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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翡翠匣传奇》作者:滇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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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2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卷六 第一章 初入异国先安内

 

  在美国的东海岸,横贯整个加利福尼亚州的内华达山脉脚下,沿着科罗拉多河上行,有一个长满榛树和茵茵绿草的宽阔山谷。山谷里有一片连绵的别墅群,这就是美国富豪们趋之若骛的世外桃源。

  由于离洛杉矶才一个小时的行程,所以在这片别墅群里居住的大多是一些身价亿万的男女影星。当然,也有不少巨富因为仰慕这片别墅群的防卫严密而特意与这些明星作伴。

  安子奇是前几天才进入美国的,在早已来到美国的王颖强和李一贵两人劝说下,才住进这表面上是鸟语花香,实际是保镖密布的别墅群。

  安子奇也知道他们的用意,在美国,贫与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层。身价亿万的巨富,是绝不可能到黑人区去闲逛的。因此,王颖强在得到安子奇已经离开大陆的消息后,便立刻购买了这里的一幢别墅,作为安子奇初登美国的居所。

  这是一幢超现代的两层建筑,八角型的别墅,全部是用单向透光的玻璃作为墙壁。围绕别墅,是两个不规则形状的游泳池。再外面,则是一个网球场和一个高尔夫练习场。

  占地两万多平方米的花园,沿围墙种满了高大的合欢和棕榈,密密的树丛阻挡了墙外企图偷窥的目光。而在绿树和花丛之间,秘密地隐藏着无数的监视探头,把整个别墅的任何动静,都传送到位于别墅内的一间监控室里。

  安子奇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报纸,时不时地抬头观看正在游泳池里畅游的方砚婷。

  自从由南洋离开大陆,登上菲律宾的海岸后,安子奇一行人便用早已准备好的美国护照,在马尼拉机场登机后,直接飞往美国东海岸的最大城市洛杉矶。

  现在,安子奇正等着王颖强的回音。王颖强在安子奇住进别墅后,便按照安子奇的指令悄悄飞往纽约,去和在那里的李镇龙兄弟联系。

  据早半个月到达美国的王颖强说,张星达兄弟虽然表面上对安子奇唯唯诺诺,对安子奇下达的指令不敢违抗。不过据在纽约的弟兄说,张星达兄弟有可能已经和盘踞东南亚的张天赳在秘密联系。张天赳是闻浪的师弟,正和闻浪斗得不可开交,听到张星达兄弟要和他联手,自然一拍即合。

  安子奇本就对张星达兄弟不是十分信任,此次秘密到美国,也是为了给张星达兄弟一个措手不及。在离开大陆后,安子奇已经几次与谷轶闻和张星达联系过,装成自己还在国内的样子,给谷轶闻和张星达发各种指令,以迷惑张星达兄弟。

  让王颖强去秘密联系李镇龙,就是想把李镇龙拉过来,只要李镇龙兄弟愿意站到他的身边,对付张星达兄弟就有极大的把握。

  刚才王颖强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和李镇龙兄弟接上头,对于安子奇的秘密来到美国,李镇龙兄弟开头有些吃惊,不过当王颖强说起董事长要单独会见他们兄弟两个的时候,李镇龙马上就会意地笑起来,满口答应,说是立即跟随王颖强前来。

  安子奇心里思忖,李镇龙兄弟肯定已经猜到他要来干什么,以李镇龙兄弟在美国盘踞多年,却一直被大风堂的指令限制,不许李镇龙兄弟过于发展,李镇龙兄弟一定气闷。虽然跟随安子奇以后,安子奇也对他们兄弟作出过指示,让他们兄弟尽管放手地去大干。可是由于张星达兄弟也在纽约,而且已经被安子奇立为安氏投资基金会的副董事长,权位在李镇龙兄弟之上,李镇龙兄弟自然只好唯张星达的马首是瞻。

  现在李镇龙兄弟既然肯随王颖强前来,想必是已经料到要对张星达兄弟动手。只是安子奇还不清楚,李镇龙兄弟是张星达兄弟多年的朋友,究竟要化多大的血本,才能让李镇龙兄弟对张星达兄弟翻脸。

  安子奇随身带来的几十个人都暂时住在别墅里,到别墅的当天,李一贵就秘密送来一些武器,别墅的安全暂时就由张行一负责,安子奇在阳台上望去,只见张行一不时在花园里的草木中穿行,检查那些在围墙便循走的卫士。

  游泳池里,身穿比基尼泳装的方砚婷已经游到泳池边,见到安子奇正在对她遥望,便举起手摇晃,让安子奇下来。

  来到美国,感到最高兴的就是方砚婷和她的丫头方小婷。在上海永嘉路别墅,虽然冯瑶琪对方砚婷十分热心,完全把方砚婷看成是自己的妹妹。可是方砚婷在心里并不好受,她早已把安子奇看成自己的当然丈夫,尽管早已知道安子奇有冯瑶琪,她还是痴心地认为,安子奇会爱上她的,会和她结为夫妻的。

  从踏上那条游船开始,方砚婷便担当起女主人的角色,从安子奇的穿衣吃饭,一直到安子奇的休息娱乐,方砚婷无不操心,尽管有冯小竹和冯小菊,方砚婷还是坚持认为只有自己才有权力去管安子奇。

  安子奇由室外的楼梯走下,方砚婷也从泳池上来,方小婷赶紧上去把一件浴衣披到方砚婷的身上,方砚婷却摇手要方小婷将浴衣拿开,拿起一条浴巾随手在脸上身上胡乱擦了几下,见安子奇到来,便说“大哥,你不下去游几圈?”

  在加利福尼亚骄人的阳光下,方砚婷白如粉霜的肌肤已经开始泛红,红色的比基尼几乎遮不住方砚婷高耸的胸部。见方砚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安子奇摇头说:“现在天气还是有点凉,你赶快去穿衣服,小心感冒了。”

  方砚婷反而将身体挺得更直,满不在乎地说:“我没有感到冷,大哥,你说我长得好看吗?”

  方砚婷的话语里明显充满了挑逗,安子奇自从在离开上海的前夕与冯瑶琪共度半夜后,就决定不再拒绝任何女性,现在见方砚婷靠上来,便爱怜地抱住方砚婷,轻轻吻了方砚婷的红扑扑的脸颊,低声说:“你当然漂亮,比我过去见到你的时候还漂亮。”

  方砚婷似乎期待安子奇将她抱起,伸手抱住安子奇的头颈,眼望着安子奇说:“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安子奇现在并没有心思与方砚婷亲热,伸手抚摸方砚婷的长发,对方小婷说:“你快帮砚婷穿上衣服,我还有事情要办。”

  方砚婷怏怏放下抱住安子奇头颈的手,翘起嘴唇说:“整天就知道忙,大哥,你什么时候能不忙?”

  安子奇一边招手让站在远处的张行一过来,一边对方砚婷说:“我是个苦命人,一直在流离奔波中,我真的希望自己能闲下来,可惜没有这样的福。”

  安子奇让张行一随他到二楼的书房,对张行一说:“你说你在美国有不少弟兄,你和他们联络上了没有?”

  张行一说:“已经联系过了,如果董事长想见他们,我马上就去打电话。不过董事长若是想他们替董事长出力,恐怕不行?”

  “为什么?”

  “董事长,我们和在美国的弟兄,本来都是在色空师祖的门下,色空师祖把我们几个派到董事长这里,我们自然要为董事长尽力。我那几个弟兄并没有接到色空师祖的指令,所以他们不一定敢为董事长做事。”

  安子奇有些想不通,色空大师甚至把送他出国的游船都准备好,难道会不给在美国的弟子指令?不过看张行一的脸色是认真的,只好叉开话题说:“你那几个弟兄在美国都是做什么生意?”

  张行一意味深长地笑笑,说:“董事长,他们什么都做,董事长以后会知道的。”

  张行一虽然对安子奇绝对忠诚,却依然坚守本门的规矩,不肯把实话讲给安子奇听。

  安子奇本是无话找话,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那些人的底细,现在见张行一不想说,也就把话停住。反而是张行一问起说:“董事长,是不是有人会来?”

  安子奇佩服张行一的机敏,点头说:“我是想找你安排这件事,今天晚上,会有几个人过来,尽管都是我的弟兄,因为是在这里,所以我还是要作提防,你多安排人手,以备不测。”

  安子奇的打算是,假如李镇龙兄弟不肯和他一起对付张星达兄弟,安子奇就打算连李镇龙兄弟一起干掉。这里是在美国,自己初来乍到,对张星达兄弟的情况还没有完全摸清,要是李镇龙兄弟反而和张星达兄弟联手,自己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既然来到美国,就必须把所有在美国的大风堂势力接管过来,然后再去欧洲,去和武山道长碰面。

  天黑后,王颖强和李镇龙兄弟坐车进了别墅。安子奇一反帮会的规矩,站在八角型的别墅门口迎接,见到李镇龙和李镇虎兄弟,热情地上去握手,招呼说:“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李镇龙开口道:“董事长,真没想到你会来美国,我们兄弟俩没能在美国迎接你,已经算是失礼,怎么还能让董事长专门站在门口等,我们兄弟两个给董事长赔礼。”

  安子奇一手拉住一个,对李镇龙兄弟说:“我来的仓促,对谁也没有说过,你们不知道,应该是我失礼。”

  进客厅后,冯小竹端上香茶,安子奇便说:“俗话说入乡随乡,不过美国的咖啡总比不上老家的茶叶,所以还是用茶叶招待你们。”

  “董事长客气,我们虽然来美国多年,到现在也没有喝惯美国的饮料,在家都是喝茶,董事长招待得正好。”

  客气一番后,安子奇说:“我此次来美国,是打算在美国长期住下来,今后要全靠老李兄弟鼎助。”

  李镇龙似乎料到安子奇想说什么,马上就说:“董事长客气,我们本来就是董事长的部下,董事长有话尽管说。”

  “我知道老李兄弟是痛快人,我就直说,我此次来美国,是想解决两件事,如果把这两件事解决了,我重建大风堂就有希望。”

  李镇龙兄弟和王颖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安子奇。

  安子奇说:“我在上海的时候就听说,张星达兄弟已经和在东南亚的张天赳联系过,意图共同对付我,把我从大风堂得到财产抢夺过去,不知老李兄弟是否听说过这件事?”

  李镇龙对旁边的李镇虎看看,回答说:“有这样的事?我们兄弟倒是没有听说,董事长,这是我们兄弟的失责。

  不过,董事长,这件事非同小可,董事长可不能随便相信别人的传言。”

  看李镇龙兄弟的神态,显然他们兄弟两个对这件事是完全知道的,只是在静观安子奇的态度。

  以李镇龙兄弟与张星达兄弟的多年交情,张星达兄弟有可能曾经对李镇龙兄弟游说过,不过李镇龙兄弟既然肯到这里来,应该是拒绝了张星达兄弟的游说。安子奇在想,李镇龙兄弟拒绝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大风堂的堂规,还是他们曾经对自己起过誓?

  安子奇坚信这一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李镇龙肯来这里,应该还是为名利。”

  安子奇微笑着说:“张星达兄弟既然敢违背誓言和张天赳联络,自然要瞒着老李兄弟,这不是你们俩的过错,应该是我的过错。”

  李镇龙有些不明白安子奇的意思,张星达兄弟和张天赳联络,准备联手对付安子奇,安子奇怎么还会说是自己的过错?

  安子奇叹了口气说:“人心真的是没有满足的时候,应该是我对张星达兄弟太过于相信,所以才导致他们背叛我。”

  王颖强说:“董事长,你不要这样说,你既然相信张星达兄弟,他们就更不应该背叛你。”

  安子奇叹口气说:“也许我给他们的太多,所以他们才要背叛我。”

  李镇虎对哥哥使个眼色,装作不明白地说:“董事长是不是后悔让张星达担任安氏投资基金会副董事长?”

  安子奇马上说:“当然不是,张星达兄弟是有才干的,担任基金会的副董事长是应该的。我是指他们……。”

  王颖强会意,马上说:“董事长把所有的资产交给他们管理?”

  “老王说的一点不错,我把若耶基金会的所有资产都交给他们管理,并且把我在若耶基金会的股份分给他们各百份之十,想不到他们竟然还会……。”

  李镇龙兄弟自然知道若耶基金会在国际金融界是名声,只是没想到张星达兄弟拿了安子奇分给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王颖强装作计算:“百分之二十,差不多就是一亿股,老李,现在若耶基金会的股价是多少?”

  李镇龙兄弟听到张星达兄弟各分得安子奇在若耶基金会名下的股份的十分之一,也大吃一惊,当初张星达兄弟拉他们去见安子奇的时候,只是说安子奇准备奖赏李镇龙兄弟。在初次见面时候,安子奇承诺将在若耶基金会股份的百分之一奖赏给李镇龙兄弟。李镇龙兄弟在得到这笔有一亿美元的巨款后,几乎对安子奇感激得想要肝脑涂地。

  张星达兄弟竟然分得一亿股,市值是二十亿美元,就算美国亿万富翁遍地,身价有二十亿美元的也找不出几个。

  安子奇说:“如果老李兄弟能助我解决张星达兄弟,我决定把应该分给张星达兄弟名下的股份,拿一半慰劳老李兄弟两个,另一半则作为老李兄弟在美国发展的资金。”

  一半直接分给李镇龙兄弟,一半作为李镇龙兄弟的活动资金,等于是全部送到李镇龙兄弟的手上,整整二十亿美元,差不多是一百八十亿人民币。这是多大的诱惑。

  李镇龙和李镇虎对视了一会,李镇龙说:“我们兄弟很感激董事长的关爱,既然董事长相信我们兄弟,我们兄弟自然不能让董事长失望。

  对付张星达兄弟其实很简单,只是不知道董事长的意思,董事长是想让张星达兄弟离开美国,还是想让他兄弟离开人世?”

  李镇龙的说话很干脆,重要安子奇一声令下,他马上就去执行,什么多年的交情,在二十亿美元的诱惑下,就连血肉相连的父子也能自相残杀。

  安子奇装作不忍的样子说:“如果他们能离开美国,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只是……。”

  王颖强马上摇手说:“董事长,这不可能,张星达兄弟在美国多年,手下死党很多,要是让他们轻易离开,恐怕董事长和老李兄弟都会遭他暗算。”

  李镇龙兄弟当然懂,江湖上帮会行事,从来没有慈悲心肠。今天放走一个,说不定哪天就会倒霉在他手上,斩草除根,是帮会行事的要领。

  李镇龙点点头说:“老王的话,就是我的话。董事长放心,既然我们兄弟开口,自然是不会让董事长失望的。”

  李镇龙兄弟和张星达多年交往,自然对张星达兄弟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有他们兄弟出面,张星达兄弟想逃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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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3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章 碧波鸳鸯三嬉水

 

  到底是钱能通神,在答应把当初分给张星达兄弟的二十亿美元分给李镇龙兄弟后,李镇龙兄弟很快就给安子奇一个定心丸。

  李镇龙兄弟信誓旦地拍着胸口说:给他们三天的时间,马上就可以让张星达兄弟去见上帝。

  把李镇龙兄弟送走后,安子奇把王颖强叫到书房里,让他坐下后,安子奇便说:“老王,你对李镇龙兄弟是怎样看?”

  经过西安的事件后,安子奇对王颖强和李一贵的印象很好,尤其是到到美国以后,王颖强和李一贵首先就想到安子奇的安全,通过地下黑帮买到不少武器,把安子奇的贴身卫士都武装起来,并且甘冒风险去和李镇龙联系,使得安子奇把王颖强和李一贵当作亲信看待。

  王颖强呵呵笑了一声,提醒安子奇说:“董事长,对李镇龙兄弟不能太相信。”

  安子奇点头说:“我知道,我当然不能对他们完全相信。不过我认为李镇龙兄弟这次去对付张星达兄弟,应该真的,毕竟有他们二十亿美元可以到手。”

  见王颖强点头不语,安子奇说:“老王,我的打算是,等李镇龙兄弟干掉张星达兄弟后,你再去把李镇龙兄弟干掉,然后你去接管李镇龙兄弟的手下,把大风堂在美国的势力全部接管过来。”

  不是安子奇心狠手辣,既然踏入江湖,就得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办。别看李镇龙兄弟现在对安子奇唯命是从,可一旦感到安子奇在威胁他们的地位,他们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象他们对张星达兄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张星达兄弟和李镇龙兄弟有多年的交情,又是同门师兄弟,可在安子奇二十亿美元的利诱下,马上就不再顾及什么同门情义。按他们的性格,如果有人用更大的诱惑,很难说他们不会翻脸来对付安子奇。

  王颖强计算了一下,对安子奇说:“这事情要动手快,我看李镇龙兄弟对董事长也是有防备的,只是现在是被董事长所下的钓饵引诱,如果一旦诱饵到手,我看他们会马上翻脸的。”

  安子奇点头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你必须马上动手。李镇龙兄弟和张星达兄弟都是在美国盘踞多年,手下肯定是耳目众多,不过我在想,李镇龙兄弟这次去干掉张星达兄弟,应该是铁了心的,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下手。”

  安子奇接着说:“我这次来美国,虽然是极其秘密,可李镇龙兄弟还是会担忧张星达兄弟知道,所以他们肯定会在张星达兄弟还没知情的情况下先动手。

  我看你就马上带人去纽约,过去的大风堂弟兄都不要带去,就带我的卫士去。让张行一给你物色几个人,你最好也不要亲自出面、我手下的几个人初到美国,美国的警方和李镇龙兄弟都对他们不熟悉,干掉李镇龙兄弟后也容易脱身。”

  王颖强本来就是这个想法,这次随安子奇一同来到美国的那些卫士,大多是武艺高强,有一手好枪法。尤其是几个从武警特种部队退役的,除了枪法精准外,还精通驾驶各种车辆和擅长隐蔽。只要有这样的几个人去纽约,完全可以让李镇龙兄弟即刻毙命。

  由张行一和王颖强去安排人手,安子奇自然可以放心。张行一曾经在有意无意中说过,他们同来的十个人中,有几个是职业杀手,多次去国外执行过任务。当初色空大师把他们派到安子奇的身边,就已经把这一类的任务考虑进去了。

  等张行一和王颖强带着人走后,安子奇便让留守的卫士严密监视周围的动静,并且让别墅里的人不要轻易出去,同时用电话联系李一贵,让他带人严密监视张星达和李镇龙的手下,谨防李镇龙先反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子奇便静等王颖强的好消息。

  方砚婷查觉到了安子奇的不平静,在别墅住下后,她就打听到这里是好来坞影星云集的地方,便缠着安子奇,说是要去拜访那些她所崇拜的影星。

  安子奇被她的话搞得哭笑不得,自从方砚婷亲眼目睹她继父打伤她母亲,同时遭受丧母和破家的伤痛后,她就好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过去那种大家闺秀的气度几乎完全消失,除了整天缠着安子奇,就是穿衣和打扮,好像是要补偿她过去在她母亲和继父的严厉管教下丧失的青春。

  虽然安子奇严厉禁止方砚婷外出,方砚婷还是想方设法打扮,意图博取安子奇的欢心,现在她见安子奇整天待在书房里,便打扮一番后到书房来见安子奇。

  方砚婷站在安子奇的身旁,好奇地问:“大哥,既然已经来到美国,大哥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难道大哥还有什么心事?”

  安子奇虽然在方砚婷母亲的面前答应要娶方砚婷为妻,可在内心里,却是完全把方砚婷当作妹妹看待。和冯瑶琪、任芸韵相比,方砚婷更多的是娇羞。安子奇到现在还能记得,当方砚婷在领他去见自己的母亲和继父的时候,那种羞涩,那种娇美,一直牢牢记在安子奇的脑中,也是安子奇一到凤兮山庄就马上去见方砚婷的原因。

  不仅方砚婷比不上冯瑶琪的稳重,也比不上冯瑶琪的大度。在安子奇的心里,只有冯瑶琪和任芸韵,才是能推心置腹谈话的。也只有冯瑶琪和任芸韵,才能为他同甘共苦一辈子。现在冯瑶琪留在上海,任芸韵不知道在欧洲的哪个角落里,安子奇想起她们就隐隐感到心痛。

  不过方砚婷也有方砚婷的好处,在安子奇的面前,方砚婷更多的是天真和撒娇,现在王颖强和张行一已经出去两天,安子奇一直在为他们担心,生怕他们被李镇龙或者张星达察觉。

  方砚婷把长发梳成十多条小辨,随便地垂在胸前背后,更显出方砚婷的抚媚。上身随便穿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衣,也不扣上纽扣,只是把衬衣的下摆随便打上一个活结,敞开的胸前,露出鹅黄的无带真丝绣花胸罩。

  下身却是穿着一条低腰的中裤,露出贴上彩片的肚脐,仿佛在对安子奇炫耀。

  安子奇把方砚婷拉到身边,轻轻说道:“砚婷,我是有事情,你还是自己去玩吧,我在等电话。”

  方砚婷把嘴一撇,指着书窗外的泳池说:“大哥,你还是陪我去游泳吧,我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会闷出病来的。”

  安子奇有心拒绝,不过看到方砚婷一脸的认真,还是站起来,对方砚婷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再不去,你真的要不高兴了。来美国已经有几天了,我一直没有陪你出去玩,实在是对不住你。不过我话要说在前面,我游泳不行,你可千万不要欺负我。”

  听到安子奇愿意陪她去游泳,方砚婷顿时高兴的跳起来,马上对安子奇说:“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帮你去找游泳裤。”

  没等安子奇说话,方砚婷就一个转身跑出去。不多一会,方砚婷手捧一堆衣裤走进来,把衣裤放在办公桌上后,拿起一条虎纹的游泳裤对安子奇说:“大哥,这是我帮大哥挑选的,大哥穿上肯定神气得很。”

  安子奇接过游泳裤,装出高兴的样子说:“你挑选的,我当然喜欢,我就一条游泳裤就可以,你拿这么多来,难道让我都穿上?”

  方砚婷拿起一套白色的比基尼泳装,在身上比划一下,对安子奇说:“余下的都是我的,大哥,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安子奇伸手在泳装上摸了一下,感到泳装很薄,又是白色,如果入水,恐怕会变成透明的。不过安子奇不敢明说,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好是好,不过,这白色……。”

  方砚婷白了安子奇一眼,大声说:“你是说会透明?在自己的家里,透明算什么。大哥,我听说现在的人时兴裸泳,大哥,我们也裸泳好不好?”

  安子奇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虽然是在自己的别墅里,可还是有众多的卫士。在卫士面前裸泳,似乎太大胆了吧。

  方砚婷没有去理会安子奇的想法,兴致勃勃地继续说:“大哥,我现在换泳衣,你到下面去等我。”

  说完,也不管安子奇是否答应,只顾拿了手中的泳衣走出书房,安子奇听见她对守候在门外的方小婷说:“你也去换泳衣,就到后面的泳池,让男的离得远一点。”

  听到方小婷答应的声音,安子奇只好苦笑,拿起那条虎纹的泳裤走回自己的房间,对正在忙碌的冯小竹说:“帮我拿条浴衣,我去游泳。”

  换好泳裤,穿上浴衣来到后面的那个泳池,见方小婷已经站在泳池的旁边,见安子奇到来,方小婷微微一鞠躬说:“大哥来了。”

  方小婷对安子奇的态度一直是恭恭敬敬,既不热情,也不卑恭。安子奇知道她还是对自己已经有冯瑶琪而不平,所以也从未计较过她的态度,只是对方小婷点点头,便坐到泳池边的躺椅上,等候方砚婷到来。

  过了一会才见方砚婷姗姗走来,见安子奇躺在躺椅上,便马上说:“大哥,你还没有下去?”

  方砚婷把浴衣脱下,露出几乎遮不住三点的泳衣,用炫耀的口气对安子奇说:“大哥,你看我的泳衣漂亮吗?”

  方砚婷的身材虽然苗条,胸部却是很大,巴掌大的泳衣只是遮住最重要的部分,诱人的乳沟几乎全部露出来,细如布条的泳裤更是仿佛在诱惑安子奇的眼睛。

  见泳池周围已经看不到卫士,方砚婷便对方小婷说:“你先下去,我和大哥说几句话。”

  方小婷把浴衣脱下,露出和方砚婷身上一模一样的白色比基尼泳衣,只是方小婷的胸部比方砚婷稍小,似乎诱惑也就稍小。

  方小婷走到泳池边,一个起跳就跃入泳池,在水里潜泳了三米多远才露出水面。在腰型的泳池游了一个来回后,便顺着泳池的楼梯走上来。

  白色的泳衣果真如安子奇所料的一样,在水的浸润下,泳衣几乎变成全透明的,虽然方小婷离安子奇还有一段距离,安子奇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透过泳衣露出的鲜红乳头,也能看到方小婷小腹下的黑色阴影。

  方砚婷仿佛是存心引诱安子奇,招手把方小婷叫过来,直到方小婷走到安子奇的面前才说:“小婷,水冷不?”

  方小婷摇摇头,拿起一条浴巾擦干脸上的水珠,笑着说:“真的不冷。”

  方砚婷装出才看见方小婷身上的透明泳衣,大惊小怪地说:“小婷,这泳衣这样透明?”

  方小婷也低头看了一下几乎透明的泳裤,装出不理解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样子,就和不穿的一样。”

  方砚婷马上说:“你这样子才不好看,我看索性就把泳衣脱了,还畅快些。”

  安子奇已经感到这对主仆是在引诱自己,既然她们已经这样,自己当然不能去扫她们的性。不过方小婷能在他面前这样,却是安子奇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安子奇一直以为她是冰冷美女,实在想不到她也会这样大胆和放荡。

  方小婷就当安子奇不在泳池边,大大方方地说:“我是想脱去,只是小姐在,我不敢。”

  方砚婷走到方小婷的身边说:“你就当我不在好了。”

  方小婷果然伸手到背后,一下解开比基尼的背带,随手把落下的泳衣扔在地上后,便去解泳裤的带子。把泳衣和泳裤都脱下后,方小婷炫耀地转了一个身,又是一个起跳,远远跃入水中。

  方砚婷跟随方小婷跳入水中,不过并没有游出多远就回头,上泳池后走到安子奇的面前说:“大哥,你不下去?”

  安子奇开始感到下腹部紧张起来,虽然泳裤紧窄,却还是挡不住那股蓬勃欲上的力量。见方砚婷似乎在紧盯自己看,安子奇赶紧从躺椅上跃起,三步两步走到泳池边,扑通一下就跳入水中。

  方砚婷跟随安子奇跳下水,在安子奇的身后不紧不慢地游。安子奇到了水中才发现,他完全是上了方砚婷的大当。那条虎纹的泳裤,在没有沾水的时候根本就不透明的,想不到才一下水,泳裤竟然变得完全透明,在清澈的水中,稍微低下头,便可看到自己两腿间垂垂累累的黑影。

  见方小婷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安子奇的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回头看同样是穿着全透明泳衣的方砚婷,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

  方砚婷游到安子奇的身边,低声对安子奇说:“大哥,我……。”

  安子奇看到方砚婷的脸上又露出在凤兮山庄曾经看到过的那种羞涩,不禁心荡意乱,等方砚婷游到身边,便伸头过去,在方砚婷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方砚婷把安子奇拉到浅水处,突然上去抱住安子奇,用嘴在安子奇的脸上亲吻,一边低声说:“大哥,我真的喜欢你,我,我帮你脱了,还是裸泳吧。”

  也没等安子奇回答,方砚婷就伸手到安子奇的泳裤上,把安子奇的泳裤慢慢往下脱。安子奇此时也只好随方砚婷的愿,让她把泳裤脱下。

  方砚婷把泳裤远远扔到泳池的上面,然后才转身对安子奇说:“大哥,你不帮我?”

  安子奇伸手把方砚婷的比基尼带子解开,又把比基尼泳裤的带子也解开。方砚婷仿佛从心里得到最大的满足,把脱下的泳衣泳裤用力扔得远远的,高兴地说:“大哥,我要让你喝水。”

  方砚婷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安子奇就往水里摁。

  方砚婷就算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和安子奇相比的,安子奇虽然冷不防被方砚婷摁到水里,马上就从水里探出头,也一把抓住方砚婷,大声说:“我也让你喝水。”

  方砚婷把身体一闪,安子奇的手正好抓住方砚婷的乳房,方砚婷急得大叫起来:“大哥,我怕疼,轻点。”

  安子奇这才感到鲁莽,连忙把手松开,轻轻抚摸两下,低声说:“对不起,我弄痛你了。”

  方砚婷没有躲身,反而将胸部对着安子奇凑过去。看到方砚婷高耸抖动的乳房在清澈的池水中漂浮,安子奇突然用力抱住方砚婷,将她的身体横抱起来,一步步朝泳池的边上走。

  方小婷赶紧游到安子奇的前面,抢先走到躺椅那里,拿起一块浴巾,等安子奇把方砚婷放到躺椅上后,方小婷先用浴巾把方砚婷的身上擦干,然后再替安子奇擦身体。

  安子奇已经按捺不住,顺手在方小婷的乳房上摸了一下。方小婷稍微闪了一下,指指半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的方砚婷说:“小姐在等你。”

  安子奇和方砚婷在躺椅上相互抚摸,方小婷回身走开,走到离两人躺着的躺椅两米远才站住,两眼紧盯着泳池的周围,仿佛生怕被不知趣的外人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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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4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章 单身独人走赌城

 

  夺回了对若耶基金会的控制权后,安子奇便让安小灵赶到纽约,担任若耶基金会董事长的全权代表,同时让冯瑶琪把若耶基金会也全盘管理起来。尽管冯瑶琪在越洋电话里诉苦,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精力接管若耶基金会,安子奇还是对她说:“瑶琪,你要是不管,难道把若耶基金会让另一个类似张星达的人去管?你先辛苦几天,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来分担你的重任。”

  其实冯瑶琪心里也明白,安子奇费尽心机才把自己的资产完全接管过来,如果不是自己去直接管理,恐怕以后还会落到象张星达兄弟这样的人手中。除非安子奇象悟本道长一样有能力掌控,否则这些最重要的资产还是必须由自己亲自管理。

  安子奇心里想的人选就是任芸韵,如果任芸韵在他的身边,是完全有能力去管理若耶基金会的。只是任芸韵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李镇龙兄弟留下的大风堂势力,自有王颖强和李一贵去整顿,安子奇便趁着空闲的时间,在离佛罗里达不远的墨西哥湾买下一个面积有几十平方公里的私人小岛,把全部人员都迁移到这易守难攻的海岛上。

  让张行一等人去管理这私人小岛的防守,安子奇则考虑自己该走哪条路?

  是以若耶基金会和安氏投资基金会董事长的身份在商界拚搏,还是以大风堂的继承人去接管和整顿遍布世界的大风堂势力,这实在是摆在安子奇面前的难题。

  说实话,安子奇也厌倦了董事长的生活,虽说拥有百亿资产,其人却是极不自由的。钱多到一定的程度,也就变成一个个的符号,安子奇现在就已经对他所拥有的资产麻木了,就算再增加几百亿,也不过是在符号后面增加一个零。

  把若耶基金会的事情解决后,安子奇便面临新的问题,对于翡翠匣里的秘密,虽说已经找到地下行宫,可究竟应该对地下行宫如何处理,一直是缠绕在安子奇心中的难事。不光是地下行宫,还有埋藏在武夷山的黄金,似乎也该去处理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比不上建文帝在密旨里写的传国玉玺,翡翠匣已经是如此奇异,想必传国玉玺就更神秘。想到祖先在密旨里写的话,安子奇就按捺不住心中激动。考虑几天后,安子奇决定去寻找那件失踪的传国玉玺,顺便去欧洲看看,一是拜访武山道长,二是去寻找任芸韵。

  至于如何去对付现在还占据着大风堂掌门的闻浪,安子奇决定先去欧洲见到武山道长后再作决定。

  考虑到那些卫士和方砚婷会纠缠不休,安子奇决定一个人悄悄离去,就连信风也不带。在给几个主要的负责人各写了一封信后,安子奇便把信风找来,告诉他说自己要单独离开。

  信风自然不答应,不过在安子奇的坚持下,信风才答应留下照顾方砚婷。安子奇交给信风一封信,说是等他走后再交给方砚婷。

  把随身的物件都检查一遍,安子奇和信风驾驶一艘快艇,假作在海面上闲逛,直接把快艇驶向海边城市新奥尔良。

  看安子奇登上游船码头,信风才返身把快艇驶回小岛。

  在快艇上,安子奇从背包里取出一本护照,对照护照上的相片,用修饰液对自己的容貌作稍许修改。

  护照是真的,当初还在大陆的时候,安子奇便以投资移民的名义,帮所有跟随他的人都办了两份护照,一份是真名,另一份则是假名。反正一切都能伪造,自然各人的身世和姓名也能伪造。

  护照上的照片是特意修饰过的,安子奇在右边脸颊上用特制胶布贴上一条长有三厘米的伤疤,使自己看上去有一种狂徒的气概。

  背包里当然不是只有护照,那把短剑,安子奇一直视为至宝,自然也要带上。尽管手下已经替安子奇办过持枪证,安子奇还是固执地舍枪不用,宁愿让专人定做了两把飞刀,隐藏在腰间宽大的皮带里。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信用卡,自从把林黎黎给的金卡停止后,安子奇又替自己和冯瑶琪各办了一张无限透支的金卡。不过此次单身闯荡,这张金卡使用的机会不会太多,所以另外办了几张普通的信用卡,除了其中的一张存有一百万美元外,其他几张不过都是上万美元。

  登上新奥尔良的游船码头,和信风告别后,安子奇便背着背包,就象所有爱到处旅游闲逛的美国人一样,一身磨得发白的牛仔服,脚上一双算不上名牌的运动鞋,兴致勃勃地走在新奥尔良的大街上。

  安子奇的目的地是想去欧洲,不过在还没去欧洲之前,他还是想先在美国各地逛上一圈,也算是脱离大堆守卫人士后的一种散心。

  尽管是在美国,黄皮肤的华人还是到处可见,大街的两旁,华人开设的中国餐馆也比比皆是,尤其是走进唐人街,满目的中文招牌,随处可听见的华人语言,给安子奇的感觉不象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反倒是象走进广东的某个城镇。

  唐人街的尽头,竖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一位裸体的金发美女在搔首弄乳,美女的下面,是几行英文字母,下面还有几个汉字:“欢迎去拉斯维加斯,金钱美女在等着你。”

  安子奇大笑起来,看来美国人是摸透了华人的心理。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赌博。尽管唐人街才居住着占新奥尔良总人口百分之一的华人,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老板还是把如此巨大的广告竖在唐人街上。

  就在安子奇观看那块广告的时候,从身后走上来两个男子,年纪大约都在二十来岁,一个看上去白面瘦削,文质彬彬的样子,另一个则是长的五大三粗,象是有一身的蛮力。

  那个文质彬彬的上来开口说:“兄弟,你是初次到这里?”

  安子奇在两人还没走近的时候,安子奇已经注意到他们,不过只是一瞄,马上就确定这两人不象是正经的生意人,很有可能就是国内常说的小流氓。本不想搭理他们,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开口,安子奇便回答说:“是啊,我是第一次到这里,随便逛逛。”

  那个长的五大三粗的人说:“兄弟,看你一直在看这块广告,是不是也想去赌两下。”

  安子奇一直对赌博没兴趣,不过在国内时,经常听李茂通谈起赌博,也就对赌博略知一二,只是可惜拉斯维加斯离得太远,否则过去看看,也可一饱眼福。现在听到这五大三粗的人说到赌博,安子奇便点头说:“是想去看看,不过路太远。”

  那个文质彬彬的人马上就说:“兄弟,你大概是第一次到美国?你难道不知道,去拉斯维加斯,都有专门的车接送。兄弟,你放心,接送的专车是不要钱的,而且你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切费用都是免费,当然,如果你看上广告上的美女,还是要你出钱的。”

  安子奇早就听说过,去拉斯维加斯赌博,都有专车接送。而且吃睡的费用都由赌场买单。本来以为那是靠近拉斯维加斯的地方才有这样的便利,想不到在新奥尔良也有这样的专车。

  安子奇对两个人看看,心里在琢磨,眼前的这两个人,会不会是赌场专门雇来拉客的。

  见安子奇脸上露出迟疑,文质彬彬的人说:“兄弟,不要误会我们两个是骗子,我们也想去拉斯维加斯,只是没有钱。如果兄弟想去,能不能也带我们去。”

  安子奇这下不懂了,既然去拉斯维加斯是不要钱的,而且费用都是免费,为什么这两个人还说没钱去?

  五大三粗的人见安子奇脸露不解,解释说:“坐车是不要钱,不过坐车前都要出示有钱的证据,每人至少身边要有一千美元。我们两个上次就去过,现在还想去,可惜身边是空空。”

  安子奇这才恍然大悟,坐车不要钱,费用全免,为的就是要你在那里赌博。如果你身无分文,自然是不会让你上车的。

  本来就想在美国的各处随便走走,现在有去拉斯维加斯的专车,去看看也不错。安子奇自持,象眼前的这样两个人,就算再加十个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带他们去,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想到这里,安子奇便笑着说:“我正好想去,身边的钱也不多,四五千美元还是有,三个人应该够了吧。”

  听到安子奇愿意带他们去,两个人高兴地相互拍了一下掌,马上口气就变了,文质彬彬的人说:“大哥,我们怎么称呼你?”

  安子奇便用护照上的姓名说道:“我姓李,取了个洋名叫约翰,你们可以叫我李约翰,也可以叫约翰李。”

  文质彬彬的人说:“原来是李大哥,我姓王,在家里是老三,家里人都叫我小三。这是我的邻居,也是老三,因为他长得比我大,所以我一直叫他大三。”

  安子奇估计这姓名都是他们随口胡编的,不过是路上相逢,也没有必要去管他们是真名还是假名,就像自己现在叫李约翰一样。

  大三和小三倒是很热情,对安子奇说:“去拉斯维加斯的车就在前面,李大哥要是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现在可以去。”

  安子奇点点头,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走到一个竖满赌场广告的停车场。

  看来去拉斯维加斯的车不少,停着的几辆都是外表气派,内部装饰十分华丽的豪华大巴。几个穿着暴露的女郎站在大巴的车门前,见安子奇三个走过来,马上就举起手中的鲜花表示欢迎。一个身材很高的黑人走过来,对安子奇三个上下看了看,然后很不礼貌地说道:“你们停下,这是去赌场的,不是拉你们去旅游的。”(黑人当然说英语,为便于叙说,下面就不再注明,反正该说英语就是英语,该说华语就是华语。)

  安子奇穿得是一身极其普通的牛仔服,大三和小三也穿得就如街头的混混,那个黑人自然要拦阻他们。安子奇并不生气,从身边取出一张信用卡说道:“你们难道不是去赌场的?”

  拦阻他们的黑人毕竟见多识广,见安子奇虽然貌不惊人,脸上的伤疤却显示他不是好惹的。以安子奇说话的神气和信用卡的等级,黑人马上就判断出安子奇应该是一个有钱的华人,或者说,是一个有背景的华人。对于这样的华人,在赌场工作多年的黑人已经见过无数,自然把他们当作赌场的摇钱树。

  黑人马上换了一付脸色,笑着说:“我们正是去拉斯维加斯的专车,你们三位请。”

  小三在走过那个黑人的时候,忽然对那黑人挤眉弄眼嘲笑了一下,赶紧跟随安子奇走上专车。

  专车的座位很是宽畅,安子奇把背包放在空余的座位上,小三已经从车上的饮料箱里取出一瓶可口可乐递到安子奇的面前,低声说:“李大哥,饮料是免费的,你可以放量喝。”

  安子奇忽然觉得小三很有意思,看小三的样子,应该对拉斯维加斯相当熟悉,可怎么竟会身边没钱?他们两个身边都没钱,到一个花钱如流水的赌场去做什么?

  车上陆续又坐上不少人,其中大半是华人,除了两三个女的外,基本都是男人,而且年龄都是在四十以上。象安子奇和大三、小三这样的年龄,几乎是绝无仅有。

  小三又开始挤眉弄眼,不过这次不是对站在车下的黑人,而是对坐在后面的两个二十来岁的金发女郎。

  大三似乎看不惯小三的举动,举手对小三就是一巴掌,把小三打得“哇哇”大叫,惹得车上的人都转头看他。那两个坐在后面的金发女郎也抿嘴笑起来,小三没有去对大三报复,而是凑到安子奇的身边说:“李大哥,你看出她们是去赌城做什么?”

  那两个女郎看上去象是东欧的,深陷的眼窝,蓝色的瞳孔,再加上高挺的鼻梁,活脱是两个金发的美女。

  安子奇见她们穿着相当保守,白皙的脸上,只是淡淡化了一点妆。虽然怀疑她们是去赌场挣钱的,不过从外表上却绝对看不出。

  小三见安子奇不语,便低声说:“你猜不出了吧?我告诉你,她们是去挣外快的。

  这些女人我见得多了,都是一些读书的大学生,趁着假期到拉斯维加斯去挣钱。李大哥,挣钱你懂不懂?”

  安子奇装出不懂的样子摇头,小三叹了一口气说:“我叫你大哥算是白叫了,你竟然连这个都不懂。你看车上,除了我们,都是一些上年纪的男人,他们去赌场不外两个目的,一是赌钱,二是女人。

  我再叫你一声李大哥,你没听说过?拉斯维加斯的女人,是全美国最美的,就连好来坞都比不上。”

  车已经开了,安子奇看着车窗外的高速公路,心不在焉地说:“好来坞我去过,没看见美女。”安子奇这次的话可说是半真半假,他确实和好来坞的明星同住过一个别墅区,没见到有好来坞的美女也是真的,也许那些明星卸掉化妆,就变得不美了。

  小三不是这样想,听到安子奇说去过好来坞,马上张大嘴巴,羡慕地说:“李大哥,你去过好来坞?有没有见过赫本?”

  “赫本?”安子奇不知道小三指的是哪个赫本,不过就算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已经逝世多年,难道现在又有一个新的赫本?

  小三从身上拿出一只皮夹,翻开后指着相片说:“就是她,我心中的偶像。”

  安子奇几乎要笑出来,相片上是抚媚万千的奥黛丽·赫本,一个已经去世已久的明星,小三竟然还会问是不是见到过她。

  看小三文质彬彬的样子,安子奇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只好装作不明白地摇头说:“我没见过她,也许她现在不在了。”

  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了十多个小时,高速公路的两边已经是无边的黄沙和高大茂盛的仙人掌。安子奇知道马上就要到达这个位于沙漠中的赌城,举世闻名的豪华之都……拉斯维加斯。

  前方是一座高大的拱门,拱门上悬挂的巨幅裸体美女举起双手欢迎从远方而来的赌客。穿过拱门,就可看到无数的高大建筑如神话般在沙漠中崛起,犹如看到海市蜃楼。

  车上的人都已经站起来,忙着整理随身的行李。安子奇手提背包,那两个托他福来到拉斯维加斯的大三和小三马上就对安子奇说:“李大哥,我来帮你拿包。”

  对着这两个似真似假的同伴,安子奇唯有回绝,虽然安子奇自信对付这两个人轻而易举,还是不放心背包被别人拿着。

  背包里,除了有安子奇必备的证件和钱卡。还有不少珠宝,那是安子奇准备送给任芸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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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端撒金尽心义

 

  还没下车,小三就对安子奇说:“李大哥,你喜欢到哪个赌场去赌?”

  安子奇是第一次来到拉斯维加斯,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来赌博,对去哪个赌场都无所谓,于是对小三说:“我不知道哪个赌场好,你们准备去哪个赌场?”

  走下车,站在广场上对四周看,安子奇才真正感受到拉斯维加斯的媚力。广场是用红色的花岗岩铺成地面,在广场的中央,是一座大型的喷水池,喷水池的周围,是一组仿希腊古典雕像群。手执雷电权杖的宙斯,正在引诱一位裸浴的少女,而宙斯的姐姐兼妻子的赫拉,则躲在宙斯的背后阴险地偷笑。

  广场的四面是样式各异的高大建筑,而且各种建筑都是模仿世界上最著名的名胜。有建成金字塔形状的,有建成洋葱圆顶,还有一座大理石的建筑,远远看去,就像是到了印度的泰姬陵。

  大三走到安子奇的身边,指着那座象金字塔状的建筑说:“李大哥若是想小赌,就去金字塔,若是想中赌,可以去泰姬陵,如果李大哥想大赌,那就要去威尼斯了。”

  小三马上就讥讽大三说:“大三,我看你是迷上了泰姬陵里的印度妞。李大哥,你还是跟我走,就去金字塔也不错。”

  安子奇到现在还没搞清这两个人是想到拉斯维加斯来赌博还是找妞,不过也没有必要去搞清这些,既然已到这里,不如随便走走,到各个赌场去看看,于是说:“我也没有多少钱,不知道小赌是多少?大赌是多少?”

  小三马上说:“其实哪个赌场都可以大赌,不过因为喜欢赌博的人身价不同,喜欢去的赌场自然不同。

  小赌,大概输赢在十万美元,一般喜欢小赌的人是去金字塔。中赌,我想应该是一百万美元吧,至于大赌,我也没见过,估计总要上千万吧。听说最有身价的赌客,都喜欢去威尼斯。

  李大哥,若是身边只有一两千美元,我看就去玩老虎机吧。”

  安子奇朝两个人看看,既然只有一两千美元的人只能玩老虎机,要是身边一分钱都没有的人,来玩什么?

  小三似乎看出安子奇的遗憾,凑到安子奇的耳边说:“李大哥,我是说着玩的,进赌场,不一定要赌钱,可以进去随便看。”

  安子奇懂他们的意思了,进赌场是不要钱,可要是没有钱,就像坐专车一样,赌场是绝对不会让没钱的人进去的。小三和大三已经跟着自己混到拉斯维加斯,自然也想跟着自己混进赌场。

  安子奇微微一笑,对小三和大三说:“我是第一次到赌城,什么都不熟悉,我看就先去金字塔吧,如果能赚一点钱,再去泰姬陵。”安子奇没说去威尼斯,不是他没钱,而是他不愿意暴露巨富的身份。

  小三和大三就等安子奇的这句话,大三马上就走在前面领路,小三殷勤地想接过安子奇背上的背包,还是被安子奇婉拒:“算了,这包不重,我自己能拿。”

  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其实和酒店、夜总会合为一体,不过各个赌场和夜总会的风格各异,赌场和酒店内部的装设一般都和建筑外部的特征相同。大三和小三领着安子奇走进像古埃及神庙一样的大门,进到这类似埃及金字塔建筑的内部。

  底层的大厅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场,几十米高的锥形空间,三层的回廊围绕在锥形空间的四面。一盏极其巨大的古埃及花饰吊灯从锥形空间的顶端垂下。吊灯上镶嵌的绿松石和雪花石在水晶灯座里透出的强光照耀下,如星般闪烁。

  大厅的正面是巨大的埃及法老头像,两边墙上的浮雕都是古埃及的图腾和神怪。在法老金色的胡须下,几个皮肤黝黑,身上仅挂几丝布条的埃及女郎正在跳着肚皮舞。

  在进门处,安子奇就被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白人男子拦住,其中一个男子彬彬有礼地说:“先生,请先兑换筹码,先生的背包请寄放。”

  安子奇转头看其他进来的赌客,凡是有赌客进来,马上就会有身穿古埃及服装的仆人上来殷勤伺候,把赌客的衣帽递进衣帽间,然后引导赌客兑换筹码。自己和大三小三进来并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看来还是身上的服装惹的祸。

  不过安子奇并没有去计较,以衣帽看人,是全世界的通病,就算穿着最随便,举止放肆的美国人也没能逃脱这样的风气。安子奇笑笑,从身上取出信用卡,递给站在兑换台后的一个女郎说“我换三千美元。”

  安子奇是因为带着两个人进赌场,生怕小三和大三被那两个把门的白人赶出去,便按最低的要求兑换三千美元。

  兑换台的女郎把信用卡在收款机上划过后,按动几个按钮,随后脸无表情地把一叠白色的筹码放到兑换台上。兑换台的对面是一排电子寄物柜,安子奇让把筹码拿在手上,走到寄物柜前把背包寄存在寄物柜里。

  本来安子奇打算分几个筹码给小三和大三,想不到只是一转身,小三和大三都已不见。安子奇摇摇头,清点了手里的白色筹码,一共三十个,看来是一百美元一个。

  大厅的中央是一台巨大的轮盘赌,当身着暴露的女郎把一个红色的圆球放入快速旋转的轮盘中时,随着轮盘发出的清脆的音乐声,围站在轮盘赌旁边的男男女女马上安静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紧盯着快速沿边缘滚动的红球,巴望红球能停在自己压宝的数字上。

  安子奇走近轮盘赌,正好快速旋转的慢慢体停下来,随着一声清脆的响亮,马上就有一个黑人男子高声大叫起来,用手拼命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不过更多的是叹息声和相互埋怨声。

  轮盘赌旁边基本上都是碧眼的白人和头发卷曲的黑人,也有几个黄皮肤的亚洲人,不过个子都是较矮,有可能是日本人。

  在轮盘赌上随意放上几个筹码,安子奇便和其他所有的赌徒一样,眼睛盯着那个滚动的红球,不过安子奇只是好玩,并不在意红球是否会滚动他下注的数字上。可能是安子奇的运气不好,在连输三次后,安子奇才算第一次领悟到赌徒的狂热心理。

  离开轮盘赌,造大厅里的各个赌台前都转了转,赌场里赌博的种类繁多,有转球,有扑克的,也有用电脑赌博的。走到大厅的一边,安子奇看到不少华人聚集在几张赌台前,走近一看,才看清原来是摇骰子和牌九。华人还是喜欢祖宗发明的玩意,进赌场的大部分华人都聚集在这里。

  安子奇看看手中的筹码,大概还有二十几个,因为对赌博没有很大的兴趣,对正在巨大的法老头像下跳肚皮舞的舞女也兴趣不大,便打算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瞧瞧。

  就在安子奇要去兑换手里的白色筹码,想离开金字塔赌场的时候,突然听见那边华人聚赌处起了一阵骚动,仿佛是有人在闹事。在拉斯维加斯的各个赌场,由于开设赌场的老板大多和警方和地下帮派关系良好,而且大多数赌场的老板本身就是黑社会的头目,所以在赌场里闹事的情况可算是少之又少。那些在赌场四处巡视的黑人和白人保安听到骚动声,开始有些茫然,紧接着马上冲向骚动处。

  安子奇并不对那里的骚动感兴趣,在离开美国前,他并不想多事,所以听到骚动声,并没有和多数赌客那样去看热闹,而是依旧手拿筹码走向兑换台。不过没等他走到兑换台,就听见身后有气喘吁吁的声音:“李大哥,请留步。”

  安子奇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原来就是他到处找不到的小三。小三上来就一把拉住安子奇,哭丧着脸说:“李大哥,帮帮忙,去救救大三。”

  安子奇有点诧异,在到处都是摄像头和保安的赌场里,难道会有人企图对五大三粗的大三动武?不过在安子奇回头的时候,看到远处的骚动已经平息下来,几个华人正围住神情沮丧的大三,一个身穿唐装,想是有些身份的中年人正在对围上来的保安交谈。看那些保安的神态,似乎已经把这阵骚动当成熟人间的玩笑,除了几个保安的头目还在听取那个穿唐装的解释,其他的都已经离开。

  小三把安子奇拉到门柱的后面,避开那些正在朝这里张望的华人,带着哭腔低声说:“李大哥,大哥,你既然把我们带到这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安子奇感到麻烦又来了,肯定是这两个人在那边不知道捣了什么鬼,才惹怒了那些正在赌博的人。那个穿唐装的中年人看上去不是普通人,所以小三才会那样慌张。

  安子奇从门柱后面探头看了一下那边,只见那些华人已经准备带着大三离开赌场,小三着急地说:“完了,大三要是被他们带出去,肯定就完了。李大哥,快去救救大三。”

  安子奇说:“你认为我能救大三?”

  小三有些迟疑,用不肯定的语气说:“李大哥,你去试试,说不定你可以,是你带我们来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那些人带着大三已经走过来,安子奇看到小三慌忙躲到正在玩吃角子老虎的人堆里,安子奇虽然不知道小三和大三究竟做了什么,不过听小三的意思,只要大三被那些人带出去,肯定会没命。既然是自己把他们两个带来的,总不见得能眼睁睁看他们两个被杀。

  安子奇从门柱后面走出来,对着那些人迎上去,装作不知道大三是被那些人押着,对大三说:“大三,你跑哪去了,我怎么到处找不到你?”

  大三本来一脸的沮丧,现在看到安子奇主动上来招呼,赶紧上来拉住安子奇的手说:“李大哥,快救救我。”

  那些华人看到安子奇和大三说话,而且大三在说要安子奇救救他,便“呼啦”一下围上来,把安子奇和大三围在中间。

  走在后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上来,对安子奇上下打量了一会,用轻蔑的口气说:“你是他的同伙?”

  安子奇用不解的口气说:“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也认识他?”

  三十多岁的男子说:“你是他朋友?那正好,他欠了我们的钱,要不你帮他还钱,要不你和他说再见。”

  大三也对安子奇说:“李大哥,救救我。”

  安子奇说:“他欠你们多少钱?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替他还。”

  三十多岁的男子听见安子奇说要帮大三还钱,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态,看到穿唐装的男子正在后面,似乎不敢作主,走过去对穿唐装的男子说着什么。过一会又走过来说:“他欠我们一万美元,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替他还?”

  大三听到是一万美元,顿时大叫起来:“你胡说,我就借了一千,根本就不是一万。”

  大三的大叫又引来赌场保安的注意,刚才和穿唐装男子交谈的白人保安头目走过来,用不满的语气说:“你们还没出去?再在这里闹事,我就叫警察了。”

  穿唐装的男子马上对保安头目说声抱歉,招手让安子奇过去,低声说:“你的朋友要是再不安静,我就不客气了。你想帮你朋友还债?可以,到那边去谈。”穿唐装男子用手指指围着大厅的三层围廊。

  二层围廊上,是赌客休息和喝咖啡的地方,穿唐装男子不等安子奇回答,就朝大厅一边的自动扶梯走去。

  安子奇自然不愿在赌场众多的保安眼皮下去谈还债,也跟着走向自动扶梯。那些华人押着大三也朝二楼围廊走去。

  走到沙发边,穿唐装的男子对安子奇挥挥手,让安子奇坐下后,自己在安子奇的对面坐下后,马上就有服务小姐送上咖啡。到底是赌场,几乎处处都是赌具,就连喝咖啡的茶几也是赌具,厚实的茶几玻璃台面下是一台台的触摸式显示屏,在茶几边的投币口投下硬币后,马上显示屏里的吃角子老虎高速飞转起来,伴随一声声轻脆的声响,喝咖啡的赌客或是欢笑,或是哀叹。

  见大三还是被那些人围着,安子奇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我朋友究竟欠了多少钱?”

  穿唐装的男子一直在注意安子奇,见安子奇神色不卑不亢,右边脸颊上的伤疤显露出曾经的好胜斗勇,现在听安子奇开口,穿唐装的男子沉吟一会才说:“一万美元。”

  虽然刚才大三口口声声说才欠对方一千美元,不过安子奇现在不想去纠缠这些,只要把大三从这些人的手上救出,安子奇马上就可以和大三和小三分手,再不去管他们的闲事。不管怎样说,大三和小三总是随着他走进金字塔赌场的,只要走出金字塔赌场,以后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安子奇马上就说:“好,我还钱,你是要现钱,还是要筹码?”

  穿唐装的男子没想到安子奇如此爽快地答应还钱,反而显得迟疑起来,再次仔细看安子奇的脸后,突然问道:“兄弟真是好义气,请教兄弟的大名。”

  安子奇并不回答,从身边取出一张信用卡放到穿唐装的男子面前,说道:“我朋友欠你的钱,我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姓名?这张卡里正好有一万美元,密码是×××××××,就麻烦你自己去取吧。”

  说完,安子奇站起身来,对大三招招手说:“事情解决了,你跟我走吧。”

  穿唐装的男子也站起来,对安子奇说:“兄弟既然不肯留名,我也不勉强。我姓张,在拉斯维加斯也算有个小小的名,兄弟以后再来拉斯维加斯,只要说起张五虎,自会有人知道。”

  以后再来拉斯维加斯?安子奇还没有考虑过以后是否会来,既然对方说话客气,安子奇也拱手说:“我姓李,多谢阁下给我面子,以后一定会来打扰阁下的。”

  说完,对大三挥挥手,领先朝自动扶梯走去。张五虎听到安子奇说姓李,一愣,再想上来说话,却见安子奇已经领着大三走上了下楼的自动扶梯。他手下的人见张五虎有点发愣,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大哥,这小子到底是谁?那两个根本就是小混混,竟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张五虎眼看安子奇已经领着大三和小三在朝赌场的门外走,对那男子说:“你带人跟上去,注意,千万不要去打扰他,就打听他到底是谁。

  老四,你听说过没有,青华帮最近来了一个少帮主,听说是姓李,脸上也有一块刀疤,难道就是他?”

  老四这才恍然大悟,挥手让手下先去跟踪安子奇,自己对张五虎说:“怪不得我见大哥迟疑,原来大哥是顾忌。不过我看这小子办事利索。对钱根本就不计较,有可能是大有来头。”

  张五虎没有继续和老四说话,只是让他赶快去跟踪安子奇、

  安子奇领着大三和小三走出金字塔赌场,走到广场,安子奇才说:“我刚才已经尽力了,我们的朋友关系到此为止,你们去玩你们的,我也要去休息了。”

  安子奇说完,自己背着背包朝远处的泰姬陵赌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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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轮盘桌边遇遗清

 

  在泰姬陵赌场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用白色大理石作外墙的泰姬陵赌场,其实要比真实的印度泰姬陵更为高大和壮观。沿着喷水池旁边白色大理石的地面走过去,喷水池的尽头,有一群身裹印度传统纱丽的女郎在翩翩起舞,以舞姿欢迎前来泰姬陵赌场的赌客。

  安子奇没有去管紧跟在他后面的大三和小三,独自一个人走进用青铜和黄金装饰的大门。在引导小姐的招待下,兑换了一千美元的筹码。把背包寄放在用人造琥珀装饰的自动寄存箱了,便随意在赌场里转悠。

  泰姬陵赌场当然不是真正的泰姬陵,除了在建筑的外表相似外,内部则完全不一样,同样是用雕花大理石装饰的大厅,完全没有泰姬陵那种豪华和肃穆,相反,奢侈的陈设,更加重了赌客纸醉金迷的欲望。

  赌场的赌具都是类似的,赌场的赌客也是类似的。所不同的是,泰姬陵赌场里华人赌客较少,更多的是迷恋东方情调的白人和身穿阿拉伯长袍和印度服饰的男子。

  在充满尖叫和祈祷声的赌场里走一圈,安子奇觉得无所事事,便走到中央的轮盘赌台前,随便把手里的筹码朝根本就没人顾及的十三号上一放。可能全世界都是这样的通病,都认为十三是不吉利的,所以赌客都尽量避开十三的字样。

  安子奇把整整一千美元的筹码放在十三的位置上,马上就引来众多赌客的鄙视,身穿印度纱丽负责轮盘赌的女郎微笑地朝安子奇笑笑,低声说:“先生喜欢十三?”

  安子奇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这时在安子奇的后面有女青年用一口纯正的北京话在说:“承礼,我就在这里押一把,你看我选什么号码?”

  一个苍老的声音,同样用纯正的北京话说:“三格格,选号要讲吉利。三格格既然想在这里押一把,就选三格格喜欢的号码。”

  那个被称作三格格的女声说:“要选吉利的?那我就选我祖上登基的好日子,肯定是最吉利的。”

  安子奇听到在今天这样的现代社会,竟然还有人学着满清的样子称呼格格,不禁回头对说话的人看。这时说话的女青年已经走到轮盘赌的旁边,只见她身穿男式的白色西装,染成金黄色的长发盘成发髻,发髻上插着一个镶嵌钻石的头饰。

  白色的男式西装敞开,一根蓝色的领带垂到腰间,白色的长裤,脚上却是一双细高跟的镂花镶边的高跟鞋。

  女郎的身材高挑,容貌尤其出众,虽然身穿男式西装,却反而更显出抚媚。女郎的身后是一个身穿马褂的老年男子,正在替被称作三格格的女郎计算号码。

  三格格说:“慢点启动,让我想个号码。”

  如此装束的女郎提出要求,管轮盘赌的小姐自然满口答应。

  三格格在计算:“我祖上是八月二十六登基的,我就选二十六。”

  承礼马上把手中厚厚一叠筹码往二十六的位置上放,马上三格格叫起来:“哎呀,不对,我祖上是十月初一在北京登基,算是正式开创大清基业,我要选一号。”

  唤作承礼的老人把筹码放到一号位置上,随着一声欢快的音乐,轮盘旋转起来,管理赌台的小姐把红球放入转盘,马上红球就高速滚动起来。

  安子奇见那个称作三格格的女青年不过才二十出头,居然自称是大清的后裔,还把当年满清入侵在北京登基的日子称作好日子。安子奇马上就想起自己的祖宗,虽然当年建文帝皇帝的宝座被他叔叔燕王篡夺,可大明朝一脉总是太祖皇帝传下的,却最后亡在李闯和满清的手里。

  虽然眼前的女青年和自己无冤无仇,可安子奇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在今天的社会,她还被尊称三格格,显然还在对自己的满清皇族血统自鸣得意。

  安子奇往后退了几步,不再去看轮盘里飞转的红球,准备一到轮盘停下来就离开。转动的轮盘慢了下来,三格格盯着红球,大声说:“停,就停在一号,对,就在一号。”

  又是一阵音乐传出,轮盘和红球完全停住,围住轮盘的人群发出惊叹的叫声。安子奇以为自己的十三号肯定没希望,也不去看轮盘上的红球就想离开。

  那个身穿纱丽的小姐把轮盘赌台上的筹码用长杆拉过来,对想转身离开的安子奇说:“先生,是十三号。”

  马上又有一个小姐走过来,清点了放在十三号位置上的筹码说:“先生,是一千?”

  安子奇点点头,小姐马上放过一叠红色的筹码说:“先生的位置是一比十,这是一万,先生请清点。”

  安子奇万没想到自己能赢,看了一叠红色的筹码,也不清点便把筹码拿在手上,只听见三格格在大声叫骂:“什么破轮盘,竟然停在十三号,便宜了那个穷小子。承礼,你刚才押多少?”

  安子奇听到三格格在骂他穷小子,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去论理,不过看到三格格盛气凌人的样子和承礼诚惶诚恐的举止,暗地摇摇头,不想去和这所谓的满清皇族纠缠。

  在安子奇退出轮盘赌台的时候,听到承礼在说:“三格格,刚才押的是十万,现在还押不押?”

  三格格咬牙切齿地说:“还押,还是一号,押二十万。”

  安子奇不再去管那个所谓的三格格是否能赢,走到兑换台,把手里的筹码放上去。马上身穿西装的兑换人员清点了筹码后,把一张写有一万一千美元现金支票递给安子奇。

  这是,安子奇又听到那个三格格的声音,显然她又输掉了。安子奇在走出泰姬陵大门的时候在想:“满清皇族?不是说满清的皇帝没有后代,她又是哪个亲王的后代?”

  走到喷水池边,安子奇赫然发现大三和小三还在喷水池边上巴巴地望着赌场的大门,见到安子奇出来,马上就迎上来,小三可怜巴巴地说:“李大哥,你真的不理我们?”

  刚才在赌场赢了一万美元,总算把为救大三的钱赢了回来,安子奇感觉可能是上天在报答他的侠义,所以心里也平衡了。现在看到大三和小三的样子,有点同情,便说:“你们两个还没走?”

  大三赶紧说:“李大哥,我还没感谢你,怎么就能走?”

  安子奇叹了口气说:“我可不要你们感谢,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去欠那些人的钱?”

  大三哭丧着脸说:“李大哥,我们哪里是向他们借钱,在金字塔赌场,我们只是去看看,小三发现那些人在作弊,就鼓动我去赌,说是很容易赢钱。我也真相信了,只是我们没有钱,那些人其实是在赌场放高利贷的,就说借给我们一千块,如果是今天就还,利息是一千。

  我也是鬼迷心窍,就借了一千去赌,想不到小三看见的全是假的,我一押上去就是输。我和他们去争论,结果那个人就说我必须马上还钱,否则就要我的命。”

  刚才押着大三的人是在赌场里放高利贷的?安子奇虽然知道赌场有放高利贷,可那是外国人开的赌场,穿唐装的一伙人竟敢在别人的赌场里放高利贷?一天就是一倍的利息,心实在太狠。

  小三见安子奇还不明白,解释说:“李大哥,那些人是居住在拉斯维加斯的华人帮会,和各个赌场关系都很好。他们在赌场里专门放高利贷给来此赌博的华人,得到的利息和赌场的保安头目平分,所以赌场对他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有闹出事,一般不会去管。”

  原来如此,安子奇想起那个穿唐装的说他叫张五虎,就问小三说:“你们两个既然对这里很熟,想必是知道张五虎这个名字,他就是放高利贷的?”

  “张五虎?”小三和大三面面相觑,不禁脸上露出羞愧,小三说:“李大哥,其实我们什么也不懂,我们只是听说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好玩,而且又不要钱,才鼓捣李大哥带我们来。”

  安子奇刚想说原来如此,马上就觉得不对,小三说他们是什么也不懂,可是在进金字塔赌场的时候好像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安子奇问道:“小三,我知道你们是在吹牛,不过也不管我的事。你们也已经到了拉斯维加斯,再不需要我了,你们还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大三白了小三一眼,对安子奇恭恭敬敬地说:“李大哥,我们说真话。我们本来一直在新奥尔良的唐人街混,不过因为没本事,所以一直没有混出名堂。小三说海边有不少小岛上居住的都是富人,如果是华人,肯定和帮会有联系,所以小三就天天到海边的码头去看。看到李大哥坐了游船到码头,所以小三认定李大哥不是普通人,就和我商量,鼓捣李大哥到拉斯维加斯来。如果李大哥肯来,就更可以证明李大哥不是普通人。

  我们也是穷极无聊,本想在赌场赚几个钱再和李大哥明说,想不到却在赌场昏了头,反要李大哥救我们,李大哥,我们是真心想跟李大哥,李大哥千万不要不管我们。”

  安子奇大笑起来,大三的话也是虚虚实实,谁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不说别的,就他们两个的姓名就不是真的。不过他们能在海边看到自己从游船下来,也算是个有心人,既然是萍水相逢,就不要再去计较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小三忽然神秘地说:“李大哥,刚才我看到在金字塔赌场放高利贷的那些人在跟着你,你看,他们现在还在那里。”小三用嘴巴朝泰姬陵赌场的方向努努嘴。

  安子奇微微转头看,果然看见几个人站在泰姬陵赌场的廊柱后面,假作在聊天,眼睛时时在对他察看,其中一个就是曾经和他说过话的三十多岁的男子。

  安子奇把自己到拉斯维加斯后的行动说话完全想了一遍,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的失常,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盯着自己。难道自己帮大三还高利贷是触犯了他们?想来也不像,那个穿唐装是在介绍自己的姓名时态度十分诚恳,为什么他的手下反要跟踪自己?

  安子奇摇摇头,想不通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不过也没必要去了解。自己只要离开拉斯维加斯,就马上坐飞机去欧洲。到欧洲后,再让王颖强来这里探听那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小三说:“李大哥,我们离开这里,看他们还盯不盯?”

  安子奇说:“我是要离开这里,你们完全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到美国,也不懂什么帮会,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再到别处转转,就离开拉斯维加斯,从此你们就再见不到我。”

  小三马上说:“李大哥,你要离开拉斯维加斯?那只能算我们没福份。不过李大哥能否在走前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李大哥,我就想去那个最大的赌场威尼斯,其实我和大三早就想好,这次来拉斯维加斯,一定要去威尼斯赌场。”

  看小三和大三都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自己,安子奇不忍心拒绝,那些放高利贷还在跟踪自己,有大三和小三在,至少也能帮忙察看他们。于是安子奇便点头答应:“好吧,就去威尼斯赌场,不过要是进了赌场你们再去借钱,我可不会再替你们还债。”

  大三和小三马上高兴地说:“李大哥,我们再不会去借钱了。”

  由泰姬陵往前,顺着一条繁华的街道拐弯,就像突然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巨大无边的广场,一条清澈的河流在广场上蜿蜒。一座座古典的桥梁横架在河流上,河流的两边是一座座小巧而精致的楼房。几条威尼斯特有的小船载着赌客在缓缓划行,河的尽头,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圆形建筑。

  在河流边的码头上,停着几艘小船,有几个身穿古意大利服装的白人在兜客,看到安子奇过来,马上就用殷勤的姿态欢迎安子奇坐船。

  看到小三忙不迭跳下小船,安子奇也只好走上去,等三人坐好,一个划奖的船夫就用力将小船朝那座建筑划去。

  建筑的大门是一座廊桥,小船穿过廊桥,安子奇看到眼前奇诡的景象,不禁惊叹地叫起来。这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大厅,几乎把威尼斯最精华的部分都搬到这座大厅了。明媚的阳光从大厅顶上的玻璃天棚射入,照耀在被河流环抱的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上。那一座座的雕像,那漫天飞翔的白鸽,就仿佛到了世界闻名的水城。远处的建筑是那样逼真,就连威尼斯最著名的圣马可教堂,也矗立在大厅的一边。

  船到圣马可广场的码头,马上就有身穿古意大利服饰的服务人员上来,帮忙把坐船的人搀下船。等到了陆地,小三才感叹地说:“实在是不到这里,不知道什么才是拉斯维加斯的赌场。”

  安子奇自然也是感叹,看来赌场确实是世界上最赚钱的行业,光是这容纳正座威尼斯的赌场,没有十几亿美元是建造不起来的。

  看在圣马可广场上来去匆匆的游人,安子奇更加重感叹,眼前如此美妙的景色,竟然不能吸引那些钱欲熏心的赌客。来这里的白人黑人和亚洲人,尽管一个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却毫不把如此美景放在眼里,想的是到赌场一掷千金。

  见到如此的景象,安子奇并不急于上赌场去,而是走到河边的一个咖啡桌边,对大三和小三说:“你们自己去玩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

  马上就有仅穿三点的服务小姐上来,殷勤地问安子奇需要什么服务。

  小三对几乎一丝不挂的服务小姐挤眉弄眼,大声用华语对安子奇说:“李大哥,这里什么服务都有,李大哥是要美女?”

  安子奇厌烦地对小三挥挥手,对服务小姐说:“就一杯咖啡,他们不需要。”

  小三惊讶地看着服务小姐离去,对安子奇说:“李大哥,你既不喜欢赌钱,又不喜欢女人,你到底喜欢什么?”

  安子奇也被小三的话问住:在啊,人生在世,在普通人的眼里,他安子奇可算是达到做人的顶峰。手里有用不完的钱,身边有数名可以信任的美女,手下有一群甘愿为他牺牲的卫士,他还能再想做什么?

  忽然安子奇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从眼前闪过,定睛一看,原来就是那个在泰姬陵赌场被唤作三格格的美女。只见她脸露气愤,似乎那个满清皇上登基的好日子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

  大三和小三看到身穿男式西装的三格格走过去,不禁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小三,呆呆地看着三格格,嘴里竟不自觉地流出尺把长的垂涎。

  跟在三格格后面的老头承礼大概看到小三的傻样,上去对三格格的耳边轻说几句,三格格突然回头对安子奇看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表情。

  小三直到三格格走进那座圣马可教堂,才知趣地把嘴边的垂涎擦去,大声说:“我要是能和这样的美女亲近一夜,马上去死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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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7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六章 掷千万试圣手

 

  安子奇也在注视着三格格,听到小三的话,安子奇不禁笑起来。看三格格趾高气扬的神态,又看看小三和大三猥亵的样子,安子奇说:“算了,癞蛤蟆就不要想去吃天鹅肉了。我说小三,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模样,也不去打听打听那美女是谁,小心乱说话会倒霉的。”

  小三吐了吐舌头,直到女郎和老头走进教堂,才贼嘻嘻地说:“李大哥,我不是说我,我是为李大哥叹息,像李大哥这样的一表人才,配那女人是绰绰有余。刚才我已经看到了,那女人走过李大哥身边的时候,还在对李大哥笑,李大哥,她是不是认识你?”

  安子奇装作恼怒的样子说:“你不许没规矩,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们走吧,我就在这里喝咖啡,喝完咖啡,我就离开这里。”

  小三说:“要离开这里?李大哥想去哪里?”

  安子奇笑笑说:“我对赌博没有兴趣,到拉斯维加斯,纯粹是来见识见识的。现在我已经知道赌城是什么样子,自然可以离开了。至于我去哪里,你们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大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安子奇看到几个人簇拥着张五虎往圣马可教堂去,小三突然严肃起来,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对安子奇说:“李大哥,你猜他们去干什么?”

  安子奇本来就对张五虎没有好感,听到他在赌场内放高利贷并且要加害欠债的大三后,就更鄙视张五虎的为人。这些赌场的蠹虫,除了欺骗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客,还能做什么好事?

  不过安子奇看到小三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原先那种猥亵胆小的样子完全不见,而是像一个懒散的猎人突然看到猎物,眼睛都闪出得意的光芒。

  “小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拉斯维加斯的目的又是什么?”安子奇诧异小三的变化,看小三的样子,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难道他是为自己而来?安子奇试探着说:“我对他们没兴趣,不想去猜,你说他们去做什么?”

  小三用一种盼望的眼光看着安子奇,见安子奇似乎对他刚才的话毫无兴趣,有些泄气,不过还是说:“李大哥不想去看看?”

  “看什么?去看他们放高利贷?”

  小三突然说:“李大哥,我观察你多时,你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我不知道李大哥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我的眼睛还是不会看错。”

  安子奇还是淡淡地说:“我是普通人也罢,不是普通人也罢,反正都与你们两个没关系。我对这里没兴趣,喝完咖啡我就走。”

  小三见安子奇依然无动于衷,只好叹口气说:“李大哥难道对刚才走过去的小妞也不感兴趣?她马上就要倒霉了,李大哥不去看看?”

  小三说的是三格格,她要倒霉?安子奇想到她在泰姬陵赌场那种洋洋自得的神态,不禁笑起来:“她会倒霉?也好,她好像钱很多,输掉也好,省的她再神气。”

  小三大声说:“要是这小妞是输给赌场的,我就不会在这里说她倒霉,只是……。”

  三格格她不是输钱给赌场,那还会有什么样的倒霉?难道赌场里有强盗?

  小三对安子奇说:“李大哥,你既然到这里,还是到赌场里去看看吧,说不定你会赚大钱的。”

  尽管安子奇对三格格并无好感,小三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小三的意思是让他去赌场看看三格格会怎样倒霉,安子奇又想起她说过的话:“祖上登基的日子就是好数字。”这次她是不是又把她祖上登基的日子抬出来?

  见安子奇露出同意的神态,小三马上就和大三站起来,相互笑了笑,兴高采烈地说:“只要李大哥进赌场,我保管赌场老板会哭。”

  小三又恢复了他混混的样子,走在安子奇的前面,不是对正在赌场里走动的时髦男女品头论足,就是对那些只穿三点式的服务小姐挤眉垂涎。

  大厅里那座仿圣马可教堂其实就是赌场,走进教堂,只见内部的装饰和以前见过的赌场完全不同。赌场里相当安静,除了中央的一台轮盘赌不时传出欢快的乐曲外,那些赌场的喧嚣和吵闹,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赌场里也不再是那些露乳扭臀的小姐作服务,站在赌台边服务的,都是清一色着装整洁的白人男子。

  赌场的赌具并不多,赌场的一边摆放着一些扑克之类的赌具,在赌场的另一边,仅有几张空荡荡的赌台。

  安子奇见赌场里的人不是很多,与前几个赌场相比,这里只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安子奇奇怪既然这里来赌的人不多,怎么还会是拉斯维加斯最有名的赌场。

  看样子小三也是第一次到这里,进赌场后,小三马上就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专注在赌场里下赌的人。

  门口的迎宾小姐殷勤地迎上来:“先生到这里,请先兑换筹码。”

  安子奇掏出那张赢来的支票,迎宾小姐马上就微笑起来:“先生真是好运气,希望先生在这里也能赢。”

  小三拿着筹码,等安子奇把背包寄放后,才低声说:“李大哥可不要小看这里,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下的注都是很大,钱少的人不好意思进来。而且这里还有另一种赌博方式,都是上千万的进出。”

  安子奇看看小三手里的十一个白色筹码,见赌场里别的赌客都是手拿红色或者黑色的筹码,甚至有专门的赌场人员手捧筹码跟在赌客的后面,才知道他的筹码实在是最少的。

  小三直接就把安子奇引到靠墙边摆放的沙发那里,让安子奇坐下后才说:“李大哥请看那里,我说那个小妞要倒霉,还真不出我的所料。”

  赌场的那几张空荡荡的赌台,其中有一张赌台边坐着三格格和张五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白人男子正在给他们发牌。离赌台几米外的地面上有一条明显的红线,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在红线边游荡。

  安子奇明白了,这里可以私人对赌,而赌帐却是由赌场来结。

  小三说:“这里每赌一次,赌场抽头百分之一,可以用筹码,也可以记账,或者用其他的实物。赌场有专业人员来检验。”

  见赌台边三格格的脸色已经泛红,她身边的承礼则一脸沮丧。相反,赌台另一边的张五虎虽然神定气闲,还是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

  坐在沙发上,看不到三格格和张五虎赌的是什么,不过小三只是远远看了一下发牌人的动作,就肯定地说:“是赌梭哈,在发最后一张牌,看来小妞是输定了。”

  安子奇远远望过去,只见张五虎将手边的筹码一下都押了上去,而三格格却在犹豫,承礼在她的耳边低语,似乎是在告诫她。小三肯定地说:“小妞手里的筹码已经没有了,她要么认输,要么就抵实物。”

  果然三格格犹豫一会,突然用力摘下左手上戴的戒指,承礼似乎被三格格的举动吓坏了,想阻拦,却又不敢阻拦。安子奇依稀记得三格格左手上戴的是一个绿色的戒指,既然她能在赌台摘下,想来肯定是极品的翡翠戒。

  果然三格格把戒指放到赌台上,对旁边的服务人员招招手。马上就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学者,拿起戒指仔细看了一会,又对张五虎这边的筹码数了一下,对张五虎低声说了几句,张五虎稍稍迟疑一会,也从身上拿出一只金表放到赌台上。

  小三有点兴奋,低声说:“小妞手上的戒指值钱,张五虎的筹码不够,李大哥,你看清小妞手上的戒指?”

  安子奇没有回答小三的话,只是看着赌台边的两个人,看他们谁会赢。

  张五虎得意地伸手将盖着的底牌翻出,只见三格格顿时脸色惨白,将手边的牌往前一推,嘴里似乎嘀咕着什么,起身就往赌场外走。张五虎也站起来,伸手先拿过三格格的戒指,嘴里却客气地说:“小姐慢走,我们还可以再来。”

  承礼死命把三格格拉住,拉三格格到远处的空闲沙发上,低声地劝慰。

  张五虎则得意洋洋地把筹码交给服务人员,让他们去兑换。只见手拿戒指和金表,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因为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小三突然对安子奇说:“李大哥,你去和这穿唐装的赌,我保证你能赢。”

  安子奇正在看着远处的三格格,见她脸上泪光闪烁,似乎在痛惜手上的戒指,听到小三的话,洒然笑起来说:“小三,我对赌博根本就不在行,你让我上去赌,是不是想让我也输掉,我可没有戒指。”

  小三对四周看看,凑近安子奇的耳边低声说:“李大哥,你不会赌不要紧。有我在,我保证你能赢,把那个小妞的戒指赢回来。”

  安子奇实在搞不懂小三是干什么的,又说没有钱进赌场,又说保证能赢钱,既然他能赢钱,为什么自己不上去赌?

  小三见安子奇一脸的不相信,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停了一会才对安子奇说:“李大哥,我有话,我们到外面去说。”

  安子奇不明白小三为什么要这样神秘,见小三已经站起,也站了起来。刚刚看了一场赌博的好戏,正想问小三是怎么会知道谁输谁赢。

  小三对一边的大三说:“你在这里注意他们,我们到外面去。”说完,在安子奇的前面走出赌场。

  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找沙发坐下,小三先对周围仔细看看,确定说话不会被别人听到,才低声说:“李大哥,我找你是有目的的。”

  小三说话如此神秘,让安子奇一时觉得好笑:“什么目的?难道你认识我?”

  小三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你,不过我会看人,我一眼就看出李大哥不是普通人,所以才故意让李大哥带我们到拉斯维加斯,好让李大哥看看我的本领。”

  “你是故意要我带你们到这里?为什么?”

  “李大哥,我就实说了,我根本就不是叫小三,我姓俞,原名叫俞喻涛,不过知道我的人都叫我圣手。大三也不叫大三,他是我小时候的伙伴,名字叫黄奕乾,不过我只叫他的小名乾子。”

  “圣手?你是小偷?”

  “李大哥说笑了,我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澳门赌王汪一眼的徒弟,只要是赌博,只要我的手上去一摸,就肯定会赢,所以我自己给自己取外号叫圣手。”

  安子奇有些不相信,摇摇头:“你说你任何赌博都会赢,怎么你会没有钱。要是真的你能赢,怎么那个叫乾子的反要我去救?”

  俞喻涛脸色一阵红晕,停了一下才说:“那不是我的错,我已经看出他们在捣鬼,所以才想让乾子去赌。本来是想赢点钱,想不到被那些人看穿了,所以才求你。

  我说老实话,我真的是赌王汪一眼的唯一徒弟,我师父收我的时候已经是个残废,我当时也怀疑,赌王怎么会变成残废?后来我师父才对我说,会赌博和能赌博不是一回事,我师父虽然在赌场上所向无敌,可还是敌不过那些在赌场一掷千金的黑社会头目。我师父就是因为赢了一位在东南亚称霸的黑社会大亨的钱,被他的手下打成残废。

  所以我师父再三说,除非我能找到一位靠山,否则绝不能透露能用赌博来赢钱。

  李大哥,我师父是穷人,我和乾子也是穷人,我偷渡到美国后,就一直希望能找到靠山,可惜靠山也不是那样好找,直到见到李大哥,尤其是李大哥能化重金救出乾子,我才相信我是真正找到靠山。

  李大哥,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要是不相信我,那我只好去投海了。”

  对于赌场上的事情,安子奇确实不懂,不过过去听李茂通聊天的时候也曾经听李茂通说起过,赌场里确实是有号称赌王的。当时听了也不过是一笑,想不到今天真正看到自称是赌王徒弟的人。“赌王汪一眼?”安子奇不能断定李茂通是否说的就是他。

  现在俞喻涛说自己是他的靠山,安子奇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如果俞喻涛真的像他所说,对赌博十分精通,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也是不错的。安子奇决定赌一下,假如俞喻涛真的是圣手,就带他去欧洲,假如俞喻涛是吹牛,安子奇最多是损失一些钱,以自己的武功,对付百把个人不成问题,所以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不过安子奇还是有一件事不明白:“好,我就叫你圣手,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是凭什么认为我是你的靠山?”

  俞喻涛说:“李大哥,不,我就叫你大哥。大哥,你知道我师父为什么叫汪一眼?就是我师父对任何人,对任何赌博,只要看一眼,马上就知道这人的身份,知道这赌局的输赢。我师父把这本领教给我,我自然能看出大哥的身份。”

  安子奇点点头说:“好吧,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你让我去赌,我肯定能赢?”

  俞喻涛点头说:“只要大哥相信我,我保证大哥会赢。不过我有话说在前面,想赢钱,必须要先输,不知道大哥是否输得起?”

  安子奇估量一下随身所带的财产,那些信用卡里大概有上百万,无限透支金卡虽说无限,也总是有限额的,安子奇估计能透支一亿美元。有这些钱,自然是属于输得起的人。安子奇笑笑说:“先输?输多少?一百万够不够?”

  俞喻涛点头说:“要是小赌,一百万是够了。要是大哥想大赢,我看要一千万。”

  安子奇站起身,对俞喻涛说:“我就相信你一次,就一千万吧。”

  俞喻涛大喜,连忙在安子奇的前面带路,嘴里还说:“大哥,只要你不慌张,对手上的任何牌都要没有表情,我才敢保证你会赢钱。”

  要说安子奇别的本领可能没有学到家,唯独对于钱,安子奇是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有一千万和没一千万,对安子奇来说都是差不多,所以安子奇马上就点头说:“这你放心,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钱,我既然答应要输一千万,怎么还会对手上的牌有表情?”

  走进赌场,乾子已经在不耐烦,看到两人进来,赶紧上来说:“那个放高利贷的已经准备要走,你们要是再不进来,就没戏唱了。”

  俞喻涛让安子奇在沙发上坐下,对乾子说:“你去,就去对那个穿唐装的说,就是大哥想和他赌一把,赌注由他说。”

  乾子看到安子奇在点头,知道俞喻涛已经把安子奇说动,兴奋的几乎跳起来,马上对安子奇说:“大哥,我就去。”

  乾子也来不及整理身上的衣服,匆匆走到张五虎的面前。

  安子奇看到张五虎惊讶地在朝自己这边张望,又对乾子说了几句话。乾子匆匆走回来,对安子奇说:“他答应了,说是赌梭哈,一局十万美元,押注不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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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8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七章 赌中方悟赌中秘

 

  不愧是世界顶级的赌场,就连赌台也显示出不一般的身价。

  赌台是仿维多利亚风格,桃花心木的桌面如同水晶般光亮。六条雕满花饰的桌腿支撑起如乒乓台大小的桌面。两把镶嵌镏金饰件的雕花座椅摆放在赌台的两边。赌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崭新的扑克牌,一个手戴白色手套,身穿蓝色西装的白人发牌手站在赌台的一边,恭候安子奇和张五虎的走来。

  张五虎还是面露笑容,对走向另一边的安子奇点头微笑,摆摆手示意安子奇坐下。

  见张五虎如此举动,安子奇倒有些迷惑,按常理,安子奇主动挑动张五虎赌博,以张五虎在拉斯维加斯的身价和名望,无论如何也要对安子奇挑衅加以颜色,怎么反而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待安子奇坐下后,发牌手正要询问赌什么,张五虎举手止住发牌手的问话,满面堆笑地问安子奇:“在下张五虎,刚才已经在那边和阁下碰过面,想不到在此地又会见到阁下,实在是不胜荣幸。

  阁下刚才是说姓李,我这里再冒昧请教阁下的大名。”

  虽说安子奇对张五虎这类在赌场上放高利贷的人极其厌恶,不过现在张五虎如此客气,安子奇也只得微笑回答说:“张老板不必客气,我只是一个路过拉斯维加斯的无名小子,不值得张老板如此青睐。我姓李,全名是约翰李。”

  “约翰李?”张五虎似乎没料到安子奇会说出如此的名字,在脑中思索一下,问道:“阁下和华青帮是什么关系?”

  “华青帮?”安子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五虎是把自己当成华青帮的,怪不得这样客气。自从王颖强和李一贵接管了李镇龙兄弟在美国的大风堂势力,安子奇已经多次听到他们汇报在美国的帮会势力。其中除了根深蒂固的黑手党,势力较大的就有华人的帮会华青帮。

  看来张五虎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华青帮的重要人物,所以才会如此客气,安子奇呵呵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张老板是看走了眼,我哪里是什么华青帮的,我只是一个游客,到这里只是来玩玩的。”

  张五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看到安子奇身边的俞喻涛,马上用一种轻蔑的口气说:“这么说,你是专门找老夫挑衅的?小子,你想从老夫手里赢钱,你还嫩了点。”

  张五虎一直以为安子奇就是华青帮的少帮主,所以在安子奇出钱营救乾子和刚才乾子公然叫赌时,并没有生气,反而认为是接近华青帮的好机会。现在听到安子奇说和华青帮没有任何关系,不禁大怒,看着赌台对面两个穿着随便的年轻人,心里的无名怒火顿时上来。不过张五虎是以赌为生机,眼前两个既然叫赌,自然不肯放弃机会。

  张五虎把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对安子奇说:“既然你公然挑衅老夫,老夫就陪你玩几盘,你的筹码在哪里?”

  安子奇从身边拿出一张信用卡,招手让旁边的服务员过来,说是让换一百万美元。俞喻涛也不客气,出言反讥说:“张老板不要丈二和尚专拿灯光照别人,张老板自己的筹码在哪里?”

  张五虎对远处的手下拍了一下手,马上老四就捧着一堆筹码上来,把筹码放在桌上后,老四便站到张五虎的背后。

  等筹码和信用卡都放到安子奇的面前,张五虎才对发牌的服务员说:“玩梭哈,发牌吧。”

  发牌手拿起一副扑克,把牌从纸盒中抽出后,用非常熟练的手法理了几次,然后想魔术师一般把牌在赌台上一抹,马上扑克牌就如半园的扇形铺在桌面上,让安子奇和张五虎验牌。

  张五虎抢先点头,发牌手再把牌理了几次,然后把牌放在桌面上,用一根推杆依次给每人发了两张牌。

  因为是讲明一盘十万,所以换来的筹码是十块银色的方形筹码,安子奇没有看牌便把一块筹码推到前面,然后才拿起两张牌随便看了一下。

  一张是黑桃的啊A,另一张是红心的3,安子奇用一种笨拙的动作看了一下,俞喻涛在安子奇的背后用手画了一个A。安子奇便把黑桃A翻开,放到盖着的红心3上面。

  张五虎玩牌的手法极其熟练,拿起牌只是稍稍一瞄,马上把眼睛转向安子奇,见安子奇拿牌的手法,心里不禁暗笑:“刚才还说遇到菜鸟,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菜鸟。”把一张梅花5翻在桌面上,顺手把十万美元的筹码推过去。

  发牌手又用推杆给每人各发一张牌,这次安子奇没有马上拿牌,而是看着张五虎,心里在想:“以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在纸牌上作弊。既然俞喻涛自称是赌王的徒弟,号称圣手,又是怎样赢牌的?”

  张五虎拿起牌看了一下,翻出了一张梅花6,安子奇才拿起牌看,是一张黑桃的6。俞喻涛在安子奇的背后用手指点了一下,示意把这牌翻出去。

  张五虎呵呵笑了一下,又推上去一块十万美元的筹码。因为俞喻涛在背后无动作,所以安子奇也脸无表情地推过去一块筹码。

  从第四张牌开始,安子奇才明白赌牌其实就是赌心理,在赌场如此严密的措施下,作弊显然是不可能,要想赢牌,除了运气,就是赌客之间的心理较量。

  等张五虎把梅花K翻出,同时推上两块十万美元的筹码时,俞喻涛才示意不跟。

  安子奇有点奇怪,明明拿到的是一张梅花A,虽然张五虎翻开的是三张梅花,可自己是A一对,也不能说是小牌,为什么甘愿认输?

  等张五虎拿过赢得的两块筹码,同时在得意地微笑时,安子奇才突然领悟到,俞喻涛肯定是在注意张五虎的表情。俞喻涛能在一眼之间就认出安子奇的与众不同,肯定是受过特殊的训练。他也说过,他的师父最大的本领就是能看人,能看出一个人的能耐和经历。

  那么俞喻涛的师父究竟是看对方的哪里?安子奇稍微思索一下,马上就想通,肯定是看眼睛。眼睛是一个人心理的窗户,不管对方是何等样的人,心理的变化肯定会通过眼睛流露出来,只不过流露出来的程度不同。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自然能通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对方的心理,俞喻涛肯定也是这样。

  有了这样的想法,在下一副发牌的时候,安子奇便不再关心手里牌的大小,而是专注张五虎的眼睛。果然,在互有输赢的几副牌下来,安子奇终于看出张五虎眼睛里蕴藏的秘密。

  在张五虎认为肯定能赢的时候,尽管张五虎脸上不露声色,眼睛却闪出得意。同样,如果张五虎手里的牌很差,或者没有把握的时候,眼睛又会露出一种祈求,希望对方能主动退出。

  到底安子奇是学过绝深的武艺,身上的反应要远远超过一般人,不但视觉上能看出张五虎的心理,甚至安子奇只要凝神用气,甚至能听到张五虎心脏的跳动和呼吸的轻重。张五虎可以避开安子奇注视的目光,却绝对避不开慌乱时的呼吸。

  把桌上的一百万美元输掉以后,安子奇已经肯定能掌握张五虎在出牌时的心理,眼看张五虎哈哈笑着站起来,对安子奇说:“小子,你要想和老夫赌钱,你还得去学几年。”

  安子奇也哈哈大笑起来,从身边拿出另一张信用卡放到桌上,扭头对俞喻涛说:“痛快,张老板真是好赌技,可惜没有学会。”

  又对张五虎说:“张老板,我们还没有结束。”

  张五虎轻轻松松就赢了一百万,心里自然感到高兴,本来以为安子奇会灰溜溜地离开,想不到安子奇又拿出信用卡,自然心里更高兴,马上就坐下来说:“小子你还想赌,老夫当然奉陪。”心想,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貌不惊人,出手却是很大方,肯定是一个家有万贯的花花公子,这种人的钱不赢,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在服务员去兑换筹码的时候,俞喻涛把嘴凑到安子奇的耳边低声说:“大哥,你刚才怎么没有按照我的去做,你输了可不要怨我。”

  刚才的那几副牌,安子奇有意要试一下自己刚学会的辨色和听音,所以没有完全按照俞喻涛的示意出牌,甚至是故意输掉手中的好牌。试了几次后,安子奇感到俞喻涛果然有一套,对张五虎的观察和感觉和自己差不多。不过俞喻涛毕竟还是没有内功,所以对张五虎的呼吸和心跳完全没有察觉,在没有观察到张五虎眼睛变化的时候,就不知道该如何出牌。

  安子奇心里暗暗高兴,刚才的一百万并没有白输掉,不但掂量到张五虎赌钱时的心理,也摸清了俞喻涛所谓的圣手本领。

  这次服务员又是换来一百万的十块筹码,安子奇把筹码随便在面前一放,对发牌手说:“开始。”这次安子奇不想再输,既然学会了在赌场上观察对方的本领,还是把它用上。

  这次张五虎是借着刚才的胜利,每翻一张牌都押下十万美元的赌注,翻开第四张牌的时候,张五虎桌面上的牌是两张A和一张黑桃K,安子奇翻开的牌是两张3和一张红心K。

  张五虎对安子奇望望,把桌面上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对安子奇说:“小子,你还想跟?”

  安子奇盖着的一张牌是红心3,不过看张五虎得意的样子,想必盖着的牌也是A。安子奇对张五虎只是偷偷一瞄,见张五虎脸上的表情十分得意,丝毫看不出有掩饰的痕迹。

  俞喻涛在犹豫,停了一会,用手示意安子奇放弃,以张五虎的表情看,盖着的那张肯定是A。

  安子奇却从张五虎的呼吸中察觉出张五虎有些慌乱,稍稍注意一下张五虎的眼睛,马上就判断出,张五虎盖着的牌决不会是A,最多可能是K。

  安子奇把桌面上的筹码也推了出去,对张五虎说:“我跟,不过我还是要再押上一些。”对远处的乾子招招手,让乾子把本来进赌场时兑换的一万美元的筹码拿来。

  把筹码又押上,安子奇才说:“张老板,我押一万。”张五虎面前的一百万筹码都是从安子奇手里赢去的,安子奇把一万押上,是想让张五虎不要输了就走。

  等第五张牌翻开,张五虎是一张梅花K,安子奇翻开的是黑桃K。张五虎看了一下安子奇的牌,得意地说:“小子,你还有没有钱?我再押二十万。”说完,把两张十万的筹码推上去。

  安子奇装作沮丧的样子对张五虎说:“张老板,我正好还有二十万,输完我就回家。”

  张五虎得意地把盖着的牌翻开,原来是一张黑桃3,呵呵笑着说:“我这里有一张3,你应该不会是3吧。”

  安子奇把牌翻开,用惊奇的声音说:“张老板,可惜你猜错了,我正好是3。”

  张五虎一下傻眼了,他因为手里有张3,所以对安子奇能拿到三张3的可能都已计算过,再加上只要安子奇误认为盖着的牌是A,就可以轻轻松松就把安子奇吓跑,想不到却是安子奇大赢。

  在一脸沮丧的张五虎把筹码推过去的时候,安子奇一眼就看到张五虎借着推筹码的机会把一张梅花A藏到手上,只是轻轻一抹,那张牌就不见踪影。

  俞喻涛似乎也看到了张五虎的动作,毕竟张五虎的手法甚至比最老练的魔术师还要快,要不是安子奇的视觉惊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张五虎在偷牌。俞喻涛在安子奇的背后轻轻点了两下,安子奇装作没注意,依旧装出得意的笑容,数着赢来的筹码。

  像这样的大赌,赌场的规矩是每副牌只用一次,所以张五虎偷了这张牌,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发觉。尽管赌场有现场监督和监视设备,不过像这样的私人赌博,如果没有赌客大闹,赌场是懒的去察看监控。

  见赌场周围的人都对张五虎偷牌的动作毫无察觉,安子奇心里暗笑,你偷牌如果能不被人发觉,偷牌才算是成功的,现在我已经知道你偷的是梅花A,我看你会如何使用。

  赌场里的赌客已经被安子奇和张五虎的赌博吸引了,有不少赌客站在警戒线外在观看两人的大赌。安子奇看到被输光钱的三格格已经恢复过来,似乎也在注意安子奇和张五虎的对赌。从三格格的脸上,可以看出三格格对安子奇的刚才大赢充满了兴奋,似乎渴望安子奇能把张五虎的钱都赢来。

  安子奇决心捉弄张五虎一下,在下一盘的赌博中,安子奇拿到一张梅花K,于是趁着发牌手收牌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张梅花K偷到手,就连站在他后面的俞喻涛都没有发觉。

  又一轮发牌,安子奇看清张五虎翻开的是张梅花3和梅花4,心里明白张五虎要开始捣鬼,自己翻开的是红心10和红心J,从点数上就先赢一筹。

  张五虎押上二十万美元,安子奇自然是跟,就让发牌手发第四张牌。

  突然安子奇听到张五虎激烈的心跳,同时看到张五虎的眼中闪过一丝狞笑,安子奇明白张五虎要开始换牌了。看张五虎慢慢翻过第四张牌,是张梅花5。安子奇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方块K翻过来。

  张五虎又押上三十万美元,安子奇跟上后,发牌手发出最后一张牌。

  安子奇有听到张五虎急促的呼吸,就在张五虎换出暗藏的梅花A时,安子奇抢先一步,把偷来的梅花A放到桌面上。

  安子奇见张五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拿那张偷来的梅花A,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俞喻涛本来也看到张五虎在换牌,刚想通知安子奇,却见安子奇已经把梅花K翻开,心里又是紧张又是迷茫,刚才他分明看到安子奇拿起的是张黑桃Q,虽然也是好牌,可比起张五虎的同花顺子就差多了。

  安子奇已经料定张五虎盖着的一张牌是梅花2,要不他也不会拿出偷来的梅花A,虽然安子奇盖着的一张牌也不是Q,不过安子奇并不担心,手里有一张换下的黑桃Q,要把它换上去就太容易了。

  张五虎马上就镇定下来,又推出三十万的筹码,面无表情地对安子奇说:“我押三十万,你跟不跟?”

  安子奇这下到有些犹豫起来,难道张五虎手里还有梅花?如果真的是一张梅花,该跟还是不跟?假如他手里确实是有张梅花,那他就是赢定了。

  听到张五虎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安子奇马上就想到:“张五虎身上肯定没有梅花,假如他有梅花的话,刚才也用不到这样紧张。不过从张五虎现在的样子看,他肯定是有牌藏在什么地方,肯定是有一张梅花藏着,到底是藏在哪里?”

  俞喻涛也在紧张,虽然他向安子奇夸口说保证能赢,不过现在看到安子奇耍牌的本领要大过他,心里自然是羞愧又佩服。现在他也和安子奇想到一起,张五虎身上肯定是没有梅花,假如张五虎想换牌,该究竟从哪里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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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9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八章 遗珍垂饵钓刁女

 

  张五虎举起右手,装出已经踌躇满志的样子理了理头发。俞喻涛忽然在安子奇的背后轻轻比划一下,安子奇也已经看见,张五虎用右手的小指有意无意地比划了一下动作,同时也看到远处张五虎手下的老四连忙在摸身上上。安子奇马上明白,原来藏着的梅花在老四的身上。

  由于赌场每天使用的扑克牌都不一样,所以张五虎不可能预先就把牌从家里带来,肯定是前几盘赌博的时候就已经把牌偷好,趁着老四送筹码过来的时候把牌藏在老四的身上,估计张五虎应该是偷了四种花色,要不张五虎怎么可能会知道需要哪一张牌?

  安子奇有心试一下,便把面前所有的筹码都往前一推,说道:“我跟,我还把这些都押上。”

  张五虎看着一大堆的筹码,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那好,我跟。”说完,张五虎回身拍了一下手,老四马上就捧着一盘筹码走过来。

  安子奇听到张五虎的呼吸平缓下来,眼中的闪光已经是平静和得意,已经开始用一种嘲笑的目光看着安子奇,似乎老四一到,他马上就可以把桌上的一大堆筹码再赢回来。

  安子奇脑中也在高速思索,要怎样才能不让老四过来。

  俞喻涛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同时也举手在头上理了一下头发。在远处的乾子忽然发出一声怪叫,顿时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引了过去。

  安子奇在俞喻涛伸手拿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俞喻涛必定有花样,由于怕俞喻涛会出纰漏,抢在俞喻涛之前已经把口袋里的一颗小铁丸拿在手上。听到乾子在怪叫,就在张五虎眼光稍稍一偏的时候,安子奇已经把手伸到赌台下,用力将小铁丸打出。

  乾子的怪叫刚停,又听到正在向张五虎走过来的老四发出一声淒烈的痛叫,“扑通”一下跌倒在地上,双手捧着的筹码翻得满地都是,手向前张开,几张各色的纸牌悄然落在地上。

  张五虎这下再也镇定不下去,“腾”地站起身,转身就往各处看,刚才他也听到有风声掠过,只是一时还搞不清究竟是谁打翻了老四。

  马上就有赌场的保安和监督赶到老四的身边,拣起地上的纸牌在叽咕商量,其中的一个对远处招了一下手,立刻就有几个保安过来,架着老四就往赌场的小门走。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在赌场里,是绝对不允许有作弊现像,刚才老四拿在手上的纸牌,显然是用来作弊的。

  张五虎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刚想离开赌台去保安那里,安子奇大声说:“张老板,你不翻牌?”说完,安子奇见盖住的牌翻了过来,是一张黑桃Q,合在一起是一副顺子。

  张五虎忽然醒悟过来,看了安子奇半饷,才将桌上的牌都翻了过去,往赌台的中央一推,恨声说道:“想不到我赌了一辈子,今天反被你这小子捉弄。好,你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

  赌台的管理开始清点筹码,等把筹码清点完毕,才对张五虎说:“张先生,还差一百万。”

  等保安把老四扔在地上的筹码都拿过来,清点后还差三十万,张五虎正要打发人去取钱,安子奇说道:“张老板,我倒看上你刚才赢的戒指,我看那枚戒指就抵三十万,你看怎么样?“

  以市场的价格,这枚戒指可能能值二十万美元,刚才三格格是以十万的价格输给他,现在听到安子奇愿意以三十万拿下这枚戒指,张五虎当然愿意。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扔到赌台上,张五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小子,我会记住你的。”

  安子奇从桌上拿起戒指,一边看一边说:“张老板慢走,谢谢张老板今天教我。张老板要是还有诀窍,希望改日能再赐教。”

  看着张五虎和一帮手下走出赌场的大门,俞喻涛才低声在安子奇的耳边说:“大哥,我真的佩服死你,你哪来的……。”

  安子奇一摆手,不让俞喻涛再说下去,对赌场的管理说把筹码全部换钱存入信用卡,才带着俞喻涛走回靠墙边的沙发。

  在沙发上坐定,安子奇又把手里的翡翠戒指看了一下,确定这枚材质一流,样式陈旧的戒指是清朝的遗物,很有可能是三格格的祖上留下后,才举起翡翠戒指,对着远处的三格格摇摇。

  三格格一直在盯着安子奇看,看到安子奇大胜张五虎,她心里也高兴,不是高兴安子奇赢,而是高兴张五虎输。刚才她受张五虎引诱,冒然和张五虎赌牌,结果把身上的钱全部输掉,虽然回家的路费不用担心,可毕竟是上百万的美元,尤其是那枚戒指,可是她的爷爷亲手交给她的,一再叮嘱不能遗失,结果还是被输掉了。

  现在她看到安子奇在用戒指对她摇晃,明白是安子奇想对她说话,便气鼓鼓地走到安子奇的面前,开口便说:“这位先生,你能不能把戒指还给我。”

  三格格可能盛气凌人惯了,像现在这样用求人的口气说话还是第一次。安子奇朝她看看,见她已经将西装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真丝衬衫,一根蓝色的领带已经被她解开,似乎刚才输钱的怒火还没有消失。

  安子奇装出迷惑不解的样子说:“小姐,这是我刚刚赢来的戒指,怎么说是你的?难道你是张五虎的亲戚?”

  三格格有些恼怒,心想你明明看见我在和张五虎赌博,把这枚戒指输掉,现在装什么假,不过戒指在安子奇的手上,三格格只得装出笑脸,忍气吞声地说:“这是我刚才输给那个姓张的,这是我祖传的戒指,虽然不值钱,可是我祖先留下的,我不能把它丢掉。我看这样,你把戒指还给我,我付你钱。”

  安子奇还是摇头说:“你要是有钱,就不会把戒指输掉了,你这话讲给谁听都没人会相信。”

  安子奇说三格格没钱,似乎是对三格格的侮辱,三格格恨恨地用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用力一跺,转身就要离开。

  安子奇悠悠说道:“你戒指不要了?你要是离开,我也离开了,等你想要戒指的时候,恐怕就找不到我。”

  三格格回身,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看着安子奇,依然气鼓鼓地说:“你又不肯还给我,我多说有什么用?”

  安子奇笑着说:“就算我把戒指还给你,你起码也应该说清楚你是谁,今后该如何把钱给我。世界这么大,今天我把戒指给你,明天到哪来去找你?”

  三格格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本来姓金,现在改姓了,姓爱新觉罗,名字是若容,你叫我金若容,或者叫我爱新觉罗若容也行。我的家在荷兰,你到荷兰就可以知道我。”

  “果然她是满清的后裔,在满清被推翻后,不少满清的贵族都改了姓,听说原是皇族的爱新觉罗是改成姓金。”安子奇马上笑着改换称呼说:“那我就叫你金小姐,或者若容小姐。叫那个爱新觉罗,似乎太陈旧了。”

  金若容马上就眼睛一瞪说:“你说什么?太陈旧?我身上有皇族的血统,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

  对你说也是对牛弹琴,你把戒指还我,我写张纸条给你,哪天你到荷兰来,我给你钱。”

  以金若容的容貌,可以说是一个绝代的美女,可说话和脾性竟是如此的刁蛮,安子奇心里叹息:“若是此女子能温柔如冯瑶琪,则绝对不会在冯瑶琪之下。”在安子奇的心中,冯瑶琪是至善至美的女神,遇到其他的女子,自然会与冯瑶琪相比。

  忽然安子奇对金若容有了兴趣,想知道这些满清的遗孤是如何生活的,又是如何想起现在改姓的,难道她认为满清可以复辟?可以东山再起?在安子奇的心里,满清是他祖先的仇人,自然也是他的仇人,要是能对这些满清的遗孤搞一些恶作剧,也就算替祖宗出口气。

  安子奇对坐在身边的俞喻涛和乾子挥挥手,让他们坐到别处去,又对金若容说:“金小姐,要是你愿意,还是先坐下来,我们可以慢慢商量,钱那是小事。”

  金若容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站得这么久,心里正在咒骂安子奇没教养,听到安子奇说请她坐下,也就不客气地在安子奇的身边坐下,伸手敲了一下站得太久而有些酸痛的脚,嘴里说:“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听到你把这枚戒指抵三十万,我给你三十五万,你总愿意了吧。”

  安子奇拿出翡翠戒指,用一种嘲弄的口吻说:“这戒指其实根本就不值三十万,在香港,我看这样的戒指最多也就是二十万港元。式样太旧,翡翠成色又差,要不是那个张五虎拿不出钱,我根本就不会要这枚戒指。”

  听到安子奇把翡翠戒指说得一钱不值,金若容顿时涨红了脸,分辨说:“你懂什么是翡翠?这翡翠戒面是最好的翡翠,是……,是水坑的祖母绿,现在哪还有这样的翡翠?式样陈旧?我说你究竟懂不懂?这是皇太后才能戴的,算了,和你说不清。”

  安子奇当然知道这翡翠戒指的价值,那块翡翠戒面虽然比不上他的翡翠匣和冯瑶琪的翡翠项链,可在如今的市场上也是绝对见不到的。至于样式,那就更值钱,这确实是清朝皇室的,只是金若容说它是皇太后才能戴,难道戒指是慈禧的遗物?

  装作对戒指再仔细看一会,安子奇说:“翡翠倒确实是祖母绿的,只是里面有瑕疵,算不得真正的祖母绿。你说是皇太后才能戴,难道你是皇太后?”

  金若容能坐在安子奇的身边,实在是为了那枚翡翠戒指,现在听到安子奇没完没了地说翡翠戒指不好,尤其是说到皇太后,金若容顿时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面露怒容说:“你不肯还我就算了,要不是这枚戒指对我有意义,我才不会盯着你要。算了,你既然不肯还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金若容对安子奇怒目瞪了一眼,又对安子奇手里的戒指望了一下,快步朝原来坐着的沙发走去,尖细的高跟鞋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愤怒的“咔咔”声。

  看着走远的金若容,安子奇几乎大笑起来,把手里的翡翠戒指放进口袋里,对俞喻涛和乾子说:“走吧,我们找地方住宿去。”

  俞喻涛和乾子在金若容和安子奇说话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待在一边,等金若容一走,俞喻涛马上就对金若容的背影挤眉弄眼,听到安子奇说走,俞喻涛马上说:“这小妞好大的脾气,大哥就这样就放过她?”

  安子奇没有去理会俞喻涛,到寄存处把自己的背包取出后,领着两人便朝赌场外走。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先生慢走,我有话要说。”

  安子奇回头,见是一直陪伴着金若容的承礼,看老人走的气喘吁吁的样子,安子奇便回身对承礼说:“老先生找我有事?”

  承礼走到安子奇的身边,低声对安子奇说:“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和先生商量,先生能不能慢走?”

  安子奇对老人一直是很尊敬的,尽管承礼可能是金若容的管家,安子奇还是很有礼貌地说:“老先生有事可以尽管说。”

  承礼回头对坐在远处沙发上的金若容望望,低声说:“先生,我家小姐的翡翠戒指是否在先生的手上?”

  在承礼叫住安子奇的时候,安子奇便猜到承礼肯定是来要还翡翠戒指的,刚才金若容已经说过这枚戒指是皇太后所戴,既然金若容自称改姓爱新觉罗,那肯定这枚翡翠戒指对金若容有着特殊的意义。

  安子奇客气地对承礼说:“老先生,可否到外面谈谈?”

  承礼点点头,以管家的姿态走在安子奇的前面。走出教堂赌场,在河流边的几张座椅旁停下,承礼伸手在座椅上抹了两下才对安子奇说:“先生请坐。”

  安子奇也不客气,坐下后对承礼说:“老先生也请坐。”

  承礼以告罪的姿态斜斜地坐到座椅上,拱手对安子奇说:“先生拿到的翡翠戒指,对我家小姐很重要,先生能否把戒指还给我家小姐?”

  安子奇还没有说话,乾子忽然说:“大哥,有人在盯着我们。”

  安子奇抬头,果然看到在威尼斯赌场的圆形大门口,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游动,不时在这里张望。乾子说:“大哥,我去看看。”

  安子奇认的那是张五虎的手下,看来张五虎刚才在赌场里大输,心里不服,叫上人准备报复。安子奇对张五虎的手下并不担心,以张五虎这样靠在赌场放高利贷的人,能有多大的能量,否则也不会把自己误认为是华青帮的少帮主。

  在如此豪华的赌场里,谅张五虎一伙人不敢放肆,安子奇便对乾子说:“你去看看也行,就在赌场里,不要出去。”

  乾子往大门那里走,俞喻涛看到远处一个黄皮肤的服务小姐,忽然说:“大哥,我到那里去一次。”

  承礼也对赌场的大门看看,低声说:“先生,你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看来你有麻烦了。”

  安子奇笑笑说:“我又不会抢他们的生意,他们不会和我过不去。”

  承礼见安子奇镇定自若,心里奇怪,心想这年轻人到底是何等样人,竟然不怕这些赌场的蠹虫。不过承礼马上回到自己的话题说:“恕我失礼,我还没请教过先生的大名,我姓金,金承礼。”

  安子奇客气地说:“原来是金老先生,幸会,我姓李,李约翰,老先生叫我约翰就可以。”

  “老先生,那枚翡翠戒指,不知道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安子奇从口袋里把翡翠戒指拿出,对承礼说:“老先生说的是这枚戒指?”

  承礼看到戒指,顿时露出诚惶的神态,点头说:“是这枚戒指,这戒指对我家小姐意义非凡,希望先生能看我的面上,把戒指还给我家小姐,钱好商量。”

  因为这枚戒指,金若容和金承礼都对自己低声下气,看来这枚戒指真的是意义非凡,安子奇想了一下说:“我只是对这戒指好奇,如果这戒指真的对你家小姐有非常的意义,我当然愿意把戒指送给你家小姐。”

  安子奇没有说把戒指还给金若容,而是说把戒指送给金若容,很明白地对金承礼说明,假如这戒指真的对金若容有意义,他就不会收钱,而是把戒指白送给金若容。

  承礼当然明白安子奇的意思,抬头对四周看看,见没有人在旁边,才低声说:“我家小姐是大清皇室的后裔,这戒指是当年皇太后御用,在皇太后晚年,又把这枚戒指赐给醇王府,我家小姐是醇王的直系,自然有资格戴这戒指。

  在我家小姐成年的时候,她爷爷,也就是皇太后的重孙,把这枚戒指赐给我家小姐,所以这枚戒指对我家小姐的意义十分重大。”

  承礼虽然讲清了这枚翡翠戒指的来历,却没有说清这枚戒指对金若容的意义,就算是祖上遗物,也谈不上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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