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8)
说到卡斯诺,它创建于1934年,过去25年来一直为堂所拥有。他是个78岁的二战海军老兵,住在附近一栋别墅里,通过电话管理大部分酒吧事务,一般一天就来酒吧一次。据特蕾西说堂的乐趣是“遍尝世界啤酒——欧洲和俄国,以及整个美国——爱荷华州、西部,到处寻访酒吧和酿酒商”。在海里门的辉煌年代,他是海里门的忠实顾客,酒吧是他努力把世界级啤酒带到拉克罗斯的方式。
特蕾西停了停,说道:“我知道一件趣事,能让你明白堂的哲学。”
她在吧台后面的架子上搜索一番,取出一张纸,是堂的啤酒宣言:“在拉克罗斯的卡斯诺,我们不会为了利润而斤斤计较。我只供应货真价实的世界好酒。生命短暂,无缘便宜好酒……我们决没有让人头疼的国产啤酒。你也不会在这喝到加拿大啤酒,它们不够进口的资格。在这里尽情畅饮世界级好酒吧。”
堂还添了一句:“别要百威,记着,堂今天喝的,下游的圣路易斯下个星期才能酿出来。”
我跟特蕾西说我想见见堂。特蕾西到楼上去打电话,经过短暂交谈后,她回答说堂今晚不过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人从靠墙的小隔间里站起身,快速向门那边走去。
“嘿,你在做什么,汤姆?”特蕾西喊道。但是汤姆没说一个字就消失了。
我觉得有些古怪,可就在我想问起关于汤姆的事情时,特蕾西已经去接待新的顾客了。不过离我两个位子远的一个人看出了我的困惑,解释说:“我猜你可能以为汤姆是个常客。他是个流浪汉,有时在这睡觉,不过没人在意。”
说话者二十来岁,健壮,黑发,叫克莱·霍尔曼。他说道:“我无意间听你跟特蕾西说起你的关于啤酒文化的书。这正是我的领域。”
“是吗,这么巧?”我说道。
克莱笑了。他说:“我已经在啤酒文化研究上投入了太多的时间,我说这话可是有道理的。我一直在想自己在啤酒上究竟花了多少钱啊。”
他又解释说自己也是这里的常客,同时也是拉克罗斯其他许多酒吧的常客。不过他还是这里来得最多,因为“我是一个认真喝啤酒的人,在这镇上,这地方最合适”。
我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坐到克莱的身边去,免得他的话音被点唱机盖住。不过就在我们谈话的这点工夫,已经放过了迪安·马丁、班迪乐队、弗兰克·西纳特拉的歌,还有当代爵士乐女歌手戴安娜·卡罗、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本尼·古德曼,以及平滑灵歌的教父——阿·格林牧师大人。音乐就像啤酒一样含蓄。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完美酒吧的探询者,又要开始冲锋陷阵了。
克莱接着和我谈到拉克罗斯的啤酒背景。“这里的啤酒价格是国内最低的。”“在这里的啤酒节上,你肯定会喝得酩酊大醉。真的,这里的酒吧密度真是惊人。”
诚然,这也有它的好处,克莱说道,这样拉克罗斯能满足每一个人的需要。有一个嬉皮士酒吧,“里面到处是迷幻药”;另一个称为“能量时间”的酒吧,那里供应25美分一杯的啤酒,那里经常“有人醉得不省人事”。还有牛仔酒吧和重金属酒吧。“我之所以不到那里去,就是因为音乐太吵了。”克莱说道。当然,与之类似的酒吧还有不少。“我来这就是因为这里可以静下来思考。这能让你出来喝酒,却感觉像家的延伸。我也不喜欢那些平庸的人,幸好这里这样的人不多。”
我意识到克莱大概是颇为尖刻地在描绘电视剧《开杯!》了。我没法想像其中的主人公吴迪、萨姆、教练或是卡拉会让汤姆——一个流浪汉在晚上睡在自己的隔间里。
好像为了要证明自己那番关于平庸人的说法,克莱接着说道:“一个星期六晚上,来了个安曼教派家伙。你要知道要是这样一个家伙来到酒吧,他可真有点不正派。”
“胡说!”我说道。
“我说真的,”克莱回答说,“结果一个常客去跟他说话。”
我有两个问题:他是否有马或是轻便马车停在外面?他在这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