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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江湖奇情录[武侠]作者:阿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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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五十七章 三峡之战(上)
 第二天,简长老与杨聪离开了酒楼,到江边雇了一只船,向下游进发,这船家是一对老年夫妇,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杨聪见那船家男的约六十多岁,脸色焦黄,满脸皱纹,古铜色的肌肤,女的也约五十岁左右,头发略有些白,脸色有些黑,想来两人是老来得女,这小女孩怕是他们的小女儿,两人均穿着粗布衣服,一看便知道这两人是经常在江湖中行走之人,那脸上有明显的风雨吹打的痕迹,而那个姑娘虽然生长在船家,却长得较好看,鹅蛋脸,眉毛如画,双目盈盈如秋水,又长又翘的睫毛,扁桃小嘴,只是脸上略有些黑,鬓上插着一朵小白花,足蹬一双小靴子,身上穿着蓝布粗衣,却掩不住她的美丽,美中不足的是身材有些瘦小。那船家自称姓刘,简长老见这对夫妇面相和善,出的价钱也合理,便雇了他的船。船顺着岷江而下,一路向下游而去。船行了半日便入了长江,当天晚上就到达了重庆。杨聪见这重庆府的码头停泊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远远看去,岸上的房子像一间叠在一间之上,越叠越高,这重庆乃有名的山城,房子均依山势而建立,层层而山,因此远看像叠起来一样。到了天黑时,两岸的灯火像天上无数的星星,和江上的渔灯映在江面上,如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第二天,船离开了重庆,又行了半日便到了白帝城,船离开白帝城向三峡中的瞿塘峡驶去,沿途多是崇山峻岭,两岸尽是悬崖峭壁,滚滚的江水涌入峡谷中,奔腾咆哮,江面波浪滔天,水流湍急,怪石嶙峋,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撞到那礁石上,弄不好就会船翻人亡。船在波浪里颠簸,摇摇晃晃的,杨聪出生在北方,不会游泳,因此只好呆在船舱里,吓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这船会撞到那礁石之上。杨聪见那船家夫妇和那个小姑娘均在船外掌舵持篙,那对船家夫妇在船头掌舵行船,那个小姑娘持着竹篙在船尾立着,只见她瘦小的身子如履平地一般,她一边用手中的竹篙点开船尾即将撞上船身的暗礁,一边放声歌唱,看那神情似乎很是悠闲,杨聪见她年纪虽然小,却胆大得很,心中暗暗佩服她的勇气。船行了不到两袋烟的功夫,便进入了巫峡,江面顿时变得平缓了起来,两岸奇峰秀丽,江面曲折迂回,峰回路转,船在弯弯曲曲的江中行驶,杨聪见船过了瞿塘峡才松了口气,船又行了两个时辰,便进入了西陵峡,江面又变得了湍急起来,只见白浪翻卷,江涛拍岸,暗礁如犬牙突兀立在江中,使人惊心动魄。但那船家三口驾船的技术纯熟无比,有时眼见就要撞到了礁石之上,只见那对母女俩轻轻一点竹篙,船便荡开了,直看得杨聪心惊胆战。船又行了两个时辰,便逐渐出了西陵峡,杨聪见差不多出了西陵峡才松了口气,叹道:“今日亲身经历了这三峡情形,才想起唐代的大诗人李白的诗来,果然如此啊。”简长老笑道:“不错!‘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我们只要出了这三峡便平安啦!”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问道:“怎么?这一带难道有水寇吗?”简长老笑道:“水寇倒没有,但你忘了蜀中唐门了吗?前面不远就是大巴山啦!”杨聪听了吃了一惊,才想起那唐灵风来,自己杀了那唐亮,而自己前一阵子在青城山上这一闹,江湖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这唐灵风如果知道自己在他的家门口通过的话,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江湖中闻风丧胆的蜀中唐门就位于这大巴山之中,是两百多年来的武林世家,杨聪心想:这唐门中定有不少弟子,如果给这唐灵风的弟子探出自己这次出川,又是经过他唐家的地盘,定会派人来寻仇,好在这次自己与简长老是秘密雇船出川。船出了西陵峡,简长老见有两只船一直跟着自己的这只船,开始的时候他和杨聪两人均没注意,这两只船从重庆码头就一直跟着一起起航,两人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这江面来来往往的船只无数,倒也不觉得奇怪,可这两只船却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这只船后面,自己这只船靠岸休息他们也休息,起航他们也起航,那两只船用蓬布封得严严的,那几个船夫也戴着一个斗笠把自己的脸罩住。简长老一提,杨聪也顿时警惕起来,简长老低声对那船家道:“船家,这一带以前有没有水寇出没?”那船家笑道:“客官你放心吧,老汉经常从乌江往来到成都去,从没发现过有什么水寇出没。”简长老便把后面的两只船的可疑情况低声告诉了那船家,那船家回头看了看,笑道:“您老请放心,你们上了老汉的船,老汉就保证把你们平安的送到武当山脚下。”简长老听了便回到船舱里,他看了看那后面的两只船,却是越看越觉得怀疑,常言道:“龙行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和杨聪两人虽然武功不弱,但杨聪半点水性也不识,如果在江中被敌人围住,就毫无办法了,而自己虽然略懂些水性,可在这样湍急宽广的江面中,如果船被人凿穿落了水,非要掉入江里喂王八不可。

  简长老越想越可怕,便马上道:“船家,靠岸!靠岸!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停泊夜宿了。”那船家听了吃了一惊,他抬头瞧了瞧太阳,道:“客官,如果继续行船,今晚我们可以到荆州夜宿啊!”简长老道:“我们有些晕船,今晚就在这里夜宿了吧!”那船家听了笑了笑,道:“好!我们听您老的。”说着他朝那小姑娘道:“翠儿,准备靠岸,准备好抛锚。”说完那母女俩便撑着船改变了方向,慢慢向岸边靠去,靠近岸边时,只见那小姑娘提起那锚轻轻地往船尾一抛,船便稳住了,那个妇女也提着一只锚到船头下了水,船便稳稳停在了离岸不远的江中,简长老这才松了口气,这船只离岸边不远,如果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完全能跃到岸上去。他转头看了看后面那两只船,顿时吃惊不小,那两只船竟也在后面不远处停泊抛了锚,这使两人顿时脸色微变,杨聪低声道:“简长老,我们可能真的被人盯上了。”简长老点点头道:“咱们小心些,见机行事。”两人转头看了看那船家三口人,只见那个船家坐在船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烟,那小姑娘正在淘米生火做饭,而那个船家妇女正在船头洗菜,那小姑娘正与那老汉不知在说些什么,那老汉突然一巴掌拍在那小姑娘的屁股上,那小姑娘不住地格格地笑,那老汉只是偶尔憨笑一下,然后朝船舱里看了看。

  简长老突然低声对杨聪道:“不好!杨兄弟,我们上了贼船了。”杨聪听了吃了一惊,低声道:“不会吧?我看这船家三人跟普通的船家没什么不同啊!”简长老低声道:“你没注意到刚才那船家母女俩下锚的动作么?她们与普通船家有什么不同?”他这一提醒杨聪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才想起那对母女俩来,那只锚少说也有两百斤重,而那小姑娘和那个妇人只是轻轻一提,便提起抛入了水中,那小姑娘看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单这份力量,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懂武功之人,而那妇人虽然看似手脚缓慢,提着那只锚却也是毫无一点吃力的样子,也是力道惊人。两人刚才只顾观察后面的两只大船,却一时间没发现这一细节,现在才想起这些可疑的情形来。简长老低声道:“咱们今晚一切要小心,特别是他们的饭菜,咱们不要吃了,今晚轮流着休息。”杨聪点点头,要知道现在这江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他们在饭菜中下了毒,然后把两人抛入江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两人在这里喂了王八,这后面的两只大船怕也十有八九是他们的同伙。不久,那晚饭就做好了,那船家便让那小姑娘端了进来,有一条鱼和一盘腊肉、一盆野菜鱼头汤,还有一小壶酒、一盆米饭和一碟青菜和豆腐干,那小姑娘摆好后朝杨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那船家三人便在船头吃了起来,三人有说有笑,还不住地往船舱里看看,杨聪和简长老两人却是不敢吃,虽然两人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却怕那饭菜中下有蒙汗药之类的毒药,要知道这蒙汗药虽然不致命,但下在饭菜中无色无味,很难察觉。两人决定熬到天亮后,明天船到了三峡外的镇上再上岸买些食物充饥,同时重新雇过船只。

  那个小姑娘吃饱后,便进来收拾碗筷,她见桌上的饭菜没有动,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问道:“怎么?两位还没吃么?还是饭菜做得不好?”简长老连忙道:“我们有些晕船,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姑娘把这些饭菜端回去。”那小姑娘听了瞧了一眼杨聪,见他看着饭菜咽了一口口水,已明白了几分,只见她蹲下身子,拿起筷子每一道菜都尝了一口,又舀了一口汤喝了下去,再倒了一小杯酒喝了,然后舀了一碗汤端到杨聪的面前,朝杨聪抿着嘴笑了笑道:“喝吧!这是我烧的汤,很好喝的。”她这一举动,顿时把两人吓呆了,两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杨聪见那小姑娘先自己尝了所有的饭菜,又帮自己舀好了一碗汤端到自己面前,如果再不喝那个小姑娘就下不了台了,又见那小姑娘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便不忍拂她的好意,心想:就是有毒也喝它下去,大不了一死罢了。他见这小姑娘面带笑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坏人,他虽然也知道江湖中有的人下毒前先自己服下解药,再假装先品尝酒菜,这样往往使对方麻痹后就中了计,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拂那小姑娘的美意。便接过碗来道:“好!”然后慢慢地喝了下去,那小姑娘见杨聪喝了下去,很是高兴,问道:“好喝么?”杨聪点点头,那小姑娘满脸的喜欢,道:“好喝就多喝点,这是我第一次烧的汤呢!”说着又帮他舀了一碗汤,其实这汤也不怎么好喝,但杨聪此时一来肚子有些饿了,二来也不好意思说不好喝,那小姑娘只道是杨聪真的喜欢喝这汤,她见杨聪又喝了一碗汤,便帮杨聪舀了一碗饭,又斟了一杯酒,杨聪见汤已经喝了,就算是这饭菜有毒也要做个饱死鬼,便放开肚皮吃了起来。简长老老成稳重,却是不敢吃,他怕两人吃了同时中了毒,便推辞不吃,那小姑娘也不理会简长老,见杨聪吃饱了,便收拾碗筷出去了。

  这一夜简长老因为没有吃过东西,饿得整夜也睡不着,他见杨聪一夜相安无事,这才略放下心来,夜里两岸的悬崖峭壁上不时传来一阵阵猫头鹰和猿猴的叫声,偶尔还有狮子和老虎的吼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两人轮流守了一夜,却相安无事,那两只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那小姑娘和那船家夫妇在船舱的另一头睡,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天亮后那船家夫妇烧好了饭菜,仍由那小姑娘送进来,然后她仍然回到船头与那夫妇俩一起吃早餐,简长老见杨聪昨晚吃了那些饭菜,一夜也没事,加上昨晚没吃过任何东西,便再也忍不住了,虽然只是一些青菜和豆腐干,但也吃得极香,那船家见两人吃了早餐,便起锚扬帆向下游进发,简长老仔细地看了那小姑娘和那个妇人起锚时的动作干净利索,那只一两百斤重的锚在她俩手中只是轻轻一提,便拉到了船上,此时他和杨聪两人的眼睛已经雪亮了,这船家三口定是身怀武功之人,杨聪见那后面的两只大船也起锚跟着自己这只船向下游进发,简长老和杨聪均感到纳闷,因为出了这峡谷前面就是有人家的地方了,如果这两只船上的人要对两人不利,为什么昨晚不动手呢?两人暗暗提高警惕,但那两只船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也无什么动静,仍然是三四个头戴斗笠的船夫在船上掌舵,简长老心想:难道真是巧合?还是我老糊涂了?船出了三峡,江面变得宽阔起来,水面也变得缓和多了,杨聪和简长老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因为再行半个时辰,前面便是有人家居住的宜昌县城了。

  船刚驶出峡谷不远,突然,只见前面的江面上涌出大大小小十几只船只来,向杨聪和简长老乘坐的船包围过来,简长老见中间的一只大船上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汉,只见那大汉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身穿一身华丽的锦衣,手里摇着一把铁骨团扇,那大船的帆上挂着一面大旗,那旗上绣着一个阴森森的人头白骨和一只张牙舞爪的把蜈蚣,那蜈蚣正张开锋利的牙齿在啃那个人头白骨,让人一看便毛骨悚然。简长老见了这面大旗后顿时失声惊叫道:“不好!是唐家庄的人。”那旗帜正是蜀中唐门独有的标记,只见那十几只船只瞬间便远远地把这只船围住了,接着几个声音大声喊道:“停船!快停下来听候检查!”杨聪听了简长老的话后也吃惊不小,正想与简长老出船舱去,只见那小姑娘此时已经把尾锚抛入了水里,快步奔进船舱里,朝杨聪低声道:“杨公子,别出去!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杨聪和简长老听了那小姑娘的话后顿时吃了惊,杨聪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杨,难道……?”那小姑娘朝杨聪抿着嘴笑道:“我们早就知道你姓杨了。”说着她飞快地掏出两颗药丸对两人道:“把它含在嘴里,别吞下去!”杨聪和简长老见她神情严肃,连忙接过含在嘴里,只觉得那药丸异常的苦,还有一股腥臭味。那小姑娘给了药丸给两人后,便快步奔回船尾,只见那船家夫妇慢慢地落了帆,那船家朝那大船喝道:“是唐家庄的人么?”他的声音洪亮,远远地传到那大船上去,杨聪和简长老听见他的声音内力充沛,单从这声音来看就知道这个船家内力不弱。简长老在江湖中也行走了几十年了,在成都的码头上却没看出这船家三口竟身怀一身的武功,他和杨聪两人此时是又惭愧又担心,不知道这船家三口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大船上站的那个大汉从这船家的声音中便知道他的武功不弱,吃了一惊,便远远地朝他抱拳行礼道:“不错,尊驾是何人?”那船家朝那大汉笑道:“你看看这个就知道啦!”说着只见他右手一扬,便见一颗鸡蛋大小的东西飞上天空,然后在天空中突然炸开来,散发出淡淡的蓝色烟雾,只见那烟雾竟隐隐约约的形成一只展开翅膀飞翔的凤凰。那大汉见了便恭敬地问道:“原来是苗家寨的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那船家笑道:“不敢!老汉姓刘。”那大汉连忙抱拳朝那船家行礼道:“原来是苗家寨的刘二寨主,失敬!失敬!小侄唐文,见过刘二寨主。”那船家听了笑道:“不敢当!唐公子,老汉只是寨中的一个奴仆而已,你如此大礼,老汉可消受不起啊!不知唐公子拦住老汉的船只有何贵干?”这船家与这大汉两人的对话,简长老和杨聪均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听了顿时脸色大变,这唐文是唐家庄的人且不说,这行船的老汉竟是苗家寨的人,却使两人大吃了一惊。

  这苗家寨的来历杨聪是听段二提起过的,这苗家寨位于贵州的苗岭,世代居住着许多苗族的人,这苗家山寨的土司首领姓苗,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那里的苗家人个个善于使毒放盅,也精通解毒之法,特别是土司首领苗家的人,使毒放盅的本领更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而且苗家人个个擅长武功,寨中小孩和大人都会使毒,当年元朝和明朝统一全国后,这苗家寨均拒绝服从朝廷的统治,元军和明军都进山围剿过苗家寨,却每次都大败而归,许多士兵死于苗家人的毒箭、毒药或蛊毒之中,于是朝廷再也不敢进犯苗家寨了,这苗家山寨与蜀中唐门都以使毒闻名江湖,特别是现在苗家山寨的土司首领外号叫五毒仙子,使毒的本领更是出神入化,而且练了一身怪异的武功,是江湖中有名的女魔头,江湖中人只知道她姓苗,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但一提起“五毒仙子”这个名字,人人均毛骨悚然。二十多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一人闯上黄山,竟打败了黄山派的掌门人沈鹤仙,把黄山派众人打得一塌糊涂,好在她离开后留下了解药,黄山派的许多弟子才没有毒发身亡,黄山派的掌门沈鹤仙悲愤交加,一年后也郁郁而终,虽然这次黄山派没有弟子被她杀死,但黄山派把这次失败看做是门中莫大的耻辱,在江湖中几乎抬不起头来,这五毒仙子在黄山一闹后,便从此再也没在江湖中出现过。杨聪和简长老均想:这苗家寨历来偏居在苗岭的深山之中,寨中的人从不在江湖中行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成都城里?而且两人雇的船只竟然阴差阳错是这苗家寨的呢?

  只见那唐文朝那老汉道:“小侄奉家父之命前来捉拿一个我们唐家的仇人,此人杀了小侄的兄长,他正好搭了刘二寨主的船,还望刘二寨主成全,小侄改日定当登门致谢。”杨聪和简长老听了,顿时吃惊不小,两人秘密从成都出发,怎么这唐家庄的人也知道两人在船上呢?只听见那老汉笑道:“唐公子真会开玩笑,您要的人怎么会在我们的船上呢?”那唐文朝那老汉恭敬地作揖道:“小侄接到可靠的消息,那人却确实蒙混在刘二寨主的船上,望刘二寨主通融一下,把那两人叫出来,小侄一看便知。”那老汉朝那唐文笑道:“不错,老汉船上确实有两位客人,但这两位客人是本山寨苗寨主的客人,老汉奉苗寨主之命,护送两位客人出川,其它的事情老汉一慨不知道。”杨聪和简长老听了,两人顿时感到纳闷,这五毒仙子两人均从没见过面,怎么会是她的客人呢?那唐文听了,顿时脸色一沉,问道:“这么说刘二寨主是不肯给小侄的面子了?”只见那老汉笑道:“老汉只知道把苗寨主的客人平安的护送出川,其它的什么面子呀……名声呀什么的,老汉均一慨不知,老汉只知道如果老汉一家三口人完不成寨主的任务,回去就会马上受百蛇噬咬之刑,这面子哪有性命重要啊!”那唐文冷笑一声道:“这么说刘二寨主是护定这小子的了?”那老汉笑道:“不敢,老汉只是奉命行事,情非得已。”那唐文冷笑一声道:“你们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人怕你们苗家寨,我们唐家就不怕你们,上!给我搜!”说着只见那唐文一挥手,便见几艘船向杨聪乘的这只船驶了过来。

  只见那船家夫妇立在船头,那被他们称为刘二寨主的老汉长笑一声,道:“你们再靠上前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几只船上的人均充耳不闻,仍然放船驶了过来,只见那些船只很快逼近了杨聪等人的面前,那姓刘的老汉长笑道:“来得好!”说完只见他手一挥,两枚鸡蛋大小的弹丸随即从他的袖中飞出,分别打在前面的两只船上,顿时“砰”、“砰”发出两声爆炸,只见那两枚弹丸爆炸后,瞬间便散开了许多火花和蓝烟,那两只船突然起了火,那火花掉到了江面上,那江面也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焰来,那火焰迅速蔓延开去,另外几只船只也燃烧了起来。那唐家庄的人纷纷从江里打水上来想扑灭船上的火焰,但那火焰说也奇怪,那水一泼上去,反倒燃得更旺,那唐家庄的人见这火竟然不怕水,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又用东西扑打,但那些火焰刚被他们用布压灭,又突然慢慢地燃烧起来,瞬间那几只船便大火熊熊了,那些船上的人见情形不妙,纷纷跳下水游回了去,那被称为刘二寨主的老汉见了,站在船头哈哈大笑。杨聪和简长老见了,也不禁暗自称奇,不知道这是什么火,竟然用水也扑它不灭。那些火焰在江面上燃烧了好一会儿,才随着江水一荡一荡的渐渐随着水流散了去,也慢慢熄灭了,而那船上的火焰却直把那几只船烧沉了,才慢慢熄灭去。那唐文见此情形,也吃惊不小,他也猜不透这暗器是什么东西制成,竟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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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五十八章 三峡之战(下)
 那唐文见了,却强装镇定,手一挥喝道:“也叫你尝尝我唐家暗器的厉害!”说着他双手连连挥动,只见无数的大小暗器像一群群黄蜂一样铺天盖地飞过来,杨聪和简长老两人均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唐文年纪轻轻,谈笑间随手一挥,竟能射出如此多的暗器,而且距离较远,那些暗器飞过来的力道竟凌厉无比,单是从他这发射暗器的手法就知道此人武功不弱。那小姑娘见那暗器飞来,连忙闪入了船舱里,只见那船家双手一抄,从怀里掏出一双鹿皮手套飞快地戴上,那些暗器瞬间便飞到了他的面前,什么透骨钉、飞镖、青菱子、铁菩提、飞蝗石、袖箭什么的,尽朝那船家飞来,只见那船家待那些暗器飞到眼前,双手便突然伸出在面前划了划,便尽数把那些暗器抓在手里,那船家还拿起那暗器闻了闻,笑道:“好啊!原来这些好朋友都喂了五毒啊!”那个妇人站在那船家的旁边,那些暗器飞到那妇人的面前,只见那妇人飞快地解下身上系着的一块围裙,只见她拿着围裙在面前舞了一个圆圈,那些飞向她的暗器便尽数射在了那块围裙之上,杨聪见这妇人接暗器的手法,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那些飞刀等暗器打在那块围裙之上,竟然射不穿那块围裙,真想不到那块围裙上有什么魔力。杨聪只听见其它的暗器打在船舱之上,发出沙沙沙地响,但这船舱又坚又厚,三人躲在船舱里,却是毫发无损。简长老更是惊奇不已,要知道丐帮的“千手弥勒”陈大年发射和接住暗器的功夫已经是江湖中的一绝,而这对船家夫妇现在接暗器的手法竟比陈大年不知道还高多少倍。那唐文见了这船家夫妇竟能接住自己的暗器,心里也觉得有些胆怯,他这些暗器上均喂上毒蜘蛛、青蛇、蟾蜍、蜈蚣和蝎子五种毒物的毒,没想到对方只是闻了闻,一下子便辨认出这些毒来。
  那唐文冷笑一声道:“你再接接这个!”说着双手一挥,几只蝴蝶镖便呼啸地旋转着飞了过来,发出尖锐的声音。那船家双手一扬,喝道:“还回你们这些破铜烂铁。”说着只见那些被他抓在手里的暗器突然飞了出去,射向对方的船上,他发射暗器的力道比那唐文发射的力道竟不知还要强多少倍,顿时对方有几人躲闪不及,应声倒下,几人“扑通扑通”的几声掉下了江里。那船家手中的暗器刚一射出,那几只蝴蝶镖也被他打出的暗器打中,但那几只蝴蝶镖只是在空中略停了一会儿,便又改变了角度仍然斜飞了过来,像一个旋转的小风车一样,瞬间便呼啸地飞到了他的面前,那船家刚伸出手来,想抓住那几只飞镖,突然见那几只蝴蝶镖上四周竟然长满了又尖又长的细小的刺,他略一思索,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因为如果他伸手接住这蝴蝶镖,用力过大就有可能被那些针刺破自己的鹿皮手套,他立即伸出食指一弹,想弹开那几只飞来的蝴蝶镖。没想到那几只飞镖突然在他的面前改变了方向,那些暗器竟然会转弯,好像有人在控制住一样,一只突然飞向他身后的“灵台穴”,一只飞向他的印堂,一只却从右边射向他的“太阳穴”,还有的射向他的“膻中”、“璇玑”、“人中”等穴道。那些蝴蝶镖从四面八方向他射去,那船家连忙四处躲闪,伸出手指连连弹开那些蝴蝶镖,但那些蝴蝶镖说也奇怪,被他弹开后又飞了回来,仍然向他射去,而且力道更凌厉,顿时那船家被逼得手忙脚乱。那唐文见那船家被自己的蝴蝶镖逼得团团转,甚是得意,他这蝴蝶镖乃唐家暗器中的一绝,他这蝴蝶镖暗器中间是空的,装有巧妙的机关和弹簧,只要碰着它一下,这蝴蝶镖就会改变方向,而且触动那机关和弹簧,弹回的力道就更厉害。那唐文见这船家忙得手忙脚乱,便手一挥,几只蝴蝶镖又飞了过来,他见这船家接不住这蝴蝶镖的暗器,便有心要把这船家伤在他的蝴蝶镖之下。

  杨聪见此情形,连忙掏出几枚铜钱,想用铜钱帮这船家打落那蝴蝶镖,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刚才的那个妇人突然走上前笑道:“当家的,这些玩意儿倒也新鲜,咱们拿几枚回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只见她大步上前,晃着她刚才那块围裙在那船家的周围四处兜了兜,手法奇特,干净利索,瞬间便把那几枚蝴蝶镖收了去。说也奇怪,那些蝴蝶镖被她用那块围裙收了去,也不见她那块围裙有什么动静,那唐文见了,顿时又吃了一惊,那些蝴蝶镖四周的刺是用钢制成的,锋利无比,可落入她那块围裙中,竟然刺它不破。更主要的是这蝴蝶镖被她收了去,这其中的秘密便会被她识破,这唐家的独门暗器就会被她破了去。那唐文哪里知道这块普通的围裙乃苗家寨中的一宝,也是武林中的一宝,这块围裙是用天蚕丝和乌丝等坚韧的柔软之物兼苗民养的一种毒蜘蛛的丝制成的,刀枪不入,百毒不浸,水火不惧,乃苗家寨世代相传的宝物。那唐文见此情形顿时大怒,手一挥喝道:“好!你再接接这个!”说着只见他手一挥,只见一枚鸡蛋大小的东西向那妇人飞去,简长老见了那东西,顿时吓得脸色大变,禁不住失声叫道:“快躲开!那是子母弹,里面藏有炸药!”他知道这子母弹的厉害,一旦打在人的身上,便会被它炸得尸骨无存,简长老在泰山大会上也见过这子母弹的厉害,足有几公斤炸药的威力,如果打在这船上,这船顿时就会被炸得稀巴烂。两人见了这唐文打出了子母弹,杨聪正想打出手中的铜钱,想打落那飞来的子母弹,但那老汉见那唐文手一扬,见飞出的是一个鸡蛋大的弹丸,早已猜到了是什么东西,他早已拾起了一个碗随手一挥,头也不回地笑道:“多谢啦!”只见那只碗在一丈之外与那唐文掷出的子母弹相撞,便“轰”的一声在江面上爆炸开去,只震得江面的水花四溅,连船也有些晃动了起来,只见一阵粉红色的烟雾随风向这边飘了过来。

  杨聪连忙叫道:“小心!烟雾有毒!”说完他和简长老连忙用水湿了毛巾,捂住鼻子,又示意那小姑娘捂住鼻子。没想到那小姑娘朝两人笑了笑,却摇了摇头,便慢慢走向了船头,那船家夫妇也站立在那船头,丝毫不知道那烟雾有毒的样子,瞬间那毒烟便飘到了大船上。那唐文见那烟雾飘过了大船,便得意地笑道:“刘二寨主,你们已经中了我们唐家的毒了,识相的就赶快交出人来换取解药,本公子念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给你们解药服下还来得及,否则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却听见那船家长笑道:“你们这点毒烟也想难倒我们苗家人,老汉让你见识一下我们苗家人的厉害。”说着只见那船家手一扬,一枚鸡蛋大小的弹丸便飞了过去,那唐文也知道这弹丸的厉害,连忙抓起一根船桨朝那颗弹丸撞去,只见那弹丸在几丈之外撞到那船桨之上,也“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只见那弹丸炸开后,突然飞出了许多幽蓝的火焰来,那火焰炸开时零散稀疏,但遇到空气突然迅速“嗤嗤”地燃烧起来,从空气中和水面上向那唐家的船只烧去,那火焰冒着浓浓的白烟。那唐家庄的人见了刚才他打出的那烟火的厉害,知道这火焰水浇不灭、扑打不熄,甚是难缠,纷纷吓得摇船向后退去,那浓浓的白烟迅速向那些船只飘去,只见那白烟刚飘到那些船上,便有几人“扑通”地掉到了船舱之上,那唐家庄的人见了惊叫道:“不好!这烟雾有毒!”说着便见许多人纷纷跳入了水里潜到江里躲避那毒烟。那船家见了,站在船头上哈哈大笑,那弹丸发出的火焰在空中和江面上燃烧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熄灭了,那唐家庄的人见那火焰熄灭了,才敢从水里爬到船上,却是不敢靠上前来。

  那唐家庄的船只远远地围着杨聪和简长老乘坐的这只船,却是不敢靠近一步,也不见他们逼上来,杨聪正觉得纳闷,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突然见那小姑娘快步奔进船舱里,飞快地戴上一副手套,笑道:“这帮蠢物,竟想凿穿我们的船,想让我们到江里喂王八。”说着只见她飞快地捧起一个坛子奔出船舱外,只见她用手飞快地把那坛子打开,抓起一些黄色的药粉在船的四周撒下水里。然后洗了手,抓起那竹篙立在船尾。杨聪和简长老见她撒那黄色的药粉下水里,正不知道它有些什么作用,突然见这船的四周浮起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鱼来,那些鱼翻着白白的肚皮,一动也不动,竟是都死去了。杨聪和简长老两人见了均吃了一惊,顿时知道那黄色的粉末是毒药,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船的左边冒出了一个大汉来,只见那个大汉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惨叫道:“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杨聪见那个大汉的双眼流着鲜血,竟是中了毒,那小姑娘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浮出水面来,只见那小姑娘手中的竹篙一挥,便朝那大汉的脑袋敲去,那竹篙上套着一个锋利的铁钩,是用来撑船用的,那小姑娘一敲下去,顿时那大汉的脑袋便开了花,鲜血四射,慢慢沉入了江底。接着杨聪见这船的四周陆续浮出了五六个大汉来,便知道这些大汉偷偷地潜在船底下,想凿沉几人乘坐的大船。只见那些大汉一个个也是捂着眼睛,那眼睛上还流着血,显然也是中了那小姑娘撒下水里的毒,只见那些大汉瞎了双眼,浮出水面后四处乱窜,有的靠近大船周围的,便被那小姑娘抡起长长的竹篙一篙敲下去,顿时脑袋迸裂,脑浆迸射而出,顷刻间便毙了命,顿时船的四周惨叫声不绝,片刻便有四人死于那小姑娘的竹篙之下,江面一片鲜红。

  杨聪见那小姑娘年纪虽然小,杀人时却出手沉稳,毫无害怕的样子,每一招均致人的性命,出手狠毒,只见她杀人之时,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就像杀死一只鸡鸭一般,若非杨聪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在瞬间连杀了四个大汉,而且杀人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杨聪看着眼前的情景,也不禁打了个冷战,虽然这小姑娘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见她杀人时如此狠毒,也不禁对她感到害怕。那剩下的几个大汉游不到三丈之外,也渐渐沉下了江底里,显然是毒发身亡了,杨聪见这毒药如此厉害,均暗暗感到毛骨悚然。那小姑娘站在船上不住地格格地笑,那唐文见派去凿船的人全部被对方杀死了,顿时大怒,一挥手道:“给我上!统统把他们杀了!”只见他一声令下,便见那些船只又逼了过来,这唐文这次带了一百多人乘船在此 拦截,便想以少胜多,唐家庄的那些人吃过了亏,个个用湿毛巾蒙着鼻子,生怕那对船家夫妇使用那可怕的毒烟,那唐文也带头冲了过来,杨聪只见他远远地便朝这船上连连掷出几枚“孔雀开屏”、“子母弹”和“天女散花”来,但均被那老汉掷出的碗在半途中就撞中了,那些弹丸只是在半江中爆炸,并未对这边造成多大的伤害,那些飞过来的暗器也被那妇人用她那块奇异的围裙一一挡住了,那些唐家庄的船只趁机冲了上来,那唐文见双方已经接近了,怕发暗器伤了自己人,也不再发“孔雀开屏”、“子母弹”和“天女散花”这些厉害的暗器了,只是向那船家夫妇发一些飞镖或透骨针什么的暗器。

  杨聪和简长老见那唐家庄的人提着刀剑冲了过来,他与简长老此时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两人抢出船舱,片刻就把那几人打落水里。那个小姑娘朝两人大声道:“小心啦!他们的兵器上浸有剧毒,别给他们的兵器碰上。”杨聪和简长老见那些人的刀剑上闪着蓝光,果然是喂了剧毒。此时已经有几个大汉跳上了船来,正想向那小姑娘下毒手,杨聪立即跃到她的面前,挥着玉箫把那几个冲过来的人点倒下了江里,杨聪怕那小姑娘有什么不测,只身立在那小姑娘面前,虽然他也很反感这小姑娘出手狠毒,但见她是为了自己,因此也生怕她遭到这唐家人的暗算。那小姑娘见那些船只纷纷逼近了,便掏出一个牛角呜呜地吹了起来,瞬间便见这几天一直跟着几人的后面的那两只船只飞快地驶了上来,从左右分别向那唐家庄的人包抄了过来,杨聪只见那两只船里突然涌出了几十个彪形大汉来,只见那些大汉一个个头上缠着绣着图案的黑毛巾,身穿绣着花鸟图案、绣着花边的黑色苗装,个个赤着脚,耳朵上挂着明晃晃的银圈,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弯刀,那些刀上闪着幽蓝的光,杨聪便知道那刀上也淬了剧毒。那船家夫妇站在船头上御敌,那小姑娘和杨聪、简长老三人立在船尾,那些冲过来的大汉被五人一一打落了水里,那些大汉正想用船只撞过来,突然见那后面冲上来的两只船从两边包抄了过来,那唐家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些苗民便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只见这些苗民甚是凶悍,一个个像凶神恶煞一般,冲到那唐家庄的船上,一阵猛砍乱劈,片刻便有十几人被砍死砍伤,顿时那船上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船上的唐家庄的人便被他们砍倒或砍到了水里。双方一阵混战,那些苗民个个凶悍无比,那唐家庄的人眼见不妙,个个扯起帆来狠命划着桨拼命往回逃,那唐文见情形不妙,也跟着向后逃窜而去,那船家见了站在船头上哈哈大笑,便回头朝那小姑娘笑道:“翠儿,叫我们的人回来,不用追了。”只见那小姑娘又掏出了那个牛角吹了几声,那两只大船便往回驶,停止了追杀。

  只见江面上一片殷红,江中的几十具尸体渐渐沉入了江底,剩下几个唐家庄受伤的人在江中挣扎,也被那些苗民一一杀死了,那些苗民见唐家庄的人退了去,也回到船上替伤者包扎伤口,杨聪见有七八个苗民受了伤,那伤口上瞬间肿得像一个小山包似的,又黑又大。那个妇人和那船家走到了那两只船上,查看了他们的伤口,便给他们放血,然后撒上药粉贴上药膏,才命令开船向下游驶去,三只船连着向下游飞快地驶去。那小姑娘见刚才杨聪立在自己的前面护着自己,朝他格格地笑道:“杨公子,刚才多谢你啦!”杨聪和简长老见这苗家寨的人为了帮助自己两人,竟不惜得罪了那唐门的人,还伤了几个人,虽然这苗家寨在江湖中行事怪异,有些狠毒,但两人还是到船头向那船家夫妇致了谢。那船家仍然边行船边朝杨聪和简长老笑道:“两位不必客气,老汉也是奉了我家苗寨主之命护送杨公子出川而已。”杨聪听了觉得奇怪,自己从未见过这五毒仙子,她怎么会认识自己呢?并且还特意派人前来护送自己?杨聪连忙问道:“刘二寨主,承蒙相助之恩,恕再下冒昧,再下好像与贵寨苗寨主素不相识,不知苗寨主为何要助再下呢?可否如实相告?”那刘二寨主笑道:“老汉只是寨主的奴仆而已,只负责护送公子出川,其它的事情老汉却是不知道。”杨聪感到奇怪,又问道:“刘二寨主,你们怎么认识再下呢?我们又从未见过面。”那刘二寨主笑了笑,道:“杨公子请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画卷来,杨聪连忙打开那幅画,只见画上画着的竟是自己的画像,而且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那刘二寨主笑道:“老汉夫妇俩常年行船在外,负责把山寨里的山货贩到成都城和各处贩卖,然后换回山寨里所需要的物品,因此老汉很少在山寨中,至于山寨中的情形老汉确实知道得甚少,前不久,老汉突然接到苗寨主的命令和这幅画像,要老汉暗中保护杨公子,老汉又知道杨公子落脚之处,因此杨公子你们两人刚出了酒楼,我们就一路尾追着在后面,后来见公子要雇船,我们的几只船正好停在江边,因此你们就正好雇中了我们山寨的船了。”杨聪和简长老听了,两人心中均吃惊不小,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竟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顿时简长老和杨聪两人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这五毒仙子为什么要派人来保护杨聪呢?杨聪再三询问了几遍,那船家夫妇俩也无法说出个大概来,杨聪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是谁要这五毒仙子派人来保护自己的,但他知道至少这五毒仙子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便也不再追问。船出了三峡,便出了大巴山,那武当山就遥遥在望了,那刘二寨主见杨聪和简长老已经脱离了蜀中唐门的范围,才率着船只返回,那翠儿姑娘站在船头望着两人上了岸,直到看不见了两人的影子,才回到船舱里,杨聪和简长老一路向武当山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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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五十九章 武当机缘(上)
  这武当山位于湖北省境内房县和均县之间,北通泰岭,南接巴山,方圆四百多公里,号称“八百里武当”。武当山古时又叫太和山,是历代道教著名的名山,周朝的尹喜、汉朝的阴长生、晋代的谢允、唐代的吕纯阳、五代的陈拮、元代的张宋青等人均在此修身布道,其中最出名的是元末明初的张三丰在此开山立派,创立了江湖中著名的武当派而名扬四海。张三丰少年时叫张君宝,传说张三丰的母亲林氏在怀三丰之时,有一天夜里梦见一群丹顶鹤从远方飞来,落在她的屋顶之上,不一会儿,手执拂尘、身披羽纱的斗母元君也腾云驾雾赶到,他踩着祥云在半空中道:“此乃造化之地,必有得道成仙之人降生。”丹顶鹤便齐声鸣叫,林氏便惊醒了,没多久便生下了张三丰。张三丰小时侯家贫,五岁时不幸患眼疾双目失明。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叫张云庵的道士,他见张三丰天庭饱满,小小年纪便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气象,便要求收张三丰为徒,并答应治好他的眼睛,林氏便答应了。半年之后,张云庵果然替张三丰治好了眼睛,张三丰跟着他学了七年的道才回到家中。张三丰年轻时曾经投身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拜著名的觉远大师为师,后来离开少林四处云游。当他云游四海到了华山之时,见华山天外三峰雄奇壮观,大为折服,于是便取名三峰,后改为三丰,最后他来到了武当山,便被这里秀美的山川所迷住,于是便在此地潜心结庐修炼,他有时日食数斗米,有时数日不食,能在雪地里安卧酣睡,不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终年只穿一袍一蓑,经过数十年的修炼,终于得道成仙,于是他广收门徒,开创了武当派,成为了一代武学宗师。晚年他隐居在武当山的山林中,不再露面,传说他后来得道成仙后便四处云游,行踪飘忽不定,游处无定。

  这武当山原来叫太和山,传说是真武大帝修炼的地方,传说黄帝时期,玄武帝托胎于净乐国善胜皇后,从母亲的右肋生下,长大后高而威猛,但这位王子不愿意继承王位,于是入武当山修道炼丹,四十二年后功成,奉玉帝之命镇守北方,被尊为玄天上帝,玉帝则封他为“玄天真武上帝”。到了唐代贞观年间,均州太守姚简在此山为老百姓祈祷降雨,见五条龙从天而降,即在此修建五龙祠,道教也在此地开始传教布道,并得到朝廷的支持,大规模地修建了许多道观,道教敬奉玄天真武上帝,以“非真武不足以当之”为号,从此这太和山就称为武当山了,并创立了武当拳。后来经过宋元两代的战乱,道观被毁,众道士四处流散,武当拳也开始流入了民间。明朝开国后,天下太平,张三丰便在此山开山立派,广收门徒,不到两百年,竟形成了当今江湖中十大门派中仅次于少林派的第二大门派。

  杨聪和简长老辞别了苗家寨的众人,两人一路向武当山进发,行了三四个时辰,这武当山便遥遥在望了。这武当山共有大大小小七十二座山峰,素有“七十二峰朝金顶”之说法,山峰拔地刺天,直耸云霄,其中以天柱峰最高,这天柱峰即称为金顶,海拔高1612米,如鹤立鸡群一般,又如一把锋利的利剑直刺云霄,因此又有“一柱擎天”之美称,其它山峰微微向天柱峰倾斜,好像俯首朝拜天柱峰一般,故有“七十二峰朝金顶”之说法。武当山群峰均峰高云密,大有“气吞秦华银河近”之气势,群山之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几十处道观,其中以太和、南岩、紫霄、五龙、遇真、玉虚、六宫、复真八大宫观和天柱峰顶端上的金顶大殿最著名。武当山上共建有二观、八宫、十祠、三十二庵等建筑,占地面积达160多平方米,共有大小殿宇两万余间,多数是明成祖时下令修建的,传说明成祖朱棣举兵夺皇位之时,曾经梦中得到真武大帝的扶佐,因为武当山上供奉着真武帝君,后来明成祖登基后,先后征发了30万军夫在武当山上大兴土木,规模宏大,当时是“五里一庵十里一宫,丹墙翠瓦望玲珑”,道观延绵数十里。杨聪和简长老两人远远望去,只见山上绿树掩映到处是红墙绿瓦,檐角飞扬,杨聪和简长老要去的地方是紫霄殿。这紫霄殿位于武当山的展旗峰,是武当派历代掌门人居住的地方,宫殿鳞次栉比,殿内供奉着真武大帝及金童玉女和水、火二将,以及玉皇大帝、灵官诸位神仙,紫霄殿的殿堂楼宇依山而建,层层楼阁重叠而上,均是翠瓦丹墙,坐落在高台之上,显得气派雄伟,巍峨壮观。殿前平台宽阔,雕栏重绕,杨聪与简长老到了武当山脚下,投递了帖子,便有一个道士引着两人一路向紫霄殿而去,这上山的路上不远处便有几道士持剑把守,两人随那道士行了半个时辰,便远远望见了那紫霄殿。只见那紫霄殿面朝南,共由五间宫殿组成,均是重檐歇山屋顶,檐角起翘,出檐深远,额枋、斗拱、天花遍施彩画,藻井浮雕二龙戏珠,形态生动,栩栩如生,整个装饰气派豪华,飞金流碧,富丽辉煌。而紫霄殿四周山壑雄奇秀美,浮苍叠翠,环境幽雅。

  那道士引两人到了大殿后,便由一个青衣小童子引两人入了大殿里,杨聪只见这大殿里的真武大帝塑像神态安详,庄严肃穆,旁边的诸位神仙或垂拱端坐,或勇武庄严。在神像面前,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端坐在塑像前打坐,那老道士双目垂闭,形如青松,貌似古月,须发苍白如雪,脸色红润如童,鹤发童颜,头簪白玉如意,头顶上梳着三个髻子,高高耸立,那老道士身穿紫色的八卦道袍,手持一把拂尘,神态安详,大约有七十多岁年纪了。那小道童朝那老道士稽首道:“禀告掌门,丐帮的简长老求见。”杨聪听了,知道这老道士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当派掌门青松道长,只见那青松道长微微睁开了眼睛,朝两人打量了一眼,杨聪只见这青松道长双目炯炯有神,眼神之中含有一股威严,但那股威严只是在他的眼神里瞬间即过,只见他朝简长老笑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简长老快请坐!快请坐!”简长老上前朝他行了礼后才敢坐下,杨聪也跟着行了礼,那青松道长只是朝杨聪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坐下,那童子便送上了清茶来。那青松道长朝简长老问道:“贵帮帮主身体可好?”简长老朝他抱拳行礼道:“托道长的洪福,段帮主他老人家身体安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青松道长道:“这是敝帮帮主托再下呈给青松掌门的信。”说着恭敬地呈了过去,那青松道长接过信,示意简长老坐下,然后慢慢拆开了信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才朝杨聪看了看,道:“这位就是杨施主吧。”杨聪听了,连忙上前跪下重新行礼道:“晚辈见过青松掌门。”那青松道长手一拂,道:“请起!”他手一拂,便有一股柔和的内力把杨聪托起,杨聪不敢造次,便站了起来。那青松道长朝他点头道:“杨施主,从今天起,你便正式成为我们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了,你要遵守我们武当派的门规,要尊敬师兄弟们,听从师尊的教导,知道吗?”杨聪规规矩矩地上前磕了三个头,心想:我只道师父是送我来武当山避难,没想到他竟然叫我在这武当山之上学做道士,这日子可就惨了。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却也不敢说出来,段二虽然是丐帮的帮主,但他本来出身武当派,而杨聪还没有加入丐帮,因此他叫杨聪投身武当派,并不算是改投别的门派,那青松道长朝简长老笑道:“烦长老转告贵帮帮主,老道一定尽力而为。”那青松道长然后对刚才那个小道童道:“明月,你带这位新来的师兄到遇真宫青云师叔那里去,叫他给这位新来的师兄安排个住处。”那小道童听了,便朝青松道长告退,转身朝杨聪鞠了躬个道:“杨师兄请!”杨聪听了那青松道长的话,便起身与他和简长老告辞,跟着那小道童出了紫霄殿。

  杨聪跟那小道童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遇真宫,这遇真宫在武当山的北麓,离玄岳门仅一公里远,是为了纪念武当派的开山祖师爷张三丰而修建的,这“遇真宫”三个字由明成祖朱棣亲笔题写,殿内供奉着张三丰的坐像,整座大殿共有房子300多间,气势雄伟。杨聪跟那小道童进了大殿,只见殿内有几个道士在打坐,一个年纪约五十多岁的老道士端坐在张三丰的塑像前,杨聪见那老道士黑发苍须,黑脸膛,身穿青色道袍,,那小道士上前向那老道士恭敬地鞠了躬,朝他单掌行礼,然后低声对那老道士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杨聪知道这个老道士便是青云道长了,便很不情愿地上前恭敬地朝他鞠了一个躬,道:“弟子杨聪,见过青云道长。”那青云道长朝他点点头,然后威严地道:“你现在既然奉师命正式加入了我武当派为俗家弟子,就要服从本派的门规,服从本派师兄的命令,不得以武功恃强凌弱,惹事生非,否则以门规处理,知道吗?”杨聪点点头应了声,那青云道长便把武当派的门规一一说了一遍,然后要杨聪一一背了出来,然后朝旁边一个中年道士叫道:“松鹤,你过来!”杨聪便见一个道士恭敬地走到青云道长的面前,杨聪见那道士面皮白净,大约有四十岁年纪,那青云道长对那中年道士道:“松鹤,这位新来的杨师弟为师就交给你管了,你每天都要督促他起来打扫落叶,分配他做担水、劈柴、烧饭等活,如果他有什么偷懒或者违反门规之事,你就向为师禀报,知道吗?”那个叫松鹤的道士躬身应了几声,那青云道长又朝杨聪道:“你现在刚入我武当派,按我们武当派的规定,你必须先做一年的杂活,才能练习我们武当派的武功,你日后与众师兄弟每天一起打扫大殿,在后院劈柴担水,服从松鹤师兄的命令,听明白了吗?”杨聪听他训了半天了,也只好不住地应和,心里却老大的不服气。

  那叫松鹤的道士等青云道长训完了话,便领着杨聪转到了后面的厢房里,安排他与几个道士住下,又发了一套道袍给他穿上,也把他的头发用髻子扎了起来,于是杨聪便正式成为了武当派弟子。第二天,天才刚刚蒙蒙亮,那叫松鹤的道士便来到杨聪的房间,大声吆喝着逼杨聪起床,然后发给他一把扫帚,要他去扫院子,杨聪起身时见其他几个道士均已经不见了,只好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和大殿、山门外等地已经有十几个道士在那里扫地了,也只好拿着扫帚跟着一起扫,他见这些道士一个个一声不吭,扫得极其认真,那松鹤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杨聪没有偷懒的样子才离去。杨聪本来在南京的西蜀钱庄里做过伙计,做的就是这些粗活,也习以为常了,便也认认真真地扫地,众人直扫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大殿、斋堂、真仙殿等三百多间房子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杨聪刚回到房间歇了一会儿,便听到大殿里传来了钟声,那松鹤又来叫杨聪跟着他一起去做早课,于是杨聪跟着众人来到大殿里,那些道士早已到了大殿,规规矩矩地盘膝坐在地上,足有两百多人,杨聪也跟着坐在那里。不久,那青云道长便来到了殿里,先是率众人给张三丰的塑像行了礼,才坐下清了清嗓子,道:“天地所以能长久,就因为其自然而然。人也应该无欲无求,不生是非,与世无争,万事顺乎自然……故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给众人讲的是一篇《道德经》中的养生之法,这早课足足上了一个时辰,讲的尽是些养气养生之道,只听得杨聪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才听他讲完。

  于是众人陆续散去,众道士又来到大殿前的平台上或山门外的空地上开始练剑,由那个叫松鹤的道士监督和带领,杨聪因为还没有资格习武,便在一旁观看,杨聪见那些道士的剑法一般,也没放在心上,这武当派的七绝剑法段二已经传授与他,教与不教已经没多大的区别,他见这些道士的剑法如走江湖卖艺的一般,好看却不中用,没有一点力道,还不如自己,便也乐得个清闲。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众道士才开始吃早餐。吃了早餐后,那些道士就各自做事去了,那松鹤却命令杨聪与几个道士到山下担水,这遇真宫在山上,而只有山下的小溪里才有水,而这遇真宫的道士又多,每天要用足足十大缸水,杨聪开始担几担水时还没觉得什么,可担到七八担水时,只感到肩膀火辣辣地疼痛,走上那长长的石阶,只感到头昏脑涨,眼前直冒金星,呼吸困难,好像要晕倒似的,甚至觉得心都要蹦跳了出来。但他见那叫松鹤的道士一直在山上看着自己,又见那几个与他一起挑水的道士走在山路的石阶上,奔走如飞,步履矫健,似乎丝毫也不见累的样子,他也不甘示弱,只好紧跟在他们后面,等那水缸满时,杨聪早已累得连骨头也快要散了架,可到了下午,杨聪还得在后院里劈柴,这一天下来,直累得他筋疲力尽,从来没觉得这样辛苦过,他一吃晚饭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松鹤又逼杨聪早早起床扫地,这一天下来又是扫地、早课、挑水、劈柴的工,周而复始,这样过了半个月,杨聪渐渐习惯了这种繁重而枯燥的生活,他只觉得自己是在过囚徒一样的生活,心里好生失望,每天吃的尽是青菜豆腐等素菜,可做的却是挑水劈柴的重活,那股滋味真是苦不堪言,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心里多盼望段二能尽早叫他下山去。这样渐渐过了一个月,杨聪后来才渐渐发现,那些道士都是轮流着挑水扫地,可自己却是天天要做这些粗活,便知道是那青云道长故意刁难自己,心中渐渐生了怨恨,心里虽然对他恨之入骨,却不敢不做这些粗活,因为那松鹤每天都监督得很严厉,稍有一点懒惰便大声喝斥,杨聪对那松鹤也开始恨起来了。转眼杨聪在武当山呆了两个月,每天除了扫地、早课、挑水、劈柴或砍柴这些活之外,那松鹤和青云道长也不理会他,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但杨聪渐渐与其他道士混熟了起来,他从其他道士那里才知道,这松鹤在武当派已经二十多年了,很得那青云道长的青睐,杨聪发现早课大部分由那青云道长来讲,有时也由那松鹤来代讲,内容多是些训话或是一些养生之道、养气之法、修身养性的道理或是《道德经》里的一些内容,没有一样是与武功有关的,直听得杨聪在心里把那青云道长和松鹤贼牛鼻子长贼牛鼻子短的骂了好几百遍。杨聪每天最清闲的时候就是那些道士练剑或者练拳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可以站在旁边悠闲地观看,那松鹤也不理会他,杨聪每天见那些道士练拳练剑,久了些便也渐渐厌倦了,因为这些剑法和拳法段二曾经传授过他,而且他见那松鹤虽然统领着这帮道士,可论起真功夫来还不如自己,便很是瞧不起他。

  一天,杨聪大清早就起来与大家一起打扫道观,扫好地后又与十几个道士一起下山去挑水,他挑了十多担以后,便感到异常的疲惫,只觉得肩膀一阵火辣辣地疼痛,骨头好像都要散了架似的,便一丢那水桶在一旁,赌气不再去挑水了,那十几个道士见杨聪坐在地上休息,也不吭声,个个又挑着水桶转身下山去了,这些道士也知道杨聪每天都要下山挑水,而大家均是轮流着做,众人见那松鹤也不再场,便也不理会杨聪。过了不久,众人已经挑了一担水上到山来,杨聪装作没看他们,只是一个人坐在地上休息。心想:师父为什么送我上这武当山来呢?吃的尽是青菜豆腐,可干的却是囚犯一样的重活,而且这帮道士似乎存心要跟我过意不去,老子不干了,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他正在后院的地上坐着,突然听见墙外传来了一阵诵经的声音,杨聪一听见那声音,顿时如老鼠听见猫叫一般,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原来那声音竟是青云道长的声音,杨聪连忙挑起水桶走了出去,只见青云道长双目垂闭,端坐在一块岩石上正大声地在诵一段经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杨聪听了这段话后,顿时觉得惭愧了起来,原来这一段并不是什么经文,而是《孟子》里的几句话,这几句话他小时候母亲也曾经教过他,段二也曾经告诉过他,意思是说一个人要吃得苦,不断磨练自己,才能有所作为,成大器。他知道青云道长是在教训自己,连忙担着水桶往山下去挑水了。

  不知不觉杨聪上武当山就过了几个月,转眼就到了冬天,整个武当山变成了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杨聪每天做这些粗活也渐渐习以为常了,特别是与众道士下山挑水,他更是觉得是一种乐趣,每次挑水上山之时,身体觉得暖和了起来,而且看着山上山下白雪皑皑的世界,看见鸟儿在雪地上寻食,便觉得其乐无比,他此时已经习惯了这长长的石阶,每次挑水时脚下奔走如飞,反而超在那些道士的前面。那劈柴的活他也很快就做完了,他做完自己的工后,那松鹤也不理会他去哪里,于是杨聪每天做完自己的工后,便在这武当山的山前山后四处乱转,渐渐对这里的地形熟悉了起来。那几个与他同住的道士先后带他到各处道观去走走看看,那众道士也向他一一介绍了武当山上的各处名胜。杨聪也先后熟悉了各道观的情况,这遇真宫旁是磨针井大殿,是为纪念真武大帝而建,相传真武大帝初进山修炼之时,曾经思出山还俗,偶遇一位老妇人在这里的井旁磨杵,那老妇人告诉他磨杵成针的道理,真武大帝复又入山苦心修炼,终于成了道业。这磨针井大殿内供奉着真武大帝年轻时的铁像,大殿前的石阶下还立有两根铁杵,高约半米,四周的壁画上还画有那老妇人正在磨杵、以及真武大帝年轻时的画像。

  过了磨针井大殿便是玉虚宫了,这玉虚宫是为了纪念真武大帝被玉皇大帝封为“玉虚师相”而建立的,共有大殿、祠堂、坛庙等建筑两千多间,在八宫二观中是最大的一个。过了玉虚宫便是复真观大殿了,这里可远眺到金顶上的大殿,可纵观群山,是观赏武当山最好的地方,这里又叫太子坡,宫内供奉着真武大帝童年时的塑像,相传真武大帝十五岁入山便在此地居住,因此建这大殿以示纪念。紫霄殿位于八大宫观的主体,紫霄殿旁西约三里便是南岩道宫了,这南岩有太乙真庆宫和三清殿、藏经阁等建筑,三清殿内供奉着太上老君、灵宝道君和元始天尊,三清塑像仪容肃穆,殿内还有五百尊铁铸灵官,均形态各异,形象逼真。五龙宫位于玉虚宫旁十多里处,环境幽雅,风景优美,有飞泉瀑布,山涧溪流,是武当山上最早的建筑。太和宫位于武当山天柱峰山腰的紫金城南天门之下,而金殿则位于天柱峰的顶端,金殿下有用石头围成的石城,叫紫金城,金殿是武当山上最雄伟的建筑,屹立于山顶之上,许多建筑的主体用铜铸造而成,远远看去金碧辉煌,闪闪发光,如镶嵌金子一般,故名金殿,是武当山最高的建筑群。最主要的是金殿里供奉的真武帝神像是明朝永乐帝朱棣的塑像,这里还有一段来历。当年修建金殿之时,工匠们在铸造真武帝神像之时犯了愁,谁也不知道真武帝生得怎么样,塑的形象不好又会被追究责任,甚至会有杀头的危险,而一个高丽族的工匠偶尔想起朱棣在北平起兵造反那天,假说得到真武大帝的神旨和帮助,因此装扮成真武大帝的形象,身着战袍铠甲、披发跣足、丰姿魁伟、庄严肃穆,于是他便画朱棣此像送入宫中,明成祖看了龙颜大悦,便让工匠依照他的形象塑成真武大帝的塑像。

  一天,杨聪跟着众人做完了早课后,那些道士便在那松鹤的带领之下练习剑法,杨聪看得厌倦了,便一个人在大殿外的空地上用树枝做剑练习武当剑法,这套七绝剑法他自己也不知道练了多少遍了,因此一舞出来,顿时周身是剑影,呼呼生风,舞得滴水不漏,一气呵成,他一口气练完下来,仍然气若闲定,神色自然。当他练到最后一招“白鹤亮翅”之时,剑尖上指天空,左手五指成白鹤飞翔之状,左脚向后反勾起,右脚成金鸡独立之势,稳如泰山,姿势甚美,真如白鹤飞翔一般。他正待要像往常一样,把树枝向远处的树木掷去。突然听见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你这套七绝剑法虽然出手沉稳有力,快速刚猛,并无一处破绽,但非我武当派剑法的精要所在。”杨聪听了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那青云道长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山门外的石阶上,正看着自己练剑,杨聪知道他刚才在旁边看自己练剑已经许久了,自己只顾练剑,又是在这武当山之上,因此便失去了警惕性,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情景,连有人在旁边也没发现到。

  杨聪见那青云道长大步地走了过来,心里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客气地道:“道长教导的是,请道长多指教。”那青云道长走过来接过树枝道:“你师父没传授你这七绝剑法的剑诀吗?”杨聪躬身道:“恩师传授弟子剑法之时,晚辈因一时开了小差,不肯用功,加上晚辈天生愚钝,因此没掌握好这剑法的精要。”青云道长抖了抖那树枝慢慢练起了这七绝剑法来,只见他边练边道:“我们武当派的七绝剑法讲究慢、稳、巧三个字,当年祖师爷费尽了平生的心血研究了少林派达摩剑法和太极剑法以柔克刚的精华,才创立了这套剑法,在对敌之时,除了出手沉稳之外,还讲究出手越慢越好,这样就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样对方招数已经用老,便被克制住了先机,剑诀中所谓‘先养浩气屯胸,后发制人定乾坤’就是这个道理。”杨聪见那青云道长的剑招虽慢,却如行云流水一般,才明白为什么那些道士每天练剑时像舞剑一般,原来是在练剑中也练剑气,顿时便不敢小看这套七绝剑法,那青云道长却没停下来,仍然继续舞着剑道:“本派剑法最主要的还是讲究一个巧字,讲究借力打力,等待时机,出招讲究恰倒好处,对方刚出招之时,刚猛无比,中途则渐渐力衰,末道则竭,此时出招则能以四两之力克敌制胜,剑诀中‘轻重全在心,四两拨千斤’就是这个道理。”杨聪经他一点拨,顿时明白了这七绝剑法的奥妙,这些剑诀虽然段二也对杨聪讲过,可那时候杨聪年纪还小,又加上段二也没时间指点杨聪练剑,因此这七绝剑法多是杨聪自己领悟,而段二每次见杨聪之时,不是追问他这七绝剑法练得怎么样,而是考察他对打狗棒法的领悟情况,因为他一心要培养杨聪为丐帮未来的帮主,因此这打狗棒法就是他要求杨聪练好的最主要武功。

  青云道长刚才看了杨聪练习这七绝剑法,知道他还没有掌握这剑法的奥妙,全凭雄厚的内力才发挥出威力,于是便忍不住出言点拨他,只见青云道长边练剑边滔滔不绝的讲解那每一句剑诀的要义,杨聪本来就聪明无比,又经他一招一式的演示出来,便如同拨开云雾重见太阳一般,顿时全明白了这剑法中的精华和要义。那青云道长从头到尾把这套七绝剑法演示了一遍,便把树枝递给杨聪道:“克敌之道,还讲究应用中灵活变通,不拘一格,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强则避其锋芒,弱则击其破绽,快慢因势而异,攻守心中自明,靠个人慢慢领悟。” 那青云道长又道:“使剑的最高境界是以意使剑,就是出招之时心要在自己的兵器之上,如果你只看对方的兵器,而心思不在自己的剑上,那么一出手就输了,因此高超的剑客不管对方的长剑变化多复杂,只要你不去看他招数的变化,而只注意使好自己手中的剑,心随剑走,意随招出,心存不败之念,才有得胜之机,这样就达到了以意奴剑的境界了。”说完他便慢慢向大殿里走去,不再看杨聪练剑,杨聪以前对这老道士颇有怨恨,现在见他竟然指点自己这套七绝剑法,使自己茅塞顿开,顿时对他感激不已,连忙恭敬地恭送他回到大殿里,才开始练剑。打自这天起,每天的早课杨聪开始认真了起来,以前早课时青云道长要求静坐养气之时,杨聪多数是暗中在练功,现在他便开始规规矩矩跟着众人练习那呼吸吐纳之法,杨聪修炼了半个月后,才发现原来这养气之道竟也是一门修习武功的方法,他跟着练了半个月后,发现每当与众人坐在大殿里打坐之时,这整个大殿有两百多人,可自己一入定后,竟似身旁无一物一般,心如明镜,平静如水,再无私心杂念了。杨聪每天除了做些粗活之外,便自己练习武功,或者跟着众道士到各处道观看众人比试武功,这武当派弟子每一个月便在宫内举行比武,以考察各弟子的武功进展情况,每三个月各宫都派弟子互相比试切磋武功,以促进相互间弟子勤奋练功,增加应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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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六十章 武当机缘(中)

  转眼过了冬天,迎来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杨聪到了武当山已经过了半年,这半年来他也慢慢适应了这种枯燥而单调的生活,这半年来,段二也没有信来过,杨聪也不知道段二这半年来怎么样,在干些什么?他闲暇之余有时也在想段二在做什么,在想夏敏回家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每当他想起夏敏的时候,便拿出那块玉佩来看,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天,青云道长突然把他叫去,杨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来到大殿里,只见上次送自己来的那个叫明月的小道童立在青云道长的旁边,那青云道长见杨聪进到了大殿,便对他道:“刚才掌门传来了法谕,要你到紫霄殿做事,你去收拾一下,随明月回去吧!”杨聪听了连忙恭敬地朝青云道长鞠了个躬,便回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随那明月向紫霄殿走去,只半个时辰就到了紫霄殿,那青松道长也没对他说什么,只是令他接替明月每天打扫这紫霄大殿,晚上添神像前的灯油,却是不再用做挑水劈柴之类的粗活了。杨聪除了每天参加早课修习之外,青松道长每天还要他坐禅两个时辰,杨聪此时对这坐禅已经不再感到乏味,他经过半年在山上跟着众人做早课,练习这修习打坐、吐纳养气之法,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因此这两个时辰的坐禅,倒也不觉得难过。第二天,杨聪正在山门外的空地上打坐,他刚入定了一会儿,突然听见青松道长道:“刚才我听你的呼吸之声,虽然平静均匀,但呼吸甚快,未得吐呐之法,应顺其自然,气意绵长才得吐呐之要领。”杨聪连忙睁开眼,不知道他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后面,连忙鞠躬道:“请掌门多多指教!”青松道长点头道:“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机舂在上,地机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要善于以先天之气补后天之气,顺其自然,则生;强其所然,则逆,须知欲速则不达之理。”青松道长所背的口诀是《行气玉佩铭》中的吐呐之法,叫“内丹术”,是练习上乘内功的最高境界的法门,即练习在丹田内或肚脐下呼吸,这样就可以培养元气,固本生精,乃至长生。接着青松道长便教杨聪怎样呼吸吐呐,怎样在意念中使精、气、神凝敛成一体。杨聪经他一指点,更是受益非浅。
  一天,杨聪做完了坐禅的功课,明月便走进来对杨聪道:“师兄,掌门与少林派的智通大师在太子坡下棋,要你把这茶水和点心送去。”杨聪听了,连忙提着饭盒和茶水向太子坡走去。这太子坡位于复真观旁边的山峰东北角,相传真武大帝十五岁时放弃太子的职位入山修炼,在此居住,因此取名为太子坡,这里背靠悬崖绝壁,面对深谷,高耸挺立,可以纵观群峰,地形险要,杨聪早已来过不知多少次了。杨聪远远地看见青松道长与一个和尚坐在太子坡上的凉亭里,两人正面对着亭子前面的一块岩石,偶尔只见青松道长或者那个和尚手指一弹,便见他们手中飞出了一颗细小的东西打在那岩石之上,那块岩石离亭子足有三丈之远,要打到那岩石上,非需深厚的内力不可。杨聪提着饭盒和茶水走进亭子里,才看清楚那个老和尚的面貌,只见那老和尚穿一身灰色的僧袍,身材短小,脸庞削瘦,白眉白须,眉头上皱纹紧锁,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看不出他的年纪,那老僧左手持着一串漆黑的楠木佛珠。杨聪也曾经听段二提起过这少林派的智通大师,乃是少林寺藏经阁的首座,镇守着少林派的藏经阁,是少林派掌门智空大师的师弟,也是少林派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只道这智通大师定是一位身材高大、天庭饱满、满脸红光的高僧,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杨聪走进亭子时才发现两人是在下围棋,这围棋杨聪在南京西蜀钱庄的时候也常常看伙计们下棋,他也略懂一些,相传这围棋起源于尧时期,尧的儿子丹朱不思学习,生性好斗,尧为此常常烦恼不已。一天,尧到汾水祭祀,只见近处水面风起涟漪,远处山影雾霭峻秀,尧见此情景,不由得低吟道:“玉在璞,藏诸岳。”为自己的不肖子而苦恼,突听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道:“这位老先生,你有何烦恼?过来看我们对弈一局如何?”尧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仙人坐在河边的刺柏树下相对而坐,画沙经纬为道路,以黑白棋子陈列如玄图。尧连忙上前观弈,只见奥妙无穷,变化多端,尧于是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那两位仙人,请教教子的方法,一位叫蒲伊的神仙道:“此谓弈,局方而静,石圆而动,丹朱善争而愚,当投其所好,使闲其情,习此以法天地。”于是尧便向这两个神仙学习围棋之术,回来后传于丹朱,后来丹朱果然性情大善,后来尽力辅佐舜,名垂青史。

  青松道长见他进了亭子,点头示意他把茶水和点心放在那亭子的石桌上,仍然面对着亭子外的那块岩石深深地思索。杨聪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然后站在一旁观看,才注意到两人是在用内力和智慧下棋,但这棋却下得奇特,棋子是常用的黑、白棋子,但棋盘却是亭子外距离三丈远的那块岩石,那岩石是一面又大又平的陡崖,如刀削斧凿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什么东西划上了一条条线条,成了一个棋盘,两人正用这块岩石作为棋盘来下棋,那岩石上已经有了一百多粒黑白棋子密密麻麻地钉在了上面,杨聪正感到一阵疑惑,只见那智通大师食指一弹,一颗白棋子激射而出,“啪”的一声轻响便牢牢地钉在了那岩石之上,他出手准确沉稳,那颗棋子正好不偏不倚打在那大飞的位置上,杨聪见了吃惊不小,要知道这棋子乃一般的瓷做成,而那岩石坚硬无比,要打入那岩石中实在是非常的艰难,如果内力不够,这棋子不但打不入,反而会变成粉碎。只见那智通大师打出了一子白子后,青松道长沉思了一会儿,也食指一弹,一颗黑子激飞而出,打在小飞的位置上。杨聪见两人弹指下棋的功夫,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这岩石的距离又远,而这棋子又脆又小,要准确无误地打在那岩石之上,必须内力深厚无比,而且发射暗器的手法准头无误才行,与其说是下棋比棋艺,倒不如说是在比试谁的内力深厚和谁发射暗器的手法准确,两人的棋越下越紧,渐渐青松道长的黑棋形式越来越紧张起来,他每下一子,都要思考很久才弹指而出,而智通大师的白棋却紧逼不舍,形式一片大好。

  杨聪发现这智通大师不仅食指能弹射棋子,而且无名指、小指、中指和拇指也能弹射出棋子来,手法虽然不同,但那弹射而出的力道却同样准确无误,杨聪在旁边直看得目瞪口呆,没有到这老和尚内力竟如此厉害,特别是他拇指和小手指的功夫,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因为这小指和拇指异常难使力。杨聪心想:怕这老和尚的武功与我师父也不相上下。这时候两人的棋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青松道长的黑棋最是吃紧,一大片黑棋被白棋围追厮杀,只有两颗棋子在前面试图冲出去,可白棋紧追不舍,青松道长这时候举棋不定,如果舍了这片棋子,那马上这片黑子被白子吃了,那就可以说是把半壁江山拱手送给了白棋,若坚持冲出去,但最后冲到边缘,也会被白棋围死,那时大片的白棋占了四周,黑棋就没有了立足之地。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聪在一旁却看出了门道来,原来青松道长这片棋子虽然看似被围得死死的,但智通大师的白棋中却有一处薄弱的环节,如果黑棋在这里点上两子,然后连下十几目子就可以把白棋隔断,虽然智通大师的白棋会把这片黑子吃掉,但黑棋子却可以趁机在此先做活了三眼假眼,再重新反扑,这样又可以在白棋中抢到了一眼,这样这片黑棋就在白棋的腹中活了,虽然地盘不大,但对白棋的威胁却很大,那时候黑棋趁机在外面围打,就重新形成了争霸的局面。他小时候就跟陆庄学了些围棋的入门之术,后来流落到了南京的西蜀钱庄,也经常看伙计们下棋,因此这围棋他还是略有精通,加上这围棋也讲究悟性,有的人一辈子钻研,也没达到一流的棋艺,而有悟性的人,往往能几年时间就领悟这围棋的奥妙,这就是神童国手的来由了。

  杨聪见青松道长举棋不定,便拿起一粒黑棋道:“掌门,不如在这里下一子如何?”说着他中指一弹,一颗黑子带着凌厉的力道飞到了智通大师白棋那处薄弱的环节之上,但他手上运的内力过猛,生怕棋子打不入那岩石,但那颗棋子“啪”的一声打在那里,深深地印在了那里,却把旁边的几颗白子和黑子震落了。杨聪见自己的棋子震落了旁边的棋子,顿时脸一红,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来,连忙语无伦次地道:“对不起,掌门,弟子一时……弟子……。”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两人早已手指连连弹出,重新把那几颗棋子补上。智通大师不假思索地飞出一子,把黑棋前面的路封了,只差两口气黑棋就被封死了,他刚才见杨聪穿着一身的道袍,只道杨聪是武当派的弟子,便头也不回地朝青松道长笑道:“这位小施主好深厚的内力,青松道长,不知道你何时调教出这样一个好徒儿来的,老衲要恭喜你啦!”他见杨聪虽然震落了旁边的几颗棋子,但从那颗黑子深深地打在那岩石之上,便知道杨聪的内力深厚无比,竟犹在两人之上,只是力道没有得心应手而已。青松道长此时见黑棋的路给智通大师封死了,也不知道该在哪里下了,他拿着棋子在手中,朝智通大师笑道:“惭愧!惭愧!这位小施主武功的确不错,可惜他不是我武当派的弟子。”智通大师听了“哦”了一声,仍然盯着前面的棋局,头也不回地问道:“哦,此话怎讲?”青松道长笑道:“他是丐帮段帮主的高足,叫杨聪,大师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那智通大师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回头朝杨聪仔细打量了起来,因为近来杨聪先是得罪了昆仑派、崆峒派和蜀中唐门的人,引得几大门派同上丐帮的泰山大会兴师问罪,最近又大闹青城派,早已在江湖中传得了沸沸扬扬,他却没想到杨聪会在这武当山之上。

  杨聪见智通大师转头瞧着自己,连忙躬身道:“晚辈给大师请安。”智通大师点点头,瞧了他一会儿,仍然转过头去看那棋局,青松道长笑道:“大师是不是觉得奇怪,怎么他会在我武当山之上。”智通大师点头道:“正是!”青松道长笑道:“他最近连连给丐帮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段师弟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修道参禅,静心修养,贫道看在段师弟的面子上,因此才破了这个例。”智通点点头道:“段施主虽然贵为一帮之主,但他出身武当门下,这也算不得破例。”要知道各派都有各派的规矩,无故收留别派的弟子是违反江湖规矩的,特别是杨聪,最近得罪了不少门派,武当派收留了他,如果给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知道了,便会怪罪下来,与武当为敌。智通大师见杨聪这一子突然舍了前面这一片黑棋求生的希望,弄不明白这一子的含义,便朝杨聪问道:“怎么?你也懂得棋艺么?”智通大师一生痴迷于棋艺,对懂得这棋术之人自然显得格外亲近些,虽然他也听说了些杨聪近来的所作所为,但他见眼前的杨聪似乎彬彬有礼,并不像听说中的那样,他哪里知道杨聪在这武当山之上住了半年,性格已经大大改变了许多。杨聪连忙道:“晚辈刚才一时冲动,班门弄斧,让大师见笑了。”智通大师弄不明白他这一子的含义,顿时来了兴趣,道:“来!来!来!你有什么妙招,咱们继续下棋。”杨聪听了连忙朝青松道长看了一眼,青松道长此时也不知道怎么下这下一步棋,便笑道:“既然大师让你陪他下棋,你就大胆地下吧。”说着他便当着智通大师的面传授了杨聪几句心法,然后让杨聪试着弹出棋子,杨聪依照青松道长传授的心法调息运气,轻轻用中指弹出棋子,刚开始时还是震落了一些棋子,那棋子打在岩石上也深浅不一,但试着弹出了几子之后,便渐渐做到了心到力到,弹出的棋子的力道也恰到好处了。

  杨聪哪里知道,青松道长此时传授的口诀,是武当派的内功无上心法,段二当时因为见杨聪的内力练的是少林派刚猛的一路,而且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而武当派的内功是走阴柔的一路,他怕杨聪同时练阴阳两种内功,会走火入魔,因此未曾向杨聪传授这武当派的内功心法,而青松道长只道是杨聪对这武当派的内功心法领悟得不够,便在一旁出言指点,杨聪此时本来内功深厚无比,又聪明睿智,因此青松道长一指点,他渐渐就领悟了,智通大师见杨聪一点就通,朝杨聪点点头赞道:“果然是难得的奇才!”此时杨聪与智通大师对峙,棋局却起了大大的变化,他先是抢先在刚才智通大师那薄弱的环节上补了一子,智通大师便在他的黑子前再封了一子,这样这片黑子只有一口气了,只要智通大师点上一子,这一大片黑子便被白子吃掉了。杨聪仍然不理会这片黑子,又抢先在刚才那两子前点了一个小飞,智通大师赶紧在这里下了一子,两人便在这里争夺了起来,到杨聪下到第十五子时,已经在这块黑子上抢到了四个假眼,智通大师的白棋才把这片黑子封住。于是杨聪便在刚才那片冲出去的黑棋前点了一子,智通大师一看不妙,如果他不杀了这片黑子,那么杨聪再点一子便把这片黑棋救了出去,他只好点了一子杀掉了这一大片黑子。青松道长见这一片黑子被智通大师打出了一子,这一片黑子便纷纷掉到了地上,顿时心痛不已,看见白棋此时竟占了三分之一的棋局了,只道是这一局是必输无疑了。

  杨聪见智通大师只是一子飞出,那被杀的黑子颗颗落地,一颗不少,也一颗不误,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这一子震落其它旁边的棋子的手法他也能做得到,但要准确无误的把要吃掉的棋子一口气震落,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而青松道长却不感到奇怪,因为他知道智通大师所用的手法正是少林派几百年来传下来的绝技——拈花指的手法,这拈花指轻弹而出,能以不同的内力伤人,用这拈花指打出的暗器击到人的身上,能同时震伤人的七经八脉和五脏六腑,异常的厉害,只是这拈花指异常的难练,会这门武功的少林派高僧寥寥无几,智通大师一生守在藏经阁,不理会其它闲事,因此便渐渐练成了少林派十几种绝技,成为武功仅次于方丈智空大师的第二高手。杨聪早就算好了这一步,等这片黑子一死,他就在刚才那片黑子旁开始反扑一子,两人又在这白子的腹中争夺起来,结果到杨聪下到第十一子时,反扑杀了两颗白子,竟使这黑子在白子腹中起死回生了,虽然不到三十目子,却在白子腹中存活,就如同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一样,给白棋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智通大师一看不妙,连忙连连在自己白棋的腹地里点了几子,因为刚才这白棋为了追堵黑棋留下了不少破绽,杨聪趁机在外面点了几子有威胁的黑子,这样两人就变成了重新争霸的局面,两人直下了一个时辰,这盘棋才下完,虽然杨聪最后输了三子,但他在劣势之下反扑而起,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连智通大师也对他的棋艺也连连赞叹不已。

  第二天,智通大师便要求杨聪陪他下棋,青松道长便叫上杨聪,三人继续来到了太子坡。昨天那盘棋局仍然刻在那岩石之上,青松道长便走到那块岩石前,双手在那岩石上拍了几掌,那昨天打在岩石上的棋子便纷纷落到了地上,青松道长便弯腰用道袍的衣袖一卷,便如长虹吸水一般把那些棋子尽数卷入了道袍的衣袖里。智通大师伸出双掌在那块岩石上四处抹了抹,片刻只见那面岩石上石屑纷纷落下,那块岩石上的棋子印和横竖线便不见了,顿时又变得光滑如镜了。青松道长等智通大师抹干净了那块岩石,便飞身跃起,用食指在那岩石上飞快地画了十九条横线,而智通大师等青松道长画好了横线,他也飞身而起在那块岩石上用手指飞快地画了十九条竖线,顿时那块岩石上便正好成了一个棋局。这一切杨聪直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两人如飞鸟一般跃到那岩石面前,伸出手指画到那岩石之上,那岩石在两人手指下便如豆腐一般,只见那石屑“唰唰”的直落到地上,原来这棋局竟是两人用内力画成的,难怪这块岩石光滑如镜,如刀削斧凿一般,原来竟是两人用内力抹平而成。杨聪从没见过青松道长显露过武功,现在见他以掌震石、用食指在岩石上画线,才知道他的武功果然厉害无比,而那智通大师身材矮小瘦弱,看似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认识的人还道他是哪一个破败的寺庙里的云游僧人,但见他只用一双肉掌便抹平了那面岩石上凹凸不平的痕迹,手法干净利索,不留一点痕迹,单是这份惊人的内力,便足以傲视江湖。杨聪以前自恃内力深厚,现在见两人只用手指便能在这面坚硬的岩石上画成了棋局,顿时对两人佩服不已。于是杨聪持黑子先行,与智通大师对弈,青松道长在一旁陪着,不时指点一下他与智通大师对弈,智通大师也不时指点他用手指发射棋子的手法,这一天下来,杨聪又受益不浅,不仅棋艺大进,而且还熟练地学会了这用手指发射棋子的各种手法。这一局下来,杨聪只输了一目子,智通大师和青松道长见他的棋艺进步得如此神速,均暗暗吃惊。

  这样一连几天,杨聪均陪着智通大师下棋,两人有输有赢,每次下棋,智通大师都向杨聪传授用不同手指发射棋子的手法,杨聪一学就会,也逐渐学会了用拇指、食指、无名指、中指和小手指发射棋子的手法,杨聪本来内力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智通大师的悉心指点下,渐渐达到了意到力到、运用自如的境界。杨聪还道智通大师向自己传授的只是一些下棋的手法,却没想到自己在与智通大师下棋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少林派的“拈花指”、“金刚指”、“一指禅”等几种绝技。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要知道指功是掌法的客星,而拳法则是指力的客星,而掌法又是拳法的客星,这指、掌、拳三者各有千秋,杨聪不知道自己在下棋之中不知不觉又学会了一门绝技。算来也是杨聪的造化,本来江湖中各门各派均有自己的武功心法,没有学过这武功的心法一般来说是无法领悟这门武功的,偏偏杨聪身怀阴阳两种内功,因此这少林派的“拈花指”、“金刚指”、“一指禅”等几种绝技他一学就会。智通大师先前见杨聪手指上弹出的内力竟与少林派的内力极为相似,不禁暗暗吃惊,他只道是杨聪得到过福建莆田南少林哪一位高僧传授过少林派内功的无上心法,却万万没想到杨聪竟身怀无相神功这门少林派失传已久的绝技。经过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的不断点拨指点,几天下来,杨聪不仅熟练地会用五指弹射出棋子,而且也学会了用手指在岩石上画棋局,用手掌来擦掉那岩石上的痕迹。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见杨聪的悟性如此之高,也暗暗佩服,更为他年纪轻轻而竟能练成如此深厚的内力而感到惊奇,两人均不知道段二是怎样使杨聪练成如此雄厚的内力的。智通大师难得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棋手,竟一连在武当山上逗留了大半个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武当山。

  智通大师离开后,杨聪仍然每天都打扫大殿、静坐打禅,偶尔也自己练一练剑法和拳法等各种功夫,青松道长再也没理过他,任由他自行其事。一天,杨聪打扫好大殿后,正独自一人坐在山门外胡思乱想,因为找不到对手,他已经很久没下棋了,便觉得手痒,他怕久不练习这下棋的手法了,下次青松道长或者智通大师再叫自己下棋时,发射棋子的指法会生疏,于是便依照智通大师传授的手法独自一人在对着一棵大树在练习。此时他手中并无一物,只是心中在想着那弹出棋子的方法,杨聪心中意念一发,食指便轻轻弹了一下,一股内力便从中指突然射出,犹如一道闪电,只听见远处的一杈拳头大小的树枝“喀嚓”一声断下,杨聪吃了一惊,还以为只是偶然的巧合,又依照刚才的方法弹了一下食指,他只觉得一股真气又从食指中涌出,激射而出,另一枝树杈“喀嚓”一声也断了下来,这一下杨聪顿时又喜又惊,连忙又试了试中指、无名指、拇指和小手指,弹出的真气竟也能把几杈树枝打断,此时他才发现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所传授的下棋的手法原来竟是一门极其厉害的指功,于是杨聪便慢慢地回忆起智通大师所传授自己的各种手法,一个人慢慢地练习,那手指上弹出的内力果然厉害无比,打中目标又准又快,这时候杨聪才明白两人是在传授自己最上乘的武功绝学,顿时对青松道长和智通大师两人是感激不已,以后干活就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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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六十一章 武当机缘(下)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杨聪一晃间上武当山就差不多一年了,他除了每天打扫道观之外,青松道长就严厉地督促他打禅诵经,并不向他传授任何武功,杨聪在空闲时间就自己练习剑法、拳法和青松道长及智通大师传授的指法,每天晚上他还自己继续修炼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此时他内心平静如水,与刚上武当山之时相比,早已经是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早已去了当初少年的浮躁、好胜和倔强的性格,性格开始变得沉稳平和了起来,而武当山上的环境又幽静,修炼起武功来更是如虎添翼,内力更是大进。这一年下来,段二也没有过一点消息,杨聪更不知道段二和丐帮的情况怎样,他在无聊的时候,也经常想起夏敏来,不知道她回去后的情况怎样了,是不是渐渐忘了自己了。这一年来,他也习惯了这种道士的生活了,吃的是粗茶淡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喝过酒了,虽然他有时看见山中的鸟兽便想起那酒肉的滋味,但却不敢违反门规杀生,他人在山中,对江湖中的厮杀也渐渐淡忘了。
  一天,杨聪打扫好大殿后正在山门外的空地上练剑,他正练得起劲,突然听见紫霄殿里的铜钟长鸣不已,那钟声袅袅不绝。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已,这铜钟很少响过,除非掌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召集门人或者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杨聪听了不敢大意,连忙朝大殿里奔去。他进大殿之时,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到达了大殿,杨聪连忙与明月站在青松道长的旁边,只见不久陆续有许多道士奔进了大殿里来,按辈份排列站着,杨聪依次认得是遇真宫的青云道长、玉虚宫的青虚道长、五龙宫的青竹道长、复真宫的青海道长、南岩的青鹤道长、金殿的青峰道长,惟独不见太和宫的青木道长。杨聪见那六大宫主和青松道长等众人均一脸的悲伤,神情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松道长见众人都来齐了,他扫视了众人才用深沉而有力的声音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他停了一会儿道:“本门中太和宫的青木宫主奉本座的命令上嵩山少林寺拜会智空大师,在返回到南阳的途中不幸被奸人所害,承蒙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发现并保存了师弟的法体送了回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大殿中人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消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众人均吃惊不小,杨聪听了这消息也吃惊不小,这青木道长他是认识的,他是太和宫的宫主,武功在武当派八大宫主中仅次于青松道长和青云道长,而且杨聪亲眼见过他与夏敏的护卫铁手无常于天龙交过手,与那铁手无常也相差不远,他的武功在当今江湖中已经少有对手,深得武当剑法的奥妙,怎么会突然间被人杀害了呢?杨聪虽然不是武当派弟子,但这一年来与他们朝夕相处,已经把自己融入了武当派之中了,他听到了这个噩耗后,也不禁感到悲伤。

  只听见青松道长问道:“青云、青虚,青木师弟的法体运回来了吗?”杨聪见那青云道长上前道:“禀告掌门,已经运回到太和宫了,只是青木师弟所佩带的倚天剑已经不知所踪,王老镖头发现师弟的法体时,就不见了倚天剑的踪影。”这倚天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现在也落入了凶手的手里,众人均暗暗可惜。青松道长听了点头道:“从今天起,各道观要加强警戒,加派人手巡逻各处山口和路口,发现特殊情况立即示警飞报各道观,各道观弟子没有命令不得私自下山。”各道观的宫主和弟子均齐声遵命,青松道长又道:“松云,太和宫就暂时由你统领。”杨聪只见一个中年道士走出来应了一声,杨聪认识他叫松云,是青木道长的大弟子。青松道长安排完毕各道观和道宫的任务后,便道:“各宫主观主跟我到太和宫去,其余的人各回各宫吧!”众人便散了去,青松道长带着六大宫主和各观主便朝太和宫走去,杨聪与明月跟在青松道长的左右,也一起与众人向太和宫出发。太和宫与金殿位于武当山天柱峰山腰的紫金城的南天门之下,众人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太和宫,入了大殿,杨聪只见大殿里摆着一副担架,那担架上盖着一块洁白的白布,几个道士持剑守在一旁,那几个道士见青松道长等人入了大殿,连忙向他行礼参拜。

  青松道长俯身蹲下揭开那块白布,杨聪只见那青木道长削瘦的脸满脸乌黑,双目紧闭,鼻孔内还可以看见乌黑的淤血,青松道长揭开青木道长的道袍,见他胸口前印着一个乌黑的手印,那手印墨黑如炭,如火烧焦一般。青松道长站起身来,道:“从这中掌的痕迹来看,青木师弟的肋骨寸寸而断,五脏六腑皆碎,他是先中了奸人下的毒,后体内毒发失去了内力,才被这毒掌打伤的。”要知道青木道长内功深厚,如果是被人用掌力所伤,也不至于肋骨全断,只有在他内力几乎失去的情况之下才有可能被人轻易打断肋骨,青松道长转头朝青云道长问道:“青云,你和青虚到南阳接青木师弟的法体时,王老镖头有没有说师弟具体在哪里遇害?可发现他身上中的是什么暗器的毒?”那青云、青虚道长听了,连忙俯身答道:“禀告掌门,王老镖头是在南阳路途中的一个凉亭里发现师弟的法体的,他也仔细地查看了师弟身上的伤口,除了胸口的掌印之外,没有发现其它凶器,只是发现这面旗子盖在师弟的法体之上,他于是便把师弟的法体运回了镖局,便派人上山来送信了。”说着青云道长从怀里掏出了一团布团,递给了青松道长,青松道长接过那团布轻轻一抖,顿时那团布便抖开了,众人只见那团布上绣着一轮火红的太阳,周围绣着一圈火焰,再看那面旗上竟然用血写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八个大字,那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青松道长见了这面旗子,顿时脸色微变,问道:“这是在师弟身上发现的?”青云道长俯身点头说:“不错,据王老镖头说,这面旗子盖在师弟的法体之上,好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标记。”青松道长听了,连忙俯身蹲下,用手中的拂尘在青木道长的法体上慢慢四处游了一周,他这把如玉拂尘顶端之上装有一个磁铁,能吸引各种暗器。只见青松道长把拂尘在青木道长的法体上游了一周后,便一抖开拂尘上的马尾举了起来,众人只见那拂尘顶端的磁铁上吸着两枚细小如毛的毒针,那毒针闪着幽蓝的光。杨聪一见这两枚毒针便失声叫道:“是摩尼教的冰蚕夺命针。”青松道长点头说:“不错,正是这在江湖中消失了几百年的冰蚕夺命针。”那青云道长众人听了也吃了一惊,这冰蚕夺命针原来是摩尼教的一个魔法师大慕暗的一种独门暗器,这大慕暗原是唐玄宗时期摩尼教的一个大护法,因为他帮助唐朝平定“安史之乱”有功,唐玄宗设法堂供他在长安传教,后来到了唐武宗的时候,摩尼教被赶回了西域,这冰蚕夺命针才在中原逐渐消失了,当年许多中原的武林人士曾伤在这种歹毒的暗器之下,因此很多门派的人都知道这种暗器。杨聪连忙道:“掌门,我知道这凶手是什么人。”青松道长听了吃了一惊,问道:“噢!你知道这凶手是什么人?”杨聪点头说:“不错,这伙人也曾经在衡山上用这种毒针杀害了慧颖师太,晚辈曾经与他们交过手,这伙人是一个叫忠圣门的神秘组织的教徒。”说着他便把衡山派的慧颖师太如何被害、自己如何与那伙蒙面黑衣人交手、以及在青城山上如何被他们打下悬崖、在成都城里那燕青门的掌门曹虎如何被害的经过细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均又惊又怒,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忠圣门杀害慧颖师太和青木道长等人到底意欲如何,青松道长听了,却摇摇头道:“你说的只怕是只对了一半,这忠圣门绝非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在这忠圣门的后面,还有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组织操纵着这忠圣门。”杨聪和众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神秘组织,青松道长一抖那面旗子问道:“你们谁见过这面旗子?”众人均摇摇头,杨聪问道:“掌门,难道这面旗子是什么教派的旗帜么?”青松道长点头说:“不错,这面旗子在江湖中已经消失了近两百年了,现在卷土重来,大有问鼎江湖、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而我武当派和衡山派深受朝廷的恩赐,才有了今天的规模,他们自然是从我们两派开始下手了。”那青云道长等人听了,顿时脸色大变,青云道长失声道:“难道……难道是弥勒佛教又卷土重来不成?”青松道长点头说:“不错,这面圣火太阳旗帜便是当年弥勒教的旗帜,他们先是以什么忠圣门为幌子在江湖中出现,大肆收服江湖中的许多小门派,然后才向各大门派下手,企图称霸武林,再与朝廷分庭抗礼,因此先向我们两派下手。”原来,明朝建立之初,马皇后带领军中的女眷曾经在行军打仗中与军队失去了联系,衡山派的女尼曾经接过马皇后等人上山避难,后来马皇后与军队取得了联系,才下山随军北上,朱元璋登基后,便征发人力、调拨银子修缮了衡山派的大小寺庙。而武当派由于开山祖师爷张三丰得道成了仙,历代皇帝均认为武当派有延年益寿的妙方,因此从明太祖开始,明朝的各皇帝均尊重武当派,经常派人来请武当派的人到皇宫里讲经布道,修炼丹药,企图长生不老。到了明成祖登基后,他先后多次来到武当山求见张三丰,但张三丰隐遁在山林中,终不见任何人,明成祖因为争夺皇位时假说是顺天意,并得到真武大帝的支持,而武当山上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因此他登基后便征发了30万军夫在武当山上大兴土木,修建道观大殿,规模宏大,当时是“五里一庵十里一宫,丹墙翠瓦望玲珑”,道观延绵数十里。

  杨聪听了,却是吃惊不小,陆庄临死前曾经亲口告诉自己,这弥勒教的人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和杨威镖局四五十口镖师,因此这“弥勒教”三个字小时候就在他脑海里深深地印着,至于这弥勒佛教是什么样厉害的教派他也不太了解,因为他以前年纪还小,曾经也向段二问过这弥勒佛教的来历,但段二怕他沉不住气,便也没有告诉他。杨聪听了连忙问道:“掌门,这弥勒教难道比我们武当派还厉害吗?”要知道武当派在当今的武林中仅次与少林派,整个武当山上上下下有近三千多人,还有不少俗家弟子,青松道长听了摇摇头道:“这弥勒教神秘莫测,手下教徒怕不下几万人,单是我们武当派是万万不是它的对手,就是联合少林派也无法与他们抗衡。”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丐帮乃当今江湖中第一大帮派,丐帮弟子也不过近万人,杨聪没想到这弥勒教竟如此厉害,便吃惊地问道:“掌门,这弥勒佛教到底是什么样的教派,他们的教主是谁?怎么江湖中从没听说这个教派?”青松道长叹了口气道:“这弥勒佛教算起来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啦,原本是一个好的教派,它的创始人原是一个叫彭莹玉的和尚,参加这个教派的原来都是些贫苦老百姓,当时元朝对我们汉人施行了残酷的统治,这弥勒佛教便在彭莹玉的带领之下揭竿而起,反抗元朝的统治,这彭莹玉死后,这弥勒佛教便分散成几支力量,其中一只队伍在太祖朱元璋的带领下逐渐强大了起来,推翻了元朝的统治,建立了大明朝,而另外几支逐渐在争夺中被消灭了,但其中一支军队在一个叫明玉珍的人的带领下,夺取了四川等地,建立了大夏国,以这弥勒佛教为国教,尊这彭莹玉和尚为祖师爷。后来太祖朱元璋为了统一全国,便派兵入川围剿大夏国,这大夏国便也灭亡了,仅存不到十年,但这大夏国的余部拥立那明玉珍的后人退到了川藏边界的一处秘密的大雪山之上,世世代代尊这明玉珍的后人为教主,他们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便开始隐藏自己的行踪,因此这弥勒教便开始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直到近十多年来,偶尔听说这弥勒佛教突然在江湖中神秘出现,他们打劫朝廷的军饷,但从没听说过他们与江湖中各门派的人为难,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向我们武当派和衡山派下手。”

  杨聪听了咬牙道:“原来这弥勒教竟是这样一个邪教派,单是慧颖师太和青木道长的仇不说,我的父亲和几十个镖师就是被他们杀害的,这仇我日后非报不可。”青松道长听了,便问道:“噢……你的父亲是谁?”杨聪于是便把自己的身世以及陆庄临死前说的话一一告诉了青松道长,青松道长听了叹道:“原来这弥勒教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向江湖中伸出了魔掌,看来你们镖局中的镖师已经被他们杀害了。”杨聪道:“掌门,难道我们就这样听他们各个门派一一杀戮吗?”青松道长听了点头道:“不错,我们要及早做好准备,我明天就修书叫人送上嵩山少林寺,与智空大师商量对策。”杨聪听了又道:“我师父一直在查这件事情,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一伙人是弥勒教的人所为,得想办法告诉他才是。”青松道长听了点头道:“这你放心,他不久就要上山来接你啦!到时候我会告诉他的。”杨聪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高兴不已,老实说他在这武当山上呆了近一年了,心思早已经想下山了,但没段二的命令,他却不敢私自下山。青松道长又道:“这弥勒教神通广大,在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秘密分舵和耳目,又收拢了许多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此事大家要保密,先不要对其他人说出去,我们先在暗中查出他们的秘密据点和分舵再说。”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众人于是便开始给青木道长做法事,把青木道长的法体安葬了,众人这才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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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六十二章 丐帮新主(上)
 转眼就过了半个多月,青云道长和青虚道长奉青松道长之命下了一次山,一来给少林寺的智空大师送信,同时打听这弥勒教的消息,但杳无线索,两人回山后又带领了几十名弟子下了山。一天,杨聪正与几个道士在山中采药,这武当山上有四百多种草药,其中以天麻、黄芪、五龙芝最负盛名,众人每年都采集许多草药回来,一来自己备用,二来也给山下的老百姓医治疾病,杨聪在山上这一年里,又认识了不少草药,也跟青松道长学了不少医术。杨聪刚与众人到山上不久,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突然一个道士奔上山来,对他道:“杨师弟,丐帮来人了,掌门要你马上到紫霄殿去。”杨聪听了顿时高兴不已,知道是段二来接自己了,自己终于可以下山了,这一年来他在山上尽是吃素,肚子里早已没了半点油水,现在终于可以下山大吃一顿了。他不待那道士引路,便放下药篓展开轻功飞奔地朝紫霄殿跑去,杨聪入了大殿,只见青松道长正陪两个人乞丐打扮的人在说话,一个脸色面红如枣,两鬓斑白,目光和蔼可亲,年纪约五十多岁,杨聪远远便认得他正是丐帮的执法长老简长老,另一个脸色焦黄,双目精光闪闪,年纪约六十岁,太阳穴高高凸起,竟是丐帮的传功长老鲁长老,两人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丐帮弟子。

  杨聪见了两人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知道是段二派他两人来接自己下山,又是高兴又是激动,他奔入大殿之时就大声叫道:“简长老、鲁长老,好久不见了,想死兄弟了!”三人听到了杨聪的脚步声和叫喊声音,都转头看了看杨聪,简长老和鲁长老见杨聪奔入了大殿,齐身站了起来,杨聪急忙问道:“简长老、鲁长老,我师父呢?是不是他老人家派两位长老来接我下山?”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均不答他的话,两人齐身恭敬地把左手放在右肩之上,弯腰朝杨聪鞠躬道:“属下参见帮主。”鲁长老和简长老两人身后的十几个丐帮弟子也跟着上前朝杨聪参拜,杨聪吃了一惊,见众人如此举动,顿时感到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才发现这十几人当中竟有丐帮西北分舵的舵主柳铁生、西南分舵的陈大年,还有丐帮的“妙手毒丐”宋青,杨聪见众人突然出现在这里,顿时吃惊不已,连忙问道:“鲁长老、简长老、柳舵主、周舵主、宋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师父呢?”鲁长老低声严肃地道:“老帮主突然仙逝了,请杨兄弟节哀顺便。”杨聪听了这个消息,犹如是晴天打霹雳,还道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连忙问道:“鲁长老,你说什么?”鲁长老又严肃地道:“老帮主仙逝了,请杨兄弟节哀顺便。”杨聪这时候算是听得清清楚楚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觉得昏天眩地,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简长老眼尖,连忙抢上前把他扶住。丐帮众人围住杨聪,连声叫了他几下,却发现杨聪仍然昏迷不醒,简长老知道杨聪是一时悲伤过度,气血攻心才昏了过去,连忙掐了几下他的人中,杨聪才悠悠醒了过来,他见丐帮众人围着自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师父啊……师父啊……!”杨聪自从流落江湖之后,除了在西蜀钱庄呆了一段时间之外,便是跟段二在一起,是段二传授了他的武功,教导他做人的道理,培养他成人,两人已经情同父子,现在突然离去,杨聪怎么会不悲伤呢?鲁长老等人也感到一阵难过,简长老扶着杨聪道:“杨兄弟,你要节哀顺便,保重身体,帮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啊。”杨聪只是一阵嚎啕大哭,却是不作声。鲁长老也蹲下身子道:“杨兄弟,你要保重身体,老帮主被人害死了,你要继承他的遗愿赶快回到总舵去接任帮主的大位,老帮主他老人家的深仇大恨还等着你去替他报呢!”杨聪听了,顿时停住了哭声。

  杨聪止住了哭声,连忙问道:“是谁害死我师父的?”鲁长老连忙扶杨聪坐了起来,道:“杨兄弟,你先别难过,听我慢慢地把话说完。”杨聪听他说段二是被人害死的,头脑里顿时清醒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道:“鲁长老,我师父是怎么遇害的?是谁害死我师父的?”鲁长老见杨聪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咬牙切齿地道:“老帮主是给华山派的韦笑天这个老贼害死的。”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骂道:“原来又是韦笑天这个老贼,他是怎么害死我师父的?”这韦笑天害得金针圣手痛苦了一生,杨聪本来就对他颇为痛恨,现在听说他又害死了自己的师父,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顿时把杨聪恨得咬牙切齿。鲁长老继续道:“半个月前,我和老帮主在北京城里突然查到了一个关于华山派的重要消息,老帮主便与属下一同赶往了华山。前几天,我们赶到了华山脚下的一个小店里歇脚,准备第二天早上拜访韦笑天这老贼,正在我们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那店小二说有人求见老帮主,老帮主便把他叫到了房间里,那人说是奉华山派掌门之命有一封非常重要的信要亲自交给老帮主,说这封信关系着丐帮的生死存亡,并且说看完后要马上烧毁这封信,那人把信送到了老帮主手中后便走了。”

  鲁长老喝了一口茶后,继续又道:“老帮主等那人走后,便关起门一个人在灯下拆开那封信来看,那时候属下已经在隔壁的房间里睡下了,大约过了两分钟,属下突然听见老帮主一声惨叫,接着听见老帮主叫道‘好恶贼,竟敢暗算老叫花子’,属下听见了老帮主的叫声,便情知不妙,连忙起来冲到了老帮主的房间门口问道:‘帮主,你怎么了?’,老帮主听到是属下的声音后,连忙道:‘是鲁有德吗?不要进来,房间里有毒烟。’属下听了吃了一惊,连忙撞破了门,又冲进老帮主的房间里,见那窗户已经打开了,老帮主听到了属下冲进房间里,连忙大声叫:‘快出去,那封信的纸里有毒,我烧了那封信后已经中了他们的毒了,他们很快就会来了,你替我拦住他们。’属下听了连忙站到了门口之外,朝老帮主问道:‘帮主,你怎么样了?’老帮主叹了口气道:‘我的眼睛可能已经被毒烟熏瞎了,体内也吸了不少毒烟,没想到我老叫花子一生谨慎,现在竟然在这里中了小人的奸计。’属下听了连忙问道:‘帮主,是谁下的毒?’老帮主还未回答,我们就突然听见店里传来了几声惨叫声,接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道:‘老叫花子,只怪你多管闲事,知道得太多了,这是你自寻死路。’接着从屋顶上跳下来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来,那些黑衣人迅速把我们围住。老帮主在屋里听了,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暗算老叫花子。’一个蒙面黑衣人大步走上前来,属下连忙拦住了门口,那蒙面黑衣人朝属下大声喝道:‘让开!你如果想救老叫花子的命就让开。’老帮主听了也道:‘鲁长老,你让他进来,看他有什么话要说。’属下听了才放了他进去,属下听他的声音竟是一个老者,属下连忙站到老帮主的身旁。只听见那老者走进屋里朝老帮主道:‘老叫花子,你们把怀公公弄到哪里去了?只要你放了怀公公,归顺我们,我就马上把解药给你。’老帮主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是忠圣门的人,你们的怀公公被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只要老叫花子一死,便会有人把你们忠圣门的秘密宣布于天下。’”

  杨聪和众人听了“忠圣门”三个字均吃了一惊,鲁长老继续道:“那黑衣人听了老帮主的话后冷笑一声道:‘这店里店外都是我们的人,再过一个时辰你身上的毒就发作了,江湖中谁也不知道你老叫花子死在这里。’老帮主听了笑着说:‘你们想阻止老叫花子上华山揭露你们的阴谋,其实老叫花子早就派人送信上了华山了,你们的阴谋休想得逞。’属下听见那黑衣人大声笑道:‘老叫花子,你就别费心思了,连华山派的韦老猴儿现在也归顺了我们忠圣门,听我们的命令了,刚才那封信上的字不是他的笔迹么?你上与不上华山都是一样的结果,识相的你最好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把怀公公放了,也能保你一帮之主的位子,否则过了一个时辰死在了这里,就是一堆白骨了。’老帮主听了便大声道:‘好!你先给我解药,我带你们去把怀恩给放了。’说完老帮主拿起身边的绿竹棒站了起来,大声对属下说:‘鲁长老,你扶我过去。’说着老帮主把手伸了过来,却低声对属下说:‘冲出去’那黑衣老者冷笑一声道;‘好!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先把这包药吃了,可缓解你体内的毒迟一天发作,我们见到了怀公公后再给你解药。’说着那黑衣老者伸手往怀里掏东西,老帮主和我走了过去,老帮主突然出手,竹棒一扫,朝向那黑衣老者的头打去,属下也同时出手,扫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被我们突然袭击,惨叫一声被我们扫到了一旁,我们趁机冲了出去,那些门外的黑衣人被我们突然冲了出去,来不及阻拦就被属下带着老帮主跃上了屋顶,我们趁机向前冲去,那些蒙面人紧追在我们后面,他们之中似乎个个武功不弱,刚才只是一时间疏忽被老帮主和属下冲了出来,我们冲出了一里多路,属下便感觉到老帮主的脚步渐渐慢了。”

  鲁长老说到这里便擦了擦眼泪道:“老帮主见自己身上的毒果然发作了,便掏出咱们丐帮历代相传的百家宝递给属下道:‘有德,咱们换一条竹棒,你拿着打狗棒和百家宝快走,我来拦住他们。’”鲁长老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会儿又道:“属下听了便道:‘不行,帮主,你先走,我来拦住他们,帮中不能没了你啊!’”鲁长老听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可老帮主却说:‘我这回可是真的不行了,都怪我一时大意,中了他们的奸计,你要想办法拿着我们丐帮这两件宝回到丐帮去,别落入了奸人的手里,然后扶持聪儿继承丐帮帮主之位,你告诉他丐帮日后就全靠他了,告诉他以后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们要好好地扶持聪儿,他现在虽然还有些性急浮躁和争强好胜,但我们丐帮日后就全靠他发扬光大了。’”杨聪听了忍不住捂着脸哭了,众人也不吭声,鲁长老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属下仍然拉着老帮主向前奔去,正巧前面有一座树林,属下连忙叫道:‘帮主,前面有一座树林,我们到那边躲一躲。’属下和老帮主连忙向那座树林冲去,还好那座树林里树多林密,属下和老帮主奔入林中后便跃上了一棵大树上,正好这棵大树上有一个树洞,属下和老帮主躲入了树洞里,加上暮色的掩护,那些蒙面人在树林里四处乱搜了好一会儿,便吆喝着向前奔去,树林里突然静了下来,属下正想带老帮主爬出来,赶回西北分舵去。”鲁长老擦了擦眼泪又道:“可老帮主拉住属下低声地道:‘别动,他们埋伏在树林里,我不行了,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要让咱们丐帮这两件圣物落到他们的手中,等天大亮后再走,别给他们一网打尽中了他们奸计,你回到丐帮后,设法找到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他会告诉你一切的。”众人听了均默不做声,鲁长老又道:“属下握住老帮主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渐渐凉了下去,属下设法把内力输到老帮主的体内,可老帮主的手还是渐渐冰凉了下去,属下感到很难过,正准备带老帮主爬出树洞来,突然听见树林传来了低声地脚步声,果然那伙人埋伏在树林,属下记住老帮主的叮嘱便不敢乱动了,那一伙人在树林埋伏了约一个时辰后,见我们没有动静,才听见一个声音大声道:‘调集人手来,把这方圆十里的地方四处搜查,那老叫花子中了毒,一定跑不远的。’”鲁长老说到这里又擦了擦眼泪道:“属下不敢离开那座树林,直到了天大亮,属下一直试着把内力输到老帮主的体内,可天亮后属下探老帮主的脉搏时,发现老帮主已经……,”众人听了都低声地哭泣了,鲁长老停了一会儿才抬头道:“于是属下背着老帮主回到了西北分舵,以后的事情柳舵主就全知道了。”杨聪听了低着头轻轻地抽噎,青松道长听了叹了口气道:“罪过!罪过!”众人均不吭声。

  柳铁生低声道:“鲁长老把老帮主的法体背回来之时,属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老帮主身上中的毒是一种奇特而歹毒无比的毒,这种毒属下和宋兄弟等人都不认识,此时老帮主体内的五脏六腑均已经腐烂了。”简长老对杨聪道:“现在老帮主的法体还停在咱们丐帮的总舵,我们封锁了消息,帮中很多弟兄和江湖中其它门派都还不知道老帮主仙逝之事,请杨兄弟赶紧赶回到丐帮,免得帮中人心涣散。”杨聪听了咬牙道:“韦笑天这老贼勾结忠圣门害死我师父,我一定要抓住他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替师父报仇,只是这帮主之位晚辈是万万不敢当的,一来晚辈不是丐帮弟子,二来晚辈没什么能耐,又给丐帮添了不少麻烦,帮中的众弟兄也不会拥护我的,你们还是另选贤能吧。”鲁长老道:“杨兄弟,这你就放心吧!老帮主遗留下来的命令要你接替帮主之位,帮中的弟兄一定会支持你的。”柳铁生也道:“不错,我们都支持你的。”杨聪听了仍然犹豫着,青松道长对杨聪道:“阿聪,两位长老说得不错,你要以大局为重,赶快回到丐帮去,这样才不辜负你师父对你的一片苦心。”鲁长老上前朝青松道长拜了拜道:“韦笑天这老贼勾结忠圣门害死了老帮主,请青松道长为我们丐帮做主啊!”青松道长把他扶起道:“鲁长老请起,这件事关系到江湖中武林同道的命运,贫道一定会插手的,贫道明天就派人送信上嵩山少林寺,与智空大师商量此事,只是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啊!”青松道长停了一会儿道:“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这韦笑天勾结忠圣门,因此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先寻找到证据再说。”众人听了均称是,青松道长又向丐帮众人解释了青木道长遇害的真相,鲁长老等人才知道这忠圣门原来竟有一个这样强大的后盾,众人又议论了一阵子,痛骂了一顿那韦笑天才散了去。

  第二天,杨聪等人辞别了武当派众人下了山,一路往济南进发,丐帮众人早已在一路上准备了精良的马匹,众人一路快马加鞭,只半日就到了开封县城,众人到了一家小酒楼准备吃了饭再赶路,点了饭菜后众人都匆忙吃饭准备赶路。众人刚吃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旁边几个客人一边喝酒一边正在谈论着什么事情,一个黑脸膛的大汉大声道:“这凶手也够大胆的,听说前一阵子武当派的青木道长被人杀害了,那凶手竟然在他身上放了一面绣着火焰和烈日白旗,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把他的法体保护了起来,现在王老镖头的金刀镖局一百多口人竟在昨夜一夜之间横遭杀害,而且凶手竟然在镖局的大门顶上悬挂着同样的一面旗子,看来这凶手是在向武当派挑衅啊!不知道是什么帮派竟然敢向武当派公然挑战。”杨聪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这南阳金刀镖局的王老镖头众人是认识的,他在江湖中经常慷慨仗义疏财,帮助有困难的江湖同道,是个有名的大善人。这王老镖头名叫王九,是八卦门的弟子,手中的一把金刀神出鬼没,在江湖中也是很有名气的,是八卦门中的顶尖高手,当年他凭借手中的一把八卦刀,打拜了当时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教教主鬼母的得意弟子黑白双无常中的白无常穆七娘,曾经名闻江湖一时,于是创下了金刀镖局响当当的招牌,杨聪想了想,如果照段二告诉自己的情况,这王老镖头应该已经有六十多岁了,没想到晚年竟然横遭不幸,这弥勒教掌握的忠圣门也未免太狠毒了,连这样一个老人也不放过,看来这弥勒教正如青松道长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杀了金刀镖局的人是要向武当派挑战了。鲁长老和杨聪等人互相看了看,知道这些人所说的事情定不会假,众人因为要急于赶回丐帮总舵,便也不想生事,众人吃饱了饭,便又继续赶路,只一天一夜,众人便赶回了济南的丐帮总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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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六十三章 丐帮新主(中)
 这丐帮的总舵位于济南城里的风景名胜大明湖的旁边,这大明湖旁边的几个院落看似稀稀疏疏,却是这名闻天下的第一大帮丐帮的总舵,常言道:“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山。”段二自从上任帮主之位以后,便把这丐帮的总舵定在这大明湖旁边,谁也没想到这丐帮的总舵会是在这里,这里平时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但这几个院落的暗哨却是把守得甚严,而且这院落的地下修建有足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地下室,还有通往外面的秘密暗道。杨聪等人赶到丐帮总舵之时,丐帮的龙头长老吴长老和主事长老彭长老早已迎了出来,这吴长老杨聪已经见过了,但彭长老平日很少在丐帮总舵,又不在段二的身边,他主要常在北方负责丐帮的帮务,因此杨聪没见过他的面。杨聪见这彭长老年纪约五十多岁,身材矮小,留着两撇胡须,精干削瘦,头发虽然有点白,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一脸精悍之色。吴长老和彭长老均以帮主之礼迎接杨聪,杨聪连忙向两人鞠躬,他知道自己还未入丐帮,而且这两位长老在丐帮和江湖中威望极高,因此杨聪不敢托大,仍然以晚辈之礼相见。
  杨聪与众人入了总舵,只见灵堂已经摆好,几十个丐帮弟子分成两排站立在两边,堂中摆着一口大红棺材,杨聪见此情景,早已是泪如涌泉,他抢步上前,扑到棺材上大哭了起来。众人也不劝阻,知道他心里难过,便让他放声大哭,只是在一旁陪着落泪,过了好久,鲁长老才上前扶起他道:“帮主请节哀顺便,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老帮主入土为安,然后替老帮主报仇,以告慰老帮主的在天之灵。”吴长老点头道:“不错,帮主,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给老帮主办丧事,老帮主一生行侠仗义,威震江湖,要以最隆重的葬礼来让他入土为安。”杨聪听了,才止住了悲伤,低声道:“我想看看师父的遗容。”吴长老点头道:“好!”于是便令人拉开棺材盖,这棺材只是推上了盖而已,并未钉上铁钉,因此很容易便推开了,那棺材盖徐徐推开,杨聪只见段二穿着一身干净而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满脸乌黑,却犹如活着一般,仍然一脸的威严。杨聪见了内心如刀绞一般,他朝段二的遗体恭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对鲁长老道:“师父生前喜欢喝酒,就放几瓶酒进去给他喝吧。”鲁长老点点头,转身朝一个丐帮弟子挥了挥手,一个丐帮弟子便出去拿了几瓶酒放入了棺材里,于是吴长老便令人推上棺材盖,并钉上了钉子。

  杨聪又转身对吴长老道:“晚辈年幼,不知道师父的丧事怎么办才好,还请吴长老多多费心,晚辈一一照办就是了。”吴长老躬身道:“帮主请放心,属下一定尽力去办,帮主只要守在灵堂里就是了。”于是丐帮的四大长老便退了出去,商量着段二的丧事,最后决定对外宣称段二是病逝,又讨论了怎么分工、请哪些客人等等,四人把帖子写好便派弟子火速送了出去,又传令各地的丐帮弟子前来吊唁。第二天,丐帮众人便忙开了,有的出去采购东西,有的去传送帖子,有的负责接待客人,吴长老等人决定在七日后才举行下葬仪式,这七日大葬也是最隆重的葬礼了。段二一生无儿无女,也未曾娶妻,又没收过其他弟子,他虽然对丐帮众人都传过武功,但并无师徒之名,因此杨聪便披麻戴孝守在灵堂里,跪在灵柩旁给前来吊唁的客人答礼。不到三日,丐帮的大部分弟子都赶到了总舵,几大门派之中,武当派的人来得最快,青松道长派青云道长和青虚道长带着十几个弟子前来吊唁,并亲自设道场开坛布道,随后少林派的智空大师接到了青松道长的信,也派了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率领弟子前来吊唁,两位高僧并亲自替段二做法事,杨聪和丐帮众人甚是感激,杨聪连连向两人磕头致谢。杨聪以前没见这智慧大师和智远大师两人,但他知道智远大师统领着少林寺中武功最高的达摩堂中的弟子,而这智慧大师乃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座,两人武功高强,是少林寺的五大神僧之一。杨聪只见这智慧大师身材高大,约六十多岁年纪,布衣芒鞋,慈眉善目,白眉白须,看起来眉头紧锁,似乎一副愁苦的样子;智远大师也是身材魁梧,年纪大约与智慧大师相近,也是布衣芒鞋,白眉白须,只是智远大师天庭饱满,满面红光,两人的神情均庄严肃穆,大有得道高僧之相,与智通大师的情形是大大的不同。附近的一些小门派闻讯也赶来到灵堂给段二吊唁。

  又过了两天,来吊唁的人已经不少,彭长老和丐帮的六大分舵的舵主及弟子负责接待客人、安排客人食宿、采购东西、搭建帐篷等,简长老带着弟子负责四处巡逻,吴长老和鲁长老陪着杨聪在灵堂前接待客人。到了第五日,黄山派、恒山派、崆峒派、青城派、昆仑派几派接到丐帮的帖子也先后赶来,特别是昆仑派的“风雷剑客”天虹道长和崆峒派的“铁尺圣手”燕扬天竟然亲自带领弟子前来吊唁,杨聪和鲁长老等人知道这两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是想来看丐帮的笑话来的,但这两派位列于江湖中十大门派之中,又不得不请,虽然这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但丐帮众人知道他们心里是在暗暗高兴,但这两人装着什么过节也没发生似的,竟然恭敬地给段二上了香,杨聪见这两人给自己的师父行了礼,也恭敬地给两人回了礼,那天虹道长和燕扬天见少林派和武当派众人给段二做法事,也不敢乱来,吴长老暗中派弟子监视这两派弟子的行动。青城派的玉虚真人派了玉真子、玉清子两人带人前来,那玉真子对杨聪还怀有恨意,对杨聪甚是冷淡,杨聪也不介意,深深地给两人回了礼。黄山派的掌门“飞天云燕”沈碧云夫妇没有前来,只派了十几个弟子前来吊唁,恒山派的掌门“铁手银钩”林忠贤却亲自带了十多个弟子前来,而且他似乎与段二交情特别深,还在灵堂前哭了一阵子,惹得丐帮众人又是感激又是悲伤。杨聪也是此时才认识这林忠贤的,杨聪抬头仔细打量他,只见这林忠贤年纪大约六七十岁了,身材魁梧高大,相貌威严,须发如银,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双目精光闪闪,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便知道是素有威望之人。

  到了第六天,那华山派的韦笑天竟然也带了一帮弟子前来吊唁,丐帮的四大长老和杨聪对他是又怒又恨,特别是杨聪见了那韦笑天走进灵堂来,顿时眼中喷火,牙齿咬得格格地响,禁不住握紧了拳头,吴长老见了,连忙一拉杨聪的衣角低声道:“帮主不可失礼,免得给江湖中的朋友笑话。”杨聪恨恨地朝那韦笑天盯了一眼,这才低下了头,那韦笑天带着十几名弟子在段二的灵堂前恭敬地上了香,又对杨聪和吴长老等人安慰了一番,杨聪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轻轻地给他行了个礼便低下了头,也不吭声,心里却把他十八代的祖宗都骂了个遍。那韦笑天只道杨聪是一般的弟子,也不介意,鲁长老对这韦笑天也是恨恨地盯了几眼,却不答礼。丐帮的四大长老和六大分舵主此时已经知道段二是被这华山派的韦笑天勾结忠圣门所害,但丐帮众人苦于没有证据,因此吴长老已经下令众人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以麻痹这韦笑天的警惕,以便好暗中追查真相和证据,因此其他人的愤怒都隐而不发,鲁长老和简长老、陈大年等人均知道这韦笑天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但谁也没发作。而丐帮的龙头长老吴长老却老于世故,办事沉稳,对他仍然恭敬地回了话。这华山派众人当中,那赵小丰也跟着前来,他见杨聪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只道是他悲伤过度,便走到杨聪的面前道:“杨贤弟,尊师已经仙逝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才是……。”杨聪直到见了这赵小丰,心中的怨恨才渐渐消了下去,这赵小丰在通州的“太白遗风”酒楼曾经给过银子给杨聪,并且曾经替自己解过围,因此杨聪对他甚是感激,知道他是个好人,便点点头朝他鞠躬道:“多谢赵大哥前来吊唁恩师,恕小弟重孝在身,不能相陪,请赵大哥到那边用膳。”那赵小丰又对杨聪寒暄安慰了几句,才朝外面的帐篷走去。

  那韦笑天刚出去不久,衡山派的掌门慧清师太和峨眉派的掌门静玄师太竟然一同前来吊唁,杨聪见那慧清师太进来,顿时如同见了亲人一般,连忙抢步上前跪下大声哭道:“师叔……!”那慧清师太见了杨聪也哽咽地道:“好孩子!快起来!你师父仙逝了……,但人都有死的时候,有生就有死,生死轮回,这是佛祖的安排,快起来!”说着她一把拉起杨聪道:“来!见过峨眉派的静玄师太。”杨聪听了,连忙恭敬地给那静玄师太磕了三个头,静玄师太不知道段二已经传令杨聪为丐帮的帮主,只道他是段二的弟子,便也坦然接受,吴长老等丐帮众人已经有些不悦,要知道丐帮的帮主并不低于江湖中十大门派掌门的位子,但众人见杨聪年轻不懂事,便不做声。杨聪仔细打量了峨眉派的静玄师太,只见她年纪大约六十多岁,满脸慈祥,头戴僧帽,白衣芒鞋,手持云帚,慧清师太和静玄师太率领弟子向段二上了香,又在灵堂前念了一段经文,才随着鲁长老离开灵堂到外面的帐篷去了。彭长老粗略算了一下,来吊唁的人竟有四百多人,当然这当中也有以吊唁为名前来白食之徒。当晚,慧清师太独自一人来到了段二的灵堂前,这时候众人已经在丐帮弟子的安排之下都休息了,只有杨聪和吴长老在灵堂前守侯,杨聪和吴长老见慧清师太进来,连忙搬来椅子让他坐下,吴长老便出去让四周的丐帮弟子加强巡逻,不让任何人进来,他知道慧清师太定是为段二的死因而来,虽然丐帮对外宣称段二是死于暴病,但慧清师太对段二本人的身体健康是了如指掌,绝对是瞒不过她的。果然,慧清师太只坐了一会儿,便问道:“聪儿,你师父是得了什么疾病仙逝的?”杨聪听了顿时泪如雨下,道:“师父是被人害死的!”慧清师太听了顿时大吃了一惊,问道:“是什么人害死的?”吴长老听了,连忙低声道:“师太您别急,此事事关重大,您听我慢慢道来。”说着便把段二遇害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慧清师太听了,顿时大怒道:“韦笑天这老匹夫,贫尼首先就放不过他。”杨聪虽然对这韦笑天恨之入骨,但现在头脑冷静了下来,便知道青松道长所说的没错,便道:“这老贼暗中勾结忠圣门,投靠弥勒教,我们绝不会放过他的,只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证据,现在找他算帐,说不定他还会反咬我们一口,青松道长所说的没错,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盯住他的一举一动,掌握了他的罪证后再公布于天下,那时候再找他算帐不迟。”慧清师太和吴长老听了也连连称是,三人决定与青松道长共同商议对付这韦笑天,查出忠圣门的罪行。

  不知不觉到了子时,杨聪见吴长老近日来里里外外的操劳,便要吴长老与慧清师太下去休息,吴长老开始时也想陪杨聪守在灵堂前,但想到明天是段二下葬的日子,还有很多事情去处理,便也不勉强,与慧清师太一起退了出去。杨聪一个人坐在灵堂前,看着段二的遗像,不知不觉地想起他对自己的苦心和好处来,不禁又觉得难过一番。渐渐到了三更天,杨聪正在灵台前打坐,突然听见十几丈之外有人展开轻功朝这灵堂奔来,那人几起几落,不久便来到了灵堂之上,杨聪顿时吃了一惊,因为这灵堂四周布置了三道关卡,均由丐帮的好手把守,这些弟子是简长老亲手挑选出来的,个个武功了得,但此人竟然悄然越过三道关卡而不被丐帮弟子发现,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灵堂前,足见其人武功之强,轻功之精湛,虽然那人落地之声轻如落叶,但杨聪身怀无相神功和太乙玄功两大绝技,内力早已是至臻入化的境界,他用心一听,几十丈之外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杨聪假装不知,仍然闭着双眼端坐在灵堂前,他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的丐帮弟子仍然在外巡逻,却没遭到伤害,而且那人伏在灵堂之上,只是暗中在窥探,并未见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杨聪起先还提防他暗下毒手或者施放迷药,但许久不见他有什么不友善的行为,便知道此人并无恶意,他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遍,也想不出白天来吊唁的人谁有如此高的内力和轻功,杨聪瞧那人的身材一晃便跃上了屋顶,见那人身材削瘦矮小,与韦笑天的身材大大不同,便想不出此人是谁。

  杨聪走到段二的灵位牌前上了香道:“师父,您的老朋友深夜来看望您老人家来了,请他下来吧!”那人听了杨聪的话后吃了一惊,知道自己的行踪给杨聪发现了,低声笑道:“好小子,果然有点本事,难怪你师父经常夸奖你。”杨聪听那声音嘶哑,竟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杨聪只见眼前一晃,一个瘦小的黑衣人飘然落在灵堂前,杨聪只见此人身材矮小削瘦,好像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就像风也能吹倒他一样,那黑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闪闪的眼睛,那人飘然落下后,便走到段二的棺材前恭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朝杨聪问道:“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杨聪见他的行为有点神秘,便道:“恩师是突然生了疾病猝死的。”那黑衣人听了摇摇头道:“你撒谎!你师父绝对不是病死的。”杨聪听了便问道:“前辈是恩师的什么人?”那老者冷笑一声道:“我是你师父的朋友,怎么?你不信么?”杨聪朝他鞠了一躬道:“晚辈不敢!”那老者又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师父是怎么死的?”杨聪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了,仍然恭敬地道:“恩师确实死于一场暴病之中。”那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不肯说,那老夫就亲自问问你师父了。”说着他大步向段二的棺材走去,杨聪连忙道:“前辈请留步!”那老者对杨聪的话充耳不闻,走到棺材前,突然伸出右掌向棺材拍去,竟然是想开棺材看段二的遗体。

  这时候杨聪再也忍不住了,右手朝他的背心一拍,道:“前辈请住手,否则晚辈得罪了!”那老者听到身后凌厉的掌风,头也不回,那只拍向棺材的右掌反手一拍,撞向杨聪的手掌,两掌相撞,杨聪只觉得那老者的掌上一股柔和的掌力向自己体内涌来,他吃了一惊,这股掌力竟然浑厚无比,直逼向自己的体内,杨聪刚才怕伤了他,因此只用了五成的内力,现在见这股浑厚的掌力向自己逼来,差点被他逼退,连忙吸气吐呐调息,一抖手掌,一股内力从丹田内冲了出来,他此时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运用自如的境界,因此中途仍然能吸气调息,那老者没料到杨聪掌上的内力会突然增加,被他这股掌力一冲,身子晃了晃,便转身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再接我一掌。”说着右掌一拍,朝杨聪的胸口拍来,杨聪见他出掌悄无声息,但奇快无比,也翻掌一迎,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那老者的身子又晃了晃,杨聪却站立不动。

  那老者吃了一惊,他这一掌已经用了八成的内力,但反倒被杨聪震得差点跌倒。这时候丐帮众人已经听到了灵堂内的说话声和打斗声,都纷纷涌了进来,那老者长笑一声,突然窜了出去跃上屋顶长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告辞了!”说着只听见“哎哟”几声,接着便见几个丐帮弟子从屋顶上跌了下来,杨聪见了连忙高声叫道:“外面的众位弟兄,这位前辈是老帮主的生前好友,大家不得无礼!”他的声音用内力送出,充沛有力,字字铿锵有声,众人均听得清清楚楚,他声音刚落,便听到那老者的声音从几丈外传来笑道:“多谢了!”杨聪听了更是吃惊不小,这人闯入丐帮的三重哨岗,竟然来去自如,足见此人的轻功和武功深不可测,他刚才发现这老者与自己对掌之时,这老者的掌力虽然浑厚无比,但并无伤人之意,因此才不追赶,也让丐帮众人放他离去。这时候简长老和吴长老闻讯赶来,那人早已远去无踪。吴长老问道:“帮主没受伤吧?”杨聪点点头道:“没有,瞧这人刚才出掌之力并无恶意,看来他确实是师父生前的老朋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不肯以真面目见人,不知道此人是谁?”吴长老细问了杨聪一遍,杨聪便把这老者的举动和问话说了,吴长老和简长老也弄不懂此人是谁。不久,鲁长老和彭长老闻讯也赶到了灵堂前,众人议论了一番,见已是丑时了,便也无了睡意,五人在灵堂前坐着不知不觉到了天亮。

  这一天是段二下葬的日子,应邀前来吊唁的几大门派的人都要等段二下葬了之后才能离去,因此个个吃了早餐后都聚集在灵堂外的空地上。丐帮因为乞丐是以乞讨为生,地位低贱,因此历代丐帮帮主均是火化后保存骨灰在总舵的地下室里,丐帮众人早已在外面的空地上堆了一大堆柴,吴长老令人把段二的灵柩抬到了外面,杨聪和丐帮等人又祭拜了一番,其他门派的人也向段二的灵柩做最后的告别,吴长老便大声道:“点火!”少林派和衡山派、峨眉派的众人便端坐在火堆四周开始诵经念佛,为段二的灵魂超度。一个丐帮弟子刚要点燃干柴,突然一个声音大声喝道:“且慢!”众人均吃了一惊,只见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杨聪打量了一眼那老者,只见那老者已经有八十多岁了,腰弯背驼,头发斑白,白眉白须,脸色枯黄,形容削瘦,脸骨凸起,耷拉着眼皮,像个痨病鬼或烟鬼似的,身穿一身破旧的灰衣服,看起来像乡下的一个邋遢老头。那老者走出来时还咳嗽了几下,走路时步履蹒跚,晃了晃,一副老太龙钟的样子,好像一阵风都要吹倒了似的。杨聪一见此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从这老者的身形上便认出此人正是昨晚夜闯灵堂之人。若非昨晚杨聪与他对过掌,否则杨聪万万不会想到此人相貌邋遢而竟然身怀一身深厚的武功。

  只见吴长老朝那老者恭敬地道:“刘老前辈几时到敝帮的?不知道刘老前辈有何指教?”那黄山派的十几个弟子见了这病恹恹的老者,都上前朝他请安,那老者朝这黄山派的弟子哼了一声,道:“免了!你们的掌门没来么?”杨聪正感到疑惑,鲁长老低声对杨聪道:“帮主,此人便是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杨聪听了吃了一惊,段二临死前交代鲁长老等人正是要找此人,没想到他昨晚夜闯灵堂,今天还继续呆在这里。杨聪以前也听段二提起过黄山派的情况,这刘鹤仙与沈鹤仙三十年前就号称“黄山双杰”,是黄山派前一任掌门黄山老叟的两名得意弟子,这黄山老叟是黄山派历代掌门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幼时在黄山上巧得机缘,食了一棵千年灵芝,没想到后来武功和内力大增,年轻时就开始名扬江湖,使黄山派名气大增,后来他继承了黄山派掌门之位后,黄山派转而从一个小门派慢慢挤身成为江湖中第十大门派。而这刘鹤仙的辈分还在沈鹤仙之上,他是师兄,而沈鹤仙还是师弟,而且黄山派中也以他的武功最高,但此人性格古怪暴戾,喜怒无常,他武功虽然高,但黄山老叟并不喜欢他,他早年投师学艺后,不久因为与师弟沈鹤仙争吵了一架,竟然便离开了黄山,四处云游四海,漂泊不定,很少有人见过他的踪影,连黄山老叟仙逝时也没找到他的踪影,因此这沈鹤仙便继承了黄山派的掌门之位,但这沈鹤仙也是脾气暴躁、心胸狭窄之人,又不会处理门中之事,因此他执掌黄山派后不到十年,黄山派的名声便渐渐衰落了下去。特别是他不准刘鹤仙回到黄山派,怕他与自己争夺黄山派掌门之事,更是为武林同道所不耻,加上二十多年前黄山派被贵州苗岭苗家寨的五毒仙子打败之后,更是使黄山派的名声扫地。这刘鹤仙一向神出鬼没,在江湖中行踪不定,连沈鹤仙死时也不见人影,现在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段二的葬礼之上,令众人均吃惊不小,十大门派中上了年纪的人多数认得他,丐帮的四大长老也认识这刘鹤仙,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和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以及恒山派“铁手银钩”林忠贤等老一辈的人均上前与他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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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05-07
第六十四章 丐帮新主(下)
 吴长老恭敬地朝那刘鹤仙道:“刘老前辈不知有何指教?”吴长老的年纪与那刘鹤仙相近,但吴长老的地位只是丐帮中的一个长老,但论起来这刘鹤仙辈份与段二平起平坐,因此吴长老对他极其尊敬,那刘鹤仙也不敢倚老卖老,朝吴长老回礼道:“老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龙头长老可否给行个方便?”吴长老朝那刘鹤仙恭敬地道:“刘老前辈有话请讲。”那刘鹤仙道:“老朽与贵帮段帮主素来交好,老朽想在他临走前再见他一面,还望龙头长老成全。”众人听了均想:这要求也不过分,按常理来说,人死后入了棺材是不能再开启的,但也可区别对待,如果是至亲的人要瞻仰他的遗容也可开棺材破例。吴长老听了沉思了片刻,道:“这个……这个恕再下无法办到,还请刘老前辈原谅,老帮主已经入棺为安了,如果开棺恐怕会惊动老帮主他老人家的灵魂。”要知道段二是中毒而死,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棺材,众人瞧见了段二脸色,便立即知道他是中毒而死,那么段二的一世英名就付之东流了。吴长老为人沉稳,知道这开棺的严重后果,因此拒绝他的要求,那刘鹤仙只道是吴长老不便在众人面前打开棺材,便恭敬地道:“龙头长老如果怕惊动了段帮主的法体,就请把灵柩移入灵堂后再开棺如何,老朽与贵帮段帮主神交数十年了,今日见他先行离老朽而去,老朽实在于心不忍,今日一别,老朽再也无法见他之面了,老朽实在是想念得紧,还望龙头长老念在贵帮帮主与老朽相交数十年的份上,让老朽见上他一面,段帮主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会原谅老朽冒犯之罪的。”众人见他说得声情泪下,有情有义,个个都纷纷称赞。
  那华山派的韦笑天也道:“既然刘老前辈如此心诚,龙头长老就破一次例吧,让刘老前辈见上段帮主的最后一面吧,今天前来贵帮吊唁之人,大部分是段帮主生前的好朋友,也很想见他最后一面,我想段帮主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怪你们不敬之罪的。”杨聪和丐帮的六大舵主和四大长老均知道这韦笑天是贼心不死,他没有亲眼看见段二躺在棺材里,是怕丐帮使了瞒天过海之计,怕段二诈死而暗中却偷偷地躲起来养伤,那么他勾结忠圣门用卑鄙的手段谋害段二的奸计就败露了,因此便想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也是他带人前来吊唁的目的,而且这棺材一打开,众人见段二是中毒而死,更是使丐帮名誉扫地。除了少林派的智远、智慧大师,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和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不附和之外,其他各派的众人听了也纷纷附和那韦笑天的话,就连一些丐帮弟子也跟着赞成,而一些好事之徒更是大声起哄附和。吴长老眼见此情形,大声喝道:“静一静!静一静!”他的声音洪亮,是用内力发出,在场的人均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静了下来,吴长老道:“老帮主已经入棺盖定了,不宜再受打扰,还请各位英雄见谅,各位的好意,吴某代老帮主心领了,”说着他朝四周连连行礼鞠躬,然后转头道:“点火!”他知道夜长梦多,这火一点着,谁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因此便马上准备火化了段二的尸体。一个丐帮弟子早已站在柴堆旁,听到吴长老的命令,便马上准备点火,突然只见一个人影一晃,接着便立在那柴堆旁,一把拦住那个丐帮弟子道:“且慢!”众人见竟又是那刘鹤仙,都纷纷盯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但见他一晃便跃到了段二的灵柩前,一个个均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那刘鹤仙道:“老朽还有一事要请教龙头长老。”众人见这刘鹤仙三番五次地拦住不让丐帮的人火化段二,不知道他为了何故,吴长老和丐帮几大长老此时对他已经有些反感,吴长老冷冷地道:“刘老前辈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请到敝帮总坛小坐,待吴某慢慢解释,现在吉时已到,点火!”那刘鹤仙身子一晃,又拦在段二的灵柩前,笑道:“老朽只问龙头长老一句话,贵帮段帮主是怎么仙逝的?”吴长老见他三番五次地阻拦火化段二,知道他对段二的死起了疑心,便道:“敝帮老帮主是得了暴病而仙逝的,详细情形请刘老前辈到敝帮总舵,老夫慢慢向刘老前辈细说,眼下请刘老前辈让开,别误了老帮主升天的吉时。”那刘鹤仙听了道:“贵帮段帮主一向身体硬朗,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鲁长老听了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脾气最暴躁,鲁长老大步上前道:“刘老前辈,你也是有名望的武林前辈,你如此三番五次地阻挠拖延老帮主升天的吉时,意在何为?难道你怀疑老帮主是我们害死的不成?你今天是来祭奠老帮主的还是来搅局的?”那刘鹤仙笑道:“不敢,老朽只是想见一见段帮主最后一面,不知有何不妥?”杨聪听了也大步走上前道:“刘老前辈,你昨晚深夜夜闯灵堂,不是已经看过了恩师的遗容了吗?为何还在此当面刁难我们?”杨聪刚才见了他的身材已经猜出昨晚夜闯灵堂的蒙面人是他,现在听了他的声音就更加确定无疑了,因此才走出来质问。

  杨聪此言一出,场中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刘鹤仙,要知道擅自闯入灵堂就是对死者的最大不敬,丐帮众人听了,都愤怒地盯着他。那刘鹤仙听了,笑道:“不错,老朽昨晚确实到了灵堂想看看段帮主的遗容,无奈这位小兄弟孝顺得很,寸步不离灵柩旁,因此老朽还没看到段帮主的遗容。”丐帮的人听了大怒,简长老道:“刘老前辈,你既然来此吊唁老帮主,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吊唁,反而三更半夜闯入灵堂,这又是何意?”那刘鹤仙道:“老朽夜闯灵堂,实在大是不敬,老朽现在就给贵帮帮主赔罪。”说着只见他恭敬地跪下朝段二的灵柩磕了三个头道:“老哥哥,昨晚得罪了!”他磕完头后回头道:“龙头长老,你现在可以告诉老朽贵帮帮主是生什么病仙逝的了吧?”吴长老摇头道:“老帮主得的是一种恶疾,刘老前辈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请单独到敝帮总舵一叙,眼下吉时已到,请刘老前辈让开,老帮主临终前也有话留给刘老前辈,请刘老前辈稍后到敝帮总舵小坐,吴某再慢慢告诉刘老前辈。”那刘鹤仙笑道:“等一会儿这大火一燃烧起来,你就是说贵帮帮主是生天花或麻风而疾,也没人不敢不相信啦。龙头长老既不肯让老朽见上段帮主一面,又不肯告诉老朽段帮主死于什么疾病,倒是不知道贵帮是为了何种原因?”吴长老此时听了,也忍不住怒火了,冷冷地道:“这么说刘老前辈是怀疑老帮主是我们谋害的了?”

  那刘鹤仙笑道:“不敢,只是老朽觉得贵帮帮主死得有些蹊跷,半个月前,老朽还与贵帮帮主在北京见过面,那时候他精神矍铄,丝毫没有半点生病的样子,现在只不过仅过了半个月,老朽便突然听说他归天了,这未免太令老朽惊奇了些,因此老朽想知道贵帮帮主是生什么病而疾的。”鲁长老听了道:“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刘老前辈没听说过这句话么?”那刘鹤仙笑道:“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这是常理,只是段帮主半个月前还与老朽在北京办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当今武林各派的安危,贵帮段帮主说是去华山派拜访韦掌门,有要事情相商,而老朽留在了北京,没想到只半个月的时间,就突然听见段帮主暴病身亡了,这未免太巧了点,因此老朽不得不要看看贵帮老帮主的遗容,只要龙头长老说出段帮主死于何种疾病或者让老朽见上一面段帮主的遗容,老朽立即在段帮主的灵柩前谢罪。”那刘鹤仙的话刚落,便有几个门派的人随声附和,就连丐帮之中也有人跟着附和,因为段二一向身体硬朗,现在突然死去,就连许多丐帮弟子也感到突然。

  一个丐帮弟子也走出来道:“龙头长老,这位刘老前辈说得不错,老帮主死于什么疾病,我们也很想知道,不知道龙头长老可否当面给弟兄们说一说老帮主归天的情景。”吴长老仔细打量此人,只见这名丐帮弟子一脸的虬须,面堂漆黑,高大威猛,觉得他的面相很陌生,吴长老见他从西北分舵中走出来,很是不悦,要知道丐帮的帮规素来严厉,每位弟子必须服从堂主或舵主的管制,但这名弟子竟然敢公然站出来发话,便道:“敢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是哪个分舵的?老夫怎么觉得这位兄弟的面陌生得很呐?”说着吴长老转头看了看柳铁生,柳铁生刚才也仔细看了看此人,却也没认识他,只得摇了摇头。那名丐帮弟子笑道:“再下乃本帮的一名无名小卒,龙头长老自然不知道了,只是我们众弟兄也很想知道老帮主的死因,还盼龙头长老相告。”吴长老见他不肯吐露身份,觉得他的身份可疑,但又不便于当场追查他的身份,便猜测他是穿着丐帮的衣服混进来吃白食的,便道:“这位弟兄是新入帮不久的吧?本帮第六条帮规是什么?老帮主得什么病而终,这是帮内的事情,过几天召开新帮主选举大会上便知道了,请回到帮中去。”那名丐帮弟子听了,便退回了西北分舵去。

  吴长老说完便转头喝道:“吉时已到!点火!”那刘鹤仙听了,朝段二的灵柩鞠了个躬道:“老哥哥,得罪了!”说着只见他突然伸手一抄,把那名丐帮弟子手中的火把抢了过去掷到了地上,然后飞身跃到段二的灵柩前,右手一扬,便向段二的棺材拍去。丐帮众人均大吃一惊,一个个惊叫了起来,其他门派的人也没想到这刘鹤仙竟然敢做出如此冒犯死者之事,要知道他这一掌下去,就是公然与丐帮作对为敌了。吴长老大声喝道:“刘鹤仙,你这是何意?”吴长老和简长老等人这几天身上均怀着暗器,以防备不测,见他如此举动,个个都掏出暗器准备向他掷去,陈大年反应最快,知道他要劈开棺材看段二的遗容,那刘鹤仙刚跃到段二的灵柩前,他就手一挥,三枚金钱镖脱手而出,朝他背后的“灵台”、“命门”、“玉枕”三处穴道射去,喝道:“不得无礼!”随后鲁长老等人也掏出铜钱也向那刘鹤仙射去,但众人知道这刘鹤仙只是想查出段二的死因,并无恶意,因此众人只是用金钱镖或者铜钱打他,意在打中他的穴道制止他的行动,并无伤他之意,因此众人均未用飞刀和透骨针等之类伤人的暗器,否则陈大年一出手,这暗器便会如漫天飞雪般射出。那刘鹤仙听到身后的暗器射来,头也不回,左手反手一抄,尽数把众人射来的暗器接了去,右手仍然举起向棺材劈去,众人又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刘鹤仙看似一个痨病鬼一般,身手竟然如此敏捷。

  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接着便见一个人瞬间便跃到刘鹤仙的背后,接着一个声音叫道:“刘老前辈,请住手,否则晚辈得罪了!”说着那白影伸手一点,食指竟点向那刘鹤仙背后的“大椎穴”,众人仔细一看,见此人竟是杨聪,这“大椎穴”乃人的身、手、脚三处的交汇处,如果被点中了,当场便会软倒下来,动弹不得,那刘鹤仙听见背后一缕凌厉的罡风向自己的“大椎穴”袭击而来,他识得厉害,便连忙回身一掌向杨聪击去,身子一侧跃到一旁,杨聪一招出手,右手食指、拇指、中指连连弹出,罡气“嗤嗤”做响,向那刘鹤仙的周身点去,那刘鹤仙见杨聪的指力凌厉,只得出手还击才勉强抵挡住杨聪的进攻,两人快打快攻,瞬间在段二的灵柩前交了七八招,众人只见一白一灰两条身影在段二的灵柩前飞快地奔驰追逐,一时间分不出你我来。丐帮的吴长老连忙叫道:“杨兄弟,不得无礼!快住手!刘老前辈!快住手!”说着大步上前去阻拦,恒山派的“铁手银钩”林忠贤也随吴长老跃到场中,大声道:“两位快住手!”那林忠贤大声道:“刘老哥,今日是段帮主升天的日子,你如此胡闹确实是大是不敬,赶快住手!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量。”少林、武当派等众人见这刘鹤仙竟然敢在段二的灵柩前大打出手,也是大大的觉得不是,只有黄山派众人感到难堪。

  那刘鹤仙见少林、武当、恒山等派的人纷纷出言制止自己,而且都站了出来,加上杨聪的武功奇高,讨不了半点便宜,只得一掌拍出飘然退下,他抬起右手一看,只觉得右掌的“劳宫穴”还隐隐约约的疼痛,他刚才一掌拍出,想逼杨聪退后,没想到被杨聪的食指的指力点了一下,只觉得手一麻,赶紧变掌为拳,饶是他变招得快才解了眼前的危机,否则当场这右手被杨聪点中便要软了下来,那刘鹤仙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的内力怎么如此厉害?他不知道若不是杨聪手下留情,杨聪早就在他这手掌上穿了个洞了。那刘鹤仙一飘而退,抬手看了看手掌,朝杨聪喝问道:“你既然是段二的弟子,怎么会少林派的金刚指和一指禅功夫的功夫呢?”杨聪听他一喝问,这才想起刚才情急之下便使出了智通大师传授的金刚指和一指禅的绝技来,他在武当山上与智通大师对弈之时,智通大师传授了他少林派“金刚指”、“拈花指”和“一指禅”的手法,碰巧杨聪习的正是少林派的内功,因此他在智通大师走后勤奋练习,竟然无师自通。要知道这一指禅和金刚指乃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中的武功,非少林弟子中达摩堂的武僧是没资格学的,一般的少林弟子只能学罗汉拳和罗汉棍法,刚才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见杨聪使出这两项绝技时的手法沉稳刚猛,也暗暗吃惊,竟然与少林派的手法、方位和内力一模一样,要知道各派的武功招式是可以偷学的,但内功心法却是万万偷学不了的,若不是有人传授这内力和心法,这最精妙的招式也是好看而不中用,发挥不出威力来。

  天虹道人与杨聪因为夏敏的关系本来就有仇,虽然经过段二从中调解,但他仍然耿耿于怀,便趁机道:“刘老英雄所说的不错,不是我们有意与丐帮为难,而是此人来历不明,又身怀多种武功,还与铁手无常于天龙等邪魔歪道的人有来往,前一阵子又伤了我们昆仑派和崆峒派的弟子,他的身份确实令人怀疑,而现在贵帮帮主又突然死亡,不得不令我们怀疑。”这昆仑派的天虹道人此言一出,个个的眼光都盯向杨聪的身上,连丐帮众人听了也觉得段二的死有些怀疑了。吴长老见再闹下去,场面便不可收拾了,于是大声道:“本来敝帮老帮主的死因乃本帮中的事情,既然刘老前辈和众位一定要知道老帮主死于何种疾病,那就请少林派的智慧大师、智远大师,武当派的青云道长、青虚道长,恒山派的林掌门、衡山派的慧清师太、峨眉派的静玄师太、青城派的玉真道长和玉清道长、和昆仑派、崆峒派和华山派三派的掌门与刘老前辈一起随我们到里面坐一坐,待吴某把老帮主得病的详细情形说出来。”吴长老本来不想叫华山、昆仑和崆峒三派的人的,但转眼一想这样便无疑有看不起之意思,于是便把韦笑天等三人也算了进去。

  众人听了,于是便随吴长老进了内堂,丐帮的四大长老与杨聪也随着进了去,吴长老待众人坐定才道:“刘老前辈,你怀疑本帮老帮主的死有些蹊跷,是吧?”那刘鹤仙点头道:“不错,老朽半个月前与段帮主相见之时,他还神采奕奕的,丝毫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吴长老听了点点头道:“刘老前辈所怀疑的没错,本帮老帮主是中了奸人的算计中毒而死的。”他此言一出,除了少林、武当和衡山三派的几人之外,其他人个个均吃了一惊,那刘鹤仙听了也脸色大变,道:“段帮主不是说西去华山有要事与韦掌门相商的吗?”他说完转头朝韦笑天问道:“怎么?韦掌门,段帮主没到你华山吗?”丐帮众人和慧清师太听了,个个盯着那韦笑天,看他有什么反应,那韦笑天果然老奸巨滑,仍然镇定自如地道:“没有啊!我一直在华山上,没看见段帮主上到华山上来啊!”杨聪等人虽然对他恨之如骨,但因为没有证据,因此谁也拿他没办法,吴长老道:“不错,老帮主原来打算是上华山上的,但他与鲁长老行到了华山脚下的客栈里,当夜有一人送来了一封信到客栈中,说此信关系到江湖中武林各派的安危,要老帮主亲自打开,并且说看完后马上烧毁,老帮主看完信后便烧了信,没想到那信中浸有毒,等老帮主发现时已经中了毒,他连忙把那封还没烧完的信熄灭了火,正想运功逼毒之时,便遭到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袭击,鲁长老和老帮主冒死冲了出来,回到本帮西北分舵时老帮主已经归天了,我们为了本帮和老帮主的名誉,也为了更好地查出凶手,因此对外只说老帮主是生了暴病而仙逝的,这个还请各位见谅。老帮主临死前告诉鲁长老,要我们丐帮去找刘老前辈,他老人家说刘老前辈知道事情的一切,没想到刘老前辈不请自来了。”那刘鹤仙听了道:“刚才老朽失礼了,还请丐帮各位英雄见谅。”说着他朝吴长老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那韦笑天听了便问道:“这群黑衣蒙面人是些什么人?可留下了些什么线索?”吴长老听了摇摇头不说话。

  那韦笑天又问道:“那封信上说了些什么?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丐帮众人均想:好啊!这狐狸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了。吴长老听了他的问话后笑道:“既然这封信上有毒,至于这封信上所说得内容自然是假的,我们大可不信它,但这封信已经交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手中,让他查看写此信之人的笔迹,恕我们无法拿出来。”其实那封信段二早已经烧毁,吴长老故意说段二留下了一封信,看那韦笑天有什么反应,现在见那韦笑天果然甚急。那韦笑天似乎还不甘心,恨恨地道:“这些人竟然敢在我华山派的地盘上行凶杀人,我回去一定好好地查一查,看是些什么人如此大胆。”吴长老笑道:“那就有劳韦掌门费心了,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擒住凶手的。”慧清师太、青云道长和智慧大师均知道这件事情的实际情况,但苦于没有证据,因此众人对韦笑天这一套猫哭耗子的表演虽然很气愤,但众人均忍而不发。

  那刘鹤仙道:“原来各位早有谋略,老朽真是糊涂,差点误了大事。”鲁长老道:“刘老前辈,老帮主临走前就叫我们找你,不知道有何事情?我们还要请刘老前辈多多指教。”那刘鹤仙叹了口气道:“看来贵帮老帮主是被忠圣门的人所害。”鲁长老问道:“何以见得呢?”那刘鹤仙道:“这一年多来,我与贵帮老帮主一直在追查此事情,想揭开忠圣门的真面目,半个月前,段帮主突然与老朽深夜入了皇宫,捉了一个太监。”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韦笑天问道:“噢?此人是谁?”刘鹤仙道:“此人是怀恩。”他一言既出,众人均一个个脸色一惊,要知道这怀恩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太监,权力大得很,深受明孝宗的宠幸。鲁长老问道:“刘老前辈,我怎么不知道此事情?我一直都在老帮主身边啊!”那刘鹤仙道:“因为我们入的是深宫,老帮主怕你跟着去有危险,加上此事关系重大,因此我们便不让其他人知道。”鲁长老知道是自己的武功还不够,因此段二没有叫自己和简长老去,而是找了刘鹤仙此人同去,吴长老问道:“为什么要捉怀恩这个太监呢?”刘鹤仙道:“段帮主说他无意中探得一个大秘密,这个怀恩知道这忠圣门的秘密,并且与他们有来往,有人见过他秘密出宫会过忠圣门的人。”众人听了更是吃惊不小。

  那韦笑天道:“那这怀恩说了些什么?”刘鹤仙道:“我们捉是捉住了他,并且把他弄出了宫,没想到这怀恩颇有骨气,宁死也不肯说一字,而且趁我们不备咬破舌头自尽了。”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刘鹤仙又道:“其实这怀恩我们也只是白白费了心思,但老朽听段帮主说,这怀恩以前收留了几个小孩子在宫中抚养,后来都送出了宫去,这几个小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人了,听说都在江湖中的几个门派里做弟子,而且武功颇为了得,也受到各门派的器重,他们都很听这怀恩的话,他怀疑这些人就是忠圣门中的神秘人物,而这怀恩就是控制这些人的头头,但这怀恩既然死了,也就死无对证了,所有的线索也断了,老朽原来想再入皇宫中打探消息的,但突然听说段帮主归天了,才匆匆赶来看个研究,没想到差点误了大事。”杨聪和吴长老原本想告诉众人这忠圣门就是弥勒教是幕后主使,但见韦笑天在场,因此隐而不说,大概这怀恩是弥勒教在皇宫中的耳目,因此这弥勒教才敢如此猖狂。少林派的智慧、智远大师和武当派的青云、青虚道长以及衡山派的慧清师太也知道这弥勒教和忠圣门的实情,但几人与吴长老等人一般的心思,都忍而不说,都知道这韦笑天不是个好东西,因此都装做不知道的样子。众人此时明白了段二的真正死因,都无话可说了,于是众人都随着吴长老出来,火化了段二的灵柩。第二天,各门派的人也陆续离开了丐帮总舵返回了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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