜蜜,但嘴上却说:“聪哥,你救了我们,只要你的伤能好起来,这点苦算什么?”珠儿在后面听了两人的话,叹道:“嗨!雪儿,咱们命真苦,抬了他半天了,也没见他说个谢字。”杨聪听了连忙大声道:“雪儿、珠儿,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了!”珠儿笑道:“这怎么算呢?一点诚意也没有,你偷偷地和小姐说什么就说什么才行。”夏敏听了笑道:“别理这疯丫头,她八成是疯了。”众人有说有笑就这样翻了几座大山,便来到了一座山谷前面。

  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鸟雀开始归巢,只见这座山谷四周是悬崖峭壁,高不可攀,云雾缭绕,谷口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密林,单是那树枝足有磨盘大小,枝叶盘绞相交,碗口粗的野藤攀上树上又倒挂下来,密叶遮天蔽日,那树梢之上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只见各色各样的毒蛇缠绕在树枝上,万头攒动,幽黑的鳞片闪着淡绿色的光,那些毒蛇吐着长长的舌头,甚是恐怖。林内漆黑一片,分不出白天和黑夜,地上的落叶高达数尺厚,新叶压住着腐叶,阵阵发霉腐烂之气随风吹来,气味闻之令人作呕。夏敏道:“好了!终于到了!”那两个丫鬟把杨聪放到地上,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夏敏扶杨聪坐到一块岩石上,杨聪见这山谷的入口如此险恶,心想:这山谷怎么进去呢?珠儿笑道:“小姐,昆仑派的那帮牛鼻子现在恐怕正在搜那座山谷呢!”夏敏笑道:“还是你这鬼丫头有办法,此时他们一定寻着车轮印跟到了那里,那山谷里的毒蛇遍地都是,也让他们尝尝毒蛇的滋味。”杨聪听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众人多走这么远的路,是为了摆脱那群道士的追踪。那昆仑派的道士定会寻着马车的足迹一路追下来,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夏敏等人会在这里。

  夏敏休息了片刻,便跃上一块岩石,朝谷里大声喊道:“红日东升——白莲盛开——弥勒佛祖——莲花公主!”她连喊了三遍,那声音便在谷中回荡。杨聪听她喊到弥勒佛祖几个字,顿时吃了一惊,他从小的时候就听见陆庄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弥勒教的人所杀,难道这谷中住的竟是弥勒教的人?但杨聪明明知道这弥勒教的总坛设在川藏边界的大雪山之上,但这里明明是秦岭山脉啊。那夏敏刚喊完话,众人便听见谷中传来一声长啸,那声音犹如虎啸猿啼,从谷中袅袅不绝传来,显然发出此声音之人内力深厚无比,杨聪心想:此人会是谁呢?内力如此深厚。

  过了片刻,只见谷口旁边刚才夏敏站的那处岩石传来“扎扎扎”的几声响声,接着那块岩石徐徐地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只见那洞中走出了三个女子来。杨聪吓了一跳,那块岩石重达数千斤,与周围的岩石天然生在一起,谁也想不到那块岩石竟是这山谷的入口处,杨聪见那岩石如此沉重,知道完全是靠机关控制打开和关闭。只见那三个女子竟走到夏敏的前面,三人弯腰向夏敏鞠躬道:“属下参见公主!”杨聪听了吓了一跳,见这三人也叫夏敏为公主,心想:难道夏敏真是什么公主?可她怎么看也不像啊!这当今大明朝的公主怎么会流浪在江湖之中呢?而且夏敏明明姓夏,不姓朱,她讲的是一口带西南方言的口音,如果她是当今皇帝的妹子,应该与自己一样讲的是北京口音才对啊!当今的皇上登基才几年,还不到四十岁,他的女儿还不到十岁,这公主年纪尚小,就更不可能了。杨聪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来,明朝建立之初,朱元璋把他的23个儿子分封到全国各战略要地,那些亲王便世代相袭,难道这夏敏是那些亲王的后代?那她说姓夏也许假的,也许她不肯吐露出自己真实的身世。杨聪想到这里,便也不介意。

  杨聪又打量那三个女子,只见领头的是一个老太婆,只见那老太婆的头发略有一些银白,大部分是黑发,年纪看起来大约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一脸的红润,面容和肤色较好,一看便知道她年轻时是一个绝色美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透出一股冷气逼人的眼光,穿一身粗布青衣,头上插着一只凤凰金钗,没有一丝老太龙钟的样子。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中年妇女,那两妇女约四十多岁,也是一身青色粗布衣衫,三人主仆打扮。

  只见夏敏恢复了一副冰冷的面孔,朝那个老太婆冷冷地道:“九婆婆,不必多礼,近来可好?”那老太婆干咳了一下,用嘶哑的声音道:“托公主的洪福,老身身体还硬朗。”夏敏道:“九婆婆,我这次来,可有事要求你了。”那老太婆道:“不敢!不知公主有何事,老身一定尽力而为。”夏敏指着杨聪道:“此人中了剧毒,婆婆你帮他医治吧!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解他身上的毒了。”那老太婆抬头翻着一双白眼看了杨聪一眼,也冷冷地道:“公主,我们玉女谷中从未收留过男子,这你是知道的,恕老身难以从命。”夏敏道:“此人救过我的命,婆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破例救他一次吧。”那老太婆道:“公主有主公的令牌吗?”夏敏摇摇头道:“我爹爹还不知道此事。”那老太婆鞠躬道:“既然无主公的令牌,那老身更恕难从命。”杨聪听两人的谈话,便猜到这老太婆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金针圣手。夏敏对那老太婆说了好几次,可那老太婆就是死也不答应替杨聪医治,冷冷地道:“公主,你既然无主公的令牌,属下自不能破了谷中的规矩,而且这男子也不能进入谷中。”

  杨聪见那老太婆不肯医治自己,便朝夏敏道:“小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用再求她,咱们走!我就死也不会进她的谷中的。”说着杨聪便站了起来,但他的双腿中毒之后一直酸软无力,他一站起来便突然摔倒了下去,夏敏见状,连忙跑过来把他扶起。握着他的手,红着眼说:“聪哥,你会好的!别说这傻话!”杨聪握住她的手,又看了看珠儿和雪儿,道:“你和珠儿、雪儿送我到这里,我永远感激你们,我现在就是马上死了,也心甘情愿了,因为我知道你心中……,”杨聪说到这里,却是真的动了真情,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便不愿再说出来。他怕那老太婆笑话自己,又硬起心肠道:“咱们走吧!”说完他竟瞧也不瞧那老太婆一眼。

  夏敏的眼睛一红,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低声道:“我再求求她就行了。”杨聪看了看夏敏的脸,拉着她的手道:“我的伤连我师父也无法医治,她也未必能治得好,再说……再说我不愿看到你受委屈,看到你刚才的样子,我心中好难受,比用刀子割我的心还难受,我现在感到很幸福,因为我知道你心中对我好,咱们回去吧!我也未必马上会死去,咱们回去吧!我师父会有办法的。”雪儿和珠儿见了两人的情形,也都感动得流下了泪,那老太婆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夏敏却是不肯走,回头默然地道:“九婆婆,你真的不肯救他么?”那老太婆冷冷地道:“公主,你没有主公的令牌,恕老身难以从命,老身这里既不挂牌行医,也不悬壶济世,恕老身无礼,公主请入谷吧!但这男子不能入内。”杨聪笑道:“小敏,小时候我娘常说,别人想给你的,你不求他也会给你,别人不想给你的,你求他他也不会给你的,我们走!”夏敏见那老太婆是铁了心肠,知道她是不会心软的,这才站了起来,便扶杨聪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竟理也不理那老太婆。那珠儿见此情形,顿时心中有气,她大声道:“你这老太婆,亏老夫人以前对你那么好呢!每年都送东西给你,夫人也待你不薄,经常惦记着你,现在老夫人和夫人才去世不久,你现在竟然连小姐的话也敢不听了,哼!真是忘恩负义!我回去后看我不告诉老爷。”说着她与雪儿站了起来,道:“小姐,我们走!别求她!她的良心给狼吃了!”她这一说,夏敏突然记起了什么,她连忙从项上解下一块玉佩,朝那老太婆晃了晃道:“九婆婆,你还认得此物么?”那老太婆见了那块玉佩,连忙跪下朝那块玉佩磕头道:“属下不敢忘!”夏敏冷漠地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如果还记起这块玉佩的主人,就治一治这位公子,你不治也可以,从此以后,你这玉女谷我们也不会再来了。”

  那老太婆见了那块玉佩,便不再吭声了,走到杨聪和夏敏两人面前,伸出手想搭杨聪的脉搏,杨聪见她是迫于无奈才替自己医治的,怕也未必会真心替自己医治,便一缩手道:“小敏,我们走!我身上的毒我师父说就算是少林派的玄空大师复生也未必能解,她也未必能治,咱们不必欠她的人情。”那老太婆听了,顿时大怒道:“玄空算什么东西?他能与我相比么?这天下还没有我金针圣手解不了的毒呢!”说着只见她的手突然一伸,便闪电般地抓住了杨聪的手腕,她这一抓奇快无比,加上杨聪又受了伤,使不出半点内力,顿时被她牢牢地抓住了。她一抓到杨聪的手腕,搭了一会儿脉,冷笑一声道:“这小子中的是唐家的毒龙锥和孔雀开屏之毒,加上练了阴阳两种内功,走火入了魔,真气窜入了筋脉出了岔,导致四肢瘫痪无力,毒气攻入了心脏,有什么稀奇!”夏敏听了,顿时惊喜地问道:“九婆婆,那他有救吗?”那老太婆听了点点头,便不说话,转头对珠儿和雪儿道:“你们两个丫头抬他进去吧。”说着对夏敏道:“公主,请入谷吧!”杨聪听她的语气已经缓了下来,竟是肯替自己医治了,便不敢再作声。那老太婆带头走入了洞里,夏敏跟在她的身后,珠儿和雪儿抬着杨聪跟在后面,那两个妇女走在最后,几人进入了洞里,那块岩石便又徐徐地关上,只见这洞穴竟是天然而成,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足有两米高,三四个人可以并行,转弯之处均点着松香枝,几人走过之后,那两个妇女便吹灭了松枝,行了一百多米,便见前面透出了光亮,又走了约五十多米,便出了这洞穴,来到了谷中。

  一出山洞便觉豁然开朗,只见这山谷遍地是鲜花和青草,竟无一棵树木,许多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众人在山谷中又走了几十米,便来到一座石林前,杨聪见这石林前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剑林”两个大字,而这片石林如一棵棵树木,挺拔笔直,姿态万千,有的像竹笋,有的像狮子,有的像雨伞,有的像蘑菇,有的像猴子……,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夏敏道:“九婆婆,我这几年没来,这谷中好像美了许多了。”那老太婆头也不回道:“公主小心了!请跟在老身的身后,除了谷口那片树林的八卦阵没变之外,这石林的九宫八卦阵属下已经略加修改了,加入了阴阳五行的变化,与以前大大不同了。”杨聪听了暗暗吃惊不小,原来山谷口外那片树林是按八卦阵的方位来布置的,难怪那树林好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即使有人闯入通过那片树林,而这石林是按九宫八卦的方位来布置的,即使有人闯入了谷中,又有谁会想到,如此神奇美丽的一片石林竟隐含着杀机呢!怕十有八九被这美景迷住不知不觉陷入阵中。杨聪见这片石林里道路弯曲多岔道,时宽时窄,时左时右,有的地方是一线天,仅容一个人通过,珠儿便背着杨聪通过,有的地方明明没了路,可那老太婆在一块岩石上摸索了一会,那岩石徐徐移动,便露出一条路来,石林中千门万户,道路纷歧,但见迂回曲折,阴阴森森,怪石怪岩,如剑如戟,遮着天光,令人不寒而颤,果然像是在迷宫中行走一般。

  众人通过了这一片石林,便来到了一个小湖边,那湖边竖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封剑湖”三个大字,这小湖位于两座陡峭的山崖之间,有好几米深,宽几丈有余,即使是轻功绝顶之人也无法跃过去,那小湖旁边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是人工开凿而成。最奇的是那湖水竟是从一座山腹中的山洞里流出来,显然是一条地下河,那小河水流虽然不大,但汇集到了湖里,便形成了一座大湖泊,那湖水满了后便渗入到岩石缝里去,因此湖水不会漫出来。这湖水冬暖夏凉,清澈见底,看得见水里游动的鱼,几只鸭子在湖面上自由自在地嬉戏。湖的对岸是一畦畦碧绿的蔬菜和几块稻田,那菜地里的茄子紫里透红,瓜豆修长碧绿,番茄青里透红,辣椒红红像灯笼,青菜翠色欲滴,那稻田里稻穗金黄饱满。那湖边系着一只小舟,几人上了小舟,那两个妇女划着小舟到了对岸,众人上了一个小山坡,只见一个大谷地便展现在眼前,那谷地四周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岩石陡峭如刀削斧凿,即使飞鸟也无法飞跃,谷地又平又宽,尽是青草和鲜花,边沿是一排排果树,树上结着金黄的累累果实。几只山羊在谷地里吃草,还有十几只鸡在觅食,几只白鸽和飞鸟在谷地里时起时落,与鸡在争食。

  那老太婆转身向那两个妇女道:“刘嫂,你去摘些水果来,阿香,你快去煮些饭菜来!”那两个妇女听了,应了一声便离开了。那老太婆带着夏敏等人穿过了这片谷地,来到一个小山坡之上,那山坡后面是一座高大的石山,山坡后面是一个黑黝黝的山洞,那山洞口又宽又高,那山洞的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平地,最巧妙的是山石在山洞的上面突兀而出,正好遮住了这片平地,遮住了风雨和太阳,形成宽敞明亮的大厅。那平地经过人工的开凿,又宽又平,雕凿有石凳、石桌、石床等物,均是依照天然生成的岩石因地制宜雕凿而成。那山洞口黑黝黝的,显然幽深无比,洞顶用剑深深刻着“天然居”三个大字。最奇的是那山洞四周的岩石上竟凝结着许多细小洁白的食盐,晶体透明。这种盐在内地很少有,外面官府卖的食盐多数是海盐,是从东海和南海的海边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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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三十二章 金针圣手(下)

  几人刚坐下不久,那刘嫂便端了一盘水果上来,夏敏剥了一个橘子给杨聪吃,杨聪只觉得那橘子甘甜无比,水分充足,顿时觉得饥渴全无。那老太婆入了洞中,不久便拿了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她走到夏敏面前道:“公主,今天天色已晚,老身先用金针替他封了穴道,明天再仔细地替他医治吧!”夏敏点头道:“九婆婆,有劳你了!”那金针圣手走到杨聪面前,飞快地点了他的几处穴道,便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那盒子里尽是一排排金灿灿的金针,那金针跟杨聪见过夏敏手中的那根一样,也是一头尖细,另一头打制着一个精巧的凤凰头。她先是用金针扎了一下杨聪食指上的“商阳穴”,杨聪只觉得一种麻热酸胀的感觉像流水一样沿着食指经过前臂上到肩上,最后到嘴唇上。杨聪知道这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循行线,知道她是先让自己周身的血脉流动循环,接着那老太婆又扎了杨聪的“涌泉穴”,杨聪又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流慢慢流遍了全身。那金针圣手越扎越快,片刻在杨聪的“风府”、“大椎”、“灵台”、“悬枢”、“璇玑”、“玉枕”、“百会”等穴道上扎了十几针,她虽然隔着衣服扎针,却又快又准。过了半个时辰,那金针圣手叫珠儿端来了一盆水,只见她一一把杨聪身上的金针拨了出来,放入水中洗尽擦干,然后放回那盒子中,只见那盆水慢慢地变成墨黑色,那老太婆便吩咐珠儿道:“把它倒到没有水源的地方去,千万不要倒到上游,这盆水剧毒无比!”杨聪知道那是他体内的毒被她的金针吸了出来,心中暗暗佩服她的金针之术。他此时对这老太婆已经有了好感,便对她道:“老前辈,谢谢你啦!”那金针圣手哼了一声,却不回答,转身入了洞中。夏敏轻轻对杨聪道:“聪哥,九婆婆的性格有些古怪,你别见怪,这玉女谷中从未来过男子,她让你住在这里,已经是破了几十年的规矩了。”杨聪点头说:“她为我治伤,就算她骂我我也不会怪她的。”
  过了不久,那阿香和刘嫂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了上来。这时天色已晚,那刘嫂点亮了一把松节,顿时这大厅里亮如白昼。虽然这是在山谷之中,但饭菜却丝毫不比外面的差多少,有整盘的鸡肉和鸭肉、一条清蒸鲤鱼、一盆鸡汁蘑菇汤和一碟青菜和菜豆,还有干鹿肉和腌腊的野猪肉。众人饿了半天了,这顿饭菜也吃得特别香。众人吃了饭,都坐在大厅里闲聊,只见一轮金黄的圆月慢慢地升上了空中,月光如水,整个山谷顿时银辉如霜,大地一片洁白,群山如黛,树影婆娑,远处传来了夜鸟声声凄凉的叫声,大地显得一片幽静和祥和。

  那金针圣手此时对杨聪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冷漠了,但也不与杨聪说话。众人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那金针圣手便叫刘嫂抱出了一床被子,让杨聪在大厅的石床上睡觉,便与夏敏三人入了洞中,各自休息了。杨聪躺在石床上看了一会儿夜景,也渐渐睡去。他一觉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只见一轮红日从山背上升了起来,像一个熟透了的石榴,谷中白雾蒸腾,鸟儿唧唧喳喳地在那些果树枝上跳跃,远远传来公鸡的啼叫声,偶尔还传来山羊“咩咩”的叫声和鸭子“嘎嘎”的叫声。杨聪连忙坐了起来,他刚坐起来一会儿,夏敏已经走上了小山坡,她见杨聪已经醒了,笑眯眯地道:“懒猫!起床了!”杨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昨晚睡晚了,因此有点困。”夏敏走过来帮他叠了被子,打来水给他刷口洗脸,扶他走出了大厅。那金针圣手昨晚帮杨聪扎了十几针后,杨聪此时觉得中毒的双腿已经灵活了许多,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吃力。只见谷中的湖面波光粼粼,几只鸭子正在戏水,珠儿与雪儿在湖边洗菜,那刘嫂和阿香在菜地里浇水,山羊在草地上吃草,一切显得平静祥和。

  杨聪赞叹道:“没想到这里真美啊!真是人间的仙境和世外桃源。”夏敏点头说:“是啊!我小的时候跟我娘来过这里,那时我娘有病,在这里住了半年,那时候我在这里每天看着日起日落,真是烦死了,整天盼啊盼!盼望爹爹来接我们。可如今隔了这几年,现在回到了这里,才觉得这里是如此的宁静,没有血腥地争斗,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没有烦恼和忧伤,自由自在多好啊!”杨聪笑道:“好啊!那咱们也别出去了,咱们与珠儿他们也在这里养鸡放羊,播种种菜,也免了许多烦恼。”夏敏摇摇头叹道:“可我与别人不同,我也很想过这种平淡的日子,可我爹爹常常说,我身上肩负着祖祖辈辈的重任,我们代代相传,几辈人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我有时候也在想,人为什么不能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呢?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互相残杀争夺?有的东西明明是别人的,为什么有的人却去抢别人的东西呢?大家像九婆婆她们一样,不打不争,吃自己的东西,用自己的东西,不是很好么!”

  杨聪点点头说:“是啊!有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常常想起小的时候,我爹爹和我娘都很疼我,我们在家里生活得很好,可后来我爹被坏人害死了,我娘也气得病死了,我成了孤儿,他们欺负我年幼又把我赶了出来,我被迫流浪在江湖上,四处漂泊,好几次差点没了命,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啊!”夏敏吃惊地问道:“你爹爹是怎么死的?”杨聪回答道:“我爹爹是一个镖师,替人走镖时被人杀了,我娘知道我爹爹死了,也气死了。”夏敏又问道:“是什么人害死你爹的?”杨聪听了,停了一会儿才道:“那仇人是谁我还不知道,但我会慢慢查出来的,听说这帮人势力很大,我现在武功还打不过他们,因此我还不去找他们,等我长大了,练好了武功,我一定统统把他们都杀了,替我爹报仇!”杨聪昨天听夏敏提到“弥勒佛祖”四个字,又见这老太婆如此神秘,怕她与弥勒教有什么牵连,便不想说出来,他想:这老太婆现在救了我的命,即使她是弥勒教中的人,将来我也不会为难她的。

  夏敏听了,叹道:“原来你练好武功是为了去杀这么多的人,那不是又有许多人像你一样又变成孤儿了吗?而那些被你所杀的人……他们的子女以后也找你要替他们的父亲报仇,那你不也成了他们的仇人了吗?”杨聪听了内心一震,他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自己这几年流浪在江湖中,确实吃了不少苦,因此对杀死自己父亲的仇人特别仇恨,他却从未想过杀了他们之后,他们的子女又变成孤儿这个问题,更没想到将来别人会找自己寻仇。杨聪愣了一会儿,道:“总之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们是坏人就该杀!”夏敏又问道:“假如他们是无意中错杀了你的父亲呢?你也不肯看在他们的子女的份上饶了他们吗?”杨聪给他这一问一时间倒给难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他们也该杀,因为他们是坏人。”夏敏道:“那将来如果你也被他们的子女杀了,你的后代也找他们报仇,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杨聪听了便默不做声。

  夏敏停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有的事情我现在也想不明白,我小的时候,爹爹经常强迫我练武功,我看见很辛苦常常偷懒,爹爹就经常打我,娘却经常护着我,我爹爹常常骂我娘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她将来要肩负着完成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重任,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受常人所不能受的气,才能有希望完成祖祖辈辈的重任。可我娘却说,那是你们祖上好几代的事了,都过去一百多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了,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么,为什么还要守着死人的话让我们的孩子受苦呢?我爹爹和我娘为了我常常吵架,我也不知道他们谁对谁错,但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我想啊!如果我当时刻苦练功,昆仑派那帮臭道士就欺负不了我了,我就可以杀了他们,可我杀了他们,他们便会一辈子找我寻仇,可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来杀我,为什么他们会无缘无故地来杀我的人、抢我们的东西呢?。”杨聪道:“所以坏人就是坏人,他们总改不了杀人的本性,应该杀了他们,我们才能生存下去。”夏敏听了叹了口气道:“我娘如果知道我被他们欺负了,心里一定很难过的。”杨聪点头说:“你娘对你真好!”夏敏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娘已经死了!”

  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你娘也死了?是什么人杀害她的?”夏敏摇头道:“我娘倒不是什么人杀的,她是病死的,我娘小的时候就天生有病,大夫就说她天生是寿缘短的相,不会超过五十岁,加上她四十岁才生了我,生产时伤了身体,留下了病根,常常有病,损了寿缘,因此前几年才到这玉女谷中来治疗,九婆婆用金针之术也无法救她的命,只是让她延长了三年的寿缘。”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问道:“你娘为什么那么迟才生你呢?”夏敏停了一会儿,低声说:“听说……听说我爹爹一直在练一种厉害的武功,直到练成了才生了我,后来,我娘生了我之后伤了身子,便再也不能生了,因此我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杨聪心想:这天下只有少林派的童子功是不能成亲生孩子的,难道他练的是童子功?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练的无相神功也是要童子之身的元气,难道他也是在修炼这无相神功?但转眼又一笑,这无相神功的秘籍明明在自己手里,天下间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绝无第二人看过,难道还有什么其它需童子之身才能修炼的厉害武功吗?

  夏敏还想说些什么,只见那金针圣手已经从山坡下走了上来,只见她左手拿着一把草药,右手提着一只野兔,那野兔被她提着耳朵,不时的在她的手中挣扎。那金针圣手远远地看见夏敏与杨聪在一起,也不过来打扰。众人吃了早饭,那金针圣手便吩咐那刘嫂和珠儿等人在山洞外搭了一个草棚,自己便替杨聪认真地把了脉,她把了许久,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夏敏道:“他此时内力全失,身上之毒已经浸入到了肌肤和骨髓,甚至到了心脏和奇筋八脉,必须先用内力打通了他的大小周天,通过内力把毒慢慢逼出来,而肌肤和骨髓之毒需采用刮痧和透穴之法才能渐渐除去,打通他的大小周天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刮痧和透穴之法却有些难。”夏敏见她的眉头紧皱了皱,便问道:“九婆婆,这刮痧和透穴之法怎么治疗啊?”那金针圣手没有回答,却对夏敏道:“公主请跟我来。”说着便先走入了洞中,杨聪见两人入了洞中,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出来,只见夏敏红着脸低着头。那金针圣手对夏敏道:“救是不救,就请公主决定吧!”只听见夏敏低着头轻声道:“九婆婆,你就教我这治疗的办法吧!”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替他打通大小周天,但愿日后他能明白公主的一片苦心,可别像我啊!”杨聪虽然隔了很远,但两人的谈话他却是听了个大概,却想不明白这治疗的方法难在何处。

  那金针圣手把众人叫了回来,只见她拿出了昨天的那个盒子,夏敏扶杨聪打坐在地上,那金针圣手便点了杨聪的几处穴道,飞快地用金针在杨聪身上的七十二处主要穴道扎了金针,使经脉畅通,然后坐在杨聪的背后,伸出右掌搭在他背后的“灵台穴”之上,杨聪只觉得一股强大冰凉的内力窜入了自己的体内,只逼入了丹田内,顿时觉得丹田内如波浪翻滚,时冷时热,体内的那两股真气顿时四处乱窜向他周身穴道,杨聪顿时觉得周身难受无比,全身好像要爆炸开似的,那两股真气窜到了他头上的百会穴,只见那金针圣手飞快地伸出左掌一拍,正好拍在他的百会穴之上,那两股真气便被她拦住了。只见那金针圣手右掌搭在杨聪的“灵台穴”上,左掌拍在杨聪的“百会穴”之上,闭目运内力输入到杨聪体内。过了半盏灯工夫,众人只见她的头上白雾蒸腾,脸上汗如雨下,夏敏知道她此时不惜消耗自己的内力正在替杨聪打通他的大小周天。杨聪也渐渐觉得体内四处乱窜的那两股真气渐渐融为了一体,不断地从丹田内流出,上行到“华盖、廉泉、人中、神庭”流经百会,再下降到“强门、风府、哑门、大椎、身柱”至灵台穴,再从灵台下降至“至阳、悬枢、命门”至长强穴,再至会阴,最后汇入丹田。原来那两股强大的冷热真气在流动中渐渐减弱,融化为了一体,真气再次汇入丹田时,再也无什么冷热的感觉了,杨聪只觉得体内周身空灵无一物,心如明镜,精神爽朗。他刚才被那金针圣手点的穴道也自己冲开了。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那金针圣手此时正闭目在打坐,她的背后坐着刘嫂和阿香两人,那两人正伸出右掌抵在她的“灵台穴”上,杨聪在北京的镖局里见过段二替自己压制体内的两股真气时真气损耗过大,那丐帮的两位长老也是如此助段二恢复内力的,知道她两人也是在助那金针圣手恢复内力。杨聪见那金针圣手竟不惜消耗自己的内力替自己打通了大小周天,并把自己体内阴阳两股真气融化为一体,顿时对她感激不已,但他知道她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便不敢吭声。心里却想:这老太婆好厉害的内力,我师父合丐帮两大长老的内力也无法打通化解我体内这阴阳两股内力,而她却只凭一人之力不仅化解了我体内的这两股真气,而且还打通了我的大小周天。他不知道段二是硬凭内力来帮他冲关的,而这金针圣手却是先打通了杨聪各处玄关之后才帮他冲关的,却是大大的不同,就好比一条水渠一样,这金针圣手是先清除了堵塞的杂物后再放水,而段二却是无法清除这些杂物而放水的,自然难度大许多,凭真实的内力来说,这金针圣手却不是段二的对手。

  只见那金针圣手打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睁开了眼,杨聪连忙跪下恭敬地朝她磕了几个头道:“九婆婆,你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那金针圣手朝他点点头,那刘嫂和阿香把她扶了起来,三人走入了洞中。夏敏和杨聪知道她是真气一时间消耗过量,需要一段时间打坐恢复。这一天那金针圣手再也没出过洞,连晚饭也是珠儿送进洞中。这一晚杨聪自己打坐了一会儿,发现真气畅通无阻,知道内力已经恢复自如,对那金针圣手真是内心感激不尽。

  第二天,那金针圣手已经恢复如初走出了石洞,杨聪连忙再次拜谢了她的相救之恩,那金针圣手此时对杨聪已经和蔼了许多,点点头说:“你现在的内力已经恢复了,真气散布到了全身各处穴道,你只需每天早晚自己运功两次,你体内的毒便会慢慢逼到皮肤之上,再浸入药水中就能把它们散发出来了,今天公主就先替你拔出皮肤上淤积的毒气。”这一天她找来了许多草药,那珠儿等人也搭好了草棚,珠儿和雪儿先在草棚里烧了一大锅水,把草药放入锅里熬,然后找来一个大木桶,把药水倒入木桶里,那刘嫂找来了许多碗口大小的竹筒,众人备齐了这些东西便离去了,那金针圣手先用金针先替杨聪打通了各处穴道,然后也回到了山洞中,只留下夏敏和杨聪两人。夏敏见众人都离开了,便对杨聪轻声道:“聪哥,九婆婆说这金针透穴之法需宽了衣才能有效。”她此话说出时,自己的脸顿时也红到了耳根,把头转到了一边,不敢看杨聪一眼,那声音低得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不见,像蚊子一样嗡翁地响,但杨聪还是听清楚了她的话。杨聪顿时自己也觉得脸红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金针圣手说这金针透穴难的原因,这谷中尽是女子,而杨聪是一个男子,而这金针透穴的方法却需宽了衣服才能治疗。

  两人都羞得红了脸,杨聪低声道:“好!”说完便闭上了双眼,自己宽了衣。夏敏好一会儿才敢回过头来,见杨聪闭着双眼,才敢转过身来。她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裸着上身,现在见杨聪裸着上身,只羞得脸红到了耳根,手禁不住有些微微地颤动,心“蹦蹦”地直跳。特别是看见杨聪一身洁白的肌肤和雄健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男子特殊的气味,更是觉得心跳得厉害,手脚不禁也有些颤抖了,好在杨聪一直闭着双眼。她轻轻地伸出手去拔杨聪背上“至阳穴”上的金针,她的手刚摸到杨聪滑嫩的肌肤上,禁不住颤抖了一下,那金针不仅没拔出来,反而刺痛了杨聪,杨聪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顿时吓了夏敏一大跳,夏敏连忙轻声问道:“疼了么?”杨聪不敢睁开眼,咬了牙道:“不疼!你拔吧!”夏敏慢慢静下心来,停了好一会儿,才伸手靠在杨聪的背上,用手指夹住金针飞快地一拔,这一下又快又轻,杨聪此时却不觉得怎么疼痛了。

  夏敏拔了一根金针,然后抓了一把草药在手里点燃,看那草药燃了一会儿,再把它放入竹筒里,便朝杨聪的“至阳穴”上扣去,这法子是金针圣手教的,那草药在竹筒里燃烧,然后释放出药气,那药气便会沿着穴道慢慢熏入体内。但这方法却要把握好火候,如果草药燃烧太久了,会烫伤了皮肤,如果草药燃烧的时间太短了,竹筒里的氧气还没燃烧完,那竹筒就无法扣住在皮肤之上。夏敏第一次使用这方法,见那草药在竹筒里燃烧了好一会儿,几乎烧焦了才扣到杨聪的至阳穴上,她的竹筒刚扣到杨聪身上,杨聪只疼了掉下了眼泪,便忍不住睁开眼大叫道:“哎哟!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把背上的竹筒抖掉,他情急之下,却再也顾不了许多了。

  夏敏见了他的狼狈相,忍不住笑了,问道:“很疼么?”杨聪转头笑道:“阎罗王的姑奶奶,你要烧死了啊!”夏敏笑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连这点疼都受不了,快坐下!”两人此时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夏敏把杨聪按住坐下,她知道自己刚才烧得太久了,便烧了一会儿,可那竹筒却又扣不上去。她只好又烧久一会儿,刚扣上去杨聪又哇哇大叫道:“哎哟!烧死我了!烧死我了!”夏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格格地笑道:“烧死了也好啊!这下今晚就有烤猪肉吃啦!”杨聪笑道:“我的皮厚肉粗,怕咬崩了你们的牙齿呢!”夏敏试了好几次,才把第一个竹筒扣了上去,她又拔了杨聪“命门穴”上的金针,却是用力太大了,只疼得杨聪又大叫道:“哎哟!你轻点!你轻点!你想要我的命啊!”夏敏只是格格地笑个不停,她直拔了好几根金针才把握到分寸,却已经疼得杨聪掉了好几次眼泪。她每把一个竹筒扣上杨聪的身上,几乎都烫了杨聪好几次才扣了上去。杨聪只疼得大呼小叫,又笑又骂,一会儿说夏敏心狠,一会儿说要送她到官府去法办,夏敏却只是不住地格格地笑,众人虽然离得远远的,却都能听见两人的说话,猜得到里面的情景,众人只是觉得好笑,那金针圣手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呆呆地坐在山坡上沉思,回想起以前的往事来。

  夏敏花了许多时间才把杨聪身上的金针拔了出来,把那些竹筒扣了上去,也累得出了一身汗。她见杨聪身上到处扣着一个个竹筒,倒像一个刺猬或箭猪,顿时觉得好笑,笑道:“好啦!烤猪现在变成箭猪啦!”杨聪见自己几乎全身是竹筒,也觉得十分滑稽,笑道:“做箭猪也好啊!只要没被你送去给阎罗王当女婿就行啦!”夏敏笑道:“你如此没骨气,又瘦得像猴子似的,阎罗王的女儿还不肯要你呢!你先在这里坐着,等那药气全部冲入了你的体内,我才来帮你拔这些竹筒出来。”说完她便走出了草棚。夏敏见那金针圣手独自坐在山坡上望着远方,呆呆地出神,便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道:“九婆婆!”那金针圣手回过神来,问了一些情况,然后便教夏敏那刮痧之法。夏敏重新回到草棚中,替杨聪拔下了竹筒,然后把那一大锅药水放入锅里重新烧热,她先拿出一个碗,替杨聪在身体的每一处上下刮动,她的手上用力也是没轻没重,有时刮到杨聪的骨头上,直痛得杨聪哇哇大叫,有时刮得过轻,或刮到杨聪的肋下,又痒得杨聪不住地发笑。

  两人此时已经好像小孩子在做游戏一般,再也没有什么拘束了,杨聪嗅着夏敏身上少女特有的香味,看见她面若一朵盛开的桃花,忍不住道:“小敏!你真美!”夏敏听了,脸上羞得直感到火辣辣的,心里很是高兴,却嗔怒道:“小淫贼!闭上你的贼眼,否则我挖了你这双贼眼。”杨聪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笑道:“你饶了我吧!我这双眼可要留着将来瞧我的小媳妇呢!”夏敏听了一拧他的耳朵笑道:“那就割下这驴耳朵!”杨聪疼得“哎哟”一声叫道:“没耳朵的驴可不听话!”夏敏笑道:“亏你的脸皮这么厚,难怪连胡子也长不出来,原来你这脸皮竟比铁皮还厚。”夏敏刮了一会儿,见杨聪身上原来洁白的皮肤渐渐变成了紫黑色,知道他体内的毒已经开始散发出来了,便让他坐到那大木桶里,不住地往木桶里加热药水,杨聪坐在木桶里运气调习,把体内的毒渐渐地往外逼,那桶水渐渐变成了黑色。夏敏见杨聪身上的皮肤渐渐又变成了白色,知道他身上的毒已经散入了药水里,才倒了那桶水,帮杨聪穿上了衣服,此时两人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这金针透穴和刮痧总算是完成了。这时也已经是到了下午了,杨聪也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手脚也轻松了许多。众人吃了晚饭,都各自下去休息了,一连两天,夏敏都替杨聪刮痧和透穴,杨聪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够在山坡上活动了,但他中毒已久,体内淤积的毒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每天还必须坐在药水中浸泡,用内力把毒渐渐逼出体外,那药水也渐渐越来越浓。

  杨聪每天除了运功逼毒之外,便与夏敏在谷中四处走走,这山谷又宽又大,尽是奇花异草,还有各种季节的果树,眼下正是七月,树上结着累累的硕果,有的金黄灿烂,有的通红耀眼,香甜脆口,想来这些果树是经过历年不断地移入谷内种植的。转眼四人在谷中停留了十日,一天傍晚,夏敏与杨聪两人正坐在山坡上,看着鸭子在波光粼粼的湖中嬉戏。夏敏依偎在杨聪的怀里,轻声道:“聪哥,明天我要离开这玉女谷了。”杨聪听了心中一震,问道:“为什么?难道九婆婆要赶我们走了吗?”夏敏摇摇头道:“不是的,因为我爹爹已经来接我了,昨天九婆婆接到了我爹爹的飞鸽传书,说我爹爹已经派人到了长安城里,明天他们就来到谷外接我回去了。”杨聪听她说要离开自己,心中不禁有一些失落。

  夏敏轻声又道:“聪哥,九婆婆说你体内的毒还没除清,还需要半个月才行,否则以后会伤了五脏,因此你留在这里继续治疗好么?”杨聪点头道:“你等我伤好了以后一起走好么?”夏敏道:“不行啊!我爹爹催得紧,定有什么事的。”杨聪叹道:“你走了以后,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他虽然感到夏敏的身世很神秘,但上次他想问雪儿时被她听见,却再也不好意思追问了,他不知道夏敏到底住在哪里,想到以后见她的面真是遥遥无期,便觉得心中有一种失落感。夏敏低声问道:“聪哥,你会想我么?”杨聪笑道:“可惜我没有铁笼子。”夏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杨聪笑道:“那样我把你关进铁笼子里,天天带你在身旁就不想你啦!”夏敏听了“扑哧”一声笑了,一拳捶到杨聪的胸口道:“打死你这个坏蛋!”杨聪轻轻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你过几天才走行么?”夏敏像一只听话的小鹿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不行啊!我爹爹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他的,有的事情你是不懂的,将来你就知道啦!”两人在山坡在依偎了许久,才回到石洞前。众人于是开始吃晚饭,这一顿晚饭特别丰富,金针圣手特意吩咐刘嫂和阿香两人宰了一只羊。

  众人吃了饭,都坐在山洞前的厅里看月亮聊天,那金针圣手笑道:“公主以前来这谷中的时候琴艺已经相当精通了,现在不知道进展如何?老身已经很久没听过公主的琴声了,今夜月色如此幽美,可否给我们弹一曲以助兴?”众人听了个个都拍手叫好,夏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弹一曲吧,还请九婆婆指教。”那金针圣手听了笑道:“老身也很久没摸过这些东西了,咱们就凑个热闹,我就吹个箫给公主和一和吧!”众人一阵喝彩,那刘嫂和阿香就入山洞分别拿出了一张古琴和一支玉箫来。杨聪只见那张琴漆黑如炭,却闪着闪烁不定的光,知道是一张难得的古琴,再看那支玉箫却是晶莹闪光,碧绿如翠竹,也非寻常之物。夏敏坐定调好了琴,便拨弄了一下,那琴声清脆悦耳,甚是动听,于是她便开始弹了起来。只见她的十指如柳枝一样拂过琴弦,那幽雅的琴声便传了出来,那金针圣手按着琴律时时在一旁和曲。众人只听见那琴声悠扬婉转,抑扬顿挫,时而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时而如幽泉流出山谷,时而如鹤鸣云霄,时而如千军万马在厮杀或狂风席卷巨浪,那箫声也跟着琴声时高时低,时喜时悲,时而如黄莺在花间啼叫,时而如玉瓶摔碎在地上,时而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时而充满了萧杀的气味。

  两人弹了一会儿,那琴声和箫声突然柔和了起来,开始便成了悠扬悲伤的气氛,如咽如泣,又如海风轻轻拂过海面,春风吹拂人面。杨聪听夏敏此时弹的琴声竟是她在钱庄弹的那曲熟悉的曲子,只听见夏敏边弹边唱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千山之南,忧心忡忡,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只见夏敏边弹边唱,琴声和歌声凄凉如霜露,又如山泉幽咽,那箫声也是吹着数不尽的悲凉和忧伤,众人听了,均默不做声,只听得一个个泪珠如雨。

  杨聪只觉得那琴声和歌声甚是悲伤,也禁不住掉了泪,但他却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他哪里知道这首曲子的深意此时正与夏敏的心情极为相似,因此在她手下弹出来便是无限的悲伤。这首曲子叫《山之高》,是元朝女词人张玉娘谱写的一首曲子,流传极广,抒发着她对表兄的无限相思之情。这张玉娘自幼与表兄沈佺情投意和,订了婚姻,两人感情笃深,后来她的母亲却以两家近亲而不准两人结婚,毁了婚约。两人因此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沈佺积思成疾,郁郁而终,年仅22岁。张玉娘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也绝食而死。两家父母后悔不已,便把两人和葬在一起。这个故事一直流传了下来,因此许多女子都知道张玉娘和沈佺两人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这首曲子就这样一直流传了下来。但杨聪从小死了爹娘,从未听说过此故事,因此也不知道这首曲子。

  那金针圣手和夏敏两人一曲而终,已经是满眼泪珠。那金针圣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月亮,转头问杨聪道:“杨公子,不知老身和公主弹奏得如何?”杨聪笑道:“妙哉!妙哉!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啊!”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杨公子听出这弦中所含的深意么?”杨聪只觉得此曲弹得太过于忧伤,但却又不便说出来。那金针圣手见杨聪沉思不语,叹道:“情似水,爱如潮,相思犹如浪滔滔,痴情女子负心郎,空负臣妾思断肠。自古痴情女子,多与张玉娘相似啊。”那金针圣手背负着众人,又道:“公主,当初老身不肯替杨公子医治,就怕公主重蹈我的覆辙啊!”她转身对夏敏道:“公主听过老身的过去么?”夏敏摇摇头,那金针圣手缓缓地转头对杨聪道:“当初我不肯替你医治,也许你认为老身是一个绝情之人吧?”杨聪连忙道:“不敢,九婆婆这谷中以前从未收留过男子,这也不能怪你的。”那金针圣手道:“你也许不明白为什么我这玉女谷中从不允许男子进来,因为天下的男子多是负心之人,因此我发过誓再也不救天下的男子,我救你是因为看在公主对你一片痴情的面上。”

  杨聪默不做声,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公主,你刚来到玉女谷的时候,也许怨恨老身冷酷无情没有救杨公子吧?”夏敏点头说:“是的,我当初心里是怨恨过九婆婆太绝情,可现在你救了聪哥,我心里再也不恨你了,而且我和聪哥还感激你呢!”那金针圣手道:“你当初的心情我理解,可你毕竟没有经过情劫啊!你知道婆婆为什么一直呆在这玉女谷的原因么?”夏敏摇摇头,那金针圣手又问道:“你娘没告诉你婆婆的过去么?”夏敏摇摇头道:“我娘死的时候只是说,将来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到你这玉女谷来,我当初没有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那金针圣手缓缓地坐了下来,问道:“杨公子,你听你的师父段二说起过老身的身世么?”杨聪摇摇头道:“师父没有说过,他只是说婆婆以前救过了许多人,却没说婆婆什么。”那金针圣手惨笑一声道:“你师父没说起我残杀几大门派弟子的事情么?”杨聪摇摇头道:“师父只是说你的脾气古怪,叫我不要惹你生气。”那金针圣手凄凉地笑道:“你师父没有说,他是怕你知道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救过不少人,可后来我改了行,专门以杀人为乐了,他没说到这些吧?”杨聪不善说谎,便摇摇头。

  那金针圣手笑问道:“公主,老身姓什么?你娘总该告诉你吧?”夏敏摇摇头道:“我娘去得匆忙,他临死前只是拉着我爹的手说‘孩子他爹,敏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凡事你不要勉强她,让她过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生活好么’?其它的都不说就离开了我们。”那金针圣手听了点头道:“你们都坐下,听我讲一个故事吧。”众人见她神情甚是严肃,便都默不做声坐在石凳上。那金针圣手抬头看了一会儿月亮道:“三十多年前,我是陕西华阴县一个姓虞人家的女儿,叫虞赛花,在族中排行第九,别人都叫我九姑娘,我家世代行医,在陕西很有名气,受人尊重,我爹爹没有儿子,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学会了爹爹的金针刺穴之术,平日我经常帮爹爹医治病人,因此我的医术已经得到了爹爹的真传。”那金针圣手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我从小与一家姓高的人家订了婚姻,那是一家家资殷实的大户人家,本来我应该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我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却改变了我的一生。”那金针圣手拿着那支玉箫看了看,道:“那一天,我爹娘都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采一种名贵的药材,要半个月才能回来。那一天,我正在家里给一个病人看病,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来,那病人叫张和生,年纪约二十六七岁,长得非常英俊,是很少见的美男子。”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时,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空,沉思了一会儿,好像回忆起往事一般,众人均默不做声,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金针圣手继续道:“那病人一脸紫黑,要求我爹爹给他医治,我当时知道他中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毒药,我连忙帮他诊治把脉,才发现他中的是一种苗家的蛊惑之毒,非要采用金针透穴和刮痧之法才能救他的命,但当时爹爹没在家,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告诉他我爹爹不在家,但那人他不相信,他说大夫说只有我爹爹才能救他。那人挨到了下午,终于昏倒在我家里,不醒了人事,我知道如果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便默不做声。夏敏和杨聪听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那金针圣手叹了一口气道:“我怕他死在我的家里,危急之中便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施展金针之术封了他的几处穴道,用金针透穴和刮痧之术救他的性命,我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他才醒了过来,但他中毒太深,四肢已经麻木,连吃喝都要靠我喂才行。”那金针圣手说着又停了下来,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很乐意服侍他吃饭喝药,替他刮痧疗伤,就这样他在我家养了半个月的伤,才渐渐好了起来,他身上的毒已经大多数除了,也可以离开了。”那金针圣手叹了口气道:“我如果当时赶他离开去,也许也没发生什么事,可是当时他一字不提离去,我内心也很渴望他迟一点离去,就这样他一直在我家呆到我爹娘采药回来。”众人虽不说话,却已经明白两人此时的心情。那金针圣手道:“我爹爹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爹爹替他诊了脉,非常地高兴,因为我已经替他完全除去了身上的毒,已经完全继承了我虞家的医术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一脸的自豪。

  那金针圣手又道:“他伤好了以后,便留在我家里,帮我干活,他非常勤快,与我一起上山采药,帮我配药丸,陪我聊天解闷,那段短暂的时间里,我觉得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众人知道她是在怀念那过去的时光,都不敢笑话她。那金针圣手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道:“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书信和线索,我当时很着急,四处找啊找啊,以为他上山采药失踪了,可一连寻了一个多月,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直到有一天,一个族里的人告诉我亲眼看见他离去了,我才放下心来。”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擦干了眼泪突然变得凶恶了起来,道:“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我便开始着急了起来,因为我肚子里怀上了他的骨肉……。”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要知道一个姑娘家还没出嫁就怀了孕,那是极大的伤风败俗,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金针圣手咬着牙齿道:“我当时四处找啊找!但是人海茫茫,哪里有他的身影……!终于有一天,族里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把我的父母捉了去,在宗祠里跪了一天一夜,他们回来后就不吃不喝,就这样我父母活活被我气死了……。”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喉咙哽咽了一下,停了停道:“他们又把我捉住放入猪笼里,把我沉入了江里……,”众人听了,都禁不住气愤了起来,心想:这帮人也太过分了吧,这不是要了人的命么?那张和生也太忘恩负义了,竟致别人的生死于不顾,确实不应该。那金针圣手继续道:“幸亏我的一个远房叔叔见我可怜,在绑我的时候,故意打了个死结,并且暗示了我,我沉到江里后,挣扎脱了绳子,躲到芦苇丛里才拣了条命回来……。”那金针圣手停了一会儿又道:“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流产了,我等到晚上偷偷地跑出了村子,一路上不停地奔跑逃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但在路上我终于昏倒了。”那金针圣手望了望天空又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一群路过那里的卖艺好心人救了我的命,那些人就是公主的爷爷和奶奶他们。”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杨聪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对夏敏如此恭敬,原来夏家对她有救命之恩。那金针圣手继续道:“我身体好了后,便跟着老主公他们四处卖艺,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于是我离开了老主公他们,一个人在江湖中四处寻找他的踪影,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众人听她对那张和生如此痴情,也禁不住为她感到感动。那金针圣手继续道:“终于有一天,我在华山上找到了他,可是他却已经娶妻生了孩子……,”那金针圣手停了停,咬牙道:“原来他就住在华山之上,而我却到处去寻找他,他也不叫张和生,连名字也是假的,他找我解毒的时候原来早已娶了妻子,他也知道了我遭到的不幸,却一直故意躲着我。”众人听了,都大骂那人忘恩负义,杨聪气愤地问道:“九婆婆,那人是谁?如此忘恩负义,连禽兽也不如!他还活着吗?我替你杀了他!”那金针圣手惨笑道:“哈哈哈……,那人是谁?那人是谁?那人就是现在华山派赫赫有名的掌门韦笑天啊!”众人听了均大吃了一惊,那韦笑天杨聪在北京的酒楼上见过他,见他的相貌如此祥和,又出手制服了昆仑派的那帮道士,一副侠肝义胆的心肠,如果不是金针圣手亲口说出来,谁会相信这人竟是如此的一个龌龊小人。

  那金针圣手惨笑道:“原来他早已与华山派的掌门千金定了婚,他与我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兽性,可我却痴痴地四处寻他三年多,真是可笑啊!可笑啊!……哈哈哈!”那金针圣手笑了一会儿又道:“我一气之下冲上华山找他论理,可他避而不见我,华山派那帮人反而把我打伤赶下山来。”那金针圣手停了一会又继续道:“于是我回到了老主公那里,对他们一字也不提这件事情,苦心跟他们练武功,这样经过几年,我终于练了一身的武功,于是我偷偷地闯上了华山,趁他不在家,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杀了,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杨聪听了,心中暗想:这韦笑天固然可恶,但他的妻子和孩子却是没有罪啊!这金针圣手也未免有点滥杀无辜了。那金针圣手惨笑道:“那华山派的人便为了替他们掌门的千金报仇,便四处派人追杀我,但均被我杀了或者打败了,从那以后,我也发誓不再救天下任何一个男子,那些被我撞见的负心男人我也统统把他们杀了,于是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总之几大门派的人都有。”那金针圣手喝了一口茶又道:“于是几大门派和华山派的人都在追我寻仇,终于有一天,我受了伤落入了那华山派的手里,我知道我杀了他们掌门的千金,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心里便也无所谓,反正大不了一死。”

  那金针圣手又喝了一口茶惨笑道:“就在他们押我回华山的途中,突然有一天晚上,一个武功高强的蒙面人连连点倒刺伤了看守我的人,把我救了出来,那个蒙面人把我带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帮我裹好伤,把我给放了……。”夏敏连忙问道:“九婆婆,那人是谁,是不是我爷爷?”那金针圣手凄凉地道:“我见那人救了我,连忙跪下道‘多谢壮士援手相助,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日后小女子也好相报救命之恩’。”那金针圣手朝天空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那蒙面人哈哈大笑,突然转过身撕开了脸上的面纱,我顿时惊呆了,那张脸我曾经是那么熟悉,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过他,也无数次恨过他,发誓将来有一天要把他杀了剥皮抽筋,我没想到会是他救了我。”众人听到救她的竟是韦笑天,一个个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这蒙面人会是他。那金针圣手继续道:“他朝我道‘你救过我的命,现在我也救了你一命,从此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帐了,你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我华山派的十几条人命,你走吧!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仇人了,你不要让我碰上,如果我碰见了你,我就要替我那死去的可怜妻子和孩子报仇了’,说完他便走了。”众人听了这样一个结局,一个个都默不做声,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那金针圣手又凄凉地道:“我逃离华山派弟子的追捕后,其他仇家也一直在追杀我,我身上有伤,走投无路,最后逃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山谷,于是在这个山洞里养伤,伤好以后也心灰意懒了,又怕仇家追杀,便不再出去了,从此江湖中谁也不知道我在哪里。”那金针圣手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十年转眼过去了,我再也没想过他,也不想知道他怎样,更不想再卷入江湖中的是是非非了,但这谷中很多东西是老主公派人来帮雕凿和修建的,因此只有他们知道我隐居在这里。”众人听了她这段伤心的往事后,一个个都默不做声,都为这金针圣手的痴情而感动,这韦笑天固然可恨,可他后来却又救了她,足见他对这金针圣手并非没有一点情意,而这金针圣手虽然救了他,却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真是分不出谁是谁非。那金针圣手道:“我隐居在这里数十年,除了老主公夫妇带人来过这里之外,十几年没有人进过这玉女谷,但老主公和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偶尔派人送东西来,也只是送到山谷外,从未入过这山谷,直到几年前,公主和夫人才带了几个侍女到过这里,外面的世界怎样了我也不知道。”那金针圣手说完转头对杨聪厉声道:“我这次救你,是看在公主的面上,如果将来你也负了心,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杨聪见她的神情甚是凶恶,道:“九婆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听小敏的话的。”说着转头微笑地看着夏敏,夏敏见了杨聪的神情,心中也感到一阵甜蜜。那金针圣手默不做声,独自一人走进了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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