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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烈火寒灵》作者:李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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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8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九章 暗情

 

  承焕和涟漪一进玉天香的房门,看见玉天香正在给玉兰喂药。早上承焕二人被东方贺叫走后,她也没心情吃饭了,便亲自为女儿煎药。玉兰经过一天多的调养,气色明显好多了。

  听见门声响动,玉天香看是承焕二人,起身将快要见底的药碗放到桌子上,道:[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承焕将洪坤的心放到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里,道:[午饭自然是没有吃了,不过应该加上一道菜。]

  玉天香看见一颗人心摆放在面前,脸色微变,不知道承焕搞什么。涟漪此时也已经缓过来了,轻咬嘴唇道:[这是洪坤那厮的心,阿呆说要给你做汤,好让你消消气!]

  涟漪说的虽然清淡,而玉天香却惊啊一声,道:[什么!是……洪坤的心,那么他……?]

  涟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指承焕道:[被他分尸外带挫骨扬灰了!]想到承焕的狠劲,她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玉天香粉拳紧握,看着桌子上的心脏,尘封在记忆中的耻辱瞬间被打开了,眼泪也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她并不是那种有恶毒劣根的女人,可这会却毫不犹豫地端起盘子,道:[我去下厨!]可见那心伤对她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涟漪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承焕身上有股慎人的邪气,见玉天香走了,忙道:[玉姐姐我去帮你!]将承焕扔在了房里。

  承焕此时心中却在想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事,那就是体内的烈火灵气似乎还没有完全被自己控制,每当驾御它的时候失控的危险便一直贯穿始终,而他自己也变的十分狂燥,冲动。就像刚才,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烈火灵气,以至于险些伤了无际大师,照此下去以后难免会出纰漏的,怎么才能补救呢!

  承焕正想着呢,就听见床上的玉兰在叫自己,他啊了一声道:[玉兰有事吗?]

  玉兰纤手微抬,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面对玉兰,承焕多少还是有尴尬的,毕竟自己和玉天香的事有点那个,而且玉兰先前还有过那样的举动,所以承焕每每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在知道了玉兰和任青云的事后,绷紧的心弦才松开了。

  玉兰见他坐到了床边,便向床头靠了靠,看着承焕道:[你……你真的是喜欢我娘吗?]

  承焕掸了掸衣衫的下摆,道:[当然了,她永远是那么善解人意,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最想和她在一起了,她就像是一株解语花,我们不必说什么都能够了解彼此的心,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心动,让人回味无穷……!]

  承焕还没说完,玉兰的手忽然握住了承焕的手,让承焕打了个寒颤,就听玉兰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女人,难怪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承焕感觉出不对劲了,就想把手抽回来,这个样子太暧昧了,让旁人看见那还了得,边抽手边道:[不知道任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玉兰怕是想他了吧?]他提起任青云,一来是提醒玉兰自己并不是她想的人,二来也真的想知道任青云什么时候能回来,毕竟任青云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玉兰任承焕将手抽回去,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听玉兰说话的语气,承焕明知道不能问,可是还是忍不住道:[我也有些想念他了,而且他父亲又受了伤,所以希望他能快些回来!]

  玉兰用怪异的语调笑了一声道:[如果我还在这里,他怕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玉兰的话仿佛充满了魔力,令承焕想知道他们究竟怎么了,道:[和他闹别扭了吗?过段时间就好了!]承焕以过来人的心得告诉玉兰。

  玉兰摇了摇头,道:[因为我欺骗了他,伤了他的心,我亲口告诉他我一点都没有喜欢过他,完全是利用他来忘记另一个人,你说我傻不傻?]

  打住!承焕越听越觉得脑袋越大,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玉兰口中的另外一个人必是自己无疑,我的老天爷,可千万别让自己猜中了,承焕的心里就像是钻进了一百只小耗子,百爪挠心,真想扭头就走,他是真怕玉兰说出来。

  玉兰鼻音忽重,轻轻地抽泣了一下道:[当你还是那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这你是知道的,我活了这么大那时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快乐的事,在你走之后我几乎天天都在想你,这你是绝不可能知道的,我盼着你早点回转,我也好早些见你一面,可谁知道你回来时居然将琳琳也带了回来,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反正是两姐妹,共同分享一个丈夫也没什么,好好相处就是了,可那天发生的事彻底将我的心粉碎了,娘是点了我的穴道将我弄晕过去,可后来就醒了,我听的清清楚楚,远比琳琳要早知道娘、南隽姐姐和你的关系,也同样伤心的更久,娘走了,而我也不得不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因为我和娘一样无法面对你,我只能将那份爱心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淡淡忘却,我真的很笨,真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淡忘了呢,所以在你走后,当我遇到任青云的时候,我想籍着他来治疗自己的心伤,毕竟他也是那么优秀,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你,我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我想错了,当你和娘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可笑,那刻意压抑的情感突然爆发开来令我几乎控制不住来找你,可我没有,因为那样做伤害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我敬爱的母亲,我知道琳琳她们俩就已经让她身心疲惫了,我怎么能再让她受伤呢!我选择了逃避,逃避关于你的一切,也开始有意地和娘她们疏远,希望这样能让我,让所有人都好过,也曾经想过真的和任青云成亲,强迫自己接受他,可当他前些时候要和我亲热时,我知道自己不能,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用来接纳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诉了任青云,伤了他,同时也伤了自己……!]

  承焕实在听不下去了,看见玉兰泪流满面,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一向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也没有料到玉兰会把感情隐藏的这么深沉,以至于让他呆立当场,无言以对,看着玉兰瘦弱的身体,饱受相思之苦的容颜,显得那么楚楚可怜,但承焕清楚地知道,玉兰的这番表白令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敢接受玉兰的示爱,因为他深爱着玉天香,不想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但他也不敢决绝地拒绝玉兰,因为玉兰已经这样了,再让她受到打击,后果可想而知。然而承焕却忘了,绝望的痛是暂时的,那是阵痛,而希望的痛是绵延不绝的,会伴随着人的一生。

  就在承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涟漪手托食盒和玉天香走了进来。玉兰马上将头转向里侧,衣袖擦净眼泪,眯着眼睛装睡。承焕内心暗叹一声,怎么什么离奇古怪的情事他都能摊上呢,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看了玉兰一眼后收拾心情去接涟漪手上的食盒。

  涟漪这会才算完全缓过来,白了承焕一眼没有理他,将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承焕一看,饭菜害还好,但却没有洪坤那道菜,不知这是为何,天香不是下厨去了吗!

  玉天香看出承焕的疑惑,过来轻轻拉着他的手道:[我想下厨是因为要谢谢你,至于那贼子的心,我怕它脏了我们的口,让我喂狗了,它也只配喂狗而已!]

  承焕抚摸着玉天香的脸颊,道:[只要你高兴就好!]

  玉天香冲承焕一比划在摆放碗筷的涟漪,意思是还不去哄哄她,令承焕苦笑不已。

  涟漪将碗筷放到承焕的方向,嘴里嘟囔着:[噎死你!]她也就嘴上图个痛快,心里可着实舍不得。

  忽然听见玉天香的惊呼:[玉兰,你怎么了?]承焕心里直道糟糕。

  玉天香过来想看看女儿怎么没动静了,就见玉兰双目微闭,但却是红红的肿起,显然哭过了,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玉天香怎么能不着急呢!

  玉兰见娘亲发现了,睁眼幽幽道:[娘,没什么,只是心里难过,想哭罢了!]

  本来玉兰这一病就让玉天香愁的够戗,此时见她双眼红肿,心里的难过劲就更厉害了,摸着玉兰的眉眼道:[傻孩子,没事哭什么啊!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啊,你早上就吃的很少呢!]

  玉兰轻掀薄被道:[也好,我还真有些饿了呢!]

  这下有人可受不了了,玉天香和涟漪一左一右环着承焕,而对面就是玉兰,让承焕头都不敢抬高,害怕看见玉兰衣带渐宽的样子,只好一个劲地扒饭,希望快点吃完快点离开,多呆一会都让他压抑的不得了。

  涟漪见承焕吃的飞快,眼睛一横道:[你吃这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想着什么时候纳妾呢?]

  一口饭没咽下去承焕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饭粒都冲进鼻管里了,酸涩异常。

  玉天香轻轻敲打着承焕的后背,道;[瞧你,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将这看在眼里的玉兰双目微亮,旋即黯淡下去。

  承焕勉强将这口饭吃下去,道:[我……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出去一下!]也不等三人说话,赶紧逃离令他难受的房间。

  涟漪见承焕走了,将筷子一撂,气道:[他一定是去找那个狐狸精了,我,我……!]

  玉天香也将筷子一撂,道:[涟漪妹妹,你爱承焕吗?]

  涟漪见她这么问,知道必有下文,道:[当然,可是他……!]

  玉天香打断涟漪道:[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一个你爱的人呢,还是选择一个爱你的人?]

  涟漪不知道玉天香要做什么,道:[当然是一个既爱我,我又爱他的人了,就像我和阿呆,只不过我不发火他还真把我当病猫,居然还想着别的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玉天香看了涟漪一会,道:[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喜欢研佛,有一次我看见了一个寓言,一个人问佛祖,他究竟应该去追求一个他爱的女人呢,还是去接受一个爱他的女人!]

  涟漪和玉兰都被吸引住了,很想知道下面的故事,不由自主地凝神倾听。

  玉天香接着道:[佛祖就问他,那你觉得他们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呢?那人想了一会说,一个他爱的女人并不一定爱他,追求的过程是很痛苦的,而且结果也未可知,而一个爱他的女人接受她的爱自然是顺风顺水了!佛祖接着问,那你现在是哪种情况呢?那人说他正在追求一个女人,一个他喜欢的刻骨铭心的女人,然而那个女人似乎总是若即若离,而有一位爱他的女人却一直在守侯着他,怎么选择让他十分的苦恼。佛祖又问他,你的人生除了喜欢一个女人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那人想了想说他还渴望金钱,权力,名望,一切的一切。佛祖想了一会说,那你就去追求你爱的那个女人吧!那人问为什么。佛祖说因为你是爱她的,所以你会竭尽全力去完善自己,以期望达到爱人所期许的高度,去给你爱的女人幸福,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攀登一座又一座颠峰,你去追求一个你爱的女人其实也是在负责任地度过你的一生,那些俗人所渴望的金钱,权力,名望等等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当然,这个过程十分的痛苦;反之,如果你想过安逸的生活,那你就接受那个爱你的女人,你会活的很轻松,当然你付出的代价是一生的碌碌无为,生活在得之容易的爱情羽翼下,直到终了。]

  三个人久久不语,涟漪和玉兰都是似懂非懂,涟漪看着玉天香,道:[玉姐姐,我……我不太明白!]

  玉天香笑了,道:[我就发发一个旁观者的感悟,承焕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他长大了,所以他才会想着去追求他看着喜欢的女人。像我,妹妹你,戬儿等等,我们都是爱他的女人,我们的爱是真诚的,是无私的,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我们的爱对他来说也是不费多少心思就得到了的,他一直是在被动地接受着我们的关爱,呵护,活的十分安逸,如果这样下去,那么他的一生也将始终围绕着我们打转,哄着老婆孩子,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涟漪听罢,道:[难道去追求一个女人就能成就一番伟业吗?]

  玉天香知道涟漪心里的死结,道:[当然不是这么绝对,但那种心态是至关重要的,进取的精神万分可贵。]

  涟漪委屈道:[可……可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就是抡着过夜都快排半个月了,他怎么还不知足呢!]

  玉天香笑着握住涟漪的手,道:[那你可比皇宫中的皇后强多了,除了那七十二个外还有无数的宫娥才女,恐怕等上两年也抡不到啊!]

  涟漪被说乐了,道:[姐姐,你就知道宠着他,等什么时候他伤了你的心你就后悔了!]

  玉兰听了,低下了头。

  玉天香面带幸福的微笑,道:[因为我爱着他啊,我会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

  涟漪双手支着俏脸,靠在桌子上,道:[姐姐你真好,我就做不来的。]

  还真让涟漪猜中了,承焕现在无处可去,真的到了袁正那里。一进屋,承焕便闻到一股干燥的气息,见房间中央摆着一个碳火盆,显然摆放了很长时间,木炭表面已经泛着白色。

  来到床前,看见袁正还在熟睡着,承焕不由坐下来看着她,吹弹得破的肌肤略显苍白,更衬托那弯弯的眉毛如远山含黛,鼻翼一忽一忽的轻微促动让下面的小嘴更加诱人。承焕抚摸着她的鬓角,如墨染过的青丝异常顺滑。

  承焕的抚弄让袁正轻微一震醒了过来,看见是他,眉头就是一皱,边坐起来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承焕为她掖好被角,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袁正碍于师祖和师伯的脸面不好深说什么,道:[我一个女人家,你来总是不太好,让旁人误会就不好了,你有这个功夫多陪陪你的夫人不比在这里要好吗?]她想起了玉天香,那个女人真的不错。如果她知道涟漪要找她的麻烦不知道又会做何感想。

  承焕这时说什么也不愿回去,光是看见玉兰就够脑袋大了,何况还有使着性子的涟漪呢!他径自脱了鞋子上了床,和袁正斜对坐着,道:[本人是征得夫人同意才来的,]他口中的夫人乃玉天香是也。

  袁正有些意外,将被子向上拉了拉道:[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看重,能被一个人喜欢着毕竟是件高兴的事,可是有很多事是难以接受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我不能,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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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9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章 迷离

 

  承焕和袁正对视了有几分钟,袁正受不了他那热切的目光,撇过头去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曾经深爱着一个男人,爱的刻骨铭心,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的心已经再容不下其他的感情了,希望你能明白,天就要黑了,你也该走了!]

  承焕听着袁正委婉地撵他走,他不为所动,道:[他现在在哪里?]

  袁正双手抱了抱肩膀,道:[死了,死在了我的剑下!]她说话的语气异常冰冷,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承焕的心也是一凉,他看得出袁正心里的痛,那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沉淀的痛楚,不知道面前的玉人又有着怎样凄迷的故事呢!

  承焕将手伸进被子里暖着袁正的双足,道:[你有什么心事尽可说出来,我会耐心地听着的!]

  袁正忽然笑了,看着承焕道:[你对我这么好不就是为了我这身臭皮囊吗?其实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拐弯抹角到最后无非都是这个目的,我看你也不必那么累了,想让我陪你上床就直说!]

  袁正的话差点没把承焕噎死过去,他没想到袁正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像是打量怪物似的看着她。

  袁正也看着他,道:[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承焕笑了,道:[那又怎么样,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总不会有什么错吧,我是喜欢你这张脸蛋,身材,但我更希望能采摘你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征服你,可你居然摆出这副姿态,我……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袁正见承焕还不走,索性不再理会他,平躺下来枕着枕头,道:[随便你,我累了,先歇息了!]她真的躺在那里睡着了。

  承焕看着她那熟睡中的容颜,不由掉转身躯,轻轻拥她入怀,他没想到袁正会摆出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法门,反倒将自己难住了,诚然,得到美人的娇躯是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但采摘那颗真心却要比这瑰丽的多了,承焕打定主意,在没有赢得袁正的真心前,绝不碰她。

  承焕这一夜是在袁正的房里度过的,拥着袁正柔软的身躯入睡是件十分惬意的事。袁正昨晚用藏剑阁秘技关闭了六识疗伤,所以对承焕的亲昵举动还不知情,此刻醒来,发现自己窝在承焕的怀里,姿势亲密的不得了,她刚想从承焕的臂弯里起来,却被承焕搂住了。

  承焕揽着袁正的纤腰,手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道:[你不是说我怎么样都行吗?那我们再躺一会吧,天还没亮呢!]

  承焕的一只手扣在袁正的腰上,另外一只手藏在她的脖子下面,令袁正无法挣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承焕扣在她腰身的手轻轻地来回抚摩着,产生阵阵酥麻之感。

  两个人挨的十分的近,鼻尖几乎碰着鼻尖,呼出的气息喷打在对方的脸上,热乎乎的,二人的心跳也合拍的很,似乎不分彼此,只听见砰砰之声。

  这个阵仗让袁正有些措手不及,身子绷的紧紧的,她不是没经历过风流之事,但这么个时候,和这么个人,让人心理复杂的很,既害怕又有些许期待。不由得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承焕自然知道袁正的身体在慢慢变热,闻听她一声娇吟,四片唇便重合在了一起。

  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让承焕惊呼出声,原来清醒过来的袁正咬了他的舌头一下,虽然没有咬破可也疼痛非常。

  袁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是真的害怕再次坠入欲望的深渊无法自拔,天生媚骨的她一旦被引燃埋藏在骨子里的火焰,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自己都怕。

  袁正将被子一拉盖住脸道:[对不起。]说这话时身体都快酥了,听在承焕的耳朵里分外有诱惑力。

  承焕刚想掀开被子看看袁正,就听见涟漪在外面叫道:[死阿呆,你还不出来,用不用我进去揪你出来啊!]

  承焕生怕涟漪进来找袁正的麻烦,着急忙慌地收拾一下,出门一看,涟漪铁青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承焕道:[姐姐,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

  涟漪一揪承焕的耳朵,道:[早什么早啊,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变成真正的呆子啦!]

  承焕心里一动,道:[是谁想为洪坤报仇不成,那就让他过来好了!]

  涟漪边扯着承焕走边道:[报你个头啊!昨天晚上地魈常青被人杀了,死时的模样跟你修理洪坤如出一辙,现在人家都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你,你还有闲心和那个狐狸精调情,你说你气不气死人了!]

  承焕听罢大吃一惊,道:[什么?常青死了?]对那个直爽的汉子承焕一直很有好感,听闻他遇害,心里多少有些悲哀。

  涟漪点了点头道:[他的四肢一样被人砍了下来,伤口如烫伤过没有流出丝毫血迹,依我看这分明是有人借机陷害你,如有必要,一会你让那个狐狸精给打个证实,免得那几个老古板找你的茬,看他们的意思像是亲眼看见你杀了常青似的,真让人讨厌。]

  承焕对此倒不甚在意,道:[爷爷呢,他对此怎么看?]

  涟漪似乎也还在生司徒邺的气,道:[不知道!]

  二人奔的是常青的居所,在门外,东方贺老远就看见涟漪二人,过来道:[承焕,你一会可得沉住气,不管别人怎么说,只当他在放屁便是了,看他们能奈我何!]有了承焕这个强有力的支点,东方贺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他还酝酿着是不是将承焕推上天道盟盟主的宝座,那样一来对他们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承焕点点头,而涟漪却甩开了他的衣袖,径直去寻在不远处的陈芳,承焕心下苦笑,只得一个人进去。

  司徒世家给客人准备的客房十分的宽敞,此时却显得有些拥挤,因为人实在太多了,承焕勉强分开众人来到常青的床前,一块白布下有突起物,承焕估计是常青的尸首。

  等大家伙看清是他,纷纷倒退了两步,在他们眼中看来,承焕跟杀人狂魔没什么两样,修理洪坤的过程已经深深地烙进了他们的记忆里,那血腥的场面就是混一辈子江湖也遇不到几回啊!

  床头依次站着四个人,司徒邺,无际,忘尘,陈济方。

  承焕看了眼司徒邺,意思是他能不能掀开看看,司徒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随着承焕掀开白布,一股焦臭的气味扑鼻而来,承焕手掩口鼻仔细观看,只见常青的面目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在熟睡相似,而他的四肢却已经离了体,承焕着重看了下刀口,茬口整齐,灼伤处已经结了咖。

  承焕慢慢地盖上白布,深深鞠了一躬,这等血性男儿死的实在太可惜了。

  孔秀用眼睛一瞟陈鉴湖,意思是该你出场啦!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常青,因为谁也没这个理由啊!但案发现场对他们十分的有利,昨天承焕的无敌神勇让孔秀半宿没睡好,他眼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看出承焕的武功已经罕有敌手,别说自己的师父,就是魁首怕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吧!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天道盟里那是极其不妙的事,正发愁怎么应对的时候,得知消息常青忽然死了,而且死的模样和洪坤如出一辙,这让孔秀兴奋不已,心里说话,不管是不是你罗承焕杀的,先弄你一身骚再说。所以和陈鉴湖打好了商量,由他发难,毕竟自己还要和司徒世家方面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陈鉴湖一点就透,故意咳嗽了一声吸引人们的注意,道:[人都已经被你杀了,还弄这个景干什么啊!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不知道常大哥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至于对他下毒手吗?]

  常青的人缘很不错,也真有几个过命的朋友,闻言纷纷上前要与承焕理论,有几个已经亮出了家伙,想要给承焕来个痛快,他们这时都忘了承焕是如何厉害,只想全了一个义字。

  承焕一看又是陈鉴湖这个坏事包,真想过去煽他几个耳光,他那嘴怎么就那么臭呢,哪也落不下他啊!

  承焕一摆手,道:[诸位,何以见得常大哥是我杀的呢?]

  陈鉴湖嘿嘿一笑,道:[这还用说吗?昨天谁没看见你是怎么对付洪坤的啊!眼前就是个实例,你就是想抵赖也抵不了的!]

  承焕轻轻一笑,道:[我和常大哥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干什么谋害他呢,这不是很可笑吗?就是我想杀他也不会愚蠢到用这么明显的手段吧,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常大哥是我杀的吗?]

  陈鉴湖抿了抿嘴,道:[这可就要问你自己了,那说不定常大哥也玩过你的女人呢!]

  承焕不听还好,一听顿时横眉立目,怒道:[你待怎讲?]伴随着话音,一股强烈的杀气直冲陈鉴湖,令陈鉴湖的后脖颈子都凉了。

  陈鉴湖也是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到洪坤可能和承焕的老婆有某种过节,顺嘴说了出来,没想到却触动了承焕的禁忌,被浓烈的杀气罩住,陈鉴湖忽然生出行将死亡的感觉,十分的可怕。

  无际一看二人再说几句就得打起来,一喧佛号,道:[两位施主且听老衲一言,不管怎么说,这人已经死了,总得有个说法不是,虽然罗施主有重大的嫌疑,可诚如罗施主所说,这里面的漏洞也很多。]无际又看了看前面常青的那几个朋友,接着道:[大家先不要着急,免得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恨事,至于查找真凶一事要靠我们大家一起努力,而且常施主也不能老摆放在这里啊!老衲看如果有与他亲近些的朋友就帮忙把他安葬了吧,入土为安嘛!]

  承焕强压怒火,狠狠地看了陈鉴湖一眼,从这一刻起承焕就想着,总得找个机会好好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省得你老是闭不上那张臭嘴。

  无际说的在情理之中,人们纷纷散去,有与那常青处的不错的为他料理后事,司徒世家自然也少不得要破费一些。

  在盖棺之前,承焕突然将常青的青冥刀从里面拿了出来,让众人诧异莫名。

  承焕看了看青冥刀,手指在上面一弹,发出脆响,道:[常大哥你死的很是冤枉,小弟虽然没有机会和你深交,但你这份冤屈小弟一定为你找回来,先借你的青冥刀一用,希望你如果在天有灵,保佑小弟早日找到谋害你的真凶。]

  常青的那几个朋友一看承焕说的至诚,心情登时就变了个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好赖人在一般情况下还是可以一眼分明的。

  给常青下葬承焕是全程陪同,一来是代表司徒世家尽了地主之宜,二来自己依然是最大的嫌疑犯,希望能在这个过程中发现点什么。

  从现找的那块风水宝地回来,已经快中午了,承焕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司徒邺叫了去。

  房间里就司徒邺一个人,看见承焕进来,司徒邺道:[你这么处理很好,旁人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怎么样,感觉受委屈了没有啊?]

  承焕叹了口气,道:[只是觉得可惜了常青这个人了,原以为可以跟他好好结交结交呢,哪曾想……!]

  司徒邺喝了口热茶,道:[这个事也确实蹊跷离奇,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就将常青杀了,老头子我总觉得当中有差头,可就是不知道差在哪了!]

  承焕过来为司徒邺将茶杯蓄满水,道:[爷爷,您所说的差头是指哪方面呢?]

  司徒邺道:[常青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打把势卖艺的,怎么就被人不声不响地杀了呢,连住在他对门的人都没有听见丝毫的打斗声,这真让人费解,难道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么杀他的人的武功岂不是非人力所及了吗!]

  两个人正说着呢,涟漪在外面进来,道:[说不定常青是被人用熏香迷倒后才被杀的呢,凶手故意造成那样的场景来陷害阿呆也说不定噢!]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司徒邺一拍桌子道:[完全有这种可能,我去去就来!]说着不等承焕二人说话,飞身奔往常青的房间。

  承焕把极不情愿的涟漪按在椅子上,道:[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认错还不行吗!我向你保证……!]

  涟漪把头一转,道:[可别呀!我可经受不起,你愿意干嘛干嘛,我懒得理你!]

  承焕双手环在涟漪的腰上,将脑袋靠着她的肩膀,道:[姐姐要是不管我了,那我可怎么办啊!好姐姐,你就原谅我吧。]

  涟漪也知道适可而止,尤其是被玉天香上了一课后,心境放开了不少,虽然心里有些委屈可也知道自己只能顺应,除非自己不想和阿呆在一起了。

  涟漪任承焕轻薄着,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舍不得责罚你啊?我可告诉你,就只有这么一个,这还是有爷爷在后面给你撑腰,要是你再起花花肠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承焕见姐姐松口了,嘴上一个劲地说好话,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着还有一个更加麻烦的玉兰呢!真希望时间就挺在这一刻,永远不再变动才好,那就永远不必担心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承焕此时极尽体贴之能事,和涟漪说了些体己的话,哄的涟漪也开心多了,这时,就见司徒邺垂头丧气地回来,坐到椅子上叹息。

  承焕一看爷爷的神色就知道什么也没找到,道:[爷爷,人家既然能干这个勾当自然是有两下子了,怎么会轻易让我们找到呢!]

  司徒邺看了看丫头和承焕,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常青一定是在清醒的时候被人杀的,至于他为什么不反抗我们不得而知,也许他真的来不及反抗呢!]

  这话从司徒邺口中说出来,自然不是顺嘴胡说,那是凭着几十年的阅历经验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说常青极有可能连出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宰杀当场,那么杀他的人会是多么可怕啊!

  司徒邺将自己的衣衫下摆撕下一小块,道:[承焕你把它化为灰烬我看看。]

  承焕将布条放在掌心,瞬间,布条炭化成一堆粉末,司徒邺拿过来和自己手中的一团焦黑比了比道:[确实不一样,对方使得应该是火云掌那类的武功,远不如你的烈火灵气来的纯正,火云掌,烈焰掌,难道会是凌格锐吗?不会,他虽然有这份功力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司徒府来杀一个不相干的人啊!唉!真是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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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0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一章 灵欲

 

  涟漪过来给司徒邺倒了杯水,道:[爷爷,无际大师他们是什么意思啊?还有,昨天阿呆将洪坤打死了,这个事是怎么处理的啊?]

  司徒邺看了承焕一眼道:[大家虽然都有点想法,可谁也没往深了说,一来那个洪坤不是什么好鸟,人缘极差,虽然是翻天堡主,可他一死他的那几个手下早散了,没了苦主谁还来找这个茬啊!二来嘛,先有承焕神勇在先,后有司徒世家在后,任谁还不得掂量掂量啊!]

  承焕昨天头脑一热,手段过于狠毒了些,过后也觉得有些不妥,此刻听司徒邺这么说,心算稍微放了放,道:[让爷爷受累了!]他知道司徒邺一定没少帮自己说话,接着道:[常青的死我看必有下文,不管凶手用什么办法杀了常青他的手法都是极为高明的,姐姐常说一个高明的手法一个人不可能只用一次,我觉得他一定还会找机会下手的,我们不动声色做一下安排,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涟漪见承焕这么抬举自己,多少有些飘飘然了,道:[爷爷,阿呆说的极是,您看是不是找无际大师他们商量一下?]

  司徒邺拍了拍大腿道:[得赶紧叫你爹他们回来了,再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可撑不住喽!]说着去找无际等人商议。

  涟漪见爷爷走了,横了承焕一眼,道:[我们去看看玉姐姐吧,她一个人怪累的,去陪她说说话也好!]

  承焕一听,脑袋顿时大了一号,一方面要照顾着玉天香和涟漪,还要兼顾着玉兰,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承焕心中暗想,要是玉天香知道了玉兰的事,非得炸庙不可,别说自己,就是她们母女都得造个半红脸,这可真是难死他了。

  不理会承焕在想什么,涟漪扯着他就往外走。承焕心里的难处也不敢和姐姐说啊,硬着头皮,提拎着青冥刀,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在涟漪的后面,他是能蹭一步是一步啊!

  玉兰那纯粹是心里有病,一旦把心事抖搂出来人就变的轻松多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起码是让承焕知道了,心情跟以往那是大不相同,除去那掉的肉一时半会找不回来,容貌有些清减外,几乎是好的差不离了。心病还得心药医,古人诚不欺我!

  玉天香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女连心,能不心疼吗!此时站在玉兰身后一边为她梳理着秀发一边道:[你呀!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那个任青云也是的,怎么可以把你抛在半路上呢!我要是在晚到个一天半天你不是让娘后悔一辈子吗!]

  感受到慈母的爱意,让玉兰更感难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有些厌恶,她也挺恨自己的,干嘛非得让她喜欢上一个属于自己母亲的人呢!

  玉兰见娘把自己的头发梳好了,道:[都是玉兰不好,让娘担心了,娘……我和任……!]

  玉兰正寻思着怎么和娘讲她和任青云的事的时候,承焕和涟漪进来了,涟漪见玉兰能下地了,很是高兴,现在司徒府里面没有一个是和她年龄相当的,让她苦闷的很,虽然和玉天香共享一夫,应该是很亲密的,可涟漪一和玉天香说话总感觉是在和自己的长辈聊天,拘谨的很,而且玉天香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怎么能和她疯得起来呢!两个人的差异也太大了吧!反倒是玉兰,性格上跟涟漪有些像,所以涟漪下意识地希望玉兰能快点好。

  涟漪过去为玉兰正了正头上的簪子,道:[看来那个老头子的医术不错啊!玉兰姐居然好的这么快,不知道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在装病,怎么不见她出来呢!]涟漪习惯性地瞟了承焕一眼。

  承焕压根就没敢往那边看,呆在这里如坐针毡,脑门子上都见汗了。

  玉天香见承焕顺脸淌汗,摸了摸自己的怀里,才记得手帕没有随身带着。玉兰在一边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见母亲的动作就知道她在找什么,道:[用我的吧!]说着将身上的手帕掏出递给玉天香。

  有一个用就好,玉天香也没多想,抬手为承焕擦汗。承焕嗅着手帕上如兰似麝的幽香,心跳如蹦豆,汗就更多了,汗不多反倒怪了!

  涟漪和玉兰见承焕一个劲地冒汗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涟漪看了看并不旺的碳火盆,道:[阿呆,这屋子里很热吗?]

  承焕看了她和玉兰一眼,道:[怎么会……不热啊!]

  玉兰一看承焕的眼神就明白了,知道自己和娘在一起让他倍感紧张,看了涟漪一眼,道:[妹子,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

  涟漪是求之不得,高兴道:[好啊!]说着拉着玉兰就往外走。

  承焕看见二人走了,心也凉快了不少,虽然玉兰临走时瞄自己的一眼包含着诸多的情感,但是只要不面对着这娘俩,他就好受的多。

  玉天香反倒误会了,以为女儿和涟漪是在为自己和承焕挪地方,心里挺高兴,将承焕拉到床沿坐着,自己靠在他的身侧,久久不语。

  承焕想了老半天,自己和诸女的事刚平静点,这又冒出个大难题,自己越是害怕感情上出问题它就越出问题,这成什么事了啊!对玉兰,承焕挑不出人家的毛病,玉兰又没什么错,早在秦城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她的心意,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死心眼罢了,承焕愁的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叹息了一声,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玉天香轻轻躺到承焕身边,将承焕有些散乱的鬓发往耳朵后面理了理,道:[怎么了?有心事吗?]

  承焕心说这个心事也不敢和你讲啊!把玉天香向自己怀里带了带,道:[没有,我是想着要不要让戬儿回来。]承焕真的想过这个事,温戬儿的才干比他那是强上许多,有温戬儿在身边感觉牢靠些。

  玉天香一皱眉,道:[听说慕容碧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墨凤又不在那里,如果让戬儿回来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啊!]

  听玉天香提起慕容碧,承焕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道:[她还好吧?]

  玉天香轻微叹息一声,道:[她还好些,关键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墨凤说即使保护的周全也会有早产的极大可能,希望她能熬过今年吧!七个月生出来夭折的可能性小些。]玉天香做过母亲,知道其中的艰辛和一些说道。

  又是一桩烦心的事,承焕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虽说和慕容碧的帐表面上算清了,可孩子是无辜的,那份血脉是割舍不了的。

  玉天香察言观色,看出承焕也够闹心的,一对一的夫妻还经常闹别扭呢,何况这一大家子人了,还有编外的,哪能个个都哄的开开心心啊!偏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也就是让承焕面对自己的时候快乐些,少想些烦心的事,那自己就算是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承焕也突然想到自己不应该在玉天香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结,这样难免让她跟着发愁,自己于心何安啊!一个翻身,将玉天香压在身下,捏着她的耳垂,道:[姑姑,你有没有想我啊?]

  这个突然袭击让玉天香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想要把承焕推开,等推出去的手贴到承焕身上,才转为紧紧搂着承焕,看着他道:[想!可是又怕你难心……!]

  承焕没让她说完,深吻过去,唇舌纠缠,直到双方透不过气来才停下,玉天香喘息着将头撇在一边,情动的她玉面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承焕也是热血沸腾,伸手去解玉天香的裙衫,玉天香按住承焕的手,道:[别……她们随时都会回来的。]坚持的却没什么底气,承焕边亲吻着她的脖子边把她的手拿开,道:[不会的,只一会就好!]说着尝试着将残存的闹阳花气混合着烈火灵气渡入玉天香的体内。自从被冷月搜刮后,只有闹阳花在头发中保留一些,这是承焕体会了烈火灵气后才发现的,原本想把它逼出体外,可那次试着捉弄了姐姐一下,发现它已经少了先前的浓烈和不听指挥,温柔多了,效果也刚刚好,所以承焕就想多加利用,毕竟自己不是铁打的,那么多的爱人,在这个事上出现偏袒最是麻烦不过了。

  玉天香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浑身的毫毛都开了,不由自主地去解承焕的衣服,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却不管那么多了。

  三下五除二,两个人赤条条搂抱在一起,还没等承焕进入,只是温情地爱抚便让玉天香有些微眩晕的感觉,快感如潮水般席卷着她的神经,四肢弯曲缠住承焕,忍不住娇吟不已。

  承焕没想到会这样,再这么下去等下玉天香可就没力气应付自己了,一顺势,两个人便彼此拥有了对方,只是这一下,就让玉天香蹬上了欢乐的颠峰,仿佛一条脱水的鱼儿,只懂无力地呼吸着。

  承焕如蜻蜓点水般吻着玉天香的娇颜,慢慢等着她恢复,玉天香知道自己的义务还没完成,稍微回过气来便主动蠕动着身躯,示意承焕可以了……!

  异味氤氲,被翻红浪,床前不远处的火炉仿佛在为二人助兴,燃烧的越来越旺,红火火的。

  承焕这一阵折腾让玉天香起来的气力都使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这么不济事,头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但是那无比强烈的快感却让她永世不能忘却,唯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太累了,虽然累的很幸福,但玉天香却想这样的幸福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因为现在承焕一碰她就会让她情动不堪,难过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涟漪想着承焕会干坏事,在承焕刚打扫完战场她和玉兰才来了,涟漪眼中含着别样的笑意看着他们俩,看的承焕和玉天香红云飞面。

  玉兰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可看三个人的举止加上承焕打扫的不怎么干净的战场,哪里还不明白呢,也不由红霞透脸。

  氛围有些无法言语,偏偏是谁也不说话,愈发显得尴尬。承焕一龇牙,道:[我还有事,先去一下!]说完赶紧逃之夭夭,再呆下去会精神分裂的。

  涟漪忍笑打趣道:[马上要吃饭了,你去哪呀?]不知道远去了的承焕有没有听见。

  从里面出来,承焕才知道空气原来也可以这么诱人,尽情地呼吸了几口,内心暗道:[再这么下去自己怕是要折寿的,唉!]承焕双手一拍,愁眉不展。

  去哪呢?东方贺忙着招待宾客,爷爷又去找无际大师他们了,就只有自己一个闲人,现在他才知道没事干也是件烦恼的事。

  脚下走起路来就有些不听指挥,不知不觉居然又转到袁正这了,承焕不由嘲讽了自己一下,难道自己的苦头还没吃够吗!虽然不想进去,可既然走到这了打个转也好。

  袁正的饮食自然有人照应,承焕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姑娘正在收拾碗筷,看模样袁正是刚吃完。

  承焕没见过这个小丫头,可小丫头是认得承焕的,怯声道:[姑爷好!]

  承焕稍微一愣,道:[她吃了吗?]

  小丫头垂首道:[只吃了些粥饭和咸菜。]

  承焕挥手示意小丫头出去,来到床前,袁正正睁着眼望着顶棚呢,倒是吓了承焕一跳。

  袁正看了他一眼,没言语。时间不长,又一个丫鬟端着碗药走了进来,承焕道:[给我吧!]接过药让丫鬟出去了。

  刚想要喂袁正吃药,袁正道;[我自己来!]不待承焕说话将要从承焕手中拿走。

  显然这药并不好喝,袁正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下半碗去,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药汁比黄连还要苦。

  承焕知机地从旁递过碗茶水,袁正一气又喝了半碗,舌头才算好使了些。见承焕坐的比刚才又近乎了些,向里靠了靠道:[麻烦你有时间去帮我买套衣服,我现在这套不宜走远路的!]

  承焕愣了一下道:[你要走?]

  袁正点头道:[在这里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而且我和紫涵失散了,不知道她回没回去,你也知道她迷糊的很,万一她再走丢了,我更没法向师父交代了。]

  承焕摇头道:[你现在的样子我怎么能让你走呢,即使非走不可你也得过上十天半月才可以走,那样我也放心些。]

  袁正看了承焕一会,看的承焕有点发毛,他现在正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的当口,凡事都爱多想。

  袁正顿了半晌道:[我看得出你不是个坏人,更不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常言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能被你爱着的女人会很幸福,可惜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你就别再浪费你的情感了,用在我这个残花败柳身上不值得,好女人世界上多的是,凭你的人品,长相,武功,就是做皇帝的女婿也绰绰有余啊!这些话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现在希望你能听到心里去,你也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

  承焕身体前倾,脸几乎要碰到袁正的脸了,道:[我总是觉得你和我之间有一种宿命的关系,你注定了将会是我的,不管你是什么态度终将改变不了这个宿命,我不怕说了会惹你生气,你是我第一个想不择手段都要得到的女人,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最后我也会把你的人留在身边。]温热的气流喷在袁正脸上,但承焕的语气不容置疑。

  袁正觉得说了半天原来是在对牛弹琴,索性两眼一闭,不再理会承焕了。

  承焕的肚皮此时不合时宜地叫了,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好饭,刚才不但错过了吃饭的时候还操劳了那么久,真的饿了。

  一道闹阳花气送入袁正的体内,承焕道:[我现在不会勉强你,可是我如果对自己都失去耐心的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说着嘴唇在她的脸上印了一下,出去寻找解决五脏庙的办法了。

  袁正双眼忽然放出精光,看着承焕的背影轻声道:[你居然练有邪术,怪不得!]袁正面目潮红,用她所知道的几种媚功去化解闹阳花气,却收效甚微,还险些让自己沉寂多年的媚灵一发而不可收拾,只得散去功力,等这令人难过的感觉慢慢消退,此时袁正才知道承焕不是空口说白话,他确实有让自己臣服的本钱,师父啊师父,徒儿怎么才能躲过这道劫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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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1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二章 蒙冤

 

  承焕在厨房拿了一只烧鸡拎了一壶酒,撒摸了一下四周,飞身纵上司徒府最高的楼顶,一面品尝着美食一边享受着冬日里暖阳的抚慰,倒也惬意。

  酒壶已干,剩下的一只鸡腿承焕勉强下咽,擦了擦手,躺在瓦面上,看着头顶有着轻微薄云的蓝天,一丝愁绪涌上心头。具体愁什么他自己也不明所以,似乎什么看在眼里都能引发他的烦恼,承焕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两眼一闭,强迫自己进入深睡状态。

  从自闭过程中醒来的承焕看着满天星斗,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已经这般晚了,如果姐姐她们有事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啊!承焕赶紧从房上下来。

  此时已经将近三更天了,承焕刚走出不远,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声音离承焕很近,听的他也有些毛骨悚然。

  承焕一恍惚的功夫,在前面的房顶上跃起一道人影,速度飞快向前掠去。承焕下意识地抬脚就追,这么晚了行走于夜色中,说不定有什么说头,所以承焕也不慢,紧追其后。

  在承焕从那夜行人的方向刚奔过去,他后面也涌出不少人,其中就有孔秀,他轻咦一声道:[那不是罗承焕吗?]经他一说,人们也看承焕的背影眼熟,有几个人就跟了过去。

  就在这时,有人惊叫道:[不好了,青城的赵化勇赵掌门死了,天那,他死的好惨啊!]

  单说承焕,和他面前的黑影相差能有三丈远,可就是这三丈远,承焕怎么也无法缩短距离,可见前面的人轻功确有造诣。

  跟着承焕的人在承焕跃出司徒府的时候就被甩掉了,承焕暗提一口真气,心里说话,我还真的撵不上你不成!

  前面的人似乎还有余力,因为他总是和承焕保持着三丈远的距离,既不让承焕追上也不让承焕落下。

  承焕追了能有十多里地,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承焕也马上站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跑了。

  两个人相距不过十米左右,看的真真的,承焕发现面前的人那双眼睛雪亮雪亮的,像是有豪光射出,可见其武功不俗。

  那人也打量着承焕,他以为能发现自己并且跟上来的不是武当少林的掌门也会是司徒邺,没想到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小伙,心中暗惊。

  承焕听见那声惨叫就知道跟眼前的人脱不了干系,道:[朋友深夜伤人又面带黑巾,想来不是什么好来路,说不得你要跟我回去理论理论了!]承焕说的很客气。

  来人轻轻一笑,伸手将面上的黑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孔,白白的脸膛,修眉入鬓,眼大而有神,鼻梁挺直,那嘴唇也薄厚适中,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与承焕相比毫不逊色。

  承焕看的也是一愣,真没想到对方会是此等样人,一时间话还接不下去了。

  那人将黑巾抛掉,道:[我原本就没打算蒙着它啊,不过夜里寒气重,挡着风罢了。]说话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让人十分喜欢听。

  承焕静了静心,道:[不知道朋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暗箭伤人总是不好吧!]

  那人忽然森冷一笑,道:[只是路过此地,不过遇到了几个熟人,想着那阎老五正寂寞,只好让他们下去陪着阎王爷了。]

  承焕心中一动,道:[这么说地魈常青是你杀的了?]

  那人满不在乎地道:[不错,拿他练练功而已,哪曾想他很不经打,死了也是活该!]

  承焕可找到元凶了,恨声道:[刚才受伤的那人是谁?]他希望受伤的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那人嘴一撇,道:[青城赵化勇被某家清蒸了,你回去可以鉴赏一下,比你火化洪坤的味道可清香多了!]

  承焕双拳紧握,此人谈杀人如儿戏,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道:[那你就走不得了!]说着,出拳如电,恨海难填中的散手挥出,带起一片热浪袭向那人。

  那人见识过承焕的武功,不敢怠慢,双掌上下一错,施展开新近所学的火云搜魂掌,一样热浪滔天,与承焕战在一处。

  承焕自打领悟了烈火灵气后,信心满满,比寒灵在身时更觉畅快,所以一伸手净是进招,他很有信心将对方擒下。可惜信心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对方的火云搜魂掌也不是等闲的功夫,加上那小伙战斗经验似乎非常丰富,经常在承焕想不到的时候,地方发招,几个回合下来,二人居然不分胜负。

  二十招一过,承焕见自己非但没有拾掇下对方,有几次还险些中招,不由将攻势暂缓,速度虽然慢了下来但凶险却增加了不少。

  那人虽然知道承焕武功极高,可真的伸了手才知道自己还是把承焕低估了,照这个情况来看,自己在百招开外必败无疑,因为他感觉出自己的功力比之承焕稍逊一筹,看来自己还得加紧修炼干爹所传的奇功妙法啊!

  承焕真的是擒他心切,在五十招左右的时候突然发力,施展幻字诀,刹时间,数十个承焕在那人周围闪起,如有实质的人影夹杂着凌厉的气劲向那人涌去。

  这招真的出乎那人的意料,他没想到承焕还有这两下子,危急之下,虎吼一声,瞬间,在那人周围亮起无数丝线,丝丝绦绦地向外荡着,迎上了承焕的幻字诀。

  这一次交锋快的无与伦比,然后就是静,静的有些可怕。

  那人身上的夜行衣已经化成碎粉,露出身上穿的白色缎袍,随风摇曳,很是潇洒,手上握着一柄软剑,光华夺目,刚才的丝绦形剑气便是此剑所发。

  那人面色忽变,吐出一口鲜血,软剑一指承焕道:[罗承焕是吧!今晚的事我风林记下了,改天定有回报!]说着脚步轻点,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承焕不是不想追,而是不能追了,他虽然将风林击伤,可他赤手空拳对上风林的宝剑能不吃亏吗!被风林在左肩胛上扎了一个洞,透进了一股热烈狠辣的气息,险些将他身上的烈火灵气引爆,不得已只好先平息体内的难题,任风林离去。

  好半天,承焕长出了口气,风林的剑法十分诡异,他当时看的分明却怎么也躲不开,看来武学的奥妙是永无止境的啊!

  回到司徒府,家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人们里出外进。承焕直接就奔赵化勇住的地方来了,刚走到门口,一道劲气扑面而来,就听有人道:[还我师父命来!]

  承焕见奔过来一个年轻人,手提宝剑,疯了一般向自己刺来,忙向侧一转身让了开去。不料那年轻人舍命来攻,左一剑右一剑,看样子不把承焕扎死誓不罢休。

  承焕听他刚才所言,知道他可能是赵化勇的徒弟,师父死了当然悲痛万分,可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啊!我惹着谁了啊?这一式见对方刺来,承焕力贯右手将宝剑扇了出去,将那年轻人也扇了个趔趄,承焕道:[你难道疯了吗?]

  那年轻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承焕的对手,眼睛一瞄,奔到无际,陈济方面前道:[求两位前辈为青城主持公道!呜呜……!]他还真哭开了。

  司徒邺见承焕进来,道:[你干什么去了?刚才有人见你从这里出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承焕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当即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孔秀一样是在背后使绊子,瞅了瞅陈鉴湖,陈鉴湖一点头,轻笑道:[罗老弟这个借口找的可真是妙啊!不过我们七八个人却没看见你所说的什么夜行人,倒是把你看的真真切切,你就是巧舌如簧也抵赖不得。再说了,风林?有这么个高手的话我们在场的哪能没听说过啊,你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承焕真是憋气又窝火,真想马上宰了这小子,为什么他总是针对自己呢,难道自己得罪他了,承焕看了看周围的人,道:[诸位,我和赵掌门于公于私都没有仇恨,我们俩连话都没说过,我为什么要杀他呢,难道是我自己有病不成吗!]

  杀人都是要动机的,这谁都知道,因为承焕和常青,赵化勇都没有什么过节,所以说是他杀了二人似乎不太对劲,但是唯一让人们引起联想的就是二人的死法了,和洪坤的死法差不太多,让人不得不在这方面思量,毕竟像承焕那样的武功他们还没发现有和他雷同的,值此一家,别无分号,嫌疑自然落到了承焕身上。

  陈鉴湖嘿嘿一笑,道:[罗老弟拿这话问我们,那我们上哪知道去啊!你这不是难为人吗,不过小子倒有个大胆的推测,罗老弟不是瞄上了赵掌门的媳妇吧,听说赵掌门新娶的小媳妇可水灵的很呢!]陈鉴湖纯粹是拿话气承焕,所以言语之间颇为讥讽。

  无际等人听了也是大皱其眉,这是哪跟哪啊!

  承焕究竟是沉不住气,双手一抬就想抽陈鉴湖,不料左肩胛上疼痛异常,不禁用手按了按,这一按将他覆在上面的布条碰掉了,露出一个血洞来,看见承焕受伤的情形,包括司徒邺在内,无际等人都惊呼出声。

  原来,赵化勇惨死后,人们来到他的房间,发现他手脚断折,连脑袋都骨碌到一边了,周身上下有被火烤的痕迹,但却是外嫩里焦恍如清蒸,肉香充斥房里,真是惨不忍睹。无际等人赶来时也是心恻恻然,不忍再看。

  陈济方眼睛撒摸的比较全面,发现赵化勇成名的兵器紫金鞭并没有脱手,而是牢牢握在那只断手里,鞭上的银环却已经射了出去,一个镶在墙壁上,一个散落在地上,而散落在地上的那个蘸满了血迹,不知道因何而来,因为赵化勇身上已经没有可以流淌的血液了,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凶手被银环击伤而留下的,陈济方的这个发现普遍得到了认可,连司徒邺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赵化勇不比常青,他是一派掌门,功力不凡,如果说让人一招毙命,似乎说不过去。

  所以当他们发现承焕受伤时,脸色都是一变,虽然司徒邺相信承焕,但他也想知道承焕的伤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是被旁人打伤的。

  陈鉴湖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心里都乐开花了,殷勤地从地上拣起银环在承焕的伤口上比量着。要命的是银环的大小和承焕的伤口刚好相吻合,这回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陈鉴湖一扬手里的银环,道:[大家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无际大师,陈掌门,刚才你们的论断大家可都听的真切,司徒老爷子,您可也别护犊子,咱们有理不怕讲,可就怕没理也要搅上三分来,我无话可说,这还用说吗?]

  承焕的脸都青了,气的体如筛糠,脸上的肌肉都绷绷直蹦,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他追风林,人们没看见风林只看见了他;他受伤偏偏和赵化勇紫金鞭上的银环造成的伤痕一模一样;风林也能把火云搜魂掌一类的异功练得出神入化,可人们都没听说过风林这个人,而他火化洪坤却被看了个透彻,别说别人了,承焕寻思将自己当局外人来看这件事,结论也只有一个,凶手就是自己。

  承焕看了看周围,人们的反应大同小异,都是义愤填膺,似乎只有把自己剐了,碎尸万段才能浇灭他们心间的怒火。只所以没动手,一是害怕承焕那恐怖的不象人的武功,二是这里毕竟是司徒世家的地头,在这里拿人家的姑爷子,谁不得看看司徒邺的脸子啊!所以人们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司徒邺身上。

  承焕也看着司徒邺,道:[爷爷,你难道也不相信我吗?]

  司徒邺面现为难了好一会,在这个当口,就听一道声音在承焕耳内响起,道:[承焕,你莫动声色听我说,我估计换做是你也会怀疑自己吧!谁让事情不但赶的巧而且还这么吻合,爷爷当然是相信你的,可你却没办法让旁人也相信你呀!爷爷顶着司徒世家这块招牌此时是不可能帮你说话的,当然,爷爷也不能让他们动你,不过你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一来可以缓冲一下,二来你也可以利用司徒家的势力查一查那个风林是什么人,是不是一帮一教的帮凶,这对我们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帮一教如果真有这样的能人也好让我们多做防范。]司徒邺使用的是腹语的传音入密,所以旁人只见他面现难色却听不见也看不出来他对承焕所说的话。

  司徒邺这话说的合情合理,现在也就这一条道走了,他如果留在这里无际等人固然不会为难他,可他自己也会觉得别扭,对司徒世家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承焕想到这,略微点了点头,示意爷爷他知道了,然后环顾四周,道:[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待我寻得那风林再回来向各位说辞!]

  陈鉴湖哈哈一笑,道:[罗老弟,你不是想跑吧,那你也不问问这里的群雄会不会答应,诸位,让他就这么走了那常兄弟和赵掌门的冤魂何日得安啊!]

  人就怕扇风点火,陈鉴湖这一吵嚷令众人情绪激荡,大多数人确实是站在江湖的道义上的,毕竟证据确凿,承焕百口莫辩,但也不刨除那极个别的人想借群雄之手铲除承焕这个不世高手,承焕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虽然这个威胁的实质性还远远没有到来,但他们却不想让这个威胁有发生的机会。

  无际一看大家伙的情势,知道有动手的可能,他不怕别的,万一这罗承焕真的痛下杀手,那么即使真的制服了他,那天道盟的这点家底还不都得毁了啊!他站前一步,高喧佛号,道:[各位,请听老衲一言,罗施主,虽然司徒老爷子在旁边,可我还是要说你要走那是万万不能的,眼前的这个形势你不得不给大家一个说法,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你杀害常赵二位施主,可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你的,而你又说不清楚,这放在哪它都值得商榷啊!再有一点,洪坤的死你也施以辣手,实是让人心恻啊!]无际居然又提起洪坤的事了,看来他也不是完全像司徒邺所说,把这事放下了。

  承焕不听还好,听罢怒极反笑,道:[那么我执意要走那待如何,你们还想和我动手不成?]他现在持技在身,说话的底气足的不得了。

  陈鉴湖火上浇油道:[吆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啊!陈某不才,虽然武功低微,但也咽不下这口气,倒要领教领教!]他根本就是用嘴皮子出溜,边说还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承焕目射寒光道:[那我就先宰了你!]他真是恨陈鉴湖入骨,踏前一步走向陈鉴湖,当然他不能真的动手杀了陈鉴湖,只不过想吓唬吓唬他,蚁多咬死象,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而且真要动起手来那就无法收拾了。

  陈鉴湖没想到承焕真奔自己来了,赶紧向旁边躲去,承焕就着他的道路闪身出去,飞身上了房顶道:[人不是我杀的,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洗刷我的嫌疑,容后再会!]说罢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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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2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三章 杂沓

 

  赵化勇的死把司徒府弄的鸡飞狗跳,涟漪和玉天香等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玉天香因为要照看女儿,所以只有涟漪来到了前庭,一进屋就听见人们在谈论杀人凶手极有可能是承焕,这涟漪可不能答应,因为她相信承焕绝不可能杀什么赵化勇的,正待找众人说道,司徒邺把她拉到一旁,道:[丫头,你去找找承焕,怎么现在还不见他的人影呢!一个人兴许能看错,可七八个人不会都看错吧,你先把人找到再说吧!]

  涟漪一想也对,所以她回去把玉天香也叫上了,二人便里外地寻找承焕,就在她们找承焕的这个空挡,承焕回来了,所以发生的这些事涟漪也不知道,两下岔开了。

  等涟漪回来,看见包括自己的爷爷在内一个个都阴沉着脸,道:[爷爷,承焕也不知道哪去了,我也没找到啊!]

  陈鉴湖嘿嘿一笑道:[司徒姑娘,人你就不用找了,他畏罪潜逃,估计这会已经在十里开外了!]

  听着这话刺耳,涟漪道:[你什么意思,什么畏罪潜逃,给我说明白点!]

  陈鉴湖也不怕累得慌,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末了还道:[这事情可是明摆着的,希望司徒姑娘能够看开点……。]

  涟漪没让他说完,气道:[开你个头,爷爷,你难道也不相信承焕吗?他不会杀人的,起码他不会杀赵掌门。]

  司徒邺摇头叹气道:[我虽然也不相信他会杀赵掌门,可事实胜于雄辩,证据确凿,如果真像承焕所说有那个什么风林的话,事情还有待查考,可究竟有没有这么个人还不好说呢,无际大师,你看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啊?]

  无际思虑的颇多,眼跟前的事虽然不能善罢甘休,可承焕已经跑了,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是打不过人家啊!还有一点,无际也不是很相信人是承焕杀的,虽然证据确凿,可就如承焕所说,只要人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承焕跑了也好,他不是说去找真凶了吗,正好可以让承焕查查这件事,看当中究竟有什么玄虚,一来可以避免与承焕对敌交手,二来也多了一分查出真相的希望,所以他听司徒邺这么一问,道:[老衲想来,当务之急是怎么应对一帮一教,至于赵掌门等人的死因当可暂缓查明,虽然所有的疑点都指向罗承焕,不过老衲看来似有不妥之处,不知道各位认同老衲的观点否?]

  司徒邺在一边暗暗点头,心里说话,这老和尚还不糊涂。

  陈鉴湖见无际为承焕说话,在一边扇风点火道:[大师,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他跑什么呀,这就说明里面有问题,做贼心虚,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这内部问题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应对外在的威胁啊!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陈鉴湖说的也合情合理,不少人都叫嚷着将承焕抓回来,这个时候也忘了承焕的手段了。

  涟漪在旁娇哼一声,道:[有本事你就把他找回来啊,反正我还找不到他呢!]

  陈鉴湖心里就是一凉快,可千万别弄巧成拙让自己去抓罗承焕,那可没自己的好啊!所以叫嚷的也不那么欢了。

  无际见众人还咬着这个事不放,道:[要不这样吧,让陈掌门来督促这件事,陈掌门,你看可好啊?]

  陈济方一看这个情势,自己不能不答应,道:[好吧,我来追查这件事,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便是了!]

  事情到这总算有了个眉目,那些叫嚣的武林中人也妥协了。

  涟漪回头一看,怎么玉天香没在身边呢,她不是跟自己一块进来的吗!原来,玉天香得知承焕已经走了,马上就追了出去,忙着争辩的涟漪也忽略了。

  且说承焕,心里的委屈真的不能用言语形容,一口气奔出三十多里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掉上眼泪了!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说出来没人相信,能不让他委屈吗!哭够了,抬眼辨明方向朝东而去,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去洛阳了,遇见无际陈鉴湖那帮人也无法应对,走到哪算哪吧。

  承焕这一走也算躲过了一个小麻烦,原来慕容琛不知道怎么得知女儿意外失身于承焕并且怀孕的事,登时火冒三丈,连夜从南京赶回来找承焕算帐,要是在气头上见了承焕还不得打起来啊!

  天亮时分,玉天香一脸憔悴地从外面回来,她找了半夜也没找到承焕,两个人走的是两个方向如何能找得到啊!

  玉兰过来为母亲轻揉着双肩道:[娘,没有找到吗?]

  玉天香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一定不是他做的,他受了委屈心里一定不舒服,现在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正说着,涟漪推门而进,道:[我就知道那个狐狸精不会再呆下去了,果不其然,我刚才找她她已经没影了,倒是见机的快。]

  玉天香知道涟漪说的是袁正,道:[她也许是去找承焕了吧,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外面遇到她了!]

  涟漪坐到椅子上道:[死阿呆也真是的,走你也说一声啊!害人家担惊受怕的,这可倒好,让我们上哪找他去呀!]

  玉兰轻咳一声道:[我想他是要去把凶手找出来吧,我们也不必急着找他啊,让他自己先忙活着,我们也从旁帮着他点就是了!]

  涟漪过来一拍玉兰的肩膀道:[玉兰姐说的对,我这就去安排……。]她还没说完呢,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

  慕容琛脑门的大筋蹦起多高,道:[罗承焕呢,他在哪,小兔崽子,我看你还像个人,没想到你不干人事,他到哪去了?]

  慕容琛这一叫唤把涟漪三人给弄愣了,这是哪跟哪啊!涟漪起身道:[伯父,你怎么回来了,干什么这么生气啊?]

  慕容琛刚到司徒府还没歇气呢就奔承焕住的地方去了,没想到扑了个空,所以她又挨个房间找,完全跟疯了一样。也难怪慕容琛会这样,慕容碧在他心里那可是心肝宝贝,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慕容家族未来的希望所在,在南宫苍昊死后,慕容琛就想过了,在江湖俊彦中为女儿找个象样的夫婿,想他百年归老后能挑起慕容家的大梁,他的如意算盘算的是不错,哪里会知道女儿已经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女儿了啊!当他看见挺着大肚子的慕容碧,好玄没背过气去,真想一掌打死她算了,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放啊!强忍着怒气问孩子是谁的。不知道还好,听说是承焕的,当时就火了,他不是气别的,他也认为承焕这个小伙子不错,可是你都明知道我女儿怀孕了为什么不向我提亲呢!是看不起我是怎么着,二话没说就往洛阳赶,一定要收拾收拾承焕。他哪里知道其中的隐情呢!反倒弄的慕容碧徒增烦恼。

  涟漪听慕容碧怀孕的事已经露了,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伯父,您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这个……。]

  慕容琛大手一挥,道:[你不用跟我说,罗承焕呢?他在哪?你让他出来跟我说,小兔崽子,我不拍面糊他!]

  涟漪见慕容琛不听劝,道:[伯父,您这不是让人不痛快吗。您知不知道慕容姐姐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我怕说出来更让您生气……!]涟漪今天也不高兴,就着这个由头将慕容碧和诗柔之间的事一股脑都抖搂出来了。

  慕容琛不听还好,听完了,就觉得心口堵得慌,一口气没上来,喔!晕过去了!

  玉天香看了涟漪一眼,道:[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不是给慕容和王姑娘添乱吗!]

  涟漪图个痛快,说出来也觉得不太对了,道:[我……我,谁知道他会晕倒嘛!]说着赶紧出去叫人了。

  玉兰见脸色青白的慕容琛倒在地上,道:[这样也好啊!毕竟慕容姑娘和诗柔的事不能瞒一辈子,早知道早好的!]

  玉天香一琢磨也对,就是慕容碧和诗柔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娘俩合力将慕容琛抬到床上,躺在地上算怎么回事啊!

  过了不长时间,得到消息的司徒邺也跟着涟漪过来了,这两天可真把他折腾的够戗,脑仁都疼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路都觉得累得慌。

  司徒邺一指点在慕容琛的心口,慕容琛悠悠转醒,哼哼了一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司徒邺看着他这模样乐了,道:[小琛啊!你愁什么呀!姑娘不是还在吗?哪像我们啊!姑爷子都跑没影了!]

  慕容琛见司徒邺还能笑得出来,苦着脸道:[老爷子,您是不是看我的笑话啊!这是什么事啊!]

  司徒邺晃了晃脑袋,道:[说起来确实有伤风化,可你也不能置这个气啊!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气死也于事无补不是,碧姑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是一尸两命啊,不,是一尸三命,那个王家的丫头怕也不能独活啊,我听丫头说她们俩的感情好着呢!]

  慕容琛的手脚都直哆嗦,道:[老爷子,我……我真是连死的心都有啊!你说,一个姑娘家现在就挺着肚子,好说不好听啊!这个事她娘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我真怕……。]他还哭了,也真难为他了,这个事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加上慕容世家又是有头有脸的主,确实够难心的。

  涟漪小声嘀咕道:[真是的,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呀,一个大老爷们还哭上了,真不知羞。]她身后的玉天香一扯她的衣袖,意思是你就别说风凉话啦!

  司徒邺一拍巴掌道:[行了小琛,我这个当老人的说一句话,看淡些,凡事就别往心里去了,我听丫头说不是承焕不接纳她,而是她千万个不答应,见了承焕就像看见仇人似的,这强扭的瓜可也不甜。]司徒邺是净挑好听的说。

  慕容琛深吸了口气,道:[我实在是不行了,先躺会。]说着闭目养神,虽然如此可那胸口还是起伏的厉害。

  玉天香拉着玉兰道:[我们出去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外面的天还不算冷,和玉兰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袁正,见她手里拎着个包袱就知道她要走。

  袁正看见玉天香,心说正好,过来道:[夫人好,我是来告辞的,本想不告而别但觉得不太好。]

  玉天香微笑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袁正对玉天香的印象要比涟漪好很多,闻言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况且家里还有要紧事,耽搁不得,就此做别,如果罗公子回来的话麻烦您转告他,缘起缘灭,要他不必放在心上。]

  玉天香拉住要走的袁正道:[既然你提起他了,那我也说两句,一个女人活这一辈子是极其不容易的,如果能有一个人来好好地爱她也就不枉此生了,我不敢打什么保票,但承焕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有情人。]

  袁正淡然一笑,道:[希望我有这个福分吧,再见!]说罢将包袱往肩上一搭,离开了司徒府。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承焕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来到一处镇店,昨天晚上的折腾加上赶了这么远的路,承焕早就饿了,寻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独自一人吃着。嘴里虽然吃着饭可脑袋里尽寻思事了,吃的是食不知味。

  吃完饭一算帐,承焕傻眼了,摸遍了浑身上下,一钱银子也没有,想是忘了带了。

  吃饭不给钱不行啊,伙计一看承焕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后悔,怎么自己就让他进来了呢,原来承焕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肩头又破损了多处,加上容颜憔悴,活脱一个落魄书生。

  承焕的脸也憋的通红,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伙计挽了挽袖子道:[客爷,是不是没银子会帐啊?本店可是小本经营您老可别压小店的本钱啊!]伙计还是很客气的。

  承焕本身就是脸皮薄的人,听伙计这么一说汗就下来了,尴尬的不得了。承焕正心焦的时候,解围的人来了,边上一人道:[罗大哥,你怎么也有不带银子的时候啊!]

  承焕听着耳熟,转首一看,不是紫涵还是谁呢。不知道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紫涵笑呵呵地代承焕会了帐道:[说,你把我师……大哥拐哪去了?]

  承焕现在也顾不得了,道;[紫涵,谢谢你,你师姐现在可能还在司徒府,你快些去吧!]

  紫涵一脸惊讶,道:[你……你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是……是师姐告诉你的?]

  承焕点了点头道:[紫涵身上可有银子吗?借我一些可好?]

  紫涵挠了挠头道:[我也就够吃几顿饭的而已,这还是那个船家舍给我的呢,喂,你快带我去找师姐去,我根本就不认得路,哪里找得到嘛!]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走丢了,要不是遇到承焕还不知道得走多少冤枉路呢。

  承焕一下犯了难,自己刚从那出来,哪能再回去呢,遇到那些人还不得伸手啊!他正犹豫不决呢,紫涵可不管这些,想师姐都快想疯了,拉着承焕就往外走。

  承焕也想回去看看,昨晚走的太急了,也没跟姐姐打个招呼,起码也得回去带些银子啊!这么一想便跟着紫涵又回转司徒府。

  无巧不成书,二人走出没有十里地,迎面正遇到袁正,紫涵眼睛好使,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投入袁正的怀里,道:[师姐,我好想你!]语带哭腔。

  袁正也没想到会遇见紫涵,心下欢喜,道:[紫涵,真的是你,你没有事吗?真是太好了!]同时她也看见了承焕。

  承焕走过来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这么急着赶路干什么!]

  紫涵听着道:[师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袁正一抚紫涵的肩头,道:[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又看看承焕道:[你这是要回去吗?也好,你那两位夫人很着紧你呢!]

  紫涵咦道:[两位夫人,师姐,他有两个妻子吗?]

  承焕现在哪有心思跟紫涵谈论这个,道:[我现在哪里还敢回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如玉天香所想,袁正昨晚确实找了承焕一气,她也是被人吵醒的,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有些不相信人是承焕杀的,见涟漪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便寻着相反的方向找去,也算是帮忙吧。

  袁正知道事情的大概,晓得承焕现在确实不宜回去,道:[你有什么打算?]

  两个人抛开横在二人之间的别扭事,相反更加相宜些。

  承焕看了看紫涵又看了看她道:[我们过去说些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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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3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四章 郭盖

 

  袁正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一旁。

  二人离紫涵相去能有两丈远,袁正吸了吸气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承焕沉默了一会,道:[你是要回藏剑阁吗?为什么不等等你师祖呢?]他这是没话找话。

  袁正点点头道:[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师父她们的情况也很不好,回到她们身边守着她们总比留在这要强上许多的。]

  两个人都有意避及他们之间的事。

  承焕现在自己身上的事弄的他焦头烂额,多少也消减了感情上的劲头,但袁正的离去还是让他心有不舍,这一分别不知道何年何日才会再相见啊!承焕情不自禁地握住袁正的手,道:[你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你的!]

  袁正将手抽回来,道:[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也保重!]她说完转身就走。

  承焕踏前一步将袁正揽在怀里,道:[等一等!]边说边把袁正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那娇美的容颜,嘴唇轻颤。

  袁正的心跳也快的不得了,双手推在承焕的胸膛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要让她推开承焕却也使不上力气。

  一边的紫涵那双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师姐和罗大哥怎么会这样呢!他们……!

  袁正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回绕,[推开他,推开他,你难道还想尝试那万劫不复的痛苦滋味吗?你难道忘了展郎是怎么死的了吗?]这个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有人在她耳边述说一般。

  就在袁正要把承焕推开的时候,承焕大力将袁正搂紧,在即将分离的时刻,一吻做别,也算留一个回忆吧。

  这是一个很轻的吻,是一个男人恐怕伤害到一个那么脆弱,那么珍贵,他几乎不敢去碰的女人的吻。

  然而,被承焕的嘴唇一碰,袁正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狂热的颤动,她的内心里升起一团火。袁正的心一直往下沉,她被承焕挑弄的意乱情迷,尽管她知道承焕对她十分轻柔,而她却知道自己的回吻是多么积极,袁正在心底狂喊道:[不要诱惑我,我会伤害到你的,求你!]嘴不对心,袁正的双手已经环到了承焕身上,越发搂的紧了。

  咸涩的感觉让承焕停了下来,那是袁正的眼泪,泪眼婆娑的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缓缓睁开凤目,两行眼泪又涌了出来,袁正的嘴唇几乎要被她咬破了,道:[马上离开,不然我会杀了你的!]身体里的媚灵却已经要把她煎熬熟了。

  承焕不忍她再伤心,道:[你……唉!]承焕知道她对自己非是无情,刚才的事就是佐证,他在袁正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道:[我爱你!]

  看着远走的承焕,袁正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鲜血,脸色却愈发的粉红。

  紫涵赶忙过来搀扶着她道:[师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吐血呢!]紫涵急的都哭出来了。

  袁正知道自己完了,可她却不想承焕成为第二个展郎,强行压下媚灵,道:[紫涵莫哭,师姐没有事的,走,我们回家。]边说边把嘴边的血迹抹去。

  紫涵擦了擦眼泪道:[师姐,你爱他是吗?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

  袁正也不知道自己对承焕是什么感觉,是爱吗?不是,自己的心在展郎死后就已经跟着枯萎了,那又是什么呢?自己宁可受那媚灵的煎熬也不忍加害承焕,她有些迷茫了。

  袁正的脸色粉红到极处又暗淡下去,想着师父曾经为自己成功地压制住媚灵,不知道这次能否再救自己一次,想到这,袁正道:[我们走吧,师父她们可能已经等的心焦了。]

  承焕独自一人走在官道上,心情落寞到极点,连身无分文都不觉得愁了。两个人明明有感觉却要分开,真是很残忍的事。

  人要是走了霉运什么也挡不住,别说喝凉水会塞牙了就是走在坦途上也会摔跟头。承焕一个人孤寂地走在路上,就听见前方蹄声连踏,这个时候虽然是冬天,可落雪甚少,道路上全是尘土,马队通过扬尘漫天,呛的人呼吸不畅。

  承焕躲避不及,被弄了个灰头土脸,身上的灰尘能有一分厚,直往下掉。倒霉也只能认了,承焕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还没等他走呢,那马队又折返回来,十数匹马将承焕圈围住。

  为首一人头戴四角乌纱,侧插双翎,一看就是公门中人,其余的人打扮也跟他相去不远。

  左看右看,那人翻身下马,道:[敢情是郭大官人吗?]其余的人也跟着下了马。

  承焕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也没心情搭理他们,道:[你们认错人了!]

  旁边一个人道:[头,我看也像,小六子,你跟郭大官人朝过面,你来看看。]

  小六子走近看了看,道:[有点像,他这个样子也看不清楚啊!]

  为首那人点首道:[先拿了再说,回去再做计较。]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抛出锁链将承焕立拘锁带,这锁链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链子上都带着倒刺,缠到脖子上任你是天王老子大罗金仙也难动分毫,一动非得将脖子骨上的肉撕下半斤来。

  承焕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锁上了,老爹是专门干这个的承焕哪里不知道锁链的厉害啊,真的不敢太过于反抗,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那人呵呵一笑道:[郭大官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您就合作着点吧,你老子既然把金子都花到我们锦衣卫这了,再找不到你我们都没脸面见他了,走吧,您这身子骨我看这段时间也折腾的够戗,真搞不懂你,那小姐有什么不好啊,你干嘛逃婚啊!真是有福不会享。]

  吩咐左右将承焕敲晕了绑在马上,一路绝尘,向南驰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承焕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呆在一个黑屋子里,周围的景物看的也不怎么真切,那些捉住自己的人也不在的哪去了。

  承焕心说自己真够倒霉的,什么事都能摊上,正想着要把身上的锁链挣开,就听见一阵嗤嗤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就看见一个人影贴着房顶向自己这边蹭来,承焕不知道敌友,闭住呼吸静观其动。

  那黑影从承焕头顶落下,一探承焕的鼻息还以为他睡着了,伸手点了承焕的睡穴后将承焕绑在背后,依原路潜了出去。

  承焕哪能让他点中穴道,只不过瞒着他罢了,在路过外间的房顶时,承焕偷眼观瞧,见那十几个人睡的正酣,不由偷笑,等他们起来发现自己没了不知道会做何反应。

  出了这个地方,那人又奔跑了能有十好几里地,来到一处破庙,钻了进去。

  庙里面还有一人,见黑影进来,道:[郭郎,人救出来了吗?]听声音承焕知道是一个女子,语音颇为清脆。

  被唤做郭郎的人将承焕放到一堆软草上,道:[还好,人没怎么遭罪,不然我于心何安啊!]

  那女子幽幽道:[都是我不好,害郭郎有家难归,妾身实是罪该万死。]

  郭郎将那女子揽在怀里道:[晓姒,你何出此言啊!为了你别说家了,就是一切我都舍得。]

  承焕在旁听了,颇为感动,这才是有情人啊!

  那郭郎安抚了晓姒一下后,过来为承焕解开锁链,他是直接将锁链捏碎的,看来武功不俗。

  承焕本想立即起来,但又怕吓着他们,所以等着人来为他解穴。

  那郭郎拍了拍承焕的后背,道:[兄台,醒醒,兄台,醒醒!]

  承焕假意呻吟一声后,睁开双眼道:[这里是哪里啊?你们又是谁?]

  那郭郎一抱拳道:[小弟宿州郭盖,兄台因我而受罪,小弟实在过意不去,望兄台原谅则个!]

  承焕就着天色微明的光亮打量郭盖,还真别说,二人的脸盘颇为相象,只是那五官多有差异,也难怪那帮人会认错了。承焕刚才听了半截,知道郭盖二人不是什么坏人,道:[郭兄说这些太客气了,与兄何干啊!]承焕又打量那晓姒,虽然年纪不大但姿颜不俗,容貌娇美,人如其音。只是此时显得略微憔悴。

  郭盖刚才为承焕解穴的时候就感觉出承焕非常人也,因为他的劲道并没有拍实承焕就起来了。他与晓姒私奔多日,头一天遇到可以说说话的人,往草地上一坐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一旁的晓姒也乖巧地依偎到郭盖身旁。

  承焕通报了姓名,道:[郭兄和晓姒姑娘为何奔波千里啊?]

  郭盖长叹一声,他看承焕也属性情中人,搂过一旁的晓姒便把自己的遭遇倾诉出来。

  郭盖祖上世代经商,乃是中原一带有名的富庶之家,到了郭盖祖父那辈,更是交了好运,居然做起官了,而且这官还越做越大,到了郭盖父亲这,他父亲郭长雄已经爵拜关内侯,加上家资巨万,更是显赫非常。郭盖从小就聪颖过人,郭长雄自然欣慰,也有意栽培他,文武老师找的都是有干货的主,教一年顶三年,到了郭盖二十岁这年出师,俨然成了一个文武全才的少年英雄。

  男大当婚,郭长雄见儿子已经二十岁了,到了婚配的年龄,便想着为他寻找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起码也要门当户对才好。坏就坏在这个事情上了。

  郭盖有两个使唤丫鬟,是姐两个,大的叫做赵姒,小的叫做赵晓姒,相差无几,打小就被郭家买来伺候郭盖,年纪小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之事渐明,郭盖和晓姒之间便暗生情愫,晓姒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和郭盖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索性乐一天是一天,哄着郭盖高兴便值得了。

  别看赵姒年纪才十五岁,胆子也小,可却比妹妹聪明的多,明里暗里地帮着妹妹,一来二去和郭盖也纠缠不清了。

  郭盖身陷温柔乡,得到了这可人的姊妹花,真是高兴的不得了,笑容整天挂在脸上。可惜好景不长,三人好了年余,前几个月郭长雄给儿子订了一门亲事,郭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纳赵氏双姝为妾,没想到把他老子给惹毛了,因为这门亲事的亲家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姑娘说了,过门后别说纳妾了,就是使唤丫头都是人家那头带过来,儿子这么做不是让他言而无信吗,所以一百个不答应。

  郭盖对赵氏双姝确实是有感情,且不说男女之间的情事,就是这十几年来的共处也衍生出亲情了啊!闻听父亲之言他也火了,纳不纳妾难道还让没过门的老婆说了算吗,三句两句没说明白,父子俩还弄僵了。

  郭盖的母亲郭夫人对丈夫也颇有微词,怨丈夫攀附权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郭长雄的小老婆没有七个也有八个,本来她也是不愿意儿子纳妾的,不过她对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很是看不上,所以暗地里是支持儿子对赵氏双姝好的。有了母亲的撑腰郭盖腰板也硬了,他还不想娶那没过门的老婆了呢!

  这可把郭长雄急坏了,他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而且那准儿媳妇还真认定郭盖了,儿子这一悔婚不是让他坐蜡吗!老头子一琢磨,把赵氏双姝还给拿起来了,用以威胁儿子。

  郭盖这下可不干了,父子正式反目,郭盖不但将媒婆的门牙悉数打落,连他老子也挨了一掌,一不做二不休,带上赵氏双姝私奔了。

  郭家也不是寻常人家,哪能让郭盖干出此等有损颜面的事,郭长雄一纸明令联合亲家就将郭盖三人逼入绝境,赵姒也被捉拿回去了,要不是蓝梦司眼见郭盖对赵氏双姝的真情,也不会放水将二人偷偷放了,还答应郭盖会好好维系赵姒。

  虽然逃出了家门,可郭长雄还是紧追不舍,撵的二人很是狼狈,直到今日。

  承焕听完事情的经过,好玄没蹦起来,道:[那蓝梦司可是……。]承焕将蓝梦司的样貌特征说了一遍。

  果然不差,郭盖所言正是和承焕所言为一人,承焕一拍脑门道;[怎么还扯上蓝姐姐了,世界真是小的没话说。]

  一旁的郭盖听了道:[罗兄既然识得蓝梦司,难道也是武统帮的人吗?]

  承焕这下真的蹦起来了,道;[你说什么?蓝姐姐是武统帮的人?不会吧,她不是蜀王府的掌院吗?]

  郭盖见承焕道出此中疑问,道:[罗兄既知蓝梦司是蜀王府的掌院为何不知道她是武统帮的的堂主呢?蜀王府和武统帮不是一个意思吗?]看来郭盖知道的也不是完全清楚。

  承焕这下被弄糊涂了,就他所知武统帮和蜀王府是两码事,可见郭盖说的有板有眼,也有些拿不准了。

  郭盖紧了紧晓姒,道:[不会有错的,我父亲所言,那未过门的儿媳妇便是武统帮的千金,曹天娇,跟蓝梦司极是要好。]

  承焕一摆手道:[容我想想,曹天娇,蜀王府,曹剑尘……。]承焕可也不笨,立即联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道:[郭兄还认得武统帮的什么人,不妨说来让小弟听听。]

  郭盖不知道承焕对这事为什么如此热心,思想了一会道:[我对他们的事也不怎么上心,好象姓曹的人很多,具体叫什么名字也记不得了!]

  承焕闷头闷脑想了一会,觉得收获不小,起码知道了武统帮的根底,与那曹剑尘一脉和蓝梦司是脱不了干系的。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承焕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清醒,道:[郭兄有什么打算吗?]

  郭盖抿了抿嘴唇道:[我要回家看看!]

  旁边的晓姒惊呼失声,从郭家逃出来没几天又要回去,让她如何不担心呢。

  感觉到晓姒的紧张,郭盖道:[晓姒,你们姐俩我是一视同仁,如今将你姐姐一人留在那里我心里怎么好受得了啊!不论如何我决计是要回去的,不把她带出来誓不罢休!]

  晓姒也担心姐姐,将头埋在郭盖怀里道:[我们姐妹何其幸运,得到公子眷顾,实是……!]音发哽咽,说不下去了。

  承焕对郭盖的重情重义颇为赞赏,想起自己寻找风林那是没有谱的活,反不如先查查武统帮,想到此道:[郭兄如不嫌弃,小弟愿随郭兄同往,我也挺想念蓝姐姐的,也好看看她!]承焕寻了个由头,但对蓝梦司也不无思念之情。

  郭盖和晓姒闻听此言,喜上眉梢,他们私奔的这些天最怕的不是别的,就是寂寞,按理说小两口应该亲亲我我才对,其实不然,一半要为赵姒分心,一半要躲避追寻,没有一点浪漫可言,担惊受怕倒是常有的事。

  承焕原以为三人要赶赴宿州,因为郭盖说他是宿州人嘛!没想到晓姒说是要到京城,这可远了去了,没一个月可到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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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4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二十五章 喜讯

 

  郭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虽然逃家在外但携资甚巨,光是银票就有五六十万两,按他的话说这是和赵氏双姝过活使用的,能不多带点吗!

  承焕也算有了个临时饭票,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郭盖见承焕身上的衣服破损多处也不合穿了,让晓姒在包袱里挑了套衣服给承焕穿,二人的身材相近,倒还合身。他自己也换下了夜行衣。

  既然要回京城,郭盖一想就不能按来时的路回去了,跟承焕一商量,想打道开封,沿大运河上京。承焕自然没话说,三人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立即起程。

  没走出多远呢,承焕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哪能不饿啊!

  晓姒抿嘴轻笑,在包袱里拿出一个小油包,里面大概有七八块点心,晓姒道:[罗大哥,您先对付一口吧,饿坏了就不好了。]

  承焕脸色微红,但架不住点心的诱人香味,冲二人一笑,但觉点心入口香滑,滋味无穷。

  郭盖见承焕吃的合口,道:[贤弟觉得口味如何?这可是晓姒的拿手绝活啊!每晚不吃上几块我都睡不着的。]与承焕通过年龄后,郭盖年长承焕一岁,遂改口叫贤弟了。

  承焕听了郭盖的话更觉不好意思了,道:[这么说来大哥今晚怕是没得睡了啊!]

  晓姒在旁道:[不碍事的,我再做嘛!]

  郭盖见承焕多心了,道:[贤弟真是的,你如此说不是让愚兄难看吗,你我虽然相识未久,但我觉得贤弟是个够朋友的人,够那两撇,话说远了我可会不高兴的啊!]他也是个磊落的人。

  承焕腼腆一笑,更觉郭盖亲近一些,看来自己又多了个朋友啊!

  这一日,三人来到开封,开封乃战略重镇,古今的军事要塞。

  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寻了家客栈便住了下来。三人赶路甚急,乏累的很,加上晓姒脚小不便更加遭罪,晚饭吃的都很匆忙,就为了能多睡一会。承焕原本想雇辆车或者骑马,可郭盖嫌慢,宁可时常背着晓姒赶路,看来他很是担心京城的赵姒呢。

  承焕心里有事怎么能睡得着呢,穿了件厚实的衣服从客栈里走出来,一算日子这都快进腊月里,再有个把月就过年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也更加想念涟漪她们。

  书说简短,腊月二十这一天,三人终于到了北京,虽然数九严冬,但天子脚下那是繁华的不得了,还没到永定门呢,承焕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

  郭盖那是聪明人,哪敢明目张胆地回去啊,三人也没进城,在城外找了个像样的店房住下。主要还是差晓姒,有她累赘着郭盖和承焕,什么事也办不了啊!

  店小二的眼睛都够毒的,一看三人就不是普通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比西子,那还不下足了心思伺候啊!

  洗脸净面后,郭盖将疲乏的连说话都没力气的晓姒安顿好,和承焕到前厅用饭。

  冤家路窄这话一点也没糟践,承焕二人刚吃了几口,就听见外面马蹄乱响,时间不大从外面进来七八个人,承焕眼尖,就是一缩脖,赶紧转过脸去。

  来的非是旁人,石尚,魏九龄是也。承焕不知道他们怎么也到这来了,真是又惊又怕,惊的是遭遇突然,怕的是魏九龄那活妖怪,连袁媛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也有些胆颤。

  更没想到的是石尚跟郭盖还认识,看见郭盖过来打招呼了。郭盖眼目精明,一看承焕的样子就知道是因为石尚,他也就没让石尚走到近前,起身迎了上去。

  石尚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郭老弟,真是缘分啊!我听说郭老弟不爱娇花念香草,实乃雅人,雅人啊!]他也像陈鉴湖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欠揍。

  郭盖知道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也不跟他计较,道:[二公子说笑了,不知道二公子缘何在此啊?]

  石尚口打唉声道:[还不是我那老爹嘛,不知道干什么火烧火燎地让我回来,把我累的半死啊!阿昌,买好没有,好了我们好进城。]

  魏九龄买了些馒头牛肉之类的熟食,看来他们和承焕一样,赶路赶的非常之急啊!魏九龄将东西包好,道:[公子,可以了!]

  石尚看着郭盖就想乐,道;[老弟,哪天有空让我见识一下你那美妾的姿容啊!饱饱眼福也好啊!啊!哈哈!]

  石尚还不知道郭盖离家私奔的事,不然这会更会奚落个没完了。

  看见石尚等人离去,郭盖折返回来,道:[贤弟怎么会认识石尚呢?]

  承焕也不隐瞒,将他和袁媛去太原寻亲的遭遇讲述了一遍,这不讲还好,郭盖一听,脑袋嗡地一声,使劲抓住承焕的手道:[你说什么?罗睿罗大人是你父亲,贤弟可没有哄骗我吗?]

  承焕一寻思郭大哥什么毛病,不是走路走的脑袋出问题了吧,当即道:[家父曾任山西提刑按察使……!]

  郭盖一听,一拍桌子,眼泪掉下来了,泣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啊……!]

  承焕看郭盖如此模样,就知道有隐情,道:[大哥,你……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郭盖擦了擦眼泪道:[哎!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年前姐姐总跟我叨咕你的名字,我临了临了还是没想起来,真是榆木脑袋啊!]他在一旁老嗨海,把承焕急的够戗,你到是说明白啊!

  郭盖一琢磨这饭也甭吃了,拉着承焕回了客房,俩人一进屋,郭盖倒头便拜,道;[姐夫在上,请受郭盖一拜。]这下更把承焕弄糊涂了,姐夫?这是哪跟哪啊!

  承焕赶紧把郭盖搀起来道:[郭大哥,你跟我说明了可好,我,我犯糊涂了啊!]

  郭盖掸了掸眼泪,道:[这还要从我那苦命的舅父说起啊!我舅父钟同,原本官拜左都御使,是言官的首脑,哪曾想因为直言上柬得罪了蜀王等皇室贵胄,反被诬告,人也被毒死狱中,没想到那帮人连孤儿寡母也不放过,判了舅母她们一个充军塞外的罪名,舅母和表弟在半路上就劳累致死,我那苦命的表姐也被他们卖入妓院,凄惨无比。天幸遇到了姐夫你这贵人,才得让表姐脱离火坑,这真是……!]

  后面郭盖说什么承焕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脑袋都大了好几号,没想到在这还碰上亲人了,这可真是想也想不到啊!桃红竟然是郭大哥的表姐,自己摇身一变成他姐夫了,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猛地承焕回过味来,捉住郭盖的胸襟道:[那,那桃红现在在哪啊?]他没敢问问自己的父母,害怕得到的是和在太原一样的消息。

  郭盖这会激动的劲头还没过去呢,他母亲钟氏就钟同那一个哥哥,两家的感情处的也不错,在钟同一案上老郭家没少使银子,无奈钟同得罪的是皇室的人,这窟窿都捅到天上去了,哪里能补得过来啊!因为钟家一门的惨事,钟氏没少掉眼泪,这郭盖记得真真的,在得知桃红也就是钟晴化险为夷后那乐的模样郭盖也记忆犹新,没想到今天还认到姐夫了,你说他能不激动吗!

  将心比心,郭盖好不容易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道:[晴表姐好的很啊……!]

  承焕打住一问,才知道桃红本名钟晴,接着让郭盖说。

  郭盖一琢磨,还是先告诉承焕他父母的事吧,道:[姐夫,令尊罗大人现在官拜浙江巡抚兼领布政使,您还不知道吧?]这承焕上哪知道去啊!

  承焕一蹦多高,喜道:[你再说一遍!]

  郭盖又说了一遍,承焕掐掐自己的大腿知道不是做梦,登时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郭盖把他知道的详情一讲,承焕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原来承焕在太原打听的事一点都没错,罗睿因为工作失误确实被革职了,打入囚车木笼押解进京等待圣裁,家里面也挺惨的,财物充公,吃了上顿没下顿。

  没想到到了京城,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由于承焕的表大爷李贤正得圣宠,就把罗睿的罪名降低了不少,李贤又使了些银子,总算把罗睿这条命保住了。赋闲了几年,英宗复位后又起用了罗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承焕唏嘘不止,道:[这么说家父他们都还好吗?]

  郭盖叹了口气道:[好,都好,就是苦了表姐了,拉扯两个孩子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刚开始令堂并不认为孩子是你的,还把表姐赶出了门,后来不知道表姐怎么和令堂沟通的,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承焕又呆立的半晌,怎么又冒出俩孩子啊!我……这个……!一连串的喜讯让承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道:[孩子,好吗?]

  郭盖点点头道:[我见过一次,是两年前吧,是双胞龙凤胎呢!长男叫罗逸夫,次女叫罗念君,都是好孩子,名字也是表姐挂念着你才这么取的。]

  承焕的眼泪又下来了,难止悲声,不过却是高兴的哭泣,此时真想肋插双翅飞到家人身边,道:[是吗!那家父他们现在是在浙江了?]

  郭盖点头道:[是的,但书信往来不断,我临离家的时间表姐还来信了,说是商量开钱庄的事,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承焕的心里早就长草了,真想马上折道浙江,可又一想,两地相去好几千里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的,眼下又赶上郭盖和武统帮的事,自己虽然心急可也不能顾彼失此啊!这么一想,心情稍微平静了些,道:[郭大哥……!]

  郭盖马上打断道:[既然认了亲,姐夫怎么还如此称呼我啊!实不敢当,郭盖表字少卿,姐夫唤我少卿便是了!]

  承焕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道:[少卿,我虽然着急想见家人一面,但这里的事还是要先解决的,尤其是你的事,我总要帮帮忙的,再不济也要把赵姒给你救出来啊!]

  郭盖原本想承焕一定立即登程去浙江,没想到他竟然要留下来,很受感动,道:[姐夫,少卿就不说多余的话了,谢谢!]

  二人又聊了很久,承焕也将自己的际遇对郭盖笼统地聊了聊,谈来谈去承焕就把话题带到武统帮上了,郭盖一拍巴掌道:[姐夫,先前交浅不敢言深,我有许多事也没跟你讲,这武统帮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承焕见他面色凝重,道:[此话怎讲?]

  郭盖长叹一声,道:[家父为什么要跟武统帮结亲家,就是因为这武统帮的势力太大了,江湖上的事我不太懂,但就单从官面上朝廷上来讲,除了老石家能跟他们抗衡外,不说独揽朝纲可也差不多少,再说江湖上吧,我自己觉得我这两下子就不含糊了,可搁到人家那几乎都数不上数,别说是你了,就是皇上想要扳倒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现在只不过是用石家牵制曹家,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平衡而已,保不齐那天一觉醒来就改朝换代了啊!]

  承焕也没想到武统帮会这么强大,道:[曹家,和蜀王府的曹剑尘有关系吗?]

  郭盖点首道:[不错,司礼大太监曹吉祥就是曹剑尘的二儿子,曹吉祥的养子曹钦乃是曹剑尘的长孙,抛除不少姓曹的以外,还有不少能人异士都各有所长,武统帮可以说实力雄厚,曹钦又握有兵权,真要谋反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承焕听的头皮都发麻,没想到武统帮的背景这么深,势力这么大,再想想那所谓的天道盟,他有些想笑的冲动,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嘛!想到这,承焕心中一动道:[少卿,你听说过风林这个人吗?他是否是武统帮的人啊?]

  郭盖默念了两遍,道:[这倒没听说过,不过武统帮能人颇多,我也不能一一记得,总之姐夫要研究武统帮,我看还是放一放的好。你那位表大爷李贤李大人就因为和武统帮作对,已经被贬到福建看鱼船去了,不知道这会上没上路呢!]

  承焕哦了一声道:[这么说这武统帮可以说横行天下无人敢惹了?]

  郭盖嘴一撇道:[也不尽然,朝廷上,石亨父子位高权重,石庆又镇守边关,并不忌惮武统帮,江湖上嘛,我听说有个天下第一大教通天教,跟武统帮也不对付,说到他横行天下还是差上一些。]

  听郭盖这么说,承焕也点头称是,就拿那个魏九龄来说吧,都给石家做奴才,可见石家也不是省油的灯,通天教承焕更是早有领教,比之武统帮倒也不差,看来天道盟在短时间内是难有作为啊!

  郭盖生怕承焕真的瞄上了武统帮,道:[今次回来,难免要跟武统帮起瓜葛,姐夫可要忍耐些啊!]

  承焕也知道郭盖所虑为何,道:[少卿放心,我心里有数。]

  承焕二人在一块谈了能有一天,等他们觉得饿了出来一看,天马上就要黑了,彼此相视一笑,叫来酒菜就在房中畅饮,也算为迟到的惊喜祝贺吧。

  吃酒多时,郭盖拿起酒杯,道:[姐夫,等将赵姒解救出来我们就跟你去浙江,你看可好?]

  承焕高兴道:[好,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郭盖其实比谁都着急,听了正中下怀,道:[姐夫先换好衣服,我去看看晓姒就来。]

  待承焕收拾停当,郭盖也已经换好夜行衣从里面出来了。

  这个时候将近三更天,城门早就关上了,还不时有巡夜的军兵在城墙根上溜达,看似戒备森严。

  城墙虽高可难不住承焕二人,瞧准了没人,几个蹿高就摸到了城头,郭盖看准方向,前头带路朝自己家的方向摸去。

  郭府就在宣武门外,占地挺大,很好辨认,承焕和郭盖溜进郭府,就朝郭盖的母亲钟氏的房间摸去。一来郭盖极是想念母亲,长这么大还没离开母亲这么久呢,能不想吗!二来也可以从母亲那探听一下赵姒的消息。

  虽然是三更天了,钟氏房间里的蜡烛还亮着,郭盖一边轻轻敲打窗户一边小声地唤着娘亲,他知道父亲极少来母亲这过夜,那些年轻的小妈他还忙活不过来呢!

  果不其然,钟氏听见这日思夜想的声音,马上过来把窗户打开了,见正是自己思念的儿子,眼泪登时涌出。

  郭盖和承焕溜进房里,承焕就着烛光打量这位妻家姑姑,见她不过四十左右,容貌秀丽体态丰腴,可见年轻的时候必是一位美人,就是现在也很漂亮,可见钟晴的样貌多少有她的遗传。

  钟氏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害怕惊动了外间的丫鬟,那种压抑的悲伤最是令人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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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脱衣

 

  郭盖的眼睛也是湿润的,忍住悲伤劝慰母亲,道:[娘,先不要哭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晴表姐的夫君,罗承焕,姐夫,这是我娘亲。]

  承焕赶忙上前见礼,道:[姑母在上,请受小侄一拜。]说着撩衣跪倒。

  钟氏迟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道:[这……天那,是真的吗?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拉起承焕来到烛光亮处仔细打量,嘴中啧啧有声,显然对承焕颇为满意。

  三人又谈了些关于钟晴的事,郭盖便把话题绕到赵姒的事上,郭盖眉头微皱道:[娘,赵姒她还好吗?]

  钟氏就怕儿子问这个事,那哪能躲得掉啊!长叹一声,道:[可苦了那孩子了,落到了小辣椒的手里还有好果子吃吗!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

  郭盖咬紧钢牙,道:[曹天娇啊朝天椒,如若伤了赵姒我必不能饶你!]他的手指节都咯吱咯吱直响,气愤到了极点。

  承焕一拍郭盖的肩膀,道:[姑母,赵姒现在在哪里呢?]

  钟氏知道儿子是想把赵姒要回来,可她也知道曹天娇不是好惹的,道:[儿啊!你可别干傻事啊!那小辣椒蛮不讲理不说,心肠也歹毒的可以,真要和他们弄僵了,咱们家可就不得好了。]

  郭盖和承焕都知道钟氏的担心不无道理,可一个大活人不能不要回来啊,郭盖道:[娘,你放心,我们不会和他们弄僵的,不到万不得以绝不会和他们起冲突,赵姒是不是在孤芳楼?]郭盖断定十有八九赵姒就在那。

  钟氏一点头道:[你……你们今晚就去吗?曹府今晚举行夜宴,你爹去了有时候了,我看你们先别去了。]

  郭盖一盘算时间,还来得及,道:[娘,我和姐夫先去看看,今晚就不回来了,姐夫,你说呢?]

  承焕明白郭盖的心思,道:[姑母,少卿心急如焚,不去一趟终归不会罢休的,我们就先去看看,如果得便就把人带回来,如果不得便就再想别的办法。]

  钟氏也晓得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是让二人多加小心,含着眼泪看着承焕和郭盖消失在夜色中。钟氏虽然伤心,但多少欣慰些,尤其是看见了承焕,是这么个人中俊杰不由暗道钟晴时来运转。

  郭盖熟悉地形,避开巡夜的军汉迂回来到一处豪宅外,道:[姐夫,这墙里便是曹钦的府第,我虽然来过但也只知道孤芳楼的大概位置,呆会你我要万分小心才是。]

  承焕一看这院墙差不多有两丈多高,点头道:[少卿头前带路便是!]

  郭盖脚尖一点地,越墙而过,落地的同时承焕已经到身边了,不由暗赞姐夫轻功不错,看来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啊!

  曹府上下灯火通明,风吹火把的喇喇声随处可闻,看样子不小心些都不行啊!展转腾挪,承焕二人来到一处高楼前,郭盖仔细辨认,道:[就是这里了。]

  承焕一看,呵,这座小楼真够漂亮的,青砖琉璃瓦,火光映射闪闪发亮,呆时间长了疑似天宫一般,无法用言语形容它的奢华。

  郭盖瞧准了没人,一纵身,轻飘飘落到二楼楼瓦上,向承焕一招手。承焕依势而上,飘落到他的身边。

  两个人蹑足潜踪沿着背光处,加倍小心向里面摸去。这孤芳楼是曹天娇的卧楼,平时起居饮食都在这,所以下人没有几个,倒是方便了二人行事。

  刚刚走到回廊,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小姐,您还不睡吗?今晚您可没少喝啊!]

  承焕和郭盖赶紧依墙而立,没想到还真找对了,来到了曹天娇的卧室。

  接着一个有如天籁的声音道:[不急,我再等蓝姐姐一会,哼,头确实有点痛!你给我揉揉。]声音虽妙却有些慵懒。

  那个丫鬟一边给曹天娇揉着太阳穴一边道:[小姐,那个石公子真是讨厌呢!那双眼睛贼兮兮的!]

  曹天娇咯咯一笑,道:[小翠,你是不是春心动了啊!怎么以往没见你说哪个人讨厌呢?]

  小翠不依道:[小姐!不来啦!你就取笑人家!]

  主仆二人说笑不止,承焕和郭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正不耐烦想有所行动的时候,听见里面门响,那小翠道:[蓝小姐,您怎么才过来啊!小姐都要睡了!]

  承焕的心扑腾一跳,难不成真是蓝梦司吗!果然,他听到了既感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道:[怎么!我不来她还不睡吗?]

  曹天娇看见蓝梦司,笑道:[小翠,你先出去吧!]

  小翠识趣退出,不忘随手把房门关上。

  蓝梦司幽幽一叹道:[天娇,你怎么又喝酒了,过了这么久了,还在生气吗?]

  曹天娇冷哼一声,道:[那该死的郭盖竟然放我的鸽子,让我丢尽脸面,如何能让我咽下这口气,别让我逮到他,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那毫无感情的话语让外面的承焕和郭盖身上直冒冷气,承焕心里说话,怪不得姑母看不上她,看她说这两句话就没有招人喜欢的地方。

  蓝梦司坐到曹天娇的对面,道:[你也别太死心眼了,那郭盖虽然才俊非常,可两个人真要是弄成这个样子,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

  曹天娇娇笑不已道:[蓝姐姐今晚怎么这么温柔啊!是不是又想起你的那个小情人了啊!]

  承焕心突突直跳,心说她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蓝梦司一翻白眼,道:[你怎么又来取笑我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我们相差太多,况且又是匆匆之缘,不提也罢!]

  曹天娇止住笑声,道:[好了,我不笑就是了,我看伯父今晚的意思,是有意撮合你和石彪啊!蓝姐姐怎么想的?]

  蓝梦司两眼放光道:[他,算了吧,听说他只好男风,我还是离他远点好,侯爷时常说石亨父子心怀有贰,爹难道不知道吗?]

  曹天娇颇不以为然道:[大哥现在看谁都幻想人家心怀不轨,弄的挨了二爷爷好一顿骂,这不,这两天消停不少了吧!]

  蓝梦司一想,还真是,二人又谈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曹天娇打了个呵欠,道:[蓝姐姐,我们睡吧,我好困呢!]

  蓝梦司起身走到床边收拾被褥,道:[忘了问你了,你把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此言一出,外面的承焕和郭盖登时紧张万分。

  曹天娇飞身纵卧到床上,道:[要不是蓝姐姐你横拉竖挡,我早就扒了她的皮了,不过现在她也好不到哪去,敢和我抢男人,哼!不让她吃点苦头她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郭盖的肺都要气炸了,真想马上进去煽曹天娇两巴掌,承焕在旁嘘声制止郭盖的怒气。

  蓝梦司也躺到床上,道:[虽然郭长雄父子有了嫌隙,可他们毕竟是父子,我们真要是得罪了郭盖那可是弊大于利的,我听说郭盖非常疼爱赵姒,你真要是把赵姒杀了,侯爷知道会生气的,再说也得不偿失啊!]看来蓝梦司确实有心维系赵姒,没有对郭盖食言。

  曹天娇也知道郭家财力雄厚,于已有莫大的帮助,道:[我知道的,只不过是挑了她的手筋脚筋,等明天再刺瞎她的双眼便饶了她!]

  曹天娇这话一出口,承焕就知道要糟,因为自己都义愤填膺更别说少卿了。果然,郭盖闻听此言,气炸连肝肺,怒烧顶梁门,抬起一脚就把面前的木墙踹的粉碎,道:[曹天娇,你拿命来。]

  蓝梦司听了曹天娇的说词也有些不好受,她虽然知道曹天娇心狠手辣,如此行事是很平常的,可能是她答应过郭盖好好维系赵姒而没有做到,心中过意不去吧!

  这一下把曹天娇和蓝梦司吓了一跳,随着轰响蹦出俩人来,能不害怕吗!等看清了进来的人中有郭盖,曹天娇登时从床上跳下来了,娇喝道:[好啊!我找你还找不到呢,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好!好!]

  承焕先看了看蓝梦司,佳人容颜依旧,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些哀怨,再看曹天娇,不由目瞪口呆,因为曹天娇实在太漂亮了,肌肤如冠玉,青丝如墨染,眉似远山含黛,目似秋水凝波,鼻如春葱,嘴似涂朱,再配着身上穿着的宽大内衣,不说天女下凡可也差不到哪去,蓝梦司本就是女人中的女人,站在曹天娇身边,顿时黯然失色,好比星星伴月一般了。

  见承焕像个木头似的盯着自己,曹天娇哼道:[怎么,几天没见还找了个跟班狗,看样子没了你老子你也混的不错啊!]曹天娇说话可够损的。

  承焕也没跟她置这个气,转首对郭盖道:[先拿住一个好换赵姒!]

  郭盖此时也挺后悔,暗责自己怎么就没沉住气呢,这要是救不出赵姒,肠子还不得悔青了啊!听了承焕的话,心说这虽然是个办法,可姐夫可能还不知道曹天娇和蓝梦司的底细,拿住二人中的一个都不是好活啊!横在眼前一条路,郭盖也只得狠下一条心,道:[姐夫所言甚是,这泼妇就交给我了!]在郭盖眼里,曹天娇连泼妇都不如,算是抬举她了。

  承焕一听,别介,自己怎么跟蓝梦司动手啊,蓝姐姐不知道自己变身的事,自己却无法伸这个手啊!想到着,向曹天娇踏前一步道:[少卿,我来吧!]

  曹天娇见二人还推让上了,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心里不禁有气,紧了紧衣衫,娇喝道:[好胆!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袖化流云,连环攻向承焕的下盘。

  其实郭盖也有些不好意思跟蓝梦司动手,人家上次都救我自己一次了,自己怎么还能拉下脸面动手啊!见姐夫抢了先,他只好在一旁观战,一来预防姐夫遭遇不测,二来也怕蓝梦司助拳。

  有志不在年高,这句话可以泛指,拿承焕和曹天娇来说,都称得上天之骄子,承焕的武功可以说已经高的离谱了,然而曹天娇也不含糊,起码就眼跟前来讲,跟承焕斗的不相上下,平分秋色。

  头三招一下来,曹天娇就立即收起轻敌之心,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她感觉出承焕不是好相与的,流云袖的功夫也不用了,十指如爪,吐出缕缕指风向承焕抓去,好比十把利剑在手,端得厉害无比。

  承焕没想到曹天娇这么厉害,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能把武功练到这个份上,也算一个异数,心里一琢磨,这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稍微有个闪失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心中有了计较,一定到在短时间内将曹天娇拿下,不然他和郭盖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承焕计议已定,大喝一声,幻化出数十个身影,个个有如实质从四面八方向曹天娇袭去,气势如排山倒海,劲力激荡非常。

  此招一出,郭盖和蓝梦司同时色变,这超出他们想象的招数实是让他们吃惊,郭盖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他没想到承焕竟有如此身手,看来自己一直都低估姐夫了。

  身在局中的曹天娇更是手忙脚乱,由于承焕发难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登时陷入危机之中,花容失色。这个时候才可以考究出一个人究竟是不是有真功夫,曹天娇心下虽然害怕但手上却没有丝毫怠慢,急中生智,断喝一声,只见她身上宽大的内衣无风自鼓,迅速膨胀起来,堪堪抵住拍向她的无数掌影。

  这下笑话大了,承焕功力贯穿双掌,烈火灵气氤氲升腾,施展出的幻字诀自然带有烈火灵气的特性,而曹天娇身上穿的锦帛本身就不耐高温,一接触承焕的双掌顿时化为齑粉。

  曹天娇虽然借助这招死里逃生,可马上就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可了不得了,赤裸裸的娇嫩胴体呈现在眼前,美则美矣,就是不雅之至!一时间四个人全都愣住了!

  蓝梦司首先回过魂来,扯出床单抛在曹天娇身上,曹天娇也有些发傻,直到床单及体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回事,气的体如筛糠,长这么大还没丢过恁大的脸呢,真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承焕。

  承焕心里直叫唤,怎么能出现这种状况呢,真是始料未及!这么一闹腾和一耽搁,可麻烦了,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脚步杂沓,听动静都奔这边来呢!

  郭盖的脸苦的能拧出水来,心说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啊!承焕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曹天娇娇哼连连,道:[我看你们往哪跑,姓郭的,还有你,本小姐的牢号刚好空下两间,看来是早就为你们准备的啊!]曹天娇一指承焕,心中早就想出了无数酷刑怎么折磨二人。

  郭盖一看也不能在这里面伸手啊!施展不开,想着向后退道:[姐夫,我们出去。]

  承焕看了蓝梦司一眼,和郭盖退出孤芳楼。

  楼外面更热闹,不下一百多号,还不算更远处手执刀枪的家将,承焕和郭盖一看,当时就麻爪了!这不论胆量,就是这局面,恐怕能承受的人也没几个。

  郭盖眼睛还算好,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郭长雄,郭长雄也看见了他,不由指点大骂,道:[逆子,你还知道回来,我……给我把他拿下!]

  事到如今,怕也解决不了问题,承焕稳了稳心神,撒摸了一圈,还真别说,认得两个熟人,其中就有曹钰和曹锃,另外今天早上看见的石尚也在,不知道那个老妖怪魏九龄在不在,一想到魏九龄,承焕的心直往下落。

  人群之中站出一人,道:[郭公,跟孩子你干什么这么生气呢!父子连心,少卿不过是一时糊涂,忤逆犯上,孩子嘛,头脑一热这是经常事,少卿,你还不过来给你爹陪不是还等什么!]

  郭长雄脸色数变,道:[侯爷,你不用替他讲情,我没有这样的儿子,看见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话之间,重新换好衣衫的曹天娇和蓝梦司也下来了,曹天娇脸色煞白,手中提着一把宝剑,寒光迸射,更增添了几分煞气。只见她来到说话那人身边,道:[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今晚谁要是放走他们谁就是和我过不去,我非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

  在场的众人十有六七都知道她被郭盖拒婚的事,听她这么说倒也不觉得奇怪。

  那人咳嗽一声道:[小妹不得无礼,这还没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他知道曹天娇这么说,郭长雄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不舒服,不管怎么样,人家都是父子,弄的再怎么僵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说不定人家三两天又和好了,你说这话不是让人家记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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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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