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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江湖奇情录[武侠]作者:阿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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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十七章 独脚侠丐(中)
  杨聪又行了一里路,来到了太行山的山麓,这太行山方圆几十里,群山纵横,是河北著名的山脉。杨聪正行走着,突然前面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呼救声,杨聪吃了一惊,这太行山林深宽广,是强盗经常出没的地方。杨聪吃了一惊,接着又听见几声女子的惊叫声,杨聪听得清楚那声音正是从前面的林子里传来。他急忙加快脚步向那林子奔去,他奔入林子里,只见七八个身穿青色劲装、腰挂刀剑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老汉和一个年轻的姑娘,旁边还停着七八匹马。为首的那汉子一脸焦黄,嘴巴歪腮巴尖,一脸奸笑,头戴英雄帽,身穿青色劲装,外披锦袍,正搂着那个年轻的女子。其他几个大汉拉着那个老者,在一旁嬉笑,发出得意地淫笑。那老汉大约有六十多岁,一身灰色土布衣裳,那衣裳打了许多补丁,那姑娘约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蓝色粗布衣,却掩不住她的美丽,只见那姑娘眉如春山,脸如梨花,满脸泪水。那个姑娘拼命地挣扎着,却被那大汉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姑娘不住地呼叫。只听见一个大汉笑道:“刘老头,你就回去吧!你家姑娘跟着我们大王,做第三压寨夫人,那是她的福分,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穿不完,身边还有人伺候,好过跟你一起咽野菜吃糠巴。”那个搂着那个姑娘的大汉朝地上丢了几锭银子,然后抱着那姑娘上了马背,奸笑道:“老丈人,你回去吧!如果你想你的闺女,过一阵子就上太行山明月寨找她好了。”说着朝那几个大汉道:“放了他,咱们走!”那几个大汉便放了那老汉,那老头连忙抱住那马脚道:“大王你行行好,放了小女吧!他粗手粗脚的,不懂伺候大王!”那脸色焦黄的大汉奸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快回家吧!”说着他朝那几个汉子喝道:“还不快拉开他!”那几个大汉便拉住那老头,那大汉一抖缰绳,正准备走。
  杨聪忍不住大喝一声道:“恶贼!住手!”那几个大汉吃了一惊,见杨聪是一个少年,先愣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个哈哈大笑,那个为首的大汉笑道:“这位小兄弟,莫非你也看上了这个女子么?”那几个大汉听了又发出一阵狂笑,杨聪脸一红,道:“你……你们放了这个姐姐!”一个大汉朝他笑道:“你这个雏儿,回家吃奶去吧!别把小命丢在这里。”杨聪骂道:“你们这帮强盗,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你们将来要遭到报应的!”那个为首的大汉听了顿时大怒,骂道:“给我揍这小子一顿!”一个大汉听了便提刀朝杨聪奔来,杨聪见那刀明晃晃的,心中也有几分害怕。

  那大汉提着刀到杨聪面前,朝杨聪眼前晃了晃道:“小子,看刀!”他原只是想故意吓一吓杨聪,以为他必定怕得软倒在地上,因此也是慢慢地劈下。没想到杨聪此时大敌当前,体内的真气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他见那大汉一刀劈来,危机之中不由自主地使出了小时候陆庄教他的少林罗汉拳法来。他见那大汉的胸口露了个破绽,便一拳击出打在那大汉的胸口之上,他这招叫“罗汉敬酒”,是少林派入门的基本武功,凡少林派的弟子,学武功首先就从这罗汉拳练起。杨聪此时情急之下,手上不由自主地贯了内力,他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这一击而出,却是异常厉害。只见那大汉一声惨叫,竟横飞摔出了一丈之外,如一个稻草人一样摔在地上,顿时昏死了过去。这还是杨聪初次使用这罗汉拳,不懂得运气之法,否则以他现在的内力就凭这一拳,便要了那大汉的命。

  那几个大汉见此情形顿时吃了一惊,他们见杨聪一个小小的少年竟会使这少林派的罗汉拳法,而且一拳就打昏了一个大汉,一个个都吃了一惊,一个大汉连忙跑上去扶起那个大汉,见他的嘴角和鼻子流血,显然受伤不轻。那另外几个大汉马上把杨聪围住,那个为首的大汉见了,也勒住了马骑在马上观看。杨聪见自己一拳便打昏了那个汉子,又喜有惊,见那几个大汉似恶狼般围了过来。杨聪慌忙拾起一枝木棍,一个大汉朝他头上一刀劈下,杨聪慌忙举起那根木棍一迎,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根木棍应声而断,那个大汉的单刀只劈向他的头顶。杨聪此时已经躲闪不及,叫道:“妈呀!”心想:我命休矣!但杨聪却突然听见那个大汉“哎哟”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那单刀从杨聪的身边落下。杨聪更是吃惊不小,只见那大汉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杨聪四处看了看,却没见有其他人,那剩下的几个大汉见那个最先扑向杨聪的大汉倒在地上,还道是杨聪点了他的穴道。几人迟疑了一会儿,道:“一起上!”说着几人一起扑了上前,杨聪一看不妙撒腿就往后跑。

  一个大汉追到杨聪的后面,一刀刺向他的背后,杨聪连忙一侧身,他情急之下回身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之下,那大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必定像刚才那个大汉一样被打飞出去,没想到杨聪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竟只是感到一痛,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他还道是杨聪手下留情,哪里知道杨聪只顾逃命,还没有运到内力,那大汉愣了一会儿,杨聪趁机又逃到了一丈之外。杨聪自己也想不明白,刚才自己明明打中了那大汉,为什么他却一点事也没有?难道刚才打飞的那个大汉也不是自己打伤他的?他哪里知道,自己此时没有凝神运气,还没有掌握运气的法门,刚才那一拳根本没有威力。他只逃出了几步,便被那几个大汉又追上了。

  那几个大汉见刚才被杨聪打了一拳的那个大汉没事,便放胆围了过来。杨聪见一个大汉逼近了,他心中一急,一招“罗汉醉酒”,歪歪斜斜地侧身击去,他此时心中一急,便生了真气,这一拳比刚才那一拳更厉害,一拳打到了那大汉的下巴上,顿时打得那人下颚骨脱了,那大汉倒在地上乱滚,却只是“啊啊……”的大叫。那剩下的几个大汉此时已经知道杨聪是个练武之人,哪里还敢小看他,一起围着他一阵乱砍,杨聪慌忙招架了几下,肩膀上便中了一刀,他大叫一身,倒地滚到一旁,一个大汉扑到杨聪跟前,举起单刀砍下,杨聪此时无法动弹,眼见就要遭他毒手,突然一粒小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不偏不倚打在那大汉手腕上的“曲池穴”上,那单刀“当”的一声掉到地上。那大汉还道又是杨聪搞的鬼,飞起左脚踢向杨聪的胸口,突然见又有两粒小石子飞来,正打在那大汉足踝上的“血海”、“太溪”两穴道上,那大汉腿一软,“扑通”一声竟跪在了杨聪的面前。另外一个大汉扑到杨聪面前,杨聪正不知道如何对付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踢他的委中穴。”杨聪此时不及思考,右腿一抬,正踢中那大汉的“委中穴”,便把他踢飞了出去。

  那个骑在马上、脸色焦黄的为首大汉此时已经知道不是杨聪所为,只见他朝一块大石头背后喝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有种的便滚出来!”他的话刚说完,突然一件东西向他迎面飞来,打到他的嘴巴之上,顿时打落了他两颗门牙,那大汉满嘴是血,低头往地上一看,见那打中自己的暗器竟是一根鸡腿的骨头,那大汉顿时大怒,放下那女子一步箭跨而上,瞬间便赶到了那块大石头前,他刚跃上石头,突然整个身子横飞而起,重重地摔出一丈之外,却是给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摔了出去,那大汉连忙爬了起来,他识得厉害,知道今天碰见了高手,连忙叫道:“快走!”说着飞身跃上马背,一提马的缰绳准备溜走。却见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向它飞来,正巧打在那马的后腿跟上,那马负痛,长嘶一声仰起,竟把那大汉掀下了马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那其他几个大汉见那为首的大汉逃命了,也奔向那几匹马,有的刚上马,有的还未上马,便被几粒飞来的小石子打中穴道,有的倒在地上,有的站立不动,一个个似木偶一般。那为首的大汉连忙爬了起来看见那打中马腿的东西竟是一个黑呼呼的破碗,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朝那块大石头跪下不住地磕头,道:“段帮主!你老人家饶命啊!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杨聪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见那为首的大汉不住地在地上磕头,周围却无一人,只是那老汉和他的女儿颤颤粟粟地站在那里,顿时感到奇怪。

  杨聪心想:难道刚才是这个老头子帮了自己?却见那个大汉是朝一块大石头后面不住地磕头。他正感到奇怪,突然那块石头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道是一只小老虎呢!原来是一头笨牛,也学什么英雄救美!”接着只见那块大石头上白影一闪,一个人端坐在那块大石头之上。杨聪见了那人顿时吃了一惊,见那人竟是这阵子一直紧跟自己的那个老叫花子,只见那老叫花子嘴里还啃着一只鸡,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那根竹棒搁在一边。那老叫花子对地上那个大汉理也不理,用竹棒一点便跃下了大石头,走到旁边拣起地上的那只破碗,用衣角抹了抹,道:“差点打坏了老叫花子吃饭的家伙。”说着便又回到了那块石头上坐下。

  地上的那个大汉动也不敢动,还是朝那块石头上磕头,额头已经出了血。那个老叫花子端坐在石头之上,笑到:“焦老三,你的头发全长出来了吗?你左手的小手指也长出来吗?”那个大汉听了连连磕头,道:“段帮主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见那老叫花子哼了一声道:“好哇!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这次要把你的根去掉,免得以后你再害人!”那大汉听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嘣嘣”地磕头道:“段帮主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再饶小人这次,小人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否则天打五雷劈!”那老叫花子听了哼了一声,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一捏,朝前面一撒,只见那些被点了穴道的大汉一个个“哎哟”“哎哟”几声,纷纷动了起来。

  那老叫花子朝那几个大汉喝道:“都给我起来!跪到这儿来!”那些大汉纷纷爬起身来,连忙跪在那个大汉的后面,朝那老叫花子道:“你老人家饶命啊!饶命啊!”那个老叫花子喝道:“要饶了你们的命也可以,把身上的银子统统掏出来!然后自己砍下左手食指,便饶了你们的狗命!快动手!”那几个大汉真的照他的话去办,掏出了身上的银子,自己切了左手食指下来。那老叫花子道:“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定取你们的狗命!快滚!”那几个大汉听了纷纷爬了起来,飞一般跑了个一干二净。那个老叫花子朝那父女两人叫道:“你们过来。”那对父女走到他面前跪下道:“老汉和小女多谢老英雄相救之恩。”那老叫花子笑道:“你们把地上的这些银子拿回去好好过日子吧!”那父女俩起初不肯要那银子,那老叫花子动了怒,这才千恩万谢拿了银子离去,又回身谢了杨聪道:“老汉和小女也多谢小英雄刚才相救之恩。”杨聪连忙摇摇手道:“不干我事。”他一摇手,肩膀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刚才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现在一动又触动了他的伤口,伤口又流了血。那老头连忙道:“老汉略懂一些医术,让老汉帮小英雄包扎吧。”说着他便撕下自己的衣角,帮杨聪包扎了伤口,那伤口果然便不流血了。那个老叫花子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笑道:“你这老头,还不快走,难道要等那帮人又回来抢你的闺女去做压寨夫人么?”那父女俩听了,连忙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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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十八章 独脚侠丐(下)
  那老叫花子伸了伸个懒腰,大声道:“好困!好困!”说着便倒头睡在那块大石头上,不一会儿竟发出呼呼地鼾声,也不理杨聪的死活。杨聪此时已经知道这人是一位武林中的奇人,心想:如果我能拜他为师,将来我就能替父亲报仇了。他便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他的伤口有时也很疼,但他还是忍住了。那老叫花子睡了许久,直站得杨聪的两脚发麻,杨聪便坐在地上,那老叫花子大约睡了一盏灯的工夫,便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看了杨聪笑道:“这位小英雄,你怎么还没走啊!”杨聪听了脸一红,连忙跪下道:“老伯伯,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你收我做徒弟吧!”那老叫花子笑道:“我老叫花子只会讨饭,你也要学么?”说着站起身子道:“对不起啦,小英雄!老叫花子要去讨饭啦。”杨聪此时身上有伤,知道他这一走自己是万万赶不上他的,连忙一把抱住他的腿道:“老英雄慢走!”那老叫花子笑道:“难道小英雄要施舍老叫花子几两银子么?”杨聪抱住他不放道:“老伯伯,你就收我做徒弟吧,你到天涯海角讨饭我也跟着你去。”那老叫花子见杨聪抱住自己的大腿不放,便笑道:“哎哟!小英雄!你扯脱老叫花子的裤子啦!快放手!”杨聪知道他对自己绝无恶意,仍然抱住不放道:“你不收我做弟子,我一辈子也不放,除非你杀了我。”那老叫花子这才正色问道:“你真的愿意跟我吗?”杨聪一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已经答应了自己,连忙放开手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那老叫花子这时正色道:“你跟着我,会吃很多的苦,而且我的规矩也很多,你能受的了吗?”杨聪点点头,那老叫花子从怀里掏出一副药膏和蔼地道:“来!我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他解开杨聪的伤口看了看,点点头,把那副药膏贴在他的伤口上,杨聪顿时觉得清凉舒服无比,过了一会儿竟不疼了。
  那老叫花子把他扶到石头上道:“来!你坐下,慢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江湖上行走?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杨聪此时见这老叫花子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也特别和蔼。杨聪便把自己父亲如何被弥勒教杀害、镖局如何倒闭、自己如何被陆羽夫妇逼走以及自己如何流浪在江湖上的经历告诉了那老叫花子,但他在西蜀钱庄的事却一字不提,只是说在南京流浪了几年。在武功方面,他也说是从小跟陆庄学的,对那两本书的事情也一字不提。他因为答应那个姑娘不对任何人提起西蜀钱庄的事,因此便遵守自己的诺言,并非骗那老叫花子。至于那两本书,他知道那是两本武功秘籍,他还没完全相信这老叫花子,便也隐瞒不说。

  那老叫花子听了点点头说:“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知道你的为人很好,我很喜欢,你既然愿意拜我为师,我就收下你吧。”杨聪很是高兴,连忙正式拜了师。那老叫花子等杨聪行礼拜了师才道:“聪儿,你既然拜了师,我就告诉你我这一派的规矩吧。”杨聪点点头坐在他的身边,那老叫花子道:“我姓段,在兄弟中排行第二,因此叫段二,我是丐帮的第二十六代帮主,因我的右腿断了,又喜欢打抱不平,江湖中的朋友因此送我一个绰号叫什么独脚侠丐……,”原来,此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丐帮帮主,丐帮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派,威震大江南北,但杨聪却一无所知,他这几年一直在钱庄里,因此对这江湖中的事情一无所知。杨聪问道:“师父,您的腿天生是这样的吗?”段二听了笑道:“傻孩子,哪个娘天生出这样的孩子来?我这腿是被恶人砍断的。”杨聪道:“师父,你的武功这么好,谁能砍下你的腿来?这恶人的武功很好吗?”段二笑道:“也不怎么好,只是当时你师父的武功像你现在一样,还没有学好,又像你今天一样,又喜欢做小英雄,这才断了这条腿。”杨聪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师父,你教我学武功吧!我学好武功后,替你杀了砍断你的腿的那个恶人。”段二听了笑道:“可惜这人早被你的祖师爷杀了,要不然我今天怎么是这丐帮的帮主呢!当年你祖师爷救了我这条老命,引我入了丐帮,还教了我武功,因我在帮中立功显著,后来你祖师去世后,丐帮众人便推我为这帮主,我任帮主已经三十多年了,也很想卸下这副担子,可帮中人才凋零,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怕死后无脸见你的祖师爷,才一直担着这副担子。”杨聪心中暗暗喜欢,心想:原来我的师父个帮主,肯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杨聪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便问道:“师父,刚才那帮人为什么那么怕你?你打过他们吗?”段二笑道:“刚才那个强盗头子叫焦赞良,是这太行山明月寨的三寨主,前几年因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被我撞见,我把他的头发和胡子都一根一根地拔光了,还砍了他左手的小手指,才放了他,他当时也发誓不再干这坏事了,今天又撞到我的手里,他怕我再拔光了他的胡子和头发,怎么不怕我呢!”说完他哈哈大笑。杨聪听了也笑了,道:“师父,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段二摸了摸杨聪的头道:“这焦老三虽然是个强盗头子,但是那明月寨很少有什么劣迹,他们只抢官府的东西和有钱人的财物,虽不救济百姓,也很少骚扰老百姓,也未听说他们烂杀无辜,因此还算不上是坏人;二来国有国法,门有门规,这三人是恒山派的弟子,即使是该杀,也是要通知一声他们恒山派的掌门,让他们清理门户,这些事你还暂时不懂的。”杨聪点点头,却是半懂不懂。

  段二突然转头朝杨聪厉色道:“我们丐帮也有许多规矩,你现在虽然暂时不是丐帮弟子,但这帮规你还是要守的,我现在就把咱们丐帮的帮规告诉你,如果以后你触犯了帮规,我也定饶不了你!”杨聪点点头道:“师父,你说吧……我记住就是了。”那段二点头说:“我们丐帮的帮规第一条是不得与官府有来往;第二条是不得结交匪类;第三条是不得奸淫掳掠;第四条是不得烂杀无辜;第五条是不得恃强凌弱;第六条是不得偷盗抢劫……,他一口气滔滔不绝地把丐帮的五十条帮规背给杨聪听,他怕杨聪记不住,又说了两遍。直到杨聪从头到尾背了出来,他才点头罢休,两人然后离开树林向北而行。

  两人一路往北而去,段二便逐渐给杨聪讲了丐帮的来历和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以及武林中的奇人异事,两人一路上在荒郊古庙中过夜,杨聪在江湖中流浪过,也不觉得是苦。过了十几天,杨聪的伤口因敷了药,便逐渐好了起来。这一天,两人来到了河北和北京的交界,这一带是太行山的余脉,也是险要之处,山高林密,两人来到了一个山谷里,段二道:“聪儿,从今天起,我便正式教你武功,希望你要好好练习。”杨聪很高兴,他自从见段二制服了那群强盗之后,便一直想跟他学武功,无奈身上有伤,又见段二也不提这事,自己也不敢开口。段二对杨聪道:“在教你武功之前,我先看看你的内力如何,你把手伸过来,运气于丹田。”杨聪便依照他说运气于丹田,段二把手搭在杨聪的脉搏上探了探,吃了一惊,问道:“聪儿,你的内功是谁教的?”杨聪道:“是我陆伯伯教的呀!”便把陆庄传授自己武功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段二听了摇摇头道:“你的内力虽然是少林派的根基,但似乎又不像少林派的内力,在刚猛之中还有一股阴柔,少林派的内功博大精深,奥妙无比,走刚猛纯阳的路数,而且讲究循序渐进,以你现在的年纪,还无法达到这个地步,现在你的内力刚中有柔,绝非单独是少林派的内力,定是你还得到过其他高人的指点。”杨聪听他一提醒,突然想起他离开北京城的那一天晚上,在那山神庙遇见的那个秀才来,他也教过自己练这内功的法门。于是他便把那个奇怪的秀才说了出来,段二听了又细心地询问了他一遍,茫然摇摇头道:“难道是他?”却又自己摇摇头道:“这不可能!这邪教的大魔头怎么会教你武功呢!”

  他哪里会想到这阴阳秀才的玄冰酒乃是练功之人梦寐以求的珍宝,多少人都想得到,却无法如愿,偏偏杨聪却碰到了,而且这魔头竟然还教了他内功的修炼之法,真是令人难已相信。杨聪连忙询问那秀才的来历,道:“师父,那个秀才是什么人?他是个坏人吗?”段二摇摇头道:“如果是这人,说他好他好,说他坏他坏,他是个正邪之间的人物,我看不是他,定是哪一个武林奇人教你的,我们也不去猜他了,既然他肯传授你这修炼内功的心法,我看这人一定是一个正派的武林人士。”

  段二哪里想到,杨聪此时的内力大部分是修炼无相神功的结果。段二又叹道:“其实以你现在的内力,打败那焦老三还绰绰有余,可惜!可惜!”说着他朝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树道:“来!聪儿,你用你体内的内力打这棵树一下。”杨聪听了,便吸了口气,一掌打在那棵树上,那棵树只是摇了摇,树叶哗哗地落了不少,杨聪正想转身看段二,突然屁股后面被段二狠狠地敲了一棍,只听见段二骂道:“真是头笨驴!再来!真气贯于手臂,凝神运气,真气不能停滞,出招要快!”杨聪照着他的方法又打了一次,那棵树也只是猛烈摇了一下,杨聪还未转过身来,屁股又挨了段二一棍,只听见段二骂道:“真是‘稻草做的枕头——草包!哪有你这样运气的!你仔细瞧我的!”说着他一掌打在那棵树上,那棵树“喀嚓”一声应声而断,像被刀斩断一样。

  杨聪吓了一跳,心想:好厉害!段二于是便教了杨聪发气运力的法门,杨聪此时的内力虽然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从未用过,也无人教他发气打力的方法,就好像“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现在经段二传授这运气调息的窍门,便立即醒悟这窍门,一点就会。杨聪练了一会儿,段二道:“行了!你再去打一下那棵树。”说着指着旁边的一棵树,杨聪吃了一惊,那棵树竟比刚才的那棵树还粗大,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师父,恐怕弟子还不……,”他的话还未说完,屁股又挨了段二一棍,段二骂道:“没出息!快打!”杨聪只好老实走到那棵树前面,依照段二刚才的办法运气调息,突然一掌猛击出去。

  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棵树竟应声折断,杨聪吃了一惊,又惊又喜,连忙抬起双手看了看,竟不敢相信是自己这双手打断的。他高兴地叫道:“师父!我练成了!”段二走到那棵树前看了看,叹道:“还是差了点,真气不连贯,后劲不足,你看看!这断口像狗牙一般,哪像是半点武林高手打断的,简直是庄稼汉用力扳断的!再练!”杨聪给他这一说,又看看刚才段二打断的那棵树,见那棵树折断之处整整齐齐,而自己打断的那棵树的折断之处,却是乱七八糟的,他脸一红,又继续到旁边练习运气调息。

  一连十多天,段二便在这山谷中教杨聪的武功,他们有时吃干粮,有时吃打到的野兔獐狸等野兽。段二先是教杨聪一些练武的基本功,然后教他轻功,这轻功杨聪从未练过,因此开始时也颇为艰难。段二所授的轻功叫八步赶蝉,顾名思义就是八步之内能把飞蝉也捉住,这八步赶蝉的轻功是当年张三丰从少林派的轻功“一苇渡江”演化而来的,但比少林派的轻功更加精妙。杨聪天生聪明睿智,又从小习过武功,加上他又肯吃苦,每天勤学苦练,因此很快就学会了。不知不觉,两人在谷中就住了半个月。一天,段二把杨聪叫到面前道:“聪儿,今天我就教你我最厉害的武功,你拿根棍子来。”杨聪听了心里很是兴奋,连忙折了一根棍子来。段二道:“我今天教的武功叫打狗棒法,是我们叫花子驱赶狗用的棍法。”杨聪听了顿时心凉了一半,道:“师父,这打狗还要学吗?我一个石头便把它赶跑了。”段二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套棍法啊!他是我们丐帮传了两百多年的法宝啊!多少武林高手败在它之下啊!”杨聪听了,这才不敢轻视了,连忙道:“那师父你赶快教我吧!”段二点点头,先开始传授他口诀和心法,然后再教他棒法,杨聪很聪明,这一天下来便领悟了打狗棒法的三四成,第二天,杨聪已经基本学会了这打狗棒法的招数,只是还未完全掌握这打狗帮法的精华,却也练得有模有样了,段二见杨聪进步如此神速,心中暗暗高兴。

  他于是又教杨聪一套掌法和剑法,杨聪不知不觉在谷中呆了一个多月,段二也只是偶尔出去买一些干粮,到山谷外去一两天,便又回到山谷中督促杨聪练武。一天晚上,两人吃了饭,段二道:“聪儿,明天我就要南下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了,你也离开这里自己到北京去吧!”杨聪听了连忙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回北京了。”段二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花盆里养不出万尺松来啊!你能跟师父一辈子吗?而且你也该自己到江湖中去闯闯了,而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师父不能再拖了!本来早就该去办了的,师父看见了你,就耽误了这两个多月。”杨聪听了笑道:“师父,原来你早就注意上我了。”段二点点头笑道:“不错,我原来打算到衡山去的,后见你一路上对我们丐帮弟子施舍包子,师父见你骨格较好,是块习武的材料,因此就一路跟着你,看看你的为人如何。”

  杨聪笑道:“原来这样,我开始还以为你是要抢我的银子呢!”段二一拍杨聪的屁股笑道:“你这小鬼头,你当师父是什么人了?咱们丐帮那么大,师父还愁没银子花么?”接着他又正色道:“只是你今后要好好练功,将来把我们丐帮发扬光大。”他端起那只破碗道:“聪儿,师父老了,这碗日后师父就指望你来端啦!”杨聪瞧了瞧那只破碗,道:“师父,这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难道是宝贝不成?”段二笑着说:“不错,这碗和这根绿竹棒是我们丐帮的宝贝啊!”他说着把那只破碗递到杨聪手里,问道:“你觉得这碗与别的碗有什么不同?”杨聪接过那只碗,只觉得它比较沉重,用手弹了弹,竟“嗡嗡”地响,顿时醒悟,失声惊叫道:“师父,这碗是铁做的。”段二笑道:“不!是磁铁做的,它能吸住对方射来的暗器。”杨聪觉得奇怪,问道:“师父,既然这碗是磁铁做的,为什么破了一个口呢!”段二笑了笑不答,又递过那根绿竹棒给杨聪看,笑道:“你再看看这棍竹棒有什么不同?”杨聪见那绿竹棒光溜溜的,也没什么特别。段二笑道:“你别小看这两样东西啊!这是我们丐帮代代相传的宝物啊!他是我们丐帮帮主的信物,见这两件东西如见帮主,这根绿竹棒叫打狗棒,是用终南山的千年丹竹制成的,刀剑削砍不入,这碗叫百家宝,是用精钢混磁铁制成的,不怕刀剑砍削,还能吸住敌人射来的暗器。”杨聪觉得奇怪,便问道:“师父,那么为什么这碗会破了一个口呢?”段二笑道:“这是我们丐帮的前辈打制的时候特意留下这个缺口的,一来使它不起眼,二来让后人不要忘记我们是讨饭的,要能吃苦,凡是历代丐帮帮主,任帮主时都要持这碗讨饭十年,吃尽百家饭才能娶妻生子,你慢慢听着,师父告诉你这些来历吧。”杨聪听了便不再插话。

  段二轻声叹道:“我原来不是我们丐帮的弟子,我年轻时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我教你的剑法叫七绝剑法,那套掌法叫七绝掌,你所练的轻功叫八步赶蝉,均是武当派的绝技,所以你日后碰到武当派的人,都要以礼相待。”杨聪点点头,段二继续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喜欢打抱不平,经常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有一次,我到了阴山脚下,碰见当时江湖中一个叫鬼教的邪恶组织的索命使者和勾魂使者行凶杀人,我和几个师兄弟便出手与他们打了起来,没想到那两人是鬼教的高手,我的几个师兄弟都被他杀了,我也被他们砍断了这条腿,正在他们要取我性命的时候,你的祖师爷、也就是咱们丐帮上一代的帮主上官桀路过了这里,杀了那两个恶人,救了我的命,并把我送到了丐帮养伤。等我的伤好后,我见腿断了,便心灰意懒了,甚至想过轻生的念头,是你的祖师爷劝阻了我,我才打消了死的念头,你祖师爷见我的腿断了,再也无法使剑了,又见我终日要拄着拐杖,于是便破例教了我几招打狗棒法,没想到这打狗棒法异常厉害,我练了这几招打狗棒法后,武功竟比以前还厉害,加上我把学到的七绝剑融入了其中,武功大进,你祖师爷见我聪明,便收了我为弟子,我也入了丐帮,后来我在丐帮中渐渐立了许多大功,渐渐升为了长老,你祖师爷归天后,丐帮的众人便拥我为帮主,这一当便当了三十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也很想歇一歇了,可帮中连连出了几件大事,加上帮中没有合适的人选,便一直拖到现在。”

  说着段二慈祥地看着杨聪道:“聪儿,我现在把打狗棒法传授与你,你明白师父的苦心吗?”杨聪听了很是感动,这才知道他的一片苦心,低头道:“师父,可是弟子武功低微,恐怕辜负你的期望,而且帮中数万之众,上有四大长老,下有大小分舵主,他们也不会服我啊!”段二笑道:“所以你要勤学苦练,练好了武功,在江湖在多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将来帮中的兄弟就会拥你为帮主了。”杨聪道:“可是现在弟子的武功确实太差了,什么时候才能练好武功啊!”段二笑道:“其实你现在的武功已经与四大长老差不多平分秋色了,你的内力得到异人指点,修炼进步神速,你现在的内功修为,别人至少要修炼十年,以你现在的速度,不出十年,你的武功就超出师父了,你现在的内力异常刚猛,你只要勤加苦练,不出几年,武功便能在丐帮中技压群雄,而且你是为师的亲传弟子,地位仅次于四大长老,只要你德才兼备,他们便会服你的。”

  杨聪突然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到衡山吧!徒儿舍不得离开你啊!”段二笑道:“聪儿,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咱们丐帮弟子四海为家,你虽然还未正式入帮,但已经是半个丐帮弟子了,你要学会以天下为家,你先自己到北京去,等为师办完了这件事,再去北京找你。”这一夜,段二又叮嘱了杨聪要遵守丐帮的帮规,还给他讲了许多江湖经历,第二天便飘然而去了,杨聪见段二离开了,也一路向北而去,不几日便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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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十九章 侠肝义胆(上)
 杨聪入了城,心里便直蹦蹦地跳,他离开这里已经好几年了,现在重新又回来了,顿时觉得这北京城里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亲切,他加快脚步向镖局奔去,心想:这陆羽夫妇现在突然见自己回来了,定会吓了一大跳,乖乖地把自己的家产交出来。将近镖局时,杨聪远远见那镖局的大门紧闭,那两只大石狮子仍然蹲在门口的两边,杨聪顿时觉得心头一热,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他心里不住地叫道:家啊!家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正当他即将奔到大门口的前面时,杨聪突然愣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只见镖局的大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那屋檐上早已长了许多杂草,显然这里好久没人住了。杨聪心想:这陆羽夫妇哪里去了?难道吃了官司?他四处看了看,见是白天人多眼杂,怕有什么官府的巡捕看见,杨聪便不敢进去,他装着路过的样子,走到附近的一家熟悉的茶馆喝茶。

  这家小茶馆仍然是原来的一对老夫妇,那老者姓许,杨聪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但现在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了,那对老夫妇早已不认识他就是当年镖局的小少爷了,但那对老夫妇杨聪还是依稀记得他们。杨聪要了一壶茶,慢满地喝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便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老伯伯,前面那家被官府查封的大宅院是哪一个大户人家的?他们是不是吃了官司了?”那卖茶的许老头子见四下无人,便道:“这位小哥,你是初到我们北京城的吧?”杨聪点头说:“不错,我是来这里游玩的。”那卖茶的许老头道:“那户人家呀!原来是我们北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镖局,总镖头叫杨威,十几年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武功很厉害,江湖中人称杨总镖头为‘阎王判官’呢……,”杨聪见这许老头讲起自己父亲的经历之时,一脸的自豪,也禁不住为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

  那许老头继续道:“后来不知为什么,杨总镖头亲自走了一趟镖,便再也没回来过,有人说他被仇家杀了,有人说他中了奸人暗算被害了,就在杨总镖头离开的第三年,不幸的是杨夫人也病逝了,”杨聪听见他提起了自己的父母,禁不住眼圈一红,差点掉下了眼泪,那许老头见了他的神情,问道:“这位小哥,你认识杨总镖头么?”杨聪连忙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你说他们的不幸,感到难过而已。”那许老头叹道:“更难过的还在后头呢!杨夫人死后又过了几年,连镖局的陆老总管也病逝了,这家镖局便渐渐衰落了,后来便歇业关了门。谁知又过了半年,陆老总管的儿子突然在一天清早说,杨总镖头的小少爷也在一天晚上突然不见了,就在小少爷不见的第四天夜里,杨家七八口人一夜之间突然被人杀了,一个也不剩。”杨聪听了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是谁杀的?那陆老总管的儿子也死了吗?”那许老头叹道:“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下手真狠啊!一个活口也没剩下,这陆老总管的儿子自然也被杀了。”杨聪听了吃了一惊,心想:定是那弥勒教派人来杀人灭口,好在苍天有眼,教我逃过了这一劫,这陆羽夫妇他们也是活该遭报应。杨聪又问道:“后来官府抓到了凶手没有?”那许老头摇头道:“没有!至今也没听说过这回事,所以官府一直都封了这座宅院。”

  杨聪又问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知道这官府至今还未结案,也无法查出凶手,他喝了一会儿茶,便离开了这个小茶馆。杨聪等到天黑了下来,便悄悄地来到后院的围墙外,他轻轻一跃,便跃过了三米多高的高墙,来到了后花园里,这花园里的一草一木杨聪原本很熟悉,如今只见这里到处是一人多高的荒草,他慢慢地走到前厅和后厢房等地方,四处看了一遍,只见院子里到处是杂草,屋子里到处是蜘蛛网,老鼠四处乱窜,地上扑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屋顶上的瓦也到处是洞,月光从屋顶照落下来。杨聪见此情景,不禁难过得流下了眼泪,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经留下杨聪幼时幸福的回忆,如今却已不复存在了。杨聪连忙打扫了自己原来的那间房间住了下来,因为这里死过人,又贴有官府的封条,因此谁也不敢到这里来,因此倒也安静。

  第二天,杨聪便往城外的云居寺走去,他行了一盏灯的工夫,便到了那云居寺。但见那座古刹依然不改,山门依然耸立于半山之上,那山门两旁的金刚怒目,面目狰狞,仍然是五间大殿掩隐在绿树从中,殿内钟楼林立,经阁巍峨,宝塔高耸入云宵,远远便传来了木鱼之声,真是好一个梵宇清幽的仙界。这云居寺杨聪小的时候跟母亲和陆庄来过几次,韦氏死后先是停在云居寺,后来便安葬在云居寺对面的山坡之上。杨聪过了云居寺,远远便依稀辨认出自己母亲的那座坟墓来,虽然他已经是几年没来过了,但以前陆庄没死的时候,经常带他来上坟,那大概位置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但令杨聪奇怪的是,他远远看去,只见自己母亲的坟墓修茸得干干净净,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大规模,那墓碑更大了,杨聪原本以为自己母亲的坟墓一定会是篙草丛生,一片荒芜的样子,但现在却修茸得干干净净,杨聪见此情景顿时吃惊不小,他连忙来到那坟前仔细一看,更是吃惊不小,只见那墓碑上写着“杨威夫妇之墓”,墓碑是用精美的汉白玉制成,杨聪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陆庄请人立的墓碑是“杨门令公杨威之妻韦氏之墓”,而且是普通的墓碑,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父母的合葬之墓了呢?而且瞧这情形,每年都有人来护理和拜祭。杨聪感到纳闷,心想:这世上自己已经没有了亲戚,陆羽夫妇也死了,难道是镖局的家属每年来替自己扫墓?他想到镖局的其他人,顿时明白了过来,想是当年自己的父母对众人甚好,因此他们每年都来祭祀自己的父母,大概是他们见自己的父亲客死他乡,不忍心让母亲孤独地躺在这里,因此捐资把父亲的衣物与母亲合葬了,以了却自己母亲的一桩心愿。杨聪想到这里,感动得忍不住流下了泪来,内心对他们是感激不已,杨聪恭恭敬敬地朝父母的墓拜了一阵子,便用手拔了周围的一些草,然后在坟前坐了许久,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杨聪自从回到北京城之后,每天便到城里去找活干,或到酒楼茶馆帮洗碗混口饭吃,晚上便悄悄回到镖局里打坐练功,偶尔打扫一下地上的杂物,或者除去一些杂草,这样过了半个月,这院子里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但杨聪怕被人发现,因此每次回来都从后面跃墙而入,谁也没想到他会在里面住得如此舒服。不知不觉他回到这里就过了半年,杨聪此时的武功也大进,段二传授的打狗棒法他又领悟了不少精华,他的无相神功也不知不觉修炼完了第三层,每次他运功之时,只觉得体内真气流畅全身,犹如大江大河奔腾不止,丹田似火烧,两肾如汤滚,周身空灵,心如明镜,于是他便开始修炼那无相神功的第四层,可不知怎么,杨聪一连修炼了几天晚上,不仅毫无进展,反倒每次还觉得四肢血脉不畅,头昏脑胀,杨聪知道这是自己此时体内内力尚不够深厚,便不敢再强行修炼这神功的第四层了。

  一天,杨聪正在大街上找活干,忽然见前面驶来了一辆马车,那车夫扬着鞭儿高声吆喝道:“劳驾!劳驾!”此时街上行人较多,那车夫赶马的技术娴熟,身手沉稳,犹如无人一般,只见他一举一动,无不恰到好处,有时眼见那马偏向左一点便撞到人了,但那马夫只是轻轻一提,便把马儿勒了回来,有时前面的人躲闪不及,那马夫一提缰绳,那马儿便立住不动,单看这份力道,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马夫是个武林中人,而且武功不凡。杨聪侧身让过那马车,只见那马车飞快地从他身边驶过,杨聪见那马夫浓眉环眼,似乎在哪儿见过,那辆马车似乎也有点眼熟,他转头看那马车时,只见十几个戴着斗笠的精壮劲装黑衣大汉又从他的身边驶过,其中一人是个老者,只见那老者古铜色的脸,须发皆白,太阳穴高高地隆起,那人骑在马上,低垂着斗笠,若不是在地上注意看,谁也看不清他的容貌,杨聪见了那老者,差点儿惊叫出声来,原来那老者竟是在南京西蜀钱庄里击伤自己的那个被称为于护法的人。

  杨聪赶紧转过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那几人也是一闪而过,杨聪又是在人群里,因此谁也没注意上他。杨聪见那一行人已经远去,心想:难道那马车中坐的竟是那个神秘的姑娘?他顿时生了好奇之心,便紧跟在他们后面。只见那一行人东走西弯,便在一座大院前面停了下来。那座大院正是北京西蜀钱庄的侧门,杨聪远远见那马车上下来了三个戴着斗笠的女子,那中间的一个女子披着一件外黑内红的披风,正是那个神秘的姑娘的装素。杨聪心想:果然是她们,难道这姑娘是这西蜀钱庄老板的千金么?只见那一行人竟自入了院内,便不再出来了,杨聪一直在外等到了天黑,也没看见他们出来,便知道他们是住在钱庄里了。这西蜀钱庄是四川的一个老商号,在北京城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杨聪起初也不注意,现在见那姑娘住了进去,便留了个心眼。

  一连几天,杨聪都在钱庄外等候,希望能看见那个姑娘出来,但说也奇怪,那一行人自从进了钱庄之后,杨聪便再也没见过他们出来。杨聪守侯了几天,钱又没有了,他没了办法,只好竟自去找活干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因此再也不好意思去乞讨,便只能去帮人做一点杂活以糊口。不知怎么的,杨聪自从见了那个姑娘那双雪白的小脚之后,便一直想看看那姑娘的模样,但自从他被赶出了钱庄之后,他就很少再想起那个姑娘了,现在突然又在这北京城里见了那个姑娘,便又生了好奇之心。一连几日,杨聪都在北京“醉八仙”酒楼里帮做杂活,他一般在后院劈柴担水,有时客人多了,楼上的伙计忙不过来,杨聪也被叫到楼上去收拾碗筷。

  一天,杨聪正在楼上收拾碗筷、擦桌子,突然听见楼下的店小二大声喊道:“道爷们要用膳么?楼上请!”接着便见那店小二引着一群道士上了楼来。杨聪见那领头的道士年过六旬,白眉银髯,面若重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那老道士一身青色布道袍,手持一柄长剑,剑鞘精美华贵,那剑穗上坠着一块圆圆的玉佩,那老道士上了楼便往楼上众人扫了一眼,双目闪烁,折射出一股威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道士均是同一打扮。他们在杨聪刚才擦过的桌子旁坐下,那店小二便给他们泡了茶,笑问道:“各位道爷们是吃斋饭呢还是吃面?”一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大声道:“你们有什么好酒好菜只管端上来!什么吃斋吃素,我们昆仑派不戒酒肉,难道你怕道爷没银子给你不成?”那店小二听了连连赔笑,便下去张罗酒菜去了。

  杨聪心想:这是什么出家人!连酒肉也不戒!这昆仑派好像是西域的一个门派,怎么突然会到中原来呢?杨聪也听段二提过这昆仑派的事情,知道这昆仑派与天山派在西域是两大有名的门派,后来天山派不知什么原因渐渐衰落了下去,这昆仑派便在西域独树一帜了。因店里的生意特别好,掌柜的便让杨聪帮端酒菜上楼给那帮道士吃。杨聪见那酒菜甚是丰盛,有全鸡全鱼,烧鸭牛肉等,杨聪心想:这帮臭道士!整天大鱼大肉,亏他们还穿着这一身的牛皮,真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那桌酒菜很快端完了上来,刚才那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先给那个老道士扯了一个鸡腿,恭敬地道:“师父!请!”那老道士也不客气,便吃了起来,那群道士也一窝蜂吃了起来,好像一群饿鬼似的。

  那群道士吃得差不多了,便行起酒令来,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哪还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许多客人都偷偷往这边瞧,连那掌柜看了也直摇头。那个带头的老道士只是独自坐在那里喝茶,看这帮道士在那里猜拳,还微微地笑。正当这帮道士喝得差不多酒醉饭饱的时候,杨聪端了一碗醒酒汤上来,刚走到那个面皮白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后面,那个道士突然站了起来,冷不防向杨聪手中的汤碰去。杨聪吃了一惊,他此时躲闪不及,那碗汤竟泼到了他的身上,那碗也“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顿时汤泼碗碎了。那道士被汤泼中,顿时大怒,他转身一把揪住杨聪衣领大骂道:“兔崽子!你不长眼啊!竟敢泼你道爷!”那掌柜的见状,连忙跑了出来,一巴掌打在杨聪的脸上,骂道:“混帐东西!你怎么干活的!干活毛手毛脚的,还不赶快向这位道爷赔罪!”杨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却不敢分辨,那掌柜的连连朝那道士道:“对不起!这位道爷,对不起!回头我一定狠狠地教训这混帐东西,道爷你先消消气,放下他吧!”那道士冷笑一声,道:“放了他可以,只要他赔了我这件道袍就行了。”那掌柜连忙陪笑道:“应该!应该!”那道士便放了杨聪,得意地道:“我这件道袍也不贵,只是新近才缝制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两纹银。”众人一听便吃了一惊,知道这道士存心要赖帐吃白食,杨聪见他那件道袍只是半成新,最多只值半两银子,便知道这道士想赖帐,要知道这十两银子杨聪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那掌柜的听了,顿时明白了这道士的意图,他见这一伙人一个个均带着剑,惹他们不起,连忙陪笑道:“这位道爷息怒,这桌酒菜就算是我们孝敬各位道爷的,请多多包涵,不要跟这下人一般见识。”这掌柜的虽然心疼这桌酒菜钱,却不敢招惹他们,他也明知是这道士故意撞向杨聪,却不敢说。那道士得意地朝那群道士扫视了一下,笑道:“这还差不多,看在掌柜的面上,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自认倒霉了吧!”那群道士听了也得意地笑了,那老道士只是仍在那儿喝茶,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杨聪见此情景,知道是他故意纵容他们这样胡来,便心中有了气,心想:这桌酒菜钱日后这老板定是算在自己的头上,自己就是在这里做一年的杂活工钱也不够。杨聪便指着那道士大声道:“是他故意撞我的!不关我的事!”那道士听了大怒,骂道:“小兔崽子!你竟敢污蔑你道爷!”说着大步上前,右手一伸,想重新抓住杨聪,但杨聪身子一闪,便避开了他的一抓,杨聪正想出手教训他一下,突然听到搂下传来了“哈哈哈”的一阵笑声,那笑声直震得楼上众人的耳朵嗡嗡地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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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章 侠肝义胆(中)
  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搂下传来道:“久闻昆仑派门规甚严,天虹道长教徒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众人均不约而同地往那楼梯口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慢慢上了楼来,那老者身后跟着四五个锦衣汉子,腰间均配着长剑。杨聪见那几个人上了楼来,也吃了一惊,只见那老者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之中,有一人竟是他在通州“太白遗风”酒店遇见的那个赵小丰,那赵小丰几年不见,仍是一身洁白的锦袍,显得更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那几人上了楼来,那老者便在那群道士的对面坐了下来,他身后那几个锦衣汉子立在那老者的身后,那赵小丰朝杨聪等人扫视了一眼,默不做声,杨聪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他此时面貌已经大大改变了,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而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而且一身下人打扮。杨聪见那老者年纪约七十多岁,眉白如雪,须发如霜,脸色红润,相貌清奇,一身灰色布袍,与他身后的几个锦衣汉子极不协调,如果是在路上见了这老者,还以为是一个乡下老头。
  只听见那个老道士朝那老者冷笑道:“韦掌门见笑了,那只是小徒跟他们开个玩笑罢了!”杨聪此时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昆仑派的掌门人天虹道人。他听见那天虹道人称那老者为韦掌门,便知道那老者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华山派掌门韦笑天,江湖中称他为“神剑仙猿”,这华山派是武林中的一个大门派,华山派以剑法和太乙玄功独步武林,华山剑法乃名门剑法,大开大阖,雄浑威猛,精妙无比,杨聪也听段二提起过。

  而这昆仑派位于青海的昆仑山之上,这昆仑派也以剑术著称,昆仑剑法轻灵飘逸,以快、灵、巧著称,剑法中含有点穴的功夫。开创这昆仑派的是一个姓何的白衣秀才,名叫何九衡,这何九衡原是一个书生,因多次落榜便灰了心,他无意中遇见一位江湖隐士,习得一身武功,便四处游览,他凭着手中的一把扇子,竟打败了许多成名已久的武林人士,江湖中少遇对手,他晚年不知为什么,竟旅居在昆仑山上,开创了昆仑一派,这昆仑派的剑法便是从这扇子的功夫演化而来的。这昆仑派算起来也有一百多年历史了,这天虹道人被称为“风雷剑客”,剑术高超,在关外成名以久,因此颇为自负,他久居在昆仑山上,很少到中原来。近年来,昆仑派的名声在江湖中大增,门下弟子也甚多,这天虹道人为了扩大自己昆仑派的威名,大肆广收门徒,因此门下弟子也良莠不齐。

  只见那天虹道人朝那老者冷笑道:“韦掌门,老道敬你一杯!”说着只见他手中的酒杯一扬,竟向韦笑天的面门飞去,那酒杯破空而过,声音锐利,呼啸地向那韦笑天的“迎香穴”飞去,又快又准,那杯酒竟滴酒不溅出。杨聪心想:这牛鼻子好厉害的内力。他只道那天虹道人只以剑术著称,没想到他内力竟也如此厉害,便不敢小看他。只见那杯酒飞到了那韦笑天的面前,那韦笑天长笑一声道:“道长远来是客,老朽借花献佛,先敬道长一杯!”说着只见他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伸出成剪刀状,那酒杯被他的两指稳稳地夹住,杯中的酒滴酒不溅出,众人又是吃了一惊,单凭这手指上的那份劲力,便已经看出他的内力深厚。

  只见那韦笑天手指轻轻一弹,那酒杯比刚才还快滴溜溜地直飞向那天虹道人的面门,那酒杯凌厉无比,快速绝伦,瞬间即飞到了那天虹道人的面前。那天虹道人见那酒杯竟射向自己的“人中穴”,连忙伸手接住,但那酒杯在他手中一晃,那杯酒飞溅了出来,竟洒到他的脸上。众人一看便知道是那天虹道人在内力上输了一筹。那天虹道人的脸满是酒水,顿时大怒,突然呼的站起身来,他身后的十几个道人也站了起来,纷纷拔出了长剑。只见那韦笑天仍端坐着不动,面不改色,淡淡地笑道:“道长要走了么?请付了帐再走!”只见那天虹道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叫道:“拿去!”只见那银子给他一拍,大半竟深深的陷入了桌子里,众人又是吃了一惊,看见他只轻轻地一拍,这银子就深入到了桌子里,如果这一拍是拍到了人的脑袋上,那脑袋是非裂不可了。

  那昆仑派的众道士见师父露了这一手惊人的内力,都非常得意,纷纷叫道:“来呀!有本事就拿去吧!”只见那韦笑天仍然端坐不动,态度安详,笑道:“小丰,你去把银子取过来。”杨聪只见那赵小丰低声应道:“是!师父!”便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张桌子前面,右手朝那桌面上猛地一拍,那锭银子便突然弹飞了起来,恰好飞到他的面前,只见赵小丰飞快伸手一抄,便把那锭银子拿在了手里。那昆仑派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惊人的上乘内功,一个个吓得惊呆了。他们瞧这赵小丰的年纪不到三十岁,却身怀着这样一身惊人的内力。

  只见赵小丰把那锭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朝天虹道人笑道:“道长太客气了,这锭银子太多了,这是找回你的零钱。”说完只见赵小丰轻轻用手指在那锭银子上一捏,那锭银子便像豆腐一样被他捏下了一小块,只见赵小丰也像天虹道人刚才一样,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那一小块银子竟也深深陷入了桌子上,竟与那桌面齐平,犹如镶嵌在那里一般,比天虹道人刚才还要深几分,只见赵小丰朝那天虹道人笑道:“买卖公平,童叟无欺,道长请收下!”那天虹道人此时也吓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华山派像赵小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内力竟比自己还要深厚,哪里还敢猖狂,他也知道自己是万万无法像赵小丰刚才那样取出银子的,只得灰溜溜地道:“我们走!”说着飞快地下了楼,那帮道士也蜂涌跟他下了楼。那韦笑天朝他笑道:“道长慢走!欢迎下次再来!”杨聪见赵小丰露了这一手惊人的内力,也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掌柜的连忙上前致谢,道:“多谢韦掌门和华山派各位英雄仗义相助,小人感激不尽。”那韦笑天摇摇手道:“这昆仑派一路上均强吃白食,我也是见这帮牛鼻子目中无人,才教训他们一下,免得他们以为中原武林无人了。”

  那赵小丰把那锭银子交到那掌柜的手里,那韦笑天向那掌柜的笑道:“掌柜的,这银子够不够?”那掌柜见华山派众人赶走了那群道士,早已对他们华山派佩服得五体投地,哪还敢说什么。连忙道:“够!够!华山派的各位英雄,你们要吃点什么?小人今日做东,宴请各位英雄。”那韦笑天朝那掌柜的笑道:“那不是刚赶走了狼又来了虎吗?那我们不是也成了强吃白食的吗?”那华山派的几人听了也笑了,那掌柜的连忙道:“不不不……,刚才是他们强吃白食,现在是小人心甘情愿的请各位的。”那韦笑天笑道:“你只管把酒菜端上来,银子我们会付给你的。”那楼上的顾客这时都纷纷称赞那韦笑天和华山派等人,说那韦笑天武艺高超、义薄云天、高风亮节等等,那韦笑天捋着胡须表面客气了一番,但脸上却不免显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天虹道人在大漠外少有对手,因此颇为自负,他此次到中原来,一路上也打败了几个成名人物,因此更加自负了,没想到竟栽在华山派的一个年轻弟子的手里,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哪里还有半点雄心壮志。他哪里知道,这赵小丰乃华山派的高手,是这韦笑天一手栽培的未来接班人,他们华山派上几代自从闹内讧后,便分为了几个支派,每届掌门去世后,华山派便又要重新在华山绝顶上较量武功,技压群雄者即为掌门,入住华山,其他各分支的弟子均要服从调遣和号令,因此这赵小丰是韦笑天这一支派培养的掌门人人选,他的武功早已超出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的水平,加上他天赋聪颖,武功也已经接近韦笑天的造诣了。

  杨聪见华山派的众人均已经坐定,便走到那赵小丰前面道:“赵大哥,你好啊!几年不见,你的风采依然不减当年啊!”那赵小丰回头看见杨聪是个跑堂的小伙计,便笑道:“这位小兄弟,恕再下眼拙,不知你在哪里见过再下。”他与杨聪在通州的酒楼相遇之时,杨聪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如今杨聪已经长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小伙子了,又加上他一身粗布衣,满面油污,容貌更是天渊之别。杨聪知道这赵小丰并非势利之徒,定是无法认出了自己。便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手绢晃了晃道:“赵大哥,你还记得这块手绢吗?这是你的啊!”那赵小丰见了这块手绢,连忙站起来拉着他的手道:“啊!你是杨兄弟?哎呀!……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你怎么在这里?”杨聪笑道:“惭愧!惭愧!我投靠亲戚无路,回来后便在这里跑跑腿,真是有辱赵大哥的威名,刚才我见赵大哥和尊师大败那群牛鼻子,替小弟解了围,小弟真是感激不尽!”那赵小丰笑道:“杨兄弟何必小瞧了自己,英雄不论出身,当年刘关张桃园结义之时,刘备贩履织席,张飞卖酒屠猪,关羽贩卖枣子,当初谁想到他们是后世的英雄?杨兄弟你年纪轻轻,天庭饱满,眉宇含斗光,将来必成大器啊!”杨聪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朝他笑了笑。

  那赵小丰拉着杨聪的手道:“杨兄弟!来!你来见过我的师父!”说着他便拉着杨聪的手到那韦笑天面前道:“师父,这个小兄弟就是我上次遇见的的那个小兄弟。”杨聪连忙向那韦笑天行礼道:“刚才多谢韦掌门援手相救。”那韦笑天见杨聪只是一跑腿的小伙计,一身油腻的粗布衣,便只是点点头,淡淡地道:“不客气!”赵小丰对那韦笑天道:“师父,这个杨兄弟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你……。”那韦笑天打断他的话道:“小丰,赶快吃饭,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呢!”这时酒菜已经送来了,杨聪知道赵小丰想说什么,他不想让赵小丰难堪,便道:“赵大哥,你先吃饭吧,我还要去干活呢!”那赵小丰和他说了几句,又问了他住在哪里,杨聪胡乱敷衍了一通,便收拾碗筷下了楼。

  杨聪怕那赵小丰吃了饭后到后院找自己,他回到后院后便偷偷地溜走了,他一路往家里走,心想:这赵大哥真是个好人,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跑腿的,他也不嫌弃自己,我可不能让他在他师父面前难堪。因此便加紧脚步往前走,他刚转过几个路口,突然见昆仑派那群道士在前面大声吆喝着行人让道,有的稍为迟了一点,便被他们一脚踢到一旁,杨聪知道这群牛鼻子刚才受了气,便在找行人来出气,心想:这帮牛鼻子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知他们来北京城想干什么?便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他尾随着那群昆仑派的道士转了几条巷,便来到一个客栈前,只见那群道士便进了去,许久不见出来,杨聪看了看那客栈,叫悦来客栈。于是便折身往回走。他回到镖局便蒙头大睡,这一觉便睡到了天黑,醒来时月亮已经上了中天,杨聪突然想:这昆仑派的牛鼻子到底是不是住在那客栈里?我何不去看看,戏弄他们一番。杨聪一想起今天那个长着一撮小胡子的道士便心中有气,于是便悄悄地出了门,一路往那悦来客栈而去。

  不到半盏茶工夫,杨聪便到了那悦来客栈的外面,他轻轻地跃上那客栈的屋顶,只见一个屋子里还亮着灯,便悄悄潜向那个房子,只见那房子的门前站着两个道士,那房子里正传出声音来。杨聪拣起一片瓦捏碎,朝那两个道士的“期门”、“气海”、“云门”等穴道打去,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打出的暗器无声无息,又快又准,那两个道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打中了穴道,杨聪飘然而下,飞快地点了他们的昏睡穴,然后跃上屋檐,一个“金钩倒挂”勾住屋檐,用手指沾了沾口水,轻轻点破了那窗户的纸。只见屋子里坐着三个道人,除了那天虹道人之外,还有两个老道士,一个细眉如霜,鹞眼鹰鼻;一个白眉白须,疤面狮鼻,异常丑陋,特别是他脸上的那条刀疤,深深的划在脸上,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只听见那天虹道人问道:“天霞,你看清楚是姓于那个老魔头了吗?”却听见那个鹞眼鹰鼻的老道士道:“师兄,难道我和天雨师兄还会看错人吗?”接着见那个疤面狮鼻的老道士咬牙切齿地道:“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他,我这脸上的刀伤就是他划的。”那天虹道人也点点头,道:“我想也是,近年江湖中风闻大夏国的藏宝图重现江湖,各大门派这几年都蠢蠢欲动,我今天就在城里碰见了华山派的韦老猴儿,想来他也探到了什么风声,赶到北京城里来了。”他今天败在韦笑天和赵小丰手里,却一字不提。杨聪听见他提起“大夏”两个字,顿时心头一震,突然想起《金刚经》里夹的那张地图来,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张图上写有“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八个字。杨聪心想:难道我手中的那张图竟是什么大夏国的藏宝图?这大夏国存在的时间较短,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杨聪从小虽也跟他母亲读书识字,但这书上是绝对没有这大夏国的记载的,因此他也一无所知。

  杨聪又听见那天虹道人道:“既然知道他们在那西蜀钱庄落脚,我们也不急,盯住他们,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聪听了“西蜀钱庄”四个字,不由得心头又一震,顿时想起那个神秘的姑娘来,心想:难道那个姑娘还没离开北京城么?他其他方面并不在意,但突然听见这三人提起西蜀钱庄,便不由得关心起那个姑娘来。杨聪又听了一会儿,见他们说的尽是江湖中其他门派的琐碎之事,便翻身下了屋檐,解开那两个道士的穴道,飞快跃上屋顶而去。那两个道士醒来之时,杨聪早已去得远了,那两个道士只当是自己一时眼困,打了一会儿盹,两人那敢吭声,连忙挺起精神站好。杨聪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早已是平常得很,加上他又练了武当派的上乘轻功,此时的轻功已经是悄无声息,身轻如燕,来去自如,踩在瓦上如同平地一般。

  杨聪回到镖局,便走到墙角数了数砖头,便掏出第十块那块砖头,伸手进去取出那个小包裹来。他回到这里后,便把从那条狗身上得到的东西统统收在这里。他擦亮火石点了灯,打开那张图看了一遍,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张图他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却看不出有什么奥妙来,因此他也不觉得怎么,便又把它折了起来,正准备放进书里。忽然见那张图在灯光下竖着映出“大夏”两个字,他突然记起刚才那三个老道士提起的大夏国来,便重新打开图一看,顿时醒悟了过来,原来那“大明崛起,夏国被伐”两句话的前一个字合起来正好组成了这“大夏”两个字,他顿时想起幼时母亲说过藏头诗的故事来。杨聪刚才只是随意一折,没想到竟发现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杨聪连忙把那“大明崛起,夏国被伐,国破家亡,宝马金戈,藏龙卧虎,在此图中,青山不改,城池依旧,山河破碎,五湖归顺,指点江山,峰回路转,紫气东升,云蒸霞蔚,洞中千年,中兴大夏”十几句话前面的一个字写在地上,写完一拼起来,顿时惊呆了。只见那十几个字竟是“大夏国宝藏在青城山五指峰紫云洞中”,他重新又拼了一次,见仍然是一字不误,顿时欣喜若狂,原来此图的秘密竟在这里。他又仔细看了那张图,果然那山峰形如五指。杨聪想:这青城山方圆数里,要找这形如五指的山也并非易事,加上这什么紫云洞也是不知在哪里,而且这青城山是四川青城派的根基所在地,许多地方是不准闲人上去的,要找这什么五指峰倒非一件容易的事。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张图,便把它折好重新放入墙里。

  杨聪打坐了一个时辰,总觉得真气有些不对,浑身燥热,心神不定,脑子昏昏沉沉的,这阵子他每天都勤修炼,可老是觉得一直也没有进展,而且每次运功完毕,总觉得心烦意乱。突然便想道:是不是有哪些地方不对?于是便又到墙角拿出那个小包裹来,掏出那本《金刚经》来,从头到尾的看了几遍,却没发现什么其它的记载,这练功的十几页,无论是穴道的位置还是口诀,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但除了那练功的十几页之外,那后面的确只是一些佛经,杨聪也曾经把全书都浸湿了,也没再发现有其它特别之处。他此时无相神功只练到了第三层,强练第四层时,便再也停滞不前了,有时还使自己心烦气躁,便有些气馁。

  杨聪放好那本《金刚经》,突然瞥见了那本《太乙心诀》,心想:我何不看看这本书有什么不同之处。于是他便把那本《太乙心诀》拿来翻了翻,他只翻了几页,顿时便爱不释手了,原来这本书开始时虽然只是讲一些养气呼吸的修道之法,但接下去的便是健身之道,那打坐调息竟与他在破庙遇见的那个秀才所授的打坐之法极为相似,只是比他传授自己的还要深奥不知多少倍。杨聪不禁内心一震,心想:难道这本书也是修炼内功的武林秘籍?他逃出北京城时,得那秀才传授了一套打坐的方法,后来内功竟大进,连段二也称赞自己有幸遇见那个秀才。杨聪想到这里,心道:我何不试试照这本书上的方法练习打坐?反正也无大碍。于是他便依照那本《太乙心诀》上的方法打坐练习。还不到半个时辰,杨聪便觉得体内清凉无比,犹如在溪水中洗了个澡一般,通身舒服无比,连毛孔也感到极舒服,便暗暗欣喜。

  杨聪哪里知道,自己修炼的正是华山派内功的无上心法,这太乙心诀乃当年华山派的开山祖师爷陈抟所创,他见少林派的内功以刚猛威震江湖,便想以柔克刚,以阴治阳,这华山派的内功正是以阴柔为主。这陈抟原来是个道士,这太乙心诀正符合道家的修炼方法。当年那天池老人得了这本书后,开创了天山派,天山派非僧非道,天山剑法以轻灵为主,就是因为这内功是以阴柔为主。这无相神功乃少林派的上乘内功心法,至刚至阳,杨聪年纪轻轻,这神功练到了第三层,原也是少有,若不是他喝过了那阴阳秀才的玄冰酒,又习了那阴阳秀才内功速成的心法,原也无法达到这个境界,而此时又修炼这至阴至寒的内功心法,已经是大大的不妥。杨聪见这本书竟也有如此妙用,满心欢喜,便愉快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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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一章 侠肝义胆(下)
 天亮了许久,杨聪才爬了起来,他想:这“醉八仙”酒楼是不能去的了,今天何不去那西蜀钱庄看看,也许能碰见那个姑娘。杨聪从后面出了镖局,在街上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便慢慢地向那钱庄走去,将近钱庄时,杨聪只见钱庄左侧那拐弯的胡同里,有两个道士鬼鬼祟祟正地在那里朝钱庄不住地张望,杨聪见了这帮道士便心中有气,心想:我何不戏弄他们一翻。于是便假装路过的样子,一个踉跄撞到那两个道士的身上,那两个道士不知道杨聪什么时候突然到了他们的身后,两人冷不防被杨聪撞了过来,竟双双摔倒到地上,杨聪也装着摔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挣扎着爬了起来,假装去扶那两个道士道:“哎呀!两位道爷,对不起!小人一时不小心踢中了自己的脚后跟,摔了一交,没想到撞了两位道爷,真是对不起啦。”
  那两个道士被杨聪撞过去时暗中做了手脚,被点中了穴道,一时间竟爬不起来,见杨聪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下人,顿时大骂道:“臭小子!你不长眼睛啊!死了爹娘赶着奔丧么?”杨聪装着害怕的样子,毛手毛脚的去扶那两个道士起来,手却暗暗伸入了那两个道士的袖子里,顺手把那两人的东西偷了去。杨聪撞向那两个道士时,顺势在那两人的“通谷穴”上轻轻一拂,这拂去的力道不轻不重,使那两人只感到一阵疼痛,又不像穴道被点的样子,只道是杨聪无意中正好撞到这穴道,一时间竟疼得爬不起来,直到杨聪去扶他们起来,才站了起来,两人朝杨聪破口大骂。杨聪装着惶惶恐恐的样子,边道歉边慌慌张张地走了。他转过胡同后,见那两个道士还在那里揉那“通谷穴”,忍不住偷偷地发笑。他掏出偷来的东西一看,见是一些火石和银子,竟有十多两碎银子之多,杨聪心想:好啊!这一阵子再也不用担心吃的东西了。

  那两个道士并未想到是着了杨聪的道,仍在那儿张望。不一会儿,只见钱庄大门口抬出了一顶大轿子,那轿子的前面走着两个大汉,那轿子两边走着两个丫鬟,那轿子后面跟着一个老者、两个大汉,杨聪认得那个老者正是在南京西蜀钱庄击伤自己的那个老者,心想:这姑娘果然没有走,难道这钱庄竟是她的家不成?那两个道士见那顶轿子出了钱庄的大门,便紧跟上去,杨聪也尾追那两个道士而去。只见那顶轿子穿过了几条巷子,一路往前走。杨聪见那两个昆仑派的道士跟在他们的后面,而那一行人似乎并未发现似的。杨聪心想:得想个办法提醒他们才是。他虽然对那老者恨之入骨,却牵挂着那个姑娘的安危。杨聪等那两个道士走到与那一行人较近时,便拣起一颗小石子,朝一个道士的脚后跟打去,却正打在那道士的“申脉穴”之上,那个道士“哎哟”一声便摔倒在地上,另一个道士也算机灵,连忙往后看,但杨聪早已闪到了一旁,那个道士见后面的几个行人都在匆匆走路,也看不出是谁捣的鬼,连忙扶那个道士起来。但就在这一瞬间,那老者听见后面传来了那个道士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冷笑一声,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那两个道士怕被发现,却不敢跟得太近,只得远远地跟着。

  只见那顶轿子走过了几条胡同,便在一家绸缎庄前停了下来,那两个丫鬟掀开那轿子的帘布,扶着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姑娘下了轿子,走进了那绸缎庄里,那老者和那几个大汉也跟了进去,只留下那两个轿夫在门口等候。过了许久也不见那一行人出来,突然只见那两个轿夫竟然抬起那顶空轿子往前走,那两个道士大吃一惊,连忙跑进那绸缎庄里一看,只见里面只有几个女人在那里选布料,哪里还有那一行人的踪影?杨聪也没想到那一行人会突然走了,想来他们已经从后门走了。杨聪心想:好厉害的金蝉脱壳之计。杨聪见这一行人已经走了,于是便往回走,也不再理会那两个道士了。杨聪回到了镖局,心想:我今晚何不到钱庄去看看,想到这里,他便合衣躺下休息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聪跃上屋顶离开镖局竟向那钱庄奔去,不久便到了那西蜀钱庄后面,杨聪到了钱庄后面的围墙之时,便掏出一块黑布蒙了脸,跃上附近一棵大树上往里面看了看去,见钱庄里静悄悄的。杨聪想:不对劲啊!这钱庄乃戒备森严的地方,就是白天也有人巡逻,这其中只怕有诈。于是他便静静地在树上观察里面的动静,刚过不久,杨聪突然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朝这钱庄奔来,瞧那身影,身手异常矫健,瞬间即到了钱庄的围墙之外。杨聪心想:这两个人的身手不凡,不知道他们来钱庄想干什么。于是便暗中打量那两人,只见那两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中各提着一把剑。那两个蒙面夜行人在钱庄的围墙之外听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便一齐跃上钱庄的围墙,伏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便轻飘飘地双双跃进了钱庄里。杨聪心想:这两个蒙面人怕要倒霉了。可他听了许久,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心想:难道这钱庄真的毫无防备?杨聪听了好一会儿,见里面仍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他也忍不住了,也双足一点轻轻一跃飞上墙头,一个“燕子掠水”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落到了钱庄里。他此时内力已经相当深厚,身轻如燕,因此落地悄无声息。

  杨聪落入钱庄之后后,见这是一座花园,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小楼亮着灯,里面静悄悄的,那两个黑衣人正蹲在一座假山后面,朝那座小楼慢慢靠近。杨聪正感到诧异,突然见墙角边几个人影一闪,慢慢向那两个黑衣人靠近。杨聪顿时吃惊不小,他刚才正好落在一个墙角边,这里又黑又暗,加上他跃进来时又快又轻,因此那些人并未发现他的行踪。杨聪心想:原来这钱庄早有埋伏,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们要看看这两个黑衣人还有没有其他同伙。那刚才跃进来的两个黑衣人内功似乎也不弱,那几个黑影一动,便被他们发现了。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双双拔出长剑,立即向后退,闪身向那几个黑影刺去。顿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锣声,片刻涌出许多人来,有的提着灯笼,有的拿着火把,片刻把那两人包围了起来。那两个黑衣人武功却是十分了得,只见那两人长剑一出手,顿时剑光闪闪,两把长剑化作一条长虹,片刻便刺伤了几人。杨聪见那两人的剑法轻灵飘逸,剑上银光闪耀,紫芒吞吐,特别是那两人的长剑一左一右,竟配合的精妙无比,片刻又刺伤了几个家丁,竟慢慢向墙根退了过来。

  杨聪见那帮人并未发现自己,便悄悄的向围墙角退去,心想:要是也给他们发现了,要脱身也有点困难。杨聪于是便想跃到围墙外去,他刚退了几步,突然觉得背后一股罡风袭击而来,那罡风凌厉无比。杨聪知道是有人在他背后偷袭,而且此人绝非普通之辈。连忙向旁边一退,闪过了一击,那偷袭之人“咦”了一声,他没想到杨聪会轻易躲过这一击。那人见一击不中,又跟着紧接着一掌,向杨聪的“太阳穴”劈来。杨聪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角,无法躲闪,又无法转身,只得抬起右掌奋力反手迎去。他危机之中不知不觉用上了全力,他此时内力今非昔比,而且他此时无相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已经到了意到力到,随意而发的境界。杨聪这一掌虽然看似轻飘飘的,但却是威力无比,实有开碑裂石之威力。他这一掌是段二所授的武当派的七绝掌,叫“反弹琵琶”,是专门对付敌人从背后袭击的精妙招数,看似柔软,实则刚猛之极。这七绝掌以柔见长,动作柔和,是一种以气使劲的掌力,柔劲如棉花,无声无息,但内劲刚猛无比,若被打在身上,全身骨骼便会被震断,心脉俱损,正所谓“看似至柔,实则至刚”。只是杨聪初次使用还不顺手,但也已经是足以解开眼前的危机了。

  只见两人双掌相交,“啪”的一声,杨聪晃了晃,便站住了身子。那偷袭之人却被杨聪这一掌震得退了两步才站住了脚。杨聪连忙转过身来,一看偷袭自己之人顿时大怒。原来此人竟是上次在南京西蜀钱庄偷袭自己并使自己受伤的那个老者。杨聪顿时火怒三丈,他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气大增。杨聪朝那老者大喝一声,双拳猛击而出,朝那老者胸口打去,他这一击有备而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威不可挡。这一招叫“罗汉伏虎”,是陆庄教他的少林派的罗汉拳法,他自幼开始练习,自是纯熟无比,使出来得心应手,加上他此时内力不知比江湖中一等一流高手高出多少倍,这一击又是他盛怒之下打出,自是威力无比。

  那老者见杨聪的穿着打扮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刚才竟轻易化解了自己这一掌,也暗暗吃了一惊,他见杨聪猛向自己打来,正想借此机会击伤杨聪,便也大喝一声,双掌猛地推出,向杨聪的双拳撞去。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人拳掌相交,杨聪被震得连连退了几步,退到了墙根,只觉得双手发麻,气血翻滚,连忙吸了口气调息。杨聪心想:这老匹夫好厉害!那老者与杨聪对了一掌,也连连向后退了三四步才站定脚跟,也觉得体内气血翻滚,呼吸不畅。他此时震惊不小,他刚才与杨聪对这一掌,已经用了八成的内力,没想到与杨聪拳头相碰,不但没震伤杨聪,反而还差点被杨聪震伤。杨聪连忙吸气调息,准备那老者的反扑,他哪里知道那老者此时已经是差点被他震伤,那里还有气力向他进攻。

  杨聪吸了口气,很快恢复了过来,正准备再向那老者打去。突然见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冲出众人的包围跃上了墙头翻墙而去了,杨聪见那两个黑衣人杀出重围冲了出来,那群围攻那两个黑衣人的人便蜂涌向这边而来。杨聪吃了一惊,心想:不好!这帮人如果围了过来,加上这老家伙,可要吃亏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见那老者并未向自己攻来,连忙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墙头,也翻墙而去。杨聪只听见围墙内那老者的声音道:“不用追了,小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杨聪奔出了几丈之外,果然见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那两个黑衣人正在自己前面几丈之外狂奔,心想:这两人看来武功好厉害,不知是什么人物。于是便尾追那两人而去,那两人一路只顾狂奔而去,竟没发现杨聪跟踪着自己。三人一前一后在夜色中奔走,杨聪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两人的身后。只见那两人竟奔到了悦来客栈,晃身跃下被没了踪影,杨聪追到客栈的上面,见客栈的房间都熄了灯,也不知道那两人跃下哪一间房间,便折身而回,心想:这两人十有八九是昆仑派的臭道士,瞧这两人武功不弱,倒不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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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二章 丐帮绝技(上)
  杨聪返身回到镖局时也有些累了,便倒头睡下。第二天杨聪很迟才起床,他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便朝那悦来客栈走去,他想悄悄的向那店家打听一下这客栈的客人,想暗中查出昨晚那两个黑衣人。可当杨聪向那店家询问之时,却得知一个消息使他吃了一惊,原来那帮昆仑派的道士今天早上一早便匆匆离开了悦来客栈,杨聪问了他们的去向,那店家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杨聪闲着无聊,便信步向那西蜀钱庄走去。他正走在大街上,忽然见前面有几个道士匆匆向城外走去,看他们匆忙的样子,定是有什么紧急之事。杨聪瞧他们的穿着打扮,便知道他们是昆仑派的道士,便暗中尾追他们而去。只见那几个道士匆忙出了城,便一直向东南方向的大路奔去,走了半里路,又遇见几个昆仑派的道士,七八个人嘀咕了一会儿,便飞快地向前奔去。
  杨聪抓起一把泥土把脸和衣服擦了擦,又弄乱了头发,折了一根木棒在手,装作一个乞丐的样子,他讨过饭流过浪,因此这装叫花子的把戏他倒是内行。他一路不紧不慢地跟在那群道士的身后,又走了一里多路,突然见四个道士持着剑正在大路前面凶巴巴地驱赶着路过的行人,那七八个道士奔到那四个道士的面前,嘀咕了一会儿,那四个道士指了指身后不远的一个树林,那七八个道士便朝那林子奔去。杨聪猜他们定是在干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仔细听了听,只听见林子里隐隐传来一阵打斗声,不时还传来一声惨叫声。杨聪这时的内力已经相当的深厚了,这方圆一里的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一听却是暗暗吃惊,只听见林子里竟是许多人在厮杀。杨聪心想: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这帮臭道士敢打劫不成?

  那林子位于大路的旁边,要到那座树林必须从这路口通过,可是那四个道士仗剑守住了路口。杨聪正思考如何到那座林子里去看看,突然见那林子里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烟花,那火焰升上高空十分的耀眼,那烟花突然在天空中炸开来,飞出三个火焰,一个比一个高,竟向高空上攀升,高达百米,那声音尖锐无比,十分刺耳,那炸开的声音更是如惊天动地一般,方圆数里也能听见。杨聪在酒楼见过这帮臭道士想白吃白喝,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得过去看看这帮臭道士在干什么。他悄悄地拾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捏碎,假装踉跄地走向那四个道士,那四个道士见是一个乞丐,朝他喝道:“臭要饭的!想找死么?快滚回去!”杨聪装作一个踉跄跌倒,手中的石子突然疾飞了出去。他此时离那四个道士又近,加上他此时内力已经到了顶级高手的境界,出手又快又准,那四个道士没想到杨聪猝然之间发难,一声不吭便一个个被他打中了“膻中穴”,顿时软倒在地上。

  杨聪飞身上前点了那四人的几处穴道,便向那座树林奔去。他悄悄地跃上了一棵最高的大树,只见林子里黑压压的到处是人在打斗,杨聪瞧那昆仑派的人竟有五十多人。杨聪再看看那些被围之人,顿时惊呆了,只见那些人竟是他在南京西蜀钱庄见过的那个神秘姑娘和那帮护送她的大汉,还有陪伴她的那两个小丫鬟。只见那姑娘乘坐的马车已经被打散在地上,那马车的旁边躺着七八具尸体,有的是昆仑派的道士,有的是那护送那个姑娘的大汉,杨聪再看那个姑娘,只见那个姑娘手持一把耀眼的短剑正与一个老道士在拼杀,杨聪认出那个老道士正是昆仑派的掌门天虹道人。

  而那姑娘身穿一件淡绿色的衣裳,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戴着那顶笼着黑纱的斗笠,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的剑法辛辣无比,快速绝伦,剑光如匹练,化作一道彩虹,绕着天虹道人周身飞舞,杨聪没想到这姑娘剑法竟也精如斯,只见她时而使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时而使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时而又使青城派的玄天剑法,有时使出的剑法连杨聪也不知道,但却精妙无比,竟逼得那天虹道人手忙脚乱,杨聪自从跟了段二习武了之后,段二见闻广博,便逐渐给他讲了江湖中各门各派剑法中的精妙,杨聪见那姑娘竟一连使出了几大门派剑法中的精妙招数,暗暗吃惊,心想:这姑娘的师父不知是何人,竟精通这么多门派的剑法。

  而那天虹道人虽然被那姑娘精妙的剑法逼得手忙脚乱,但见他凝神聚气,长剑嘶嘶,隐含风雷之势,剑光绵密,在周身布起了一道剑光织成的剑网,紧护住全身的要害。只见他出招沉稳,绵绵不绝,不愧为一代宗师的风范。杨聪知道久斗下去,那姑娘终究是要输的,这天虹道人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他要等到那姑娘内力消耗了,看清楚了她的招数后便会反攻。杨聪见那两个丫鬟在马车的另一边被几个道士围住,也正与他们展开生死搏斗。那两个丫鬟此时的斗笠早已丢到了一边,只见那两个丫鬟手中各握着一把长剑,背靠着背,鬓发零乱,正与那几个道士狠命地厮杀。而那些护送那个姑娘的大汉和那个老者正被一群道士分隔开成几处,不住地围攻撕杀,那帮人已经被远远的隔在这姑娘的几丈之外。

  杨聪见那个姓于的老者几次想冲到这姑娘的身边,却被两个老道士拦住。杨聪仔细瞧那与那老者厮杀之人,正是他那天晚上在悦来客栈偷看见的那两个叫做天霞、天雨的道士。只见那叫天霞、天雨的两个道人各持两把长剑,那姓于的老者右手拿着一支判官笔,左手却是凭着一只肉掌。只见那姓于的老者招招抢攻,左掌呼呼生风,右手的判官笔神出鬼没,点打刺扫,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杨聪见他出招凌厉凶狠,快捷绝伦。而那天霞、天雨两个道士的四把长剑交织在一起,似乎有无数把剑一般,竟织成一面剑网,拦住那老者的进攻。杨聪见那两个道士的剑法轻灵飘逸,银芒流动,化作万点寒芒,不仅抵住那老者的进攻,而且剑影竟点点的洒向那老者。杨聪瞧那两人的剑法,便已经认出这两人正是昨晚夜闯钱庄的那两个黑衣人。杨聪再看了一会儿,顿时吃惊不小,只见那天霞、天雨两人一左一右交相呼应,四把长剑一上一下,配合得丝丝入扣,加上两人脚下奇妙的步法,竟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那姓于的老者招数如何凌厉狠毒,均被那两人四把长剑组成的剑网化解,只见那天霞、天雨两人手上的长剑每一招、脚下的每一步,均配合得恰到好处。

  杨聪暗暗吃惊,心想:难道这两个牛鼻子使的竟是一种厉害的剑阵不成?杨聪再看了一会儿,见那天霞、天雨两人组成的剑网越收越小,那姓于的老者的判官笔渐渐慢了下来,杨聪见那天霞、天雨两人脚下的脚步时左时右,纯熟无比,就好像脚下长了眼睛似的,两人一进一退,攻守自然,配合得默契严密,任凭那姓于的老者出招如何凌厉,都被两人轻易化解了。杨聪哪里知道,这两人使的正是一种厉害的剑阵,这剑阵叫两仪剑阵,是昆仑派的开山祖师何九衡根据太极和两仪阵法演变而来的,这阵法蕴涵着正、反两仪阵法的精妙,一正一反,奇正相生,厉害无比。何九衡当年开创了昆仑派时,他的内力得到奇缘,才得以扬名天下,这昆仑剑法是他根据手上的扇子招数演变而来,招数虽然精妙,但内力终究是不足。因此他才想到用剑阵来弥补剑上内力的不足。这两仪剑阵一直传了下来,加上昆仑派后来的掌门人不断的完善和补充,威力大增,奇妙无比,变幻多端。杨聪见那剑阵越缩越小,心中暗暗高兴,心想:再过半个时辰这老家伙便要倒霉了。

  杨聪再看那些护送那个姑娘的大汉,也只剩下七八个了,他们一个个被那群道士分开来围攻,那昆仑派的道士以四打一,那些大汉一个个也落了下风,有的已经是负伤累累了,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仍在拼命厮杀。杨聪见那些大汉一个个出招凌厉,身手不凡,杨聪瞧那身手便知道他们的武功均已经达到了江湖中一流武林高手的境界,而那些围攻他们的道士们看那出剑的招式,便知道他们武功平平,但却也奇怪,无论那些大汉刀剑如何凌厉狠毒,均被那四个道士的剑势化解去。杨聪见那四个道士两进两退,攻守自然,配合得恰到好处,找不到一丝破绽。那四把长剑交织在一起,组成的剑网渐渐把那些大汉围住。杨聪见那四个道士的脚步和出剑的方向均井然有序,纯熟无比,他看了一会儿,也吃惊不小,只见那四人组成的也是一种厉害的剑阵,竟与那两个道士所使用的剑阵大不相同。他不知道这个剑阵也是何九衡所创,叫四绝阵,是他根据四象阵法和伏羲六十四卦阵法的变化演化而来,也是昆仑派的一种厉害的阵法。杨聪见了这帮臭道士使用了这两种厉害的剑阵,才不敢小看这帮道士,心想:这昆仑派在西域威震一方,名列当今十大门派之一,果然有点真功夫。

  杨聪再看那个姑娘,只见那个姑娘此时已经落了下风,那天虹道人已经开始趁机抢攻,只见他长剑犹如蛟龙,剑刃破空,银芒飞洒,嗤嗤作响,快如奔雷闪电,急如暴风骤雨,连连点向那姑娘周身的要穴。那姑娘顿时被他逼得连连后退,险象丛生。突然那群大汉中传来一声惨叫,杨聪只见一个大汉被那四个围攻的道士刺中胸膛,四把长剑穿腹而过,片刻倒地身亡。杨聪再看那两个丫鬟,也是连连遇险,一个丫鬟的左臂嗤的一声被一个道士的长剑刺中,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裳,但那丫鬟竟不包扎也不吭声,咬紧牙仍继续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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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三章 丐帮绝技(中)
  几个道士奔到那姓于的老者的周围,不住地出剑刺向那老者,那老者顿时更加吃紧,一个道士的长剑嗤的一声刺中那老者的后肩,虽然刺的不是要害,但也深到骨头里,那老者回身一脚踢飞那个道士,那个道士一声惨叫,摔出一丈之外,顿时不动了。但就在这瞬间,那围攻这老者的天霞、天雨两人的长剑也攻到他身边,那天霞道人的两把长剑一挑,那老者的判官笔便被挑飞了出去,那天雨道人的长剑已经攻到了那老者的胸口,只见那老者大吼一声,左掌拍向那剑身之上,那长剑从他的肋下穿过,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那老者一个急翻身,抓住一个道士向天霞、天雨的长剑掷去。那个道士被撞到剑上,一声惨叫便毙了命,那老者顺手夺了他的剑,一抖长剑又想向那个姑娘冲去,但那道士人数众多,拦了一阵,那天雨、天霞两人竟又围了上来,重新把他围住。那天霞道人见人多那老者反而有机可乘,便朝那几个围攻过来的道人喝道:“你们都退下!”那几个道士听了,便退到外围,持着长剑团团围住那老者,不住地吆喝。
  突然又一声惨叫声传来,杨聪只见又一个大汉死在那群道士的剑下。杨聪虽然很恨那老者,可那个姑娘毕竟饶了他一条命,他知道再过不久,这一行人便要尽数丧在这帮昆仑派道士的剑下。杨聪见这昆仑派人多势众,自己孤身一人,如果贸然闯入,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把自己陷进去。他跃到树下,拾了几个石头在手里,悄悄地爬到附近的树上。他眼见那两个丫鬟情形最紧急,悄悄地弹了几颗石子射向那几个围攻那两个丫鬟的道士的身后,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叫声,便有几个道士被他的小石子打中穴道,倒在地上顿时动弹不得。他此时内力又强,认穴奇准,出手又快,那几个道士正全神贯注地围攻那两个丫鬟,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暗中放暗器。那两个丫鬟突然见那几个道士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刷刷刷”地刺伤了两个道士,那群道士便不敢逼上前来了。这两个丫鬟眼前的危机顿时化解了,那个受伤的丫鬟趁机包扎受伤的手臂。那些道士在混乱之中,谁也没发现那石子是从哪里来的。

  杨聪正想发石子解那几个大汉的围,他突然听见“当”的一声脆响,接着杨聪听见那个姑娘一声惊叫,他连忙转头一看,只见那天虹道人狞笑着正一剑正刺向那姑娘的脸,那个姑娘连忙退了几步,只见那姑娘空着手,手中的短剑已经被那天虹道人震掉在地上,原来那天虹道人招招进逼,那姑娘迫不得已只能用手中的短剑相挡,那天虹道人却把真气运于剑身之上,震掉了她手中的长剑,他与那姑娘搏斗了许久,发现她剑法虽精,内力却较浅,便猛下杀手,迫使那姑娘硬拼硬挡,那姑娘只挡了几招,便手臂酸软,终于抵挡不住了。

  那天虹道人见那姑娘躲过了他的一击,长剑一抖,又紧逼上前,想挑开那姑娘头上的斗笠,冷笑道:“贫道倒要看看你是怎样的花容月貌,还是个母夜叉丑八怪。”他这一招叫“仙人指路”,原是刺敌人的眼睛,他见这姑娘的短剑已失,便轻轻一抖,准头已经偏差,他只想挑开那姑娘的斗笠,看看她的真面目,那姑娘见他长剑刺到,左手的袖子突然一抬,朝那天虹道人指去,只见突然白光一闪,十几枚钢针突然从她的袖子里飞出,那钢针由弹力所发出,力道极大,又快又准。那天虹道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已经躲闪不及,他此时长剑递出到了那姑娘的眼前,突然见他一抬手,知道必有古怪,他已有了警觉,突然见眼前白光一闪,十几枚钢针向他同时射来,此时距离又近,危机之中他再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只得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一旁,他身后的几个昆仑道士哪里躲得及?只听见“哎哟”几声惨叫,便有几个道士同时中了钢针,便倒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顿时毙了命,想来那钢针竟是淬了剧毒无比的毒药。

  那天虹道人侧身一个“鲤鱼打挺”跃起,长剑在胸口前挽了一个剑花护住全身,见那姑娘没有再发暗器,大骂道:“小贱人!你找死!”说着长剑一点,猛向那姑娘连下杀手,顿时他手中的长剑化作无数把长剑,向那姑娘刺去。那姑娘袖子又一指,天虹道人连忙用剑在胸口前挽了几个剑花,却不见有钢针射出,便纵身一跃,欺到她跟前。顿时把她笼在剑影中下,眼看那姑娘就要丧命在他的长剑之下。

  杨聪一见那姑娘遇险,再也没考虑许多了,手中的石头一扬,尽数打向那天虹道人的面门,他随后双足一点,一纵一跃,如大鹏展翅般扑了下去,连连在几个道士的头顶上一点,几起几落便扑到了那天虹道人的面前。那天虹道人正想对那姑娘下毒手,突然见眼前几件东西破空呼啸飞向自己的面门,吓了一跳,连忙举起长剑挽了几个剑花挡开,只听见“当”的一声,一件东西打在他的长剑之上,只震得他的手臂发麻,天虹道人连忙低头一看,见是一块小石头,他暗暗吃惊,忽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根长棍凌厉地点到自己的面门,劲风锐厉,他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抬头一看,却见一个浓眉大眼、满脸泥土的叫花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姑娘的前面。那姑娘趁他举剑挡石子之时,连忙疾身后退,这才拣了一条命。那姑娘见一个叫花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救了她一命,也惊呆了。

  那天虹道人见眼前这个小叫花子提着一根木棒,他没认出是杨聪,他眼见这叫花子年纪轻轻,难道竟是他掷的石头?便朝杨聪喝道:“小叫花子!是你扔的石头吗?”杨聪笑道:“不错,是我扔的,天虹道长,你身为一派掌门之尊,却欺负一个小姑娘,江湖中传了出去,你羞不羞啊!”那天虹道人见杨聪竟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他却不知道此人是谁,内心顿时一震,喝道:“尊驾是何人?”杨聪笑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道长何足挂齿。”

  那姑娘趁杨聪拦住天虹道人之际,喘了几口气,连忙拣起地上掉的短剑,连连向那几个围攻那两个丫鬟的道士跃去。几起几落,只听见“叮当叮当”的一阵响声,那几个道士的长剑便被她削断了,杨聪暗暗吃惊,知道她手中的短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那几个道士的长剑被她削断,纷纷向后退。只见那姑娘朝那两个丫鬟喝道:“珠儿、雪儿,跟我来!快向他们靠拢!”说着短剑一挥,向那几个被包围的大汉杀去,杨聪见她出招狠毒辛辣,碰到她手中短剑的道士不是长剑被削断就是手臂被削断,那些道士吓得纷纷躲开。

  不一会儿,这姑娘与那两个丫鬟三人就杀到了那几个大汉的旁边。此时只有五个大汉仍在与那群道士厮杀,其他的均已经丧命于这昆仑派众道士的长剑之下。只见那姑娘如穿花蝴蝶般穿插在那群道士之中,又是几声“叮当”之声和惨叫声,那些围攻那五个大汉的昆仑派道士顿时乱了阵脚,那些道士惧怕她手中的宝剑,纷纷退了下去,只是远远地围住。那姑娘朝那五个大汉喝道:“背靠着背!围成一圈,并肩而战!”那五个大汉狠命地与那帮道士厮杀,一个个已经血染衣衫了,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眼看就要转眼丧命在那帮昆仑派道士的长剑之下,早已失去了理智,听那姑娘当头一喝,头脑立即清醒过来,自觉地靠在了一起,与那两个丫鬟站成了一个小圈子。

  那昆仑派的道士乱了一会儿,毕竟人多势众,又渐渐围了上来。那姑娘见那姓于的老者被那两个道士和一群道士围住,那老者的判官笔已经失去,手中抢来的长剑毕竟不顺手,加上肋下和肩膀受了伤,此时在那天霞、天雨两人的夹攻之下,已经是犹如困兽犹斗,他此时身上多处又被那两人的长剑所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所幸没伤到筋骨,他此时红着眼正狠命地与两人拼斗,那天霞道人一不小心也被那老者刺中左臂,但那天霞见那老者转眼便要丧命在两人的两仪剑阵之下,竟也不理左臂的伤,狠命地夹攻猛下杀手。那天雨道人见那老者转眼就要丧命在自己的剑下了,得意地狞笑道:“于天龙,当年你刺伤了我这张脸,害得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今日我要加倍讨回这笔血债。”只见那老者边打边长笑道:“老夫后悔当年没杀了你这贼牛鼻子,以致今日反被狗咬!”说着刷的冷不防一剑凌厉地刺向那天雨道人,但那天霞的长剑从旁边刺来,与那天雨道人的长剑组成的剑网化解了他这凌厉的一击。杨聪此时才知道这老者叫于天龙,那姑娘见那老者情形危机,便提着短剑向那老者靠近,一路杀了过去。

  那天虹道人见那姑娘的短剑十分锋利,而昆仑派的众道士武功较弱,抵挡不住她的进攻,眼见她就要杀到那于天龙的身边了。便朝杨聪喝道:“小叫花子!让开!”杨聪也不想与他动手,道:“道长,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就叫你的弟子停手,放了这姑娘他们吧。”那天虹道人冷笑道:“你再多管闲事,连你也一起杀了,快滚!”他见杨聪一个少年竟敢来阻拦自己,便怀疑刚才那石头不是杨聪所为,生怕他背后隐藏有什么人给他撑腰,便不想多惹麻烦。杨聪道:“天虹道长,你们那么多人欺负三个小姑娘和一个老头子,将来江湖中传了出去,对你昆仑派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我劝你还是放了他们吧。”他知道各门各派对名誉看得极重,便想以此来打动他的心。那天虹道人向杨聪身后看了看,冷笑一声,道:“说!谁叫你来的!”杨聪毕竟年幼,江湖经验不够丰富,见他往自己身后的树林猛瞧,便道:“你放心,我身后没有人,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那天虹道人听了,狞笑道:“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说着长剑一点,突然猛向杨聪下杀手。

  杨聪“哎哟”一声,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木棒不由自主地抬起一挡。只听见“喀嚓”一声,那木棒的末端竟被长剑斩断,长剑差点刺到了杨聪的脸上。杨聪心想:这牛鼻子好歹毒,竟然冷不防就下毒手。杨聪也顿时内心大怒,连忙侧身让过,手中的木棒一挑,竟反点向天虹道人胸口的“气海穴”,那天虹道人见杨聪这一招出手认穴奇准,知道他是武学行家,便不敢大意,连忙长剑一荡,震开杨聪的木棒退开去。杨聪见他的长剑扫到,他怕木棒再被削断,连忙也退了几步。杨聪心想: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道我怕了他。

  杨聪刚才看他与那个姑娘拼斗了许久,已经有些看出他昆仑派剑法的奥妙,虚招多实招少,而且攻击人的剑法多是点人的要穴之招。便用木棒一挑,把地上的一把长剑挑到左手,左右手交换了一下,把长剑拿在右手中,左手仍拿着那根木棒,纵身上前,右手长剑一点,道:“好!我就领教道长的昆仑剑法。”他长剑一点,竟一化为二分刺向天虹道人胸口的“少阳穴”和“云门穴”,他这一招叫“双龙抢珠”,是武当派七绝剑法中的招数。那天虹道人识得这一招,他也不躲闪,长剑一抖,竟直刺向杨聪的小腹,骂道:“你找死!”那天虹道人出手奇快,杨聪这一招本来是虚招,实是剑到中途改刺对方的双眼,他尚未变招,那天虹道人的长剑已经刺到他的小腹前,吓得杨聪只得手腕一沉,长剑一抖,撞向他的长剑。杨聪心想:这老杂毛果然有两下子,倒不能小看他。那天虹道人见杨聪长剑撞来,只是一缩,长剑又直刺向杨聪的小腹,杨聪只得退后,他连忙使出段二教他的七绝剑法来,连连点向那天虹道人的周身。

  那天虹道人挡了一阵,喝道:“你是武当门下,却为何反助邪魔妖教!”杨聪笑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蛮横无礼的牛鼻子。”那天虹道人听了大怒,刷刷几剑刺向杨聪,顿时剑气大盛,片刻剑光便笼罩住了杨聪的全身。他身为一大门派的掌门,内力和剑法自然有独到之处,杨聪初次使用这剑法,不太顺手熟练,反而被他逼得手忙脚乱。那天虹道人一占了上风,昆仑剑法的威力便显露了出来,只见那天虹道人剑走轻灵,飘忽不定,招数绵绵不绝,姿势俊雅。直杀得杨聪毫无招架之力,杨聪左舞棍子,右挥长剑,也招架不住,好几次差点被他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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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二十四章 丐帮绝技(下)
 那姑娘也不顾杨聪这边的死活,提着剑直奔向那叫于天龙的老者。那老者此时已经是连连遇险了,只见那老者长剑刺来,那天霞道人双剑一封,架住了他的长剑,那天雨道人趁机右手的长剑一递,竟刺向那于天龙的“幽门穴”,眼看那老者就要被他的长剑刺穿胸腹。那天雨道人暗自得意,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老杂毛!看剑!”这天雨道人只要长剑再往前一送,这于天龙就要被他的长剑穿腹而过,但他如果不顾后面,那姑娘的长剑也会刺中他的背后。那天雨道人已经感觉到背后冷嗖嗖的了,知道她的短剑已经刺到了身后。左手的长剑连忙反手一削,想震开那姑娘的短剑。只听见“当”的一声,那天雨道人只觉得手中的长剑一轻,他吓了一跳,知道是长剑被削断了。他只觉得背后又是一阵冷嗖嗖的冷气袭来,吓得一身冷汗,他来不及转身,危机之中只得右脚向侧面跨了一步,身子一侧,只听见“嗤”的一声响,那姑娘的短剑竟刺到了他左肩的道袍上。那天雨道人吓了一身冷汗,要是他再闪迟一步,那短剑便要刺到他的左肩之上,他哪里还顾得上那老者,连忙回身转刺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一刺不中,早以飞起一脚,踢向那天雨道人背后的“灵台穴”,那天雨道人只得又退了几步,马上转过了身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一把断剑迎战,那姑娘不等他回过身来,已经挥着短剑向他刺去,只见她一招“长虹贯日”,竟刺向那天雨道人的胸口。那天雨道人连忙挥动长剑和断剑迎战,两人便战在了一起。那老者危机之中见那姑娘解了他的围,也奋起神威,一掌劈向那天霞道人,那天霞道人见他的掌力雄厚霸道,不敢大意,只得放松了那老者的长剑。这边顿时变得两个打两个了,虽然那旁边也站着许多昆仑派的道士,但四人此时均是快打快攻,直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哪里还能插上了手?那老者知道这两人的两仪剑阵的厉害,见两人已经分开,哪里还敢让他们两人靠近,因此拼命拦住他们两人不让他们靠近。那天霞道人以一打一,顿时被那老者打了个平手,而那天雨道人虽然比那姑娘武功高许多,但那姑娘手中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因此那天雨道人也有所顾忌,两人也打了个平手。那几个大汉和那两个丫鬟靠在了一起之后,并肩而战,那昆仑派的四绝剑阵便失去了作用,虽然人多,但却无法攻进那几人组成的圈子,因此也打了个平手。

  而杨聪这边却大大的不同了,此时那天虹道人完全占了上风,只逼得杨聪左蹦右跳,犹如耍猴一般。杨聪暗暗气恼,心里骂道:这小娘们真不是个好东西!老子好心救了你,却不来救我,反而却去救那老头子,那老家伙是你的亲爹么?杨聪此时心中好些后悔自己出手惹了这大祸,他这一恼,心一乱,手中的长剑“当”的一声便被那天虹道人震掉到地上。那天虹道人更是恼他坏了自己的好事,长剑一抖,分刺向杨聪的“璇玑穴”和“膻中穴”,杨聪情急之下,左手中的木棒交到右手,木棒一搭,挑向那长剑,他危机之中,不知不觉用上了段二传授的打狗棒法中的“粘”字诀的招数。那天虹道人一抖长剑,想削断他的木棒,但说也奇怪,杨聪那根木棒就像磁铁似的竟粘住了他的长剑,那天虹道人见削不断杨聪手中的木棒,大为奇怪,手上加大内力仍削向杨聪手中的木棒,但那木棒只是颤动了一下,仍粘住他的长剑。最吃惊的是杨聪自己,他没想到段二教的打狗棒法竟有如此妙用,他一招得手,手上便也加大内力,那木棒就像有磁铁的魔力一样与他的长剑粘在了一起。

  杨聪一招得手,顿时兴奋起来,连忙又使了打狗棒法中的“引”字诀中的招数,木棒突然一拨,化了一个圆弧,那天虹道人正运内力与杨聪夺剑,没想到突然被杨聪莫名其妙地一带,顿时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的转了几步,差点来了个狗吃屎。这“引”字诀的招数与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天虹道人使的内力全给杨聪引了向前,力道强劲无比,那天虹道人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脚步,饶是如此,也是吓了一身冷汗。杨聪因为是第一次使用这打狗棒法,还没有掌握它的精华,如果这一招是段二使出来,这天虹道人非来个狗吃屎不可。那天虹道人见杨聪的木棒脱离了长剑,正感到庆幸,突然觉得手上一轻,手中的长剑不知杨聪使了什么妖法,竟被杨聪挑飞上了天空,远远地落在了一丈之外的地上。原来杨聪使了“引”字诀后,接着使了个“拨”字诀的招数,便趁机挑飞了他的长剑。那天虹道人见长剑被杨聪挑飞了,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连忙向后疾退,反身夺过一个昆仑派道士的长剑又扑了上来。

  他只道是自己一不小心,给杨聪侥幸挑飞了长剑,他乃一代宗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给一个小叫花子用木棒打飞了长剑,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此时他恼羞成怒,出手又快又狠,招招是致人于死地的招数,他这一发怒,却又犯了学武之人的大忌,他猛扑上来,却正中了杨聪的下怀。杨聪见天虹道人红着眼扑了过来,心中顿时已经有了主意。他手只的木棒竟点向天虹道人的胸口,大声叫道:“第一招——棒打狗头!”那天虹道人这回学乖了,见他的木棒点出,长剑并不与他木棒相碰,手腕一沉,竟刺向杨聪的小腹。哪知杨聪一招点出,待那天虹出招刺向自己,早已一个侧身绕步,转到他的后面,手中的木棒早已中途变招,反手劈向那天虹道人的头上。原来这招叫做“棒打狗头”是大有来历的,是打狗棒法中的精妙招数,是丐帮开山帮主从叫花子打狗的经验总结出来的。叫花子遇见恶犬的时候,先是用棍子虚挑逗那狗向自己扑来,待那恶犬发怒扑上前时,再一个侧步让开,绕到它的背后,再反手在背后一棍狠敲它的狗头,往往一棍便打得狗脑袋迸裂,倒地而死了。但这一招往往也是危险之极,如果躲闪不及往往会被狗咬中。

  杨聪刚才木棒一点,也是虚招,内心早已做好绕到天虹道人后面的准备,这打狗棒法他练得熟了,因此一招便得手。只听见“啪”的一声,杨聪手中的木棒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天虹道人的头上。那天虹道人被杨聪结结实实地在头上敲了一棒,顿时觉得火冒金星,眼前突然一黑,疼得差点晕了过去。这还是杨聪手下留情没有用了全力,不想伤人的性命,否则这一棒打到他的脑袋,不裂也要昏了过去。这打狗棒法是丐帮历代相传的镇帮之宝,精妙无比,威力无穷,除了帮主之外,就只有帮中的长老和立了大功的弟子才得到传授一两招,这打狗棒法最讲究悟性和根基,大部分是借力打力的招数,讲究灵活与技巧相结合,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发挥它的威力。而杨聪已经得到了段二的真传,加上他悟性奇佳,段二又把他当做丐帮未来的帮主人选来培养,因此这打狗棒法的精妙之处他此时已经领悟了七八成。

  杨聪一招得手,顿时精神大振,他有意要引那天虹道人发怒,便笑道:“天虹道长,我不是告诉你打头吗?你怎么不护住头呢!”那天虹道人此时满脸通红,转身猛扑向杨聪,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才解心头之恨。杨聪见那天虹道人犹如一只发疯的老虎扑向自己,仍不慌不忙地站着,待他的长剑刺到眼前,身体突然往下一蹲,缩成一团,手中的木棒突然疾伸出刺向天虹道人的丹田,叫道“棒挑狗腹!”他这一刺出奇不意,又快又准,那天虹道人一招刺出,只道杨聪会故技重施,绕到自己的身后,因此早有了准备,但杨聪不但不走,反而站立不动,他心想:看这回你这臭小子还往哪里跑?他长剑刚刺出,突然没了杨聪的身影,顿时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杨聪会突然蹲了下去,而且蹲得如此低,如一只刺猬一般。他哪里知道杨聪这简单的一蹲,不知也是已经练了多少次了。如果蹲快了,便会被对方发现,那么对方的长剑就会趁机一劈,整个后背就听敌人砍了。如果蹲得慢了,便会当场被刺穿身体,实在也是危险之极。

  待到天虹道人突然不见了杨聪身影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木棒已经硬梆梆地刺到了自己的丹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他此时长剑已经刺空,高高在上,要刺杨聪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招数已经用老,知道自己如果收不住脚步便会撞到杨聪的棒上,那木棒的顶端被他刚才用长剑削断过,锋利无比,就算杨聪不趁机刺入,自己撞到那木尖上也非穿腹不可,这丹田乃真气之所在,这一刺纵然不死也非重伤不可。天虹道人吓得连忙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步,自己向后面跌倒。杨聪更是趁机木棒一扫,那天虹道人便跌了个仰面朝天,脑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直摔得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长剑也不知道摔到了什么地方了。饶是如此,他也已经觉得肚皮隐隐地痛,知道是被木棒刺破了皮,好在伤得不重,如果杨聪趁机一刺,那他也非被刺穿流血不可。

  杨聪见天虹道人摔倒在地上,便笑咪咪地站了起来,笑道:“天虹掌门,你老也该歇一歇了,这样乖乖地坐着,才像个掌门人的样子嘛!”那天虹道人这一摔的确摔得不轻,知道是杨聪暗中做了手脚,直气得青筋暴起,气从头顶出,老脸青筋暴起,双目瞪圆,白须倒竖。他恼羞成怒,坐在地上指着杨聪大叫道:“快给我杀了这兔崽子!”那帮道士刚才见两人相斗,都不敢上前,现在听到了天虹道人的命令,一个个便慢慢逼了过来。杨聪见此情景暗叫不妙,心想:糟了!这帮牛鼻子一拥而上,自己的打狗棒法便毫无用处了。他刚才教训了这天虹道人一顿,只道他会念自己手下留情,知难而退,哪知道他竟要以多胜少,要杀了自己方才解恨。心中也暗暗后悔没杀了这牛鼻子,他心里虽焦急,脸上却笑道:“谁不怕死的就上来送死吧。”说着手中的木棒连连伸出化了几个圆圈,便有几个道士的长剑被他挑飞了,却是杨聪又用了打狗棒法中“拨”字诀招数挑飞了他们的长剑。杨聪挑了一个道士的长剑便引这长剑飞向另一个道士刺去,顿时只见长剑漫天飞舞,那帮道士顿时乱了阵脚。他们见杨聪如此厉害,一个个只是在远处不住地呐喊,却不敢上前,冲上前来的也只是虚晃一剑便退后,有的长剑一失,便连忙退后,但迫于天虹道人的命令,却又不敢退下。杨聪脸上虽然谈笑风生,但内心也是暗暗着急,心知如果那天虹道人如果也加入了围攻的行列,自己就算再生一双手也招架不过来了。他哪里知道这天虹道人此时死里逃生,早已给他吓破胆了。

  正当杨聪与那群道士相斗之时,那树林外突然涌进来一批人来,只见这帮人一个个蒙着面,竟有五十多人,最令杨聪惊奇的是,这帮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有的穿着绫罗绸缎,有的穿着粗布衣服,有的是家丁打扮,有的是武师打扮,有的是丫鬟打扮,有的是老太婆,还有的是小厮或下人打扮,这帮人一个个手中拿着刀剑或者棍子等兵器。这帮人冲进林子里,竟冲向那昆仑派众道士一阵乱砍,片刻便有十几个道士倒在他们的刀剑之下。杨聪顿时惊呆了,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瞧这些人似乎一个个均会武功,而且还不弱,只见他们手起刀落,片刻把昆仑派的那帮道士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那天虹道人见情形不对,连忙爬了起来,胡乱抓起一把长剑大叫道:“大家快撤!”说着带头向树林外冲去,那些围攻杨聪的道士听了,一个个也便跟着他向外冲去。几个蒙面人上前来拦截他,都被他砍倒,眼见他与几个道士冲了出去。那帮蒙面人见杨聪刚才与昆仑派的那帮道士打斗,冲到他的身边时朝他点点头,便朝其他昆仑派的人冲去了。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一身华丽绸缎的老者带着几个人冲向那个姑娘,片刻便杀到了那个姑娘的身边。那天雨、天霞两人此时正与那个姑娘和那个叫于天龙的老者厮杀,那个老者虽然负了伤,但仍占了上风,虽然如此,但要杀那天霞道人却非易事,而那姑娘与那天雨道人相拼,却是渐渐落了下风,她全仗着手中的一把宝剑才勉强对付得了那天雨道人的凌厉进攻,却也是被逼得连连遇险。那几个大汉和那两个丫鬟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了,却苦苦撑着,有的身上受了多处伤,却仍死命拼杀。突然见这帮人涌了进来,一个个精神一振,奋勇拼杀。

  那天霞道人见情形不妙,又落了下风,早已打定溜走的主意。只见他左手的长剑朝那老者脱手掷去,趁那老者躲闪之际,反身跃出了几米之外,转身向树林外杀去。那天雨道人见情形不对,也想趁机逃跑,他也学那天霞道人,左手的断剑猛向那姑娘掷去,他这一招叫“夜叉探海”,是昆仑派的救命绝招,威力无比。那老者刚才也给那天霞道人逃去,就因为这一招招数凌厉之极,那姑娘见那天雨道人断剑掷来,又快又狠,只得退后几步才闪开他一招。那天雨道人转身逃走,却碰到那个蒙面老者带着几个人奔向那个姑娘,那几人见天雨道人要逃跑,便一字摆开拦住。那老者手持一把银钩,显然武功也不弱,那天雨道人冲了几次,也未冲过去。这时,那个姑娘和那个姓于的老者已经追了上来。那姓于的老者喝道:“此时才想走!不觉得太迟了吗?”说着一剑刺向他的胸口,封了他的去路,那天雨道人连忙招架,那姑娘趁机奔到他的后面,一剑刺入了他的背后,那天雨道人一声惨叫,想转身刺那姑娘,那老者却趁机跃上,一掌劈在他的天灵盖上,那天雨道人大叫一声,便倒地毙了命。

  此时,那帮蒙面人已经杀散了那群昆仑派的道士,纷纷赶到那姑娘面前,只见那个蒙面老者带头跪下,其他的人也在他的身后跪下。那老者磕头道:“属下救驾来迟,请公主治罪。”杨聪见那老者体态臃肿,倒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老板。那个叫于天龙的老者朝那老者喝道:“孟凉,你见了求救的信号,却姗姗来迟,是何居心?”那个被叫做孟凉的老者连忙磕头道:“属下仓促之下,只集合到了这些教众,请于护法见谅。”那叫于天龙的老者冷笑道:“你办事如此不力,差点使公主被奸人所害,这罪是万万逃脱不了的。”那老者只是磕头道:“是!属下知罪。”那姑娘却冷漠地道:“你们都起来吧!孟堂主,你也起来吧!你虽然救驾来迟了,却也有功,此事以后再说吧,你们赶快处理了这些尸体,咱们赶快离开这里。”那一帮蒙面人这才站了起来。那姑娘愣了愣,突然狠狠地道:“传我的命令,凡是我教中人,今后遇见昆仑派的道士统统格杀不论。”杨聪心想:这也未免太歹毒了些吧!又不是所有的道士都得罪了你,心里却不敢说。

  杨聪见自己不顾生死救了他们,却被冷落在一旁,好生失望。便欲转身就走。那姑娘突然叫道:“这位壮士,请留步!”杨聪连忙转过身道:“姑娘,您是叫我吗?”那姑娘点点头道:“刚才多亏了你仗义出手援助,你叫什么名字?”她与杨聪说话的语气似乎比刚才缓和得多了,杨聪见她问自己的名字,心里欢喜得不得了,结结巴巴的说:“我叫……我叫……,我是一个无名小卒,说出来怕辱了姑娘的耳朵,姑娘您见过再下的。”他见自己在西蜀钱庄被打伤过,又见她已经不认识了自己,便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姑娘听了,吃了一惊,道:“哦!我见过你?我怎么没记得呢。”那姓于的老者见那群人把死去的昆仑道士和那些被杀的大汉的尸体堆在了一起,想用火烧,便喝道:“都退下!”便走到那堆尸体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往那些尸体的伤口上倒了些红色的粉末,顿时只见那些尸体嗤嗤的冒着白烟,发出一阵阵恶心的腥臭味,便见那些尸体渐渐的融化成一滩黄水,那黄水遇到其他那些尸体,又嗤嗤的冒着白烟,连衣服也融化了。杨聪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便是江湖中传说的化骨丹么?这化骨丹遇血便化,顿时能把一个人化成一滩黄水,歹毒无比,杨聪曾听段二提起过。

  那老者走到那姑娘面前,看了杨聪一眼,他听了那姑娘的话后,便对杨聪冷笑一声道:“阁下好功夫啊!却甘愿做一名扫地的小厮,上次跑到花园里来偷看,公主饶你不死,今天却不早不迟的在这里等着救我们,真是巧得很啊!”那姑娘没听出那老者的言下之意,吃了一惊,问道:“你是钱庄里上次那个扫地的小厮……?”她一急之下,也没来得及改口。那老者接口道:“不错!公主,此人就是南京西蜀钱庄里上次偷入花园里的那个小厮,此人身怀武功,却甘愿到我们钱庄做一名扫地的下人,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公主别信他的鬼话。”杨聪听了那老者的话,内心顿时大怒,心想:好你个老匹夫,刚才那两个老道士怎么没杀了你。

  杨聪为了救这姑娘,刚才差点丧命在天虹道人的剑下,他现在见这老者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还怀疑自己,便冷冷地道:“不错!我就是被你打伤的那个扫地的小厮,我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却懂得什么叫恩怨分明,什么叫知恩图报,这位姑娘在钱庄饶了小人一命,小人这次只想报答这位姑娘的恩情,不像有些人,活了一大把年纪,连好坏也不分,什么叫恩怨分明也不知道,岂不是有眼无珠?”那老者听了,顿时骂道:“小杂种!你骂谁!”杨聪冷笑道:“我骂的是那些连好人和坏人也分不清的人,可没骂你啊!”那老者骂道:“小杂种!看我不宰了你。”说着跨步上前,杨聪站立不动,冷笑道:“好威风啊!你刚才被那两个臭道士打得手忙脚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句话。”那老者刚才只是想吓一吓杨聪,现在见他揭自己的短,顿时气得大怒,此时真是盛怒之下,竟一掌劈向杨聪,那姑娘见了,连忙喝道:“于师父!不得无礼!”那老者听了那姑娘的话,只得硬生生的收回了掌力,

  那姑娘道:“这位公子刚才救了我们,我们不得无礼。”那老者朝那姑娘道:“公主明鉴,此人与那昆仑派的道士是一伙的,他演的是双簧戏,若非如此,刚才他明明胜了那帮道士,却为何不杀他们?那天虹老杂毛武功如此厉害,他却为何轻易胜了他?而且为何又不杀他呢?这肯定是一个阴谋!”那姑娘听了那老者的话,顿时也犹豫了起来,迟疑地看了杨聪一眼,顿时不说话了。杨聪知道连她也怀疑自己了,顿时觉得内心一阵凄凉,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他朝那姑娘抱拳道:“上次多谢姑娘不杀之恩,咱们以后各不相欠了,日后就当大家从未见过,请多保重!”说着杨聪转身就走,他此时内心有如刀绞一般,只觉得痛到了心里头,他被那老者误会倒不在乎,但见那姑娘的神情也怀疑了自己,顿时觉得内心悲痛万分,自己差点丢了性命救了她,换来的却是如此结果,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

  那老者见杨聪转身想走,只道是他作贼心虚想一走了之,便朝杨聪喝道:“站住!想走么?没那么容易!”杨聪的眼泪本来想要流了出来,听了那老者的话,顿时内心硬了起来。转身冷笑道:“你想怎样?”那老者喝道:“留下点记号再走。”杨聪听他的语气,知道他想斩下自己的手指或者在脸上划一刀,这记号江湖中就是流血之意,即自己斩下一根手指向对方屈服饶命。杨聪听了顿时大怒,道:“凭你这老匹夫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不怕死就上来吧。”他昨晚与他在钱庄交过手,知道自己的内力还要胜他一筹,加上见他怀疑自己打败那天虹道人是那天虹道人有意相让,便想教训他一顿。

  那老者听了大怒,朝杨聪骂道:“小畜生!你找死!”说着一抖那根拣回来的判官笔想上前,那姑娘朝他厉声喝道:“于师父!不得无礼!快退下!”那老者见那姑娘发了火,便不敢再作声,退了下去立在一旁。杨聪朝那姑娘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他刚走出几步,那姑娘突然叫住他道:“公子请留步!”杨聪只道她理解了自己,连忙回身道:“姑娘还有何吩咐?”那姑娘转头对那老者道:“于师父,你给这位公子一百两金子吧!”那老者听了心里极不愿意,却只得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几片金叶。杨聪见此情形,知道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来赏赐,顿时更加觉得难过,心想:我舍命救你,难道我的命就只值一百两金子么?顿时觉得心中如无数的大石头压住一样,喉咙有什么东西埂咽住似的,好一会儿才说话道:“多谢姑娘赏赐,只是小人乃一个下人,小人的命不值得一百两金子那么贵,不敢拜受姑娘如此厚的赏赐。”说着回身就走,杨聪此时心中犹如千万根针在扎一样,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他不敢再回头看那姑娘一眼,拼命地往前奔。心想:我一个干粗活的下人,她乃一位千金公主,以后不见她也好。那姑娘见杨聪的神情凄然,也知道自己伤了他的自尊心,见他不肯接受金子而走,也有些后悔,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杨聪伤心而去。杨聪一口气奔出了树林,见那姑娘等人没有出来,便放开脚步朝城里大步走去,此时只觉得心头沉重,真想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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