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之际,刘邦与异兽的酷战也近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刘邦的人在空中,每一剑刺出,都幻化出千百道剑影,缠绕在那条诡异的白影之上,劲气从掌心中爆发,直透剑身,逼出道道刚猛罡气,急卷林梢,使得断枝枯叶如漩涡般急旋,煞是惊人。
突然间,伴着刘邦的一声断喝,一道雪白的光影犹如撕裂云层的闪电,疾向那条白影的中段斩落。
“噗……”一道冲力十足的血箭顿时标射空中,随着血雾的徐徐飘落,染红了半边天空。
那条白影光色一暗,分成两段,陡然向林中蹿落。
这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中,一愕之间,顿感摄人魂魄。
“走!”樊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大喝一声,抢先跑入林中。
当数千人赶到人兽厮杀的现场时,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止住了脚步。
刘邦静静地站着,他的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血渍遍地皆是。谁也不敢上前问上一句,因为在这一刻的刘邦,就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天人,凌驾于众人之上。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蛇,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刘邦长吁了一口气悠悠地道。
“它绝对不会是蛇!”樊哙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却可以确定它绝不是蛇。”
刘邦微微一愕道:“你何以这么肯定?”
“蛇是不会飞的,而它会,它不仅会飞,而且就像一条龙一样,腾云驾雾,飞行于半空之中,所以它充其量只是外形像蛇罢了,而不可能是真正的蛇。”樊哙的话很有道理,有根有据,众人大有同感。
但如果它不是蛇,又是什么呢?这是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想到的问题。
“我们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有人叫嚷了一声,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众人纷纷四处查看起来。
但是搜寻的结果,除了满地的血渍之外,再无半点收获。令人惊诧的是,很多人明明看到那条异兽被刘邦斩成两段,此时寻来,却踪影全无,难道说这竟是一条不死的灵兽?
穿过密林,眼看就要到西阳湖畔了,众人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议论纷纷,就在这时,从湖面传来一阵老妪的嚎啕大哭声,其声之悲,似有丧子之痛,引得众人无不循声而望。
只见距湖岸十余丈处的湖面上,一个身着白衣的老妪脚踏湖面,悬凝不动,掩袖而泣,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面目。
她的脚下除了绿幽幽的湖水之外,竟然什么也没有。众人无不骇然,皆以为遇见神鬼!
否则像她这样不升不降,长时间悬于水面之上,就算是冠绝天下的轻功高手,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刘邦却分开众人,踏前几步,拱手相问道:“老人家,你何以一个人跑到这湖面上来哭?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吗?”
那老妪并不抬头,边哭边道:“有人杀了我的儿子,所以我哭。”
刘邦奇道:“是谁杀了你的儿子呀?”
“我儿子本是白龙帝君,就住在西阳湖里,适才感到闲闷,就上岸游玩片刻,想不到竟被赤龙帝君杀了,至今尸首不见,魂魄未归,怎不叫我老妇人伤心呢?”那老妪哭哭啼啼地道。
她此话一出,刘邦那傲然不动的身影顿时成了众人目光注视的焦点,因为只要不是傻子,稍微用心一想,就会明白刚才发生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情。
刘邦杀的不是蛇,是一条龙,就是老妪的儿子白龙帝君。
杀死白龙帝君的人是赤龙帝君,可那个人明明就是刘邦,难道说刘邦竟是赤龙帝君的化身?
每一个人望向刘邦的眼神中,都不自禁地透出三分敬畏,就连樊哙、毛禹、章穷也不例外,在他们的眼里,仿佛刘邦已不再是刘邦,而是神,是赤龙帝君的化身。
刘邦似乎并不因此而喜,倒像是想刻意掩饰什么,急忙拔剑在手,喝道:“我还道你是一个本份人家,这才好心相问,想不到你竟然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真该吃我一剑!”
“你……你……你竟是赤龙转世?!”那老妪猛然抬头,一脸惊骇道:“你还想斩尽杀绝吗?”蓦然身子一动,就此沉入水中。
但见那没水处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由近及远,化为无形,片刻之间,湖面又归于平静。
湖畔虽然寂静无声,但刚才的一幕已如一道烙印般深入人心,那老妪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感到震撼,但真正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却是她没入水中时说的那一句话。
难道刘邦真的是赤龙帝君转世?
这似乎是一个谜!
但每一个人投向刘邦背影的目光中,仿佛都多出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敬畏与崇拜之情。
吉时已到,七帮会盟终于在数千子弟期待的目光中拉开了盛典的帷幕。
当刘邦在其他六位首脑的簇拥下登上以沉木搭建的会盟台时,他的脸上已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只有毛禹站在离台上不远的一棵大树下,静静地观注着事情的发展,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刘邦的脸上。在阳光柔和的照射下,刘邦的脸上似乎有一种摄人魂魄的独特气质,让毛禹感到了一丝恐惧与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