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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翡翠匣传奇》作者:滇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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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8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七章 反转制胜寻雇主

 

  风逐渐大了起来,海面上卷起数米高的巨浪,打在离山洞不远的礁石上,激起漫天的水雾。

  安子奇警惕地在洞口附近搜索,确定俞喻涛真的逃往森林,才走进山洞,摸黑用手铐把还在昏迷的乾子铐上,然后再打开那几个锁着的橱柜,寻找有无可以利用的东西。

  也许这山洞是俞喻涛他们的秘密基地,安子奇在橱柜里马上就找到满满一柜的罐装食品,另一个橱柜是饮料和酒,也有几件作战的迷彩服和蜡烛等杂品。

  在最底下的橱柜里是一些粗绳,还有一些信号火炬。确定没有武器后,安子奇便将一瓶清水倒在乾子的脸上,很快乾子就动了起来。

  山洞外的天色暗了下来,飓风卷着暴雨打进尚未关门的山洞。看到雨水已经顺着台阶流下来,安子奇走到洞口,见飓风已经如奔腾之势,海岛上的树木被吹得纷纷断裂。在这样的飓风里,不要说行走,就算躲在避风处,也很难避免被飓风卷走。

  俞喻涛逃往森林,他能不能在森林里躲过飓风的侵袭?在目前这样的飓风中,他根本就没有可能走过来。安子奇用力把洞门关上,从橱柜里找出一支蜡烛,点燃后放在桌子上,然后借着微弱的烛光问苏醒的乾子:“乾子,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

  乾子张口喘了几口粗气,见山洞里只有他和安子奇,马上问:“小三在哪里?他被你打死了?”

  安子奇摇摇头,把一包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放到乾子面前说:“他没有死,逃走了,逃到森林去了。”

  山洞外飓风和浪涛的声音传进来,乾子听了一会,叹口气说:“小三在森林里?这样大的风,恐怕他没有地方能躲。”

  “你是说,俞喻涛他会被风卷走?”

  乾子没有作声,等了一会才说:“安先生,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安子奇笑了起来:“怎么办?没怎么办,你喝水吧。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只要你把为什么绑架我的原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乾子摇摇头说:“安先生,我一直很佩服你,只是我们发过誓,决不能说出雇佣我们的人,所以还是请安先生原谅。”

  安子奇在和俞喻涛和乾子打交道的几天里,深知俞喻涛和乾子随机应变的能力相当强,而且诡计百出,弄得不好就要上当。这次是侥幸得手,要是自己再被他们抓住,恐怕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不过听乾子话的意思,似乎乾子只是被雇佣来的,安子奇装出好奇的样子问:“雇佣你们?你们是被雇佣的?”

  “是的,我们又不认识你,有什么必要绑架你?”

  “这么说是为了钱?绑架我,你们能挣到多少?”

  乾子摇摇头说:“这是秘密,我不能说。”

  安子奇说:“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如果我出个大价钱,让你去把要绑架我的人抓来,你干不干?”

  乾子说:“我知道你很有钱,不过干我们这一行的,只要收下雇主的钱,就一定要事情做成,除非雇主本人要求停住。安先生,如果你以后雇佣我们,我们自然会听你的,不过这次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们也是有组织的?”

  “安先生,请你不要问这个问题,问了我也不会说。”

  安子奇让乾子吃饼干和喝水,自己躺在另一张床上,思考乾子的话里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

  乾子说是被雇佣的,那很可能是真的。自从被俞喻涛和乾子抓住后,他们两个并没有对自己进行折磨,这也是自己侥幸得手的原因。如果他们是闻浪的手下,或者是如同华青帮这样的帮会手里,恐怕就不会这样客气了。

  乾子知道自己姓安,也完全知道自己的真名,知道自己拥有数百亿的财产,却不愿意自己用钱去交换,也不愿意说出雇主的姓名。在安子奇的印象里,专业杀手都是一些唯财嗜利的冷血动物,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信用可讲。现在乾子这样保守雇主的秘密,只能说明他们是有组织的,一个类似于大风堂这样的组织。是组织的纪律在束缚他们,或者是家人的生命在束缚他们。

  想到这里,安子奇对乾子也就释然了,既然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逼问他。只是俞喻涛逃到森林里,听乾子的意思,似乎俞喻涛很难逃过飓风的侵袭,不过乾子说不定是做给自己看的,以俞喻涛这样的身手,而且在海岛上建有这样的山洞,完全知道海岛上飓风的厉害,不可能没有应付的对策。

  假如俞喻涛躲过飓风,而且只是受了轻伤,他会怎么办?等飓风过去,俞喻涛联系的那些人就会过来,会有多少人?用的是什么航海工具?在这个远离大陆的海岛上,假如逃脱那些人的追捕,怎样才能离开海岛?

  山洞外的飓风一阵紧似一阵,见乾子已经把饼干和水吃喝完,安子奇问道:“乾子,这里是哪里?”

  “这里?安先生,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我只知道这里有个山洞,也有知道联系工具,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们怎么离开这里?是坐船?”

  “安先生,你对我客气,我很感激你,不过我不能说,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你是好样的,我不会追问你不想说的话。我再问一句,那些来接你们的人,是不是和你们是一个组织的?”

  “他们?你是说小三联系的人?他们不是,他们是雇主。”

  安子奇不再问下去,看来这个海岛是交接的地方,俞喻涛和乾子肯定是在这里把自己交给雇主,收到雇主的钱,然后再离开。

  走到洞口,倾听外面巨大的风声和浪涛声,安子奇忽然想到:“既然这里是交接的地点,那俞喻涛和乾子肯定不会跟随那些雇主一起离开,这也就是为什么俞喻涛跳伞到海岛后,并没有在山洞这里等待,而是到远离山洞的海岛另一边去搜索海面上的船。

  俞喻涛和乾子肯定另有离开海岛的工具,或者另有船来接他们。”

  安子奇走回洞底,在橱柜再仔细检查一遍,除了在食品柜里找出两支防水的手电,再没有找出其他东西。

  “如果俞喻涛和乾子需要别人来接他们,肯定会有联络工具,俞喻涛和雇主联系的步话机是特制的,应该不会用那个和接应自己的人联系。”

  安子奇在桌子上下搜索,果然在桌子的下面找到一个暗藏的抽屉,拉出后,就看见抽屉里有两把短枪,还有一个形似手机的东西。

  安子奇拿到手里,马上就知道这是一个卫星通讯的电话机,只是和自己那个样式不同。这应该是最方便的通讯工具,在任何地点都可以联系,而且根本就不可能被追踪。

  安子奇把短枪和手机放到桌子上,对一直注视自己的乾子说:“飓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还是出去找俞喻涛,看他究竟能不能躲过这飓风。”

  乾子看到安子奇找到短枪和手机,有点心慌,嘴上还是说:“安先生,风这样大,你要是出去不回来,我不是要饿死?我看还是等风停下来,和小三好好谈谈。这里是孤岛,安先生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游回大陆。只要安先生能我我们一起去见雇主,我敢担保,绝对没有人敢动安先生的一根汗毛。”

  “你是说我和你们一起去见雇主?我算什么?是被你们抓住的人质?”

  “不,安先生误会了,我们收了雇主的钱,就必须把安先生交给雇主。就算安先生把我和小三都杀掉,我们还是会追踪安先生,直到把安先生交给雇主为止,安先生,你要相信我的话。”

  乾子的话应该是真的,他既然有组织,那肯定这个组织的势力不会小。在黑道上混,也是要讲信誉的,只要收了雇主的钱,就一定要把事情做下去,否则今后再不会有客户找上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这样神通广大,又是这样胆大妄为。”安子奇决心在离开海岛后,除了要把雇主找出来,还要把这个组织查到,否则就太危险了。

  安子奇从橱柜里拿出绳子,把乾子的手脚都牢牢捆好,扔到床上,才拿起一件迷彩服说:“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会考虑的。我现在去找俞喻涛,如果我和他商量好了,我再来放你。你放心,我只是怕你会逃走,没有其他意思。”

  穿上迷彩服,用一个塑料口袋把手机仔细包好,放进口袋后,又把那个步话机使劲扔在地上,确定完全碎掉后,才拿起桌上的短枪走出山洞。

  山洞外的风势十分惊人,豆大的雨点在狂卷的飓风中摧残着一切敢于藐视飓风的生灵。远处不断传来树木被折断的巨响,在这样的飓风里,一切生灵都显得这样软弱和渺小。

  安子奇还没离开山崖,就被一阵狂风吹得几乎飞出去,赶紧拉住山崖上石块,才稳住身体,慢慢把洞门关上,对远方的森林仔细观察。

  漫天的乌云翻滚在飓风中翻滚,若不是有闪电照亮,几乎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安子奇估计俞喻涛的方位后,便趴倒地上,抓住地上的石块和矮树,慢慢朝另一方向爬去。

  雨水使得安子奇睁不开眼睛,要不是安子奇的力量极大,每爬一步都牢牢抓住海岛上根须极其发达的矮树,早就被咆哮的狂风卷走。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安子奇才算爬到森林里。森林里风势稍小,扶住摇晃的树干,安子奇站起来,抹去脸上的雨水,贴紧树干,仔细观察和倾听俞喻涛的动静。

  假如俞喻涛还活着,假如俞喻涛没有被飓风卷走,俞喻涛在飓风停下后,首先会做的是什么?

  他有两种可能,一是马上去山洞口解救乾子,另一种可能就是等待雇主,利用雇主的人和枪,对自己实行追捕。

  不管是哪种可能,他都必须走出森林,不是去山洞,就是去那几块巨石边。安子奇估计了一下位置,现在自己所站的地方可以监视这两个方向,而且不容易被俞喻涛发现。

  树林中虽然风势较小,可头顶上的树枝被飓风狂卷,不时发出破裂的响声。安子奇倾听树枝可能断裂的方向,同时还注意前面的两处开阔地,以防俞喻涛可能过去。

  天慢慢亮了起来,风力也在逐步减弱,不过雨还是那样大,十多米外就只能看见朦胧的影子。

  忽然安子奇看到前面几十米的地方有树枝在摇,朦胧中似乎有一个东西在爬行。安子奇赶快趴倒地上,慢慢在树丛中爬过去。

  果然听到前面有乱草拨动的声音,同时能听到一种急促的呼吸。安子奇停住,仔细倾听一会,马上就判断是俞喻涛的呼吸。

  停了一会,只见一堆杂乱的草堆慢慢在朝山洞移动,要不是安子奇的听力惊人,根本就不会发现这是被杂草遮掩的俞喻涛。杂草堆时移时停,俞喻涛十分警惕,不停地回头对周围看。

  安子奇估量自己和俞喻涛的距离,决定趴着不动。现在已经发现俞喻涛,不管俞喻涛想采取什么行动,自己完全有制胜的把握。

  俞喻涛小心地爬近山崖下的山洞,在离山洞十多米的地方找块大石作掩护,用枪瞄准山洞好一会,见山洞没有任何动静,便拿起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

  安子奇心里在暗笑,这才是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俞喻涛满心希望能打黑枪,想不到自己就在他后面,也是用枪对着他。

  小石子的声音惊动了山洞里的乾子,山洞里传出乾子的声音:“小三,他不在山洞里。”

  俞喻涛似乎一愣,马上就把头从杂草堆里伸出来对四面看,同时往乱石中靠得更紧。

  安子奇决定,只要俞喻涛不动,他也不会动。开枪打死俞喻涛不是他的本愿,除非俞喻涛想逃走。安子奇是想让俞喻涛感觉有危险,确定不能脱身的情况下主动投降。

  俞喻涛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的异常,才慢慢朝山洞爬过去,在离山洞几米远的地方又停住,再次多四面张望,确定没有任何动静,才猛地窜起来,飞快地打开洞门,快速窜进去。

  安子奇看到俞喻涛窜进山洞,才算放心。等了一会,从地上窜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闪到山洞口,伸手就把洞门关上。只听见传出一声枪声,子弹穿过伪装成石头色的木门上,无力地飞向远处。

  洞里传出乾子的声音:“你怎么这样冒失,我叫喊他不在山洞里,就是为了让你不要进来。这样可好,被关门煮饺子了。”

  俞喻涛用苦笑的声音说:“我当然知道,我听到你说他不在洞里,我就知道完蛋了。他既然在外面,肯定我已经在他的控制下,我进不进洞都一样,结果都是一样的。”

  乾子在大声叫痛:“你妈的能不能动作轻一点,我被绳子捆了一晚上,全身都麻木了,妈的,他怎么就没有被飓风卷走?”

  俞喻涛说:“我观察了一晚上,虽然风大雨大,可是我坚信他没有出来,我才爬到山洞这边来,否则我就等那些人了。”

  乾子说:“算了,什么也不要说了,反正算我们倒霉。不过我看他不一定要杀我们,既然你进来了,不如就睡一觉,把衣服换掉。”

  安子奇用石头把木门压住,确定他们两个绝对不可能把洞门顶开,才舒了一口气,把脸上的雨水抹去,找到一个山崖的避风处,坐在石头上休息。

  飓风说去就去,天亮后没多久,雨就停住。安子奇起来在全海岛的各处都转了一遍,确定海岛上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工具,才回到山洞边,对山洞喊:“你们两个是想死还是想活。”

  俞喻涛在山洞里说:“安先生,我们知道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当然不会杀我们。”

  安子奇大笑起来说:“无冤无仇?我是和你们无冤无仇,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那架飞机上的六百多个人都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劫机?”

  俞喻涛大声辩护说:“安先生,在飞机上,我们是不会炸飞机的,是吓唬吓唬他们的。我们绑架你,也是……,也是没办法的。”

  “吓唬他们?要是我不跟你们跳伞,你们不会炸飞机?”

  俞喻涛语塞了,停了一会才说:“安先生,胜者王侯败者贼,我们已经落到你的手里,要死要活是你的事。想必乾子已经对你说过,要我们说出真话,那是不可能的。”

  昨天俞喻涛在和雇主联系的时候,并没有说起什么时候来,安子奇抬头看看天,估计雇主不会马上来,便对山洞里说:“我暂时还不想杀你们,只要你们投降,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山洞里似乎在商量,过了一会,俞喻涛大声说:“我们投降和不投降有什么区别?安先生,你准备要对我们怎样?”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9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八章 杀心再起不罢休

 

  安子奇并没有杀俞喻涛和乾子的打算,他们现在山洞里,杀他们也不过是打死老虎。不过俞喻涛手里有枪,再加上食品和饮水都在山洞里,所以安子奇对山洞里的俞喻涛说:“你们叫过我大哥,也算我们曾经兄弟一场,只要你把枪扔出来,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俞喻涛马上就笑起来说:“安先生,你不会是骗我们?虽然我们两个被你关在山洞里,可要想杀死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如果我把枪交出来,你反悔怎么办?

  安先生,我看你要枪是假的,想要山洞里的食品和饮水才是真的。”

  “俞喻涛,你有点猜对了,我是想要山洞里的食品和饮水。不过你不要忘记,我在海岛上,总有办法能找到食品和水。你们在山洞里,别以为我不敢进来,如果我真的要杀你,还会让你进山洞?”

  山洞里俞喻涛似乎在和乾子商量,过了一会俞喻涛说:“安先生,我对你说老实话,这海岛上根本就没有可吃的,也没有淡水,要不我们怎么会在山洞里藏那么多的食品和饮水。

  别看我们在山洞里,安先生想进来还不一定容易,如果安先生同意和我们一起去见雇主,我自然会把食品和饮水给你。”

  安子奇刚才找离开海岛的工具时,虽然匆匆在海岛走了一遍,不过确实没有发现淡水。现在听到俞喻涛的话,这才懊恼没有把俞喻涛打伤或者擒住,否则也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现在自己虽然把他们两个关在山洞里,却反而断了自己的饮水。一个人饿上两三天没有问题,要是一天没有水喝,恐怕就会顶不住。昨天夜里风大雨狂。并没有感到口渴,现在被俞喻涛这样一说,真的有想喝水的要求。

  安子奇不再和山洞里说话,转身对森林和空地看去,海岛上都是砂土,昨天雨水淤积的水坑,现在都已干凅,看来俞喻涛所说非假。

  俞喻涛手里的短枪,应该还有四颗子弹,他们在山洞里的暗处,要想把他们拿住也不是那样容易。

  安子奇忽然想到,自己把那只步话机摔碎,俞喻涛当然没法和雇主联系,可要是雇主发现没法和俞喻涛联系,会采取什么行动?是照样前来,还是知道俞喻涛和乾子已经有麻烦,不再过来?

  爬上山崖,能看见昨天俞喻涛爬上去的巨石,对海面上看,飓风过后,海面上虽然漂浮着许多断木,却风平浪静,碧波无垠,没有任何船影。

  身上虽然有那只卫星通讯的手机,因为不知道这里的方位,也不知道这海岛的名称,安子奇就算能打给王颖强或者在上海的冯瑶琪,可他们又怎能前来相救?

  至于向各国政府求救,安子奇还没有考虑过。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离奇,而且身藏绝大的秘密,一旦被某个国家的政府得悉,恐怕这辈子再也没有安生日子过,除非万不得已,安子奇是决不会向政府求援的。

  确定海面上没有船来,安子奇便开始思索怎样才能让山洞里的俞喻涛和乾子把食品和水交出来,先解决生存,再想离开的办法。以山洞里满满几柜食品和饮水,三个人生存半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俞喻涛和乾子在山洞里,既不会饿,也不会渴,熬过十天半月,就算没有人来救他们,安子奇估计也早就渴死了,这也是俞喻涛有恃无恐的原因。

  俞喻涛和乾子有食品和饮水,手里还有枪,难道就没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安子奇看到空地上都是被飓风吹断的树枝,心里有了主意。山洞有水有食品,可只有一个洞口,只要把燃烧的树枝扔进去,还怕他们不出来。

  身边有昨晚点蜡烛的打火机,安子奇找了一堆断树枝,拿到乱石上晾晒后,走到山洞边,对山洞里说:“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俞喻涛在山洞里说:“安先生,是不是感到口渴?只要安先生同意和我们一起去见雇主,我就把水给安先生。”

  安子奇故意说:“如果我同意,你就把水拿出来?”

  “你把枪扔进来,就什么都好商量。”

  “你们虽然有水,可你们不要忘记,你们还是在我的控制下,只要你们的雇主过来,我难道不会抓住他们?我抓住他们,就什么都有了。”

  俞喻涛在山洞里大笑:“安先生,你要是打这个主意,你可真的完蛋了。我们和雇主早已定好,如果我今天没有和他们联系,他们肯定知道这里出事。我看他们是不会来了,就算来,恐怕也不是安先生一个人能对付的。”

  安子奇无法推测俞喻涛的话有多少假的成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雇主没有能和俞喻涛联系上,就算来,就会兴师动众带上重武器,那真的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安子奇说:“你不要忘记,你的手机在我这里,我难道不会求救?”

  俞喻涛说:“安先生,你是不敢求救的。在拉斯维加斯,你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去哪里?只要你被美国政府得知,恐怕你马上就会成为通缉犯。”

  俞喻涛这句话提醒安子奇,要不是俞喻涛狂妄,安子奇还真的忘记拉斯维加斯。以俞喻涛和乾子这样处心积虑的杀手,会对自己离开威尼斯饭店无动于衷?肯定他们也是跟在后面,亲眼看到自己拿住华青帮的少帮主和张五虎。

  安子奇这下动了杀机,不管俞喻涛是否把抓住少帮主和张五虎的事情报告上去,留着俞喻涛和张五虎总是一件祸害,迟早有一天会栽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安子奇用无所谓的口气说:“你们能知道我做了什么?既然你们不愿意给我水,我就不信岛上会真的没水源。你们不要忘记,你们还在山洞里,我就算渴死在岛上,我也会拉你们垫背的。”

  俞喻涛还在说:“你不相信?那不要紧,你去找了就知道。”

  安子奇故意大步朝远处走去,走到山崖的背面,马上拿出卫星通讯手机,拨通了王颖强。听到王颖强的声音后,安子奇说:“老王,是我。”

  “是董事长?董事长现在哪里?”

  “老王,你马上去查我现在的位置,我在一个海岛上,方位和名称都不知道。”

  “董事长是在海岛上?怎么回事?我马上去查,不过恐怕要几天。”

  “几天都不要紧,查到后,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还有,你马上把那件事处理掉,千万不要留痕迹,有人知道了。”

  王颖强心领神会,尽管安子奇没有明说,王颖强还是马上答应:“我马上去做,董事长放心就是。”

  “还有一件事,有人要绑架我,已经找了一个组织动手了,你给我查一下,从身边查起。”

  “好,我马上去做,董事长,你现在什么处境?”

  “我后天再对你说,有点危险,我关机了。”

  把手机关掉,安子奇依旧把手机放进塑料口袋。这里没地方充电,手机要注意着用。

  把已经晾晒干的树枝搬到山洞旁,安子奇拿出打火机点燃树枝,把山洞的门拉开,然后避开山洞里可能射出的枪弹,一手握枪,另一只手把点燃的树枝扔到山洞的台阶上。

  海风把烟雾往山洞里吹,山洞里马上就传出咳嗽声,跟着枪声响起,子弹从燃烧的树枝中穿过。

  安子奇没有怜悯,继续把树枝扔过去,半干的树枝越堆越高,火势和烟雾也越来越大。山洞里传出剧烈的咳嗽,俞喻涛在大叫:“安,安先生,我们投降。”

  安子奇没有开口,忽然山洞里传出乾子的声音:“妈的,你不让老子活,老子也不让你活。”隐隐听到橱柜翻倒的声音。

  安子奇马上就对山洞里开了数枪,然后用粗树枝把燃烧的树枝拨进山洞,浓厚的烟雾从山洞冒出,山洞里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整整等了半个小时,山洞里才不再冒出烟雾。安子奇先对山洞里开了一枪,没有听到动静,才蹲下身子,慢慢往山洞里走。

  山洞里尽管还有烟雾,已经不再呛人,俞喻涛手拿短枪倒在台阶上,乾子则浑身鲜血,倒在翻倒的橱柜旁。在他的手边,已经有几只倒空的瓶子。

  两人都已经死去,安子奇在他们身上搜了一下,除了他们的护照,没有找到其他的身份证件。不过在俞喻涛的身上,安子奇找到一个微型电脑储存器,估计里面可以找到不少线索。

  把护照和储存器收好,又把俞喻涛手里的短枪取下,安子奇才拿起几瓶清水和一大包食品,走到山洞外吃喝起来。

  回想俞喻涛和乾子和自己共处的几天里,俞喻涛尽管狡猾,安子奇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要不是他坚决不肯和自己合作,还有就是他以拉斯维加斯的事情要挟自己,自己是肯定不会对俞喻涛动手的,安子奇心里感叹:“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你不说出拉斯维加斯,我随便怎样也会留你一条命。”

  吃喝完毕,安子奇又爬上山崖用俞喻涛的望远镜对四面细看,确定暂时不会有船到来,才又回到山洞里,对两具尸体说:“你们真是可惜了,我还是这句话,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不是你们要挟我,我是绝对不会杀你们的。你们若是有灵,可以去找你们的雇主报仇,或者找你们组织去理论。”

  用橱柜里的迷彩服包了一大包食品和瓶装水,安子奇拿着走到树林里。爬上一棵大树,把迷彩服捆在树顶上,然后才坐在粗大的树桠间休息。山洞虽然有床,可山洞也是个危险的所在,俞喻涛和乾子的遭遇决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谁知道这里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万一被人堵在山洞里,恐怕只能是束手就擒了。

  在树上捆了几包饮水后,安子奇突然在树顶上发现,山洞周围烧焦的树枝杂乱,万一俞喻涛所联系的雇主到来,岂不是马上就会发现。安子奇跳下树,冲过去把一切人为的痕迹都打扫干净,又把洞门关上,搬了几块大石压住。洞门伪装的很巧妙,如果不是知情,就算是在洞门旁边也不一定会发现。

  重新回到树顶上,安子奇静静坐着养神,现在还不是想法离开海岛的时候,如果今天或者明天没有人来,那就证明俞喻涛的雇主不会再来,到时候再想其他的办法。

  将近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安子奇似乎听到有马达的轰鸣,赶紧拿出望远镜准备朝海面上看。马达的轰鸣越来越响,安子奇马上醒悟:不是船,是直升飞机。

  不多一会,一架轻型的直升飞机轰鸣着从头上飞过,绕着海岛在兜圈子。安子奇从树丛中看过去,能看到直升飞机的舱门打开,一个带着钢盔的人握住机枪在对海岛瞄准。

  安子奇庆幸刚才把那些痕迹都清理干净,要是直升飞机看到山洞,看到山洞外的杂乱,恐怕机枪马上就会对山洞扫过来。

  直升飞机在海岛上空转了几圈,似乎没有发现目标,便在那几块巨石上方悬停了一会,开始慢慢降落。

  安子奇还是不动,看到直升飞机里跳出三个人,手持步枪在巨石边紧张地搜看,安子奇料定直升飞机就是那个神秘的雇主,想必他们没有能和俞喻涛联系上,想放弃却心不甘。

  有一个人爬上巨石,用望远镜对四面看,同时有一个人举起手里的一面小旗在摇晃,似乎在等待俞喻涛的回应。

  用望远镜从浓密的树叶间看过去,直升飞机不大,估计也就能坐四五个人。舱门口的机枪还是握在机枪手手里,如果说直升飞机还有人的话,就是直升飞机的驾驶员。

  安子奇想起俞喻涛昨天说交接的时间是三点,看站在巨石上的人在看手表,难道今天也是三点来交接?

  让直升飞机回去太可惜,尽管直升飞机上人多,而且还有步枪和机枪,安子奇还是决定试试。如果能把直升飞机夺过来,离开海岛就容易得多。

  估量了一下与直升飞机的距离,安子奇估计自己能在几分钟里奔到直升飞机旁,只要把握好时间,拿下直升飞机应该是没问题的。

  悄悄溜下树,在树林的边缘拣了几根树枝堆起来,然后用打火机点燃,看火开始燃起来,安子奇马上就在树林的遮掩下快速朝海岛的另一边奔去。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安子奇已经趴倒在树林另一边的草堆里。这里虽然距离直升飞机也有较长的距离,可已经远离那个火堆。只要直升飞机上下来的三个人敢过去察看,安子奇就能从这里插过去,直接对付飞机上的机枪手。

  站在巨石上的人看见远处升起的烟雾,迟疑地用望远镜看了看,又对巨石下的两个人说了几句。安子奇祈祷他们不要回到直升飞机里,如果直升飞机起飞,那就根本就没办法可想。

  那两个人也迟疑地对烟雾看,站在巨石上的人说了几句,那两个人端起步枪,快速朝烟雾走去。

  站在巨石上的人在手端步枪,注视那两个人过去。直升飞机上的机枪也转过方向,把枪口对准烟雾升起的方向。

  安子奇检查了一遍手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从地上窜起,对着巨石就奔过去。

  如一阵风般窜过去,站在巨石上的人仿佛感觉到侧面有人影在飞速移动,刚想转身用步枪扫射,安子奇已举枪射击。巨石上的人应声倒下,直升飞机上的机枪手赶紧转过机枪,对着安子奇就扫射过来。

  安子奇已经计算了距离,在举枪向巨石上射击的时候,已经转向奔向巨石,没等机枪手看清,安子奇已经闪到巨石后面。子弹打在巨石上,窜起阵阵石雾。

  安子奇在巨石后面,看到走过去的两个人听到枪声开始往回奔,马上就拣起一块大石对准巨石的一边扔过去,自己以最快的动作从巨石的另一边窜出,几个箭步就窜到直升飞机的肚子底下。

  只听见机枪手一边漫无目的地乱扫射,一边对驾驶员说:“快起飞,快。”

  就在直升飞机离开地面的一刹那,安子奇从舱门下一把伸上去,抓住举枪滚烫的枪管就往外拉。机枪手一怔,用力握住机枪想夺回,安子奇借着他的力量翻上舱门,没等机枪手看明白,就一掌把机枪手打出舱门。

  直升飞机已经升起来,安子奇端过机枪,一边对驾驶员怒喝:“快起飞。”一边用机枪对已在对准直升飞机开枪的两个人开火。

  驾驶员不敢违抗,把直升飞机拉到数百米高,正要离开海岛,安子奇用短枪对准驾驶员说:“绕着海岛飞行,等把下面的人解决了,才可以离开。”

  海岛上已经有三具尸体,如果被过往的船只发现,肯定会引起轰动。再说海岛上还有三个人,一旦他们能够逃生,很难说他们会不知道要绑架的是谁。事到如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光海岛上的人,毁尸灭迹,才能逃脱追踪。

  机枪手已经昏倒在地,那两个人还来不及逃往树林,就被安子奇用机枪扫到,确定下面的人都已死去,安子奇才逼着驾驶员把直升飞机降到地面。

  用绳子把驾驶员捆住,然后才去把尸体一一搬到山洞里,关上洞门,用大石块把洞门完全盖住,才回到直升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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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第一章 东瀛小店闻国宝

 

  走出羽田机场的大门,安子奇终于松了口气。现在,谁都不知道他已经到了日本。

  从大西洋中的海岛上脱险以后,逼迫驾驶员把直升飞机飞回起飞地。在一个长满树木的山顶降落后,安子奇一掌击毙驾驶员,然后从容离去。

  这是一个由葡萄牙管辖的旅游胜地,距离非洲大陆不过数百海里,安子奇很容易地搭船离开。等海岛上的人找到直升飞机,安子奇早离开非洲的摩洛哥。

  在非洲的几个国家转了一圈,安子奇估计再不可能有人找到他,才化巨款买了一张华人护照,转辗飞向日本。

  安子奇对要绑架他的人想过千万遍,就是想不通究竟是谁绑架他。直升飞机的驾驶员只是一个混混,除了知道他的老板外号叫“老虎”,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肯定是身边的人泄漏了他的行踪,除了冯瑶琪,安子奇不知道还应该相信谁。在没法去确认的情况下,唯有谁都不相信,避开所有知道他底细的人。

  绑架他的人知道他是去欧洲,现在说不定已经在欧洲等着他。安子奇不能去自投罗网,所以决定去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日本。

  去日本还有另外的目的,就是寻找那份建文帝的密旨。安子奇把殷香山得到的密旨背得滚瓜烂熟,密旨上说:“皇儿若是得到传国玉玺,自有神通复国。”传国玉玺真的有这种神通?

  从翡翠匣想到传国玉玺,翡翠匣已经具有如此灵异,想必传国玉玺更是了不起。如果找到传国玉玺,说不定就能对付绑架他的雇主,对付俞喻涛的组织。

  日本的华人极多,安子奇用不到担心自己不精通日语,走出羽田机场的大门,马上就有一个华人男子上来搭话:“先生是到日本工作的?”那人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安子奇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工作的?”

  “你没有行李,肯定不是来留学的。一个人出来,没有人来接你,也肯定不是旅游的,所以我认为你是来日本工作的,是日本的海外公司派你来的?”

  安子奇笑了起来,提起手上的挎包说:“这不是我的行李?”

  那人也笑了起来:“一只背包算什么行李,你没看见那边,行李都堆成山了。日本的东西贵,只有从国内多带一点。”

  安子奇知道他误以为自己也是刚从国内来,他能这样主动上来搭话,肯定是有目的,也许是以此作为职业,安子奇说:“我是第一次到日本,希望能在日本找工作,你能不能帮助我?”

  “你是到日本来找工作?是移民?”那个男子有点惊奇。

  “也不能算移民,我只是想来试试。如果工作好找,再考虑是不是移民。”

  那个男子摇摇头说:“日本现在不景气,工作很难找。不过你遇到我,算是你的运气,你有住的地方没有?”

  “日本的宾馆不好找?我第一次来日本,当然是住宾馆。”

  那个男子再次惊奇:“你想住宾馆?你是有钱人?妈的,日本的宾馆也住得起?”

  安子奇大笑起来,对那个男子说:“我对你说老实话,我是到日本来旅游的,只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既然你这样热心,我就雇你做我的向导,你看怎么样?”

  “你雇我做向导?可以,你出多少工资?要做几天?”

  说到工资,安子奇还真不好回答,虽说给多少都无所谓,只是怕给得太多反而会有麻烦,只得含糊地说:“你想要多少?我大概想在日本一个月。”

  “一个月?你给我日元?”

  “不,是美元。”

  “那就一天算一百美元,一个月算三千美元。”

  “你是敲诈?你给我做一个月的向导,我给你两千。”安子奇不知道两千算不算多,讨价还价是天经地义,总要还个价。

  那个男子算了一下,摇摇头说:“两千实在太少,我也说老实话,我每天在这里拉客,挣的也不止一百美元。我只是看你的时间长,我才说三千。”

  安子奇点点头,答应说:“那就算三千,你先带我去宾馆,到了那里再算钱。”

  那个男子显得很高兴,马上就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坐到车上才说:“我姓李,我年龄比你大,你就叫我老李,你姓什么?”

  “我姓诸,诸如此类的诸。”安子奇假护照上的姓是诸,过去曾经用过。

  “诸先生,你想住什么样的宾馆?我是说高级的,还是低档的。”

  “一般的吧,还是要住的舒服点,人不能亏待自己。”

  “就是,人生在世,吃穿住行,住的舒服是很重要的。”老李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几句日语,很快出租车就停在一个宾馆前。

  “诸先生,这里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房价不贵,条件还是很好的,诸先生要是不满意,我再另外找。”

  安子奇用零钱支付的车费,下车走进宾馆,登记了房间后说:“你陪我去吃饭,饭钱算我的。”

  有工资,还有吃饭,老李当然高兴。宾馆有餐厅,进去坐下后,安子奇便说:“老李,你知道日本有什么好玩的?”

  老李对穿着和服上来的服务员点了几个菜,听到问有什么好玩的,忙说:“诸先生想玩什么?是风景,还是温泉?日本人什么都不行,就是红灯区还不错,诸先生是不是想去?”

  安子奇之所以让老李做向导,是看到老李在机场专门找华人拉客,肯定他是在日本的黑户。这些人因为没有日本的绿卡,所以对如何躲避日本警方的查问很有一套。自己当然不可能在日本找工作,只是要想找到已经失踪的建文帝密旨,希望渺茫。也许在这些生活在日本下沉的人中,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红灯区?开玩笑,我怕得病。”安子奇说。

  “诸先生,我说你是第一次到日本,根本就不知道红灯区的妙处。日本人对红灯区抓得很严,定期对那里的小姐做检查,日本人什么都不怕,就怕红灯区的妓女得性病。所以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得病。”

  安子奇还是摇头:“我对这个没兴趣,我想看日本的古迹,还有博物馆。我问你,日本有没有古董商店?”

  “古董商店?诸先生,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住的地方,就有一条古董街,两边都是古董商店,诸先生要是有兴趣,我们明天就去。”

  老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和那些古董商店有些关系,按常例,只要他带人去,总能拿到回扣。“全世界都一样,坑旅游者的钱,是天经地义的。”

  一夜过去,安子奇还没起床,床边的电话就响起来,拿起电话就听到老李的声音,安子奇肚里暗骂一句:“妈的,生怕我不要他,一早就赶到宾馆来。”

  不过只能说是老李热心,吃过早饭,老李便领着安子奇去那条古董街。

  街两边几乎都是不大的古董商店,随便走进一家,便可见到店里摆放着世界各国的古董,其中尤以中国的为多。安子奇明白,在中国的清末,大量的古董和文物都流向日本和欧洲。尤其是日本侵略中国的几年里,更是数不清的中国文物被日本掠夺。所以在日本的古董商店里,中国古代的文物要远远超过中国自己的文物商店。

  除了中国的文物,这些商店还大量出售欧洲和俄罗斯的文物,也许日本人善于掠夺,所以日本的古董商店里,也是以欧洲人为多。

  安子奇只是对明朝的感兴趣,在询问了几家商店后,都是空着手走出门。老李看到安子奇虽然对商店里的古董感兴趣,却是问的多,真正动手去拿的少。

  走到一个交叉路口,老李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诸先生,你究竟想买什么古董?”

  安子奇说:“我其实也不清楚,我只是对中国明朝的东西感兴趣,尤其是对皇帝的诏书一类感兴趣。”

  老李拍了一下大腿,连声说:“你早就可以说了,我认识一个老板,专门做明朝古董的,就在前面不远。不过那个老板的要价很高,所以我没有带你去。”

  “只要他的东西好,要价高算什么,去看看,要是真的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小费的。”

  那家古董商店的门面比较大,里面摆放的古董也很多,走进店里,老李就大声喊:“三本,我给你带客人来了。”

  店堂后面走出一个穿着和服的老人,看到老李领着安子奇站在店堂里,马上就先鞠躬,微笑着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先生喜欢古董?可以随便看。”又对老李鞠躬说:“你好久没来,还想得起我这个老头子?”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这位先生喜欢中国明朝的东西,所以我把他带来,具体我也不懂,还是你来接待他。”

  老李转身对安子奇说:“这位三本先生是好人,我初到日本的时候,要不是有三本先生接待,肯定会流落到街头。”

  安子奇听三本先生的口音是北方话,估计三本先生在中国个北方住过很久,也微微鞠躬说:“三本先生,我听说你这里明朝的古董不少,所以想来看看。”

  “先生喜欢明朝的?我过去是专门研究中国的明朝史,所以对中国明朝的古董情有独钟。退休后,就开了这家古董店,基本都是明朝的,先生自己看。”

  商店里大多是瓷器,放在店中间的是一尊明朝永乐的双耳瓶,三本先生得意地指着双耳瓶对安子奇说:“永乐的瓷器留到现在已经很少,像这样的双耳瓶,就算是英国的大英博物馆里也没有,这是我的镇店之宝。”

  安子奇看到玻璃橱柜里有几件书画和丝织品,便问:“三本先生,我想搜集明朝皇帝的诏书,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皇帝的诏书?有,先生先请坐,我去拿给先生看。”

  恭恭敬敬让安子奇在椅子上坐下,仆人送上热茶,三本先生在一个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拿到安子奇的面前说:“明朝皇帝的诏书遗留到现在不多,幸好我有几件,先生请看。”

  三本先生从小箱子里取出几卷绣有龙纹的丝织品,轻轻在桌上展开。安子奇走过去一看,果然都是明朝皇帝的圣旨,有嘉靖的,也有万历,不过都不是安子奇想要的。

  安子奇装作对这些圣旨深有兴趣,仔细看了好久,才说:“有没有更早的,我想要的是明朝建文帝的。”

  “建文帝?先生,建文帝的国家被他的侄子灭掉,他的诏书早就被毁,哪里还找得到?你们中国的博物馆里有没有?”

  “没有,确实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我才到日本来找。可能你们过去曾经得到过,日本人对中国的文化是最有兴趣了。”

  “先生,要是真的有建文帝的诏书,我看也是天文数字,先生有这样的力量?”

  安子奇听出三本先生的话里有话,赶紧说:“我有点钱,明朝的文物我搜集不少,就差建文帝的。要是三本先生知道哪里有,可以给我介绍,我会按规矩办的。”

  “建文帝的诏书我看见过,不过很可惜,先生的钱再多也不可能买到。”

  “为什么?”

  “在日本的国立博物馆里,收藏着一件建文帝的诏书,我过去做研究的时候专门去看过,现在是日本的国宝,是绝对不会出售的。”

  安子奇的肚里暗暗怒骂:“我们中国的文物,竟然被你们日本人当成国宝,妈的。”不过安子奇的脸上还是装出兴奋的样子说:“国立博物馆,真的有建文帝的诏书?三本先生,你专门研究过,是一份什么样的诏书。”

  三本先生把安子奇请到椅子上,端茶说:“请喝茶,那是一份奇怪的诏书,上面似乎有好多空白,按说皇帝的诏书不会这样,可是我见到的就是这样奇怪。”

  “会不会因为时间久了,朽烂了?”听三本先生的话,有点像那份密旨,安子奇再进一步问。

  “不会是朽烂,诏书保存很好,下面还有建文帝的玺印和签名。我曾经要求对这份诏书去做放射性鉴定,只是因为博物馆有规定,才没有做。不过我敢相信,这份诏书肯定是真的。”

  安子奇装出渴求的样子说:“我马上就去国立博物馆,要是博物馆真的有三本先生所说的诏书,我也不要求拥有,能看上一眼,有几张照片就心满意足了。”

  三本先生大笑起来:“你去看,不可能看到的。这是日本的国宝,平时是不能展出的,除非文物部门有庆典,否则谁都看不到。”

  安子奇的高兴一下子落到冰点,想了一会才说:“三本先生,你既然研究过这份诏书,那肯定是有照片,能不能给我看一下照片?”

  三本先生拍着脑袋说:“是有照片,只是我早已忘记把照片放在哪里,那是我在十多年前研究的,现在我的资料都已封存起来,想找也难。”

  三本先生的态度是认真的,安子奇对三本先生观察好久,认为三本先生不是在骗自己,便说:“三本先生,你肯定认识博物馆的人,你能不能带我去,就看一眼。”

  三本先生用疑惑的目光看安子奇,摇摇头说:“不行,不是专门人员,是不能进去的。”

  安子奇走到桌边,对上面展开的圣旨看看,转头问:“三本先生,这几份圣旨,三本先生想卖什么价?”

  三本先生也走到桌边说:“我看先生是真心想要,我也不说虚价。这三份圣旨如果先生都要,就六千万日元。”

  安子奇点点头说:“该值这个价,不过我一个人不能作主,我要回去商量一下。”

  按古董商店的回扣,六千万日元,老李能得到百分之五,就是三百万日元。老李像是数月没有看见鸦片的瘾君子,眼睛都放出绿光来,赶紧说:“诸先生,这可是好东西,听说美国人现在专门买中国的古董,要是被美国人看见,恐怕……。”

  安子奇拍拍老李的肩膀说:“六千万日元,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我总得考虑考虑。”

  三本先生把圣旨依然放进小箱子里,锁进保险柜才说:“如果先生有这个意向,我可以让价,不过最低五千万,再低就不可能了。”

  安子奇还是装出为难的样子说:“我马上就和国内联系,只要国内同意,马上就可以成交。”

  三本先生殷勤地留安子奇吃饭,安子奇谢绝好意后,便和老李去国立博物馆,确定没有看见建文帝的密旨,才回到宾馆。

  老李早就忍耐不住,巴望安子奇说买下圣旨,他好轻轻松松拿到巨额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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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1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章 豺子野心想秘宝

 

  原以为找到建文帝的密旨希望渺茫,想不到才到日本就得到如此的收获,确实让安子奇惊喜不已。睡在宾馆的床上,安子奇反复把到日本前后都细细想了几遍,确定是不是又遇到俞喻涛这样的人。

  此次来日本,可以说是绝对秘密。如果遇到老李是个陷阱,那绝对是信风或者冯瑶琪出了问题。日本没有大风堂的势力,没有人会猜到安子奇会去日本,除非知道安子奇要在日本找什么。

  殷香山写在丝绸上的信,安子奇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当然冯瑶琪和信风除外。不过安子奇想到,如果信风或者冯瑶琪是策划绑架他的人,根本就不用在日本等他,直接就可以在日本找那份密旨,找到密旨就可以去找传国玉玺了。

  尤其是冯瑶琪,安子奇的所有财产和秘密都在冯瑶琪的掌握下。要是她背叛,绝对没有必要绑架,只要把资金和股票转移就可以。

  同样道理,如果是信风背叛,也没有必要兴师动众。信风知道一切秘密,甚至自己的性命都是信风救出,虽然信风不爱钱财,可自己已经对他许诺过,自己的财产就是他的财产,他想要多少都可以。难道有人会对他作出更大的承诺?

  排除了冯瑶琪和信风,基本可以肯定在日本不会是遇到陷阱,安子奇决定趁热打铁,把密旨拿到,马上就去找传国玉玺。

  老李依然很早就来到宾馆,安子奇从他的脸上能看出老李对回扣的渴望。不过安子奇还是没有对老李谈三本店里的明朝圣旨,只是让老李领他去附近的温泉,舒舒服服躺在温泉里,不再去想烦人的往事。

  老李忍耐不住,凑近安子奇说:“诸先生,三本先生的圣旨,你真的想买?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去和三本先生商量。”

  安子奇闭上眼睛,享受躺在温泉里特殊感觉,懒洋洋地说:“老李,我是研究明史的,现在我就缺明朝建文帝的诏书,如果三本先生能带我去看建文帝的诏书,我可以考虑买。”

  “诸先生,三本先生已经说过,那份诏书的日本的国宝,轻易不会给人看,再说你看了也得不到,还不是等于没有。”

  安子奇说:“怎么会等于没有?只要我知道建文帝诏书的内容,说不定我就可以知道建文帝为什么会离开南京。你要知道,在明朝的历史,唯独没有建文帝的文物传下来,所以那段历史是个空白。”

  老李突然说:“你想知道建文帝诏书的内容?那根本就不用去看原件,让三本先生讲给你听不就可以。”

  “嘴讲不行,除非有照片,或者是当时的记录也可以。”

  老李在胸口上拍了一下,没想到溅起一片水花,老李抱歉地说:“诸先生,我忘了是在温泉。如果诸先生只是要那份诏书的资料,我可以去和三本先生说,让他把资料卖给你,这样不就行了?”

  安子奇想的就是这个主意,只要有建文帝密旨的内容,是不是原件根本就无所谓。殷香山留下的也不是原件,只要是完整记录,就可以去按图索骥。把老李带到温泉,也是逼老李去说这句话。

  装出不太相信的样子,安子奇说:“我看三本先生未必肯,昨天在他的店里,他要是肯,早就自己说了。”

  老李摇头说:“不一定,我知道三本先生,他早就退休了,留着那些资料有什么用。我看他没有认为诸先生想买资料,所以不肯去找。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找三本先生,肯定会把资料卖给你。”

  安子奇巴不得三本先生能出售密旨的照片,国立博物馆的监视设备十分严密,要想在这样的博物馆里盗出密旨相当困难,有照片,就用不到去动这个脑筋。

  老李去找三本先生,安子奇回宾馆养神,大约在吃晚饭的时候,老李打来电话说:“诸先生,我和三本先生谈过,三本先生似乎有为难的地方。我竭力说诸先生是真心想研究明史,三本先生才说要和诸先生谈谈,诸先生,你现在有空。”

  一份十多年前研究诏书的资料,会让三本先生如此为难?会不会其中另有奥妙?

  安子奇爽快地说:“我有空。”

  “那我和三本先生在他的店里等你,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我认识路,我马上就到。”

  离开宾馆,走到那条古董街,安子奇先到一家古董店。上次到古董街曾经进去过,安子奇是看上店里的几把印度的小刀,虽然不大,却和自己的飞刀很相像,三本先生对过去的资料这样为难,肯定有隐情。身边没有任何武器,一旦发生突变,没有武器不行。

  没有和店主讨价还价,挑了两把锋利的印度小刀就离开。走在路上,安子奇就把小刀插到皮带里,不是特别注意,根本就不可能发现皮带里有飞刀。

  老李已经等在店门口,讲安子奇走过来,马上就拉住安子奇低声说:“我谈过了,三本先生说要和诸先生亲自谈,如果三本先生认为诸先生是真心的,他会考虑是不是把诏书的资料给你。”

  三本先生从店里迎出来,对安子奇鞠躬后,热情地把安子奇请到店里,仆人端上清茶后,三本先生说:“听老李说诸先生想要我过去研究建文帝诏书的资料?”

  安子奇没有发现店里有任何异常,便点头说:“是这样的,我正在研究明朝建文帝,自然对建文帝的诏书有兴趣。如果三本先生能把资料转让给我,我会给三本先生报酬的。”

  三本先生感叹地说:“现在研究明史的人很少,难得有诸先生这样的人,看来建文帝留下的空白会有人填补了。不过我想问诸先生,建文帝在位好几年,不知道诸先生对建文帝了解多少?”

  三本先生的话明显离开买卖建文帝的资料,安子奇不知道三本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只得含糊地回答:“建文帝留下的资料很少,直接的资料更是少得可怜。所以要说了解,在三本先生面前,我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三本先生大笑起来,说:“诸先生是研究建文帝的早期还是晚期?”

  安子奇猜不透三本先生说这话的真正目的,难道到他店里买东西,非得了解历史才行?安子奇考虑了一下,决定实说:“我研究建文帝的后期,就是他离开南京后去了哪里?”

  “你认为建文帝在南京城破后没有被乱兵杀死?”

  “是的,所以我才到处找建文帝的资料。”

  三本先生眼珠一转:“我给你说过我看见过建文帝的诏书,你怎么知道我看见的诏书是晚期的?”

  安子奇笑起来说:“三本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看的诏书是晚期的?只要是建文帝的资料,我都有兴趣。”

  三本先生站起来,拿出一张放大的照片给安子奇说:“这就是我看到过的诏书,诸先生如果真的想要,我可以考虑把当时研究的资料都转让给诸先生。”

  安子奇接过照片,粗粗一看,马上就断定照片里的诏书是伪造的。安子奇两次附在建文帝的身上,对建文帝的笔迹和当时皇帝的用玺制度相当熟悉。照片上的诏书是册封一位妃子,盖的却是任命官吏的“天子信玺”。

  安子奇对眼前的三本先生望望,心里推测三本先生为什么要用假诏书来蒙混。既然三本先生是研究明史的专家,不会对明朝的用玺制度不清楚,为什么会露出如此的马脚?难道他专家的身份也是假冒的?

  正要把照片放回到桌上,安子奇突然看见放在店中央的“永乐双耳瓶”。马上就想到,建文帝离开南京,把所有的印玺都带走了。燕王夺了侄子的天下,自然要建立自己的制度,三本先生是参考明朝中期的用玺制度伪造这份诏书的。

  三本先生伪造这份诏书的目的是什么?是骗钱?

  把照片放到桌上,安子奇说:“三本先生,这份诏书是假的。”

  三本先生吃惊地说:“假的?诸先生,凭什么你说这份诏书是假的?”

  “用玺的制度不对。”

  三本先生对安子奇看了好久才说:“你见过建文帝的用玺?”

  三本先生的话已经说明诏书是假的,安子奇决定抛出诱饵,如果三本先生另有目的,肯定会上钩的,安子奇说:“我见过建文帝的亲笔诏书。”

  “你见过?是早期还是晚期?”

  “是晚期的,可以说是建文帝的绝笔。”

  三本先生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张拍的相当清晰的照片递给安子奇,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你看这个,会不会是建文帝的亲笔。”

  照片上的诏书安子奇相当熟悉,可以说和殷香山写在丝绸上的字句一模一样,安子奇不用看就能背出来:“字谕皇儿:朕未能听从祖父遗训,竟让燕王坐大,导致国破家亡,此是朕之过。…………。”

  安子奇一阵激动,建文帝的密旨终于在这里见到,密旨后面的几个字和殷香山写的不一样,也是几个字就是一段空白,所以三本先生才说看不懂。

  安子奇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表情,装出认真看诏书,把后面的一段看了几遍,确定不会忘记,才装出高兴的样子说:“这是真的,是建文帝的笔迹。”

  “你确定是真的?你知道诏书后面一段话的意思?”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三本先生若是肯把这张照片卖给我,我有把握弄清楚。”

  三本先生说:“你有把握,你见过相同的诏书?”

  安子奇摇头说:“没有,我见过其他的。”

  “既然没有,你怎么马上就知道它是真的?”三本先生从身上拔出手枪对准安子奇说。

  从里屋走出两个长得粗壮的日本人,手里握着手枪站在安子奇的背后。

  老李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地听安子奇和三本先生的对话,看到三本先生拔出手枪,顿时茶杯从手上掉在地上,惊慌地大叫:“三本先生,饶命。”

  三本先生厌恶地对站在安子奇身后的人点点头,那人举起手枪砸在老李的头上,老李一声不吭就倒在地上。

  安子奇没有动声色,回头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老李,对三本先生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不想出卖建文帝的资料,也没有必要把老李打倒。“

  三本先生晃了一下手枪,示意安子奇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到安子奇的对面,左手拿起那张诏书的照片说:“诸先生,只要你告诉我诏书上说的是什么,那些空白的地方该填上什么字?我就饶你性命。”

  两个粗壮的日本人拿枪站在安子奇的背后,安子奇微微冷笑,拿过照片说:“三本先生,你为什么认为我知道诏书的内容?”

  “这很简单,这份诏书是几十年前流到日本的,所有看过这份诏书的人都认为这是明朝建文帝的藏宝图,可是因为缺少关键的字句,谁也无法解开建文帝的秘密。

  这诏书一式两份,另一份经过多方寻找也没有下落,所以日本方面认为要么诏书是假的,要么另一份已经消失。所以已经没人再去想建文帝究竟在诏书上写什么,这份诏书在国立博物馆沉睡了几十年。

  我十多年前看到这份诏书,我认为建文帝的秘密是真的,只要得到另一份诏书,建文帝的秘密就能解开,所以我对诏书拍照,并且留下详细的资料。

  十几年过去了,我以为再不可能找到建文帝的另一份诏书。想不到你会来到这里,并且指名要建文帝的圣旨。我故意说出我看到过的诏书,要是你见过另一份,肯定会出高价购买我的资料,果然你这样做,并且一眼就认出是真的。所以我断定你见过另一份。

  诸先生,把另一份诏书的内容说出来,我会考虑是不是让你离开。”

  安子奇点点头说:“你的推断不错,你开这家古董店,为的就是找诏书?”

  “是有这样的打算,我是守株待兔,想不到真的遇到瞎兔子。”

  两个人拿枪站在安子奇的后面,三本先生拿枪坐在前面,要是稍有不慎,可能逃不出这个古董店,更别说拿走诏书的资料。所幸的是三本先生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要不肯定会用手铐或者绳子把他捆起来。

  既然三本先生以为三支手枪就能制住安子奇,安子奇决定使用缓兵之计,只要三个人里面有人稍稍松懈,马上就可以逆转局势。

  安子奇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没想到在日本还有你这样的有心人,我就实说,我确实见过建文帝的另一份诏书,不但是见过,诏书就在我的手里,不对,是在我国内的书房里。”

  “诏书在你手里?你姓殷?”

  三本先生肯定知道当初这份诏书是如何找到的,也知道另一份诏书可能在殷香山的手里,所以才会说姓殷,安子奇点头说:“我是姓殷,难得你还能想起。我看这样,要不你把资料卖给我,价格由你说。光凭你的这张照片,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建文帝的秘密。”

  三本先生点点头:“凭这张照片确实找不到建文帝所藏的秘密,可是我不担心,你这里不是有另一份?你如果卖给我,我不就能找到了?”

  安子奇摇头说:“这不可能,诏书是我家祖传的,决不可能卖给你。”

  “不卖也不要紧,你只要告诉我诏书上的空白是什么字句,我就会放走你。”

  “我不能这样做,再说我也记不起来,诏书在我书房里,除非我回去看过。”

  “记不起来?那不要紧,这位鸠田先生是专门帮人提高记忆的,我看你还是让他帮一下。”

  站在安子奇身后的鸠田抓住安子奇,不由分说对准安子奇就是几个巴掌,打得安子奇眼睛冒星,鼻子流出鼻血。

  安子奇大声叫痛,鸠田手一松,安子奇装出站不住,身体晃了两下就要倒下。鸠田一把抓住安子奇的后领,让安子奇站稳后说:“你想起来没有?”

  安子奇装出畏惧,抖抖簌簌地说:“不要打我,我想起来了,我说。”

  鸠田哈哈大笑,把安子奇按在椅子上,又退到安子奇的背后。三本先生拿起照片说:“空白上的字句是什么?”

  安子奇装出努力回想,迟疑地说:“第一句是海外,海外……。”

  三本先生站起来举起手枪说:“海外什么,快说。”

  安子奇用哭声说:“我,我突然想不起来,给我一张纸,我还是写下来。”

  三本先生从旁边拿过纸和笔放到安子奇的面前说:“好好写,千万不要写错了。”

  安子奇用笔在纸上抖抖霍霍写下海外两个字,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那个字我想不起来,三本先生,是海外渤泥,渤泥的渤怎么写?”

  三本先生口里念念有词:“海外渤泥,渤泥就是现在的文莱,渤泥的渤是这样写。”三本先生放下手枪,拿过安子奇手上的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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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份密旨凑拼图

 

  安子奇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装出去看三本先生写字,微微站起身,身体凑到三本先生前面。突然伸手抓住三本先生拿笔的右手。没等三本先生用左手去拿枪,右手一用力,直接把三本先生从桌子的对面拉过来。砸到站在他背后的人身上。

  动作如电光一闪,另一个拿枪的日本人慌忙举枪,安子奇身体往下一蹲,在桌子底下滚过去。那个日本人还在寻找安子奇,安子奇已经把手一扬,一把飞刀直插他的咽喉。

  被三本先生砸倒的日本人已经翻身在找掉在地上的枪,安子奇跳过去,一掌劈在他的头颈上,然后把三本先生一把抓起,看到他已经昏迷,便索性把他脖子一拧,随手扔到地上。

  三个日本人已经解决,见老李已经在地上“哼哼”,走过去拉起老李,轻轻呼唤两声。见老李睁开眼睛,便低声说:“你能不能走?”

  老李还在迷糊中,嘴里说:“不关我的事,饶命。”

  安子奇说:“没事了,没人要你的命。”

  老李猛然看见几个日本人躺在地上,惊叫起来:“你,你把……。”

  安子奇一把捂住老李的嘴,低声说:“不要叫,是日本人要杀我们,我要是不还手,我们两个都会死。”

  老李眼睛抖动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安子奇把手拿开,低声问:“你能不能走路?”

  老李点点头,还是惊慌地说:“他们死了,警察马上……。”

  安子奇示意他不要再说,把桌上的照片放进衣袋里,在三本先生身上找到保险箱的钥匙,打开保险箱翻找一下,见没有其他诏书的资料,便收好飞刀,对老李说:“现在是半夜,警察要在明天才会发现这里出了命案,你现在回去,不会有事的。不过要是你自己嘴巴不严,那就……。”

  老李惊慌地说:“我不可能说出来,我是黑户,被警察找到就会被遣送的。”

  安子奇从身上拿了一些钱给老李,让他先站在门口,然后用毛巾把所有可能的痕迹指纹都擦了一遍,才关上灯,用毛巾拉开门,又在门外的把手上插了几下,和老李装作半夜喝酒的闲人,摇摇晃晃离开古董街。

  幸好日本的男子喜好借酒解乏,半夜在街头摇摇晃晃的人不少。走到一个酒店林立的小街,老李已经从惊慌中镇定下来,对安子奇说:“诸先生,你去哪里?”

  安子奇一路走,一路在考虑怎样离开日本,明天肯定会有人发现古董店里的三具尸体,就算把店里的痕迹都清除了,警察总还能找到蛛丝马迹,古董店附近的人也有可能会提供线索。

  安子奇说:“我看我们应该尽快离开日本。”

  老李说:“诸先生,你要离开日本?离开日本还不容易,进日本难,出日本方便的很。”

  “这话怎么说?”

  “诸先生,日本的警察办事很古板,就算明天发现古董店里的尸体,也要先验尸,再分析,再查痕迹,再找证人,没有三四天的时间,根本就不会找到诸先生的身上。没有证据,警察不敢拦人,所以诸先生尽管放心去飞机场,等日本警察发现是你做的,你早就离开日本了。”

  安子奇点点头,全世界都一样,国际机场相当繁忙,警方没有确凿证据,是不敢随便在国际机场里抓人的。再说,要想离开日本,也只有坐飞机,离开越早越容易。

  老李叹了口气说:“你走容易,我就不好办。”

  安子奇惊异地说:“你不想走?”

  老李说:“我当然能走,只是我离开日本,就再也没法进日本了,家里出了那么多的钱,总指望能在日本生存下去,生活艰难啊。”

  “假如你不走,警察最后查到你的身上,你怎么办?”

  老李摇摇头说:“那也只能算我倒霉,不过我刚才想过了,古董店里的东西没有拿,也没有拿钱,警察不会认为是抢劫。日本的黑道猖狂,警察说不定还以为是黑道内讧,只杀人,不要钱财。如果警察是这样想,就不会怀疑我。”

  老李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安子奇还是对老李说:“你还是回国去,钱的问题是小问题,包在我身上。假如日本警察真的认为是黑道做的,黑道肯定要想说清楚,警察不找你,黑道说不定会找你,你在日本也是很危险的。”

  安子奇说钱包在他身上,老李马上就笑起来:“诸先生,你不会开玩笑?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有一百万就可以。”

  安子奇拍拍老李的肩膀说:“回到国内,我给你三百万,只够你生活了。”

  “三百万?”老李虽然心存怀疑,不过看到安子奇能轻而易举就把拿枪的三个日本人杀掉,如果他要杀自己,还不是只需要吹口气的力气。老李马上说:“我走,我去收拾东西。”

  把印度小刀和身上可能会惹出麻烦的东西都塞进阴井里,为了不在机场引起别人的注意,安子奇和老李买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和乱七八糟的东西,乘上当天去国内的飞机。

  两人装作不相识,登上飞机,飞机起飞后,安子奇才看到坐在后排的老李脸上轻松地在喘气。

  飞机在北京机场停下,走出机场,安子奇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都送给老李,让老李在银行开了账户,把五十万美元划进老李的账户后,安子奇对老李说:“你不要在国内张扬,也不要去打听我,从现在起,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老李惊愕地看着手里五十万美元的存折,看着安子奇坐上出租车,忘了和安子奇说再见。

  坐火车到上海,安子奇先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拿起电话拨了冯瑶琪的手机,手机里传出冯瑶琪惊喜的声音:“是子奇?”

  安子奇在美国的时候几乎天天给冯瑶琪打电话,自从离开在新奥尔良的小岛,安子奇就再也没有和冯瑶琪联系过,现在冯瑶琪突然听到专用手机铃响,自然是惊喜万分。

  安子奇说:“你不要说话,我是子奇,我要见你。”

  手机里传出冯瑶琪惊愕的声音:“啊,是。”

  “我现在住在银河宾馆,你一个人过来,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冯瑶琪马上说:“好。”

  挂断电话,先梳洗一番。半年多没有看见冯瑶琪,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被繁忙的公司事务压垮。

  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安子奇注视大门,猜想冯瑶琪见到他会是怎样的激动。过了半个多小时,冯瑶琪东张西望走进来,安子奇看到冯瑶琪隆起的腹部,惊喜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冯瑶琪已经看安子奇,高兴地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眼泪就流下来。

  安子奇抱住冯瑶琪,低声说:“我回来了,你哭什么?我真没想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冯瑶琪推开安子奇说:“小心,我是想让你惊喜,你为什么……。”

  安子奇止住冯瑶琪的话,挽住冯瑶琪的手腕说:“先去房间,没有人知道你来这里?”

  走进电梯,冯瑶琪才说:“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先开车到中心广场的停车场,再坐出租车到这里。你为什么这样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

  安子奇只是看着冯瑶琪隆起的腹部,低声说:“只要你好,所有事情都会好的。到房间里,我再讲给你听。”

  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后,冯瑶琪再也忍不住,抱住安子奇哭了起来,呜咽着说:“砚婷一直来电话,说是你无缘无故就离开,以为是我让你离开的,一直逼问我你到哪里去了。我也是这样问自己,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可是整整几个月过去,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以为……。”

  安子奇轻轻拍着冯瑶琪的背说:“我不是已经回来了?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扶冯瑶琪在椅子上坐下,冯瑶琪说:“我知道你是去找芸韵了,可是我派人去欧洲,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踪迹,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一个人偷偷回到上海,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安子奇用毛巾体冯瑶琪把眼泪擦去,坐到冯瑶琪的对面,沉重地说:“我被人出卖了?”

  冯瑶琪几乎跳起来,马上又手按腹部坐下说:“你被人出卖了?是怎么回事?”

  “我确实是想去欧洲,一是想找任芸韵,二是想见武山道长,想不到刚离开,就被别人盯上。”

  “是谁?后来怎么样?”

  安子奇把在拉斯维加斯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金若容,冯瑶琪说:“以她这样的脾性,会不会是她引来的祸?”

  安子奇摇摇头说:“和她没有关系,她也差点倒霉,她被华青帮的少帮主看上,差点丢了性命。在飞机场又遇到她,结果我在飞机上被人绑架了。”

  “在飞机上被人绑架?”冯瑶琪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逃了出来,又到日本去了一次,今天才到上海。”

  冯瑶琪看着安子奇说:“你比过去瘦了许多,肯定吃过不少苦。你说一离开,马上就被人盯上?”

  “是的,我估计在我身边有人出卖我,绑架我的人也是受别人雇佣,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想出是谁出卖我,是谁要绑架我,绑架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冯瑶琪想了一下说:“我想不出谁要出卖你,出卖你有什么好处?”

  安子奇说:“我也是这样想,能出卖我的人肯定是我贴身的人,而且在我离开小岛的时候就在我身边。当然,最大的嫌疑是信风,可是我想不出信风出卖我的理由。

  其次是砚婷的丫环方小婷,不过我和砚婷已经,已经如一家人,她还需要出卖我?假如我被绑架,最后失踪,她会有什么好处。”说到已经和方砚婷如同一家人,安子奇的脸微微红了。

  冯瑶琪没有去追究安子奇和方砚婷的关系,可能她早已感觉到,所以摇头说:“砚婷的可能不大,她没有亲人,只有依靠你。不舍得让你走是可能的,可是假如你不在了,她依靠谁?你给她留过遗嘱?”

  “没有,我只是在她名下划过财产,还是你亲手去安排的。你和我的财产现在都由你在管,我不可能跳过你把财产给别人。”

  冯瑶琪说:“信风不可能,他如果要出卖你的话,早就出卖你了,不会等到现在。”

  “难道是色空大师派来的人?以色空大师的眼光,不可能会派出他认为不可靠的人,而且这些人一直相当忠心,看不出有任何失常。”

  冯瑶琪问:“你偷偷回来,是想查出是谁出卖你?”

  “是一个原因,不过不是主要原因,我在日本得到了一件东西。”

  “日本?你拿到密旨了?”冯瑶琪知道建文帝的密旨,高兴的大声说。

  安子奇从身上拿出在三本先生那里拿到的照片递给冯瑶琪说:“实在是侥幸,你看看,我除了想查出是谁出卖我,主要是想和保险库里的诏书对照一下,我想去找传国玉玺,说不定传国玉玺能帮我。”

  冯瑶琪想起翡翠匣的神奇,点头说:“既然密旨上这样说,传国玉玺肯定有更神奇的力量。不过……。”

  冯瑶琪双手抱住安子奇的脸,仔细看了安子奇的眼睛说:“我感到你身上都是杀气,我真害怕,色空大师警告过我,子奇,你会,会堕入……。”

  没说完,冯瑶琪又哭了起来,安子奇连忙安慰她说:“瑶琪,我,我不会堕落的。我是又杀过不少人,不过我向你保证,我是被迫还击的,我说的是真的。”

  冯瑶琪把安子奇的手放到她的腹部说:“子奇,我是想给你惊喜,还是我怕,怕会给孩子留下后患。子奇,我一直在想,假如我和你退出这尔虞我诈的社会,一同在一个小岛上隐居,该是多好的事情。”

  安子奇轻轻抚摸冯瑶琪的腹部,疚愧地说:“我对不起你,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你父母没有骂我?”

  “没有,我现在在管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公司,父母高兴还来不及,他们没有骂你,只是,只是老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安子奇默然,除非身边的奸细揪出来,除非国内的事情了结,否则他是不可能公开出现在国内的。

  等冯瑶琪把公司和国内的事情说完,安子奇说:“你现在回去,你管理这样大的公司,他们发现你不见,不知道会多乱。你明天到保险库里把殷香山留下的丝绸拿过来。”

  冯瑶琪恨恨地说:“我现在到哪里去不容易,幸好小灵看我身体不方便,替我挡了不少事,要不还出不来。你不想见小灵?”

  安子奇摇摇头:“我现在除了你,谁都不见,就让他们认为 我失踪,说不定可以照出奸细。”

  冯瑶琪点头说:“那我回去,你千万要自己注意,明天我会来的。”

  把冯瑶琪送出宾馆,安子奇回到房间沉思:“如果我失踪,能不能把身边的奸细找出来?如果不能,该想什么办法?”

  考虑了利害,安子奇决定还是先去把传国玉玺拿到,再想法找出奸细。

  第二天晚上,冯瑶琪才来到宾馆,拿出丝绸后说:“子奇,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觉得任何人想出卖你,总是有目的的,不是为钱,就是为其他的。

  如果是为钱,我想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人给更多的钱。应该是为其他的。我一直在想,会不会,会不会是国安系统?”

  安子奇说:“他们我也考虑过,秦少望虽然对我怀疑,可我给过他父子不少好处,他出卖或者绑架我,他有什么好处?”安子奇的卫士有不少是武警的特种兵,当然有可能出卖自己,只是出卖的目的是什么?

  冯瑶琪摇摇头,把丝绸摊在桌上说:“我只是这样想,我没想出为什么。”

  安子奇把照片放在丝绸上,果然密旨是上面部分一模一样,下面的区别是,丝绸上这样写:海外渤泥,□□□□,菩提大树,□□□□,南一百步,□□□□,莲花石函。

  照片上这样写:□□□□,青峰山下,□□□□,下有石佛,□□□□,东两百步,□□□□。

  冯瑶琪在纸上把空白补上,就变成完整的句子:海外渤泥,青峰山下,菩提大树,下有石佛,南一百步,东两百步,莲花石函。

  安子奇把纸上的字句读了几遍,让冯瑶琪也背出后,便把纸和照片烧掉,把丝绸递给冯瑶琪说:“这算是殷香山的遗物,还是留着。我马上就去文莱,如果我找到,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找不到,我会直接去欧洲,到欧洲在给你打电话。

  还有,如果我没有音信,你就不要等我,公司和财产随便你处理,我看……。”

  冯瑶琪抱住安子奇说:“你不会有事的,翡翠匣会保佑你,如果,如果,你给孩子起个名吧。”

  安子奇摇头说:“如果我回来,我会给孩子起名的。如果我不回来,或者回来没有找出奸细,我是没有资格给孩子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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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3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四章 渤泥国里寻青峰

 

  在文莱金色的海滩上,安子奇百无聊赖地睡在躺椅上。一望无垠的蓝色大海,海边婆娑摇曳的椰树,温暖怡人的阳光,都没有引起安子奇的兴趣。甚至成群在海滩上嬉戏的性感女郎,也没有引起安子奇多看一眼。

  到文莱已经将近十天,本来以为一到文莱就可以找到建文帝秘藏的传国玉玺,想不到查遍文莱的地图,问遍文莱的向导,没有人知道青峰山,当然也无法找到藏在青峰山下的传国玉玺。

  文莱虽然华侨不少,可华侨都是讲难懂的客家话,就算安子奇反复比划提问,那些华侨最多能讲变味的广东话,让安子奇听了如在云里雾里。

  当然大多数人能讲英语,可是安子奇无法用正确的英语翻译建文帝密旨上的线索。尤其是古代的文言文,翻译成英语,简直让安子奇自己都不忍入耳。

  安子奇想过不少办法,查找当年建文帝避难文莱的遗址,也是办法之一。可文莱地处热带,中国传统的木结构不可能在文莱温暖潮湿的海洋性气候中长期保存。所以尽管在文莱传说中有中国遗址,可无一例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建文帝密旨中提到的石佛和石函当然不会腐烂,可文莱在佛教鼎盛时留下无数佛像,有雕刻在巨石上的,也有到处供奉的。莲花石函伴随石佛到处都是,要想在这些石佛中找到建文帝留下的线索,简直难如上天。

  一个皮肤黝黑,身穿比基尼的女郎走过来,指着安子奇旁边的一张空余躺椅用生硬的普通话说:“这里有人?”

  安子奇漠然摇头说:“没,没人。”

  女郎微微一笑,坐到躺椅上说:“我在这里躺一会,你不会反对吧?”

  安子奇还是漠然:“你想躺就躺,不会影响我。”

  女郎把手里拿的一只瓶子拧开,朝手上倒了一堆白色的液体,在身上擦抹一遍后,躺在躺椅上,侧头对闭眼养神的安子奇看了一会,突然问:“你是到这里度假的?”

  安子奇没有睁开眼,懒洋洋地说:“不,对,也算是度假的?”

  女郎笑嘻嘻地说:“我看不像,你不像是来度假的。”

  安子奇不想回答,依旧闭着眼睛,想着建文帝的密旨。忽然转头对依旧在躺椅上闭眼的女郎看看:“在文莱将近十天,还没有遇到能讲普通话的当地人,从这个女郎的皮肤和穿着来看,应该不是大陆到这里旅游度假的,难道她是当地人?”

  安子奇马上在躺椅上坐起来,对那个女郎仔细看了一会,说:“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女郎没有睁眼,却仿佛知道安子奇在盯着她,无表情地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盯着穿泳衣的美女看,尤其不礼貌。”

  安子奇的脸一红,赶紧翻身躺下,喃喃地想解释。

  女郎睁眼笑了起来,大声说:“你怎么不看了?我不是美女?”

  女郎的皮肤虽然黝黑,脸型和身材却是标准的美人。长发披散,胸丰腰细,削肩长腿,尤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细齿,更增添了女郎的抚媚。

  安子奇喃喃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女郎把放在沙滩上的瓶子递给安子奇说:“既然你想看,还不如帮我擦防晒液。”

  安子奇迟疑伸手过去,接过女郎手中的防晒液,尴尬地看看仰面躺着的女郎,又对周围看看,海滩上到处都是穿比基尼的女郎,甚至有上身完全赤裸的,大大方方在海滩上闲逛。安子奇知道,其中有不少是妓女,难道躺在他旁边的女郎也是妓女?

  女郎翻了一个身,脸朝下躺着说:“先擦我背上,刚才我一个人没法擦。”

  安子奇离开躺椅,把防晒液倒在手上,然后在女郎的背上涂抹。

  女郎叫起来:“你难道不会帮美女擦防晒液?用力轻一点好不好。”

  安子奇确实不会,也没有这个闲情去和躺着的女郎调情涂抹,匆匆在女郎的背上涂抹一遍后,便退回到自己的躺椅旁,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女郎翻过身,看到安子奇在收拾东西,赶紧说:“你怎么要走?还有这里没擦。”

  安子奇提起拎包,对女郎说:“对不起,我还有事。”

  看到安子奇已经转身,女郎说:“你想去图书馆?”

  安子奇惊愕地停住,转身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图书馆?”

  女郎笑起来,指着沙滩上的防晒液说:“你先帮我擦完,我就讲给你听。”

  安子奇摇摇头,把手里的拎包放下,拿起防晒液倒了一点,轻轻在女郎的肩上,胸口和腹部涂抹。女郎高耸的胸部起伏着,安子奇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触摸女郎的敏感部位,等把女郎的全身涂抹一遍,安子奇才说:“都擦完了。”

  女郎皱起眉头说:“你实在是差劲,连讨美女喜欢都不会,怪不得……。”

  安子奇听出女郎话里有话,赶紧说:“怪不得什么?”

  女郎翻身坐起,对安子奇看了好一会,才说:“你不认识我?”

  皮肤黝黑,长发披散,安子奇努力回想,最后还是摇头说:“我没有印象,难道你认识我?”

  女郎说:“你再想想?”看到安子奇还是摇头,女郎叹口气说:“在图书馆,我帮你找过书。你忘了?也许我真的不是美女。”

  安子奇惊喜地说:“你是,你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对不起,我当时没注意。”

  安子奇到文莱的国家图书馆去过两次,都是为了寻找文莱的古地名。确实有一个长发的管理员帮他找过书,不过当时都是用英语交谈,而且管理员穿着工作服,完全没法和眼前的三点式女郎联系起来。

  女郎笑起来,对安子奇说:“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到海滩上来。所以我在海滩上看到你,还以为认错人。”

  “为什么我不会到海滩上来?”

  女郎说:“我在图书馆工作几年,还从来没有遇到有人想借阅这样的书。我一直以为看这样书的人都是老古板,所以我特意试探一下,想不到你还真是老古板,连帮美女擦防晒液都不会。”

  安子奇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过去从来没有帮人擦过防晒液,再说……。”

  “再说你不认识我?想说这样话的人就是老古板。”

  安子奇默然,停了一会说:“我真的有事,我要走了。”

  女郎说:“你在图书馆尽是借阅文莱过去历史这样一类书,我想你越过大洋到旅游胜地文莱,不会只是想了解文莱的过去吧。”

  “我,我想在文莱找些资料。”

  “找什么样的资料?难道你是研究文莱的专家?”

  安子奇解释说:“在中国有这样的传说,说是明朝的一个皇帝曾经到过文莱。我碰巧在研究这个皇帝,所以想借到文莱的机会找这方面的资料。”

  “你找到没有?”

  安子奇摇摇头说:“没有,根本就没有明朝皇帝到过文莱的记载,也许那个皇帝从来没有到过文莱。”

  女郎拍手说:“我知道,是有个明朝的皇帝到过文莱。”

  安子奇几乎跳起来:“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女郎得意地说:“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秘密,全文莱就我一个人知道。”

  安子奇用哀求的声音说:“那,那你告诉我,他是哪个皇帝?为什么要到文莱来,他居住的遗址在哪里?”

  女郎看了安子奇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我会,会保留到我去世,然后……。”

  安子奇不知道女郎的话是真是假,只得说:“我没有其他的恶意,我只是想了解明朝皇帝的经历,你真的不想告诉我?”

  女郎笑起来说:“你真不是绅士,要想从美女口里打听事情,总得有绅士风度才行。明朝的皇帝,多了不起的人,难道像我现在这样就可以随便谈论?”

  安子奇再次尴尬起来,连忙站起来说:“不知小姐今晚有没有空?”

  女郎也站起来说:“本来是有个约会,如果你诚心请我,我可以把约会推后。”

  安子奇恭恭敬敬弯下腰说:“我想请小姐和我共进晚餐,地点,地点就……。”

  女郎和安子奇同时大笑起来,女郎把沙滩上的防晒液拿到手上,指着远处的一幢楼说:“地点还是我来选,你到更衣室那里等我。”

  安子奇赶快冲洗换衣,站在更衣楼门前等了好一会,才见女郎穿着低胸的连衣裙走出来,看到安子奇就说:“你动作真快,在这里等了多久?”

  安子奇说:“没有多少时间,就一会儿。”

  女郎挽住安子奇的手,指着远处说:“我知道有一家中国餐馆,布置得很好,我今天带你去见识见识。”

  安子奇和女郎缓行,安子奇问:“我还没有请教小姐的芳名。”

  女郎把嘴一撇说:“什么芳名,我的文莱名字你也搞不清,还不如记我的中国名字。我爷爷叫我芯媛,你也可以叫我芯媛。”

  安子奇低头说:“原来是芯媛小姐,我姓诸,诸子奇。”

  芯媛摇头说:“什么芯媛小姐,难听死了,你就叫我芯媛,我叫你子奇,又顺口又好记。”

  两人如情侣一般慢慢走到芯媛所说的中国餐厅,一进门,服务员弯腰鞠躬用英语说:“欢迎先生,欢迎夫人,两位里面请。”

  听到服务员称先生夫人,安子奇以为芯媛会脸红,想不到芯媛只是微微一笑,说:“我们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吃饭。”

  服务员马上说:“先生夫人请这边走。”

  走进一个相当小巧的包厢,服务员送上菜单,安子奇接过来递给芯媛说:“还是你来点。”

  芯媛只是对菜单看看,便把菜单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其实我们也不是想来吃什么名菜,我听说你们餐厅最近请了一个中国来的厨师,我就想让他用最中国式的烧法给我们烧几个菜。”

  服务员低头退出,芯媛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安子奇斟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不过只是略为喝了一口便放下说:“这里没有好茶,只能解渴,不能算喝茶。”

  安子奇感到芯媛对中国的习俗极其熟悉,不禁好奇地问:“你是在文莱长大的?”

  芯媛点头说:“是的,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文莱,生在文莱,长在文莱。”

  “那你怎么……。”

  “你是说怎么会说中国话,会知道中国的习俗?我祖上是中国人,我当然会说中国话。”

  “你祖上?你祖上是什么时候移民文莱的?”

  芯媛再次大笑:“什么叫移民?还没有文莱的时候,我祖上就住在这里。”

  安子奇也再次惊奇:“还没有文莱?你,你祖上在文莱还叫……。”

  芯媛抢着说:“你猜对了,文莱还叫渤泥的时候,我祖上就到这里了。”

  安子奇长长嘘了口气,芯媛的祖上肯定是当年建文帝避居文莱时所带的卫士,想不到过了那么多年,这些卫士的后代还坚持讲中国话,还坚持中国的习俗。安子奇感动地说:“真没想到,你祖上跟随明朝皇帝来到这里的,多少年了,还是没有忘记中国。”

  芯媛笑嘻嘻地说:“我说我知道,你还不信。”

  “我相信,既然你知道明朝的皇帝到过这里,你知道不知道有座山,叫青峰山的。”安子奇说。

  这次轮到芯媛跳起来:“你知道青峰山?你说,你怎么知道青峰山的?”

  芯媛的脸色马上变得沉重,仿佛安子奇知道青峰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我,我是从一本古书上读到的,难道文莱没有青峰山?”安子奇不知道芯媛为什么会这样,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

  芯媛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服务员把酒菜端上来,芯媛也不碰,只是呆呆地看着安子奇,一直没有说话。安子奇不明白芯媛究竟遇到什么,为什么她听到自己说起青峰山,会有这个表情。

  芯媛嘴里蠕动,仿佛在对自己说话,整整过了半个小时,桌上的酒菜已经不冒热气,服务员站在远处低声说:“先生,夫人,是不是对烧的菜不满?”

  芯媛仿佛终于想通一件事,脸上的红晕浮上来,听到服务员在问是不是菜烧得不好,马上回答说:“不,菜很好,你帮把这些菜去热一下。”

  服务员端出酒菜,芯媛见安子奇还在望着她,便笑着说:“没有什么事,只是我突然……,还是先吃饭,吃好饭再说。”

  一直到吃完饭,芯媛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安子奇生怕说错,自然也没有话。不过安子奇感觉到,芯媛肯定知道青峰山。

  饭后离开餐厅,自然是安子奇抢着付钱。走出餐厅,芯媛没有像来时那样挽住安子奇,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在前面走。安子奇不敢离开芯媛,只得走在芯媛的身边,走了很长时间,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林荫道上已经没有游人,芯媛忽然站住说:“我现在不知道你是否是好人,不过我还是相信你。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找青峰山?”

  安子奇分辨说:“是,我确实是在书上看到……。”

  芯媛打断安子奇的话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知道青峰山在哪里?”

  安子奇终于点头说:“是的,我到文莱,就是想找青峰山。”

  芯媛说:“好,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找青峰山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你把我带到你住的宾馆去,我有话要在宾馆说。”

  安子奇想不通芯媛为什么有话不能在这里说,不过看芯媛的脸色是认真的,便挽住芯媛的手说:“宾馆就在前面,我看你有点心神不宁,还是到宾馆去休息一下。”

  进了宾馆的房间,芯媛拿起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房间的门锁上,安子奇想到餐厅服务员说的先生夫人,心里惴惴地想:“难道她是……。”

  芯媛仿佛看出安子奇心里想的,坐在沙发上说:“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妓女,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坐在我的房间里是为我好?”

  芯媛没有回答安子奇的问话,依然重复在林荫道上的话说:“子奇,你真的想找青峰山?”

  安子奇也再次坚定地说:“是的,我是来找青峰山的。”

  芯媛说出了一句可怕的话:“凡是知道青峰山的,一律杀无赦。”

  安子奇对杀无赦当然不怕,只是这句话在芯媛的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诡异,安子奇微微一笑说:“如果你杀不了我,怎么办?”

  芯媛朝安子奇看看,脸色苍白地说:“那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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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4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五章 秘密誓言几百年

 

  安子奇没想到芯媛竟然说出自杀的话,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芯媛,半天才说:“你是……。”

  芯媛叹了口气,怔怔地看着安子奇,脸无表情地说:“有青峰山,我就是看守青峰山的人。父辈们曾经起誓,凡是外人知道青峰山,一律追杀。”

  芯媛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安子奇不由得退了一步。不过他看到芯媛只是嘴上说,并没有露出想杀人的样子,而且脸色苍白,说出的并不是真心话,于是走近芯媛,婉转地说:“既然你想杀我,为什么又要讲给我听?”

  芯媛说:“我不想杀你,可是,可是我……。”

  芯媛的脸色起了红晕,低下头,和她在海滩上的泼辣完全像两个人,停了一会才说:“我没想到你会知道青峰山,我只是,只是以为你真的是想了解明朝皇帝的历史。多怨我,如果不是我多事,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安子奇试探着说:“你就当我不知道青峰山,我马上回国,马上就会忘记的。你也当没有见到过我,没有听见我说过青峰山,不就行了?”

  芯媛摇摇头说:“如果我真的没有听见就好了,可惜,可惜我确实听见了,而且是在你的口中说出,我不能放过你。”

  “那你准备杀我?”安子奇当然不会畏惧芯媛,只是青峰山的秘密在芯媛心中,安子奇自然希望能在芯媛的口中知道青峰山在哪里。见芯媛说话和行动似是而非,吃不准芯媛到底想做什么。

  芯媛依然摇头:“我,我不能杀你。”

  “那你放我走?”

  芯媛还是摇头:“我也不能放你走。”

  安子奇把沙发拖到芯媛的面前,坐下说:“你不杀我,也不放我,到底想要对我怎么样?”

  芯媛呆呆地盯着安子奇看,忽然说:“我刚才问过你,你是不是想知道青峰山。现在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想知道青峰山在哪里?”

  芯媛已经说过“杀无赦”的话,安子奇对芯媛的动作十分注意,同时耳听房间外的动静。房间外寂然无声,芯媛身穿低胸短袖连衣裙,也不像是有兵器在手,安子奇点点头说:“我真的想知道,我到文莱,就是为了找青峰山。”

  听到安子奇再次这样回答,芯媛舒了口气,点头说:“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你?”

  安子奇茫然,只是摇头。

  芯媛说:“我说过,外人不能知道青峰山,你如果是外人,当然也不能知道,只是,只是……。”芯媛的脸上忽然露出羞涩。

  安子奇感觉到芯媛的意思:“你是说,假如我不是外人,就可以知道,只是,只是……。”安子奇突然感到和芯媛一样,吞吞吐吐说不下去。

  到底芯媛泼辣,很快就缓过神来,对安子奇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我不是外人,你就可以知道青峰山,我也可以带你到青峰山。不是外人,你懂不懂?”

  安子奇也点头:“我懂,我当然懂,只是芯媛小姐你,你难道不想了解我?”

  芯媛摇摇头说:“我觉得我已经了解你了,如果你愿意娶我为妻,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就可以不用杀你,也可以告诉你青峰山在哪里。”

  如果芯媛能说出青峰山在哪里,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芯媛在没有了解自己的底细下就说出要娶她为妻,安子奇还是感到惶恐,赶紧站起来说:“芯媛小姐,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难道,难道你不想问我有没有妻子?”

  芯媛摇摇头说:“我不想问,你有没有妻子是你的事,你愿意不愿意娶我是我的事,我再问一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娶我。”

  安子奇有些愕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当然愿意,像你这样的美人,我打灯笼也找不到,只是,只是我确实有妻子。”

  安子奇虽然还没有和冯瑶琪结婚,可他早已把冯瑶琪当成自己的妻子,况且冯瑶琪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要是芯媛提出不许和冯瑶琪再接近,安子奇宁愿芯媛动手杀自己,也绝对不会答应娶眼前的黑皮肤美人。

  芯媛笑起来,轻轻地说:“我不想知道你有没有妻子,我也不会鼓动你去和妻子离婚,我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娶我?”

  安子奇盯着芯媛看了半天,才咬牙说:“我愿意。”

  芯媛这才舒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再不意思盯着安子奇看,停了好一会才红着脸说:“你一定以为我是浪荡女子,其实,其实我还是处女,还没有交过男朋友。”

  安子奇言不由衷地点头说:“我看得出。”

  芯媛没有去管安子奇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自顾自地说:“祖辈看守青峰山几百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外人知道青峰山。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我必须试试。”

  芯媛的话说的有点奇怪,安子奇低声问:“祖辈?几百年?为什么你不能放弃?”

  芯媛坐直身体,收敛了脸上的羞容,正色地说:“这是一个古老的誓言,既然你愿意娶我,我就讲给你听。

  几百年前,明朝建文皇帝的叔叔造反,建文皇帝不愿意看到国家重新落到蒙古人的手里,所以放弃抵抗,离开京城跑到文莱。

  建文皇帝离开京城的时候带了两件宝物,一件在建文皇帝驾崩前已经派人送回大陆,另一件留在身边,并且藏在文莱国的一个秘密地方。

  建文皇帝驾崩后留下遗诏,说是藏起来的宝物具有极大神通,绝对不能落到旁人手里。我祖辈是建文皇帝的卫士,随同建文皇帝来到文莱,一直忠心耿耿保护皇帝。建文皇帝去世后,就埋葬在青峰山,我祖辈和其他卫士商议,愿意世世代代守卫建文皇帝的陵寝和埋藏的宝物。

  由于生怕人多口杂,生怕万一有人会把建文皇帝藏宝的秘密说出去,所以建文皇帝的十个卫士起誓,愿意世世代代守卫皇帝的陵寝和宝物。

  十个卫士就居住在青峰山周围,并且把青峰山改名成佛光山。十个卫士相约,宝物和青峰山的名称只能在去世前讲给一个后代听,这个后代必须起誓遵守这个约定,如果被外人知道青峰山,知道建文皇帝的陵寝,知道宝物,必须追杀这个外人,直到斩草除根。

  这样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知道建文皇帝秘密的还是十个人,还是居住在当年的青峰山周围,还是守卫着皇帝的陵寝和宝物。

  十个家族规定这个誓言传男不传女,不过传到我的父亲,由于家中没有儿子,只好传给我,我也同样起誓,决不让知道建文皇帝秘密的外人活着离开文莱。

  一代又一代,十个家族忠心地守卫着建文皇帝的陵寝和宝物,从未有外人知道,直到今天我从你的口中听到青峰山。”

  “原来是这样?几百年了,当年的卫士和现在卫士的后代竟能这样忠心,实在让人感动。”安子奇总算明白为什么找不到青峰山,为什么在文莱所有的地图和历史上都找不到青峰山。

  不过安子奇马上想到一个问题,问芯媛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了,不过我不明白,你说只有十个人知道建文皇帝的秘密,你现在告诉我,不是变成十一个人?难道……。”

  芯媛马上说:“是这样的,我告诉你,现在就变成十一个人知道,不过我是得到长老允许的。按照习俗,女性是不能继承誓言的,可是我没有哥哥弟弟,在我起誓的时候就和长老约定,等我嫁人,我的丈夫可以知道这个秘密。”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丈夫可以知道?”

  “我嫁人后,我的誓言就必须由我丈夫实现,也就是说,守卫建文皇帝的秘密,要由我丈夫承担,而且,而且他必须改姓,改我的姓。”

  安子奇几乎跳起来:“那不行,你刚才为什么没有说?”

  芯媛脸色又白了,摇摇头说:“我说和不说是一个样,你不答应,就是死,要想不死,只有按照誓言去做。你要记住,假如我杀不了你,自有别人来杀你,十个家族,延续几百年,虽然知道建文皇帝秘密的只有十个人,可是不等于没有十个家族。”

  芯媛的话虽然不是威胁,也带有威胁的意思,安子奇想了一下,重新坐到沙发上说:“好,我现在清楚了,你让我改姓,自然无所谓我有没有妻子,你的意思是我再也不能离开文莱?”

  芯媛点点头,不过马上又摇头说:“有这样的意思,三年后你可以离开文莱,不过你假如没有回文莱,是,有人会去找你的。假如你透露秘密,是,是会……。”

  安子奇接过她的话说:“是会斩草除根的,是会杀了你丈夫的所有亲人?”

  芯媛脸色惨白,摇头说:“这不是我愿意的,是誓言这样约定的。”

  安子奇现在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如果不答应,势必马上会被十个家族追杀。如果答应,除了改姓,他还不能离开文莱。

  当然,以安子奇的身手,离开文莱和逃避追杀还是容易,如果号令手下的人来文莱,说不定还能铲除这十个延续几百年的家族。不过这些家族都是当年建文皇帝忠心耿耿的卫士,后人也是信守誓言的铁血汉子,和这些人为敌,不但不智,而且不仁。

  安子奇站起来,在房间来回走了几圈,芯媛不知道安子奇到底在想什么,紧张地看着安子奇。安子奇忽然问:“我和你总共才见过几次,难道你就能相信我会信守誓言,会成为你的丈夫?”

  芯媛说:“我也是鬼迷心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我在图书馆看见你,看见那样认真地查阅那些从未有人看过的资料,我就认定你不是普通人。尤其我能看出你深藏不露,身有很高的武功,更认为你……。不过那都是我的感觉,你千万不要以为是我看上你,要不是在海滩上遇到你,你又说出青峰山,我是不会跟你到宾馆的。

  其实,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芯媛费力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安子奇把芯媛说的话前后想了几遍,最后决定,事情已到这一步,不管同意不同意娶芯媛,他总是要被追杀的。既然是同样结果,不如答应,一是可以知道青峰山的秘密,伺机取出传国玉玺,二是尽量博取眼前黑美人的欢心,说不定以后还有转机。

  安子奇打定主意,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说:“我答应你说的誓言,你今天到我房间,是不是我们两个今天就成亲?”

  芯媛的脸一下子大红,结结巴巴了好一会才说:“今天,不,子奇,我到宾馆,是为了让长老知道,我已经木已成舟了,不是真的在今天成亲,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是真的。”

  安子奇哈哈大笑,从沙发上欠身过去,捧住芯媛的脸,轻轻在芯媛的额上亲吻。看到芯媛微闭眼睛,呼吸急促起来,用舌轻轻舔了几下芯媛的嘴唇。

  芯媛忽然抱住安子奇的头,张嘴含住安子奇的舌,唇舌相绞,津液交流。

  安子奇的手慢慢摸到芯媛的胸前,能感觉到芯媛的心在剧烈跳动,就在安子奇触摸到乳峰,想拢手一握的时候,芯媛忽然推开安子奇,从沙发上站起来,红着脸说:“今天不行,我要,我要家人同意。”

  安子奇脸也红了,自嘲地说:“你,你今天要回去?我送你。”

  芯媛摇头说:“我就睡这里,不过不能和你一起睡,我就睡沙发上。”

  安子奇佩服芯媛是个奇女子,赶紧说:“那不行,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芯媛把头发解开,高兴地说:“你还是有绅士风度,就这样说定了,我睡床上,你睡沙发,不过你不能到床上碰我。”

  安子奇也笑着说:“你现在才知道我有绅士风度,你在海滩上说什么?”

  芯媛微嗔:“你要不是在海滩上这样傻,我根本就不会跟你到宾馆,你以为我是轻浮女子?”

  “当然不是,你胸怀奇才,相貌又是沉鱼落雁,谁敢认为你是轻浮女子?能娶到你,是我祖上积德。”

  芯媛走到浴室门口,转身对安子奇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不过我也没有办法,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你不要以为你身怀武功就能逃出去,说老实话,我可惜你是个人才,才不惜委身的。”

  芯媛走进浴室,马上就大声说:“糟糕,这里没有我的睡衣。”

  安子奇拿过自己的睡衣说:“就穿我的吧。”

  芯媛只是对睡衣看了一眼就说:“这是宾馆的?什么臭男人都穿过,我不穿。”

  “那你……。”安子奇不知道该怎样说。

  芯媛没有关浴室门,边脱连衣裙边说:“那就不穿,我裸睡惯了,反正冲洗好就睡觉,不穿睡衣也没什么。”

  看到芯媛露出圆润的肌肤,安子奇回到沙发坐下,尽量不朝浴室方向看,心里思想:“和她成亲,是不是就能拿到建文帝所藏的传国玉玺?假如她所说的十个家族严密保护建文帝的宝物,该怎么办?”

  听到浴室里的水已经关闭,芯媛全身赤裸,手捧折叠整齐的连衣裙走出浴室,走到安子奇的面前说:“麻烦你去宾馆的商店一次,帮我买条内裤来。睡衣不穿可以,内裤不换不行。”

  安子奇睁眼看着眼前的赤裸黑美人,连忙站起来说:“我去买内裤?是你的?”

  芯媛已经走到房间的床边,把连衣裙放在矮柜上,坐到床上说:“当然是我的,难道你让我现在这个样子去买?你不去,明天我穿什么?”

  安子奇无法,只好走出房间,把门关上后,便朝宾馆内设的商店走去。在商店的小姐讥笑的话语中,安子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便抓起一包女式内裤,付钱后赶快回到房间。

  芯媛笑盈盈地看着安子奇把内裤放到矮柜上,刚想评论内裤的样式和颜色,安子奇坐到她的对面就问:“我忘了一件事,我问你,你说你祖辈守护建文皇帝的陵寝和宝物几百年,他们到底在等谁?难道就永远守下去?”

  芯媛惊讶地朝安子奇看,低声说:“当然不是,我们是在等人,等有人来取走建文皇帝的宝物。”

  “你们等谁?你刚才说,只要是外人知道青峰山,就杀无赦,难道来取走建文皇帝宝物的人不是外人?”

  可能芯媛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张口结舌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说:“能来取宝物的人当然不是外人,这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几百年了,除了你们十个家族,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青峰山在哪里,如果有人真的要来取建文皇帝的宝物,他到哪里去找青峰山?”

  芯媛胸前高耸的双峰剧烈抖动,脸色又开始刷白,用手按住胸口说:“我怎么没想到?是这样的,他怎么去找青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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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5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六章 皇天可鉴壮士心

 

  安子奇自然不能言明自己就是前来去宝藏的人,一是他身上没有证据,二是本来对青峰山在哪里都不知道,一下子就变成是建文帝宝藏的主人,不要说是芯媛不相信,就是自己也说不出口。

  生怕芯媛多想,反正明天到了青峰山在做计较,安子奇便对芯媛说:“你还是睡吧。”

  芯媛显然回过神来,拍拍胸口说:“你刚才的话吓到我了,几百年了,不可能再有人来取宝藏。祖辈留下的誓言,我们守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看到安子奇还是坐在床上,芯媛马上说:“你睡沙发去,今天你不能碰我,要明天去见了长老才能决定。你要是敢碰我,我会叫救命的。”

  安子奇笑笑,走到沙发那里,把几张沙发拢在一起,和衣躺在沙发上。

  床上一直在翻身,安子奇也一夜没睡着,除了脑中不时浮现芯媛赤裸迷人的曲线身材,更多的是想如何面对芯媛所说的长老。

  第二天一早,芯媛就起床穿衣。看到安子奇依然躺在沙发上,芯媛不禁心醉,走到安子奇的面前轻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低声说:“我没想到你真的是柳下惠,我以为……。”

  安子奇睁开眼说:“以为什么,以为我会半夜上你的床。”

  芯媛被吓了一跳,闪后两步,拍着胸口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还没醒,谁知道你是在装睡。快点起来,今天要去青峰山。”

  安子奇一骨碌站起来,抓住芯媛的手说:“马上就去?”

  芯媛推开安子奇的手说:“你在高兴?长老们还不知道同意不同意,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漱洗完毕,吃罢早饭,芯媛就叫了一辆车,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出租车就沿着海边的公路向前疾驶。

  安子奇和芯媛在出租车上没有多言,各自默想心事。车由海边转向山里,在盘山道上盘旋半天,到了一条岔道口,芯媛叫了停车。安子奇抢先付了车费,等车开走,芯媛才指着远处隐约的山势说:“往前都是小路,你要是走不动,我来背你。”

  安子奇大笑,说:“我只有听说新郎背新娘,没听说过新娘背新郎,你背我,难道是这里的习俗?”

  芯媛淬了一口说:“看你美的,你跟我走,到那里也不要多话,一切先由我和长老说,如果长老问你,你老实回答就可以。不过假如你说不愿意和我成婚,恐怕你再不可能离开这里,你还是要先想明白。”

  安子奇咂咂嘴说:“难道我不过去,我就能离开这里?我已经说过要娶你,要走也得带你走,你不走,我当然不会离开。”

  芯媛快步朝山里走,安子奇紧跟在她后面,一路无话。翻过一个山包,就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村庄依山而建,房屋全是中国明清样式,乍一看见,还以为是来到中国内地的某个保护区。

  村庄边的山不高,却是山形极美,山上绿树成荫,远望青翠欲滴。安子奇心里一动,若是自己隐居在文莱,也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居住。

  村庄口已经有人等候,芯媛回头对安子奇微微一笑,领着安子奇走到村口,对站立在村口的两个中年人深深一鞠躬,低声说:“有劳两位兄长等候,小妹这里有谢。”

  安子奇也对两个中年人鞠躬,心里暗想,昨天遇到芯媛,直到现在和芯媛一起来到这里,自己和芯媛就没有离开过,芯媛是什么时候和这里通信的?看来不可以貌取人是永远不会错的,要是芯媛有心置自己死地,自己恐怕很难躲过。

  两个中年人领着安子奇走向村庄中的祠堂,走进祠堂旁的一间小屋,两个中年人请安子奇坐下,泡上香茶相待。不过两个中年人并没有和安子奇说话,只是一左一右陪伴安子奇,又像是监视安子奇。

  芯媛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安子奇也不说话,只是端茶微抿,眼看小屋外明丽的山色。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有三个年约六十的老人走进小屋,两个中年人赶忙行礼,安子奇估计他们就是所谓的长老,也站起来,低首行礼问好。

  三个老人合掌还礼,走到安子奇对面的椅子坐下,居中的一个老人挥手让安子奇也坐下,两个中年人分立在三个老人的两边。居中的老人对安子奇看了好久,才朗声问:“你是到这里寻找青峰山的?”

  老人的目光炯炯有神,似乎蕴含高深武功,安子奇定睛看着老人,点头说:“是,我是到这里寻找青峰山的。”

  “你是从哪里知道青峰山的?是芯媛告诉你的?”

  听老人话的意思,似乎在怀疑芯媛泄漏,安子奇心想这也难怪,毕竟这十个家族在此守卫了几百年,猛然间有个人知道青峰山,这不能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安子奇想了一下,决定直说,芯媛已经说过,他们几百年来是在等候有人来取宝藏,如果芯媛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就是自己。

  安子奇缓缓说:“我不是听芯媛说的,我是本来就知道的。”

  “你本来就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子奇微微一笑:“你们祖上起誓要守住这里,并且代代相传。我难道没有祖上?我祖上也是代代相传,要到这里找一样东西?”

  三个老人腾地站起来,惊讶地看着安子奇,右边的一个老人说:“你祖上?你祖上是谁?到这里又是要找什么东西?”

  安子奇也站起来身来,一脸严肃地说:“祖上的名讳我不敢提,要我寻找的东西我也不能说。”

  左边的老人说:“这么说,你是来消遣我们的?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个中年人快速一闪,已经闪到安子奇的身边,只等老人下令,他们两个立刻就让安子奇掌下丧命。

  安子奇对两个中年人不看不避,依然傲然站立。

  门口露出芯媛的脸,脸色惨白,呆呆地看着安子奇。中间的老人盯着安子奇看了一会,朗声问:“你要怎样才能说?”

  安子奇坐回到椅子上,手指两个中年人说:“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不说当然有我的原因,难道你们要逼我说?”

  老人把手一挥,让两个中年人退下,招呼其他两个老人坐回到椅子上,笑着说:“阁下好胆量,芯媛领你前来,想必你也听芯媛说过,既然你不愿说出祖上的名讳,我也能谅解。不过既然你知道青峰山,我们就不能让你离去。”

  右边的老人说:“听芯媛说,你和她已经成亲,甘愿代替她守卫这里,是不是这样?如果是,请你到祠堂起誓,我们就不再追究你是如何知道青峰山的。”

  安子奇摇摇头说:“我不能起誓,我也没有和芯媛成亲,不过我答应娶她,我是会带她走的。”

  三个老人腾地又站起来来,中间的老人不再和颜悦色,而是厉声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到这里来消遣老夫,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看到五个人都目光紧盯自己,安子奇微微一笑,朗声说:“你们在这里守候几百年,为的是什么?”

  三个老人一愣,停了好一会中间的老人才说:“我们,我们是严守祖上的誓言,决不让外人知道这里。”

  安子奇继续说:“你们祖上起誓守住这里,这实在是忠心难得。可是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被你们祖上守卫的人,难道就没有后代?”

  安子奇的这几句话,使得小屋里的五个人都腾腾退了好几步,一个个脸色大变,三个老人几乎抢着说:“你是,你是什么人?是他的后代?”

  安子奇站起来说:“我是明朝建文皇帝的后裔,我是到这里寻找祖先的陵寝。”

  小屋里的五个人,连同小屋外的芯媛一下子都愣住了,中间的老人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真的是建文皇帝的后代?你有证据?”

  安子奇说:“我当然是建文皇帝的后代,要不我怎么会到这里来。我当然有证据,不过现在证据不在身上。”

  三个老人相互望了一下,右边的老人说:“你证据不在身上,我们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中间的老人拱手说:“我们确实是在等人,是在等候建文皇帝的后代来,只是你说没有证据,又怎么能让我们相信?”

  安子奇说:“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我对证据了如指掌。你们祖上既然起誓守住这里,想必一定会有秘密口传下来,我看你们不妨提问,如果我回答不上,你们尽可以动手。”

  三个老人低声商量了几句,回到椅子上坐好,中间的老人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此重要的证据,确实不可能随身携带。好,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建文皇帝的陵寝就在这里?”

  安子奇摇摇头说:“我以前不知道,昨天才刚刚知道。”安子奇说的是实话,他到这里是寻找传国玉玺,要不是芯媛告诉他建文皇帝的陵寝在这里,他根本就不知道建文皇帝还有陵寝在。

  老人点点头,又问:“你既然不知道建文皇帝的陵寝,那你到这里找什么?”

  安子奇一字一句地说:“我来找祖上埋藏在这里的宝物,就在青峰山下。”

  老人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又问道:“你知道建文皇帝带到这里有几件宝物?”

  “两件,一件在当时就让人带回大陆,另一件埋藏在这里。”

  “带回大陆的是什么宝物?埋藏在这里的又是什么宝物?”

  “带回大陆的是一件翡翠匣,埋藏在这里的是传国玉玺。”

  老人们的脸上露出喜悦,中间的老人站起来拱手对安子奇说:“你既然知道这里埋藏传国玉玺,想必知道建文皇帝的密诏?”

  安子奇知道小屋里的人基本已经相信自己是建文帝的后裔,只是还没有最后确定,也站起来拱手说:“我已拿到翡翠匣,也拿到建文皇帝的两份密诏,我想你们祖上一定知道密诏的内容,我就背一段给各位前辈听。”

  安子奇把密诏的前面部分大声背出:“字谕皇儿:朕未能听从祖父遗训,竟让燕王坐大,导致国破家亡,此是朕之过。

  朕在离京时,带走两件宝物,其一是翡翠匣,内有朕的财宝。其二是传国玉玺,皇儿若是得到传国玉玺,自有神通复国。

  …………。”

  安子奇背到一半的时候,三个老人和两个中年人已经跪下,等安子奇把密诏全部背出,五个人在地上磕头说:“苍天有眼,终于等到皇子归来,小人有眼不识皇子,万望皇子恕罪。”

  在小屋门外的芯媛也赶紧走进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子奇竟然会是建文皇帝的后裔,不过恪守世代的誓言,也跪在地上,朝安子奇磕头。

  安子奇赶紧走到三个老人面前,也跪下说:“现在已经过去几百年,再没有皇子了,我现在姓安,前辈请起,叫我姓名即可。”

  老人和中年人站起,安子奇又去搀芯媛,芯媛白了安子奇一眼,脸色通红。

  中间的老人说:“虽然皇子客气,可是我们世代传下的礼仪还是要讲的,请皇子去祠堂,接受我们十个家族的参拜。”

  进了祠堂,老人把祠堂中间的黄色布幔去掉,露出一张画像,画面上是身穿龙袍的建文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画像前的供桌上供放十块牌匾,牌匾上是十个家族的祖先,当年建文帝的十个卫士的姓名。

  老人在祠堂的中间放下蒲团,安子奇上去跪下后,对着画像和牌匾磕头,嘴里说:“先祖在上,先贤在上,我安子奇终于不负先祖和先贤的期望,万里寻找到这里,望先祖、先贤保佑我,保佑这里的忠心义士。”

  老人请安子奇坐到旁边的一张虎皮座椅上,十个家族的十个人先对画像和祖先的牌匾磕头,老人口中说:“先祖有眼,我们终于等到皇子前来。后辈终于敢在先祖面前说,后辈不敢忘记先祖的誓言,几百年来,从无怠懈。皇天先祖,我心可鉴。”

  十个人在供桌前磕了头,又齐齐站到安子奇的面前,拱手说:“小人们参见皇子。”

  正要齐刷刷跪下,老人忽然走到安子奇的身边,低声问:“皇子,你曾经说要娶芯媛为妻,现在是不是还是那样打算?”

  安子奇答应娶芯媛为妻,也是权宜之计,不过如果没有芯媛,他也不可能找到青峰山,现在老人提出,安子奇不知道老人的话里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只好含糊地说:“我是说过,不过……。”

  老人说:“你现在是皇子,当然要娶的是皇妃。皇子放心,芯媛不会,也不敢计较皇子是否有妻。”

  安子奇这才放心,点头说:“我是答应过,我会和芯媛成亲的。”安子奇还是不敢说出娶妻,只肯说成亲。

  老人大喜,连忙搬过一张座椅放到旁边,拉过芯媛的手,请她到座椅上坐定后,才和其余八个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磕头说:“小的们参见皇子,参见皇妃。”

  安子奇扭头看芯媛,只见芯媛脸上浮起红晕,高兴得有点合不拢嘴,安子奇赶紧推了芯媛一下,站起来去搀扶跪在地上的九个人。芯媛也站起来,袅袅婷婷走上去,搀住中间的老人说:“芯媛感谢大家关爱,谢谢大家。”

  中间的老人领着大家站起来,拱手对安子奇说:“皇子,你不要嫌怪我们多礼,刚才是我们解除誓言的仪式,从现在起,我们就互称兄弟,不再称你皇子。你千万不要见怪。”

  安子奇赶紧说:“前辈在上,我如何敢和前辈称兄道弟,前辈叫我子奇就可以。”

  芯媛走过来,搀住安子奇的手对老人行礼说:“誓言已经解除,你们以后再不可叫我皇妃,否则我会生气的。”

  老人哈哈大笑,用手指着旁边的屋子说:“安先生虽然年轻,也总是皇家后裔,我们如何敢不尊。芯媛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从小顽劣,安先生要好好管教她。

  安先生,便宴已经准备好,安先生请入座。”

  安子奇也不客气,由芯媛搀住他的手臂,在众人前面走进隔壁的屋子。老人让安子奇和芯媛在上座坐下后,亲手为安子奇倒上一杯酒,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上说:“安先生满饮这杯酒,庆贺我们欢见。”

  安子奇也为老人倒上一杯酒,双手端给老人说:“前辈忠心,皇天可鉴,安子奇心里佩服,唯有以此酒敬大家,聊表我心中的歉意。”

  座上的人一起举杯,同声庆贺:“安先生到此,解除了我们几百年的誓言。今后安先生若有差遣,我们一定尽力,决不推辞。虽粉身碎骨,决不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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