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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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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0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陆寇和周挺二人一路直下,打算将谢文东阻杀于回家的半路途中。追了将近十分钟,别说谢文东了,连北洪门的人影子都没看到,陆寇忍不住犯了嘀咕,猛然停住身,摆手一挥,拦住众人。周挺正追在兴头上,突然被陆寇拦阻,大为不解,疑道:“老陆,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头啊!”陆寇揉揉没毛的腮帮子,喃喃说道。

  “不对头?有什么不对头的?”周挺全没放在心上。陆寇道:“按理说,我们赶到时谢文东正在和杀手们对峙,他是在看到咱们来了才逃走的,纵然耽误了一些时间,谢文东等人也跑不了多远,凭我们的速度,即使他们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更何况谢文东已经和对方拼杀了一阵,浪费不少精力,其中恐怕有鬼啊!”

  经陆寇这么一提醒,周挺也是吓了一跳,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正色道:“难道……”陆寇目光一凝,说道:“谢文东狡猾诡诈,他心中所想的自然不是普通人的想法,也许,他现在正在去忠义帮总部的路上。”“回马枪?”“很有可能!”“唉!”周挺一跺脚,叹道:“好个谢文东啊,这都能被他想到,真是千变万化,让人摸不到头绪。”“别泄气!”陆寇一拍周挺肩膀,悠然道:“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的手里,若是坐车追,我们仍能让他永远都到不了忠义帮的总部。”

  “可是用车势必会惊动天哥的。”周挺担心道。陆寇笑道:“如果有魂组的杀手向那边逃窜,坐车去追天哥必然不会反对的。”“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魂组的人往那边跑?”陆寇一翻白眼,无奈道:“你说有,我说有,大家都说有,那没有也变成有了。动动脑子吧,兄弟!”周挺虽然对陆寇教训的语气十分讨厌,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众口铄金!”

  “终于开窍了你!”二人原路返回,向问天正对自己手下两位天王莫名其妙的失踪感到奇怪,见他二人回来,问道:“你俩刚才去哪了?”“追杀魂组的杀手!”二人异口同声道。“可有收获?”向问天点点头,又问道。陆寇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他们狡猾得很,往南面逃窜了,我和小周准备坐车去追。”“好!一起去!”向问天一句话差点让陆寇和周挺吐血。后者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魂组身上都有枪械,天哥去了恐怕有危险,而且我怀疑跑得只是小股力量,主力还应该留在此地,这里需要有天哥的压阵啊!”向问天想想觉得有理,也没往心里去,摆手给陆周二人调来十数辆汽车,并细心叮嘱两人小心。

  四个轮子总比两条腿跑要快多了。谢文东几人正一路急行,身后隐约传来汽车闷闷的轰鸣声,暗叫不好,不是魂组的杀手追上来了吧。他一拉身旁人,喝道:“有汽车追上来了,快躲到……”他本来还想找地沟,可转头一瞧,他们所在的位置早已过了地沟的尽头,只好改口道:“快躲进路旁的草丛里!”姜森和任长风等人一惊,回头张望,并未看到车辆的踪影,竖起耳朵细听,果然,隐隐中确有马达的转动声。众人暗暗佩服谢文东的耳力,纷纷跳到路旁的草丛内。

  不一会工夫,陆寇和周挺的车队遥遥在目,时速将近一百八,在公路上快飘起来。数百米的距离,转瞬间到了眼前。

  “嘎吱!”一声,一辆汽车在距离谢文东等人藏身之处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从车内跳出一人,身高体壮,面带墨镜,嘴角挂笑,正是陆寇。下车之后,先是左右望了望,没发现有何异常之处,才弯腰蹲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地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下车,南洪门其他人也不得不停下,看他要做什么。周挺老大不愿意,嘟嘟囔囔走过来,见他木呆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在陆寇身旁也蹲下来,看着地面,可除了黄土之外,哪还有其他的东西。他笑道:“地上没有宝,走吧!”“有!”陆寇道。“有?在哪?”“喏!”陆寇向地面一弩嘴。周挺看了半晌,才说道:“除了黄土,我再没看见其他的东西。”

  “今天没风,而且阳光明媚,在高速公路上为什么有泥土?显然是刚留下来的,还没有被汽车压过,才能保存得如此完整,但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番,附近并没有行人经过,除非,留下泥土的人一听见我们的汽车声就躲了起来,现在最怕我们、最想躲着我们的,只有谢文东。”陆寇悠然说道。周挺不服气道:“可谢文东等人的身上为什么会带有泥土?”

  陆寇无力道:“我不是神仙,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二人说话声不大,但十米开外的谢文东等人还是能清晰可闻。姜森倒吸一口冷气,暗道陆寇这人真厉害啊,虽然他没亲眼看见,但也猜个八九不离十。黄土确实是谢文东和任长风二人留下的,刚才他俩藏身于土下斩杀魂组的杀手,出于匆忙,并没有将身上的泥土打扫干净,刚才二人驻足翘脚观望时,身体舒展,衣服死角携挂的泥土也自然滑落,这个细节连谢文东都没有注意到,偏偏陆寇眼尖得很,而且机警敏锐,马上联想到事情异常之处。姜森服气的暗叹一声,转目看向谢文东,后者也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同时向陆寇的方向挑起大拇指,眨眨眼睛,蚊语细声道:“了不起!”任长风冷然一笑,对方厉不厉害不关他的事,若是敢跨进雷池一步,威胁到自己一方的安危,他必会发出致命一击。狭窄笔直、锋利阴森的唐刀缓缓从刀鞘中拔出,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但霎时间,那股无形的杀气蔓延开来。“扑啦啦”躲藏在树上歇息的麻雀似乎感觉到杀气的存在,惊空展翅飞舞。陆寇一惊,吸气,脱口道:“有杀气!”

  杀气是无形的,至少常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有长时间在刀枪尖上摸爬滚打的人才能有所觉察。谢文东有时能感觉到,当杀气浓重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那种心跳加速、背后冒凉风的感觉愈加强烈。这不是第六感,完全出于先天的本能和后天的磨练。他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以为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才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没想到,现在他又碰上一个和他有同样能力的人,陆寇。谢文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现已不仅仅是欣赏他了,而是觉得他的存在对自己构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和苍狼给他一样的感觉。“此人若不能为友,只得趁早除掉才是,以除后患!”谢文东心中暗暗合计着。

  陆寇在感觉杀气的一瞬间,刀以出现在掌中,周挺和他只有一步之遥,可连他都没看清楚陆寇是如何拔刀的,甚至不清楚他的刀放在身上什么位置。陆寇常说混江湖,混黑道,刀就是命,若是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藏刀之处,那也就等于将命暴露给对方一样。所以,刀藏在他身上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陆寇刀尖一指路旁的草丛中,凝声道:“那里有人!”

  他话音刚落,周挺一个纵身跃了过去,同时,猛挥出一刀,力量之足,连空气都发出嗡嗡声。“唰!”一排草竿应声而断,断口处整整齐齐,毫无连挂。一刀无果,周挺第二刀已然挥出。“唰!”又一排草竿折断,当他挥出第三刀时,只听得“当啷啷”,火花四溅,周挺仿佛觉得自己这一刀砍在石头上,下意识退后一步。没等他站稳,草丛中折出一道寒光,直奔他胸口。

  寒光又疾又狠,快似闪电,毒如蜂针,眨眼间到了周挺的胸前。周挺无奈,不得已又连连急退数步,本以为足可以避开,哪知道寒光如同厉鬼缠身,甩都甩不掉,已到了离他胸口三分的距离。“呀!”周挺惊慌失色,失声而叫,上身后仰,双腿猛一蹬地,急射出去。还没等站稳,只觉得胸口一寒,寒光刺破了他的衣襟,再进一分,就可刺进他的心脏。

  “完了!”周挺一闭眼,感觉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地狱之门在为自己打开。“当!”又是一声金鸣,格外的刺耳。周挺没有死,在他身边多出一个人,带着墨镜,嘴角挂笑的陆寇。周挺对面还站着一位,一身黑衣,身材修长,英俊不凡,面带桀骜的任长风,手中一把唐刀,五指轻扣,寒光四射,森气逼人,刀尖微微向下,人站在那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清高淡雅之气。如果他手中不是有刀,人们恐怕会以为他是文人墨客,很难想象刚才那道如影随行的寒光是他刺出来的。

  “任长风!”陆寇笑问道。“哼,是你家大爷我没错!”任长风看都没看他一眼,仰望天际,老神在在说道。一句话,高雅的风度尽失,也足让众人大跌眼睛的了。谢文东等人知道藏不住了,从草丛中站起来,他摇头苦笑道:“长风如果说话文明一些,不失为一翩翩公子。”姜森笑道:“天性如此,他看他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

  陆寇看了看任长风身后的谢文东,咧嘴大笑,问道:“看来,我想要谢文东的命,必须要过你这一关喽?”

  任长风仰首未动,只是眼皮往下一搭拉,用眼角余光瞄了瞄了对方,傲然斥道:“我出来不是为听你放屁的,请准备。”

  陆寇被他眼高过顶的神情逗乐了,说道:“很久以前就听说北洪门有个任长风,骄傲的不得了,今天一见,果然……”

  任长风并不想给他说完的机会,唐刀似蛇口的毒芯子,直奔陆寇咽喉。“来得好!”陆寇大喝一声,架刀于颈前,手腕一翻,寸半宽的刀身挡在吼前。“当啷”,唐刀的刀尖正刺在陆寇的刀身上,二人各退一步,同时也让任长风的攻势受阻。他表面没什么,暗中却惊讶不已,暗道对方好大的胆量,竟敢用刀身硬接,万一有差,后果不堪设想。陆寇哈哈一笑,抡起二尺长的片刀,直上直下,奔任长风头顶猛劈,同时喝道:“大家别光瞅我一人表演,杀掉谢文东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周挺如梦方醒,暗骂自己怎么被人家那一刀吓傻了不成。老脸一红,挥刀冲向谢文东。后者未动,黑影一闪,他面前站稳一人,冷酷无情的面容,刀削一般的嘴唇,一双漆黑的眼眸黑亮放光,手中倒提着一把开山刀,刀身中空,上刻暗花。“你是谁?”周挺直觉得此人非平常人,开口问道。“高强!”人冷,说话的声音也同样没有一丝温度。“哦!”周挺点点头,笑道:“没听过!”“希望,你不是最后一次听到。”高强小心的在衣袖上擦擦刀身,毫无预兆,突的一刀猛挥出去。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分辨哪是实体,哪是虚影,高强这一刀是他的招牌,不知道此招之下伤了多少人。要不是周挺暗加小心,真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刀伤到,即使如此,胸前还是被划开一条口子。这倒好,先是被任长风刺个窟窿,现又被划出一条大口子,周挺的衣服快散架了,他气得脸色涨红,伸手将上身的衣服撕掉,火气上涌,怒吼一声,向高强直射过去。

  场中开始了混战,兵对兵,将对将,只有谢文东最轻松安逸,站在一旁,笑眯眯的静观其变。南洪门人多,但谢文东一方却尽是精锐,打在一起,一时间还真难露败迹。纵然有各把人穿过保护网,冲到谢文东近前,亦被他轻松搞定。

  正在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时,远处又传来汽车轰鸣声,周挺一听,心中大喜,高声叫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兵来……”高强加速一刀,将他下面的话又劈了回去。其实不用他说,场中众人都不是聋子,全都听见了,南洪门弟子精神振奋,打起来虎虎声威。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人来了呢?”“你做梦吧你!”周挺抽空回了一句。“真希望我是在做梦,可惜,不是!”谢文东故意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灿烂。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321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谢文东没有错,周挺也没有错,事有凑巧,南北洪门的车队恰恰是一起来的。看清楚之后,别说场中众人惊讶,连谢文东和陆寇亦是一楞,暗暗吃惊。南北水火不相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方明争暗斗数十年,门下弟子伤亡有多少,早已经统计不清楚,特别是谢文东上台后,北洪门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连挑南洪门八大天王中的四位,直打到其腹地上海,多亏有向问天苦苦支撑,才勉强挽回颓势,南北之争快要达到路人皆知的程度,而偏偏在陆寇和周挺阻杀谢文东这个大好时机时,南北援军却一起来了,而且是同路而行,双方的领军人物又都是本门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场中拼死撕杀的人哪个不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带领北洪门的是东心雷,带领南洪门的是向问天。众人停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双方各自的车队。

  向问天和东心雷的汽车各停道路一边,两人下车后,看清场中的局面亦是一楞,后者哈哈大笑,说道:“不知向兄所指的魂组究竟在哪里?”向问天没有回话,而是走到场中,看了看谢文东,又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陆寇和周挺的身上,二者吓得一缩脖,基本上知道老大要说什么了。果然,向问天淡然问道:“两位,魂组的人呢?你们不是来追杀的吗?”

  陆寇苦笑,无奈道:“魂组没追上,结果遇到了谢……谢先生,结果,就动起手来了。”“很好,很好。”向问天连连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东心雷,道:“你听见了?”东心雷冷道:“我不是聋子,贵门天王的话我也听得很清楚,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向兄你是申明大义的汉子,何为重何为轻你应该比我明白,不管咱们两家的仇怨有多深,毕竟是咱们洪门内部的事,我想,你也没忘记当初老祖宗创建洪门的初衷吧,‘天下乃汉人之天下,哪容夷蛮践踏’!我话到此为止。”

  洪门创建于清初,宗旨为反清复明,发展到后期,成了抵抗外强的武装组织。魂组是日本右翼所支持的秘密帮会,来中国的意图自然不用多言,洪门于情于理都应该高举清剿大旗,而南洪门在关键时刻竟然胳膊往外拐,帮魂组拦杀谢文东,东心雷的话旁敲侧击,暗示向问天没有做到自己的本分。向问天叹了口气,只是道句:“受教了!”说完,转身回到车上,招呼也没打一句,调转车头,原路而回。陆寇看看周挺,周挺也在看着陆寇,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默默无语。还是周挺先狠狠一跺脚,接着小声责怨道:“这次真是被你害惨了!”他一拉陆寇的衣角,道:“别在这里站着丢人了,走吧!”

  谢文东也没为难二人,笑眯眯的目送他俩上车离开,任长风收刀,不无惋惜道:“可惜,就这样放他俩走了。”

  谢文东笑道:“人家老雷都说出那么正气凛然的话,我们还能有何动作吗?”东心雷老脸一红,道:“没办法,被逼到这份上,话只能这么说了,不然,搞不好又是一场大撕杀,最后还是双方损兵折将,让人家魂组看笑话,有机可乘。”谢文东拍拍东心雷肩膀,说道:“老雷,我并没有怪你,反倒觉得你刚才说得很对,也很有水平,能让向问天亚口无言的,你是第一个!”

  汽车已开出老远,北洪门被甩得看不到踪影,周挺还是觉得脸上阵阵发烧,不停埋怨陆寇出得馊主意能害死人,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样受天哥的处罚呢!陆寇却一直沉默着,时常在嘴角出现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静,脸色异常阴沉,没有反驳一句,也没人知道他是否真听进周挺的话,直到快回到南洪门总部时,才有感而发道:“唉!此机一失,恐怕再难找出能让北洪门瞬间土蹦瓦解的好机会了!”“哧!”周挺一听气笑了,摇头道:“你的话,下回说什么也不会听了,白日梦你自己做就好,别再强拉上我了!”说完,他双眼一闭,不再看陆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魂组在上海突然的出现,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偷袭,打乱了南北洪门的对局,就好比两个正在下棋对垒到最紧要关头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第三者一顿大闹,结果思路全乱了。谢文东正是如此,刚刚拿下了南洪门在上海最大最豪华的赌场,势头正胜,本想一鼓作气,将向问天在上海的势力一个个拔掉,结果魂组现身,让他又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顾之忧。

  回鲜花酒店的路上,前后有无数的车队护送,更有东心雷在前开道,即使如此,谢文东仍然感觉不放心,心情低沉。魂组第一轮偷袭受挫,没再组织新的攻势,似乎已经退缩了,但谢文东等人没有一丝高兴的理由,因为那是用暗组十数条精锐的性命换来了,也是暗组创建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谢文东点着一根烟,沉沉吸上一口,吐出几缕青丝,他摸摸胸口,衣下有包着暗组兄弟断发的手帕,他缓缓问道:“魂组和向问天,南洪门和魂组,谁为重,谁为轻?”

  车内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姜森握了握拳,说道:“魂组神出鬼没,而且这次又派出了大批的精英,实力非比往常,隐藏在暗中,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任长风摇头,说道:“攘外必先安内。魂组再强,强不过向问天,魂组势力再庞大,但对我们北洪门并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两者比较起来,还是应该以南洪门为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应抓住南洪门士气低落、人员不整的机会,将向问天一举打出上海,这样,南洪门再无屏障,只能龟缩回老家广州,到那时,离南北一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这可是老爷子一直以来的心愿啊,魂组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任长风说得有他的道理,可立场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他的话听在高强的耳朵里却变得异常刺耳,南北洪门统一于否和他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之所以来上海,不是为帮他北洪门的,而是为追随谢文东,但若是为了统一南北洪门而将东哥的性命都豁出去,高强忍受不了,他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道:“可你有没有想到魂组的存在对东哥始终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威胁。”若是东哥有个好歹,你北洪门还谈什么打垮南洪门?到时能自保现状已实数不错了。后面的话高强忍住没有说,毕竟一起做事这么长时间,还是要给任长风留点面子的。

  任长风并没注意到高强的不满,毕竟象他如此骄傲的人注意的只会是他自己,很少有看到别人的时候。他呵呵一笑,说道:“威胁是有的,但我们小心一些,不给魂组留下空子,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高强听后血气上涌,而眼神冷冰如霜,‘啪’的一拍方向盘,一字一顿道:“小心一些?怎么小心?要是刚才坐在第一辆车内的是东哥,后果怎样,我想过没有?!”任长风吓了一跳,没想到高强发这么大的脾气,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谢文东怕他尴尬,笑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舍魂组而先对付南洪门,恐怕会被道上的人耻笑,向问天能做到先能南北的恩怨抛一边,我们也同样能做到。”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明朗,想了想又道:“世事变幻莫测,随即而定吧,如果真有大好的机会能一举将向问天踢出上海,哪怕背上再大的骂名,我同样也不会放过的。”后一句到是谢文东的实话。

  车内人互相看看,都了解的笑了,谢文东就是这样的人,做事从来不受世俗的束缚,只要他认为可以去做的,那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这些话从来没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一路无事,众人回到鲜花酒店后,具是身心疲惫,谢文东也看出众人精神萎靡不振,叮嘱几句,让大家消息去了。别人可以休息,但他却不行,回到自己房间后,谢文东又将刘波找来,开口第一句就直接问道:“有没有魂组的消息?”刘波为难的摇摇头,似有难言之苦,光抿嘴,不说话。

  谢文东白了他一眼,道:“老刘,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刘波苦笑道:“我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在东哥面前夸下海口。这次,魂组的人隐藏的确实很好,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而且上海不比H市,我们人生地不熟,即使情报网络初有规模,但与H市的比起来,差得太多了,而且……而且我怀疑魂组有可能隐藏在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里是我们最难以接触的地方,动作大了,很容易惊动南洪门,那么,我们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眼线就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得不偿失。”

  “哦!”谢文东嘘了口气,背着手在房间内打转,话锋一转,又问道:“现在忠义帮的内部如何?”

  “啊?”刘波一楞,本来以为他在考虑魂组的事情,没想到突然又问到了忠义帮,好一会才追上谢文东跳跃性的思维,说道:“还能怎样,就一个字,乱。”正如谢文东所料想的一样,他眯眼道:“怎么个乱法?”“今天,玄子丹一举将博展辉擒下,下面有实力的大头头们人人自危,纷纷聚集人手,以防不备,同时还有不少人想趁机夺权,反正整个帮会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团了。”由于事情发生不久,刘波所知的也不是很详细。谢文东点点头,笑道:“还不够乱,我们应该再加些调料。”

  “东哥的意思是……?”刘波迷茫问道。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如果再死一两个老大级人物,那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啊,啊!”刘波眼珠一转,大点其头,也笑了,说道:“没错,我去安排!”谢文东道:“让老森去做吧,暗组对此行更熟练一些,告诉老森,别留出马脚。”“明白!”刘波刚要走,猛然又想起什么,转个身又回来,问道:“东哥,那魂组的事呢?”

  “我们现在连人家落脚的地方在哪、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拳头即使挥出去了恐怕多半也会打空,不然也是打在石头上。打不了,就不去打,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他们的目标是我,早晚会自己主动上门的,我们只是等就可以了。”谢文东笑眯眯,胸有成竹道。刘波见他自信满满,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告退。其实他不知道,谢文东表面轻松,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但他不会表现出现,他要是有一点惊慌之色,那下面还不乱套了?!

  刘波走后,倦意袭来,谢文东打个呵欠,刚想洗个澡要休息,江琳不约而至。她来了有一会,一直站在门外,只是听见房间内有说话声,不好打扰,才没进来。刘波出来时看见她后,嘻嘻笑了,认识时间长了,关系自然也近些,半开玩笑道:“如果我的房间外也能有你一样漂亮的大美女在等候,那我做梦都会笑。”他的话遭来江琳一个大白眼,用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回道:“看来,你这一辈子做梦都别想再笑了。”“女人还真毒啊!”刘波挠挠头,灰溜溜的跑下楼。

  江琳进屋一看谢文东模样,吓了一跳,接着咯咯发出银玲般的笑声。原来谢文东一身黑衣都快变成黄衣了,上面粘了不少泥巴,其中还夹杂着血迹,脸上更是黄一道白一道,比京戏里的花脸强不到哪去。见江琳看着自己笑,他转身照了照镜子,自语道:“还好没天黑。”江琳笑问道:“怎么?”谢文东自嘲道:“若是天黑时让人碰到我这样,不得以为我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僵尸吓个半死啊。”他的话,又是惹来江琳连连娇笑。“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谢文东笑道:“本来我是这样想的,可突然你……”“我明白,我明白,你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你房间你不习惯,特别是女人,而且还是‘陌生’的女人,对嘛?”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322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谢文东报以苦笑。江琳的话虽然有些贬义,但确实是实话,他只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洗去一身的污泥,精神为之一爽,心情也明朗很多。当江琳再进来时,谢文东已换好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不过神清气爽,比刚才精神多了。江琳上下打量他,无论从哪看,他都象是个二十出头、不经世事的年轻人,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但他做事的手法和深沉的心计,恐怕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望尘莫及。谢文东夸张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然后扶扶脸,笑道:“我身上没长花吧?”

  “啊?”江琳一楞,没搞懂他什么意思。谢文东道:“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哈哈,”江琳没想到他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展颜而笑,大方的坐在坐在床边。在白粉色洋装的衬托下,凸凹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齐膝的套裙无法盖住那双修长匀称而又细致光滑的小腿,没有丝毫的瑕疵,恐怕连蚂蚁爬上去都会滑倒。当她神情愉快的时候,凤眼流露出迷人的光彩,如牛奶般细腻白净的肌肤微微透出一丝红润。回眸一笑百媚生。江琳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绝对是可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因为她身上有男人无法抗拒的媚气,不管她是正眼看你还是侧眼看你,都象是在放电,同时她也是智慧的女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智慧更加光彩夺目的,特别是当智慧钻进一个漂亮女人的脑子里。

  谢文东暗中叹了口气,感觉上天有时也很公平,给了江琳一个落魄的出身,但也给了她一个女人想要拥有的一切。

  江琳似乎也注意到谢文东的目光,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踏了踏脚,白色高根的鞋子与地板发出‘哒哒’的声音。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身子前探,笑呵呵的问道:“好看吗?”香气迎面袭来,谢文东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腿上移到她的脸上,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丽的东西,我也喜欢去欣赏。”“可惜,”江琳探出的身子又往前移了移,眼神闪动挑逗又象是挑战的光彩,婉转道:“你只敢欣赏却不敢碰。”她是善于用自己身体说话的女人,洋装无法掩饰凸起的酥胸,深深的乳沟在谢文东眼前浮隐浮显,甚至连里面白色文胸的丝蕾都能隐约可见。谢文东仰面,笑了,走到窗边,昂首看向天际,说道:“天上的云彩只需要一点点来点缀天空就好了,若是太多太厚,会变成乌云的。”江琳不懂他的意思,挑起弯弯的秀气的眉毛,等他下语,结果,好一会,谢文东都没再说话。她终于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云彩,我不懂?”

  谢文东回头,帅气的耸耸肩,说道:“我虽然算不上专一的人,但也不想去招惹再多的是非。”

  江琳红唇微启,神色有些僵直,她是第一次主动邀请男人,而且出于真心,没想到却吃了谢文东一个大闭门羹,对于她这种被男人捧着护着惯了的美丽女人,心中的挫败感和失落可想而知。不过她反应也很快,强做欢笑,道:“我只是和谢……谢先生开个玩笑而已。”谢文东畅声一笑,倒了两杯茶水,说道:“我就说嘛,象江小姐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坏蛋,哈哈!”你确实是一个坏蛋!江琳明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却没击起一丝的感激,反而更加令她脸红。她一转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听说,博展辉落到玄子丹的手里了?”来了!这才是江琳最关心的。谢文东暗笑,神色淡然道:“没错,玄子丹恐怕不会轻松的让他死去。”江琳目光一冷,紧咬银牙说道:“古代,有一种将鱼网紧缩在人身体上,然后将凸出来的肉一块快割掉的刑法,据说受刑的人可以挨数百刀还能不死。”谢文东对古代的历史没研究,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接道:“江小姐说得是凌迟?”“对他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任何一种刑法用在他身上都不过分。”江琳目光冰冷得可冻死一头大象。天下最不过毒妇人心。谢文东揉揉额头,感叹道:“还好,博展辉没有落在你手里。”

  江琳起身,恭敬的深施一礼,正色道:“多谢谢先生!”“哦?”谢文东扬起头。“如果没有谢先生帮忙,我只怕一辈子也等不到博展辉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江琳解释道,说完,起身告辞。谢文东浅饮一口茶水,边送边说道:“江小姐,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永远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眼睛。”江琳欢颜笑道:“没,我不会的。对了,不要江小姐江小姐的叫,听起来怪别扭的。”谢文东一拍额头,笑道:“是啊!朋友之间如此称呼是有些不合情理,你也不要谢先生的叫我,直呼我名或叫我文东都可以,我也叫你一声江姐吧,恩,江姐不太好听,叫琳姐好了。”谢文东挠头笑眯眯的样子,天真得象个孩子,此时,任谁能象到他是那个能令南洪门畏惧十分,令魂组恨得咬牙切齿,令黑道诸雄闻风丧胆的地下霸主,谢文东。

  “恩!”江琳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又摇头咽了回去,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谢文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暗道,如果不出意外,博展辉要开始受苦了。他料想得没错,江琳出了鲜花酒店,坐车直接去了忠义帮的本部找玄子丹去了。

  随着魂组的出现,南北洪门的争斗似乎平淡了一些,双方都没再出现大规模的火拼场面。洪门是安静了,可刚刚发生内乱的忠义帮却充满了火药的气息。博展辉死了,据看过他死像的人透漏他死得极惨,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玄子丹同时向帮会内列出博展辉数条罪状,其中难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还是有令人发指的实事,以示不杀此人难以平民恨。

  国不可一日无君,帮会也不可一日无主。群龙无首,在强敌环绕的黑道里,帮会很难生存下来。玄子丹明白,其他的大哥级人物也明白,对于博展辉死后所留下的肥缺,任谁都想上去坐上一坐。齐笑龙,是忠义帮内资格比较老又深具实力的人物,他和博展辉属同辈,当初一起闯荡上海也立下过汗马功劳。人就是这样,同甘共苦容易,而同享荣华富贵却难。忠义帮一日日壮大,下面的人异心也越来越重,对博展辉表面还是尊重,私下里怨声载道,各个暗藏私心。齐笑龙就属于其中之一。

  博展辉死后第三日,在黄浦江中又发现一具尸体,经警方证实,此人名叫博利,疑为他杀。“啪!”齐笑龙将报纸摔在桌子了,揉揉腮帮子,沉声道:“玄子丹好狠的手段,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他竟然连人家的独苗都不放过,可恶!”

  他下面的人说道:“玄子丹狼子野心,谁都看得出来。他举出博展辉那么多罪状,实际上不就是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造反嘛,我看,他最想要的就是忠义帮老大的宝座!”“这还用你说!”齐笑龙冷笑道:“瞎子也能看出来。他玄子丹才多大的岁数,在忠义帮才混了几年,胃口倒是不小,哼哼,老大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上去的!”即使要有人来坐,也只有我有这个资格!后一句他憋在心里没有说,他的手下一干心腹可看出来了,纷纷不平附和道:“是啊,玄子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如,带上咱们的兄弟,杀到总部将他做掉算了,留着也是个祸害!”“打出为老大平反报仇的口号,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齐笑龙正有此心,下面人一嚷嚷,正合他心意,不过他也不傻,既然玄子丹能一举拿下博展辉,固然是他有一定的根基和实力,最最主要的是有北洪门老大谢文东的支持,想动玄子丹,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同时也要看人家北洪门的意思。

  齐笑龙先给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忠义帮内两位大头目谭小春和魏明打了电话,将她二人约到自己家,说明自己意图之后,谭魏二人毫没犹豫,抚掌赞同。三人同是野心勃勃,可谓一拍即合。最后,齐笑龙说道:“其他的因素,以我们的实力都很好掌控,唯一一点有些麻烦的是……”下面的话他故意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谭小春和魏明见他干长嘴不说话,急道:“齐老大,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什么麻烦啊?”齐笑龙一字一顿道:“北洪门的谢文东!”

  “呀!”谭魏二人同时倒吸冷气,忍不住打个冷战,经齐笑龙这么一说,他俩也想到谢文东和玄子丹的关系,如果没有前者的呼应,玄子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博展辉啊,更谈不上能将其生擒活捉。他二人同声问道:“对啊!齐老大,咱们要干掉玄子丹,谢文东能同意吗?”齐笑龙沉思良久才喃喃说道:“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是,事情我们还是要做的。”

  “万一北洪门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到那时即使杀了玄子丹也毫无意义了。”魏明心思还是比较敏捷的。

  齐笑龙狠狠一握拳,道:“那也未必,一个死人,对于任何人都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如果玄子丹死了,我们又能顺利拿下老大的位置,给他谢文东足够多的好处,我看以他的为人,也未必会难为咱们,再者,我想先和谢文东联系一下,探探他的口风如何。”“恩!”谭魏二人点点头,认为齐笑龙的话有一定道理,说道:“齐老大,咱们听你的!”

  齐笑龙并不是开玩笑,送走谭魏二人后,他开始着手准备,广招人手,同时不忘打探玄子丹及其帮内其他势力的动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还真被他联系上了谢文东,提出要登门拜访,后者倒也同意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齐笑龙就动身去了鲜花酒店,毕竟他还没搞清楚谢文东的意思,不敢搞得太明目张胆。

  他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本人,二人一见面,他第一感觉就是惊讶,虽然早听说谢文东很年轻,可没想到他年轻到这种地步,如果在大街上碰到,他绝对不会看第二眼的毛头小子的模样。谢文东依然是一身干净整齐黑色立领的中山装,显得成熟一些,但仍无法掩饰其脸上的稚气。刚开始,齐笑龙还不敢肯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支吾道:“谢……谢先生?”

  谢文东眯眼一笑,落落大方的摆摆手,说道:“我是,齐先生请随便坐。”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猛看,满脸的狐疑,谢文东的那双单凤眼都快笑成两条线了,耸肩道:“无事不蹬三宝殿。齐先生到我这里来,不是只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的吧。”

  “啊?啊……啊!”齐笑龙咧嘴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道:“谢先生,真是不……不好意思,因为你太年轻了,我一时……”

  谢文东摇手,他对别人讨论自己的年龄与相貌没兴趣,直截了当的问道:“齐先生若是有事,请直说,若是没事……大家都很忙,没有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齐笑龙见他面露不快之意,心里一紧,忙道:“有事,有事。”“何事?”“哦,不知道谢先生对我们忠义帮的这次变动有什么看法?”齐笑龙不敢再废话,切入正题道。谢文东仰面,想了三秒钟,说道:“无所谓。”

  “恩?”齐笑龙没听懂他的意思,张目疑问的看着谢文东。后者点起一根烟,笑道:“那是你们忠义帮内部的事,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想插手过问,总之,就算你忠义帮的企鹅飞上天,母猪爬上了树,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哦……这个……”谢文东的话并不是齐笑龙想要听的,总感觉对方在应付了事。没笑挤笑,又问道:“可……可谢先生是支持玄……子丹的啊!”谢文东潇洒的一耸肩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支持任何人,其实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博展辉的,我自然而然会助他一臂之力。”一顿,他仰面昂首又道:“我讨厌的只是博展辉一个人而已,至于支持忠义帮里的谁,还谈不上!”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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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听了谢文东这话,齐笑龙心中一块石头算是安稳落地,婉转道:“没错,我也很不耻博展辉的为人,但他是老大,我们做兄弟的亦是敢怒不敢言,现在他垮台了,其中玄子丹虽说出了不少力,可他以老大的接班人身份自居,恐怕,难以服众吧?”他说得委婉,眼睛一直盯着谢文东不放,打算从他脸上看些端详出来。可他失望了,谢文东一直保持着笑呵呵的表情,连目光都没有一丝波动,他手中把玩着打火机,来回甩动,发出‘啪啪’响声,笑道:“我刚才说过了,谁坐老大,那是你们忠义帮的事,我是外人,不好表态,也无权插手,齐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齐笑龙先是一楞,接着连连点头,慧心一笑,忙说道:“明白,明白!我明白谢先生的意思了!”

  谢文东面露不耐,打个呵欠,说道:“齐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他的意思很明显,开始下逐客令了。不知道齐笑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顺竿往上爬,借着谢文东的客气之言,献媚笑道:“那就讨饶了,呵呵。”

  扑!谢文东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暗道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不傻装傻的人最可恶。一顿饭下来,谢文东吃得并不舒服。吃饭时,身边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片刻停歇、变换着各种各样肉麻的语言来恭维你时,任随都不会有好胃口,特别是象谢文东这种并不喜欢听恭维话的人,他的脾气算不上暴躁,但也绝对谈不上柔和,能忍住没当场发作,说明他比以前成熟许多。好不容易将齐笑龙送走,旁边的姜森笑出了声,总结一句话:“他是善于言辞却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妈的!”谢文东笑骂道:“不用选别人了,就他吧!”随着阅历和年纪的增长,不再象以前,谢文东已经很少有骂人的时候,即使是他怒极气极也不例外,从谈吐举止上看,已完全成了一派文明人的模样,当然,这不包括他无可奈何时,比如现在。弹了弹手指,他眯眼又补充道:“将齐笑龙准备对玄子丹不利的消息放出点风声,不要太大,只是能让忠义帮那些头头们了解一二即可。”“为什么?”姜森对自己弄不懂的事总是喜欢刨根问底。谢文东悠然一笑,道:“一个好故事,精彩的部分要开始时,前面总是需要有一些铺垫嘛!”姜森还是不懂,刚要追问,谢文东摇手道:“问是一种好习惯,不过若是能一边去做一边去理解,你会从中学得更多。”言罢,谢文东突然叹了口气,走到临街的窗前,一扶窗棱,又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们身边,也许有天我可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厌倦了准备离开退出时,你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姜森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东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疾步上前,来到谢文东身后,小心问道:“东哥,你……”

  谢文东笑呵呵的转过头,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世事无偿,瞬息万变,这一分钟我还站在这里,可谁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人有生老病死,只要话着精彩,活着随心所欲就足够了。”姜森吸气,感觉脑中晕沉沉的,比平时重了很多,他不知道谢文东现在在想什么,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对东哥的内心原来是如此的不了解,所以他只能苦笑,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谢文东是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看出姜森的想法,他舒展眉梢,笑道:“真奇怪,不知道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能魂组的偷袭真的刺激到我的内心最深处了吧。”说着,他小孩子脾气的禁禁鼻子,嘴角一挑,佛袖背手道:“总有一天,我也要给魂组那些坐在安乐窝里享福的人一个天大的‘惊喜’!”

  是什么样的惊喜,姜森不得而知,但他清楚,只要谢文东想得到、说得出的,那他一定能将其付之于行动。

  谢文东准备拿齐笑龙开刀,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看不出人家的‘眉眼高低’,正因为这样,说明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人,这种人最容易被利用,所以他顺理成章成了谢文东的首选对象。当日晚间,众人聚集一堂一起吃晚饭间,江琳亦在其中,谢文东有意无意中提到齐笑龙来找自己这件事。别人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三眼捂着肚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菜,随意问道:“齐笑龙是谁啊?”他小腹的伤还没痊愈,不过精气神十足,走起路来和普通人无异。姜森道:“就是忠义帮里的一个有些实力的头头。”“哦?”东心雷擦擦嘴,抬目问道:“他来找东哥干什么?不是想要回海港酒店那一份吧?!”

  姜森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忠义帮再没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老虎嘴里拔牙。齐笑龙来是邀请东哥帮忙的。”“帮什么忙?”“借咱们之力除掉玄子丹!”姜森若无其事,悠然说道。别人听后没什么感觉,稀松平常,黑道本来就这这样,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吞并你,可江琳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垂首立耳,仔细听着众人的谈话。她和玄子丹的关系可以说很微妙,后者即是她的恩人,又似她的亲人,若是没有发生那件悲惨的事,玄子丹恐怕早已成了她的姐夫。

  “靠!”三眼大嘴一撇,脸上流露出轻蔑之意,别过头去,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东心雷玩笑道:“如果能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也是可以考虑的嘛!”“是啊!如果他当了忠义帮的老大能将名下一半的地盘送给咱们,这个帮也是可以帮上一帮的。”姜森瞄了一眼江琳,半真半假道。李爽听后也跟着随声附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大有出人助齐笑龙一臂之力的意思。江琳急得着搓手,只是谢文东还没表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道:“人家刚帮你们除掉大患博展辉,既然知道齐笑龙心怀不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反过来与其同流合污呢。”任长风斯条慢里的拿起手帕轻擦嘴角,老神在在道:“万事利最大,有利不做,那还出来混什么。”江琳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再看任长风那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凤目一转,看向谢文东,两柄小扇子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上下摆动。谢文东开起话头,一直没说话,只是边默默吃着饭边听众人讲话。话是他挑起来的,自然也该他来收尾,放下筷子,喝口茶水,酒足饭饱的拍拍肚子,总结出一句话:“见机行事吧!”

  说出这么一句模凌两可的话后,谢文东起身,回房间了。李爽摇摇肥头大耳的脑袋,环视众人问道:“东哥什么意思?”

  三眼跟着站起身,说道:“东哥的意思就是,我们帮谁不帮谁,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东哥自己拿定。”“靠,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嘛!”李爽掘嘴道。三眼坏笑道:“所以,愚蠢的人只能问出愚蠢的问题。”说完,怡然自得叼起烟,笑呵呵走到一旁。

  李爽眼睛一瞪,刚要发作,又不知出何原因忍了回去,对在坐的一甘人道:“要不是看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早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了,你们信不信……”没等他把话说完,众人纷纷站起身,三两成群,走人了。“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着走什么?”李爽不满的嚷嚷道。“你自己在这好好的自言自语吧!”高强回头扔下一句,再不理他。

  江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垂首,眉头紧锁,满腹心事。回到自己房间后,想了片刻,还是给玄子丹打了电话。

  齐笑龙要对自己不利,这话若是别人说,玄子丹未必会相信,可江琳传出来的话却不得不信。挂断电话后,玄子丹暗暗倒吸冷气,讨道好险啊!自己还没有准备,而且博展辉一死,下面那些人不少对他都是面和心离,加上帮会需要处理的事情堆积众多,他的时间大多花在这上面,要是齐笑龙真突然打来,那自己必然残败无疑。还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谢文东还没站在齐笑龙那一头。自从玄子丹得到江琳传来的消息后,一方面加强戒备,同时广拉亲信,四处游说立场中立的头头们。齐笑龙倒是没有他那么紧张,那日在鲜花酒店,谢文东透漏给他的信息是可以暗中助他,有了北洪门的支持,那玄子丹变得微不足道了,即使各方面的消息都表明后者在暗中蠢蠢欲动,他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拉上谭小春和魏明两个亲密伙伴,密谋计划。月末倒数第二日,晚,天阴有云,看不见星斗,就连月亮也隐藏在乌云背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东方夜总会,是魏明的场子,在当地名气不小,但面积却不足篮球场大,属于中型舞厅。里面装修的很一般,有些装饰甚至已经破旧,但丝毫没影响到它生意的兴隆、火暴。魏明与当地警方关系交好,上下都有联系,甚至有时当地警方无法完成上面定下来的‘指标’时,还要找他帮忙,即使是在严打期间,警察的铁拳也打不到他的头上,因此,此处成了一处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场所。吸毒、嫖娼、赌博,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的家底来让你挥霍。

  齐笑龙和谭小春都经常光顾这里,因为东方夜总会里有他们喜欢的一切,今天,这两位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和魏明打了一声招呼后,前后到场。二人将随身的小弟们扔在大厅,自己钻进一间包房。两人屁股还没坐热,魏明也到了,他喊来夜总会的‘妈妈’,让她将新到的几位小姐叫来,齐笑龙和谭小春听后,正合心意,笑容满面问道:“怎么,魏老弟又引进新人了?”

  “刚走了一批,没办法,只好临时找些新手,再说,现在出来玩的人都喜欢清纯的,越嫩越高兴,价钱也高。”魏明经验丰富,说起话来低气十足。谭小春倒酒,拿起喝了一大口,问道:“不知道长得怎么样?”魏明故意上下看看他,仰面笑道:“两个字,水灵。”谭小春一听也笑了。齐笑龙趁小姐们还没来,正色小声说道:“你两位准备怎么样了?我这面可是万事具备,打算下月初就动手。”潭小春和魏明收起色迷迷的笑容,沉声道:“没问题,人手都准备好了,就等动手呢!”

  “啪!”齐笑龙一合手掌,笑道:“此事当万无一失了,而且又有北洪门支持咱们,玄子丹想不死都难,等事成之后,你我三人,将共统忠义帮。”“好!咱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出头的日子了,哈哈!”魏明精神抖擞,仰面大笑。

  几人正说笑间,‘妈妈’领着数明年轻艳丽的女郎走进包房。齐笑龙和谭小春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拔都拔不出来,嘴巴张开,就查点没流出口水了。齐笑龙目光盯在小姐们的脸上不放,问道:“老魏,这些妞从哪找来的?”

  “怎么?你齐老哥不是想挖兄弟墙角吧!”魏明嬉笑道。“奶奶的,我今天都是真有这个意思了。”齐笑龙直言不讳,他和魏明相识多年,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的客套。“哈哈!你饶了兄弟吧,我可就是靠这来吃饭呢!”魏明向一旁媚笑的‘妈妈’摆摆手,道:“没你的事了,出去吧。”‘妈妈’连连点头,脸上擦抹的胭脂都快被她笑得掉下渣来,说道:“知道知道,齐哥,谭哥,你二位玩好啊!”“恩!”齐谭二人不耐其烦的点点头。‘妈妈’出去之后,几人再忍耐不住,纷纷拉上自己心意的小姐,让其坐在自己身边,上下其手。魏明掏出一支白色透明的小口袋,笑道:“先来点刺激的。”谭小春一看大乐,拍手道:“这口我喜欢!”说着,打了个呵欠,接过魏明递来的细长吸管,迫不及待的将口袋里的白色粉末倒在茶几上,手指一粘,塞进嘴里。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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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


  直到半夜凌晨,齐笑龙才在一甘手下的搀扶下走出东方夜总会。他年近四十,没有魏明和谭小春那样的体力,玩一宿对于他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的酒没少喝,加上又吸些白粉,脑袋晕桨桨的,他的手下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一各个喝得脸红脖子粗,走起路来直画S型。出了舞厅,夜风一吹,齐笑龙稍微清醒一些,上了车后,叮嘱手下道:“酒没少喝,开车小心点,慢没关系,别给我出事就行。”开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来自东北,性情十分粗旷,笑道:“齐哥你放心,这点酒不算什么。”“恩!”齐笑龙对他的技术和酒量都很放心,点点头,道:“走吧,回家。”

  天至半夜,路上行人稀少,只是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那司机也真听他的话,只挂二挡,缓缓而行。齐笑龙的车走不快,他手下坐着的两辆汽车也只好慢行跟着。等汽车进了齐笑龙所控制的地盘时,开在最前面的那辆汽车突然停了下来。在汽车右侧路旁的公共汽车站点站有一位年轻的女郎,一头柔顺光滑的绣发直披窄肩,随风轻舞,有股说不出的飘逸,身上黑色紧身的皮衣皮短裙,张显惹火的身材,裙下露出一双白皙柔嫩的修长大腿,与黑衣形成强烈的反差,好似黑暗中的暗夜精灵,任谁都无法否认,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正因为这样,汽车才停下来。车里的人弩弩嘴,惊讶道:“我靠,哪来这么漂亮的小妞。”说着,他将车窗放下来,探出头,嬉皮笑脸道:“小姐,现在天晚了,没有公气喽。”

  黑夜女郎只是扫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别过去头上。“哎,还挺有个性的!”那人拉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

  感觉不到车的摇晃,昏昏欲睡的齐笑龙慢慢张开眼睛,问道:“怎么不走了。”司机回头笑道:“齐哥,那有一个漂亮的小姐。”顺着司机指的方向,齐笑龙顺势看去,迷蒙的醉眼突得一亮,脱口道:“是挺漂亮的。”透过车窗,他前后张望了一番。

  司机看出他的心事,荡笑道:“齐哥,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周围没人,不如把她弄来,好好享受享受,妈的,我这一辈子还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司机色迷迷的目光在女郎身上来回打转。齐笑龙还是比较小心的,深更半夜,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大街上不回家,事情多少有些蹊跷,可前后左右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要说其中有诈,似乎又不合情理。想罢,他故装深沉,说道:“你去把他领过来。”司机乐呵呵的答应一声,齐笑龙的话正合他的心意,快速下了车,越过同伴,疾步走到女郎近前,等离近一看,司机差点流出口水,女郎瓜子脸,皮肤白嫩细腻,面上白净得找不到一丝斑暇,性感的红唇微微开启,一对大而明亮的弯弯杏眼如同两颗闪闪发光的繁星镶嵌在面颊之上,即使她板着脸,只看她的眼睛也好象是在笑。

  “小……小姐,请问贵姓?”司机好象一时间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道。“我姓什么,好象不关你的事。”女郎的声线柔细中略带沙哑,很好听,给人撒娇的感觉。司机眼中只看到女郎的嘴唇一张一合,甚至没听清她刚才说得是什么。“我老……我老大请……请你过去一趟。”“找我,就让他自己来。”女郎撇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司机打个冷战,浑身上下说出的舒服。

  好一会,司机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面容一整,朗生道:“要找你的人可是这里的瓢把子,识相的就跟我走。”说着话,他上前就要抓女郎的手腕。哪知女郎迅速一转身,黑发舞动,发缕间几根白色的发带不经意间从司机眼睛上滑过,后者低叫一声,急忙捂住眼睛,痛得眼泪直流。可惜眼睛上的痛楚长了他最后的感觉,女郎转身之际,快速从腰间摸出一把一指宽,两指长的袖珍匕首,动作极快,在司机的嗓子上狠狠刺了下去。司机连叫声也来得及发出,女郎已将他的气管刺穿。这一击又快又准,显然女郎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脖子上血流如柱,尸体直挺挺的倒地,艳丽的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彩虹。

  “呀!”包括齐笑龙在内,在场的所以人无不大惊失色,本能的拔出随身携带的家伙,看样子准备一拥而上。

  女郎的攻击只是个开端,只听街道挂脚处突然传来轰鸣声,眨眼工夫,数辆摩托飞驶而来,车上的人具是黑布蒙嘴,手中提在明晃晃的钢刀。“不好,有埋伏!”齐笑龙手下一名大汉站在大街中央,知道遇到了偷袭,刚想举刀砍飞速开来摩托车上的骑手,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至少和摩托上的人比起来是这样的。他的刀刚刚举起,骑手微微一带车把,手起刀落,大汉的胳膊硬生生被砍了下来,连带着半个脑袋。摩托驶出十米开外,尸体才颓然倒地,脑袋好象盛开的花朵,白的,红的,洒了一地。齐笑龙在黑道混了将近二十年,可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吓了一闭眼,手忙脚乱的挤到汽车的驾驶位,刚要发动,只听车窗轻响,扭头一瞧,三魂六魄顿时吓飞出一半。黑衣女郎正站在车旁,面无表情的轻敲车窗,手中还拿着那把粘血的袖珍匕首。“如果你想跑,我保证你会死的更快。”女郎依然用她那娇柔沙哑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本来在男人听来如同天籁之音的声音传进齐笑龙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死亡的召唤,他忍不住一震,疑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血杀!文东会的血杀!”又一个声音在他另一面传来。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不高,而结实异常的汉子拉车门做到副驾驶坐上,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完了!文东会是什么组织齐笑龙自然知道,血杀是什么他也知道,坐在自己身旁这位相貌平常的年轻人也更知道是谁,颤声说道:“我……我,我和谢先生是合作的伙伴,你,你,你不能……”

  “对不起,”年轻人歪头笑道:“东哥让我要你的命。”“为……为什么?”齐笑龙想不通,谢文东为什么要杀自己,当初不是说好了一起对付玄子丹的嘛!“东哥的话,我一向只听不问,至于究竟为什么,你去问阎王吧。”说完,年轻人从腿上拔出匕首。“别……别……”齐笑龙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主动找上谢文东,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手下能来救他。可当他左右环顾的时候,他彻底失望了,路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而站着的,具是手持钢刀,冷酷无情的陌生杀手。

  “你,可以祈祷了。”年轻人话音未落,一把抓住齐笑龙的手掌,另只握刀的手石光电闪一般在他脖子上点过,动作快极,匕首的刺入和拔出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接着,他抓起齐笑龙的手,让他按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处,说道:“如果你的生命力够顽强,或许能活五分钟。”说完,年轻人悠然下了车,对女郎笑道:“不错,第一次出手就如此干净利落,或许东哥能喜欢你。”女郎垂头,弯弯杏眼好象是在笑,她平静道:“我会努力的。”年轻人向众人摆摆手,道:“走。”

  黑色的摩托车队象是一阵旋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事情从头到尾加起没用上两分钟,这就是文东会也是谢文东引以为傲的血杀,年轻人正是血杀的老大,姜森。“不,不要走!”齐笑龙双手死命的按住脖子上的伤口,一刻不敢放松,即使如此,鲜血还是不停的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他的脸上苍白如纸,好象被人勒住喘不过气,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口大口吸着气,眼睛睁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恐惧。当齐笑龙被人发现时就是这副惨状。魏明和谭小春赶到时,齐笑龙早已经断气多时,周围有不少齐笑龙的手下跺脚捶胸。“好狠的手段啊!”魏明用力搬开齐笑龙的手指,露出脖子上飞薄的伤口,正好切断了通往心脏的动脉。他转目阴森问道:“是谁做的?”齐笑龙的手下们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壮着胆子答道:“不知道,当我们到时,齐哥就已经这样了……”“妈的!”魏明狠狠一拳砸在车窗上,直喘粗气。谭笑春道:“和老齐能有恩怨的,而且手段又如此残忍的,恐怕只有他了。”“谁?”“听说博展辉死时身上的伤口不下有三百道之多。”“呀!”魏明倒吸凉气,疑道:“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才派人暗杀了老齐?”谭小春冷笑道:“十之八九吧!”

  “恩……”魏明长长闷哼一声,仰头振声问周围齐笑龙的一甘部下道:“你们想不想为你们的老大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想!”众人异口同声道。“好!好好!”魏明连点头,说了数声好,又道:“那就把玄子丹的脑袋切下来祭奠你们的老大吧!”“杀了玄子丹!”“为老大报仇!”齐笑龙的手下们情绪激扬,一各个咬牙切齿,好象恨不得马上将玄子丹生吞活剥。

  忠义帮那边闹得不亦乐呼,谢文东这边倒是轻松自在。姜森领着血杀圆满而归,未损一人,也没暴露身份,谢文东很是高兴,看着眼前这排身型相貌各异但身手却都同样出类拔萃的血杀汉子们,心中说不出的喜欢,从头看到尾,最后,目光落在那年轻女郎的身上,他微微一楞,疑惑的看向姜森。后者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道:“东哥,血杀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

  谢文东一听笑了,姜森的话勾起他的回忆,无限感叹道:“是啊!比如影,还有文姿。”

  “可惜一个已成人妇,另一个也去了美国。”姜森小心的试探道:“东哥,你现在身边确实缺少个贴身的保镖。”

  谢文东笑道:“老森,有你在,我已经很放心了。”姜森摇首道:“那不一样,有些场合,我跟着你不太方便,如果你身边有个女‘秘书’,别人的警惕性也会放松。”“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转头对女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风。”女郎颔首,轻轻说道:“大家都叫我小风。”“是小疯子。”姜森解释道:“别看小风外表是漂亮又柔弱的样子,她要疯起来,比疯子还疯。”

  谢文东无奈苦笑,姜森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向很特别,第一个是影子,第二个是蚊子,到了第三个又成了疯子。不过又一点他很满意,那就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他并不是好色的人,但他也从来不排斥美女,漂亮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欣赏,谢文东也不例外,有个美女在身边没事瞧一瞧,赏心悦目也是件快事。他挑挑眉毛,说道:“随你的变吧,反正,一直以来在这方面我是拗不过你的。”姜森豪放大笑,故意装做不舍的模样说道:“把这么漂亮一个美人推出去,我还真有些……”谢文东耸耸肩,学着他刚才说话的样子,道:“血杀可是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的!”姜森叹了口,对小风说道:“在东哥身边,你绝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学什么?”小风秀气的弯眉皱了皱,问道。“比如,怎么做坏蛋,再比如,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齐笑龙死了,可是不管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不会甘心。他的那两个最亲密的朋友已经把凶手锁定在玄子丹身上,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在一旁得意的看戏,可惜死人不会说话,不然,他一定会将谢文东的上下八代的直系亲属集体问候一遍。齐笑龙被杀,消息传进玄子丹的耳朵里,他第一感觉是莫名其妙,据他所了解的,齐笑龙为人圆滑,很少得罪人,更别说要他的命了,而唯一和他有厉害关系的,好象只有自己了,齐笑龙联合魏明谭小春准备和他一争老大的位置,前者一死,受益的正是他玄子丹。可是有没有做过,他自己自然最清楚,正因为这样,他才有些发蒙,看不清此事里面的玄机。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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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5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事发第二日,谭小春和魏明已经等不到准备妥当的时候,打出平反的旗号,带领麾下人众和死鬼齐小龙的手下,对玄子丹发起猛攻。用他俩的话讲,在齐笑龙的‘头七’之前,将玄子丹的人头提来祭奠。他二人士气如宏,挟千均之势而来,势头之猛可想而知。玄子丹也不白给,多年来他早已培养出一批自己的铁竿心腹,加上几个头目明里暗里的支持,倒也和谭魏二人打个旗鼓相当,并不见败势。势均力敌,双方打起来都十分吃力,持久战对于他们来说无法承受,就连警方也同样吃不消。警局每天都能接到不少于十次的某某舞厅某某夜总会某某酒吧发生大规模欧斗的报警电话,刚开始,还碍于关系只是好言相劝,到后来,当地的分局长也急了,发出话来,不管是谁,再敢在本地胡闹,一律抓进看守所,严惩不待。

    他说他的,可忠义帮的内乱依旧。双方都处于骑虎之势,一个不小心,身败名裂不说,身家性命也难保。警方见恐吓无效,本想严打,可忠义帮上下千余众,若真都抓起来,看守所和监狱挤爆了也装不下,不得已,只好开始用软的,分局长分别找玄子丹和魏明谈过数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到最后其效果十分有限,这时候,下面有经验的老警察给局长出个主意,以黑制黑。黑道混乱,强打没有用,弄不好适得其反,那就不好收场了,最好抬出个有实力又听话的人物,让他来结束黑道的纷争。分局长早被忠义帮闹得头晕脑涨,没了主张,问道:“以黑制黑固然不错,但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向问天,他远在市中,即使实力再大,触角也不好伸出这么远。”“当今的上海,黑道最强的未必是向问天一个,还有个人,他离咱们不远,是邻居,如果他能出面,忠义帮再乱也能变得消停。”“是谁?”“在政治部都有挂名的谢文东!”“啊,是他?!”分局长皱起眉头,问道:“他能帮咱们出面吗?”“差不多,只要能得到利益。”“我可没有钱给他。”分局长苦笑道。“我想,将忠义帮的地盘给他,已经足够了。”老警察鬼笑道。“恩,”局长揉着下巴,说道:“这事交给你来办,你去找谢文东谈,如果他提出来的要求不算太过分,那我再出面。”“好的!”老警察心中暗笑,你倒是紧顾着自己的面子!等他出了局长办公室,快步走到楼梯间,左右查看,确认无人之后迫不及待的掏出电话,拨打给谢文东。“谢先生,事情差不多成了。”

    原来此人早在忠义帮内乱刚刚开始的时候已被谢文东买通,他料想到争斗不会短时间结束,黑道长时间的混乱必然会1让警方无法忍受,也承受不了那个压力,这时候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以黑吃黑。所以,他选定一位当地警局资格较老而且与局长关系密切的警察,让他帮自己在分局长耳边吹风,当然,他也给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二十万。不过,这二十万所换回来的成果,绝对是这个价钱的百倍千倍。当谢文东一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说完之后,心中大喜,微微一笑,悠然说道:“很好,你可以去银行看看自己的户头了。”“嘿嘿,多谢谢先生。”“你帮我,我帮你,咱们大家都有好处。”

    现在的忠义帮不单单是乱而已,关系也异常复杂。玄子丹和谭魏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原本保持中立的头头们见有机可乘,开始蠢蠢欲动,其中更有甚者大张旗鼓的扩充地盘,搞得当地乌烟瘴气,秩序紊乱。正是在此情形下,北洪门,谢文东,毫无预兆的将脚踏了进来。忠义帮或许也算是有实力的帮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和北洪门比起来只是一群蚂蚁。一窝暴动的蚂蚁,让人踩了一脚,其后果可想而知。玄子丹认为谢文东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谭魏二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刚开始时,两方对北洪门的插足都没有排斥,甚至拍手欢迎。但过去一段时间,谢文东连续平掉和收拢几个小头目后,目光转移到玄子丹与谭魏二人身上。谁都帐都不买,北洪门如同放缰的野马,铁蹄迅速遍布正个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之内。

    下旬,上海的天空阴云密布,连绵的细雨已经连续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几日,搞得人们的心情都沉闷下来。

    即使外面晴空万里,有些人的心情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比如谭小春和魏明二人。魏明走到窗前,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咒骂道:“真是见鬼的天气。”谭小春心有同感,默默道:“已经连续下了四天。”“我们也失去了四个据点。”魏明咬牙道。谭小春无奈道:“北洪门非你我之力所能对付得了的,现在,你也应该看出谢文东的意图了吧?”

    “管他什么该死的意图!”魏明心烦意乱,说道:“总之他既不站在玄子丹那边,也不站在我们这边,整个一条疯狗,见谁咬谁,操他个祖宗的。”谭小春叹了气,道:“其实,他想要的是整个忠义帮,这比他倾向哪一方更加可怕。看来,用不了多久,忠义帮在上海就得彻底除名了。”“难道……”魏明心有不甘,疑问道:“我们就一顶点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谭小春苦道:“南洪门怎么样,向问天怎么样,结果,在谢文东手里吃过多少亏,我们连和人家相比相抗衡的资本都没有,这仗还有个打嘛!”仰面长叹一声,又道:“谢文东为人阴狠毒辣,做事不留余地,如果你我还留在上海,自己的性命是小,恐怕牵连到家里人。这些年你也应该赚了不少钱,干脆,收手吧。”

    “什么?收手?”魏明一挑眉毛,讽刺道:“你想临阵脱逃就自己跑好了,别拉上我,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瘌嘛。”接着他又心有感触道:“老谭,我要是就这么跑了,这辈子我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谭小春和魏明相识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气,所以他并不强劝,只是幽幽说道:“面子只是一层皮,看开了,也就不重要了,但性命却只有一条,一旦失去了,那什么都没有了。”魏明缚手,仰望窗外,话锋一转,说道:“算来你我交往已有十多年了吧?”“十三年。”“唉!人各有志,如果你要走,记得来告诉我,我去送你……”魏明没问他要去哪,也没问他什么时候走,只是默不做声的看着窗外,飘的细雨。

    此时,谢文东也在看雨,只是心境与魏明比起来大不相同。北洪门进入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以来,警方暗中放水,大力支持,加上忠义帮内乱未平,元气大伤,势力之间各自为政,打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势如破竹。没出几日,已经拿下数个大型据点,在南郊曾经风光的一时的忠义帮离灭亡只剩下时间问题。他坐在窗前的摇椅上,变慢孜孜的喝着茶水,边眺望远方。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美艳绝伦的小风,现在她接替了文姿的位置,成了谢文东贴身保镖。她是一个安静的人,也是一个很闷的人,如果别人不主动说话,她的口一向很难张开。谢文东是文东会里的神,高高在上,以前,她只能远观,现在,离得如此之近,一时间还难以适应。她选择一处离谢文东不远不近的角落,默默的坐着,甚至连动都不动,毫无生息,仿佛与房间中的摆设融为一体,不过,谢文东即使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体香味道很特别,也很勾引人。还好,他不是容易冲动的人。谢文东拍拍肚子,香味闻旧了,他竟然饿了,刚想起身,放门打开,地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只听声音,谢文东已然知道谁来了。“小爽,和你说多少次了,礼貌!进屋的时候要先敲门。”

    李爽挠挠短平的头发,傻笑道:“对不起,东哥,你以前好象是说过,可我又忘了。”对一个态度良好,又屡错屡犯的人你还能说什么?谢文东无话可说,摇头无奈道:“什么事,小爽?说吧。”“哦……”李爽看了看角落里的小风,后者也正一脸无表情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李爽下意识的别过头,胖脸红了红,暗道:血杀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见李爽心不在焉的模样,谢文东气笑了,说道:“如果没事,我可要吃饭去了。”

    “有事有事!”见谢文东要走,李爽忙道:“玄子丹今天打来第四遍电话了,希望能与东哥见一面。”

    “玄子丹?”谢文东轻轻嚼着这三个字,摇头道:“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面,他反而会更加痛苦。”立爽不解道:“为什么?”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在我前进的道路上,不允许有任何的障碍存在,虽然我们曾一起合作过废掉博展辉。”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自己主动的离开。”没等李爽说话,姜森也来了,身上还粘有滴滴血点,衣服潮乎乎的。“东哥,我已经搞定了。”“恩!”谢文东知道他说得是什么,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看来,下一步,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谭小春和魏明二人了。”姜森双手混乱的在身上擦了擦,那起杯子,打满茶水,一饮而尽,满足得啊了一声,说道:“对付这两个人,易如反掌。哎,和南洪门争斗时间长了,冷然对手换成忠义帮,很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提不起精神来。”

    “牛,可不是吹出来的。”李爽撇嘴嘲讽道。姜森仰面大笑,说道:“血杀的名号,可也是打出来的。”一提血杀,李爽顿时泄气了,文东会内名气最大的人当然是谢文东,而名气最响亮的堂口那一定要属血杀了。黑帖现,血光见,天下群雄,谁敢不从。血杀的名号在东北黑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有些人一听到这两个字,背后都直窜凉风。

    “不知道向问天现在在干什么?”谢文东若有所思道。“发愁呗!”李爽说笑道:“咱们吞并忠义帮之后,地盘大增,到那时,我们想调多少人来上海就调多少人,不用象现在,区区几百人的住宿都是个问题。”“是啊!”谢文东道:“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所以,我顾虑的是向问天突然插手忠义帮的事,那事情就变复杂了,还是阴魂不散的魂组,这一阵很消停,不知道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姜森思虑道:“东哥倒是不用考虑向问天。”“怎么说?”“向问天为人谨慎小心,而且刚和我们打过数次,元气还没有恢复,我想他不会这么快又挑起事端,而真正令人担忧的正是魂组,他们自然不想看到咱们在上海做大,那样对他们很不利,下手的机会更少,所以……”“所以,”谢文东冷笑道:“他们现在很可能正在和玄子丹或者魏明谭小春其中的一方秘密接触呢。”“恩,若真是如此,我们还真得留心一些,别着了他们的道。”姜森不无担心道。

    “魂组,一窝腥鱼。”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对了,小爽,你不是说玄子丹要走我谈吗?好,你去和他定个时间,至于地点,任他挑选。”“东哥,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和他见面吗?”“现在我又主意变了。”谢文东眯眼笑道。

    “哦!”李爽答应一声,快步跑出房间。等他走后,姜森皱眉道:“东哥,地点由玄子丹来定不妥当吧,万一他……”

    谢文东摆手笑道:“不用担心,一是他没有那个胆量,二是我们准备充分一些,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如果他真有不轨的企图,那再好不过了。”“哦?”姜森不解。“毕竟我们插手忠义帮还缺少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呢。”“啊!”姜森笑了,说道:“我明白东哥的意思了。”魂组是否真与玄子丹和魏明谭小春双方秘密联系过,还真被谢文东和姜森猜对了,而且不仅一次。玄子丹为人聪明,心计极深,他看出魂组想利用自己牵制谢文东,但是他不傻,魂组与谢文东之间的恩怨也有所耳闻,一旦自己参合进去,北洪门和文东会都不会饶了自己,说不定魂组什么时候还会在背后反刺自己一刀,和魂组联合,那是玩火。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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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6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从谢文东踏入忠义帮之后,谭小春自知大事以去,萌生去意,多年来他赚有不少积蓄,打算离开中国,带着家人去国外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不再过心惊胆跳的黑道生涯。接到魂组抛来的橄榄枝后,他嗤之以鼻,连考虑都没考虑,当即拒绝了。反正人已经要走了,他也没什么好考虑的。惟独魏明是个例外。自从魂组主动联系上他之后,异常兴奋,暗暗感叹天无绝人之路,有魂组的暗中相助,或许谢文东也奈何不了他,更幸运一点,可以利用魂组将玄子丹也平掉,自己坐老大。

    三人中,对魂组的回映最积极的就要算魏明了。双方各有所图,也各有自己的顾虑,正所谓臭味相投,一拍既合。

    谢文东和玄子丹会谈的地点就选定在鲜花酒店。后者的胆量不小,明知道谢文东对忠义帮别有所图,对自己更是虎视眈眈,依然毫无畏惧,选择了北洪门的中心的腹地,表现出一定的大气。不过,他的大气在谢文东面前还是显得小了点。

    会谈当天,玄子丹准时到场,他的时间观念很强,离约好的时间前后没差一分钟。谢文东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感激之情,出门迎接,二人表面上都相当热情亲密,实际上,心境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两人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谢文东身边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象是秘书的漂亮女郎站里他身后,那双弯弯而闪亮的大眼睛不时的眨呀眨的,连玄子丹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番客套话的寒暄过后,玄子丹首先进入主题,猛然说道:“想来,谢先生对忠义帮已经势在必得了吧。”

    谢文东微微楞了一下,哈哈而笑,说道:“向问天,南洪门之强大,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南北不相融,想在上海与其一争高下,没有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盘,实在相形见拙,施不开手脚,玄兄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你的事,和我们忠义帮有何关系。谢文东的话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其中强取豪夺之意。玄子丹叹了口气,他明白,力量就是道理,在黑道,谁的实力雄厚谁说的话就是天理。他苦笑道:“所以,谢先生看上了离你最近,而且又内乱不断的忠义帮。”“是的。”谢文东毫无隐瞒,直言道:“为了帮会,为了大局,我不得不抛弃一些东西。”

    “什么?”玄子丹低头沉思,随口问道。“良知,情谊。”谢文东平静道:“博展辉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可惜,我又不得不做出绝情的事来。当我一踏入黑道的时候,我的命就不再是我自己的,良心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侈。”玄子丹点点头,苦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必须得承认,在这方面,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谢文东仰面笑道:“我成了被无数人诅咒的坏蛋。”玄子丹幽幽道:“本来,我这次来希望通过我的话,能让谢先生高抬贵手,看来,我做不到了。”

    谢文东停顿了三秒钟,正色道:“黑道是个你死我活的世界,你的仇既然已经报了,又何必再参与其中,早点退出吧。”

    “黑道……”玄子丹缓缓摇头,“一如黑道,这一辈子都要背上黑道的名头,哪是说退出就退出的。”身在黑道,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仇家,当你得势的时候,他们不敢找你,而当你一旦退出、没有实力时,那迎接你的将是狂风骤雨般的报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正好能代表混在黑道中人的心理。谢文东眯眼道:“去国外吧,找个国家,安稳的生活。”

    “这条路我考虑过。”玄子丹感叹道:“谢先生,我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厌倦黑道的时候,你会选择哪条路。”

    “呵呵,”谢文东有感而笑,说道:“我怕那时,已经没有我自己选择道路的机会了。不象你,现在,你至少还可以选择。”

    玄子丹话锋一转,说道:“不久前,魂组曾找过我,希望能与我达成联盟。”他的话谢文东一点都不意外,笑道:“结果你没答应。”“哦?谢先生怎么知道?”玄子丹抬目问道。谢文东自信道:“一,你不是能被别人利用的人,二,如果你真与魂组打成共识,我们现在见面的地点就应该该成在你们的总部了。”玄子丹点头,感笑道:“谢先生才思敏捷,确实高人一筹。”

    “魂组!”谢文东把玩着打火机,说道:“你能有魄力拒绝魂组的邀请,只怕,谭小春和魏明就未必了。”

    “如果他们真与魂组勾结上,那只会灭亡得更快,连最后一条退路都没有了。”玄子丹若有所思道。“恩?”谢文东挑眉问道:“还有何退路?”玄子丹沉默良久,好一会才长长出了口气,好象心中已做了什么决定,他笑道:“最后一条路,打不过你谢先生,我和魏明谭小春三人都有机会投靠向问天,另谋出路,而且我敢保证,向问天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说道:“确实不会拒绝,若是我,我也不会。”能牵制自己最大对手的人来投靠自己,任谁都不会拒绝的。展容一笑,抬起头,问道:“现在,你把这条路告诉我,不怕我连这最后一条路都不给你留下吗?”“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应该尊重谢先生的劝告。”玄子丹一字一顿道。他的话,让谢文东也大出预料之外,他认为玄子丹并会在他三言两语之下轻易放弃辛苦得来的一切,至少应该经过几场硬仗之后,他才能退缩。谢文东眯眼笑道:“玄兄做了决定?”

    “恩,刚才我认真考虑过了,这是一条最好的路。”玄子丹的确是聪明人,想以他的实力,夹在南北洪门还有魂组三方争斗的旋涡中间,若是始终保持独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是他投靠其中任何一方,必然引起其他双方的不满和敌视,他还是会成为人家首要的攻击目标。南北洪门、魂组,任何一方他都惹不起,也打不起。思前想后,退出是唯一的生路了。

    谢文东真诚一笑,点头道:“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好不过了,我希望你能没事。走吧,早点离开,才不会惹火上身。”

    “谢谢!”话已到此,已然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玄子丹起身,说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与谢先生再见面?”

    “如果,”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个坏蛋还没有死的话,我想会有机会的。”“哈哈!”玄子丹先是一楞,接着仰面大笑,说道:“凭谢先生的睿智,我想世界上没几个人能置你于死地了。”“恩~”谢文东摇头,怅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有一天,国家厌倦我的时候,政府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死上一百次。”

    “呵呵,我想谢先生足够谨慎的话,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玄子丹与谢文东握手阔别,扬长而去。

    “东哥?你看他真的要退出吗?”玄子丹一走,姜森不知打哪钻了出来。谢文东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东哥怎么如此肯定他没骗咱们?”谢文东笑道:“人的心可以说谎,但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而且,玄子丹是聪明人,如果,我现在是他的话,除了退出这场‘游戏’之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唉!”姜森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说的是实话,也希望他能和东哥一样聪明。”“怎么了?”谢文东笑问道:“你好象对玄子丹很关心啊?”姜森耸耸肩膀,道:“我只是不想杀一个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哈哈!”谢文东大笑道:“把你的子弹留着、把你的刀擦亮吧,早晚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姜森傲然笑道:“血杀从来就没怕过打仗。是吧?小风?”女郎看看他又看看谢文东,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姜森假装幽怨道:“怎么不帮我说话?唉,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什么泼出去的水,真是没错……”

    玄子丹走了,谭小春也走了,事前没有任何风声,好象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是留下忠义帮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还有沉迷其中,为心中那无法实现的美梦奋战的人们。最大的竞争对手退出了,魏明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惜,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反而有种失落和寂寞,还有就是恐惧,以后,他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可怕的敌人,谢文东。魂组答应帮他,可是他不敢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魂组身上。本来还混乱不堪的忠义帮随两大巨头的退出,变得安静下来,这时,他们终于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谢文东的威胁。当各大头目有意联合共同抵制谢文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七月,二十五,雨仍为停,乌云盖顶。门传芳,忠义帮颇有实力的头目之一。在众人的簇拥下,他迈着四方步从酒店里走出来,身边有他的亲信,还有令他度过无数个消魂夜晚的情人。他推开身旁为他撑伞的小弟,仰面看向天际,长长嘘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总是感觉很压抑,或许是下雨的关系,或许是玄子丹与谭小春两人莫名其妙消失的关系。正在他昂首感叹之际,路旁飞速行来一辆摩托车,经过他一行人身前时,车速稍缓,接着,一道黑影从车上的骑手身上射出,直奔门传芳的面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小弟惊叫一声,用力将他推开。‘啪’,黑影落地,众人上前拾起,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漆黑底面的卡片,上有一血红的大字‘杀’,占了帖子的一半有余。“呀!黑帖!”门传芳看清之后,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他的手下们闻言,二话不说,纷纷拔出家伙向摩托车消失的方向追去。门传芳却手捧黑帖一动不动,木呆呆的,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文东黑帖,以前只闻其名,今日却落在他自己手中,种种传闻涌上心头。“怎么了?”身旁的小情人不理解他的心情,眨动大眼睛惊奇的问道。“没什么,只是在害怕。”门传芳未说话,一旁却有人替他答了。只见酒店内走出一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在黑暗之中。鼻下一块黑色方巾遮住嘴巴,眼睛闪闪放出刺骨的光芒。门传芳一机灵,急忙转头,张大眼睛,心跳加速,“你是谁?血杀吗?”他看见那黑衣人的时候对方离他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那人已到了他近前,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一把明亮得无丝毫瑕疵的纯钢开山刀。他的话音落下,黑衣人的刀已经出手了。太快了,门传芳甚至连痛都没感觉到,只是胸口一凉,好象一块冰突然进入体内,很凉,将他的整个心都冰住。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他似乎听到了情人的尖叫而还有不远处手下兄弟们愤怒的嘶喊声,然而,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门传芳缓缓倒地,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拔出刀,习惯性的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冷目扫了一眼旁边正声势力竭喊叫的女郎,没有说话,闪身越过她,直奔街道而去。到了路中,一辆摩托好象算计好了一样,准时到达,那黑衣人未等摩托停下,以飞身跳了上去,“吐吐吐”一缕黑烟,摩托车瞬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场中只留下一具尸体,还有那张仍握在他手中的黑色卡片。门传芳被暗杀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随着他一命呜呼,血杀的黑帖子广发不止,搞得人心慌慌,未出几天,忠义帮内死于黑帖之下的头头不下七人之多。这时候,整个上海的黑道都为之震撼,他们终于感受到血杀的可怕之处,那是一种连做梦都为之惊悸的恐怖。黑帖,一张小小的卡片,却成了索命的符咒,黑帖一出,历来无空回。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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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杀出动,大开杀戒,魏明吓得心惊胆寒,惶惶不可终日,虽说暗中与魂组勾结,那也未必能保全他的性命,反而令谢文东更加恨他。他知道其中的道理,但箭已在弦上,成了骑虎之势,想下来已没有可能。魏明整天疑神疑鬼,遇到个大事小情,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谢文东设计要害他的圈套,长此以往,他倒没什么,下面人快被他吓出神经病了。他手下智囊给他出个计谋,“玄子丹临退出忠义帮之前曾和谢文东见过一面,魏哥已经如法炮制。”

    “要见谢文东?为什么要见他,我现在躲都躲不过来呢!”魏明气得哼哼道。“北洪门和文东会固然可怕,其可怕之处在于有谢文东这个人,一旦他要是死了,北洪门根本抵挡不住南洪门的攻势,自顾不暇,文东会群龙无首,也得退回他东北老家去。但谢文东身旁有众多高手护卫,连魂组偷袭都奈何不了他,以咱们的力量硬打的话,更是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魏明听后,连连点头,正色道:“没错,说下去。”“所以,我让魏哥去见谢文东,见面是假,暗杀是真。而且我们还有魂组这棵大树,将暗杀谢文东的事告诉他们,我想魂组会非常愿意出人的。”“恩!”魏明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走动,时而皱眉,时而面露喜色,半晌,他才担心道:“怕只怕,谢文东未必会见我。”“如果魏哥以退出忠义帮的理由见他,谢文东应该不会拒绝。”“万一,万一他要让我们去北洪门的地盘见面怎么办?到时谢文东杀不到,我们自己的性命倒难保了。”“哈哈,不管怎么说,他谢文东都是堂堂北洪门的大哥,至少要表现出一定大气,魏哥可以强烈要求谢文东到咱们的地盘面谈,他如果不答应,他声誉上的损失可就大了,以谢文东的聪明,他会来的。”“唉!希望如此吧!”魏明长长出了口气,心情多少舒缓了一些。

    北洪门,鲜花酒店。魏明打来的电话是姜森接的,他所说的主要内容后者已转达给谢文东。他听后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姜森说道:“魏明竟然已有心退出,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谢文东摇首道:“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姜森疑惑道:“魏明是忠义帮现存众多实力中实力最大的,而且在我们手下也没吃过什么亏,加上最近又联系上魂组,应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突然说退出,倒是令人遐想。”谢文东冷笑,反问道:“你知道魂组为什么叫魂组吗?”“哦……?”这还真把姜森问住了,他挠挠头,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东哥,这点我还真不大清楚。”谢文东说道:“魂组,不粘则以,谁若是招惹上它,那它就如同地狱来的幽灵恶魂,死缠住你不放,从他们对我性命一直以来的‘关注’上不难看出,魂组阴魂不散的工夫已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既然魏明和他们勾结上,那就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退出,骗人的鬼话,一是他没有那个心,二是也没那个胆。”“对啊!”姜森点头笑道:“其中有诈。”一直在旁默不做声的东心雷说道:“不管他诈不诈,咱们都应该去一趟。”姜森一挑眉毛,笑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可是在玩命,不是看武侠小说和拍电影呢!”

    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拿出烟来,斯条慢理的点着,说道:“老雷说得对,咱们要去,而且必须得去。”

    “啊?”连东哥也怎么说,姜森真是搞不懂了。东心雷缓缓说道:“魏明若是出于真心,我们没有理由不走一趟,若是出于假意,其中有鬼,定然也离不开魂组的参与。有消灭魂组的机会,东哥一定是不会放过的。”谢文东笑眯眯道:“老雷说的就是我想的。”姜森苦笑,还是摇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太危险了,我建议东哥不要去。魂组此次派出的人绝非等闲,隐藏在暗中,我们做足了准备,也未必能百分百防得住,一旦东哥有个散失,那后果……,是灾难性的。”

    东心雷边听边大点其头,姜森刚说完,他又接道:“我完全赞同,也支持老森的意见。”

    谢文东笑道:“老雷,你到底是站在哪头,一会东,一会西。墙头草可不是个好习惯。”东心雷耸耸肩,道:“我说东哥要去,那只是我对东哥的了解,我赞同老森所说的,那才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东哥做了决定,我和老森说得再多也没用。”“既然明知道没有用,那还不赶快去准备?”谢文东起身,舒展筋骨,长长伸个懒腰。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摇头,谢文东下了决心,他俩改变不了,既然一定要去,那准备还真得做充分一些,竭尽全力将风险压制最低。等他二人走后,谢文东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老板椅上,一转身,面向窗外,默默冥思。魂组之可怕,之厉害,没人比他更清楚,但他不得不去面对,他和魂组之间已经到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程度。想着,谢文东笑了,苦笑,自己和魂组对阵多次,虽然占尽上风,令其损失惨重,但归根结底,主动权一直都在魂组那边。一直以来都是魂组主动找上自己,而凭自己的力量却很难触及到它的根基,即使赤军帮忙,也很难动摇它的根本。比如这次,就算将魂组派来的杀手一网打尽,那下次呢?再下次呢?还会有更难缠的对手出现。杀之不尽,斩之不绝。唯一能除后患的,只有将魂组连根拔起。这点,连谢文东自己都认为不大可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所以,他只能苦笑。“唉!”谢文东正想着心事,一声叹息打断了他的思路,不用扭头去看,他也知道是谁。房间中除了他,只有小风了。他展颜一笑,问道:“风,为什么事叹息?”

    小风坐在角落,看着谢文东的背影,说道:“东哥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一定要去?”谢文东无奈道:“种下什么样的因,结出什么样的果。事情既然来了,躲开还不如主动去面对的好,这样,至少可以把握一丝先机。”

    “难道,东哥你不怕吗?”小风一直很奇怪,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为什么能把一大群性格各异,但却各有才华的人聚集在他的身边,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命令,光用运气来解释,恐怕没人会相信。谢文东揉着小巴,笑道:“怕,但怕也没有用,该是你要面对的事情,推也推不掉。”他仰面一叹,又道:“希望这一次,魂组能有所长进,别让我太失望才好。”小风奇怪道:“东哥,对手的实力越强,对你的威胁也越大啊!”

    谢文东笑道:“威胁越大,成长得也就越快。黑道,是血腥的社会,不进则退,倘若真有一天你不到能令你前进的敌手时,那你离灭亡也不远了。”小风摇头,说道:“我不懂。”谢文东道:“时间久了,事情看得多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魏明选得地方十分偏僻。鲜花酒店的已处于南郊附近,可坐车到那里仍需要两个小时以上。十辆汽车,四十多号人,谢文东可谓是带足了下面的精锐。除了守家的东心雷和伤势未好的三眼外,其他的主要人物基本全部出场。即使如此,姜森仍不放心,派出大批血杀成员,紧随其后,万一出现变故,也好做个接应。谢文东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一旁的姜森可不敢如此轻松,目光不时的扫向窗外,观察附近的地形。车越走,他越有不舒服的感觉,道路上其他的行车几乎看不见了,而两旁具是茂密的树林,加上天近傍晚,树林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线,也听不到半点声音,连鸟叫都没有,寂静得可怕。姜森吸气,轻声说道:“东哥,静得有些不自然。”“如果自然就怪了。”谢文东仍然闭着眼睛,说道:“我猜这一次,魂组倾巢而出,不会再有保留。”姜森心里一震,本想劝说谢文东回去,可一见他那写慢轻松的面颊,又把话咽了回去。

    “咕隆”一声,姜森咽了口吐沫,没再说话。谢文东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笑道:“老森,你的胆子可比以前小了。”

    姜森摇头道:“身份不一样。以前,我们是瓦罐,可以破罐子破摔,富贵险中求,为达到目的去拼命去冒险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功成名就,如东哥所说,咱们是瓷器,一旦破碎,我们得不偿失。”谢文东微笑的沉思片刻,说道:“是瓷器不假,但只有经历过磨练的瓷器才会光彩照人,才是真正的个中极品。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瓷器早晚变成瓦罐。”

    坐在前面的李爽听他二人说话直晃脑袋,嘟囔道:“什么瓷器瓦罐的,讲那么高深干什么,魂组要来,就让他们来好了,中国人啥时候怕过日本人,咱文东会什么时候输过他魂组?!”姜森白了他一眼,气道:“那好,魂组出现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你一人把他们搞定吧。”李爽眨眨小眼睛,歪头道:“话不能怎么说,不怕归不怕……”谢文东摆摆手,笑道:“快到了,少说两句,让大家准备一下。”姜森和李爽闻言,向外看去,果然,车队开进了小路,两旁的树林枝杈横出,不是擦过车身,沙沙做响。前方不远处,有一栋两层楼房,灯火通明,透过亮光,不时看见有人影闪动。这就是魏明选的地方,一处盖完后又废弃的别墅。车队离前方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停下,姜森第一个跳下车,四下张望半晌,暗道好一处孤寂之地。别墅被左右浓密的树林环抱,孤零零的立在正中,象白牙色的墙面与周围昏暗的林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别墅只是个空架子,内部没有装修过,连窗户个大门都没安装,四敞大开的。边看,姜森边在心里算计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道:“东哥,进吗?”此时,谢文东也在观察,而且看得比姜森更仔细,他面色有些凝重的点点头,道:“进!既来之,则安之。”

    车队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开到别墅门前,“卡卡卡”,随着一阵脆响,车门齐开,四十多号人几乎同时从车内出来。别墅前站有二十多名大汉,为首一人三十多岁,眉短却粗重,小眼睛,麦色的皮肤中透出一丝精悍。此人一见谢文东下车,心中大喜,暗道他还真来了!他以前并未见过谢文东,但照片还是看过,对他的容貌有些印象。他离老远就开始笑,张开双臂,大步走上前。可他还没等到谢文东近前,一条粗壮的手臂横在他面前,同时耳旁响起冷冰冰的声音,“你是谁?”大汉扭头一瞅,在他右侧站有一位高个年轻人,板着一张脸,眼中寒气逼人。他吓了一哆嗦,面上笑容不减,说道:“我是忠义帮的魏明。”

    “哦,原来这为就是魏兄。”高个年轻人没说话,姜森先迎上前去,伸手笑道:“真是兴会。”

    “你是?”魏明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结实的青年,疑惑的与对方握了握手。“姜森,文东会的姜森。”姜森笑呵呵的‘抓’住对方的手掌,暗中用力,同时微笑的客气道:“以后还请魏兄多多关照。”呀!魏明一听姜森二字,倒吸口冷气,心中的喜悦顿时消退了一半有余。他虽然不认识姜森,但血杀的名号却早已如雷贯耳,令他心惊胆寒了。哎呀呀,他怎么也来了,事情麻烦了。魏明正琢磨着,突然感觉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其势有如翻江倒海,他心中一颤,不得不用尽全力回应。二人手握在一起,表情却大不相同,姜森笑呵呵的轻松自在,而魏明却已经见了汗水,脸上的表情也极其不自然。后面的谢文东见状差不多了,拍拍手,笑道:“好了,老森,你的‘热情’可以到此为止了。”

    姜森有些惋惜的放开手,笑问道:“哎?魏兄怎么出汗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热嘛!”魏明摆出难看的笑容,道:“我最近身子虚,比较容易出汗。”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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