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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星之海洋》作者:charlesp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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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七章 霹雳光光


  我们都躺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谭康的传呼机上显示单位已经给他打了不下五十次传呼,看来这回要给训得满头是包,他看了面如土色,披上外套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我想ferrari肯定会包庇我的,不用着急,边把郭光踢起来和我一起收拾房间。弄得差不多了,俩人才觉得饿得发慌。这时自己弄已经来不及了,索性一起出门,在假日海滩一起吃了午饭。眼看阳泉如画一般优美的海景风光,郭光爆出一句大刹风景的话来:"大黄,这么优美浪漫的环境,我为什么要和你一个男人一起吃饭啊~~~"废话,我还不想呢……

  吃过午饭,泡壶茶,在阳泉海滩边晒晒冬天的太阳,确实是人生的极大享受。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头天晚上聊到一半的郭光在日本混的问题。

  郭光在日本的女人堆里混得不错,在中日关系恶化的时候还刺探到了不少情报。不过因为泡MM太多过滥,那边和他接触的日本男士无一不对他恨之入骨,基本路是越走越窄,最后根本混不下去了。他说最近都在中国GDI驻日本办事处闲了半个多月,没任务给他。

  上面好像想把他调回国,又不知道到底把他调到哪个地方比较合适。这样的职业泡妞专家,无论到了哪里都比较令人头疼。他现在没任务可做,拿些基本工资也就可怜得很,何况东京那边消费高得离谱。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说:"要不你来阳泉混吧,看看咱领导好相处吧?""你领导?你领导我又不认识,什么好不好相处的?"郭光疑问道。

  我才想起来,凌晨ferrari来跟我们喝酒时,都喝高了。郭光一见她就只喊嫂子,我也没做介绍就把她拉进战局喝酒了,这时只得给小淫贼补充介绍一回。小淫贼一听之下,先是眼睛瞪得溜圆,然后嘴角上扬露出我熟悉之极的淫笑:"好啊好啊,大黄你说怎么办这个事吧?"我很想他调过来和我一起工作。按我现在的级别,如果东南特派组进一步扩大,设置内设科室的话,我很有可能出任中层职务(现在东南特派组没有正式成建制的内设科室,只有ferrari一个最高领导)。如果那样,光光就是我首先可以拉拢任用的,忠诚度和熟悉程度方面没有任何的问题。可以想象我们相互扶持一路高升的景象是多么美妙啊!但是怎么办调动,ferrari是否同意,我就不清楚了。

  我们扯了一阵其他的事,郭光准备到谭康那里去混(他决定在我和谭康处一人混一天,直到想走别处或者有变故为止),就和我分手了。我也不打算这个时候还去上班,反正也没人催。这几天都在家里无事忙,现在终于轻松下来了。我把S735偷偷开到单位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回家上了半天网,弄了晚饭自己吃了,平平安安地看了半晚上电视,早早的上床了。

  上床躺着的时候,不过晚上九点半钟。这样平常的生活,对我来说倒还比较稀罕。我想了一阵明天回去上班时如何对不怀好意地关心我的同事扯谎的事情,慢慢也就睡着了。但睡着的过程中,我始终觉得好像差点什么东西,很不习惯的感觉……

  即使在睡梦中,这种感觉也一直存在,真是非常不爽。就象一个考试考怕了的学生,在终于得到一天安睡时,感觉自己好像还有一门记不清考不考什么时候考的功课的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正当我睡得很不安稳时,床头的电话响了。我立即从梦乡里钻了出来,终于想起来:因为连续那么多天夜里打色情电话,头天晚上没打,所以很不习惯。拿起电话的时候,我居然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Ferrari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显得心情很愉快。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已经抢先问我:"你猜今天晚上我遇到什么事?"说着说着忍不住就笑起来。

  这种问题,一般是不需要回答的。我立即接上道:"大王为何发笑?"ferrari本来已经止住笑,听到又笑了一会。咳嗽两声,说:"你不许再逗我发笑,我给你从头讲一遍。"原来是郭光打听到她父母家的住处,预先在门口候了半天。Ferrari开车回家,见有人贼眉鼠眼地在家门口晃,速度都不敢减(咱们搞纪检的,有时也危险得很),直接甩了一个大弯就飞进赵府了,没让郭光逮着。郭光见一计不成,就拿了个电喇叭,对着赵府作自我介绍:"赵姐,昨天没介绍我自己,现在我来补上。我叫郭光,江苏人,男,21岁。未婚……"听到这里,我已经快昏了过去,只想公告天下我不认识那个叫郭光的男人。不过仔细想了想,赵船山的府邸在城郊,周围没什么人居住,基本上这种恶劣影响扩散的可能性不大,还好还好。Ferrari等我平静一点了,接着讲了下去:郭光那么干嚎了一阵,里面赵船山夫妇都以很奇特的目光盯着ferrari不放,然后问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Ferrari不肯明说,可我猜也猜得到:那对夫妇准是以为自己闺女突然抢起手来,过于兴奋了。他们差管家去请了郭光进来坐,并请他一起吃晚饭。

  "我可以想象这顿晚餐的气氛是多么奇妙。"我插嘴道。

  没错,气氛确实很奇妙。Ferrari虽然久经战阵,也给小淫贼打了个措手不及,何况还有明显误解了情况的赵船山夫妇在。她本来准备就住在父母家,可是看这个情形,怕赵船山一不小心说出些安排婚期一类的混话来,所以吃完饭立即就往自己的住处跑。

  可她还是没跑掉——车子还没发动,小淫贼也坐上来了。

  我实在是服了郭光,他死缠滥打的功夫只怕也没几个人有信心与之相比。还好他算记得是为什么来的,相对比较规矩,在路上基本把自己该介绍的介绍完了,来意说清楚了。Ferrari不置可否,当场没有给他答复,结果差点给这家伙跟进家门。好在她那边公寓的保安比较警惕,早远远跟在一边,看到郭光做出了某些令人误会的动作时,立即冲上来把他抓住,打了110.警察过来把郭光带走了,现在估计还关在里面。

  我无言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替郭光向ferrari道歉。Ferrari说不要紧,只是一开始以为遇到痴汉,给吓得不轻。她突然又问我:"你对他想调来这事情怎么看的?"我迟疑了一下,说:"我们谈工作上的事是否不合适?"ferrari回答道:"这不仅是工作上的事,我调你过来,也有私人方面的因素啊。你想一想,如果调一个不好相处的人来一起工作,岂不是很没意思?""郭光为人不错,只是太过热情了些,容易一见面把人吓一跳。就我个人的想法,我是希望他能够和我们一起工作的。"我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Ferrari跟着问:"说实话,你是否想他过来?他如果过来,你以后就有关系很好的下属了,如果你升职到中层的话。"我笑了笑说:"没错,我有这样的想法。我想你也能够理解,大家都希望能够向上走的。""东南特派组很可能会进一步扩大,你也有这个机会。我会想办法试试看把他调过来的。"ferrari停了一停,突然问:"可是,你准备在这里干多久?""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我一下子不自然了。

  "我的感觉很灵敏,你喜欢平淡的生活,但是不甘于平淡。你是被硬性分配到纪委来的,跟所学的专业并不对口。""你也不对口啊,你还不是学信息的。"我笑了笑:"是你的特殊身份决定了你现在的工作,没有人更胜任,但我想你也不是甘心情愿在这里干一辈子吧?""说实话,你想得不错。"ferrari突然换了一种引诱的口气:"你希望接纳郭光这个下属,而我希望你能比较长期的为我工作。我这两三年肯定要换地方的,到时候你打不打算跟我走?你我合作得很愉快,到目前为止。"我沉默了一阵,对她说了实话:"我想去天界局。"Ferrari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她有些沮丧地说:"我不可能到天界局的。不过,我希望我还在这里的时候,能够一起共事。希望你这些时候不要提出调走的事情,我想,还有两三年的时间,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呢?"这句话不错,人总是难以预料跨度太远之后的事的。这种要求无需考虑,我直截了当的答应了她。默契的,作为交换,ferrari向我许诺郭光的调动应该没有问题,有问题她也会想办法搞定的。

  64年11月初,郭光从中国GDI驻日本办事处情报科调回国,任职于在阳泉的北京GDI东南特派组。虽然他这个事情麻烦得很,又是跨国度,又要在北京南京GDI间转会,却办得轻松无比。据ferrari说,她本来准备到东京去见驻日办事处主任,请他腐败一回再慢慢打边鼓说这个事情,不料电话才打过去,人家就主动到阳泉来拜访,几乎作出了千恩万谢有人接手瘟神的举动,搞得她都很不好意思。东南特派组的编制是25人,本来就严重缺编,北京那边也没有大的意见。毕竟郭光只是一个中尉,这样的调动每年都有数百起以上。

  郭光正式调来阳泉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ferrari住的公寓有没有空闲单位。结果给他以极高的效率找到了一间,搬到了ferrari对面的三楼上。我跟ferrari打电话时提醒她千万要注意——小淫贼一浪漫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那些事往往是他自己觉得浪漫无比,给人家造成的却只有无穷的哭笑不得。Ferrari非常赞同我的说法,从那天开始她就不回自己公寓住了,天天往父母家跑,住在那里。都过了半个月,郭光才神秘兮兮地问我:"领导怎么都不回家呢?我天天拿望远镜看得好辛苦,她也总该给我表示表示吧?"遇到这样的问题,唯一的对策就是不要开口,一个字都不能回答他。

  纪委有个特点:忙起来的时候,忙死、累死、腐败死。一旦事情办完了,往往多日等不到下一个case,那就闲得发慌。我、郭光和ferrari走得比较近,上班时间各坐各的桌子,休息时间经常一起游玩。谭康好像很忙,经常打电话去都说没空,连他生日那天郭光想一起庆祝,他都说要去琉球加班没能聚成。

  天气一天天凉了下来,东南特派组这一年的工作已经全面达标,用不着再自己出去东寻西找弄case回来作了,大家都显得很放松,日间的谈论也大多是年终能发多少钱的问题。我和ferrari的晚间电话仍然保持着,基本每晚都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是在线上度过的。我们当面的时候,总是难以很亲近的接触,但是通过电话,却可以轻易地触及对方的内心想法。这种感觉是奇妙的。

  郭光有时埋怨,说我一来就遇到好事,查大案子还立了功。他就比我小三个月,可是现在肩膀上的衔小了三级。如果没什么特别突出事迹,那就意味着12年以上的差距。我只有随便劝劝他,说机会是有的,跟大黄混没错地~~~可是,机会突然出现时,却几乎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八章 初月之岚

 

  3065年的元旦平安地来到了,东南特派组全体成员到郊外观海山活动。纪委在这方面的轻闲优势就显示了出来--根本不必考虑值班的问题。相对的,其他重要部门受值班所限,要全聚在一起还真很困难呢。

  吃过午饭,其他同事都围桌坐下开打麻将。开始小淫贼还叫我给他看着,结果才看了一会,他手气太顺,连续一砍三,另外三个就都认为我在打暗号,把我赶到一边去了。本人素来不打麻将,自然难以在这种场合合群,看到ferrari也在和几个老资格点的打麻将,自己觉得实在无事可做,便独自到外边去走了一走。

  所谓观海山,自然是临近大海,有可以让人观赏风景的地方。休闲庄建在半山,山顶处有一处向海突出,风景格外的好。在那里修了一座观海亭,供来往游人观赏白浪激起千堆雪的风景。这亭子也是有讲究的--司徒王在的时候修的,因此才能够在特区专款的维护下屹立五十年不倒。我基本上算个俗人,没心情欣赏这些风光,翘着腿坐在亭边,靠着柱子休息起来。坐了一会,见四下无人,便掏出笔记本研究起来。

  这个地方比较偏远,ferrari的手机基本找不到信号。这个笔记本也是如此,无线联网的标志时有时无,根本无法上网。看来我的猜测不错:这笔记本是在利用刚建成不久的民用无线电信网络联网。这说明无忌军的势力已经很深地渗透到人间来,他们的人说不定都参与了无线网络设备的生产、采集或者装配。虽说规定了要害部门不得使用民用通信产品,但管理不可能绝对到位,可以想象我们的很多信息已经对无忌军大大开放了。同时他们还利用我们出钱为其建设了在人间活动的联络渠道,真是可笑啊。

  我明知了这些,可又不能说。想到无忌军,就想起五月。她的上一次出现已经是4个月前的事了。逐渐的,我连她的相貌都不再记得清楚。当时的印象是那样的深刻,我对自己反复说着永远不会忘记她,但现在记忆一直在离我远去。会有一天,我连她的名字、她曾经在我生命中存在的事实也会忘却吗?想一想就觉得非常悲哀。

  忽然间,笔记本的信号灯由绿色转成了蓝色,图标栏里出现了自动搜索联网装置的动画图标。我猛吃了一惊--这说明了两点事实:

  1。附近有可以与之匹配的无线互联装置。

  2。如果我不想办法把自动连接功能关掉的话,这个bug总有一天会害死我。

  现在显然不是研究怎么关闭这个功能的时候。我曾经研究过一部分笔记本的说明文档,记得关于无线点对点连接的距离,好像写的是200米以内。这个距离上,一面是我过来的大路,那200米内连只鸟都没有。正对面是大海,这时风浪很大,不会有人的,那就是后山的树林里了?

  虽然是大白天,可那片树林都是阴森森的,光站在外面出口已经觉得浑身不自在了。我干脆闭上了眼睛,运起野鸡气功。不一会,自己的知觉似乎已经扩展了开来。

  虽然在树林中的感应很弱,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一个人的存在。他受了伤,气息很乱,另外还有几个没有遇到过的似有似无的气息。这种情况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是去喊人呢,还是自己往里冲?转念一想:一年半前我就和风里君那样的七级神将交过手,现在又多练了一年多的功,我怕谁来?于是闷着头就冲进了林子。

  其实我这种想法是绝对要不得的:如果我是个七级神将,面对一个估计为四级实力的对手,又存在着戏耍对方的想法,那就绝对最多只会拿出三成的力量来。不然他要拿出渚先生砍韦小宝的那种功力来,我早就给打成一陀肉糜了。这个道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但人都有那种抬高自己的想法,比如我,就一直表面上自认为我是个给七级神将扁过但没打死的超人。

  林子里路很烂,东绕西绕的,200米的直线距离不知道要多走多少路才能到。我的感觉在这里面也大幅度减弱,本来还想闭上眼纯靠感应认路,结果一试就撞了个满头灰。我只好老实下来,寻到路按着大致方向找了下去。

  五分钟后,我在树林里找到了一个受伤的女子。她腿上中了一刀,伤势颇重。人倒在地上,几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手里还紧紧篡着一个爆破装置。这下很麻烦:明显她是个被追杀的要害人物,她的敌人还就在这附近,可我一脚踩到了这滩浑水里面,哪里是想抽身便可以说走就走的?看来她的敌人是想活捉她,但怕她引爆炸弹,因此还处于僵持状。这个样子对我和对她都很不利。

  这时我万没可能再返回找人来帮忙,首先她的敌人不一定会就那么放我出去,再者东南组的人今天出来是搞活动的,没有人携带枪支。他们的身手我也见过,大多一般,闹市逮小偷都不一定能独立胜任,何况现在的对手多半是专业训练过的。

  我动手在这个女子身上找了一下,证件显示她名叫杨岚,是北京GDI保卫总队的成员。这回问题就更大了,保卫总队管得很宽,甚至各个要人的保镖都是他们指定的。

  所以我不可能根据这个了解到更多的情况,也无法判定到底出了什么事。瞧来只有尽快让她开口说出点什么才行,可是哪里有急救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当年虹至枫给我紧急救治的那一招来,在那之后我曾经研究过,发觉原理很简单,只是根据施术人的功力深浅不同,效果和维持时间不同。虹至枫那么一下,让我从濒死状态回复到活蹦乱跳并且在剧烈运动中还维持了一个小时,是很了不起的。我的功力再低,让她清醒上个把分钟还是能作到的吧?

  各位不要以为我要学虹至枫,把手掌放到人家胸口上乱摸,我不是那种人。前胸后背都能起到一样的作用,我当然选后背了。稍一运转功力,她就醒了过来,一见我就立即产生极端惊恐的反应。还好,我早用手绢把她的手连同引爆装置牢牢缠住,不至于立即发生爆炸。

  “我是北京GDI纪委东南组的人,请说明你的身份和目前的情况。”我简要地对她说。

  那个女子似乎还不相信我,脸上露出遇到大灰狼的表情,我只好掏出证件给她看。她确认了后,似乎整个精神都松弛了下来,一下子又倒下了。我急忙凑上去查看,幸好她还没有再次晕过去。好一会,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陶安然叛变,现在在半岛酒店,下午就要叛逃到日本。”

  这句话如同一桶冷水把我从头浇到尾,太大事件了!

  陶安然是中国GDI幻界总局的副局长,是陈家乐元帅一手提携的心腹干将,从天界局一起调到幻界局的。他的事迹在我们当中多有流传,属于典型的跟对了主子类型。

  最早不过是给陈家乐开车的一个司机,20年来转干、提升……到了现在,可谓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颠峰,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简直不能相信,追问了一句:“情报是否属实?”

  杨岚又昏了过去。看来我的功力与虹至枫不能相比不说,连基本的对等计算公式都套不上。还好,这两分钟的对话已经确定了事态,追杀杨岚的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了。他们的气息很微弱,给这有鬼的树林一干扰,几乎无法感应得到。不过相对的,他们想隐蔽而有效的观察我的动向,肯定也很困难。我一把抄起杨岚背到背上,提气向树林出口飞奔而去。

  一路跑得慌,却没有人阻拦。眼看树林出口将至,忽然四面八方无数破空声传来,有飞镖?!这样的东西,我还只在军训课上见过,从来没遇到人用过呢。背着个人,躲无可躲,我只有一横心,猛一提气,大喝一声,震出无形外气来护身。飞镖射在上面,纷纷滑走,不过有7、8枚力量大的还是突破了防御扎在我身上。入肉都很浅,可也痛得我够呛。身上挨了镖,腿上片刻都不敢停,还是继续往出口冲去。

  突然落叶暴起,一个影子从地下冲出,另两道从左右方树上同时向我扑来,手上都举着刀。我情急之下,右腿一蹬,身子立即向前飞出,躲过了地下那一刀的攻击,左脚顺势倒踢到那家伙的脑袋上,借力又飞得更远。这一招是虹至枫和我并排泡肉体愈合器那晚上,他随口跟我说起的。据说他能在一口气不放的情况下在空中飘飞200米左右,传说中超牛逼的那些大时代英雄,有的干脆就能整个在天上飞着不下来。对于这些天位传说,我都不太相信,不过后来我随便试了一下,自己确实能够跳出个5、6米远。虽然比不上虹至枫使这招时那么有用,但在这关键时刻也救了我一命。只是那个钻地袭击我的家伙,给我那一脚说不定要蹬成植物人,我对自己运野鸡气功时的力量是有相当的认识的。

  这一前突,把三人夹攻的阵势就破掉了,我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可背着一个人,速度怎么都快不起来,五米飘飞距离一到,正想落下来借力再往前飞时,后面俩从树上冲下来突击的已经杀到了。只听到脑后刀风疾响,寒气逼人,我不自觉连后脑勺头发都竖了起来。他们一个砍上,一个砍下。都给他们砍实了,我和杨岚的脑袋要和身体分家不说,身体搞不好都要给砍断成两半。

  韦小宝没教过我很细致的招数,他说主要靠悟。我当时对他态度很恶劣,直接回敬他“悟你个头”这样的话。然而在这危机时刻,我心中突然一片清明,瞬间有所领悟。在身处半空的情况下,将气流都运转到右半身,立即身子腾空翻过身来。右手五指斜并,反复弹动,迅速运出了往常需要双手才能发出的“雷之封印”手印,连放了三个在身体下方防御下面来的一刀。砍我腰的那个家伙一刀砍在三个防御手印上,给手印把刀牢牢夹住,动弹不得。这时上面来的一刀已经逼近面门,没时间再放出手印了。我不假思索地将气运到右手上,五指并拢成拳用力上击,用肉体来挡刀。这一下就算挡不住,最多也就是丢手,不至于丢脑袋。

  紧急时刻,求生的反应使我把手伸了出去挡刀。可眼看要砍着了,我才觉得肯定会惨不忍睹,心中有些发愁。不料这一刀砍在我手上面,火花四溅,我的手却丝毫无损,而且一点不觉得痛!对方肯定没反应过来,这一下招式用老,新力未生,整个人都落在我的攻击范围内。我这时才看清了他,全身黑衣忍者打扮,但眼神中露出了慌乱的神色。毕竟人遇到自己知识范围以外的事物,产生迷乱是难免的,就如我们万分恐惧的天界和天灾一般。

  我怎能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右手接着催动真气,用拇指运火之裂印,按出一道外气直射出去,把那个砍我头的忍者的刀打得片片粉碎,四面激射。两个倒霉蛋被扎得浑身冒血。同时怪叫一声,隐入树后消失了。我也不敢恋战,足尖一点,冲出了树林。

  可出来一看,观海亭前还站着一个全身红色忍者服的矮个子忍者!真的是打算彻底消灭我吗?靠近了些定睛一看,竟然是伊贺京。她的实力我比较清楚,心里一下有了底。当然,就她对我的了解,一定是认为可以轻易把我踢下山崖丢进大海的。

  我把杨岚放下来丢到一边,拍拍身上头上的灰,作出很优雅的样子对京说:“Kyo,好久不见,真的很想念你们。怎么到了阳泉,都不来找我这个地主?虽然我穷,招待还是办得起的。”

  京没有和我打哈哈。她看了我好一阵,问:“你是怎么出来的?无常三侍都没截住你,不太可能吧?”

  “他们,小菜耳~~~”我用极轻蔑的口气形容了一下,也换成正经语气对京说:“我知道你是来执行任务的,在这种时候讲客套也不合你们的规矩。这样吧,我们毕竟多年的朋友了,就比试比试,只限一招。一招下来,你胜了把人带走,我胜了你乖乖消失。”

  京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大黄,你可是自找的。虽然你向我求情我也不会放水--这样吧,我会尽量轻一点的,谁叫龙二跟你那么好呢?”

  我不可能对京下杀手。毕竟我们很有几年痛快与共的交情,而且她是我铁哥们的关系最密切的女人。而我又不可能随便泄露我的实力,那样就说不清了。很多麻烦是从避免一个麻烦说了一个谎开始,引起必须说无数的谎来圆最初的谎而造成的。在过去一年多的日子里,我已经深深感受到这一点。

  在和寒寒、龙二和京相处的日子里,我在他们面前都作出弱不禁风的样子,武术考核也确实多次不合格,全靠别的强项来填补。所以这时我就装模作样地摆出太极拳的姿式,对京挑衅道:“comeon,美女。”

  京微微一笑,身子微一前倾,疾冲了过来,途中顺势抽出短刀向我脖子逼来。她这一招非常简单,完全靠速度致胜,是经常用来给龙二和寒寒喂招的训练用招数。那个时候,我就只有坐在一边拍手叫厉害,给他们心中鄙视我的份。京实在是了解我得过分了,她肯定认为我见到来势这么凶猛的一招,不是立即趴下求饶就是调头跑路。

  可我运起野鸡气功后,目力、听力、直觉等感受能力都提高了十倍以上,她这次攻击速度还稍有保留(看来是怕真砍死了我,京还是在给我讲交情的),在我眼中看来就跟两岁小儿举着木棍一路摇过来喊杀一般。

  京看我的姿势,以为我要用太极拳,可我根本就没认真练过,哪有什么实战性?

  眼看她刀已近身,我顺势变招,使用GDI标准擒拿套路的第二式,侧身单手抓京的手腕,一手按她肩膀,反身用后脚跟一绊,就把她按倒在地了。我用的是巧劲,可京冲过来的力道太大,给我一按,摔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我顺势反别了她的手,把她的短刀丢得远远的。京还在挣扎反抗,我又严格按照擒拿教程,一膝跪压在她的肩胛处,这下她再也动不了了。我一口气战胜伊贺京,得意非常,用日语大叫道:“一本!”

  “这是意外,你放开我,我们再来一次。”京给我压得咬牙切齿,极端不服气地抗议道。

  “咱说得好好的是一招啊,这一招是你赢了吗?”我又用力压压她肩膀。京痛得叫起来:“大黄你个混帐,痛死了,快放手!”

  “你是忍者,这么点痛都叫,你是哪门子忍者啊!”我一本正经地教训着这个往日在我面前一贯相对比较嚣张的女人。

  京不停地吱哇鬼叫,反正就是在骂我欺负女人什么的,她都不提以前她是怎么三天两头敲诈我、欺负我的。我逼她承认了她的失败,说:“好,我就放了你,乖乖走开别妨碍我,黄大爷今年又发大运啦~~~”

  手才松开,京就如闪电般跃出,向她的短刀扑了过去。可我立马一伸手,把她的马尾巴拉住,随即听见京一声惨叫,仰面朝天地又绊倒在地上。我走近了问:“疼吗?

  你自找的,谁叫你跟我说过你们忍者比较卑鄙不讲信誉的?我早有防备了,哈哈。“

  伊贺京反复败在我手,实在是输得莫名其妙。突然树林中放出两道信号弹,她一看之下,立即伸手在身上摸出个手里剑来,向后一扎把被我抓住的马尾割断,顺手放了个烟雾弹就消失了。我连连朝树林方向挥手道:”慢走,不送了!“,然后又扛起杨岚向东南组聚会打麻将的赌窝行去。接下来的事情太大,我可不敢有丝毫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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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九章 半岛围猎

   我将杨岚带到观海山休闲庄东南组霸占的麻将包间,低声向ferrari汇报了此事。她一听之下,立即跳了起来,叫小淫贼把包间大门关上。三桌老麻将看到她如此大的动作,都纷纷议论起来。这时才有几个人注意到我给飞镖打得跟刺猬似的,作出莫名惊诧和关心细致状。

  Ferrari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轻咳一声,用极为郑重的语气向大家宣布:"刚才得到的情报,中国GDI幻界总局副局长陶安然已经叛变,预计下午将逃往日本。我们必须立即行动,阻止陶的背叛对组织造成的无可弥补的损失!"除了我,全场人都惊呆了。Ferrari这时充分地显示出了她除了渊博学识之外还具备的精明干练:她根据东南组成员的情况,迅速将在场人员分成三个小组行动。

  内勤等三个根本手无缚鸡之力的留守在休闲庄内保护照看杨岚。指定内勤组长负责,十五分钟向她电话报告一次情况(为了防止有人开溜走漏消息);监视组由六个行动能力一般的组成,ferrari亲自带队,负责监视半岛酒店的所有路口和通讯情况;突击组由我负责,带小淫贼等连我内一共四人对陶安然进行抓捕。

  立即行动!

  纪委抓人,从来用不着自己冲入枪林弹雨。一来,专案对象一般都位高权重,轻易不会动粗,找关系的效果比反抗的效果好得多;二来,即使遇到需要突击队的特殊情况,也可以临时从内情局无条件抽调。但东南特派组孤悬海外,在南京GDI的地盘上办公。且不说能否调得动南京GDI的内情局的问题,光因为是系统不同,就不敢冒走漏风声造成行动失败的风险,所以我们从调查到抓捕都必须靠自己。

  监视组和突击组立即行动,分别乘坐单位公车向山下驶去。Ferrari说要向我交代事情,叫我坐她的车,还叫郭光来开车。郭光求之不得,跑得比我还快。

  车子启动了,向山下驶去。Ferrari拿出后座下的备用急救箱,给我包裹着伤口。这些忍者镖入肉都不深,时间久了伤口凝固,牵扯起来还真比较疼痛。我不住哎哟哎哟,ferrari不住道歉。郭光听得鬼火乱冒,揭发道:"大姐,你别听他叫,装的!"ferrari没理会郭光,边给我包扎边叹气道:"可惜我们能行动的人实在太少了。不然你受了这样的伤,应该休息才对,怎么能让你再上前线?"我连忙带着安抚郭光性质地说:"不要紧,现在又有光光了。以前还少他的时候,我们都抓了行政长官助理,没问题的。这次如果有什么奖励,多给光光分点吧,反正我25岁前也升不上去了。"郭光不住在前面夸奖我够义气够哥们替他说话,甚至想回头来亲我,我连蹬带踹地叫他端正坐好用心开车。回头见ferrari双眉紧缩,好像很担心这个事情,便问:"陶安然为什么会叛变?日本人收留这样一个叛徒,在GDI国际联合会上说不走吧?GDI既然已经联合了全球,为什么还会出这样的事呢?"ferrari转过头来看我,说:"你大概对日本印象比较好,因为你日本朋友多。但对于我国,乃至于中国GDI在GDI国际联合会中的席位,日本人都一直欲取而代之。大时代最后作战时将日本全部毁坏,所以他们的遗民得到了最优先补偿和建设。GDI一直说是三大国构成的三极在支撑,而日本则希望成为第四极,乃至替代中国的地位成为亚洲极点。""我在网上、生活中得到的消息,有这样的传闻。可他们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吸收陶安然这样的人干什么呢?"我还是不能理解。

  "中国GDI幻界总局陈家乐元帅即将组织对幻界伽南地区的初次攻略。"ferrari告诉我一个绝密消息。

  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就不难理解了。由中国GDI挑起的这场入侵活动,起码目前看来简直是十拿九稳,日本人看到这种情况,自然很不高兴(就是我,站在那个立场上也未必高兴得起来)。如果陈家乐这次成功了,中国GDI的地位将更加屹立不倒,在幻界也将分得更多的收益。日本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收买陶安然叛逃,除去陈家乐的一员心腹大将不说,他们获得了此次行动的相关资料后,难保不搞什么破坏活动来干扰陈家乐的成功。一旦陈家乐未能取得全功,日本人就有话说了。而这些国际扯皮,要通过GDI国联调解,起码要一两年。在这期间,如果成功的减弱了中国GDI的威名,对日本人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我一直以为GDI已经将全球连成了一体,再不会有这种窝里反的事件,谁知这种情况千百年没有丝毫改变。转念一想,中国GDI内部的南北之争,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敌人的目的既然已经明确,那接下来就是布置行动了。我们回到东南组办公室,突击组的最优先配给了武器,各自都换了便服,尽量使自己显得不显眼一点。Ferrari随便去买了点快餐回来,大家几口刨了就各自抱堆开始商议行动计划。

  半岛酒店位处阳泉东岛的人工填海区,风景很好。但顾名思义,是在一个狭长的半岛上,对于抓捕者来说,需要监控的范围就只有半岛与东岛的接壤处而已。Ferrari划定了五个同事分两道岗负责监控各路口,她自己则换了一件高档套装准备亲自进入半岛酒店探察。我以太危险为由坚决反对,她根本不听。名义上她是负责监视,实际上她跑我们突击组客串来了。

  我这边的计划就很简单:半岛酒店一共就两个出口,一个同事带微型榴弹器在半岛桥上埋伏,如果陶安然躲过我们的抓捕逃脱时,用重火力予以一举击毙;一个同事从后门进入;我和光光从前门正面突击。这倒也不是我偏心:除了我和光光,这里还没一个人是正规军校出来的,我们都算军体专家了。

  陶安然估计起码有2名以上的保镖。如果杨岚清醒,就可以问到更详细的情况,可现在时间紧迫,只有摸黑前进了。东南组从来没有过这种大型的真刀真枪的抓捕行动,装备配备也就糟糕得很。手枪五支,刚好够我们突击组和ferrari各带一支。其余的暴力枪什么的吓人的成份居多,而且要是把这么醒目的家伙带到半岛酒店,估计陶安然没抓到,里面已经发生了因互相践踏导致的群死群伤事件,我们也负不起这个责,所以只好不带。防护用具更是搞笑,能穿在便服下面的马甲式防弹背心只有两件,其余的都是跟防暴警察一样的外穿式轻型防护盔甲。同理,我们这是秘密行动,也无法带这种东西。

  准备妥当后,我们分头出发了。预计陶安然2:30左右离开半岛酒店,我们还有1个半小时的时间赶往抓捕。可这时我们在阳泉北岛,要到东岛去,路上就要花接近1个小时。还是为了避免太显眼,我们都开着单位的一般民用车,没敢开ferrari的S735出来。如果开那个车,我们的时间就绰绰有余。

  2:14,我们终于陆续赶到了半岛酒店。监视组基本就位时,还有7分钟时间。按计划,Ferrari第一个走入了酒店,我和郭光陆续进去。看着她曼妙的身影隐没在酒店大门后,我突然产生一种很不祥的感觉,非常不愉快的感觉!自从去了天界,这种感觉一向很准,看来今天会是一场恶战。我拍了一下郭光的肩膀,兄弟俩按下心头的不安,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半岛酒店。

  2:25,我们来到了半岛酒店二十一楼大厅平台。凡是进入或离开二十一楼以上的,都必须经过这个地方。我们确实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希望陶安然能够罗嗦一些,多给我们一分钟时间也好。可是这个中午时分,居然有不少妹妹上顶楼游泳池去,八部电梯都占得满满当当的。等了两轮,居然都是人满。

  这时陶安然很可能已经离开了房间准备往下走了,变数太大。我给郭光使了个眼色,叫他留在这里作堵截,我准备一个人上去。这时一部电梯从下面上来,里面还是拥挤得很。我再等不得了,挤了进去。电梯中间停了好几次,到达陶安然住的36楼时,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一出电梯,就看到了这样一种场面——陶安然正从C区过道走过来,而先我一步上来的ferrari比我还接近他!

  Ferrari身着一袭黑色套装,她的风姿和容貌在稀稀拉拉的来往人群中都显得非常耀眼。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陶安然认识ferrari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可能的,ferrari无论在哪里都是比较耀眼的明星。虽然她不认得陶安然,但在北京参加那么多大会小会,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我在一瞬间确信了自己的这种感觉,足尖一点地,向他们疾冲上去。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陶安然手指一动,他后面的那个保镖的目光指向了ferrari,同时伸手到怀中去摸枪。来不及了,我迅速开枪,把陶安然身后的保镖打得倒飞了出去。他才掏出一半的微型冲锋枪向天上猛射一气,打得大厅中央吊灯玻璃四射飞溅。四周人听到枪声响,一片鬼哭狼嚎声,全都趴下了。我正准备再向陶安然扑去时,身后10米远处的D区出口闪出一名他的保镖来,举起微冲对我扣动了扳机。我腿上一重,才跃到半截就坠了下来。同时背上一阵剧痛,也不知中了多少枪,眼前一黑几乎晕倒了。

  陶安然趁乱已越过了我倒下的地方,逃往了电梯厅。打了我N枪的那个保镖继续对着ferrari那边一阵扫射,打得她躲在柱子后出不来。直到子弹打光,才扔掉枪跟陶安然走向电梯。这时附近几层楼的人都趴下了,电梯来得尤其快。那个保镖一边等电梯,还一边用手枪对ferrari藏身的柱子进行压制射击,让她根本无法露头。这时郭光听到枪声,违抗命令坐电梯上来了。那边陶安然和保镖叫的电梯才开门,他这边上来的电梯也开门了。双方都是瞬间遭遇,互相猛射一通。郭光的运气实在好得无话说:对方的好几发子弹都打在电梯门口,反弹到电梯里把镜子打得粉碎,可偏没伤着他一根毛!郭光也给打得手忙脚乱,关了电梯门。候了几秒种,才大吼一声冲出来,可对面只留下了最后一个保镖的尸体,陶安然已经逃走了。

  按照我们的安排,陶安然只要走陆路,就绝对跑不掉,外面还有两道岗等着他呢。小淫贼收起枪跑过来看我的伤势,不住问我如何如何。我穿着防弹衣,但在那么近的距离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微冲密集射击了十几发子弹,伤势还是相当严重,而且右腿小腿、膝盖处还中了弹,完全无法行动了。Ferrari这时也跌跌撞撞地跑来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她和郭光都在焦急地说些什么,可是这时我耳鸣得很厉害,几乎什么都听不到。看着看着ferrari流下了眼泪,我还不知道她在难过些什么。这时郭光拿起对讲机听了听,脸色大变地对ferrari说着些什么,ferrari也一下子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好像行动已经失败了?

  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了当年偷袭无忌岛的案例,难道陶安然是走水路逃跑的?这边水路过去一公里就是日本经济专区,那里我们是无权随意进入搜查的。也是这个事情太急了,大家都没想到这一点。我心念一转,已经有了主意,大声地叫道:"听着,我现在听不清楚你们说话。陶如果是走水路逃逸的话,郭光快上50楼去接应bruce,他带着折叠式短狙击步枪!"ferrari立即对郭光挥了挥手,他快步乘电梯上楼去了。我稍微动了一下,腿上和背部中枪处都非常疼痛,眼前一黑又几乎晕了过去。Ferrari不住流着泪对我说着"对不起"一类的话,把我的头抱在她怀中,悲泣不已。这时我的神经紧张阶段已经过去,剧痛不住袭入脑中。两三次突袭后,我也失去了意识,昏倒在ferrari怀里。

  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月3日的清晨。病房里空寂而整洁,空气中飘着一股茉莉花香,看来这次住院终于达到规格,住中干病房了。我的右腿给包得严严实实地吊在一边,身上挂着钢背心,估计肋骨给打断了好几根。内伤也比较严重,野鸡气功都运转不动。我无奈地接受了现实,按了按床头的电铃。不一会,护士和守在门口的郭光都进来了。郭光几乎不顾我的具体伤情,要冲上来拥抱我,还好护士非常凶悍,把他骂得夹着尾巴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

  "那天的事怎么样了?"我很小心地用微弱的力量说话,免得牵扯到背部内伤处疼痛。

  郭光神采飞扬,跟我神吹起他的优胜战绩来:那天他到50楼时,bruce已经对上了快艇的陶安然开了十几枪,可是——确实是军体素质的差距——300米距离,他连那快艇都没打着!而且你打不中就算了,不打都好些,bruce那个废柴纯粹还在浪费子弹,把弹夹都几乎打光了,只剩最后两发子弹。郭光几乎是用抢的形式把狙击枪夺了过去,第一枪就击中了运动中的陶安然的胸部,跟着第二枪补射又把他爆了头。这两天中国GDI网上传说这"两枪爆头手"的消息满天飞舞,说得他似乎神勇无比一样。

  我知道小淫贼肯定是多有吹嘘。不过这两枪的成绩随便可查,起码这个经过和成绩不会是假的,他发挥得不错嘛!

  小淫贼陪我吹了一会,好像瞌睡得很,说是守了一夜了。我叫他回去睡觉,他假打了一阵,才说ferrari就快要过来看我了,他就不打扰我了云云,作出很伟大的模样跑路了。我才休息了十多分钟,门口有人敲门,我喊了句:"请进。"进来的居然是杨岚。她也穿着医院的病人服装,进来了便坐到门口沙发上,对我说:"中校,听说是你救了我,我是来向您致谢的。"我死盯了她一阵,淡淡地说:"同志间的照顾,应该的。"和杨岚的对话很没有营养,她说了些例行的客套话和安慰我好生养伤一类的鼓励话就离去了。我几乎能肯定她是无忌军的间谍,埋藏得很深的那种,不然怎么会有那种和我的笔记本匹配的通讯装置?还好,现在她并不了解我的底细,我暂时可以不惊动她,说不定还可以有别的收获呢。

  不一会,ferrari来了。她已经知道了我苏醒的消息,给我带来了一大束花。她给我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我们的行动虽然成功地击毙了陶安然,阻止了他叛逃这件事本身对中国GDI声誉造成的巨大影响。可是陶安然随身携带的绝密文件全部消失了,他的手提箱里的只是一堆废纸而已。无论是日本或者别的势力得到了这些绝密情报,对中国GDI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这个case已经移交到内情局继续侦办了,不需要我们再插手。而东南组因为这次的快速反应、灵活处置得到了嘉奖。估计功劳最大的郭光会升级了。

  "可惜,因为我考虑不周而且任性地坚持自己亲自出动前线,使你受了伤。"ferrari垂着头说:"我这两天一直在责备自己,就怕你万一出个好歹就不可挽回了。""没关系的。"我努力露出了些许笑容:"虽然一直在昏迷,也觉得很寂寞呢。今天晚上开始,我们能继续打电话聊天吗?"ferrari抬起头来,含着泪对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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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章 过年

  郭光因为得了表彰,忙得很——眼看过年,组织上顺手给他授了阳泉十大杰出青年的称号。虽然击毙陶安然这个事情不适合到大场合里作报告,免了郭光一个大麻烦,但相应的总结报告一类的文字材料是少不了的。他这回立功,东南组的老人多认为是我庇护他的结果,因此都不肯给他帮忙。结果他整天写总结、翻来覆去写报告,很少来看我。

  我本来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习惯一个人独处。可是在医院里,却非常希望有人来看望我、陪伴我。可惜的是,我在东南组还是一直没交到什么知心的朋友,只有ferrari和郭光两个工作外的朋友还说得拢。同事们例行公事地来看了我一次,也就从此消失。说他们忙,我是不相信的。东南组在过春节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任务了,现在上班只是混日子打发时间而已。

  杨岚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一周后就出院了。出院时,她又向我来致谢了一次,我只好再次乔装傻逼说了些客套话。而我一直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才总算能够下床稍稍直立行走。内伤稍稍痊愈,气息可以流通后,伤势就好得快多了。

  眼看伤势见好,ferrari居然带给我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消息:她见杨岚颇会两下武功,而且做事精明干练,在征求了本人意见后,居然说通了北京GDI保卫总队的领导,把她也调到了东南组。我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不住叫苦,埋怨道:"大姐,这种事你好像该先跟我们商量商量。"ferrari装作一脸茫然无知状,反问:"这次好像就是因为可行动人手的缺乏,某个人重伤住院到现在吧?我添几个人有什么不对的,难道你认为她比你强所以嫉妒了?"她一装傻,我就没话可说了。还是那句话:因为最开始我扯了个弥天大谎,造成现在我什么真话都不能说出口。幸好我已经把微型笔记本的一切自动连接功能都找出来关闭了,不然有杨岚在侧,实在危险得很。

  到我伤愈出院时,正是大年三十。郭光因为姐姐结婚,回江苏老家参加去了。据说谭康在我昏迷期间来看过我一次,但之后就又不见踪影,好像他们要办的专案比较多似的。总之,3065年的春节,看来是比较冷清。住院大半个月,家里灰尘满面。虽然我一向很懒,但既然已经脏到了上一会网敲个键盘都要蹭得满手灰的地步,也就无法再视若无睹。春节了,做什么安排呢?本来想过和郭光同去东南亚游玩一圈,可现在少了他,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兴趣。好容易将家里打扫干净,泡了杯茶正准备好生休息一下时,突然门铃响了。

  会是ferrari吗?她好像说过如果有时间会来看望我的,是她吗?

  我刚走到门口,已经觉察到门外的女人不是ferrari.Ferrari并不会武功,而外面的那人虽然不至于让我紧张,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武者。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杨岚。她穿着一身大衣,提着一个箱子,让我在那一瞬间产生她要搬到我这里住的错觉。我愣了一阵,她突然展颜一笑,说:"中校,我回了一趟北京,把行李带了过来。想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应该拜会一下救命恩人,所以直接来这里了。你的眼神怎么不大对?请千万不要误会我有什么别的意思。嗯,有些事想跟你谈一下。"我瞅了瞅厨房里菜刀的位置,确认了自己完全有实力和地利抵抗她可能的偷袭后才把她放了进来,神思恍惚之下,门都忘了关。杨岚四处瞅瞅,说:"真是干净得过分,完全不象个男人住的地方。"我辛苦劳作了这么许久,居然得到这样的负面评价,真是郁闷不已。低头到一边给她泡了茶端过来,问:"想谈什么事?"杨岚却不答话,双眼微闭,突然全身红光突现!

  妈的,真遇到天灾打到自己脑袋上来了!我连滚带爬地往厨房冲,准备去抄凶器。这时杨岚在后面叫:"中校,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在感应一下你这里有没什么监听装置,没什么恶意的。"没恶意?天界特务潜伏GDI到了这样的位置很不容易了,没什么特殊用意会主动在我面前暴露身份?我一万个不信,还是保留着到厨房抢菜刀的姿势不动。杨岚很无奈地说:"我只是初级神将而已,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么紧张要传出去会给人笑的。"我满怀疑心地还是拿了把水果刀在手,搬个板凳坐到她五米之外,说:"现在说吧。""你不觉得这样好笑得很吗?"杨岚问。

  "一点也不,咱就这样吧。"我还是警惕地盯着她。

  杨岚说的话大出我的意料。她说她是一个无忌军内部权力斗争的牺牲品,阴谋中的炮灰,所以给蹬到人间来作情报人员,希望我能够给予她庇护和一定程度的帮助。我听得好笑,问:"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是GDI的正规中级军官,不揭发你都不错了,凭哪点还要给你打掩护?"杨岚眼睛转了转,说:"反正我知道当初突击无忌军总部偷走卫星的人的身份和经过,我要被揭穿了一定会供出来的。"见我用吃人的目光看她,她忙补上一句:"我说真的,我不是情报员出身,根本就熬不住拷问的。""你知道些什么?"我闷闷地找了一杆烟点上。

  知道已经在精神层面上成功打击了我,杨岚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这回换成她主动,就在那里笑咪咪地看着我,说:"坐近点,这么远我说话很累。"我给急得激动起来,正站起来持刀向她走去时,突然门给推开了,ferrari的脑袋伸了进来。她一看到这种奇怪的情景,手里提的袋子摔了一地,尖叫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我连忙对ferrari解释,说是准备给杨岚削水果,可ferrari一下子就揭穿了我——住院大半个月才回来,我这样的懒鬼家里哪可能有水果?这时杨岚主动上来解围,说她带了水果回来的,所以~~~所以~~~事情就这么掩饰过去了。Ferrari说是来邀请我这个单干户到她家去过春节的,既然杨岚也是一个人,那就一起去吧。我很狐疑地看了看杨岚,觉得她既然能主动给我解围,可能还是可以稍稍予以一点信任的。可还没等我发表意见,杨岚已经在雀跃叫好了。我很不耐烦地谴责道:"你几岁了?这么上窜下跳的。"杨岚哼了一声,说:"我20岁,你比我大多少?只是心老了吧。"ferrari叹道:"你们还在我面前比岁数,免了吧。对了,说了半天我也口渴了,把你的水果拿给我吃点,大黄这里是吃不到这些东西的,幸亏有你啊。"结果杨岚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口袋香蕉。我们仨的眼睛都在香蕉和水果刀上扫来扫去半天,忽然一齐大笑起来。Ferrari正坐在我们中间,左瞅瞅我,右看看杨岚,忽然作出似有所悟的样子问:"我是不是不该来,打扰你们了?英雄救美女,倒真是传统的组合。"我俩一起疯狂摇头摆尾地证明她的严重错误。杨岚率先发表意见:"大姐,我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男人,我比较喜欢有朝气有活力的。"我连连呸呸道:"我这是成熟,你懂个P.大姐,我是你的忠实fans,怎么会去跟这种小丫头扯到一起去?"我俩这两句话互相把对方都得罪了,几乎隔着ferrari厮打起来。我一个不小心,给杨岚揪住耳朵,脑袋给扯到了沙发上动弹不得。在发出杀猪般的号叫的一瞬间,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突然看到ferrari的脸有些红了。

  Ferrari给我带了些食品、啤酒什么的,因为刚才看到凶杀嫌疑现行,吓得全滚到楼下去了。我跑去捡了半天才全部回收回来,进门就看到她们俩聊得起劲,问:"差不多了,要过去过年的话现在动身吧。"杨岚一跃而起,说:"刚才大姐跟我说了阳泉这里的一个风俗哦,过了年我们又可以几天不上班玩玩了。"我看了看ferrari,见她笑得不健康,便不打算再问。不料杨岚主动告诉我:"这里的政府会组织20岁以上没恋爱对象的公务员集体相亲哦,相当于到南岛的三日免费温泉旅行!"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啊,不过和上百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相亲比较古怪吧?我看了看ferrari,她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我回想了一下,说:"我们单位的单身汉有谁啊?好像都有伴了吧。我是一个……"看杨岚不住地指她自己,忙说:"你虽然是,可是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还有谁……光光好像来了这里后还没交女朋友,也算。不错啊~~~"和光光旅行是很有意思的,他善于创造活跃气氛,是相对沉默的我的有益补充。我正满意时,突然ferrari说:"还有我,从英国回来后都参加了3次了,显得很没魅力吧?"领导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怎么行?我和杨岚俩马屁精连忙赶上,一阵乱拍把她捧高兴了,才一起出门。

  外面风很大,风里还夹着少许的雪花下来。Ferrari伸手接了一阵,却是触手即化,根本接不着,不由有点扫兴地说:"在英国时还看过真的下雪,回来后就再没有了,真是可惜啊。"我想起南京北京的大雪不断,实在不觉得有哪里特别好。而杨岚则活跃非常,不住跳着蹦着唱些什么"我爱下雪"一类的弱智儿歌。我只怕人家知道我认识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ferrari却好像很喜欢她这种开朗的性格,说:"真羡慕啊,我在她这个岁数的时候整天读书,从来没这么开心过。"赵船山府上的春节聚会却出奇的简单,没有邀请什么社会名流参加。总共也就是赵船山夫妇、我们三人一桌,只是个家庭聚会的形式。菜色很丰富,我在医院里憋久了,要不是顾着他们认识我而且欣赏我,早扑上去狂啃了。开饭之前,赵船山又拉着我给我看相,说我相貌不俗,有大贵之象。我实在是不信,只是跟他胡扯不休。杨岚能说会道,很得赵夫人欢心,只一会就混得很熟了。

  大年三十的夜晚过得很愉快。我想告辞时,他们全家都不放我们走,极力邀请再玩几天。尤其是赵船山发现我会下象棋,更是死也不让我出门一步。他不住海吹当年威风,说他那时在阳泉铁牛街(贫民区)也是地方一霸,ferrari的伙食都有不少是靠他下象棋打麻将等出老千赚回来的。Ferrari不忌讳他说这些贫贱时候的事,只是听他吹得离谱了才呵斥他一回。杨岚虽自称不是职业特务,可我看她跟陌生人拉关系的本事比我这个职业特务强多了,她更是要留下来不肯走。于是我们都在这大豪宅里客房住下,一直玩到年初三都没走。

  初三一大早,我觉得再这样呆下去不是办法,便一大早起床准备开溜。虽然东南组的春节大假因为地方远、工作闲兼目前又没有case,居然有14天,可这样老住在人家家里,总感觉比较怪,打扰了人家。就算赵船山一家人并不需要为我们作什么,也起码是大大增加了他家的佣人的工作量。就在我蹑手蹑脚准备出门时,ferrari从外面进来了。她牵着一条大狗,看来是刚遛狗回来。一见我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就诈唬我道:"想跑么?小心我放狗咬你!"我急忙分辨,说是准备出去散步。Ferrari仔细看了我一阵,说:"我陪你去吧,我知道个好地方。对了,今天说不定会有人找我,你反正也闲着,帮我把手机拿着"我跟着ferrari向赵府的后山走去。她一身便装,长发飘飘,宛如仙子。而我呢,拿着她那部体积和重量都与砖头类似的手机跟着,简直象个马仔,非常破坏气氛。把这个感想对ferrari一说,她就不住鼓掌道:"我就说这机子又大又沉,拿着又不舒服又难看,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给我继续作贡献,拎着吧。"走了好一会,走进了后山树林,里面道路崎岖,可以说根本就没有道路。Ferrari毕竟路熟,比身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鸡武功的我走得还平稳得多。好容易穿过树林,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篮球场大的平台,下面是五十多米高的悬崖,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很大,走近悬崖时简直寸步难行。Ferrari抓着我的胳膊,一起慢慢走到悬崖边上,观赏着动人海景。

  "这里不比观海亭差啊!"我惊叹道。

  "当初买地时我就看中了这里,可惜建好房子后就住校了,很少在家里长住。我爸也经常在外面忙,没什么机会到这里来看,不然修一条路过来就方便多了。"ferrari迎着风伸展开双臂,闭目感受了一阵,突然对我说:"这样会感觉自己在飞呢,你试试看。"我照她说的做了做。可我毕竟不是海边生长的居民,掌握不到风的规律,生怕风向一变把自己刮到海里去,因此始终分心在脚下留了力。即便如此,我也感受到了自己在惊涛骇浪中迎风飞扬的感觉,确实很特别。正在这时,我插在腰带上的ferrari手机突然响了,这一分心,我吓出了一头汗,瘫坐到了后面。Ferrari看我出洋相,笑得前仰后合。我惊魂稍定,把手机取下来给她。她听了一会,说了几句"好吧",挂了机,对我说:"你的兄弟回来了。这下我们就可以凑成一桌打麻将了。"我苦了脸说:"我不打。"ferrari连推带搡把我往回赶,说:"又不赌钱,你那么小气干什么,陪我们打打吧。"天哪,郭光又来了。这样玩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赵府啊?不过,似乎也不是坏事。这一个春节,确实过得挺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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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一章 贺岁杯杀人事件

 
  我本来以为郭光一来,那就多半得在赵家呆到年过完甚至长假放完才能回去。不料事情的发展绝对出乎我们任何一人的预料: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整装打扮后的杨岚,结果一来就对这个模样不错但内心邪恶(我这么认为)的碎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郭光浪漫起来是不分时间场合的,也不管赵船山夫妇曾经误认为他是女婿候选人这回事了,完全不顾影响地展开了攻势。只用了半个上午,赵船山夫妇对他的一点好印象完全崩毁。而杨岚虽然号称自己喜欢年轻的有朝气的,但遇到了比她还强的对手,也抵挡不住,中午饭都没吃就落荒而逃。杨岚一走,小淫贼跟着追了上去,赵家立即变得空旷起来。这时我再提出要走,就没有那么多强势的反对意见了,只不过多留了个把小时吃了顿饭就出来了。

  之后连续三天,我都找不到光光,只有一个人留在家里上网什么的。一天晚上和ferrari打电话吹牛时,她说起在港口附近的"风林"酒吧曾经看到郭光和杨岚在一起喝酒,看来郭光的追求还是有点成绩的。

  对于他的进展,我并不感到奇怪。光光喜欢冲着女人淫笑,可悲的是大多数女人都会认为他笑得可爱而无害,反而因此在心理上对他不设防。再加上他在不对女人真心时,非常能说会道、死缠硬泡,据说他这样蛮干的泡妞成功率都在90%以上,相当惊人。最奇怪的是,除了他本人,我还没见着跟他一样作风的人能够获得如此成功的。

  可是说到光光的表现,则相当令我吃惊。Ferrari说她穷极无聊,在一边偷偷坐着观察了他们很久。结果俩人就并排坐在吧台前,个把小时都没说一句话。当然,光光不说话不意味着他不采取具体的行动。据我的猜测,他既然没跟杨岚口淫,那上下其手对杨岚进行不同程度的身体接触骚扰是免不了的。可ferrari的回答更令我吃惊:"他没有碰她一根指头——当然,不是全无动作。他的手就在杨岚头发、肩膀上空一厘米处游过来、游过去的,就跟在用气功给人家治病似的。一个多小时啊,他都没停过手,也不觉得累。"杨岚虽然是侧向背对着郭光,但她起码是一个初级神将,与一般的女性是不一样的,不可能傻呆呆的不知道郭光在她背后搞这些动作。杨岚怎么想的,我并不关心。

  可郭光这样的行为,要是给南国院的狐朋狗友知道了,一个个就算戴着潜水眼镜,也会因眼睛暴突而破碎的。我很担心他这样的举动背后的含义,难道郭光动了真心了吗?对方是一个身份非常可疑的但已经可以确定为天界特务的女性,郭光能搞定她吗?

  不过我好像操得心太多,ferrari都笑话我把郭光当自己的儿子了。我转念一想:郭光泡过的妞,数量上绝对是我的十倍以上,我在他面前倒是个情场菜鸟,为他担心什么,根本是操空心吧。

  大年初七,一年一度的广东-阳泉足球贺岁杯赛在阳泉北岛中心体育场举办。这项赛事从阳泉特区成立的第二年举办,至今已经15年了。广东地区是中国的足球热土,广东联队还可以从北方抽3个外援,基本就是个国家队;而因为阳泉地区的特殊性质,阳泉联队由大陆移民、本土居民和日本侨民组成,又可以从日本抽3个外援,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杯赛是一种中日足球对抗赛兼体育交流盛会。因此规格是相当高的,现场一级保卫。

  我在高中到大学期间,很喜欢足球。工作之后,因为忙于生计,倒有大半年没看过球了。当年我们三兄弟在南京五台山体育场为南京队加油的种种场景,现在还深记在脑海里,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那种可以恣意狂喊宣泄感情的年龄了。而郭光这时终于出现,说他已经邀请了杨岚去看,要我也同去。我觉得当灯泡绝对不是好事,正想推辞,突然ferrari打了电话来:"大黄,今天下午有事吗?"我看看家里堆积如山的衣服和垃圾,艰难地说出一句:"没事。""那陪我去看贺岁杯吧,阳泉地方高级领导都要参加,每年的例行公事。不过我看你的简历上写着还是挺爱好足球的,应该不会是苦差使,怎么样?"居然会这样再次四人同行,我哭笑不得地便说"好"边对光光点了点头。

  下午14:00,ferrari开车来我家门口接了我,一起来到中心体育场。这时已经有一半的观众早早进场了,气氛很热烈。体育场门口有几十个追星族MM不顾天冷穿着相当暴露的衣服,不住跳舞并高呼她们偶像的名字。我们下了车等了没一会,郭光和杨岚就来了。他们两人都穿着便服,远看上去还真象是一对情侣。我穿着便服,ferrari因为是以高级领导身份出席,穿着深蓝色制服。她穿制服的模样非常抢眼,不远处很有些无聊男子在吹口哨,还有人偷偷举起大炮筒一般的照相机拍照。

  我们来到门口时,居然遇到了久寻不到的谭康。他随口跟我们解释了一下,说去东南亚抓个人,才回来。见ferrari穿着制服驾到,他只好又毕恭毕敬地给她敬礼。我在一边拉着光光说:"瞧人家的一二一比你正规多了。"谭康见我说他坏话,气得鼻子歪斜不已。忽然招手喊我们两个到一边去,先给我俩一人发一杆烟点上,悄声说:"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你们抓捕并击毙陶安然这个事情让日本高层都很愤怒,可能有报复行动。我们给赵准将暗下保护哨都已经一个月了,今天人多眼杂,保卫难度大,你们也得多用用心把你们领导看着才行,不要光顾着看球。"郭光牛逼哄哄地说:"怨有头债有主,是我打死他的,怎么没见他们来杀我?"大概是看到我和谭康的眼中都透出"你还不配"的眼神,小淫贼迅速哑巴了。

  "带着家伙没有?"谭康问我们。

  郭光自从打死陶安然后,东南组为了保证安全,给他配了专用防弹背心和手枪。

  不用按枪支管理条例定期上交,就让他天天带在身上。他揭开衣角给谭康看了看,谭康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消音器,说:"装上,球赛完了还我。这种场合不能有枪声出现。"又面向我:"大黄,你的呢?"我摊了摊手,表示是空手来的。谭康把他自己的枪抽出来交给我,说:"我守外场的,用不着这个,你可要多小心啊。"回头和两位女士一起进场,郭光就说谭康有点神经过敏。我倒不觉得,反而帮谭康开了两句腔,说小心点没错的。一路争议到座位旁边,看到高官云集,方才住嘴。

  主席台这边,阳泉地区主要领导坐在位置最好的一排,其他应邀来的各部门重要领导零零碎碎地随便坐着。如果想在一级保卫状态的体育场里用狙击枪远程刺杀某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近身攻击的话,这个地方安全保卫最是严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我一来到座位上,就感觉不对头。这种感觉伴我已久,一直都没有骗过我。

  我们坐在比较靠前,位置较低的地方。座位在靠过道边上,上下两排分别两个位置,活生生把我们分开。郭光肯定是想和杨岚同坐的,结果被我以加强保卫为名扯到上面一排跟我一起坐,让Ferrari和杨岚坐在下面一排。他很是不爽,跟我罗嗦了半天。

  人渐渐多了起来。运动员也都开始进场练习了,郭光看到他们耍精彩球技,不住兴奋喊叫起来。他的这种情绪感染了前排俩女人,她们也跟着喊俩嗓子。如果让ferrari在别的场合这样喊叫,那是不可能的,可在这几万人的大球场,谁管这些呢?

  而我怎么都兴奋不起来,将感觉延伸下去,似乎可以捕捉到一个潜伏的敌人气息。杨岚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趁郭光去买水,转过来对我说:"中校,你轻松些吧,球赛还没开始呢。"没错,如果动手的话,应该是在球赛最热烈,大家情绪最激动、不易察觉的时候吧。

  比赛开始了,广东联队开场即发动潮水般的进攻。4万观众人气鼎沸,大声呼喊起来。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我终于发觉自己的修为有限,难以准确把握那股杀气的方位。究竟他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动手?!冷汗不住地冒出来,我悄悄抽出了手枪,对郭光说:"有动静,给我准备好。"看他一脸愕然,加上一句:"不是开玩笑的。"我和光光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守了十五分钟,也没有任何动静。他逐渐开始怀疑我的判断,伸头缩脑地看球赛情况去了。这时阳泉联队中场抢断得手,一个直传分到右边下底。右前卫9号灵活地晃过一名防守队员,传出了一个极好的弧线球,门前四名球员混战中,后方插上的阳泉联队13号队员一脚垫射,球进了!全场沸腾了起来。

  就在这时,主席台后方突然一声轻响,一个人影暴起!

  这边的保镖素质比较高,一感到动静,立即齐刷刷向那边冲了上去,前排立即空了一半有余。在刚进球的狂欢时候,倒也不怎么显眼。可我感到后面根本没有人的气息,那是个障眼法!就在这一刹那,杀气从前方突起,我突然好像看到了ferrari面排座位的那个人正在反手将一把匕首隔着座位向她刺来!

  我的视线完全被ferrari和座椅阻挡,按理来说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至于究竟是我看见了,或者仅仅是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幻觉,那都无从考证。我隐藏了多时的内气也突然迸发,眼前看到的动作似乎一下子都慢了下来。我看到那个人微微侧过了脸,相貌似乎以前见过。我二话不说,举起枪穿过ferrari的长发,对着那个前排座椅扣动了扳机。

  时间似乎又一下恢复了正常的运作,塑料座椅被子弹轻易击穿了,打中刺到一半的匕首,发出了清脆的一声撞击声,又射入了那人的体内,几乎可以看到火星和血花并飞的情景。那人的身体猛地一震,突然消失了。

  就在这时,全场庆祝进球的怒吼声才从高潮慢慢低落下来。Ferrari的身体僵硬了,问我:"你发现了什么?"我点点头,说:"没关系的,一切尽在掌握。"一边叫郭光守住前排的过道口,自己站起来守在ferrari身边,刚好监视住这边的过道口。

  我听说过很多异术,如日本的忍术等,可以迷惑人的视线或者思维,造成施术者不存在的假相而遁形。对手的功夫还是到家的,起码我看是看不见他。可现在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了,他就躲在刚才他坐的位置左边五米远处,准备伺机再动或者逃跑。忍者这类特殊人员往往有制造混乱的特长,我虽然已经知道他的所在,但没有把握将他一击杀之。如果他放弃任务改为挑动球场骚乱,伤到了别的高层领导或者无辜群众的话,那我就比较失败了。跟他慢慢耗吧。

  郭光警惕地守着他那边,我则显出轻松的神色,好像看着球赛的进程,实际上神智一直在探索对手的动向。他始终在原地不动,看来很能忍。不过直接被我一枪击中背部,他能挺多久呢?

  这时广东联队策动了反击,表演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短传配合后,前锋11号向阳泉联队禁区前沿弧顶处带球突去,眼看要发动远射了。我突然感到敌人的气息在快速向郭光那边移动,看来他想悄悄晃过危险性不大的郭光,再向这边刺杀过来。事不宜迟,我大喊一声:"1点方向速射5,发!"这是军训时学来的口号,在噪音大的人群中倒传得远。这方面郭光和我配合比较默契,听到我给他下指令,立即向1点方向的地面连射击5发。敌人的人影一现,看来又给他击中了。就在这同时,广东联队11号远射成功,全场一片嘘声,又盖过了我们的这次行动。

  又候了一阵,上半场比赛结束了。阳泉联队和广东联队各进一球,1:1战平。我和光光始终守在两边过道口不动。谭康等得到了消息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只是简单回答他"事态在控制中",没一点放松对敌人的感应监视。只看到敌人躲着的那一排的座位下面逐渐聚出了一滩血,如一条小溪般一级一级流下去,最后消失在最下面一排座位下的下水道口。

  一直到下半场开始,敌人都没有新的动静。下半场比赛,广东联队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攻势如潮。敌人发出的杀气也随着全场喊声的潮起潮落一次次的提起又放下。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再次行刺或者逃逸。那条"血河"仍然在一点点的流淌着,守了这么久,我真是很佩服那个家伙的血量,真是海量啊。

  我和郭光一直守到了比赛结束,腿都站僵硬了。等全场球迷都散得差不多了,谭康才带了一队全身装甲的武警到场展开搜索。不多时,他们在一个很狭窄的地方发现了那个人,好像已经半死不活,抬上担架送到医院去了。

  我还很少持续这么久集中注意力和内气,完了下来疲惫不堪。郭光提议再去喝酒庆祝死里逃生,我也推掉了,就想回家睡觉。回到家后,我几乎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可是,好觉不长。大概到了晚上八点左右,ferrari打来的电话把我惊醒了:"你吃了饭没有?""还没,很累,不想运动了。"我疲惫不堪地回答。

  "关于今天的刺客,有点情况,我马上到你这里来跟你当面说。"ferrari说完就挂了电话。

  会是什么事呢?我想不到。又小憩了一阵,才懒洋洋地起来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ferrari.不一会,她就赶到了,脸色凝重地看着我。我把她请进来坐下,问:"刺客呢?""你打死的刺客……"ferrari刚一开口,我就抢过来接着问:"死了吗?是什么时候,怎样死的?""他给你们堵截在那里动弹不得,又先后中了三枪。伤势不重,纯粹流血过多死掉的。"ferrari说着说着,声音不断低了下来:"现在身份已经查明,他是东京GDI的特别外派人员,表面上和他们没有关系,但这边已经掌握了他的情况。名字叫内藤弥生……是,"她顿了一下,好像鼓了一口气才说出来:"你的日本女朋友的亲生哥哥。"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她接下来说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见。我的灵魂一下子似乎飘出了躯壳,在离地三米高的地方俯视着我。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表情、该有怎样的反应。过了好一会,才发现ferrari不住地对我说:"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们还有复合的希望,我不知道该怎样补偿对你造成的伤害……""什么都不要说了,没关系的。"我边冷漠的回答着,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在窗户玻璃的倒影上,我看到了自己冷酷无情的面容。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二章 南岛之行

  贺岁杯事件后的一周里,我都只呆在家里。Ferrari偶尔打电话来,我也因为没什么心情,跟她说不了太久。郭光忙着追杨岚,来象征性安慰了我两回,我就以其没有诚意为由把他赶跑了。

  很难得这样别的事都不想的呆在家里休闲,就连上网什么的,一时也失去了兴趣。我除了安排三餐、偶尔打扫一下卫生,基本都是独自坐在窗子前发呆。这个时候,我突然发觉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想挽回和寒寒的关系的,那么久的融洽相处,绝对不可能说忘就忘。至于为什么我当时会那样的表现,我也无法理解自己,也许是心中有了五月的关系?

  可是,五月又在哪里呢?她的存在,远不如寒寒般现实。

  也许人性本来如此,只有彻底失去后才知道得来的不易和丧失挽回机会的可悲吧?

  我对内藤世家有一点了解:内藤家在大时代前本来是经营渔产生意的一个小型财团,因为大时代的冲击而破产,全家人都投入战争中去。虽然战死者甚众,但最后剩下五位英雄,都是在战场中积累下不朽战功的。他们同时具备了相当的政治和经济头脑,在大战结束后迅速渗透到日本重建工作的各个角落里,使得内藤家在五年内就迅速崛起进入日本一流财阀集团中。

  因为内藤财阀崛起的特殊性,他们与政治、经济、军事界的联系都非常紧密。在现在看来,就是同时渗透到了GDI、政府和经济界中(光是我接触到的:寒寒在GDI,她大伯在日本大使馆,家里又在搞经济),可谓三位一体。内藤弥生出了这样的事,日本GDI在官方台面上只有吃暗亏,但内藤家私下里会怎么对待,我就无法预测了。依照寒寒那么重感情的性格,我和她估计再无重来一次的可能了。

  寒寒确实挺好啊。我喝着自己冲的味道不正的咖啡时,慢慢地回忆起了她的种种好处来。这就是身为懒惰男人的犯贱。犯贱一周之后,终于到了要回去上班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组里的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评价我呢,想来不会有什么好的说法。

  在东南组上班,有一点比较麻烦,就是要反复换衣服。Ferrari不要求我们穿制服,但规定上班时间都要穿着正式,也就是西装革履什么的,还得打领带。遇到要出任务时,又得手忙脚乱地换便服出去。好歹在家休息这么多天,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好了的。我作好接受大家批判的准备,考虑到形象整齐的话,被那些女同事批判得可能要轻点,于是六点钟就起床,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慢条斯理的把衬衣、领带、西装穿好。可是起来得太早了,一起弄完了才七点半,离上班还有个把小时。我又怕把衣服弄皱了,于是坐得笔直开始修炼野鸡气功。谁料到才开始,楼下就响起了ferrariS735的喇叭声音。怪了,ferrari这么早就来接我上班啊?

  走到阳台上一看,ferrari却穿着一身便服,不象是去上班的样子。她见我穿得如此正式,掏出手机给我打了电话上来:“现在太早,我怕吵了你邻居。你穿这么多干什么?”我傻问道:“今天不是假期完了,要上班吗?”ferrari笑道:“上什么上,我昨天给你发的邮件你没看吗?今天是阳泉的光棍公务员集体温泉旅行,快把衣服换了过来,免得迟到了,还要去接郭光和杨岚呢。”

  我昨天晚上作了最后的怀念,没有上网。原来这个活动在我们刚上班的时候举办,真是一种福利啊!我迅速换了衣服,随ferrari同去接了郭光和杨岚,向南岛开去。

  南岛温泉休闲庄搞得不错,是大陆和日本的旅游者必来之处。我们车快,赶到时时间还早,就随意走了走。Ferrari确实是常客了,光是集体相亲就来了3次,不住给我们指点景色和游乐之处。待到接近中午,人才基本到齐。阳泉特区行政长官向大家讲了个话,又臭又长不提,反正是很刹风景的。在他看来,我们不过是一群没人要的痴汉怨妇而已。好在几乎没人听他说话,都在下边开小会。他口沫横飞地讲到了午饭时间,方才罢手。大家去集体用餐去了。

  这个活动既然是集体相亲,那么搭讪什么的自然是合法化的并且是受鼓励和保护的行为了,来跟ferrari和杨岚搭讪着甚众。杨岚这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女人表现出一副不知所措状,几次几乎被人给拉走。郭光义愤填膺多次,也是不堪其烦。我笑话他道:“怎么,你也去勾几个妹妹就是了,把人家看那么紧干吗?反正一上班她就坐你对面,又跑不掉。”郭光正色道:“大黄,凡事有轻重缓急。岚妹妹还没勾到手,那当然暂时放弃别的机会。”我连声呸呸道:“你不是夸耀你能够‘时分复用,多线程运作’,同时跟踪八个目标并泡三个目标的吗?”郭光面不改色道:“那是轻量级的对手,岚妹妹得多下苦功,集中火力才行。”

  我似乎看到了一代淫星的坠落……

  结果我们一伙中,倒是ferrari最先不胜其扰,提议四人一起行动。这个提案对郭光非常有利,于是他大声喊叫,都不等杨岚发表意见就通过了。郭光和杨岚走在前面,我和ferrari走在后面,一有人靠近就挥手示意他们用不着靠近了。靠这个样子,才用最短的时间穿行过充满饥渴男女的休闲庄,来到餐厅里。

  我们占了一个四人的小桌子,就可以不用再和不认识的人多费口舌。饭菜什么的都相当丰富,水产居多。我们中间只有ferrari是本地居民,其余三个看到许多不认得的菜色都惊叹不已。吃了一会儿,就开始吹牛逼了。郭光几乎每句话都带上捧杨岚的语言,也不嫌肉麻。杨岚先还作出一付排斥表情,越听越是开心(看来这一点上天界和人间的女性没有任何区别),不住吃吃笑起来。我斥之为“淫笑”,结果受到他二人的联手攻击。哎呀,多年的兄弟突然倒戈,我是尝到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滋味了。

  关于我的话题,就好扯得很。他二人开始审问我的恋爱经历,问我是不是想明年还来参加这个鬼扯的集体相亲活动。我说了些“看天气”一类的消极回答,引起他们大不满来,更加不放过我了。

  “大黄,我这么说。我们三兄弟是一起认识寒寒的,谭康是第一个动手追的。你当时跟我是怎么说的?”郭光逼问道。

  “说是感觉距离遥远吧,毕竟是异国人,家里还那么威风。”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所以我就说,我一直不看好你们两个。这不是马后炮啊,我一直是这么想这么说的,不信你问谭康去~~~”郭光才说到一半,杨岚插进来:“难道家庭背景和你相差太远就不行吗?爱是没有理由的,这些问题不应该成为问题。这么问你,如果让你在日本女朋友和我们赵姐中间选,你会选哪个?她们两个家世差不多的强盛啊。”

  Ferrari好像在对笑着她说些什么:“怎么把我扯进来了,不要啊~~~”一类的话,可我只听了前半截就没注意听了,我的思路给她引导到了这个话题上来。对啊,她俩的背景几乎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外国人,一个是本国人,而我根本就没有国家民族对立思想。我会选谁呢?只一刹那,我反应到在这个场合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就是上了杨岚的当,于是立即清醒过来和ferrari一同岔开了话题。话题接着转移到郭光和杨岚的身上,杨岚就等于被三拱一,苦不堪言,连连向我和ferrari拱手苦笑道:“哥哥姐姐,我已经够烦了,求求你们就别来添乱了。”一边用力用胳膊肘顶开靠近的郭光:“你给我离开点,我呼吸都困难啦!”

  天界狐狸精被人间小淫贼强烈压制,我心里真爽啊。

  这种外出活动,往往转变成大规模的赌博运动。我实在是排斥这个,可是他们都威胁我,说我如果不陪他们打麻将,就立即开除我,今后两天也都不跟我行动,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混三天。我只好接受了威胁,陪他们打了一下午麻将。

  一上桌子,就发觉杨岚打麻将超狠,看来在无忌军时也是数一数二的赌棍,几下把我们打得溃不成军,只有郭光还稍微好一些。我和ferrari心有灵犀地发动舆论攻势,说她爱护未过门的老公云云。杨岚开始还分辩一阵,后来发现实在说不过我们两张嘴,郭光又在一边贼兮兮乐呵呵地坐享其成,不由大怒,将火力转移到郭光身上。

  我和ferrari身上负担顿时减轻,开始了三人斗郭光一个地主的作战。打到下午六点散场,郭光给打得体无完肤,向ferrari借了五次钱。折算起来,他一直到八月份都领不到一分钱工资。我好心劝他,说一定要把岚妹妹泡到手,那样出去娱乐时还可以靠她赚钱,不然这几个月只有练气功辟谷了。郭光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不已。

  麻将既然已经打完,就要安排吃晚饭的事了。午饭时间ferrari已经许愿要让我们吃到阳泉海鲜特色,她就去联系用餐事宜去了。小淫贼跑去上了厕所,麻将桌前就只剩我和天界小狐狸精杨岚二人。我觉得见着她尴尬得很,说话也不是,不说话沉默着又非常难受。杨岚这时突然继续中午的话题,问起我个人感情的事情来。我很不耐烦,说:“大人的事你小孩家不懂。”她听了微微一笑道:“你心里还在牵挂着那个天界女子吗?”

  这一句话简直如冷水灌顶,把我浑身浇得冰凉。我目光一横,向她看去。她似乎受不了这种压力,举起手来连连躲避,说:“中校,你对女性要温柔一些。你现在估计已经是三级神将的水准了,不要对我这个可怜的初级神将用你色眯眯的小眼睛放电好不好?”

  我不理她的调侃,心里惊骇非常:五月和我的事非常秘密,除了韦小宝垂死前见过她一面,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场过,怎么她会知道?杨岚这时又开口了:“她对我说的,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我注意到杨岚已经在用天界语对我说话了,潜运功力四周扫描了一通,没有发现监听装置,便开口问道:“她还会再出现吗?”

  “你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的。”杨岚叹了口气:“我是她的好朋友,我的想法什么都是全为她好的。所以请你听到我说任何话都不要过于激动,对我动粗--我不是你对手,我再三声明了,你可别动手啊。”

  “说下去。”我简单地答道。

  “你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虽然经历有些特别。但就目前看来,也只是一般人之上的水准而已。你处于不高不低的状态,没有动摇天下的实力。简而言之,你没有一点配得上她的条件。”杨岚一句话就把我全盘否定完了。

  作为本人,听到这些话当然挺不是滋味。可是细细品来,也是那么回事。可是为了怎样的女子,需要有动摇天下的实力呢?我把这个疑问向她提出了。杨岚微微笑了笑:“中校,你有一点很让人喜欢,就是不爱追根问底的发掘别人的隐私。但是因为这样,你到现在都不清楚你爱的女子的身份。”我没闲心听她对我的嘲讽,挥挥手道:“她是不是叫五月?我在无忌军网站上根本查不到她的名字,是假名吗?她是贵族或者高级军官吗?”

  “那是她的真名,不过是乳名。她把乳名告诉了你,看来真的喜欢你啊,我也觉得很遗憾。”杨岚突然正色道:“她不是什么贵族,而是无忌军最尊贵的长崎家族继承人,和你相识的时候刚刚继承无忌军家主黄金王座。正式名字是~~~~~”

  她口中说出了那一百多字的冠冕堂皇的无忌军长崎六世家主的正式名称,可我已经有点头晕目眩,不能自已,完全没有听进去。过了好一阵,体内野鸡气功流动起来,头脑稍微清醒,才听到杨岚问我:“怎么了,你还行吗?我还需要继续说下去吗?”

  “说吧,我挺得住。”我深吸一口气,问:“有一事我始终不明白,她的法力非常高强,但我初见她时,她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还几乎被叛军杀死。那绝对不会是做作,她骗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处?这一点我始终没有想通,所以对她的身份也始终存在有保留的怀疑,不能透彻地推断出来。”

  杨岚沉思了一阵,说:“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干过那个任务,应该知道天地闸是要家主运天人逆转功,把自己血脉变为人间血脉才能进入的。无忌军家主传到五月已经是第六代,其中只有一代有人间配偶的加入,所以人间血脉是在不断淡化中。天人逆转功有一个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运转成功后,会有一段时间完全失去功力。人间血脉越弱,这段失去功力的时间越长。第二任家主据说只需要一刻钟就能恢复,但到了现在的六世家主,这段时间就相当的长了。本来在天地闸保护之下,也没什么问题,可你又把失去功力的她拖了出去!于是就……那么,这个……让实力极弱的你表现了一回英雄救美。”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听她这么一说,我回想到了当年的情景,脸上不禁浮出了笑容。谜团一个个的解开了,而最终的谜底是什么呢?我向杨岚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她还有可能在我面前出现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让我非常不爽):“你微不足道,可她肩负天界的半壁江山。对她来说,那尊黄金王座即是荣誉,更是沉重的责任和压力。如果你身处她的位置,你也将体会到,会有那么多的事都不由得你自己作主。她甚至曾经考虑过放弃一切跟你走,但还没得到你积极的回应,长老们就发现了这件事,威胁要杀死你。”

  要杀我的话,机会很多,为什么现在都没有动作呢?

  没等我提出这个疑问,杨岚接着给出了答案:“家主已经答应了他们,负起历史的责任,端坐于黄金王座横扫天下。作为交换条件,长老们放弃对你的一切处置,她也自愿放弃自己那一段记忆,专心致志于无忌军的经营攻略。”

  听到这里,我的心已经不住地沉了下去。好像自己已经沉到了游泳池的深处,只听到岸上的杨岚发出了不清晰的声音:“当下次你与她重见的时候,她已不再认识你。

  你们注定只有成为陌生人擦肩而过的命运……

  我呆坐了不知多久。小淫贼已经回来了在和杨岚套近乎半天了,见我不说话正是求之不得,也没有理我。他们在一边说得热烈,我在这边充耳不闻,完全在自己的隔离世界里思考着。

  如果杨岚不提这件事,也许再过几个月、一两年,我就会把五月忘掉吧?

  她那么久没有再出现,我已经考虑到了最坏的可能。之所以心中尚有那么一线期待,也许正是男人的通病:得不到的才是最宝贵的。我是这么想的吗?

  我发现了人性之最可悲之处:难以持久。感情可以淡化,仇恨可以遗忘。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永恒存在的证据。当年渚先生折辱我时,我深深地恨他,立志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爬到高位,当面羞辱回去。可是现在呢?我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些屈辱和仇恨。我爬得很快,但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目标。我是在为了什么战斗?

  我又是为了什么放弃了和寒寒的感情?

  这些问题都难以找到一个能说服我自己的答案,我只得一个个的推到一边。知道五月的身份后,我连象当年一样豁出去搏一把的勇气都不再有。当年渚烟的事刺激了我后,我搏了一把,现在得到了远比同龄人高得多的位置。可是在地位之外其他的方面,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失去的也不再回来,而且好像失去的更多。现在,难道我还能取得更大的成就,奋斗到“摇动天下”的地位,以救回被魔王夺取的五月吗?五月又是否真的希望我成为那样的人,或者说能等到我成为那样的人的那一天呢?

  我如果奋斗到那个份上,差不多退休了吧。换句粗俗的话说,要混到性无能阶段才有可能夺回我的公主,我有这个毅力这么干吗?

  如果有人说我临阵退缩了,那么请换到我的位置考虑考虑?

  就在这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我的思维经历了从大学以来的五年时光,算是难得的一次自我检查,深刻反省。郭光终于发现我不太对头,连连在我眼前晃手掌测试我是否死机。我这时刚好清醒过来,拨开他的手道:“我在练气功,休得打扰。”郭光迅速离开几米远道:“原来在蓄屁,太阴险了!”

  我付之一笑。野鸡气功对我的心境调整作用颇大,就这一会,我似乎已经走出了原来尚有一丝幻想的世界,开始认真地考虑现实情况了。杨岚冒出一句:“你终于清醒啦?”我点点头道:“算是想通了,我们这样渺小的人类,在时代洪流中真是微不足道啊。”

  郭光自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认定我是在思考些“人类为什么要吃饭”一类的空旷问题,耻笑了我一通。杨岚这时还是知道好歹的,没跟着欺哄刺激我。其实我和五月接触很少,这次的打击还远不如寒寒那次来得大,我很快就调整好的心境,和他们说笑了几句。这时ferrari过来叫我们,同去吃日本料理。

  阳泉这个地方很多风俗都与日本接近,尤其是比较有档次的休闲娱乐场所。

  Ferrari带我们来到的地方不但是日本老板开的,里面还有很多日本游客和移民在划拳取乐。日本人在人前人后都规规矩矩的,唯独上了酒桌便完全撕毁伪装,吵闹起来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杨岚给他们吵得直翻白眼,不住想跳起来抗议,给ferrari拉住了。她向我们这些外来人介绍:这就是风味所在,别理他们,我们吵得比他们更厉害就行了。这一点上,我和郭光还算是有经验,毕竟都曾到过日本。随着料理不断上上来,我们也开始吃喝吵闹起来。我们这一堆毕竟有三个都是军事素质过硬的,吵闹起来底气十足,立即在气势上压倒了那些日本鸟人。

  Ferrari点的东西都很好,然而我却觉得这气氛如此熟悉!在我通过了监察部的审查后,在北外分校与龙二等人一起度过的时间里,这样的场景经常出现。耳边的狂呼乱叫,桌上的日式料理,莫不让我回忆起与寒寒、龙二和伊贺京四人一起潇洒痛快的往事。寒寒和五月影子和经历不断在我眼前重合再现,让我揪心的痛。杨岚装作很关心我的模样,说:“瞧你心情不好就少喝点,不喝算了。”郭光哪里理会这些,扯着我简直是往我胃里灌。Ferrari喝酒之后也闹得厉害,不住灌我酒。

  杨岚的话说得没错,我是心情不好。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完全调整好了心情,这时才发现刚才的愉快感觉只不过是用一张纸糊上了心上的那个大洞,一折腾就原形毕露。再给他们提一提这方面的事情,那感觉就如冷风直从前胸透心穿出后背去。心不住地阵阵收紧,好像全身血液都在迅速流逝。一时悲恸起来,老泪纵横。妈的,喝就喝,咱不指望一醉解千愁,就喝死了拉倒也好!

  我用各个击破之计分别攻击ferrari和郭光,喝了不知多久,郭光终于给放歪倒在一边不能动弹了。再转过头来攻打ferrar时,以喝酒直爽著称的她也被我灌急了,居然找借口说明天她作为领导还要开小会,为了保持形象不肯再跟我喝。这种废话在酒汉面前没有说服力,在失去战斗力的郭光、一直煽风点火的杨岚等人的煽动下,我简直象自爆兵一样冲上去和ferrari血拼。开始三杯对她两杯,到后来两杯对一杯、三杯对一杯……

  这时,眼皮、脸皮什么的都喝成木头感觉了。我晃着如石头般沉重的脑袋看到旁边已经堆了四箱喝光了的啤酒空瓶,却完全不感到吃惊什么的。到最后跟ferrari拼五对一时,店老板终于过来干涉,说他们准备打烊了,几乎是强行把我们驱赶了出来。

  我是给郭光架出来的。走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趴到路边树上狂吐了一阵,颓然坐倒,起立不能。郭光和ferrari也喝得脚软了,只有杨岚还清醒。她跑到路上候了一阵,叫来了一辆出租车。我正准备跟ferrari走先时,给郭光和杨岚一人拉住了我一胳膊。我实在反应不过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嘴里只是含混不清地说:“不怕我当电灯泡妨碍了你们?真够傻逼的。”那两个根本不答我的话,跟ferrari随便说了几句,叫出租车载着她一人走了。我还想追时,郭光说些什么“她住的高干楼晚上关得早,又要注意影响,咱们晚点都可以。”,我听着觉得好像有理,也就没再争了。

  南岛这么繁荣的旅游胜地,晚上居然难找出租车。我在路边蹲了好一会,怎么都没见着车来。杨岚提议:“我们一起走回去好了,最多就半个小时。反正人多也不怕。”

  于是三人同行,郭光走在最前面晃来晃去,杨岚在中间走得稳健,我在最后以僵尸步跟着走。杨岚这时开始对我发难了:“惩什么英雄,喝死了就完了吗?为了那个已经失去不可能再挽回的女子这样,你是不是男人啊?!”

  听了这样挑衅的语言,我只想扑上去扁她。可是不要说身体,现在连脑子都是麻木了大半,如何能够顺畅地运动?头脑和手脚无法配合灵活,立即摔倒在地。郭光这时转了过来蹲下。沉痛地说:“大黄,你跟寒寒已经够了,别在拿这事来折磨自己了。”

  啊,小淫贼会错意了。

  接下来的谈话就完全在会错意的情况下进行。但在一个清醒的狐狸精和两个醉汉参与的情况下,居然把两件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扯到了一起来说。这个事情上,杨岚和郭光的意见是一致的,要我赶快收拾心情,把那已经不可能的东西毫不留恋地舍弃,寻找自己新的生活。我扯着喝麻了的舌头与他们边废话边行走,不知过了多久才回到我们住的休闲庄门口。虽然已经很晚了,不过今天这样的事好像发生了不少起,保安一点都没有为难我们就放行了。我想回去睡觉,可是杨岚不肯放过我,在她的暗示和指导下郭光也不放过我。他们几乎是用绑架的形式把我扯到了人工湖边凉亭下坐着。

  杨岚问:“中校,这回问你的问题你可得说实话。咱现在不管你以前的那些感情纠葛了,就算一时不能忘记,慢慢的也总会淡化。可你得立足现实了,不要老想着自己在那些虚无飘渺的世界里去,你不是那世界的人。问你吧,你是不是喜欢赵姐?”

  我本来基本都快坐在那里睡着了,给她这一句话激得立即醒了好几分。郭光也立即参与到逼问的行列中来,叫我立即老实交代。本来我不可能对杨岚这个狐狸精交代这些事情的,可是一是酒喝麻了,二是郭光在侧鼓推。我喃喃地说:“没错,你们猜的不错。说实话,你们劝我的那些话,我心里都明白得很,我也没有一个劲的钻牛角尖。我早就知道以前的那些感情都已经过去了,基本都不现实不可能了,我又是个现实的人,可我伤心一下不行啊?!”

  郭光和杨岚见我松口,立即热情不已。能从我这样紧口的人身上挖出八卦新闻来,那简直是重大收获。俩人连忙劝慰我,说伤心总是难免的--接着说。我这时明知他俩的意图,可憋得太久了,也想倾诉一下,就一口气说了下去:“我是挺喜欢ferrari,可是顾虑一样的很多。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想法是怎样的,而现在我已经面临太多的失败了,简直没有信心在这么短时间里再接受一次被拒绝的体验。而且,你们也知道实际情况,她家里那么有钱,她比我大好几岁,官衔又高不少。我已经升得够快了,如果公开追求她,外人会怎么看,怎么想?都会说我为了升级不顾一切手段了吧!”

  这些话一口气宣泄完,我终于舒服了些。因为说得过于激动,又不住落下泪来,不住的大口喘气。杨岚好像比较能体谅我的想法,没有再紧逼上来。可是这里既然有郭光存在,今晚就不可能以我们都老实回去睡觉这样的平淡方式结束。郭光开始劝诱我:“怎么会呢?大哥,我多了解你啊。大姐这样好的女子,你不追,万一有别的条件比你好得多的追,那可就悔之晚矣。你想想看,她确实已经面对年龄的逼迫了,虽然现在才刚满27,还不算太晚,但不太可能再等你个3、4年。你就想着等你满了25,够条件并且还立了足够的功升上校时,再和她交往。可人家那么好的条件,凭什么等你!你想想看,花堪折时直需折,莫待花谢空折枝啊。”

  小淫贼居然把采花贼的名言拿出来劝我,不过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但我心中的疑虑还是难以打消:“差距太远了,真的太远了。当然,我承认,对她,我又主动接近,去靠近,去追赶--的想法,对寒寒什么的就没这种想法。怎么说呢?是种缘分吧,你要说寒寒哪里不好,都说不上来……”郭光打断道:“现在不准提寒寒,说大姐的事。”我一咬牙,说:“我再奋斗个一年,看如果能取得一些成绩,可以直面无愧的面对她时,一定向她提出。”

  这话一说,小淫贼和杨岚都跳了起来,连连指责我开空头支票。我分辩道:“我是认真的,绝对认真--一年之后,你们作证--一年之后,就算我什么都没取得,我也会对她说出我的想法,我的感受。哪怕面对她的拒绝也不怕,再等一年!”杨岚横眉竖眼地叫嚣道:“你知道在这个年纪上,一年对于女子代表着什么?你还青春年少,耗得起,人家凭哪点等你一年?”

  没错,不说出口的话,她没有任何义务等我。

  我还在想这个事情呢,郭光已经跳了起来:“妈的!大黄,老子算是看错了你。还当我们三兄弟的老大,扭扭捏捏的,象个娘们一样!你告诉我大姐住的地方,我去跟她说!”

  ferrari等少数几个高层干部是专门住在休闲庄的外宾高干招待楼12幢和13幢的。

  因为郭光忙着追杨岚,行李什么都是我帮ferrari带过去的,他们不知道具体地点。我哼哼邪笑道:“小淫贼,你休想坏我的事,老子就不告诉你。”郭光一跳三丈高:“大黄,你看扁我了。难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没法了?高干楼就住了那么几个人,我挨个敲门去问就是。”我挥挥手道:“门卫室有武警看守,不可能随便放你进去乱敲门的。”郭光浪笑道:“那还不容易?我在楼下大喊就是:ferrari,ferrari,大黄大黄好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杨岚觉得有趣,在一边笑弯了腰。我却无心追究狐狸精的浪笑问题,因为郭光绝对干得出来这种鸟事。我斜眼看他,威胁道:“小淫贼,你要干出这种鸟事来,明天酒醒了老子跟你断绝兄弟关系!”小淫贼酒也喝多了,在我面前都能雄起:“那是明天的事了。反正今晚不把你这事搞定,老子不姓郭,跟着你姓黄,叫黄光!”

  “你想怎么样?”我第一次没能威胁到小淫贼,只好退而妥协。

  “告诉我ferrari的门牌号,我只悄悄把她一个叫出来就是。然后我帮你说了就行了。”

  “去你妈的,你想胡说些什么?”我警觉道。

  小淫贼接着对我连哄带诳,狐狸精杨岚也跟着凑起热闹来。最后我不厌其烦,心想只要告诉他一个不对头的地址,他过去敲了个大官的门被大骂一顿,再给武警拳脚调教一回,自然也就老实收敛了。Ferrari是13幢A座1号,我就给他反过来说。告诉郭光:“12幢B座2号,这么晚了都睡了,你别乱闹啊。”

  结果郭光一听到我报出门牌号来,立即跳跃而去。那动作之快,我作了扯住他的准备都没扯到。我一时吃惊,以为他已经有超越了我这种三级神将的实力。杨岚给我解释:“你只是喝多了而已,太多了。”

  “你呢?你这么热心我的事情,自己的感情有没有考虑?”我反问她。

  “你兄弟不是正在追我吗?”杨岚反问。

  “你有悲伤的过去,我看得出来。恐怕事情还很大,不然不可能五月都包庇不了你,致使你被变相流放到我们这里来。”我猜测道。

  “猜得不错,不过请不要继续了。”杨岚冷冷地说。

  狐狸精给我两句话收拾得不吭气了,我的耳根终于清净了下来。这时已经非常晚了,可能是半夜三点左右。深更半夜的和狐狸精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真是不爽,只等光光碰了鼻子回来,就回去睡觉吧。谁知怎么等都不来,过了10来分钟,我终于不耐烦起来。杨岚说了句:“我去看看。”也跟着走了。

  又等了5、6分钟,连杨岚的消息也没有了。这里走到高干楼也不过就2分钟的路程,他们难道被狼叼去了?我试了一下,内气完全提不起来,看来我是练不成醉拳酒神一类的功夫。说了这么久的话,酒气泄了不少,头脑清醒了三分,我得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沿路抓着栏杆花树磨到下到高干楼的坡口时,刚好看到杨岚向这边走上来。我问她:“小淫贼呢?”杨岚支吾了一下,说:“他倒在那边呢,我们一起过去扶他吧,我一个人扶不动。”

  开玩笑吧,我喝了多少酒?而且你再怎么也是个神将呢。

  杨岚根本不搭理我的疑问,只在后面推着我走。我现在身体软弱,抗争不得,就算个幼儿园的也能驱赶我。给赶到坡下高干楼前,看到郭光正坐在口子上喘气。我也坐下了,问:“怎么样?你今天玩够了吧,快给我回去。我用大哥的名义下令你,给我回去!”

  “不,大黄。我还没喊呢,等喊了再说。”郭光显得好像醉疯了一般。

  “你有没想过会造成多么糟糕的影响?”我厉声对他说:“如果你还有一丝一毫敬重我这个大哥的身份,不许再闹了给我回去!”

  “什么!”郭光叫了起来:“你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要退缩吗?我太鄙视你了!”

  我是在退缩,我确认自己是在退缩。可是这时我觉得除了退缩别无选择。我只好诳语道:“今天喝得这么醉了,说什么都是P话,人家也不会信。明天酒醒了再说,我一定说,乌龟不说!”郭光挣开我爪子的控制,嚷道:“明天你就能不承认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啊!我非给你喊出来不可!给你一分钟选择,要么自己去敲她的门把她叫出来说,要么我给你喊!”

  “你他妈的给我清醒点!”我怒气迸发,一把揪住小淫贼领口:“这里住的全是达官贵人,你给叫出来,人家的脸往哪里搁?如果你真喜欢一个人,就要多为她考虑,而不光顾着自己要说些什么,要达到什么效果。这些要看场合的,你懂不懂?我喜欢她又怎么样?正是因为喜欢她,今天这样的情景就绝对不能对她胡说什么事情,喝醉了酒说的话还算数的?!你泡妞都泡出老茧来了还要我教你这个?”郭光老底给我拆穿,立即惶恐地对杨岚解释道:“大黄喝醉了胡说的,他绝对在胡说,我还是处、处男。”

  他这话真够搞笑的,可我这时正恼怒,一点笑不出来。正准备再教训他时,突然听到左边花树林中传出一阵强忍之下暴出的笑声。我脑子“嗡”的一炸,揉揉眼睛,看到穿着一袭白衣白裙的ferrari从里面走了出来,含着笑看着我们。我心里发出一阵悲叹:

  完了,这回人丢大了。

  这种情景颇为尴尬,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清醒了八分。虽然身体依然麻木,但脑子已基本运作正常了。Ferrari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又看看郭光和杨岚,不说一句话。终于,我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们既然都已经为我做到这一步了,接下来的我来吧,我不可能再退缩了。”

  依照我的想法,他们两个应该很识相地离开,把这里的空间让给我们。可俩人死赖着不走,我只好带着ferrari走到高干楼侧的小路边上,席地坐在草坪上。她始终一言不发,一直用那种难以捉摸的笑容面对我,即使并排而坐,也可以看到她一直是这样子。

  “我本来有好多次都想说出口了,但一直说不出口,顾虑很多。”我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开口了:“我怕会因此影响和你的正常关系,甚至会引起你厌恶我。”

  “年轻的顾虑。”ferrari笑道:“凡是正常的女性,听到有人喜欢自己,都不会不高兴吧?”

  听了她的这句话,我稍微安心了些。这时我简直比在天界行动时还要紧张得多,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导致很糟糕的下场。我搔了搔脑袋,说:“今天我们都喝得太多了,我本来不想说的。现在即使说了很多,只怕你一醒来也会完全忘记。”ferrari插话道:“你尽管说,我现在清醒得很,也绝对不会忘记或者装作忘记。”

  我心中斟酌了一阵,说:“我从十五岁开始,断断续续算是有几次失败的恋爱经历。其中与内藤的关系最为长久,可是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结束了。我这个人好像是比较失败啊,在这方面。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开口去索取时,都不能得到回应;内藤对我很认真,可我又对她认真不起来。我的感情生活永远是单方面的,而现在我也不小了,我很想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哪怕一次都好,一分钟都好。如果能取得那个人的回应,我想,失败的经历也就会因此结束了吧。”

  “为这个目的找到我?”ferrari皱起眉来。

  “只能说,刚好遇到了你。这是缘分吧……”我叹了口气:“那时我和内藤还没有断,可是我已经对你产生了那种感觉。她说我背叛了她,那是没错的。起码我的内心已经背叛她了。这样的男人看起来很不可靠,不知道你对我怎么看?”

  ferrari抬起头想了一阵,说:“我和杨岚有时谈到你,她说你有一项特点:不喜欢追问别人的过去,使得跟你相处的人感觉很轻松。你既然都没有问及我的过去,我也没有什么追究你过去行为的想法。只是,你对我是认真的吗,还只是一时冲动这么决定的?”

  “我考虑了好久了,只是一直不能开口说出来。我的顾虑很多,怕人家说我攀着上司的高枝向上爬,怕你会对我这样的人不屑一顾。我多次想说了,可是这些顾虑又阻止了我。”我回答道。

  Ferrari没有再纠缠这些问题,说:“那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开始以非常老实的态度向她交代我对她的感觉,想法什么的。Ferrari都是静静地听着,基本没有打断我。当我说到“我这次比较认真,不是说说、随便玩玩就算了的。我是抱着想和你结婚的念头来向你说这些的”时,她措手不及地小声惊叫了一声,随后捂住口,低声问:“结婚吗?你可想得真周全啊,我都还从没考虑过这些呢。”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和人恋爱、结婚吗?”我问道。

  Ferrari露出迷茫的神色:“我读书读太多了,等出来的时候,同学们大多都结婚生小孩了。我还以为自己都不会有人要了哪,最多跟些中年男人相相亲吧。结婚,和你吗?”她说着说着,眼睛在我身上瞟来瞟去。我翻翻白眼,问:“怎么,不够资格吗?”ferrari连忙摇手道:“不是这个意思,你继续说。”

  我跟她仔细讲了讲我是怎么喜欢她的经历。这时虽然没有完全清醒,可是舌头却灵活无比,说得ferrari一会又笑一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得这么流畅的,而且还是脱稿演讲。Ferrari除了笑,没有回答我一句话。反正我安心了今天晚上讲完,讲爽,就不顾这些,一个人讲了下去。过了好一会,ferrari突然推推我肩膀,指着我们后面的空地说:“那里好像有人,是不是?”

  我一回头,仔细分辨之下,好像是有两个人躺在我们后方六、七米远的草坪上。

  这种事自然只有郭光干得出来,不用过去辨认。这时哪来得及考虑他们,就随口说了句:“不管他,当他不存在就是了。”

  我又说了好久,基本把该说的能说出的话都说完了。沉思了一阵,作出了最后的结束语:“我今天说得也差不多了,其实一开始也作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你准备如何答复我的意愿,看你了。”ferrari啊了一声,说:“你太年轻了不懂这些。这种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仔细考虑考虑,哪就能这么当场答复你,又不是市场里面讨价还价。”

  我本来还以为象少年时的第一次告白一样,得到对方不假思索的强烈反应和断然拒绝呢。当然,也曾经意淫过她会接受告白,我们关系得以突进的场景。可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哪种情况都没出现,不由有少许的失望。Ferrari说得也有道理,这么重要的事,立即接受或拒绝都显得过于仓促了。那么我在这之前的几次选择,是否都操之过急了呢?

  我把ferrari送回了高干楼内,慢慢地走上台阶,上到我们住的高处去。郭光和杨岚都在台阶口上等我。一见我上来,郭光叫道:“大哥好样的!今天说得太好了,就是石头人也会动心的,一定能成功!”我怏怏不乐地说:“只是没有当场拒绝而已,咱们回去睡觉吧。”

  这样诚恳地告白不是第一次了,反正第一次是惨重失败。所以我根本不相信凭一张嘴就能骗到女朋友这样的事情能够在我身上发生。Ferrari一再地说我太过年轻,那是什么意思呢?心乱如麻之下,回去了也难以睡着,几乎到了天亮才合了一会眼。

  温泉旅游的第二天上午,我一直在旅馆房间里睡觉没有出门。直到中午时间,郭光和杨岚回来时告诉我,上午高干开会决定第三天行程时,ferrari没有参加。他们打听到说是她生病了,在房间里休息。虽然她多半是在装病睡觉,可我们都还是买了些东西跑去看望。

  Ferrari好像就是装病,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看杂志,只是精神不太好,看不出有病的样子。我们来了后,她也只是盯着杂志,偶尔目光漂移出来,也迅速在触及我身体范围前闪回去。郭光和杨岚热情问候了她一阵后就悄悄离去了,把我一个人甩在这里。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寂静得可怕。我心中忐忑不安,坐了一阵,突然问:“躺了一上午,那还没吃早饭吧,午饭也没吃吗?”ferrari嗯了一声,我就抄起床头的电话打到旅馆服务部订了份简餐。她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就又不言语了。

  我大概可以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也许和我的心情比较接近,都是处于那种情绪很不稳定,害怕说出口的话会造成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的状态。仔细看看,她的眼圈还有些发黑,便问她:“昨天睡得不好吗?”ferrari点点头,终于转过脸来对我说:“想来想去都是你不好,我想睡得很,可是一直到现在都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吗?我笑了笑,把话题扯开说了些别的事情。她似乎愿意暂时休止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听到我说别的事情,情绪一下子好了不少。过了一会,旅馆把订的餐送上来了。我端到她面前,问:“是要我喂还是你自己来,病人阁下?”ferrari恼起来,说:“我不喜欢听人家称我‘阁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连道歉,问:“你说我怎么补偿你吧?”ferrari漫不经心地说:“那就喂我吃饭做赔礼吧。”

  是吗?我注意到她的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自己也笑了起来。我一边给她喂饭,一边仔细观察她。Ferrari给我看得不自在,叫道:“你别动什么歪脑筋。我现在还没回复你,要是你乱来我可会打耳光的。”我顿时感觉失败,苦笑道:“我是那样的人吗?”ferrari说:“既然有郭光那样的兄弟,老大比较坏也是可以想象的。”

  如果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话,她是不是表示喜欢我呢?我又意淫了起来,直到ferrari伸手在我眼前晃,问:“你怎么了?”才醒了过来,正视现实地把饭给她喂完了,陪着她聊了一会天。Ferrari相当于从昨天早晨到现在都没睡觉,逐渐睁不开眼。先是躺了下去,最后终于睡着了。我低头看了一会她,感觉她呼吸很平稳,已经熟睡了后,才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郭光和杨岚对我进行了一次审查,问我刚才干了些什么。他们特意给我留下那么好的机会,就是要我演出霸王硬上弓的桥段。我听了连连呸呸,叫道:“你们想看到这边小报发《禽兽军官强奸女上司》的故事,也用不着找我。咱们都是熟人了,你们怎么都想在我身上看笑话?”郭光连连叹气,说:“昨天晚上看你们谈那么久,我就觉得你们多半当场要激情演出了,结果跑去听了一回,你又什么事没干。今天特地给你这样好一个机会,你又放弃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哭笑不得,问:“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

  下午是自由活动。郭光追着杨岚跑去游玩去了,我只是坐在房内发呆。立足现实的话,ferrari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答复我?胡思乱想了一下午,突然接到ferrari打来的电话。她说才睡醒,问我要不要同去泡温泉。

  “成人温泉吗?”我开始想象听说到的男女共浴的奇特日本风俗。

  “是男女分开的。”ferrari无情地打消了我的念头。

  这时还早,大多数人出去游玩没有回来。我们进入温泉时,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分别在男女泉里泡。没过一会,走得只剩我们两个,中间以一道三米高的竹篱笆隔开。

  我在温泉里吞云吐雾,练起气功来。我们两个就隔着篱笆背靠着背,我运转气功时,完全都可以感受到ferrari近在咫尺的气息,却一直没有交谈。

  过了一阵,我感觉温泉里硫磺气味太重了,已经有些头晕,边敲敲篱笆问:“我们上去了吧?不然可能要昏倒在这里面。”ferrari啊了一声,说:“我正想起来。不过我换衣服会比较慢,你在门口等我吧。”

  我反正不急,回更衣室换了衣服,穿了浴衣坐在门口廊前等候。过了好一会,ferrari终于换好了浴衣出来,问:“等久了吗?”我摇摇头,随口夸了一句她的浴衣很好看(这是小淫贼临时给我补的课,当然我对其效果是很怀疑的)。Ferrari有些脸红,低下头去,抱着盆跟我一同走出来。

  这时已接近黄昏。阳泉的冬日本来不甚寒冷,落日风光也是一等一的好。我抱着盆与ferrari并肩往回走,突然产生一种就此走下去不分开也好的想法。再回头想想,如果昨晚我没有说那些话,也许我们可以经常如此相处,享受不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既然已经走出了那一步,自然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是否有缘再享受如此的幸福时刻呢?

  我把刚才产生的感情伤怀的心情给ferrari说了。她有些脸红,停下来看了我好一阵,说:“那我也该把我的选择给你说了,不能就这么拖下去。”

  “我自然侧耳倾听。”我虽然不能预感到即将发生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全身已不由自主战抖起来。

  “你一只手能端起盆子吗,还是一定要用两只手?”ferrari突然问我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看了看手,只用右手把盆子端住。Ferrari说:“换那只手。”我不明白所以,就把盆又换到左手。Ferrari又说:“闭上眼睛吧。”

  这里偶尔还是有些来往的人,她不知道想干什么?我依言闭上眼睛。忽然,一只温暖纤细的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把我牵着往前走去。耳边传来了ferrari的声音:

  “先说在前面哦,我比你大好几岁。以后你可不要后悔。”

  我睁开眼一看,她用右手端着盆,左手正握在我的右手上。突然间,我的心情无比舒畅了起来,眼前的夕阳也显得额外美丽。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自己完全没有哦做好准备。我仰头向天,感叹了好一阵,回头对ferrari说:“能陪在你身边是我终身的荣幸。”

  后来给郭光讲起我这句情话时,郭光将其评为C等级。说我又不会说话,有不懂西洋礼仪,居然还在到英国读了6年书的ferrari面前卖弄西洋礼仪。但不管如何,当时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我们的手握得更紧了,两人并肩沿着落日余辉照耀下的小道向前行去。

  我和ferrari的事传得很快,毕竟这个活动就是集体相亲,取得了成绩就一定得拿来鼓吹证明行动的有效性。赵家千金、GDI的准将终于找到了恋人,这个消息的爆炸性几乎达到了登报出版的地步,幸好给赵船山的势力压住了,不至于让我们太尴尬。第三天的旅行,我和ferrari就亲密得不一般了,倒是郭光可怜兮兮地瞧着我们的模样,反复骚扰杨岚还是不能得逞。不过我和ferrari都看得出来,杨岚已经接受他了,只是还在折磨他而已。小淫贼自大二开始荼毒女生无数,应有此报,我也不帮他了。

  愉快的南岛温泉旅行终于结束了。我和ferrari这样的组合,不了解的人看着可能会有点怪,多数都会认为我想靠泡女上司升级。我管不了那么多闲言碎语,自己想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要找一个与自己融洽相处的伴侣,过着自己梦想的生活方式吗?这个时候,我已经基本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想得到的幸福,唯有盼望其长久不变而已。以前的生活经历,大多会被现在和将来的幸福生活,更多的是被流逝的时间冲去,再无痕迹留于我心中吧。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三章 六五年春

 
  我和ferrari慢慢地进展着,发展得不算很快,也不算慢,基本属于平静而顺利。

  郭光和杨岚始终在众人面前表演着猫和老鼠的游戏,使得平静的生活充满了乐趣。

  3065年开春,中国GDI就为了幻界战争而全力运作了起来。幻界的经营,是二十五年前由美国GDI挑起的,后来莫斯科方加入。直到最近中国GDI才去插了一脚,而且现在还要抢先担负起攻击的先锋,多多少少有死不要脸抢功劳的嫌疑。不过没办法,实力决定一切。中国GDI在GDI全球联会上占据了45%的席位,只要放在官方台面上讨论的事,总要大占便宜。作为对美俄的补偿,中国方向其不少军事、民用项目提供了资金和人员的支持。这些资金都是不小数目,每一笔动耶上亿。纪委在资金交割中起监督作用,虽然多是过场,也可忙得要死。我等级别高的中级军官还知道是为什么而忙,校官以下的不允许过问,都是在瞎忙乎。小淫贼问过我两次,我故作神秘地没告诉他。如果让他知道了,那杨岚就知道了。虽然没看出杨岚有什么异动,但如果情报是从我这里泄漏出去的,我可甩不脱手啊。

  东南组的年度首要任务是监督日本提供的军事捐款。在3月召开的GDI全会上,64年的日本间谍案、策动陶安然叛逃案及阳泉贺岁杯上不明身份日籍男子刺杀中方高级军官等重大事件都被提交审议。理所当然的,日本GDI成为众矢之的,遭到惨重失败。

  最后通过的具体条款我不太清楚,反正日本人被顺理成章地整了个灰头土脸。仲裁结果下来后,中日双方结束了准军事戒备状态,交流全面放开了。幻界战争因属于全球参与,日本人得按其在GDI的地位交军费出来。虽然日本在GDI中席位低得可怜,但因为经济比较发达,每次遇到这种全体动员的,都得拿相当大的部分出来,对此他们颇有怨言。从出钱的角度讲,他们已经出到了接近三大国的份,因此提升其地位也是有理的。但因为第一巨头中国绝对不允许身边出现强大力量,他们也就几十年如一日地给压制得恼火不已。

  谭康开春后不久就离开了阳泉,调回了上海。根据GDI成立时的全球公约,凡是出现需要全国动员或全球二级动员的情况,GDI可以实施为期两年的军管,全面替代政府职能。如有必要,替代时间可适当延长(没有规定期限)。南京GDI已经着手准备实施军事管制了,成立了专门的政治局以实施政府职能。谭康他家里关系是牛逼,把他一个上尉推到了南京GDI政治局秘书处当二秘。这个职位看起来好像不怎么,但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决策权,因为主要领导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把每件事管完的,多数得靠秘书处的几个人直接处理后再上报。而且这个岗位接触高层的机会很多,往上窜的可能非常大。果不其然,他才去了一个多月,就补调成了少校,升任第一秘书。那可是副厅级实职,相当于一个省的副省长,行政上与ferrari平级。谭康比我还小十几天,现在23岁不到就窜上了这个位置,瞧来前途无量。咱虽然级别混得比他高,但手里没有实权,只是个空名。多出来的,只是每个月比他多50元级别工资,顶个P用。人与人比,真是他妈的没的比。

  我和小淫贼说起这些,他倒不感到什么不服气的。他的理论说得好:不管是我还是谭康,谁混得好,我们三人都能跟着沾光。我不觉得谭康混上去了会对我有帮助,不过对郭光多半有好处。烦不了那么多了,手里工作还多着呢。

  4月下旬的一天,我照常在北岛港口查验日本捐助的军事物资时,认出押运负责人是当年的流氓同学结城辉。我不太喜欢他,看来他也是的。这个流氓跟我交接完手续之后,说是返回时间还早,要我请他喝咖啡。我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家伙,可是看到他肩膀上的衔还是少尉,看来一年多来不但没升,还降了级,有点同情他,便带他到港口的餐厅去坐了坐。

  “你们中国人好事都占完了,总会吃到苦头的。”结城辉一边喝着中国人请的咖啡,一边大放厥词。

  阳泉有一个习惯,就是中国内陆侨民在面对日本人时比较强硬,那是有从大时代以来司徒王影响的残存所致。结城辉这句话说得不是地方,虽然餐厅里没几个人,但全都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就连老板都在瞄一边的酒瓶子,好像准备他惹事的话上来扁他。

  这边是我的主场,我面对结城辉这种狂犬吠日不过付之予淡淡一笑。他仅仅是在国家民族感情的角度嫉妒中国的成就,发些闷牢骚而已,那是没用的。中国综合国力在GDI中排名第一,比第二的美国高23个百分点,不出什么绝对大的事件,地位是难以被稍微撼动一点点的。日本右翼势力虽然高涨,能做的也只有在网上组织和中国人的骂战而已,而且在黑客战中还屡屡被中国的黑猫、俄罗斯的冰雪俄罗斯人组织洗白。

  总之,日本人无论作出什么举动,都只被看作是嘴硬腿软者的叫嚣罢了。

  结城辉看我不理会他,嘴皮翻动地把他在日本媒体上看到的对中国分析论搬出来给我讲:“你们中国这次动用了国家储备基金支援美俄,削弱了自己的经济实力,在泛太平洋区的经济竞赛中自然会进一步落后于日本。一旦耗资如此巨大的零号计划(幻界战争筹备工作尚未空开,只对内宣布有一项‘零号计划’)失败,你们的地位将不复。大日本的光辉将……”

  他的嘴皮上下翻动,把他们网上那些炒了无数年发焦发臭的概念拿来跟我讲,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怪大家都讨厌他呢,真是个让人厌烦的家伙。我看到附近两桌水兵都对这边虎视眈眈,就知道再这样下去结城辉一定会挨打。他说的那些虽然让我感受到强烈的民族对立,心情很不愉快,但好歹今天我是请客的,看着他被打不合情理。于是我站起来,对他稍微致意了一下说:“看来你有很多闲话想找人聊,可惜我时间很宝贵。这些嘴仗,如果你打字速度够快的话,上中日国情网去讨论吧。还有,你最好随我一起离开,不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结城辉说了一半的废话被我止住,心里大不爽。我和他在餐厅门口分手了后,就准备离开港口回单位去。还没走到港口大门,就听到广播里在召唤武警:“B区发现狂热日本右翼分子与我方哨兵冲突,一中队二中队立即赶去!”

  当天上午只有结城辉押送的这一船靠岸,而那些船员都没下船。可以想象结城辉主动挑衅的模样。他真以为他姓结城就不得了了(听说这是日本一个民风强悍的地方),居然在我们的地盘上对全副武装的哨兵挑衅。那些十七、八岁的新兵可能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一个中队两个中队的支援上去,他能怎么样?弄不好给当场击毙了也可能。这样的事在阳泉屡屡发生,也不新鲜了。

  后来听说,那天结城辉和一个新兵发生冲突,把那个新兵的鼻子打出了血。他付出的代价,是腰部以上很难找到一个不流血的地方,最后还给关了30多小时才给日本领事领出去。根据GDI的内务条令,发生这种情况,结城辉估计连军官都作不成,要降成士官去了。他照这样子发展下去,我很怀疑下次相遇时见到的是下等兵甚至浪人结城辉。大家都在往高处走,他一个人往下坠,不自量力的极右派真是当不得啊。

  回到单位,这一天我的任务完成了,随便整理整理文件就等着吃中午饭。郭光和杨岚到广东去查账(中国南北GDI为保证面子上的公正,相互查账),大概还要几天才回来,我就只有候着ferrari。她最近忙得很,大会小会开不完,我们见面都少了很多,更别说晚上的电话联系了。关系进一步后,那些狗男女打长时间色情电话的勾当倒没有了,我们完全是在非常正常地交往。可谓有得有失。

  等到了中午,内勤都下班了,ferrari还没有回来。他们下班时都取笑我,说我又当留守妇男。没办法,和ferrari交往前,已经做好了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荡的心理准备,不过他们荡我能荡上两三个月不觉得累,我也蛮佩服他们的。给ferrari打手机,也是关机,看来会议开得比较长,多半就参加腐败会议餐去了。嗯,我一个人去吃饭吧,准备吃了就溜回家,下午旷工算了。

  我妈有时写信给我,说要艰苦朴素,自己动手吃饭,不要老在外面吃。可对于上朝九晚五行政班的我,也就能偶尔做做晚饭,或者休息日自己动手做饭。和ferrari交往后,她有时有空也会过来帮我弄弄,虽然手艺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却也让我倍感幸福。平日里我一般都在金海湾边的一家小馆子吃中午饭,老板把我、郭光、杨岚和ferrari这四人认得太熟了,简直跟养在他家里似的。这天我还是在老时间来到了饭店,坐在平日常坐的位置,喊道:“老板,老样子。”老板乐呵呵地喊了声:“了解!”过了一会,送上了我最常吃的中份煎鱼和海味汤,送一小瓶清酒。这时店里也没别的客人,他就跟我吹了一会牛,问了问郭光等人的下落。我随口跟他吹了吹,说他们一回来肯定首先要到这里喝酒庆祝的。

  用完了餐,老板说:“35元敬谢。”我发了一呆,伸手在包里摸了摸,问:“又涨价了?”老板呵呵一笑,说:“前两天就涨了,你女朋友付的帐,你还不知道吧。”我不由感叹道:“老板,这也太牛逼了。我们就冲你这里经济实惠,口味又好来的。结果半年不到,你这里涨了四回价了。我刚来时,这一份全部才六元五,后来到十元送菜、十八元不送菜、二十八元。现在又涨到三十五了?咱的工资可才涨了一倍不到啊,再这样下去还吃得起?”老板笑了笑道:“小黄,你这两天没进超市吧?全涨啦,普遍涨幅在35%以上,师傅的人工也要涨才行啊。你到别处看看,还有比我这里经济实惠的,我也不敢留你了。”

  “身上钱不够,记帐吧。”我无奈地答道。

  65年元旦开始,中国全部公务机构都涨了工资。我的月收入,现在全部加起来涨到了1600元左右。但是这次普涨,是建立在国库资金大量流向美俄和幻界军备的背景上的,因此是一种虚假的繁荣。物价屡次上涨,连GDI人员都感得到压力,更不用说普通的市井百姓了。中国GDI对此持乐观态度,因为只要取得幻界战争的胜利,得到的收益绝对是现在付出的百倍以上,那时过着全民富裕的生活,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我对此很怀疑,因为刘诚他们到幻界建国已经接近两年了,GDI给予了他们太多的筹备时间。别人不了解他们的能力,我很了解。我不是唯英雄论者,但是无论是谁,看到刘诚、虹至枫那样的不世英豪合力行事,可能都会感到战栗无比。幻界部分的伽南国,现在究竟有多少实力?GDI没有贴切的情报,仅根据五年前的情报断定其属于蛮荒状态就予以进攻,我总感到心里不踏实。

  无论如何,大家都把本押到幻界身上了。幻界局的人现在领钱领到手抽筋,一个个都嚣张无比。我始终以不信任的目光对准他们,但没有说出我的顾虑。反正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只会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吃完饭回到家里睡了一觉,我爬起来练了会野鸡气功。现在我的进展很慢,看来是遇到了突进前的障碍。好在我也不着急,反正没什么机会用到,就当是锻炼身体和头脑。修炼完毕后,ferrari打来电话,要我晚上到赵府去同吃晚饭。这个好说,除了赵船山对我不消退的热情使我稍觉不安外,到她家还是蛮有意思的,又能饱口福。

  晚上到赵府吃了饭后,ferrari把我叫到她房间去,拿了一件高级礼服给我,叫我穿上试试看。我少年时放荡,现在穿西服什么的还勉强习惯,但要穿这些高档场合的正规服装,就觉得很难受了。Ferrari看我穿上不住出洋相,忍不住笑,好生指导了我一番行为举止的要点。我耐心学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发问:“穿这个干什么?”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陈田夫后天要结婚啦,你是他老部下,跟我一起去参加吧。郭光要是在的话,倒能好好指导一下你,他参加这种场合多。没办法,现在只有我教你了,听话,再来一次,这么走……”

  唉,真他妈的累。我想象着郭光走着优雅的步伐,转头对晚会佳丽露出淫笑的情景,不由捧腹大笑起来。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四章 逝水

 
  65年5月1日,北京GDI纪委一处主任陈田夫少将的结婚典礼在北京博林大酒店举行。因其家族地位的特殊性,在场高官云集。虽然没什么人穿制服来,但看岁数和派头都看得出来,简直是将星会!

  ferrari在京里认识的人多,随便走哪里都常给些认识她的贵夫人拉住聊天。我怕一旦与ferrari的关系被公开揭露,自己会给那些老太围着当标本看,只得忍痛抛弃了女友,一个人独自在周围溜达。直到仪式即将举行,我才悄悄回到ferrari旁边,和她并肩观看了一回人家的婚礼。

  婚礼仪式举行得很简短,没有什么废话。因为陈家乐元帅正在忙他的零号计划,只是来露了一面就离开了。陈老虽然话都没讲一句,但已经引起了轰动的效果。前北京GDI一把手,现在已经退居二线的张怀望元帅亲自主婚,现场气氛热闹非常。

  婚筵举办得极其铺张,规模宏大。虽然陈氏家族处于权利颠峰已经接近半个世纪,但这规模也显得太过了。陈田夫还是纪委的部门领导呢,他的收入办得起这样的筵席?ferrari听我说这些,暗暗揪我,警告我不许在这种场合开黄腔。我分辩说我也没那么傻,只是就事论事地观察到了这一不合理事件--这样奢侈的酒席,就算是赵船山嫁女儿出来也不一定舍得。仔细观察一回,看来只要精心准备过,婚礼上的新郎和新娘都是最神气和美貌的,我们是否很快也有这一天了呢?Ferrari听到我扯到她身上来,顿时红晕上脸,不再说我了。

  筵席完了后,司仪宣布晚上还要在这里举行庆祝酒会,欢迎继续赏光。陈家这回出够了本钱,瞧来光是红包钱也狠狠地赚了一笔。晚上的酒会,估计参加的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作为婚礼的主角,陈田夫和他一家人从敬完酒后就行踪不见,就是参加婚礼的几千宾客自己在热闹。我都想回阳泉了,可是ferrari给我算帐,说光我们俩就送了2000元的红包,等于我俩月收入的一半,何况还代组里其他人上贡了那么多,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要多吃些玩些回来。唉,扯什么谎?她就是喜欢这种热闹场合,我也拿她没办法,只有陪着她了。

  如果要参加晚上的酒会的话,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没处打发。陈家想得周到,已经包下了博林三层的房间,供感觉疲倦的宾客休息。可是因为人太多,房间非常抢手。Ferrari去问时,已几乎快被要光了。我们连连庆幸,终于又可以多占些陈家的便宜,不用自己掏腰包付高价五星级酒店房费。

  我们要到的套间风景不错,著名的战略防御构想之一,抵御空降部队的北京透明天幕几乎就在眼前,看着别有风味。一进房间,我就从后面抱住ferrari,她挣扎了起来,小声叫道:‘你闹什么?‘我以疲惫的声音哀嚎道:‘累了一中午了,你又老不陪我,补偿一下吧。‘ferrari连哄带推地赶我,我偏抱着她不动,说:‘补偿了才放你。‘ferrari无奈地说:‘你先放开我,等会陪你睡觉觉呵。快去洗澡。‘

  各位不要又想歪了,我们连接吻也才只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即使现在也没达到见面离别都接吻的地步,别的方面更不可能进展得如此之快。我们先后洗了澡,安安静静地并肩一起睡了次午觉。要说绝对安分,我也没那么傻,多少要占些便宜。不过ferrari看我看得很牢,只让我稍稍占了点原本尺度下的手足便宜,就再不肯让我多占一分了。左右也累得很了,疯了一阵,我也不禁沉沉睡去。

  看来我确实不太适合上层社会的这些社交活动,一中午的活动竟然使我这个三级神将级别的猛男精疲力竭(专门、特别地指出:我还没干别的坏事呢)。睡了一下午,天色渐黑时,ferrari起床梳头化妆,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把我弄起来。她终于整我整到手软,问:‘你什么时候起来?酒会八点开始,要先吃些东西才参加,没时间啦。‘我朦朦胧胧地说:‘你先去吧,我再睡会儿,累死了。等我醒了来找你就是。‘ferrari又催了我几句,见我实在没反应,只好一个人走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安心参加酒会,这样的场合简直让我浑身不自在。听说人在初进入与自己一贯生活环境不相配的社会时,总会有这样本能性的保护行为和厌倦心理。可我觉得这种生活太麻烦太累了,别说想法适应,光是想象一下自己以后会过这样的日子,脑袋都要炸掉。我打算好生睡睡觉,如果ferrari玩得晚了,干脆就在这里过了夜,第二天再回阳泉。我们两人单独相处一晚上,说不定又会有好事发生呢,哈哈。她也不能老是拒我以千里之外吧~~~

  这样的得意算盘最重没有成功。失败的起因在于中午被人群拥挤得过分,没吃多少东西。又睡了一会之后,实在饥饿难忍,我只得万分不情愿地走出门下楼去吃饭。电梯降到36楼时停住,门一打开,渚先生、渚烟和他的两个保镖走了进来。这完全是一次未经计划的碰头,大家在很短的时间里都愣了一下,我和渚先生都想装作认不得对方,一时间气氛真是尴尬无比。突然渚烟拉住了我的袖子,展颜对我笑道:‘黄哥哥,好久不见了。还认得我吗?‘

  嗯,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不是给渚先生洗了脑成白痴了吗,怎么又认出我来了?

  我面不改色,用外交辞令跟她应付着。渚先生和他的俩保镖都在这之前跟我见过面,都是死板着脸把我看着。转眼到了25楼酒会场所,渚先生一行先出去,突然回头问了我句:‘你不来?‘我能给南中国的最高级别领导问候这样的话,心都要暖化了(这是我准备好如果落在渚先生手里,给他写检讨书时的歌功颂德内容),很诚实地回答道:‘我去吃个饭再来。‘

  ‘你们很久没见了,一起去玩吧。‘渚先生很平静地对我和渚烟说。

  我给渚烟扯到了16楼餐厅,点了很多精致点心来用。心中的困惑实在太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渚烟见到我,好像很高兴,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我按住心中的疑团,凑近了问她:‘你是否真的记得我?我们3年前见过一次,那次你说脑部作了一次手术,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没有什么过去是能够被永远遗忘的。‘渚烟说出了与其年纪很不相称的沉重的话:‘而且我爸爸还舍不得下那么重的手把我变成痴呆儿。我一直记得对你的那种思念,后来慢慢的就更多。再到后来,爸爸也不再瞒我了,有时还会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哼哼,这算什么?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么多年的奋斗,好像自己成了与风车搏斗的傻瓜。渚先生为什么转变了对我的态度?他转变了态度后,我又该如何?我立誓超过他,现在已经感到是个无稽的目标,而出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情况,这个目标本身又有什么意义?还好,我一直没有把渚烟当作寄托爱情的对象,不用在这方面还承受一些价值观崩坏的摧残。

  我和渚烟又聊了聊别的事情,用完餐后一起来到16楼的观光走廊上,观看着灯火通明的北京。她兴致很高地问我:‘南京也有这么漂亮哦,大黄哥想回去看看吗?‘我随意干笑了几下,掏出烟来,她一伸手给我点上了,还是如当年般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其实并不爱抽烟,只是在这个时候借这个动作掩饰心中的杂乱情绪。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你爸爸对你说了些关于我的什么话?‘

  ‘他说你已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他将会以应有的法则和礼仪对待你。说实话,我并不懂他这些话的含义。难道你升官升得很快,就跟他是一路人了吗?可他平时对身边的那些年轻将军都是呼来喝去的,你好像还没那么高呢。‘渚烟一边说一边歪着脑袋看我,眨忽眨忽眼睛。

  她这个动作在当年很令我喜爱,可现在她已不是4年多前和我朝夕相处的小女孩,而是一个17岁的夜光美女了。虽然她年纪仍然偏小,但作出这个动作来却已经让我感到不适应。我把这个感受跟她说了,她怏怏不乐地甩了下手,说:‘我还以为你一直喜欢我当年的那个样子。‘

  ‘怎么会呢?我们认识都快是5年前的事了,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我也变老了好多,时间的痕迹是任何人都无法掩饰的。‘我笑了笑。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的样子,虽然跟当年相比,确实已经变得太多。可我的心情没有改变……‘渚烟正说出这些话来,我伸手在她唇上押了一下,说:‘别说这些了,说的好像当年就存心养童养媳似的。我真没那种想法,你也就是个童年的憧憬吧,别胡思乱想了。‘

  ‘可我一直是这样想的。爸爸说,如果我能说得动你,他可以将你调到南京,予以重任,将你视为一家人对待。‘渚烟脸上呈现出些幸福的神色来。

  我见了可吓着了,连说:‘你别这样,我没这心思准备呢。我要现在听了你这话就欣喜若狂,那不等于说我当年就是恋童的变态了?‘

  ‘这些很重要吗?‘渚烟有些气恼地问。

  这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我从没有把渚烟当作恋爱的对象,甚至从未放在意淫的队列里处理过。我这人恋爱不多,意淫不少。但凡欺负过我或者跟我比较接近的女人,从寒寒、伊贺京到杨岚,都是意淫过的,可是我从来是把渚烟的例子作为我内心尚纯洁的一种象征,怎么会想到这方面来?可我看她的意思比较坚决,看来还有死缠硬拽把我弄到南京的企图,那怎么行?没办法,只好直接对她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很真心的那种。‘

  接下来,渚烟的情绪就转变得令我措手不及了,她抓起身边一切能够投掷的东西向我摔了过来,哭泣着叫我快滚。幸而没有和她在厨房或者西餐厅说这些,不然我铁定给扎成刺猬。老实说,我早就想跑到个清净点的地方仔细想想今天得到的这些信息深处的含义了,可是看到她这种疯狂的模样,当然不可能就此一走了之。过不多时,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围了不少,连ferrari都出现了,只是站得远远的没有靠近。最后渚先生的保镖来把渚烟劝回去了,我出了这样大的一个洋相,没脸见人,灰溜溜地独自离开博林酒店,在大门口的喷水池处坐着抽闷烟。

  坐了一阵,ferrari走出了博林酒店来找我。她静静地坐到我身边,以揶舒的口气问:‘你什么时候找到了那么幼齿的小妹妹啊?‘我脑袋都要炸了,哎哟了几声道:‘以前在南京时见过,只是不知道她今天晚上突然发神经了还是怎么的。‘ferrari笑了笑,说:‘我知道她,渚乃群的女儿15岁开始就在南京摇滚音乐界混出名啦,你还不知道吧。好像搞的是种‘后朋克时代‘流派类的东西,那些人都很情绪化,出现这样的情形一点不奇怪的。给吓着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真把我吓得不轻。我见ferrari没有冤枉我的意思,暗暗也松了一口气。我可不希望因为已经过去很久难以扯清的胡涂帐,把现在的手中幸福也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必须把话题扯开,然后有时间了再慢慢想渚乃群那些话和态度的含义。

  我把烟远远丢开,叹道:‘本来还想今天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结果现在,唉!我们只好用自己的工资在北京开房间了。‘ferrari连揪了我两把道:‘就不想些好的!我们坐夜班飞机回去吧。‘

  我真听她的话,都快21点了还跟她辛辛苦苦地跑去坐夜班飞机,象赶着接生一样回了阳泉。出机场关口时,已经接近23点了。这时的机场人丁稀少,门口广场上更是空旷无比。Ferrari去开了车出来接我,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太保守或者故意装腔作势,不给你机会什么的?‘我连忙否认道:‘没,没。只是我自己思想肮脏,让你见笑了。‘

  Ferrari仰起脸来看了一阵星空,说:‘我当然希望能够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给某个人,但现在感觉还不是时候。你能够理解这样的想法吗?你会不会觉得,这个老女人都快老得没人要了,还在那里装处?‘

  ‘你多心了。‘我笑了笑。

  ‘我想,当有一天,我们可以轻松愉快地畅谈我们的过去,不再需要小心遮掩的时候,我们就做到了真心相映。现在你我之间其实都还不深入了解对方的过去。你觉得这个样子好吗?‘ferrari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这些深刻的问题。

  ‘拥有自己隐秘的不欲让人所知的过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回答道:‘我们的关系在往前走,那就对了。未来会是怎样的,我也很期待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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