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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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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4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谢文东,博展辉拉开架势,周围两个帮派的人自动让出一片空地,给他二人足够施展身手的空间。

  谢文东掂了掂手中的开山刀,对博展辉说道:“你可以亮出你的武器了。”博展辉双手空空,冷道:“到该用的时候我自然会用。”谢文东嗤笑,一顺手中刀,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博展辉道:“你随时可以动手。”“好!”谢文东叫了一声好,与此同时,开山刀猛挥,对着博展辉的咽喉,横扫而去。刀锋挂风,发出刺耳的‘飕飕’声。

  博展辉喝叫一声:“来得好!”身子迅速向后一仰,刀身贴着他的鼻尖堪堪划过,未等谢文东收势,他下面抬起一脚,直踢谢文东下体。下体是人身要害,若被他这轮圆的一脚刮上,不死也废了。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迅速,谢文东哪敢怠慢,双腿一曲,腾空跳起,人在空中,急收双腿,用脚跟顶住博展辉踢来的鞋尖,同时运足膀力,抡起开山刀猛砸对方的脑门。

  “呼!”博展辉收腿闪避已然来不及,只见他双臂交叉,向上一挡。‘当啷啷’一声脆响,谢文东身子倒飞出一米多远,落地后又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博展辉也好不到哪去,他身子用力下沉,可难以卸去对方至上而下一刀劈来的力道,鞋地磨地,滑出近半米远,双臂微微发麻,刚才和开山刀碰撞的衣袖已经破碎,隐约露出里面亮光闪闪的金属物。

  谢文东虎口被震得生痛,眯眼一看对方的手臂,原来在他小臂上带了两支钢套,难怪他敢用手臂硬接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博展辉回手将自己两只袖子撕掉,露出钢套的全貌。很明显,这双钢套是经过精心打制的,彻体通亮,上刻龙形暗花,上粗下细,正好按人的手臂形状制成,带着身上,仿如无物。博展辉双臂一震,打两支钢套上各翻出两把一尺半长的短刃,后宽前窄,血槽中空,借着路灯,刀身上不时有流光异彩闪动,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其钢口绝对是上佳的。

  博展辉双臂微合,擦擦两把短刃,众人都以为他有话要说,哪知他猛得向前一窜身,双刃一上一下,分刺谢文东咽喉和小腹。谢文东把嘴一撇,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半点也没放在眼里,暗道和苍狼的双剑比起来,博展辉的速度简直如同慢动作。其实博展辉并不慢,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苍狼?!谢文东单手一挑,先将刺向自己喉咙的短刃弹开,接着身子一侧,博展辉的另一把短刃在他的衣服上开了两个窟窿,滑体穿过。谢文东要的就是这个,他猛的一扭身躯,对方的短刃还没来得及抽出,已被他衣服卷住。“趴下!”谢文东一声断喝,全力向后跳跃。博展辉的短刃被缠,手臂吃力,身子前探,倒真的险些趴倒,多亏他反应快,另手的短刃一支地,堪堪稳住,接着大吼一声,借力在空中连翻,硬生生将谢文东的衣服绞个稀碎,才把短刃抽出。谢文东连退数步,低头一看,好嘛,衣服被对方的短刃绞出两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直灌凉风。

  厉害啊!谢文东暗叫一声不错,撤开衣扣,脱掉衣服扔到一旁,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当!”他一震手中的开山刀,向博展辉勾勾手指,意思让他继续。博展辉低吼一声,双刃如飞,似刺又似挑,对着谢文东的双目攻来。

  谢文东稳丝未动,暗暗运气,酝酿放出胜负手。双刃离他眼窘越来越近,连三眼在旁都张大嘴巴,如此近的距离他也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正在他准备掏枪时,谢文东脚步一滑,身子提溜转了一圈。看他的样子好象是舞蹈演员在跳巴蕾,旋转的动作轻松自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脚下旋转起来的每一步都非比寻常,那是用无数汗水和摔得无数个跟头浇灌出来的。

  博展辉眼看自己刺中双方了,甚至惊喜的表情已从他眼中显现出来,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在他眼前生生消失了。好象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刚才他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鬼!这是博展辉心中反射性跳出的一个字。世界上没有鬼,谢文东更不是,他一转之力,已到了博展辉的身后,把暗中蓄积的力量全部用在手臂上,双腿一弹,高高越起,对着对方的后脑,立劈华山就是一刀。或许谢文东用的力气太大了,刀还没等落下,博展辉已感觉脑后声风,强悍的劲道刺得他脖根疼痛难当,耳旁响起如战斗机近距离飞过的轰轰声。暗叫不好,博展辉仓促迎战,双臂合十,高举于头上。

  耳轮中只听得‘当’‘喀嚓’连续两声响叫,博展辉哎呀一声,向前连戗出数步,直撞在周围的人群中,他小腹一缩一放,哇得吐出一口血,精神徒然颓废,身子连晃,软绵绵的倒下。再看他手腕上的两把短刃,各裂开个黄豆粒大小的痕迹。

  谢文东也不好受,双臂酥麻,无力下垂,手臂好象不是自己的,抬都抬不起来,‘咣当’,开山刀落地,他面色一沉,瞬间又恢复原样,缓步向博展辉走来,眼睛笑眯眯的快变成两条黑线,傲然道:“凭你的身手,就算我不用刀也可以轻松解决。”他说得轻松自在,不过有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并不了解,以为他是故意将刀扔掉,显示自己。

  博展辉坐在地上,喘息了半晌,毫不容易平静一些,又吐了一口血,把心口的闷血吐干净后,胸中算是舒服了一些,用短刃支撑他站起,向谢文东点点头,苦笑道:“我输了,我随你处置,要动手,尽管来吧,如果你还算个人物,就别羞辱我。”

  谢文东仰面看天,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说道:“你走吧。”

  “什么?”博展辉认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好象不是心狠手辣的谢文东应该说的话。他一皱眉,道:“我已承认我输了,你……”“我说了,你可以走了!”谢文东昂首道:“我说过的话,一向没有反悔的时候。”呀!博展辉吸气,现在他真弄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疑道:“你当真放我走?”谢文东笑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不怕我报复?”博展辉喘着粗气道。

  “哈哈!”谢文东仰天长笑,傲然道:“随时欢迎。我杀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恐怕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如果我怕人家来报复,那我岂不是连觉都不用睡了吗?!”博展辉目不转睛的看了谢文东好一会,才长长叹了口气,无限感慨道:“人家都说你谢文东如何狡诈,可是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他一跺脚,收回双刃,向谢文东一拱手,心服口服,说道:“我欠你一条命!从今儿个起,我忠义帮和你北洪门再无仇怨,有你的地方,我自动退让,如果有事请求,我定顶鼎立相助,若有二话,如同此衣!”说着,一撤衣襟,‘嘶啦’一声撕下衣服下摆,扔于地上。

  “呵呵!”谢文东微微一笑,向自己阵营走去,走到车前,停下身,转头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以后,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说完,对旁边小弟一甩头。那小弟一楞,没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暗骂他笨蛋,无奈道:“开车门!”

  “哦,哦哦!”小弟连声答应,手忙脚乱的将车门打开。他跟谢文东时间不短了,心中还暗自奇怪,东哥没有让别人替他开车门的习惯啊!今天怎么了?谢文东笑呵呵的上了车,三眼,东心雷二人也跟着钻进去。汽车发动,缓缓调头,走在回家的路上,三眼再也憋不住了,问道:“东哥,就这么把博展辉绕了我不甘心,毕竟咱们已经伤了那么多弟兄!”

  谢文东点头道:“我知道!”东心雷接着话茬说道:“而且博展辉这个人为人并不怎么样,城府又深,他现在说得挺好,没准什么时候背后捅咱一刀也不一定啊!”谢文东点头笑道:“我知道!”三眼又道:“听老刘说,博展辉这次敢和咱们硬碰硬,暗中似乎有南洪门的支持,若真是这样,这个人还是早些除掉的好。”谢文东微笑道:“我知道!”

  他连说三个‘我知道’,把三眼和东心雷都说楞了,二人不解,齐声问道:“既然东哥都知道,那为什么还偏偏放他走呢?”

  谢文东苦笑,他仰靠车椅,道:“你以为我想吗?刚才那一仗看似我赢了,其实是我输了,到现在,我的手连抬起的力量都没有,而博展辉只是吐血而已。只是吐血!”他加重语气,摇头感叹。“啊?”三眼和东心雷同时一拉谢文东的手,掌心肿起好高,手指不听命令的微微颤抖。“原来如此啊!”他二人恍然大悟,难怪东哥竟然出奇的把人家放了,和他们所了解的东哥判若两人。谢文东笑道:“如果刚才我一旦翻脸,把博展辉逼急了,双手使不出力的我,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们能顶住他,但混乱中什么事都能发生,我不想冒这个险,不是担心我自己的命,而是我有个好歹我怕你们难以招架向问天,那咱们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无话可说了。东哥做事之谨慎和周密,非常人可比啊,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累,大家平时做事只要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可以了,而东哥却必须得把整个帮会内所有人的命抗起来,他要对一个甚至两个帮会负责,这其中的压力之大,令三眼和东心雷想想都自觉得害怕。二人同声说道:“东哥,我们明白!”

  北洪门和忠义帮的争斗,随谢文东和博展辉的一次老大对老大之间的单条而草草结束。谢文东是赢了,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赢的不光彩,赢的窝囊,应该做到的却没有做到,那就是到现在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的心胸绝对不是宽阔的人,若是向问天倒不会觉得怎样,他却仿佛心里被刺了一根针,不拔不快。回到鲜花后,三眼等人又是准备冰块,又是弄来药酒,好一顿忙活。江琳一直没睡觉,也无心去睡,见众人扶着谢文东回来的,心中一颤,忙上前查看,见谢文东身上并无伤口,面色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没敢问谢文东,而是将东心雷拉到一旁,连珠炮般的问道:“谢先生怎么了?受伤了吗?你们把博展辉怎么样了?”被美女追问总是一件舒服的事,东心雷故意翻翻白眼,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

  江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撇了他一眼,道:“谢先生受伤了吗?”“受了!”见江琳娇容变色,东心雷认真道:“不过是小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啊!这样啊!”江琳点点头,总算放下一庄心事,隔了一会,又道:“那博展辉呢?他死了吗?”

  一提博展辉,东心雷老脸顿时沉下来,咬牙道:“这此算他命大,容他再多活两天。东哥已经发话,博展辉早晚是要除掉的。”一顿,他皱眉看了看江琳,狐疑道:“我发现你好象对博展辉的生死很关心啊,你们不是有什么关系吧?!”

  江琳凝声道:“我恨他!”“为什么?”东心雷追问。江琳脸色一变,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故意哼了一声,佯怒道:“他把我辛辛苦苦建成的酒店砸成这副模样,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东心雷左右看看,到处狼及,江琳的心情他能够理解,安慰道:“放心吧,这口气,我们早晚会给你出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时间不会很长。”江琳若有所思道:“希望如此吧!”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305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二天,整个上海市都在沸腾,电视、广播、报纸竟相报道永胜商场失火一事,曾经光彩夺目的大楼被一把大火烧得一去不复返,只剩下黑黢黢的钢铁框架扭曲着耸立在原地,楼内保安人员下落不明,经过警方初步判断,怀疑有人蓄意纵火。

  谢文东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份今日报纸。他的习性早被左右人摸清楚,快到中午时,大家都知道东哥要醒了,机灵的煮好牛奶备他饮用。谢文东闭眼躺在床上,身子还有些乏累,双臂的肌肉开始肿痛,他本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可诱人的奶香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他能抗拒得了,而肚子不行,咕噜咕噜直打鼓,无奈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而起,手一支床,传来的巨痛感让他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活动几下,稍稍舒服了一些,喝了两口牛奶,随便拿起报纸。封面是一张占了报纸大半的照片,清晰可见被大火烧毁的大楼破败景象,残砖破瓦,惨不忍睹。谢文东看到下面的文字才认出来,这就是被他烧掉的永胜商场,仰面失笑,随手将报纸扔到一旁。

  他不想知道报道上的废话,也不想知道警方是如何断言的,现在他只想了解南洪门的动静,向问天是如何打算的。他几口将杯中的牛奶喝干净,忍痛穿好衣服,开门走出房间。大厅内还挺热闹,江琳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装修公司已开始对酒店被破坏的地方从新装饰,有的按门,有的装窗,有的在刷墙,忙得不亦乐乎。三眼,东心雷等人聚在东侧的饭厅内,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见谢文东出来,纷纷起身,问道:“东哥,你没事了吧。”谢文东展颜一笑,道:“小伤,没有大碍。”他找了吧椅子坐下,笑呵呵问道:“你们在谈什么?”李爽晃晃手中报纸,笑道:“我们在想向问天现在在家怎么哭呢?!”

  谢文东摇头,一个永胜还不至于让南洪门伤及元气,大不了产生点震动罢了,他转目一瞧,没看见刘波,问道:“老刘呢?”

  “他啊!”三眼道:“一大清早就跑出去打探情报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看看南洪门的动静,可到现在还没回来。”

  谢文东赞赏的点点头,暗中赞叹道:刘波现在比以前有经验多了,有些事情不再用自己再说,他已然可以想到。想罢,他站起身,刚想离开,忽地又似想起什么,对东心雷道:“老雷,昨晚的乱战已不难看出咱们的人手还是不够用,让T市和南京出些人力过来,而且要快,如果不出意外,向问天很快就会针对我们烧毁永胜一事实施报复行动,还有,天行怎么还没到?”

  “哦……这个……”东心雷为难了,这事他一直没敢和谢文东去说,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这回谢文东主动发问,他想再隐瞒恐怕也不行了,犹犹豫豫,半天说不话来。一见他的样子,谢文东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他一提裤腿,又从新坐下,眯眼问道:“老雷,你还有什么话不好和我说的吗?”东心雷脸上见了汗,低头不语,三眼见谢文东面色不对,心中暗急,下面偷偷踢了东心雷一脚,后者好象没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坐着一句话不说,停顿了好一会,他才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往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东哥,这是天行让我交给你的,可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我……”

  谢文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接过信封,打开之后取出信纸,展开大致看了一遍,他足足五六分钟没说话。除了东心雷之外,众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包括任长风和灵敏。众人有意询问,可一见谢文东越来越阴沉,精光四射的眼神,话都嘴边又纷纷咽了回去。此信是一份辞职信,信中大意是说一段时间来,任长风自觉得和谢文东性格相左,无法适应他做事的手段,更不适应他为人的风格,即使自己勉强留下也难以辅佐和完成重任,不如早日离开让贤他人,所以决定退出洪门,找个偏僻之处隐居,过平淡的生活等等。谢文东暗中把拳头握得咯咯做响,胳膊上传来的痛楚和他的心痛比起来,不及万一,聂天行是个人才,谢文东知道,聂天行对他做事手段并不欣赏,他自然也知道,若是换成别人,谢文东早把他除去了以除后患,可这人是聂天行,他舍不得。一个被自己真心对待,负于重望的人竟然只留下一段纸条,面都没露一下就走了,让本质心高气傲的谢文东如何能忍受得了,心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啪!’他挥手将信纸排在桌面上,急速流转的沸腾血液快将他的头脑冲晕,大声怒道:“他以为洪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他离开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谢文东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两旁左右,不管是文东会的还是北洪门的一干干部无不惊慌失色,纷纷站起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人们从谢文东的言语中已隐约闻出一丝味道:看来,孽天行是不辞而别了!谢文东眼睛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刀,在众人脸上划过,对上他的目光,大家的头垂得更低了。谢文东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闷气如同一座大山,快将他压弯,压倒,他长长吸了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道:“你们,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东心雷为首的北洪门干部低头不语,即使又心帮聂天行求情,现在也不敢说。三眼为首的文东会干部和聂天行并不熟,甚至一半人都不认识他。见谢文东气得嘴唇发紫,身子颤个不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无不暗暗心痛,三眼怒从心中起,心口如火烧,他吼叫一声,奋起一拳,重重击在桌面上,喀嚓一声,半寸厚的桌板被他一拳打凹一个坑,鲜血顺着他手指滴滴滑出,他看都没看一眼,狠声说道:“东哥,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交给我吧,我去解决!”

  东心雷一听,暗叫糟糕,三眼的为人他清楚,做事雷厉风行,狠毒的手段比谢文东差不到哪去。他干着急,又说不上话,脑门的汗水如爆豆一般。谢文东心中也在做斗争,聂天行到底该不该留?杀了他,到是容易,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可杀他之后北洪门的人会对自己怎么想,金老爷子会对自己怎么想,东心雷等一干干部又会对自己怎么想?这些他都不得不考虑到,因为一个人,而失去一群人甚至会失去整个帮会的凝聚力,这值得吗?但是不杀他,他心中这口气又实在难以下咽,而最主要的是,聂天行一旦被他人所用,那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万一他投向向问天,南洪门徒增一个对北洪门和文东会实力都了如指掌的超级智囊,这仗还有个打吗?哎呀!谢文东暗叫苦也,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真犯难了。

  三眼眼眉倒立,他不管那么多,也不会象谢文东那样考虑这么多,大声追问道:“东哥,此人当杀不当杀?”他一带头,下面李爽高强等人纷纷拔出刀枪,往桌子上一拍,跟着催促道:“东哥!”文东会里只有姜森摇头,拦住众人,说道:“聂天行不能杀!”“为什么不能杀?”三眼等人齐声问道。谢文东心中在考虑什么,只有姜森最清楚,可有东心雷等人在场,他又不好把话挑明,急道:“反正就是杀不得啊!东哥!”“嘿嘿!”三眼双眼一翻,冷冷道:“老森,你不是手软了吧?!”

  姜森暗叹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平静道:“面对敌人,你见过我有手软的时候吗?!”“那这次你怎么了?”“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个人,没有必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树和森林,自然会选择后者!”姜森后半段话实际是说给谢文东听的。三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听起来莫名其妙,他还要再说什么,谢文东一挥手,淡淡说道:“不用争了,我心里有数。”

  他此时恢复了平静,三眼和姜森这一争论反把他的头脑争论冷静了,思前想后认真考虑一番,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三眼等人一喜,以为谢文东下定决心了,忙问道:“东哥,什么时候动手?”“动手?动什么手?”谢文东一脸不解的问道。

  现在的谢文东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脸色恢复正常,眼中也没了凌厉的寒光,又变回平时乐乐和和的他。三眼眨眨眼睛,懦道:“对聂天行动手啊!”“唉!随他去吧!”谢文东摇摇头,负手走到旁边墙壁前,悠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就让他走吧,强留下又能如何,杀了他又有何好处?人生过眼似云烟,何必斤斤计较!”

  “扑!”三眼、李爽等人差点当场晕倒,暗暗叫到东哥变得也太快了吧,自己几个都把刀掏出来了,当着东心雷等北洪门的干部面前好一阵耀武扬威,这时又说不杀了,面子上实在有些放不下。姜森多聪明,看出几人的想法,上前把他三人的刀抢下,掂了掂,笑呵呵说道:“正好,今天切菜的刀顿下,借你们的用用,也叫你们尝尝我姜某人的厨艺!”

  简单的几句话,把三眼和东心雷等人都逗笑了,特别是后者,感激的撇了他一眼,对谢文东深施一礼,说道:“东哥,天行为人过于任性,也散惯了,你能不怪他,我替天行向您道谢!”东心雷和聂天行关系非浅,有过命的交情,同是被金鹏收养的孤儿,一起长大,兴趣相投,表面是朋友,实则亲如兄弟。刚才三眼一闹,他急得差点跳出来说自己愿意替聂天行受罚。

  谢文东微微摇头,道:“老雷,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嘛!”说完,他向众人摆摆手,又道:“我去和江琳谈点事,你们也别闲着了,该做准备的做准备,向问天可能随时会打来,咱们必须事先防范好。”“明白!”众人齐声弯腰答应。

  等出了饭厅,谢文东边上三楼边暗暗咬牙,“气死我了!”周围没有别人,他终于能把心中压抑的想法表现出来,对着楼梯间内的垃圾桶一顿猛踢猛踹,好一会,腿麻了,他也累了,才缓缓收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拿出电话,直接拨给姜森,刚一接通,他马上说道:“老森,是我,你还在饭厅吧,别声张,装做接到正常电话一样。”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派出两名暗组的兄弟,把聂天行的行踪打探出来,并让二人轮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和南洪门的人有接触,杀无赦!”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弯腰将滚到墙角的垃圾桶扶好,上面坑坑洼洼都是凹痕,他苦笑一声,一阵猛打之后心中舒服多了,整理一下衣服,深深吸上两口气,直上了三楼江琳所在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谁?”

  “是我!谢文东!”谢文东话音刚落,只听房间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门一开,江琳身着睡衣,满脸倦意的出现在谢文东眼前。她打个呵欠,闪身让开门,懒洋洋道:“谢先生,你来得好早啊!”昨晚江琳也是一直没睡觉,瞪眼到天亮。

  谢文东看了看她,将目光移到一旁,青裟的睡衣遮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成熟身子,若隐若现中愈发诱人,还好她里面有穿内衣,不然谢文东真不知道自己来这是对还是错。他走进房间,随手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霎时间照射进来,江琳眼睛刺痛,哎呀一声跑进里屋,一头扎进被里。谢文东哈哈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江大小姐是不是也该起床了。”

  江琳将被拉开一小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谢文东,娇声责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你不想税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来打扰别人,如果没事,请别骚扰我休息。”“骚扰?”谢文东仰面而笑,摇头道:“你算是第一个说受到我骚扰的人。不过我不想打扰你,而是找你有事!”果然!江琳心中一颤,谢文东刚一来,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来问罪自己的。她故意装迷糊,用她自觉得最最柔和散懒而又略带沙哑性感的声音说道:“我太困了,等我睡醒了再说行吗?谢先生!”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306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谢文东没有给她一丝希望,直接坦荡的说道:“不可以!”江琳是聪明的女人,见谢文东语气坚定,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干脆摊开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良久,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江枫,很漂亮,真的,她有天使般的美丽。”谢文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她说下去。

  江琳又道:“我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很落后,我家也很穷,可我和姐姐都很不甘心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都向往着城市里的缤纷世界,我们拼命的读书,希望有一天能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最后,我和姐姐做到了。可是,到了城市里,我和姐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是一个人吃人、人踩人的社会,我和姐姐拼命的赚钱,希望能把还生活在山村里的父母接出来,可是,爸妈没有等到那一天,九八年,一场洪水淹没了村里的一切,整个山村在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永远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说到这,江琳触动心弦,精美的双目前布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泪滴‘哒哒’滑落,环臂搂抱双膝,双肩微微颤动的,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当年,H省的水情较轻,谢文东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洪水,可他能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和悲壮,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实际的死亡人数要比官方报道的多得多,有些在洪水下游的地方甚至拿根数叉在水里划两下就能挂出一具尸体来。谢文东心中感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江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从那时起,姐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昏昏噩噩,总是自言自语说自己不孝,没能早点将爸妈接出来富贵忠老。就这样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姐姐才算慢慢恢复正常,我们也从父母双亡的悲伤中走出来,本来以为日子会恢复正常,越过越好,那知有一天姐姐遇上了博展辉,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他贪图姐姐的美丽,用高薪引诱她到忠义帮暗中成立的公司去上班,结果在一天夜里,他趁姐姐加班,将她强奸了,后来,姐姐她就……”话未说完,江琳已泣不成声。

  唉!又是一幕人间悲剧。谢文东仰面而立,从怀中掏出手帕,体贴的递到江琳面前,背着双手,在屋中度步徘徊。过了好一会,江琳擦干泪痕,止住哭泣,又说道:“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她自杀那一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拼命的赚钱,靠自己的头脑终于打造了一座自己的酒店,可和博展辉的忠义帮比起来,我所拥有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了结这个心愿。”“所以,”谢文东说道:“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黑市摩托赌场,你知道博展辉的儿子一样和他好色,定会对你起色心,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围。同样,你还知道博展辉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很宝贝,一旦我伤了他,博展辉定然会来报复,这样一来,无疑忠义帮招惹上北洪门,后者的实力又远大于前者,离你报仇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没错吧?!”“恩!”江琳想不点头都难,谢文东太聪明了,她心中算计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猜个丝毫不差,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犹怜道:“谢先生,你能够原谅我吗?”

  谢文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可是很快又摇摇头,正色道:“我最很别人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你的错都无法让我原谅。”说完,他动身向外走,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本来我是应该打你屁股的,但我毕竟住在你的地方,欠你个人情,所以这次,我忍了。如果你再敢骗我利用我,嘿嘿,那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对了,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

  谢文东一甩门,走了。江琳看着紧关的房门良久,或许是刚才回忆起她的伤心事,或许受到谢文东无情话的打击,也或许是谢文东对她泪水的视若无睹,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其实谢文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站了好一会,听见房间内的哭声,他摇头苦笑。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当女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用眼泪来发泄,没有人会去说她什么,甚至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而男人呢?即使有泪,也只能流在心里,即使伤得再深,也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孤独的添着伤口。因为女人点缀着世界,而男人是支撑着这个世界。博展辉!谢文东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强迫女人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种之一,本来他就有除去博展辉之心,听了江琳一段话后,这种决心更加强烈。

  在对付向问天之前,必须先把博展辉干掉,以绝这个后患。他暗暗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心情也轻松下来,浑身乏力,从肩膀到手腕痛得厉害,脚也因刚才的一顿猛踢而麻痛不止,谢文东一瘸一拐,低声呻吟,骂道:“该死的聂天行!”

  鲜花酒店损坏得很严重,谢文东出资,将其从头到尾彻底装修一翻,由于他出手大方,又要三眼等人的连哄带吓,没出三天,整个酒店焕然一新,装修之后的鲜花甚至比较以前更加雍容华贵,而又不失本来的清幽雅致。自从和谢文东摊牌后,江琳连着两天没敢出门见北洪门的人,后来她发现众人对她并无异样,才知道谢文东并未将她利用北洪门对付忠义帮的事说出,心中无限感激,她对谢文东的感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高不清是敬他还是怕他,或者……

  三天内,北洪门又有不少于二百的精锐挺进上海,人数的激增让本来就为空间紧张的谢文东更加犯愁,鲜花和天意早已经人满为患,两地之拥挤连个老鼠洞都容不下了,即使如此还有百于人住在旅店,现在又增加二百人,别的不说,光他们吃住的花消都是一笔不小费用。谢文东等不急对方露出破绽,决定闪击忠义帮,将其一举打垮,把他们所占据的地盘取而代之,既解了己方的燃眉之急又除去一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他是这样打算的,但世事难料,经常会出现一些人想不到的事情。血杀成员无意中发现魂组的行踪,无疑是事情的引线,使抱着乐观态度的北洪门变得不太乐观。

  天意酒吧二楼。“魂组?”当谢文东听到这两个字时先是一阵,接着哈哈大笑,摇头自语道:“真没想到,魂组还没有放弃。”

  姜森远没有谢文东那么轻松,他皱眉道:“东哥,这次在上海发现的魂组成员非同一般,和以前我们所熟知的不一样。”

  “哦?”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怎么个不一样?”姜森道:“下面的兄弟发现魂组的人也是十分偶然的,本来我让他去离咱们不远的超市买些常用的东西,无意中发现一个人在拿商品时手腕上露出黑色的‘魂’字刺青,还好这位兄弟以前见过魂组的人,对他们的标志也不陌生,他原本想把那人擒住问个究竟,结果……”“结果他没有抓住!”谢文东接道。

  姜森叹了口,说道:“不止没抓住,他自己反到受了中伤,如果不是其他的兄弟赶到,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谢文东一楞,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血杀的单兵作战力他是了解的,论单打独斗,各个好手,五六个大汉根本近不了身,而魂组他也没有接触过,只是感觉实力还算不错,但和血杀比起有一定的距离。“那位兄弟伤在哪了?”

  姜森说道:“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条,而且那个魂组的人由始至终都还从没亮过家伙。”“嘶?”谢文东倒吸口气,眼睛一眯,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让老刘打探一下,他们有多少人,落脚在何地?”姜森道:“东哥,我已经和老刘打过招呼了,但是他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只是说魂组的人应该离我们不算远,至于有多少,他也打探不出,此次对方行踪太隐秘了。”

  连刘波都打探不出来,看来这回魂组派出的人确实比寻常。谢文东起身,默不作声,在房中来回度步。姜森张了张嘴,还是小声说道:“东哥,魂组突然在咱们附近现身定然有所企图,和他们比起来,忠义帮对咱们的威胁并不大,我看,是不是先缓些再对忠义帮下手,先把魂组清除是头等大事。”谢文东沉思,在放中徘徊了好一阵,才悠悠道:“攘外必先安内!”

  曾经老蒋的一句口号被谢文东说出,意思已很明朗。姜森还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一摆手当住,他淡然道:“忠义帮看似不强,但处于我们的南面,位于我们的背后,不及早铲除,一旦再起异心,恐怕有失,而魂组再强,他也是外国来的帮会,政府视它如毒蝎不说,连向问天都想将其根除,哪敢明目张胆的对咱们下手,充其量搞搞暗杀,不足为虑。”

  “可是,”姜森不无担忧道:“有魂组一天在,对我们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这次他们来的人又身手高强,万一抓住我们的空挡行刺东哥,恐怕……”谢文东仰面大笑,一拍姜森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谢文东决定的事是不容易改变的。随着手下人手的膨胀,他亦加紧准备,要对忠义帮实施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十五,月圆之夜。幽暗的天空一览无云,点点繁星点缀长空,一轮明月当头,博照九州大地,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泄地。

  上海的夜景依然美丽而繁华,习惯夜生活的人还是象往常一样,在嘈杂的闹区漫步,闲聊。地面上虽然平静,可‘地下’并不太平,由谢文东高举大旗的北洪门开始酝酿一次血海腥风。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门前车水马龙,不是两店的生意好,而是北洪门准备全力闪击忠义帮了,差不多快排满正条街道两侧,大小不一的汽车具是北洪门事前准备好的。

  谢文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慢慢系着衬衫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对一会即将开始的争斗先在脑中演习一遍。江琳就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事重重的谢文东,轻声说道:“文……谢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去的。”谢文东回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兄弟在前冲锋,我不会坐享其成。”

  江琳幽幽道:“可是让你为了我冒险,我实在过于不去……”谢文东摇摇头,未等她说完,接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付忠义帮,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说,博展辉的为人并不能让我信赖,而他又恰恰挡住我的路,所以,他必须得消失。这和你并无关系。”江琳神色微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有幽怨的叹息一声。谢文东拿起外套,淡然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过意不去。”江琳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帮他穿好,柔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而归。”

  谢文东一震,看着江琳,房中只亮盏小夜灯,光线淡黄昏暗,常言道烛下观女最销魂,现在的江琳亦是如此。轻轻张启的湿润红唇让谢文东有贴上去的冲动。别过头,他长长吐了口气,系好立领的中山装,脸上已挂好了标志性的笑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这点请你放心,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谁都不能把我的命抢走,阎王也不行!”

  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定会被认为大言不惭,而让谢文东说出来,却变成天经地义的事了,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坏蛋说的话一向都很准。江琳被他自负的样子逗笑了,言道:“我等你。”谢文东看了看手表,一立手指,道:“等我回来吃夜宵!”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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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7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干车队浩浩荡荡,车灯齐明,在公路上拉成一条溜光异彩的腾龙。同样的目标,同样的道路,谢文东这是走二次,可是这次他的心情和上回比起来大不一样。前次是仓促出击,而本次准备充分,人员齐整,大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其实谢文东并非把博展辉恨之入骨,忠义帮上次偷袭北洪门,损失是不小,也挂了几个人,可对方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死伤是北洪门的数倍,但为了扩张,为了增强实力,谢文东不可避免的得除去一些防碍他道路的东西,只是忠义帮偷袭北洪门后,他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谢文东,三眼,东心雷,姜森同坐一车,等路程过半时,谢文东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可能全完是本能在作怪,他扭头看向车外,暗讨究竟哪不对劲?猛然一震,他双眼眯了眯,拍了拍前方司机的坐椅,说道:“停车!”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谢文东发话,他哪敢不听,急踩刹车。

  前后的汽车见状也纷纷停下来,靠到路边。三眼前后张望,皱眉的挠挠头,不解问道:“东哥,怎么了?”

  谢文东眯着眼睛道:“张哥,你不觉得一路走来有些反常吗?”“啊?”三眼张大嘴巴,没想痛他的意思,脱口问道:“反常?哪反常了?”谢文东反问道:“现在几点?”姜森接道:“十点多了。”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十点多,还算不上很晚,但路上没有理由一辆行车都没有,当然,我们的除外。”“这个……呀!”三眼倒吸口凉气,忙打开车门,跳下轿车,往前后两端一望,可不是嘛,路上除了己方的汽车外再无一辆其他人的行车,整条道路静悄悄,寂静的可怕,三眼脸色微变,他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问道:“东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忠义帮知道我们要来,事前埋伏好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在上海,有胆量也有实力封锁的道路的只有一个人。”“向问天!”东心雷脱口而出。“不是他还有谁?!”谢文东长叹一声,说笑道:“看来我们想吞并忠义帮的底盘,有人十分不满哩!”说罢,他摆摆手,说道:“老雷,让兄弟们撤吧。”“什么?”三眼和东心雷同声惊道:“撤?东哥,咱们就这么撤了好象有些……”

  没等他二人说完,谢文东摇头笑道:“我是让你们撤。”“那东哥你呢?”三眼和东心雷一惊。“我还是要去的。”“带多少人?”“强子跟我一起就足够了。”东心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东哥的意思是……就你和强子两个人去忠义帮?”

  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一扬眉毛,笑道:“还有没有疑问吗?”东心雷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良久,对三眼无奈的摇摇头,意思是东哥疯了,就两个人,去人家忠义帮本部,那无疑等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别说有南洪门的人,即使是忠义帮一人咬他俩一口,最后连骨头渣滓都一会剩下一块。三眼正色问道:“东哥,你决定了?”“恩!”三眼揉揉鼻子,点头道:“既然东哥决定了的事,我一向没有疑义,但我们绝不会走,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两个小时东哥没有回来,不管结果怎样,我和老雷都会杀进去,刀山还是虎穴,我三眼都会和东哥共进退的。”心中一暖,谢文东也不再勉强,点头道声好,一合衣襟走下轿车,上了前面高强所在的汽车,李爽在车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他一把拉下来,说道:“小爽,去张哥那辆车坐。”说完,关好车门,对高强道:“强子,去忠义帮的本部。”高强左右了看了看,问道:“就咱们俩吗?”

  谢文东仰面而笑,反问道:“那还不够吗?”高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对谢文东的话一向没有意见,那怕前面是火海,只要谢文东说可以走过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走。

  轿车脱离车队,孤零零行走在公路上。道路依然静得可怕,耳边只有自己所坐汽车穿行的呼啸声,谢文东知道,南洪门现在一定不会安静。正如他所想,南洪门暗中的探子把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总部向问天的耳朵里,一直陪在他所以的萧方等人听后,具是震惊不已,不清楚谢文东究竟要干什么。向问天沉思了好久,默默的摇摇头,暗叹谢文东之狡诈,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萧方沉声说道:“谢文东只带了一名司机,这倒是干掉他的好机会,天哥,怎么样?”

  向问天苦笑道:“不怎么样。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向问天无奈摇头,道:“没有诡计,谢文东只是在赌,赌我不会做出以多欺少的事,赌我不会冒天下之大不纬用阴险的手段把他除掉,他在赌我是个英雄。”

  萧方急道:“原来如此!天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即使冒再大的不纬,留下再多的骂名,咱们也认了,只要能让他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若是天哥不愿意,那么,由我来,有骂名我去抗!”

  向问天默不作声,缓缓走到窗前,仰望远方,静静沉思。萧方在后急得直搓手,可向问天不发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边区公路,轿车内。高强边开车边问道:“东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忠义帮?既然南洪门插手,想罢博展辉定有了戒心。”谢文东摇头道:“现在还不一定。如果我们被向问天一吓就撤走了,博展辉定然会起戒心,反之,他倒是会对向问天产生疑问,反向我们靠拢。既然现在除不掉他,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背后增加一个敌人。能把他稳住尽量稳住,能让他和南洪门产生隔膜,那更是再好不过了。”高强似懂非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怎样能使博展辉和向问天之间出现隔膜。

  一路无话,很快,轿车接近了忠义帮的总部。此处为贸易开发区,和市区的繁华自然无法相比,但整体的规划相当不错,道路四通八达,中外合资的企业工厂随处可见。忠义帮的本部谢文东并未来过,但刘波曾画过精确的地图,附近有什么明显标志他早已铭记于心。轿车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座工厂模样的地方停下。谢文东仔细环视一周,和刘波所提到的地方丝毫不差。偌大的院落,地面具是平坦的水泥铺路,两旁旋转式的路灯将院内照如白昼,中央有一坐半米高的大花坛,香气迷人,群芳竞放,异常夺目。望后看,一坐象牙白的半环形五层大楼,占起极广,宏伟庄严,隐约中流露出霸者之气。谢文东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暗中摇头,同样是工厂,可这里和自己曾经落脚的厂房比起,简直天壤之别。

  六米多宽的大门外有数名身着保安服饰的壮汉,看见谢文东所坐的轿车在自己门前停下,纷纷上前,其中一个似头目的汉子上前敲了敲车窗,高强回头看向谢文东,等后者点头示意后,他才将车窗拉下。那汉子语气生硬,冷冰冰问道:“你找谁?”

  他冷,高强的声音更冷,直截了当,没一个字废话,说道:“博展辉。”那汉子楞了片刻,仔细看了看车内的高强,内看出什么,问道:“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哥要见你们老大。”高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大汉眼珠一转,瞄向后座的谢文东,见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暗哼了一声,没放在眼中,傲然道:“先抱个名号吧。”

  高强刚要说话,谢文东推车门走下来,笑眯眯说道:“我叫谢文东,麻烦兄弟向里面通知一声。”

  “谢文东……”大汉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觉得耳熟,顿了片刻,他猛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头的年轻人,惊讶异常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高强这时也下了车,冷然道:“谢文东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让博展辉出来吧。”大汉不敢耽搁,忙拿出对讲机,走到一旁,向内部汇报。等了没多久,只见从院内大楼内走出一帮人,前后加起来不下数十号,为首一人正是五大三粗,活脱脱黑熊下山的博展辉。电动院门被缓缓打开,博展辉最先走出来,见正如刚才手下报告的一样,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他有些不大相信,左右瞧了瞧,附近方圆百余米内空荡荡的哪有半条人影,心中一缓,张开双臂,大笑道:“不知谢先生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说罢,上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

  鼻中传来浓重的油腥味,谢文东暗暗一皱眉,但表面没有一丝显露,笑眯眯的说道:“是我来得太突然,希望博兄不要见怪才是。”“哈哈!”博展辉笑道:“这是说得哪里话,我还没感谢先生上次不杀之恩,本来是我应该主动拜访的,反而谢先生却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二人边客套边往里走,博展辉眼珠一转,似有意又似无心的问道:“谢先生只带一人来吗?”谢文东故意环视一周,笑问道:“难道博兄还看见其他的人了吗?”博展辉刚要说话,谢文东又道:“本来我是带了不少人,由于这一阵我在上海无意中发现我以前一个大仇家,自身安全的考虑,不得不多大一些人手以防万一。”

  “仇家?”博展辉问道:“谢先生所说这个仇家是……”“魂组!”谢文东应声说道。“啊!”博展辉连忙点头,谢文东和魂组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不是秘密了,他顿了一下,惊讶道:“魂组在上海出现了?”

  “没错。”谢文东道:“而且具是高手,又在暗处,并不好对付。” 博展辉点点头,谢文东说得有情有理,他又不解道:“那谢先生带的人怎么就剩一个了?”谢文东故意苦笑,道:“带得人多了,恐怕有人会在背后说我心怀不轨吧。我本坦荡荡,但也不得不考虑避嫌,所以,在半路上我把人手都留下了。我想博兄应该明白我的用心吧?!”

  博展辉听后老脸一红,哈哈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搓搓大手,怒道:“谁说谢先生心怀不轨了?那他一定是瞎了眼。象谢先生这样有身份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对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角色动手呢?!真是天大的笑话。谢先生可千万别当真啊!”他说得义愤填膺,暗中也是长长出了口气,暗道南洪门的消息看来也靠不住,他们不是说谢文东会对自己动手吗?可人家现在只带一个人来,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人家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博展辉是聪明人,可偏偏聪明人会把事情想得复杂化。他又暗讨南洪门定是怕自己和谢文东走得太近,故意放出假消息出来说后者要害自己,然后再借机联合,将谢文东和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一并清除。若自己真这样做了,真稀里糊涂的把谢文东做了,其结果是好处未必能得到多少,但后续的麻烦定然会不断,光是北洪门的报复他就承受不了,更别说谢文东还挂着中央政治部和文东会大哥的头衔。他暗中庆幸自己发现得早,没上南洪门的恶当,眼角余光冷冷扫了一眼身后人群中的一个脑袋低垂的大汉。他的神情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顺着他的余光望去,心中咯噔一下,那汉子虽然低着头,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独眼龙,田方常。

  长吸了口气,谢文东暗中将心稳了稳,看来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南洪门确实插手了,而且还派出了八大天王,田方常的出现代表南洪门在忠义帮附近暗中隐藏的实力绝不会少。田方常似乎也发现谢文东看出毛病,生怕夜长梦多,暗暗对博展辉打个手势,示意他应该动手了。博展辉暗哼一声,将头一扭,假装没看见,反和谢文东大聊特聊起来。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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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8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田方常气得直咬牙,看来天哥说得没错,博展辉确实靠不住,难成大事。他悄悄退出人群,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拿出手机,给向问天去了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道:“天哥,看情况博展辉已无心除去谢文东,这样左右不定的人难以公事,不如趁今天的机会,将他和谢文东一并干掉。”向问天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要考虑的比田方常多得多,若是谢文东带领大队人马来,在路上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命令手下动手了,但事实恰恰相反,他要顾忌道上的流言流语,他要顾忌到南洪门的名誉,以多压少、趁人之危的名声他背不起,而且从心底里,向问天也想用真正的实力打败谢文东,让天下人知道他赢得心安理得,没有一丝投机取巧的成分。在旁人的眼里他所想的有些可笑,但向问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用谢文东的话说他是一个心中坦荡荡的君子,而自己只是一心怀叵测的小人。君子如何能斗得过小人?世态炎凉,成败论英雄。

  向问天听过田方常的话后,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当探子抱谢文东只带一人去见博展辉时,已然想到凭谢文东的演技,后者再难起杀心。他苍然一笑,对在旁边瞪着眼睛干着急的萧方无奈道:“谢文东是个敢拿命出来赌的人,不过,这次他赌赢了。”说罢,对电话另端的田方常道:“老常,回来吧,这次谢文东赢了。”“回来?”田方长眼珠差点冒出来,握住电话的手都直哆嗦,语调不稳道:“回来?我回哪?我回去干什么?现在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杀他如探囊取物,为什么要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错过今天这个机会,恐怕再难找到了,天哥!即使不杀博展辉,谢文东也坚决不能留!”

  向问天能够理解手下兄弟的心情,他何尝不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用南洪门的声誉加上自己的人格去换谢文东一条命,他做不出来。仰面长叹一声,心中阵阵感慨,但语气却异常强硬,厉声道:“老常,没有为什么,我说撤就是撤,现在。”说完,将电话挂断。田方常拿着电话放在耳边,木呆呆的站了良久,若不是手下人过来轻声唤他,恐怕还回不过神来,他麻木的转身,看了看手下满脸的期望,似乎就等他下攻击的命令,田方常心如刀割,失声而笑,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朦胧,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似感叹又似预言道:“洪门,恐怕难保,早晚有一天会被北方的叛贼所败。天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跟他我从没后悔过,在他身边是我一生的炫耀,即使死了也值了,可是你们……唉!”田方常黯然伤神,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般,行尸走肉的向工厂外走去,同时有气无力道:“召集兄弟们集合,准备……准备,撤退。”

  田方常撤了,带着大批人手静悄悄的走了。经谢文东提示,一直留在走廊内透过窗户仔细观察的高强见状大喜,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精光闪闪,敲门进了谢文东和博展辉所在的会客室,伏耳细语道:“东哥,看样子南洪门的人走了。”

  谢文东轻轻一笑,预料之中,凭向问天的为人,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单枪匹马的光杆司令动手?既怕落人口实,又不符他的性格。点点头,轻言道:“我知道了。”博展辉不知道他俩在嘀咕什么,以为对方看出自己和南洪门之间的什么破绽,故做轻松,似无意问道:“谢先生,有什么事吗?若是不好说,我可以先出去。”

  “哈哈,没有没有!”谢文东连连摇手道:“只是小问题,小事情。”“哦!小事情,小事情可以让下面的小弟们解决嘛!”博展辉嘿嘿笑道。“恩!”谢文东点点头,转目对高强道:“给张哥他们打个电话,既然‘客人’要走了,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去打声招呼嘛!”高强眨眨眼,他跟谢文东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楞了片刻,马上点头道好,转身走出房间。

  博展辉眼珠一转,问道:“原来谢先生家里还有客人啊!”“呵呵,”谢文东干笑道:“一个朋友。”通过刚才博展辉对南洪门的态度,他感觉到双方的关系并不可靠,似乎有机可乘,话锋一转,说道:“我次此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和博兄谈合作。”“合作?”博展辉一楞,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脑中急转,问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是……?”

  谢文东起身,背手来回走了两趟,说道:“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如何?”博展辉叹道:“雄厚,一手遮天。”谢文东又道:“上海遍地是黄金,而现在被南洪门独霸,难道博兄不想分一勺羹吗?”博展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要说不想那是骗人,甚至做梦到想自己成为上海的霸主,地下皇帝,可惜这个目标太遥远,有向问天在,有洪门在,这只是一个梦,遥不可及。他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敢去争大利益,再则向老大对我也一直不错,能偏居此地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文东摇头,道:“博兄这样说我很失望,人往高处走,水才向低处流,现在的社会,不进就是后退,人心不足,你能保证他人无吞你之心?!”博展辉本来要端茶,一听这话,明显顿了一下。谢文东说到他心里去了,博展辉是聪明人,野心也和他的头脑成正比,南洪门就是把高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有可能掉下来刺他个透心凉,做为既有头脑又有实力的他不是不想拔掉,只是无能为力。博展辉强颜欢笑,说道:“不会不会,向老大不是那种人,而且,凭洪门的财大气粗,也不会在乎我这小地方。”“小地方?哈哈!”谢文东放声而笑,说道:“现在这里可不是小地方了,新的开发区,新的发展机遇,全世界的资金都将涌入,这里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蒲东,可以说遍地都是钱,上海道上的大哥谁不窥视这样,你认为南洪门会错过吗?利字当头,今天能和你称兄道弟,明天也同样给你致命一刀。把你当朋友我才说这些,若是博兄当我在挑拨你和向问天的关系,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说完,谢文东一点头,转身就走。博展辉垂着头,莫不做声,他在考虑谢文东的话。

  南洪门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别说对着干,即使想说一句不满的话都得找个没人地方去发泄,生怕让别人听见传到南洪门里去。长年衍生出来的威慑力不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但谢文东的话也同样是有道理,现在自己所在之地是偏远,但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开发是有目共睹的,过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与上海市中一样繁华的地带也未尝没可能。到那时,向问天当真会不垂帘三尺吗?他心里没底。博展辉不吭声,当谢文东拉开房门快走去时,他才缓过神来,连忙起身,说道:“谢先生请慢,你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谢文东背对着博展辉,嘴角抽搐一下,眼中满是浓浓的笑意,回过头,说道:“你我合作,打垮向问天,没了南洪门,上海也就攥在了我的掌中,到那时,上海你我平分。”

  博展辉一拢粗眉,一字一句道:“我怎么知道那时候的谢先生还会容我存在呢?”

  谢文东仰面大笑,好象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良久,喘了口气,笑容不减,说道:“告诉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洪门。你想要的是上海,而我想要的是整个天下。一个区区上海,我还没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它而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我,现在用人格和北洪门的声誉向你担保,博兄认为怎么样?”

  “哦,这个……”博展辉真犹豫了,谢文东说得大气凛然,而且又在情在理,况且还用整个北洪门的声誉担保,似乎没有问题。他足足沉思了近两分钟,心中有了主意,不过他假意犹豫不决,转头看想他的智囊,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玄子丹。

  玄子丹多机灵,哈哈一笑,客气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对于我们来说太突然,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决定,我看,过几天再给您回信吧。”谢文东仰头望天,想了想,问博展辉道:“这是博兄的意思吗?”博展辉挠头笑道:“我是一粗人,没什么主意,子丹说的话我一向赞同。谢先生……”谢文东摆摆手,笑眯眯道:“博兄,我的耐性一向是有限的,而且也不喜欢等人。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你认为我靠不住或者不值得信赖,那我只好另找他人,到时……嘿嘿,告辞!”说完,谢文东拂袖而去。博展辉听后一溜小跑跟出来,连连搭笑道:“我绝对没有不信赖谢先生的意思,只是事出突然,我真的要好好考虑,好好考虑。”博展辉一直送谢文东出了工厂,才停住脚步,看着谢文东和高强上了车,渐渐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踪,对玄子丹道:“子丹,你认为怎么样?”玄子丹长长吸了口气,若有所思道:“谢文东要真诚心与我们合作,凭他北洪门的实力加上咱们在上海多年打下来的关系,击垮向问天不是没有可能,我只怕……”

  “怕什么?”博展辉一挑眉毛,问道。玄子丹道:“我只怕谢文东假意合作,等真把向问天赶跑后,他会掉转枪头对准我们,到那时,咱们可就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恩!”博展辉鼻子长哼一声,叹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啊。”

  车内。刚才,高强在门外也听到一些谈话,心中不解,问道:“东哥,你真准备和博展辉合作吗?”“合作?哼哼!”谢文东冷笑道:“即使我要找人合作,博展辉他还不配。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他塞进向问天的枪筒里,就算打不死他,我再从背后捅他一刀也是落得轻松自在,这比硬打硬杀强得多。”高强失声而笑,他就想嘛,东哥怎样也不会好心到与博展辉谈合作的地步,笑道:“只怕博展辉不同意啊!”“不管他同不与否,先将其稳住是真,以后再找机会。而且,我看博展辉似乎真动心了。”

  一路无话,轿车很快到了三眼等人等候的地方,双方汇合一处,见谢文东无碍,具是长出一口气。三眼道:“东哥,刚才接到强子电话不久,独眼龙就领着不下二百来人从这里经过。”谢文东笑道:“‘招呼’他们了?”三眼摇头,无奈道:“本来是想动手,可惜有警察赶到,一时间我也没分清是哪边的,没办法,我和老雷只能让下面兄弟让路了。”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未等说话,刘波挤过来,心有余悸道:“东哥,其实刚才很危险,多亏三眼没动手,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占不到便宜不说,能活着跑几个都是问题。”“哦?”谢文东一扬眉毛,问道:“怎么?”刘波叹道:“南洪门此次是有备而来,不只只派了田方常一路人,趁他们撤退时我才探清,上上下下加一起共有三路,每批人手都是二百以上,独眼龙只是其中之一,一旦动手,南洪门群而围攻,我们哪有便宜占啊!”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向问天果然机智过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调动出数百人,只可惜……”谢文东一顿,看向众人道:“用‘生不逢时’四个字来形容他怎么样?”

  李爽不懂,脱口问道:“东哥,为什么说向问天生不逢时啊?”三眼翻翻白眼,看了看东心雷和任长风等人,按中踩了李爽一脚,小声说道:“你别给我们文东会丢人行不行啊?!”“丢人?我怎么丢人了?”李爽大声嚷嚷道。三眼一拍额头,晕了。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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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9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章



    谢文东等人打道回府,一路上,才发现公路警车穿梭不断,不时停在路旁,驻足观望。谢文东道:“不象是任局长派来的。”三眼同感,道:“正因为不象,我才不敢对撤退的南洪门动手。”谢文东笑道:“急什么,以后,机会有得是!”

    回到酒店,已将近凌晨,江琳没睡,大眼瞪小眼,一直坚持下来。见谢文东等人回来,她幽幽上前,关心道:“一切顺利吗?”谢文东道:“从半路上就开始不顺。”江琳哑言,半晌,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谢文东敞开衣襟,揉着疲惫的脑袋道:“南洪门不想让我们发展得太快,向问天想用博展辉牵制我,首尾不能同顾,这样,我做起事来也必定会畏手畏脚,难以施展。”江琳听后一震,看了看左右其他人,具是服装整齐,轻松自在,不象是动过手的样子,疑道:“你们没动手?”

    谢文东笑道:“有南洪门的埋伏在,即使动手也占不到便宜。”江琳略带失望道:“那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看了看她,顿了一下,说道:“今天,博展辉还活着。但我要除掉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的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博展辉还没有死。”江琳一字一句提醒道。谢文东眼睛一眯,象是两根弯曲的钢针横在面上,眼睛似针,他的目光也同样象针,针尖直直对上江琳美丽的双眸,说道:“你无需激我,我所做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左右,也不喜欢受人左右,不管他是谁!”

    在谢文东凌厉的目光下,江琳忍不住打个寒战,暗怪自己太心急了,连忙解释道:“谢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希望如此!”谢文东嘴角抽动,点下头,摇手道:“很晚了,你去睡吧。”“那你呢……”江琳话说一半,想到刚才谢文东的话,聪明的又咽了回去,道句晚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鲜花酒店刚刚开门,街道上驶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嘎吱,轿车在酒店门外停下,车门齐开,从车上走下两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二人具是一身干净利落的上等西装。那白面青年开口小声道:“辉哥,咱们就两个人,万一谢文东要对我们……”黑面汉子轻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谢文东不也是只带一人到了咱们那吗,他的地位比我高,不见得我的胆子一定没他大!”白面青年暗暗摇头,没再说话。酒店大门一开,从中走出三名黑衣汉子,上下打量一番他二人,其中为首一人振声问道:“两位朋友,有事?”黑面人笑呵呵道:“我找人。”“你又是谁?”“博展辉!”那黑面人傲然道。

    汉子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只是淡淡恩了一声,道句:“你稍等!”转身回了酒店。时间不长,那人又走出来,面带笑容,说道:“东哥有请!”白面青年微微变色,细语道:“谢文东好大的架子啊!”博展辉笑容不减,只是说道:“论身份和辈分,他都有端起架子的本钱!”进了酒店,里面还在装修,油漆味刺鼻,到处是琐碎的装潢材料,白面青年一皱眉,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拜他自己一方所赐。上次忠义帮在鲜花大闹一场,便宜没占到,倒是把这里搞成四处狼籍。

    谢文东坐在前厅右侧的餐厅内,身旁只有高强一人,桌前摆着几盘小点心。他起身向博展辉挥挥手,笑呵呵道:“没想到博兄来得这么早。”博展辉客气地点点头,在谢文东对面坐下,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乐道:“谢先生好胃口啊!”谢文东道:“我的胃口一向不错,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倒了一杯牛奶,推到博展辉面前,道:“博兄心中应该有了决定吧。”

    博展辉不客气,拿起面前的杯子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大口,平静道:“在谢先生的身后,我只要能分一勺羹就已满足了。”

    海港酒店,是一处不上星级的酒店,但去过那里的人普遍认为里面的环境和服务人员的举止绝对不亚于四星。酒店外观稀松平常,门面也不大,但内部装潢的只能有篷壁生辉四个字来形容,据说连楼梯的扶手都是镀金的。一进大厅,棚顶数盏巨大的法国似吊灯将厅内照如白昼,深色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亮如镜面。海港酒店确实很豪华,而客人却不多,因为它不是星级的酒店,价钱却高得吓人。没钱的人不用说,即使想来也消费不起,有钱的人自然也不会选择这,人们总是好面子的,特别是有钱人,去一处不上星级的酒店总认为和自己的身份不相符。今天,酒店和往常一样,里面穿梭的服务人员比客人还要多,但他们似乎没有因为客人少而有丝毫懈怠,一各个笑容满面,脸上标准的服务似微笑,嘴角弯弯,露出四颗牙齿。

    海港酒店在正常人眼中或许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黑道人心中这里绝对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整个上海最大的地下赌场就坐落在酒店上层,每天都有人可能在这里一夜暴富,当然,也有更多的人一夜之间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以前黑道上有不少人打过这里的注意,甚至有人曾付出过行动,想通过暴力手段大抢一笔,结果去的人再没有回来,也没有再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再后来,人们知道,这里是南洪门的底盘,是向问天一手设计的世界级赌国之城。

    一辆轿车缓缓在酒店外停下,从中走出两人。先下车这人精瘦细高,面白如纸,短平头喷过发胶根根立起,满脸的落腮胡茬,黑眸幽深,放出丝丝寒气。另一人个子稍矮,皮肤白净,相貌平平,但一双丹凤眼却很漂亮,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唇上两撇八字胡,斜斜下弯,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精明老练的感觉。二人下车后,先是环视一周,个头稍矮的小胡子笑道:“这里的环境不错啊!”瘦高个明白他指得是什么,点头道:“是不错。”小胡子搓搓手道:“走,咱们进去试试今天的手气如何。”

    他二人是第一次来,没想到外表的平凡的酒店内部竟装饰得如此夺人眼目,脚下镜子般的大理石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流光异彩,让人眼花缭乱。还好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映过来,大步走向前台。

    前台的小姐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说道:“两位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小胡子眼睛一弯,如同高挂夜空的新月,笑道:“我想见你们的经理。”前台小姐打量他一番,微笑道:“请您稍等!”说着,拿起电话。时间不长,一位身材高大,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从大厅里侧走出来,左右看了看,整个大厅里除了小胡子和他旁边的瘦高个做无一个客人,直步走过来,见他二人陌生得很,暗楞一下,笑呵呵的伸出手来笑道:“两位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是你俩找我吗?”小胡子脸上的笑容加深,和青年经理握了握手,直截了当道:“我是来‘烧钱’的。”

    “哦?”青年一愣神,烧钱是他们的暗语,意思就是赌钱。他笑容不减,道:“你二位很陌生,好象是第一次来吧。”

    小胡子眉毛一挑,说道:“难道对于第一次来的人你们就不做生意了?”“不不,那到不是。”青年又补充道:“如果有熟人介绍的话。”小胡子笑眯眯看了青年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递上前道:“不知道忠义帮的博老哥算不算你们的熟人。”

    青年接过名片,聚睛一看,‘博展辉’三个金面大字历历在目,卡片右下角还有一个红色的‘忠’字标记,这正是忠义帮老大博展辉的名片。他哈哈大笑道:“博老大当然算是熟人,不过,听口音老兄好象不是本地人啊。”

    “那是肯定的了!”小胡子道:“难道你这里有规定非本地人不得入内?”青年道:“没有,但是干我们这行,不得不小心一些。”小胡子面容一沉,道:“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打博老兄的电话去求证,我是来这里消遣的,不是让你查户口的。”

    青年见小胡子发火,没搞清楚对方来历之前也不敢得罪太多,万一踢在铁板上自己找苦吃,这种事他经历多了也看得多了。青年连忙摇手道:“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刚才是我太多心了,实在不好意思,两位,里面请!”说着,一侧身让他二人先行,然后悄悄将名片递给前台的小姐,使个眼色,细语道:“给忠义帮的博老大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介绍两个人过来。”说完,快步追上小胡子二人,一边赔笑一边说道:“我们这里是现金交易的,不知道你两位有没有带……”

    没等他说完,小胡子一晃头,那瘦高个会意,抬起手,拍拍手提的黑皮包,道:“一百万现金,外加二百万支票,够吗?”

    青年暗吐舌头,三百万不算多,但也绝不是小数目,他连忙笑道:“够了,足够了!”

    三人上了楼,青年前头带路,直上到三楼,小胡子有些不耐烦道:“朋友,你们这楼梯间里挂的水彩画是很漂亮,下面的地毯踩着也是很舒服,但你还要带我们爬几层?”青年苦笑道:“就快到了。”到了三楼后,青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在快接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打开,请小胡子二人进去,房间很普通,普通得就和正常的普通双人标间一样,小胡子四下看了看,失望道:“这就是你们的赌场?”青年笑道:“您老兄真会开玩笑。”说着,他走到房间墙角的立柜前,向小胡子呵呵一笑,同时不留痕迹的一拐旁边的墙壁,然后轻轻一推,立柜横向移开,露出后面一米半高的小门。

    他的小动作没逃过小胡子的眼睛,后者假装没看见,讶道:“你这里的赌场搞得还真隐蔽啊!”

    小胡子无奈道:“没办法,上海可不是其他城市可比,上面抓得严,即使我们洪……即使我们也不敢太招摇了。”打开小门,里面是一条向上的楼梯走道,两边墙壁镶有夜灯,光线十足,空气中隐约有淡香之气。青年让小胡子二人前行,不时招呼道:“二位,小心点,别撞了头。”小胡子个头稍矮还好说,弯腰向上走没觉得怎样,可和他同来的瘦高个没那么轻松,就差点没手脚并用向上爬了,即使如此,没走出多远,脑袋上还是多出两个大包,他诅咒的低骂一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青年经理,后者满脸无辜,苦笑。终于到了尽头,推开门,小胡子跳了出来,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映如眼中的是一座无比庞大的大厅。如果说刚进酒店的大厅算是豪华,那这里简直如同皇宫。整座大厅以金色为主调,墙面是金色的,棚顶是金色的,就连桌椅都是镀金铜制。到处是金光闪闪,快把人的眼睛闪花掉。瘦高个出来之后,楞了良久,才感叹道:“真没想到。”

    小胡子笑问道:“没想到什么?”瘦高个道:“外表平平的酒店里面竟然藏着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世外桃源?”小胡子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是销魂窟还差不多!”这里明显比一楼的大厅热闹得多,西装革履的男人,身着华丽的女人,人来人往,笑语阵阵,在大厅内来回穿行,其中,也不乏一些金发碧眼的欧美人和面带高傲、目空一切的日本韩国人。青年上前介绍道:“两位,这就是上海最大的赌城了,即使在全中国也可说是首屈一指。”他高高挑起大指,面带自豪之色。接着他一指大厅四周的数扇金色大门,讲道:“我们这里除了赌场之外,还有餐厅、客房、浴池、游戏厅、酒吧,即使你赌累了,吃喝玩乐休息睡觉的地方应有尽有,当然,只要你有钱。两位,怎么样?”

    小胡子和瘦高个两人同时由衷赞声道:“好!”前者道:“象你这么说,有吃有住,在这里赌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了。”

    “那当然!”青年骄傲道:“曾经有个美籍华人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小胡子眨眨眼睛,笑道:“我想他一定是身无分文才离开的。”青年一楞,很快又干笑道:“那只能说明他的运气不好罢了。赌,不就在于一个运气嘛!”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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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10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胡子哈哈大笑,道:“我的运气一向不错。”青年也笑了,轻蔑而笑,暗道运气好的人有很多,可他没见过几个人真正在这里赢钱的。正如小胡子刚才所说,赌场是个销魂窟,不只能销你的魂,还能销你的钱,哪怕你的家当有百万千万,最后的赢家还是庄家。海港酒店这家‘中国最大的赌场’有时候一天就能给南洪门带来上千万的收益,而且不用象正当生意那样上税,所有的利益都是纯利润,可想而知其中的利益之大。向问天黑道生意的支柱正是赌场,而在上海,赌场生意的支柱无疑就是这间重金打造的超级豪华赌场。青年带小胡子二人上前台兑换筹码,边走边讲解道:“我们这可以用现金,也可以刷卡。”

  小胡子点点头,向瘦高个使个眼色,后者明白,将皮包往前台的桌子上一放,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钞票。青年对旁边身着白色西装的大汉一甩头,那汉子答应一声,从中拿出一沓,随便看了看里面,觉得没问题又放了回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的尺子,顺着钞票之间的缝隙插了进去,低头一看,振声道:“一百万!”

  青年对小胡子呵呵一笑,道:“没问题。”然后又对大汉道:“去拿一百万的筹码给这位先生。”小胡子见状奇道:“你们不用点点吗?”青年大笑道:“我们每天要收的钱都过千万,如果一张张去点去验,那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而且也太小气,用尺子量个大概就可以了,一般能到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没人会占这点小便宜。两位,你们说是不是?”

  小胡子和瘦高个互视一眼,暗暗点头称赞,向问天能把这里做大,不只是实力问题,光是人家的大气也够让常人心折的了。换好筹码,青年眼珠一转,问道:“两位先生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单调?”小胡子轻咦一声,问道:“什么意思?”青年打个指响,响声刚落,从旁边走来两位年轻漂亮,身材高佻的女郎,他坏笑道:“没有漂亮的女士在身边,实在是一件枯燥的事。”

  瘦高个一摆手,刚要说话,被小胡子拦住,眼睛一眯,道:“朋友说得有理,只是……”他看了看走过来的两位女郎,道:“只是一般人我看不上眼。”好狂啊!青年暗道,他啪啪一拍手,旁边又走来数位女郎,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每个女郎的面貌都是百里挑一的。青年用欣赏的目光在女郎们的身上划过,笑问道:“这回老兄应该有满意的了吧。”

  小胡子也不想太难为他,毕竟此次前来不是为惹事的,他随便挑了一个面貌清秀、只着淡妆,二十岁左右的女孩,青年赞道:“老兄真是好眼力,这位小姐叫丽丽,还是学生呢。”小胡子感到意外,疑惑的看向女孩,后者脸色娇红,颔首垂头不语。瘦高个也选好后,青年领路,向大厅正中的大门走去,金色的门面上写有四个大字,一夜成名。推开门,鼎沸的人霎时间突如袭来,放眼看去,数千坪的场地里聚集着近千人,一眼看不边,人头济济,黑压压一片。青年张开臂膀,大声道:“二位,请好好享受吧,希望你们能好运到底,满载而归!”小胡子道声谢谢,不再理他,大步走进场中。

  他四人绕着场地闲逛一圆,小胡子抓了一把筹码塞进身边女孩的手中,说道:“你去玩,等会我来找你。”

  女孩一楞,感觉莫名其妙,这样的客人还是第一次碰到,别人都想在她身上占些便宜,他倒早早的把自己踢向一边,疑问道:“你是让我走吗?”小胡子摇摇头,笑道:“我赌钱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女人,那会影响我的运气,明白吗?”女孩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莫不做声的走向一旁。瘦高个也给了他边旁女郎一些筹码,草草打发她离开。身边没了外人,小胡子摸摸唇上的两撇八字胡,问道:“强子,你怎么看?”那高个沉思片刻,说道:“东哥,南洪门的人手少说也在百人以上。”

  他二人边低声说话边装模做样走到一客人比较少的桌案前,小胡子随手拿起一筹码扔在桌中,说道:“如果我们突然袭击,成功的机会能有多少?”高个眉头紧琐,半晌,说道:“恐怕,成功的机会不大。”“怎么说?”“东哥,你看,”高个一努嘴,道:“这里四周都有监视器,而且,刚一进酒店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光是一楼大厅内,摄象头就不下十台,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进大厅,就已在人家的视线之内,若是动手,酒店内的中控会在第一时间向南洪门总部发出求救信号。就算南洪门聚集人手需要半个小时,在途中再用掉半个小时,那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只区区一个小时,我们要在这一个小时内打散至少百于多的南洪门弟子,对方还占有地利,特别是那条通往赌场的小楼梯走廊,易守难攻,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小胡子深深的点点头,咧嘴笑了,说道:“行啊强子,越来越厉害的,观察得挺细嘛!但有两点我觉得你说得不一定对,一,这里是南洪门黑道资金的主要来源地,人手绝对不只百余人,第二,南洪门援军赶到也绝对用不上一个小时,别忘了,这里是南洪门的腹地。”高个叹了口气,道:“东哥,看来我们强攻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小胡子道:“也不一定,看情况而定吧!”小胡子仰面看了一周,长长吸了口气,弯月般的眼睛突然放出精光,明亮如炬,幽深道:“不管如何,这里我要定了!”

  不用说,这一高一矮两个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谢文东和高强。博展辉同意和谢文东合作,同时也告诉了他一条消息。向问天在黑道不贩毒,不大规模泛黄,他的黑钱主要来自赌场,而海港酒店的那家赌场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若是能一举捣毁,那无意让南洪门在上海的黑道生意瘸了一条腿,断了一条手臂。有这样的地方谢文东自然不会放过,他亲自来打探,看看能在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赌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谢文东心里下了决定,虽然很难成功,但有目标总是一件好事,至于结果如何那就随天意了,能享受其中的过程才是他想要的,嘘了口气,心情舒畅,笑道:“走,去找咱们那两位漂亮的小姐吧。”高强耸耸肩,脸上又恢复冷冰冰的表情,默默点点头。谢文东哧了一声,半开玩笑道:“强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天板着一张脸,不把旁边的女人冻死也吓了半死,我真为你担心,以后找不到老婆怎么办啊!?”

  高强苦笑,道:“东哥,我也在担心。”“哦?你担心什么?”“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到以后要结婚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这回论到谢文东苦笑了不语了。那两位女郎得了筹码并没有去赌,反到是小心的装进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她们在赌场呆得时间长了,也见得多了,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不会傻到把钱扔进无底洞里。谢文东和高强看见她二人时发现她俩正在看热闹,而且看得兴致勃勃。谢文东好奇,凑上前去,扶在他挑的那个女孩耳边问道:“什么东西这样有意思?”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转头之间,正好对上谢文东那双明亮发光的眼睛,她红色没来由的一红,结巴道:“没……没什么,只是在看人家赌塞子。”“赌塞子?”谢文东笑了,道:“这个我也爱玩。”说着,拉着女孩挤到最前方,看了看桌案,原则很简单,庄家摇塞子,众人只是压大小即可,压一陪一。谢文东并没有马上下注,而是等了一会,先看清场上的局面,庄家已经连摇出七回‘大’,周围一干人等有不少额头都见了汗,拿着筹码犹豫不决。

  谢文东呵呵一笑,抓出一把筹码,放在‘大’的范围里。女孩担忧道:“先生,已经连出七回大了,你怎么还压大?”

  谢文东笑道:“赌博嘛,拼得就是运气,输赢天注定。”其他玩家纷纷下注,人们看好的都是小,毕竟连出七回大,如若再出,那就犯邪了。谢文东是不信邪的人,所以他赢了。女孩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特异功能,虽然他并非每次都赢,但每次都是赢得很多,输得很少。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谢文东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面前的筹码已有不少,招呼服务生过来,要了一张托盘,将筹码统统放在上前,往女孩面前一推,道:“走吧,去别的地方玩玩。”

  女孩一楞,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要走,去开房间,小脸一红,垂下头,犹豫片刻,又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谢文东。虽然他相貌平常,但一双眼睛却很漂亮,甚至诱人,里面闪动的流光总是能吸引别人的注意,皮肤白净,光滑,虽然留着八字胡,但仔细看,他的年龄好象没有想象中的大。“我的脸上长花了吗?”谢文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女孩忙又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谢文东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感觉好笑,在她耳边轻言道:“我说的玩玩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其他的赌局。女孩显然是刚做不久,脸皮薄得很,面红如布,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谢文东会玩的赌博并不多,转来转去,在索哈赌桌前停下,曾经在南京,就是玩这个,他赢下过向问天一间赌场。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他刚要参与其中,高强走到他身边,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小声道:“东……先生!”

  “恩?”谢文东目光放在赌桌上,并未转头,问道:“怎么了?”高强细语道:“熟人来了!”谢文东顺着高强的目光看去,只见赌场门外走进一伙人,熙熙攘攘,不下二十号,当中一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白面朱唇,相貌俊朗,谢文东看清之后一缩脖,苦笑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进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和谢文东打过无数次交道的萧方。

  萧方进来之后,举目环望,满意道:“今天的生意不错嘛!”刚才招呼谢文东和高强的青年经理陪在萧方身后,点头哈腰的笑道:“托向大哥和您的福,这一阵生意一直很好。”青年经理并不是赌场的一把手,但地位在南洪门也不算底了,可和八大天王站在一起,顿时矮了半截,更何况萧方是排在八大天王前两位的人,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可能只有一直没出现,身在国外的火王陆寇了。萧方恩了一声,边往里走边问道:“最近可有扎眼的人出现?”“没有!绝对没有!”青年拍着胸脯保证,笑道:“来得都是一些熟人,再就是熟人介绍来的朋友,不开眼敢闹事的,这短时间还没遇到一个!”

  萧方从谢文东和高强身边的过道走过去,谨慎道:“我说的不是指那些闹事的小混混。现在,北洪门大举入侵上海,和我们已经全面开战,我担心的事他会对这里不利。”青年坦言笑道:“萧大哥过虑了,海港有咱二百多兄弟,而且赌场的地势险要,想强攻上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我一声令下,在附近聚集几百人不成问题,北洪门的人不来也就罢了,谢文东要是敢到这撒野,恐怕他来得了未必能回得了。”前面的话他还是细声细语说的,只有他和萧方二人听得见,到后来声音放大,让旁边的谢文东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暗暗冷笑,讨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来得了回不了的,越是老虎的屁股我越要踢一脚。高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东哥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萧方站住,回身拍拍青年的肩膀,含笑点头,他对青年的话不已为然,但喜欢他的激情和自信,这正是现在门内所欠缺的。无意中,他扫过谢文东和高强,轻咦了一声,喃喃道:“哎?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啊?”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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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谢文东和高强同是一惊,吓得一缩脖,头都没敢回,硬是假装没听见。他两人虽然精心乔装打扮一番,但能骗得了外人骗不了熟人,萧方和谢文东打过交道无数,仔细查看难免会看出些破绽。萧方不是向问天,而且和他仇深似海,他若在这里发展谢文东,绝对不会顾忌身份,毫不犹豫的将其碎尸万断。这一点谢文东敢百分百的肯定,所以,当他发现萧方向自己和高强走过来时,双手低垂,金刀滑落于掌心。萧方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见过这个人,走到二人身后,缓缓伸出手来,‘啪’的一拍高强肩膀,疑道:“兄弟,你是哪的人?我怎么看你眼熟得很啊?”

  还好他找上的是高强!谢文东长出一口气,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萧方和高强本人并未见过面,充其量只看过照片。

  高强故意一楞,莫名其妙的转回头,疑惑的看了看萧方,狐疑道:“朋友,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萧方看清高强的面容后,摇头苦笑,对方一脸的重胡须过于特别,若是以前真见过应该会有印象,暗笑自己太多心,自从谢文东来上海之后自己快成惊弓之鸟了。他颔首点头,客气道:“不好意思,朋友,我认错人了。”

  高强一笑而过,回道:“不用客气。”萧方领人走了,谢文东和高强二人同出了一身冷汗,对视一笑,后者道:“东哥,我看我们该走了。”谢文东笑道:“还好刚才萧方注意的不是我。”一顿,看了看托盘中的筹码,对旁边的女孩道:“都给你了,用这些钱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干让自己受苦的职业了。”说完,和高强走出赌场。女孩傻楞楞的看着怀中小山似的筹码,又看看谢文东离去的背影,仿佛在梦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东哥,”高强低声说了一句,出言欲休。谢文东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和我还用见外吗?”高强把心一横,道:“东哥,那些筹码好象应该有一百多万吧,我们现在好象资金也很紧张。”

  谢文东道:“本钱有一百万,加上后来赢的,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可是,”高强苦道:“你转眼之间就给了一个咱们不认识的女人,是不是……”下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下去。谢文东笑了,道:“你以为我们能拿着钱出去吗?”

  “怎么?”高强目光一凝。这时二人已经出了赌场来到大厅,谢文东目光一瞥棚顶,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前台那里至少有三架监视器,我们若是拿着筹码兑换现金,最快也得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包括萧方透过中空台的屏幕把我认出来。”高强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一点,苦笑道:“看来萧方一出现就让我们瞬间成了大输家。”

  “哈哈!”谢文东低声闷笑,说道:“一百万算得了什么,我能扔出去,也同样能讨回来十倍百倍。”

  他的话够狂妄,高强却一点都不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东哥,我相信。”二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快步从原路走出酒店,上了车后,高强才算真正放下心,长长嘘了口气。谢文东问道:“强子,感觉怎么样?”高强慨然道:“好象在老虎洞里转了一圈。”谢文东气道:“我是问你这海港酒店的赌场怎么样!”高强闭目想了一会,才道:“我们所能设计出来的赌场至少落后人家五十年。”“恩!”谢文东长长答应一声,拍拍高强的肩膀,道:“回家!”

  谢文东是个欲望很强的人。他所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演示。回到鲜花酒店,他对着镜子撕掉那两撇八字胡,然后再将头上的发油清洗干净,轻轻松松泡个热水澡,等一切事毕,他给博展辉去了电话,二人之间没有客套,直入正题,谢文东先道:“海港的赌场我去了,也看了,玩了。”“感觉怎么样?”博展辉正在家里,他坐在大号的竹椅上,虽然开了两扇空调,汗水还是把他的背心沁湿。这可能就是一般的胖人最不喜欢夏天的原因所在。“不错。”“只是不错?”“很不错!”“哈哈!如果我能有一间如此规模的赌场,我的一生都知足了。”博展辉象是说笑道。他的弦外之音自然逃不过谢文东的耳朵,仰面大笑,道:“如果能占一半呢?”博展辉打个机灵,腾的从靠椅上坐起,尽量放松语气问道:“谢先生的意思是……?”

  谢文东一字一顿道:“我们合力把它打下来!事成,你我一人占半成。”“哧!”让博展辉说说还可以,真到让他做的时候,又开始犹豫起来,毕竟南洪门多年来形成的有形或无形的威慑力不是说忽略就忽略掉的。万一失败,后果不堪想象,即使成功了,向问天能饶了自己吗?南洪门的报复自己能承受得了吗?他的犹豫,谢文东可以理解,不想把他逼急了,笑呵呵轻松道:“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是合作伙伴,南洪门要是想对你不利,他必须得先过我这关。话,我就说这些,你自己再考虑吧!”说完,谢文东没再给博展辉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他活动一下筋骨,打开房间中的音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姜森敲门而入,看了看床上悠闲自得的谢文东,道:“东哥,你的心情不错?!”谢文东眼不睁,头不抬,道:“还算好。海港的赌场你去了?”姜森搬把椅子做在床边,点头道:“去了。”“我想要把那打下来。”谢文东一向少说废话。姜森眉头一皱,道:“有些难度。”“所以嘛,”谢文东双目微张,笑眯眯道:“多把些暗组的兄弟混进去,里面咱们的人越多,成功的几率就越大。”姜森摇头而笑,忧虑道:“我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把它打下来的问题,我在想,即使我们拿下海港赌场,那里的产权还是人家南洪门的,我们根本立不住脚,也没有霸占的理由。”谢文东笑道:“这也正是我要考虑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姜森沉思了良久,才悠悠道:“老刘探来的消息说海港是萧方管辖的,而向问天又恰恰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谢文东打个指响,点点手指,赞道:“聪明!”聪明说话一向很简单,不需点明,已心照不宣。

  谢文东的耐性并不比常人多,也正因为他性子急,才发展的如此之快,头脑聪明灵活,心计阴沉诡异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运气一向很好。但此次对付海港酒店的那间赌场,他的耐性却出奇的好。他利用暗组和血杀成员,足足渗透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到底潜入或者在赌场内混熟了的暗组和血杀成员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同样,一个月的时间也可以发生很多事。南洪门的全面反击绝对是最令谢文东头痛的一见事。向问天投入了多少人力和资金,谢文东并不清楚,但有两次对方来势汹汹,全力围攻鲜花酒店,大有一口吞掉北洪门的意思。

  第一次,六月初二,南洪门以两大天王田方常和周挺领军,麾下人手无数,直奔鲜花酒店进发。由于聚集一处人手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兵分数路,即使如此,每一路的车队都已经用浩荡来形容。南洪门的异动,暗组早早的发现,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临时总部,鲜花酒店。谢文东得知后,并未见慌张,他先是给博展辉打了电话,说明南洪门动用主力对自己发动进攻,希望他能派人支援。他的本意希望把博展辉顶在前方当炮灰,当忠义帮和南洪门打得不可开交时,他再出来,把两股势力一起消灭,或者坐收鱼翁之利也是不错的办法。哪知博展辉更是狡猾得很,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而是说自己在这段时间人手也紧缺,同时和临近帮会有些纷争,不敢将人力大量外派。最后,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玄子丹加上五六十号无关紧要的小弟。看着博展辉派来的虾兵蟹将,谢文东气得直咬牙,心中暗恨,表面上没表现出来,热情招待了玄子丹一番。凭他的人手自然无法和冲天之势的南洪门主力抗衡,不得以,只好用了最后的法宝——找警察护架。

  向局长确实很够意思,是典型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类型的,谢文东一句话,他奔儿都没打,马上向上级申请,自己管辖地区将会有大规模拼斗爆发,请求调动防暴大队。上百名真枪实弹的防暴武警和数十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鲜花酒店附近布防。警车停在道路两侧,快添满整条街道。如此声势,向来少有。田方常和周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和警察火拼,就算赢了,以后也无法再在上海立足,而且整个南洪门都跟着遭殃。没办法,二人命令大部分手下半路返回,他两人只带少数人到鲜花酒店前走一圆。透过酒店的玻璃窗,两人都看见了谢文东。后者似乎有意做在窗户附近,笑盈盈的大口吃着菜,喝着酒,旁边还有美女江琳相伴,悠然自得,喜笑言开。田方常、周挺二人在车内气得一跺脚,在警察众目睽睽之下也拿谢文东没办法。

  田周二人含愤而去,谢文东仰面而笑,打发走看热闹的玄子丹,他拿出一张百万支票,递给姜森,说道:“帮我送给向局。”

  姜森接过,一看上面的一排零,吐了下舌头。谢文东笑道:“向局是个可以依赖的人,拿出再多的钱花在这人身上都不浪费。”姜森赞同,但眼睁睁看着用无数兄弟性命拼回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轻松的砸出去,他还是有些不舍。

  谢文东对于对自己有用的人一向都很大方,从来没小气过。他很清楚,钱是系紧双方关系的重要纽带。

  没费一兵一卒,没动一刀一枪,南北洪门间的大规模争斗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草草收场。虽然逃过一劫,但北洪门门下弟子并不怎么高兴,毕竟己方是借助警察的实力而把敌人吓跑的,十分不光彩。南洪门的人更是大骂谢文东不要脸,打着洪门旗号是给洪门丢人,周挺脾气火暴,数他骂的最欢,连同谢文东的祖宗十八代他都集体问候了一遍,可他忘了,自己和向问天,不也同样借助过警察的力量。谢文东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怎么骂他,他一直都说自己是坏蛋而非英雄,所以,他做事可以毫无顾忌,甚至不用考虑什么脸面问题,因为坏蛋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坏蛋可以无法无天。

  南洪门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就这样被谢文东轻松化解,同时也给后者提了醒,自己和向问天在上海的实力还有不小的差距。他抓住得来不易的空隙,在上海本地招人,从T市继续大规模调派人手,最后,他甚至将目光投向远在东北的文东会和身在云南的老鬼。只要能提供出人手,他统统收纳。没出半个月的时间,北洪门人手倍增,由于安身之地有限,所以人力分散得极广。道上的人笑称,只要有旅店的地方,就能看到北洪门的人,只要有租赁房屋的地方,一定能找到北洪门的人。

  人多,却过于分散,形如散沙,不容易组织。谢文东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和东心雷商讨两天,总算弄出解决方案。将所有分散的人力按区域划分,每区一个头目,每三区合为一大区,直接规东心雷,任长风,灵敏等北洪门主干管辖。这样一来,有了凝聚力,真若是拼斗起来的话,也能发挥出战斗力。他规划得刚刚有些起色,向问天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第二次,萧方也参入其中,人手比上次更多,而且怕谢文东再玩上回利用警察的花样,特别和上海市局局长交过招呼。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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