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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星之海洋》作者:charlesp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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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0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一章 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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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慌乱奔逃的人群很多,我多费了不少时间才赶到指挥中心。我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图像,顿时产生了一种窒息感和绝望。雷隆多表面到处都发现了费里亚隐形登陆飞船的踪迹。因为数量极多,在缩微的雷隆多立体示意图上显得已经将这个小行星完全覆盖了。怎么会这么多?我适才的雄心壮志和信心百倍顿时消散无踪,定了定神,说:“报告情况。”

  “目前发现的敌人大约有八百艘小型运输飞船。按上次突击时的经验,一艘大约装载十个龙骨兵,也就是说,敌人目前的兵力就达到了……八千之众……”指挥中心主任的声音也颤抖了。

  阿尔法一役并没有对雷隆多的兵员数量造成很大的影响。参战的第一步兵营伤亡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第二步兵营的重火力连在巴斯克冰的带领下突入阿尔法总督府,最后伤亡大半,但也就三百人左右。最大的影响在于半个月前开始的向阿尔法移交兵力行动,按预定方案将向阿尔法派去五千人的部队,也就是目前的一个整营加内勤、通讯部队。现在已经交过去两千多人,剩余的未交部队因为编制给打乱了,很难想象能在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中担负其什么责任来。

  我微微闭目计算了一下手头的兵力,问:“敌人能直接攻进中心区来吗?”

  “在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就算他们拼死破坏我们上空的耐压壳,卫戍部队的八〇防空炮阵地也部署得很不错,上次恺撒皇宫被突击后又进一步加强了,足以消灭比这次规模还大的空降部队。只要卫戍防空阵地不被从地面突破,他们就不可能直接空降中心区。他们绝对不可能那么做——如果那么做,我们的危机倒很容易就能化解了。”

  “这个道理你我都明白,就不要期望敌人会不明白。我们的敌人不是毫无知识的蛮族,而是一种高智慧的生物。”我冷笑了一声,问:“请问主任对目前形势有何高见,我们该做什么?”

  “是不是……该把外围的第一、二野战步兵营调进来?”

  “呵,主任你也想得出来这种主意!第一营守在有耐压壳的第二区隘口上,守护着全雷隆多的生命维持系统、水电能源的供给;第二营的驻地正好可以保卫远程防空炮的基地。你建议把这两个营撤回来,不等于让费里亚人可以轻易困死我们,或者可以完全不理会我们的存在,便大摇大摆地通过雷隆多走廊直进月球门,在那里跟奥维马斯舰队大干一场?以他们这次的兵力,大概能直接打一次月球登陆战呢。”

  “是是!”那个胖胖的主任给我一席话吓得双腿发抖,再说不出别的来。我叹了口气,说:“这种时候,却没有什么得力的参谋辅佐,真是无奈啊。巴瑞特把人又拉到那边去了吗?看来我只有先静观一会动向再说了。”

  话音未落,费里亚飞船已经逐渐组合队形,一部分在中心区的四周滞空,大约在等待漏洞出现后突击,大部分都飞到了靠近亚穆林区的一侧防空炮火不及之处开始丢下携带的士兵。开始他们还好像害怕地面有埋伏,离地一百多米就开始丢。那些三、四百斤重的龙骨兵和大蝴蝶也不知道会不会摔痛,反正那里的浮土肯定给他们砸出了无数大坑。没过一会,他们就发现地面上什么抵抗都没有,便开始大规模地落地卸下军队。不到一个小时,那里大概就有五千以上的费里亚混合兵种登陆。

  “如果机械化营还在多好。”一个干事感叹道:“有了那一千六百个活动防空炮台,收拾这些家伙还不是小菜一碟?根本就不会给他们落地的机会。”

  没错,是那样。可是我们不可能拥有那些东西。如果攻打阿尔法时没有牺牲掉一千六百MK-3部队,而是牺牲了一万名步兵,先把我们灭掉的准是主星的舆论和调查团而不是费里亚的远征部队。整个时代都有毛病,因此我们得承受这些不可思议的毛病带来的不可思议的后果。

  这时,寒寒和洋子等情报局的人终于赶到了。寒寒努力定了定精神,向我汇报:“情况不妙,巴瑞特还跟提都斯那边的听证会主持方发生了冲突。提都斯声称巴瑞特是故意把这些人引过来混淆视线以逃避罪责的,不肯放巴瑞特出听证会席来主持工作。现在巴瑞特只有在法院里指挥了,他把卫戍部队分了两千人出来守卫通向亚穆林的通道和各个居民区、机关要害,其他的六千部队都集中到了中心区南的法院一带布防。他大概是想在那里收缩,绝死抵抗。”

  巴瑞特的战术思想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们的士兵与费里亚的战力差距太大了,即使是第二步兵营重火力连那样的绝对精兵,在阿尔法总督府的那一战中也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如果在开阔地带,即使以最猛烈的交叉火力阻挡,也无法挡住数量那么庞大的龙骨兵与大蝴蝶的混合部队,倒不如收缩成一团,让敌人在雷隆多街道上的每一次进攻都遭到最大限度的火力反击。可是——

  “他不顾土生居民和一般干部军官的死活了吗?”我哼了一声,说:“寒寒,那我们跟他反着干吧,我们来守北门。可惜手头的人实在太少,你联系到多少听我们命令的部队?”

  “八百。”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几乎起了不顾一切把第一、二营调回来的念头。按了按心头怒气,才和颜悦色地说:“你做得不错,继续去给我找兵来,可以去动员一下那些混混、退伍了还没安置整日闲混的那些人,看愿不愿意帮我们,也是救他们自己——要说明巴瑞特是不会救他们的。如果找到了,打开军火库给他们分武器,稍微教一教能扣动扳机就给我派上来,我现在是人就要。你们各位,各自干自己该干的事去!洋子跟我过来一下。”

  我把洋子带出了忙乱不堪的指挥中心,来到天台上面。透过半透明的天顶耐压壳,可以看到外面无数来往逡巡的费里亚登陆船。街道上都是慌乱的人群,整个雷隆多显示出一种肃杀和绝望的情景。我尾随着洋子登上天台,顺手把天台门关上了。洋子警觉地转过身来,问:“有什么事吗?”

  我眉毛一挑,作出一副淫亵模样,说:“如果说我现在想对你下手,你会害怕吗?”

  “你不是那样吧!”洋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都这种时候了,你如果只是为了早上我砍杀你的事而说些废话,就是在无意义地浪费时间。如果是真的……那你简直变态得无可救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猛地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喝问道:“为什么几个月都没有新的报告?!”

  洋子拼命地挣扎着,却无法从我的强力下挣脱。我铁青着脸问:“你一天到晚的忙,忙着学习费里亚语,忙着监听他们的通讯,难道就只有那个简单的报告?你应该有更详尽的东西的。”

  “黄二,你放手,很疼!”洋子惨呼了起来。

  “我现在时间不多,请你抓紧彼此的时间。早点说了早了,我不会计较你过去的事,但请你今后老实一点,全心全意向你应该服从的上司服务。”我徒然又一手按在了她的脖子上:“现在兵荒马乱,没人会在意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翻译情报官的。我给你十秒钟,不给我说真话的话只好把你的脖子扭断了。反正无论此战是胜是负,我也不需要三心二意的下属。”

  说这些话时,我已经动了真怒,全身杀气勃发。每当此时,我的眼睛都是赤红的,形如鬼魅!洋子给我掐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想抓开我的手,却毫无作用。她勉力坚持了一下,终于明白反抗是毫无用处的,点了点头。我松开了手,她立即趴在栏杆上大口喘起气来,过了半分钟才回过正常呼吸,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我,说:“你好可怕。”

  “我宁愿别人这样说我,也不愿意别人说我可爱。”我慢慢收起了杀气,说:“把该说了都说了,你我都有很多事要干。”

  “我确实没有尽力做好本分工作。”洋子说着说着咬住了牙,抬头说:“我一直还在接受日本GDI那边的指令。他们争夺幻界计划不成,早就把三星作为了战略重点。先期是作为政治宣传的需要,现在更看到了军事上的重要性。可惜,我们的声音最小,这种意识仍然不能改变三星系统的困境。”

  “拣重要的说。”我插话道。

  “三星这边甄选很严,我的组织上想方设法要多派些人打入上层,可惜效果一直不好。我获得的情报都要通过奥维马斯舰队那边的联系人转报给他们审查,只有那一份费里亚研究报告被他们允许发出,其他的都被扣下了。他们的意思是,如果三星这边因为情报工作不利蒙受损失,他们就可以以支援为名派上更多的专业人士来。毕竟到目前为止,地面上只有日本用心研究了费里亚语言和战略,在情报研究上确实有一定的优势。”

  “我明白了,这事也不全怪你。”我淡淡地说:“只是,你没有想过,这种行为会把你自己也牺牲掉吗?少拿那种眼光看我——以你我这样的年纪,说什么殉道,大部分都是被别人的主义灌输出来的,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思考和信念。如果到死的一刻才后悔,那就太不值得了。我会保护你我大家活下来的。那时就用心尽力地为我工作吧。”

  洋子大概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低声答道:“是。”

  我转身准备下楼,突然洋子喊住我,犹豫地说:“我也许不该说出来打击你的信心。但这次的进攻是费里亚与我们接触的边境将军阿堪答斯在遭到几次失败、国内谴责声浪高涨的情况下作出的最后反扑,我们获胜的机会很小。”

  我微微一笑,说:“我们一定能够生还,看我的吧。”

  我和寒寒分了兵,自己带了三百人赶到北门时,费里亚的前锋部队已经攻了过来。雷隆多卫戍营B连在这里构筑的临时工事被敌人的大蝴蝶和金甲虫战车一阵猛射顿时便土崩瓦解,B连的一百多残兵败将屁滚尿流地退了下来。好在北门是钢铁构筑,即使被费里亚夺取,他们还是无法破坏墙体大规模冲进来。而且路边倒塌的楼房还造成了路障,金甲虫和大蝴蝶一时都上不来。我刚把防御圈摆好,零零碎碎的就有龙骨兵翻过路障扫荡过来,在我们的密集火力下瞬时便被消灭。

  “长官,有个问题!”收拾完第三波龙骨兵后,我控制的卫戍营D连连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这些家伙的装甲好像更强了。以往遭遇过他们的弟兄们说过,在一百米的距离上,用四〇式机枪密集扫射两秒钟左右就能把龙骨兵打死。可是我已经发现有好几次他们挨了这种锁定扫射后还能躲避或前进,刚刚的一个家伙我的机枪手瞄准了扫了足足四秒才打死!这不是一两秒钟的问题呀!”

  他说的我也看到了,这正是我所忧虑的。以往最担忧的就是对费里亚情报收集不足,虽然给我从洋子那里诈出是日本GDI从中搞鬼,可现在骂街也来不及了,只有立即想出对策。这些路障虽然体积不小,却也并非不能逾越。如果他们纠集了五、六十个龙骨兵一起冲过来,后面再有几个大蝴蝶压阵专门敲我的机枪阵地,那是决计守不住的。我正在担忧,后面来了一小队装甲兵,拥着两辆日本柳原重工制造的河童式变形坦克过来。这种坦克是为外太空陆地战准备的专用型,平时保持坦克外形时的主战武器为一门八〇炮。在放下十六个支架分担后坐力后,可将折叠存放的一门一二五口径电磁弹射炮架出,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炮台。在阿尔法战役时,因为没给钱的缘故,这种坦克迟迟不能运来,以至于损失了那么多MK-3。如果那些MK-3不损失,费里亚这种肆无忌惮的空降突击是不可能的。此时看到这种坦克的出现,我真的感到了一种讽刺。

  装甲兵的队长跑过来向我敬礼,说:“内藤局长吩咐我们把柳原重工送来的两辆样品开来了,说首长你很需要它?”

  “少废话,怎么可能不需要?快把炮架起来,轰那些狗日的。还有MK-3没有?管他有多少,还有弹药——全都给我弄过来!”我大叫道。

  我这边的防御圈匆匆整好后,费里亚兵已经在路障的另一边搭好了架板,不住地冲锋。两辆变形成了炮台的河童坦克用一二五炮猛烈地向冲过来的费里亚兵集群进行炮击,在前面的步兵阵地密集火力支援下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这种炮的威力确实非同凡响,一炮下去,周围十米之内的龙骨兵或大蝴蝶都给炸得尸骨无存,更远些的也常给炸得东倒西歪、身上光芒褪色,给随便几枪便撂倒了。给我们阻击了一阵后,损失了上百人的费里亚残兵屁滚尿流地逃了回去。可是站在邮电大楼上用望远镜看着战况的我发现,后面的龙骨兵和大蝴蝶正在有序集结重组,大概有三百之众,远处还有金甲虫慢慢移动过来。如果他们破坏了这个路障一口气冲过来,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是绝对守不住的。

  我拿起对讲机呼叫寒寒:“你在哪里?情况如何,能不能再给我分些人过来?”

  “我这里情况不太好,不住有费里亚空军破坏耐压壳试图空降龙骨兵下来,有不少士兵和居民都被耐压壳碎片打伤了。防空炮到目前还比较有效,只有极少的龙骨兵成功降落,我们正在围堵搜寻中。刚才我遇到几起想自发抵抗的退伍军人,劝他们到你这边来了,大概有二百多人。”

  我心里苦笑起来。寒寒得在面积广大的雷隆多中心区北边地带巡逻防范,对付零碎出现的费里亚空降兵。那些地方没有关隘可防,而且居民极多,任务相当重,人少了也肯定是不行的。她没有留下那些训练有素的退伍老兵,把他们全给了我,已经是很大的支持了。

  僵持了半个小时后,路障北侧的费里亚部队已经重编完毕,大约有三百五十个。其中有八十个大蝴蝶、四个金甲虫。两个金甲虫缓缓上前,开炮轰击路障。这种战车的炮弹威力只比河童坦克稍小,而且溅射效果还更强。一轮炮轰之后,北面的路障已给炸开了一大块。他们离得太远了,坦克炮打不到,我们只有傻眼看着路障一点点被破坏。

  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雷隆多已经收缩到了中心区和两个要害区进行防守。两个野战步兵营的职责重大,经受的压力也最大。据巴斯克冰和赵雄给我的报告,向他们防区进攻的费里亚兵大概各有两千多人。我这边的中心区北门先后顶了大约六百多敌军的进攻,而中心区南部的人工湖那里居然出现了大量装备气浮装置的费里亚军,泅水向南区进攻。巴瑞特虽然在那里集中了最多的军队,但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黑压压的敌军,我立即明白了个人英雄主义的苍白无力。就算我能肉搏几个龙骨兵,外加隐形——面对北部防区的这些敌军仍然不敢妄动深入。这是真正的战争,要送掉一条性命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我正有些束手无策,忽然有四辆卡车开来,第一步兵营派了一个排来接应我。排长的意思是如果事有不遂,立即掩护我撤到第一营(保安队)防区去。可我不管这些,直接下令:“你们全都上前线,正需要人呢。想着跑路?不可能。”

  野战步兵营在雷隆多前段扩军中受益颇大,一个营顶上卫戍营人数的近两倍。派来的一个排都有一百五十多人。在那么激烈的战斗中,这大概也是他们能抽出的仅有空闲兵力。我这边的士兵增多到了六百人,根据邮电大楼附近的楼宇过道架设了多个火力点,但这还是不够。如果面前的敌人能够顺利冲锋,或者再来了增援,我们的火力是不足以阻挡那么多敌军的冲击的。

  一个小时之后,路障终于给打开了一个五米多宽的口子,我们在地面上就可以直接看到对面列成方阵的费里亚军。他们开始三人一排地向这边冲锋,同时不住有大蝴蝶攀登到路障顶部对我方的火力点发起炮轰。虽然我命令一辆河童坦克专瞄摸上来的大蝴蝶打,但毕竟只有一辆,稍微疏漏一下让新爬上来的大蝴蝶有机会开火,我方就立即会损失掉一个火力点。如果增加火力对付大蝴蝶,又会让冲锋的龙骨兵有机会靠近。那种肉搏的残杀会急剧降低未经正式对费里亚作战的卫戍营的士气。两难相较,也只有牺牲那些被大蝴蝶攻击的火力点了。

  这种情况下,完全就是在拼谁耐得更久,足足拼了一刻钟,费里亚军才丢下五十多具残骸撤了回去,而我方损失了二十多个火力点,伤亡一百二十人,重机枪损坏尤其严重。对付装甲倍增的费里亚军,如果没有大量重机枪火力的支持,是绝对不可想象的。刚才我亲眼看到一个士兵用五二式突击步枪对一个龙骨兵打了三梭子才将其打倒,而且命中率很高,大约有七成以上的子弹直接命中了目标造成伤害。这样拼的话,子弹倒还罢了,雷隆多军火库里多得是。可是这种帐谁都能算:假设我方士兵在三百米有效距离便向龙骨兵开火,要直接命中六十发以上才能使其失去战斗力;而龙骨兵的冲锋速度大概能达到每秒十五米,也就是二十秒冲到我方士兵跟前。在这二十秒里,能否成功击中对方六十发子弹?对方冲到面前后,我们的速度又不足以逃避,完全等于屠杀。要想在目前的情况下与龙骨兵保持近距离作战均势,除非我们的士兵跑得比龙骨兵还快……

  我正在激战间的空隙时发呆,第一营派来那个支援我的排长拍了我两三下才反应过来,问:“什么事?”

  “首长,机枪火力已经弱了一半以上了。光凭坦克炮和步枪顶不住这么经打的敌人,我们得另想办法。”

  “我明白,非常明白。那请你给我个办法先?”我没好气地回答:“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又没有重步兵装备,不然我亲自带人拿斧头去跟那些怪物肉搏,你们在后面炮轰后面的,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吧。妈的,该死的黑炭头把火焰兵全调走了,不然能放放火也好啊。”

  “首长,你是亲自参加过对费里亚战斗的英雄,我们都很佩服你的勇气和决心。但是,现在敌人又有大蝴蝶,又有金甲虫,我们即使有重装甲也不可能上去跟他们肉搏的,那是送死。”

  我眯起眼看着排长,问:“你好像有办法?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出来。现在时间等于性命。”

  排长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很小的自动注射器,里面有五毫升的淡蓝色溶液,容光焕发地说:“用兴奋剂吧。辛巴营长留下的。我们试过,只要打一针,绝对跑得比龙骨兵还快。我们甚至可以跟他们捉迷藏,一边高速后退着一边开枪射击。”

  是这个!我一把夺了过来,拧开注药口闻了一下。一股花香的气味冲入鼻端,我顿时满脸通红,精神猛地一振。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天使之泪”!

  原来,我以前所寻找的东西,都确确实实的存在于雷隆多之中!

  我运气排掉入鼻的一丝“天使之泪”,稳定了一下情绪,大吼道:“你疯了?!我搞过这个案子的,现在虽然不管这个了,但非常清楚它的毒性。就算是这么点稀释溶液,每打一次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身体伤害,二十针之后就必死无疑!”

  排长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首长,这些我全知道。可是,如果不用的话,我们立即就会给残杀在这里,一个不留,更别说以后的人生了。”

  我为这个残酷的事实所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远处炮响,费里亚又发动进攻了。我才咬了咬牙,说:“好吧,照你说的办。带的针剂足够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便朗声宣布:“全体兄弟们听着,敌人的进攻很猛烈,我们必须注射一种针剂才可以坚持下去。我来带头!”

  “首长,其实你与龙骨兵战斗的很多事实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完全没有必要注射这种东西的。”排长劝说道。

  “我不带头,谁来做出这样的牺牲?”我黑着脸走到补充地,给自己扎了一针。

  亲身体验后,我才了解到天使之泪的恐怖效力。我亲自带了三个训练有素的老兵在通道口附近窜上窜下地游击,可以同时遏制上面摸来的大蝴蝶和下面冲锋的龙骨兵。经常出现距离龙骨兵三米不到,急速后退过程中连射对方几十弹将其击毙的情景,甚至还有一个受伤后行动缓慢的龙骨兵给一个我方士兵从后面摸上去用GDI擒拿手活活扯断了双臂,在地上一直挣扎至死。后面的战士陆续注射了天使之泪后也轮流上前来轮换这种突袭骚扰性攻击。费里亚给我们的突然加速打得完全找不着北,硬挺着陆续攻击了两个小时,终于远远撤走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受天使之泪的遗留药力影响,我们的士兵根本不觉得饥饿,只是出现了体力透支现象,大多肌肉疼痛不堪,连站立都不能。寒寒终于带队来轮换我们,让我们负担夜间的巡逻工作,她带人守备北门敌人的进攻。我把天使之泪的事给她交待了,她也只有苦笑了一阵,说:“没办法啦,实在不行我也会用的,活下去最重要嘛。”

  我勉力提起无力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我坚信。彼此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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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1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二章 万鬼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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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寒寒二人轮流值守中心区北部治安和北门防御。其间部队不断因伤亡减员,又源源不断地有雷隆多土生居民加入。这些人从来没经过军事训练,初上战场时丑态百出,但只要经过了三五个小时的战斗还活着的,便得到了飞速的成长。我的防卫圈始终没有被打破,有一次伤亡太多了,后续人员没有接上,就全体打兴奋剂再应付几个小时……

  十三个小时后,守了一个通宵的我和寒寒背靠背地在北门附近打了个把小时的盹。北门的费里亚军大概也攻疲倦了,竟然肯留给我们如此多的时间休息。而另外三个战场的消息都不算好:两个野战营虽然都坚守住了阵地没有丢,但损失相当惨重。保安队现在可战斗力量只剩二千八百人左右,第二营稍微多一些,但营长巴斯克冰在发起了N次冲锋与龙骨兵拼血后终于应了“将军百战死”这句话,被一个小个子龙骨兵头目砍成重伤。现在生命垂危,由副营长代替其职务指挥战斗。听了这个消息,我几乎把肺都气炸了:又没到最后关头,谁叫他扮演猛将兄的角色带头去肉搏的?也怪GDI没考虑到现代战争还有肉搏这一条,那么多条令里偏偏就没有禁止军官参与肉搏!只要能熬过这一关,我非得想办法加进这一条不可。熬不过的话咱就跟阿冰冰儿同朽了,用不着操心那么多。

  “我方北门防线先后投入兵力一千四百人,击毙敌军二百七十人左右,己方伤亡八百二十七人。”寒寒跑去作了统计,回来向我报告:“耐压壳已经给破坏得差不多了,我们给控制区的居民都发了耐压衣,不过绝大多数人家里都准备着有,大多数情况只是宣传一下。所幸耐压壳被破坏后,防空炮部队的视野也开阔了,暂时我们可以不用考虑敌人突降的危险。”

  我张大了乌鸦嘴问:“如果防空炮阵地被毁呢?”

  “那就一起死呗,也没什么可怕的。”寒寒微笑了一下,说:“这十几个小时,我感觉比一生都还要长。我们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比死去的人幸运千万倍了。”

  “现在战情还紧急,我们先不讨论这些人生哲学。”我展开了一张中心区地图,指着防空部队阵地说:“现在的形势是,我们不但要守住北门,保护北门附近的防空阵地,还得指望老巴把南边法院那边守好,千万别让费里亚军攻进来破坏了防空阵地,给我们来个前后夹击。兵力实在是不够啊,外面的两个营损失也太惨重了,能不抽就不抽。怎么办呢?”

  寒寒想了一会,抬起头问:“请求援军了吗?奥维马斯舰队支援了阿尔法一个飞行大队,如果他们过来扫清这些盘旋在天上伺机降落的费里亚运兵船,我们的被动局面就能大大改善了。如果他们能辅助轰炸一下,当然更好。”

  我点了点头说:“我查了,巴瑞特第一时间已经请过他们出动,现在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可是我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因为这次攻击中敌人的战斗机几乎没有出动。即使阿尔法空战中他们空军全灭,可我不相信他们只有那么点。阿尔法飞行大队只有空天战斗机,连护卫舰都没有,恐怕……”

  听到我放这出种厥辞,在场的军官包括寒寒在内都用欲将我茹毛饮血的眼光看着我。

  我们的军事会议才开完不久,北门的费里亚军就恢复了进攻。两辆河童坦克轰了近一整天了,先后出了机械故障。工兵紧急施以抢修的同时,我的前线士兵又打了一次兴奋剂。苦战了两个小时,终于支撑到坦克修复,一阵炮火轰去,又把费里亚军打跑了。这一次虽然干得漂亮,却赢得无人喝彩。打了兴奋剂、跑了两个小时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快瘫倒了,有几十个从一开始坚持到现在,打了三次兴奋剂的士兵出现了眩晕、呕吐现象,人憔悴得惨不忍睹。可我们只有靠这些肉体残破、全靠精神支撑着一口气的士兵们支持下去。见此情景,为了鼓舞士气,我即兴在前线发表了个演讲: “同志们,干得好!敌人的损失很大。我们很困难,远程奔袭的他们更困难。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坚持过这个最困难的时刻,胜利就属于我们。雷隆多的人民不会忘记大家!”

  没有人欢呼鼓掌,大家都没有力气做这些多余的事了。可是我看到了战士们眼角的泪光和紧攒住手中枪的动作,那就是最好的回应了。我正想多说两句,继续鼓舞一下,突然寒寒走过来把我拽到一边,递给我一份机密电文:“快看看,然后决定怎么办。我刚刚在指挥中心机要科时收到的,没敢让别人看。”

  这确实是一份令人有五雷轰顶感觉的报告:阿尔法飞行大队中途遭遇埋伏的一百四十架费里亚战斗机,全军覆没!

  我一言不发地把寒寒拉到一边没人处蹲下咬耳朵:“这个消息要绝对封锁,不能外泄。”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已经把机要员关到情报局的留置盘问室了。”寒寒偷眼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我们,更压低了声音说:“可你得做出个选择了,我们现在已经在崩溃边缘。援军不能来的话,我们还能怎么做?”

  还能做的事我早就归纳过了:一、放弃防线,跑路到第一、二营或者巴瑞特那里合力抵抗。但那会造成敌人也合力进攻,情况更加不乐观。

  二、向奥维马斯舰队求援。可是他们离我们太远,至少要二十多个小时才能赶到,还不知道我们能否顶到那个时候。而且他们的出动率那么低,对付一百四十架费里亚飞机的胜率是多少?尚不可知啊。

  三、找架能穿越太空的飞机逃到奥维马斯舰队或者阿尔法、亚当斯去。可是,咱们这些没有后台的人,不可能象陈琪一样进行十万光年的裸奔还不用负责任。咱如果裸奔成功,一直对我虎视眈眈的提都斯肯定就要收拾我了。更何况这附近空域有那么多费里亚战斗机,能跑掉吗?我看没有舰队接应是办不到的。

  寒寒见我只归纳却没解决办法,气不打一处来地说:“没错没错,你归纳得很好。大黄,你现在越来越象个当官的了。可是,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你这官也当不下去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们还是有办法的,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也不一定能负起那个责任来。那种责任,也许比临阵脱逃还要来得重吧……”

  寒寒疑惑地看着我,问:“真的有吗,是什么?”

  我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倒低下头去开始浏览她裹在ghost服下显得凹凸有致的身体,赞叹道:“寒寒,你身材不错啊,穿陈琪的衣服效果也不赖。以前总爱穿保守的和式衣服或者洋装,很少看出来,啧啧。”

  “谢谢,不过请不要看得那么色。”寒寒对我这一套太熟悉了,脸都不红一下地反击道:“可我的身材与现在的战情有关吗?”

  “有关有关。”我笑嘻嘻的问:“这种制服的附加功能你都了解没有?”

  “隐形,电磁枪,ghost眼镜的透视和望远……”寒寒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就这么多了吧。”

  “不,有一项功能你不知道。这个也不怪你,毕竟这件衣服是陈琪的,你不熟悉。而且这个装置只送来一套,只有我装备了。”我取下ghost眼镜上的一个附加芯片:“就是这个,可以救我们大家。空间核聚变弹的引导器。”

  寒寒眨了眨眼,说:“对不起呵,我不是你那样的狂热军事科技爱好者,不懂这些自己本职工作之外的东西。你当年涉猎颇多,现在陆续用上了,还真是不错。你给我解释解释?”

  时间还早,我便耐心给寒寒解释了起来。GDI掌握反相航法之后,就开始立项研究一种“空间跳跃航法”,又名“超相航法”。其本意是在反相航法的基础上进一步增进宇宙长距离运动的效率和减少花费。在经费短缺的困扰下,断断续续研究了几十年,终于在六〇年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反相航法的实质,等于寻找和利用宇宙空域间的特定区域,即空间壁垒,达到跳跃前行的目的。这样做虽然可以到达很远的地方,但存在以下问题:一、反相航法的跳跃门是特定的,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创建的,只能达到特定的地点。

  二、在反相航法的两个跳跃门之间,仍然只能用常规航法航行。如果这段距离达到了光年级,那就等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起码不存在军事价值。

  三、即使两个跳跃门之间的距离不到光年级,但还是很远,对于交流或者军事上的及时支援都是很不利的。

  比如三星的情况,月球到月球门很近,但一过月球门,到这边用常规航法的极限速度也得二十多个小时。至于三星的天顶门,那就更远了。如果地面上想及时向那里增派军队或者提供物资,在现有航行器的常规速度极限下是不可能的。

  超相航法的“阶段性成果”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它可以通过在一段连续空间内设置导航跳跃点的办法,使需要移动的物体从源头跳跃到导航点一、导航点二……一直到终点。说起来好像比常规航行还罗嗦,但因为每次跳跃(也叫传递)只需要十几秒钟,在距离较远的情况下就比常规航法快得多了。遗憾的是,目前的研究成果,只能传送大小在长宽高一点五米之内的物品,而且不能传送生物,传一个死一个。

  “那有什么用?”寒寒的脑筋还没转过来。

  “这个项目是太空总署的重点项目。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做了些事,所以马不停蹄地把这套系统搞好了。最近的一个导航点在三星的自转中轴线上,离我们很近。我用这个芯片可以创造最后的一个导航终点,把月球基地的东西传过来。”

  寒寒终于有些明白了,迟疑道:“也就是说……”

  我点头确认了她的疑问:“没错,就是那个东西。现在的困难在于,费里亚的军队太分散了,我们总不能把这颗核弹丢到法院去吧?”

  正在此时,指挥中心开始在对讲机里反复呼叫我。我心中发愁:不知道又有什么坏消息!跑去一接听,指挥中心的主任焦虑地说道:“刚才又发现一大批费里亚运兵船进入雷隆多空域,正在陆续往南门外的费里亚占据地带集中空降。围困第一、二步兵营工事的敌军也开始向那方向移动,意图似乎是想集中力量拿下南门,突袭中心区后再分割消灭我方!”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向寒寒看去,只见她被烟火污黑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一时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失落的表情。我想自己大概也是这样——敌人居然是那样的配合,配合我们使用这个终极武器。这是否因雷隆多不灭的命运所致?一向不信神佛的我居然产生了动摇的感觉。寒寒拉着我走到僻静处,终于忍耐不住,兴奋得肩膀手指都战抖得不能控制了,低声问:“这个消息是否向大家透露,鼓舞一下士气?”

  我急忙摇了摇手,说:“使不得,现在还有技术问题。”

  “技术——问题?”

  话一扯远,又涉及到GDI里数计不清的种种扯皮遗留问题。这个核弹导向和发射系统一套早在六〇年就弄好了,但归属权一直没落实。经费是开发单位GDI太空总数军事科技研究所(兵器五九所)要来的,安装测试都是他们搞的,可具体使用不可能让他们来控制,万一那些科学家突然出了个练气功走火入魔的,往三星或奥维马斯舰队丢一颗核弹过去,谁也吃罪不起。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在技术上很好解决,就是使用所谓的末端导航系统。只有使用那个系统来制造导航终点,才能成功启动跳跃程序。可三星这边不让五九所选地方试验空间核聚变弹——那也很合理,那么远的路程,就那么小的行星,谁也不敢保证万一核弹偏了几十公里会造成什么后果。反正三星没装备北京那样的战略防御构想系统,挨了核弹肯定是立即歇菜的命。五九所又没有雄起到敢拿北京做试验的地步,跟三星便闹得不欢而散。末端导航系统一直扣在所里不交过来。

  直到今年初与费里亚接触后,太空总署的最高领导才出面解决五九所与三星系统的纠纷,说了几句“大局为重”,把这个归属问题确定了下来。五九所提供技术支持、发射控制中心设在月球基地,而末端导航系统给三星和奥维马斯舰队各先配了一个。光配导航芯片是没用的,还得有控制中心的相应帐号密码才行。在配置控制系统、运送导航芯片的过程中,又闹了无数的纠纷和拖延事情。而且大家都不认为这种东西是有必要的,同时对其安全性有极大的怀疑,谁也不肯率先试一试。结果五九所想拖多久便拖多久,根本没人去催。直到目前为止,三星、奥维马斯舰队没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得到了帐号密码。按照使用规定来说,正团级以上就可以掌握相应密码,我其实都该有一个专用帐号。但是五九所的乌龟们大概敲一个字就要一两天,如果按照正常途径,我不敢相信今年结束前他们能把帐号给我搞定。

  简而言之,现在连五九所在内,没一个人能按正常途径启动这个武器系统。这边有末端导航设备没有控制权,那边有控制权限但没有末端导航设备——这种怪事在GDI里常有,不过此时看来特别有讽刺意义罢了。

  “说了这么多,原来你用不了啊。”寒寒都快哭了:“那怎样才能使用它?现在看来只有这个才能解决问题了。”

  “很简单,一切按程序来的话,打报告给总署。他们指令五九所到月球基地去设置密码,然后用传令兵把密码送过来。别那么看着我,这种高机密和绝对危险的事不允许用远程控制和电令传递。用这种途径的话,至少需要四十个小时以上,还得将五九所技术人员的行动速度设为光速——你说我们能顶到那时候吗?”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啦!”寒寒连连跺着脚叫嚷道。

  我的办法很简单。因为我相信一点,五九所的懒人既然懒到了开个帐号举手之劳都要几个月还办不好的地步,那他们一定设置了远程控制,我来破解就是了。

  “来得及吗?”寒寒不可置信地问。

  “试试看吧,不成功就一起成仁,有什么。”我走到临时前线指挥部里,找了台军用笔记本,坐到角落里连上五九所的网络,开始试验着破解。

  十分钟后,寒寒跑来问:“有动静吗?”

  “等一等,还算顺利啦,咱再怎么也是个前高手嘛。”我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紧盯着显示屏不放。

  “十万人的生死操纵在你手上呢……”寒寒正在给我施加压力,我已破开了五九所主管空间核聚变弹系统的主工程师个人家庭主机密码。这个人真是个心灵手巧之士,他为了让自己在家也可以办公,专门设计了一个在家就可以连接到五九所主机上享有最高控制权的软件。我把这个软件下载下来一运,五九所便向我裸程相对了。没到一刻钟,便打开了五九所所有工程师的私人文档库。这些家伙啊,大多数的都做了内置远程主机密码的控制软件丢在自己主机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武器控制工程师的机子里得到了月球空间核聚变弹主机的控制权,虽然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个密码是什么——管他的,能用就行。

  把这些都弄好,给自己设定完帐号后,发现寒寒在旁边看得比我紧张多了,满额都是汗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稳着点,艰苦的还在后面。末端导航点必须亲自去设,最远只能设在两公里左右,并且得一直坚持到核弹脱离最后一个导航点向末端飞来时才能解除设定撤退。时间有限,执行距离得视任务地点而定,总的来说相当危险。休息十分钟,喝点水,我们就抄上家伙走。”

  我们歇了口气便开始准备装备。Ghost服虽然可以提供隐形,但相对来说,没有任何物理防御的功效,这次任务仍是相当的艰巨。我还罢了,这种危险任务干过几回,也算是老兵了。白阳跑得不见踪影,也许跑到哪个地窖里念波若波罗密去了,不然可以把他也抓去一起干。眼前只有寒寒还比较合适,可是我又很担心她能否做下来。现在终于有点体会到刚回雷隆多她和巴斯克冰催促我夺权时的心情了:不认为这个人合适,但眼下只有他(她)还有这种可能。唉!我一边整理着装备,一边嘴皮子上下翻动向她讲述着临战诀窍:“隐形时间不算短,但还是要省着点用,能不隐形时最好还是显形让电池充电,在最需要的时候隐形;敌人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特别有效的移动反隐形装置,小心发现是否有那种固定炮台就行了,样子象个莲花大饼,有四五米方圆,距离它一公里以上就不会被发现;小心那种蓝影魔法师,万一他们产生了怀疑放几下电,就完蛋了……”

  “我会注意的。”寒寒给我整了整衣领,突然说:“这次任务真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我们一定得坚持到任务成功为止。在那之前,不能死呀。”

  “我明白,可我们完成了任务后也要安全返回,哪能做一次性使用品?即使遭遇不测之事,我拼了老命也会保你周全的。”

  “危险还是很大的吧。你有什么遗言想交待吗?如果只有我一个回来,我一定帮你做到。”

  我看见寒寒认真的眼神,便难得正经了一回,说:“这一切都因主星策略失当而起。幻界局被解散的那天,给我上注香就行了。其他的,现在真的想不到,或者说,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交待的。”

  现在敌人陆续在雷隆多中心区南的人造湖以南集结。先前泅水攻入南区的部分费里亚军已开始构筑工事炮台,准备建立前沿阵地。没有重炮支援的巴瑞特直属部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突击,用枪弹和迫击炮试图夺回失去的地方,其情景一如费里亚突击我方阵地般的空前惨烈。甚至是只有五、六个龙骨兵配合一个大蝴蝶镇守的一堵矮墙,便有五十多人正面冲击、两翼包抄、被打退、再来……一次又一次地进攻后,建筑越来越残破,而进攻部队越来越少。我和寒寒竭力避开这些冲突,拣小路或隐形一路走到最前线,发现打红了眼的巴瑞特部队也开始使用天使之泪了。但现在敌人的数量甚至已经超过了我方,即使全体使用这种兴奋剂,也不过是稍微拖延一点全灭的时间而已。

  南边的人造湖是雷隆多的一个小小景观,现在给恺撒皇宫包下了,成为其后花园的一个点缀。几个月前老将们来开会遭遇费里亚突击队袭击,就曾跑到上面避难。照理来说,这四点五公里长、一公里宽的湖水是南边的一个重要屏障。可费里亚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的军队都在往身上装备一种很可笑的泡泡状装置,凭借其渡水攻击。巴瑞特部队明显事先没考虑到这种情况,在湖这边即没有很强的防御,也不可能抽出那么多部队来增强防御。这里成了他们的防御软肋。他们选择的列阵地点给我造成很大的困难:我不可能隔着湖便设定弹着点,那样的话大概只打得到一小半敌军。可是我绝不可能在湖中间来放——只要有个风吹草低、水花波浪什么的使我的隐形效果受阻,对面那么多大蝴蝶就找到了一个活靶子打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潜过湖到对岸与费里亚军零接触,向其中心施放。只是,唉!不知道到时能不能跑得足够快,躲开自己丢下来的核弹轰炸。我常听说的成语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一类的,可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想轻易跑路成功是老天都不允许的。

  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完成任务为先。我和寒寒在恺撒皇宫游艇码头里找了个水下摩托,悄悄地潜水来到了对岸。只见费里亚军容隆盛,在湖边摆出了一个个龙骨兵综列、大蝴蝶横列、二者混杂的方阵。还有些许金甲虫和蓝影魔法师夹杂其中,天上还有些费里亚战斗机耀武扬威。整个部队展开了足有接近小半湖面那么宽大的面积。

  “起码有一万五千人以上。”寒寒的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立即施放吧。”

  我定下神来,启动了末端导航系统,输入了自己的帐号和密码。月球基地竟然存了十几枚大小形状杀伤力各自不同的核弹,却一直赖着不给我们用,真是服了五九所!这里的敌军毕竟不多,而我和寒寒并没有很有利的逃跑工具,尽管这些核弹都是小规模战术核弹,但选型不好可就把自己炸着了。仔细挑选后,选择了最小的一颗代号为“胖子”的核弹,冲击波+热能杀伤半径二点五公里。我选了个最佳施放点,足以把费里亚全军的80%包括在直接杀伤的二点五公里范围内,外围那些不在这个范围里的估计也会给余波炸得屁滚尿流。这核弹的威力既然不太大,理论上如果运气好,我们就能跑回那条十五米宽的混凝土大堤后面,找个坑跳下去钻地躲着,大概能保住一命。如果超水平发挥逃回了中心区防御墙后,那就应该是绝对安全了。

  确认了三次后,ghost眼镜里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发射成功,请等待传送到终点的提示。这时却有两个龙骨兵往这边走来!寒寒紧张地守在我旁边,手按在怀中的军用匕首上。可是用这种东西与龙骨兵相斗,跟赤手空拳也没什么区别啦。我这时丝毫都不能动,只是劲力屏住了呼吸,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还好,好运气再一次帮了我的忙。两个龙骨兵并没有发现我俩,跑到湖边洗了洗身上的乌黑硝烟和血迹便走回去了。

  等待这十多分钟传递的时间感觉比我的一生都还要长。眼眶冒出的汗气逐渐把ghost眼镜蒙上了雾,这时终于看到核弹已传送到三星终点,向这边飞来的信息。我跳起来收了ghost眼镜,扯了寒寒就往回跑。她不住小声叫着:“跑慢点,跑快了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不但要快跑,还要显形,电池已经不够了。他们不会派大军来追两个侦察兵的,核弹两分钟之内就会到。我们不能留在湖里,会被煮烂的!”我狂奔到湖边,钻进刚才俩龙骨兵洗脚的地方,从淤泥里揪出了水下摩托,猛地拉动了引擎。寒寒刚跳到我身后坐稳,我便加速到最大,直接在水上飞起来了。

  湖边的费里亚军发现了我俩的行踪,不住有大蝴蝶的光子炮打来。我操着水下摩托左躲右闪,在高速运动中凭寒寒的提醒闪开了无数攻击。还好,他们的大战斗机没追上来打,不然肯定无幸了。

  一千米宽的湖,我和寒寒为了躲避追击,在光子炮掀起的狂涛巨浪中绕行了无数个大弯才到达。这里还在大蝴蝶的极限射程之内,只是我们目标太小,已经打得不太准了。我跳下摩托时一不小心摔倒,寒寒马不停蹄地把我揪了起来往堤岸另一侧拖。没走得几步,她也摔倒了。我俩正瘫做一堆,忽然天边红云一闪,一个红点出现在漆黑的星空中。我迅速把ghost眼镜一套,看准了正是那个胖乎乎、外形象个大酒坛的小型战术核弹!这时我们离大堤还有十来米远,俩人的脚都扭了……

  忽然间,拯救大胖时的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再次降临。我跳了起来,把寒寒往肩上一扛,用没扭的脚猛一蹬地,身体高高地飞起,象一颗迫击炮炮弹一样直落到了十五米宽的混凝土大堤后。这里仍然不保险,我刚一落地,又单脚跳着向一百米外的钢铁防御墙狂奔而去。费里亚那边大概没见过跑得这么快的人类,还在贼心不死地向我这边发炮。寒寒在我肩膀上颠簸的同时还在用ghost眼镜往后看,不住叫苦:“大黄,往左闪!有十五个大蝴蝶在锁定了我们追射,太给面子了吧!”

  “那个胖子呢?”我不住蛙跳的同时还挤出一口气来问。

  “巴斯克冰吗?重伤住院啦。”

  “废话,我说的是那颗核弹!”

  “还有一百米落地,也就是两秒钟不到!”

  可是钢铁防御墙离我还有四十多米!我绝望地惨呼一声,全身神力勃发,一面狂奔一面将寒寒揪到身前,准备奋力把她丢进墙内。只是万一力量用得不好,她没被核弹炸死,却给我扔得太猛摔死,那都是一个死……“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连续两发光子炮打中了我。一发击中了我脚下的地面,气浪直把我掀飞,另一发直接命中了我的背心。可是,此时我正全身运转神力,只给他们打得痛如骨髓,却丝毫没有受伤,反而给炸得徒然加速,发出了“嗖”地一声风响,飞进了防御墙里。心中正得意,突然眼前看到一颗大树迎面而来。大叫不好的同时,奋力把寒寒丢到了一边。她被树枝打得跌跌撞撞摔到了地面,弄得披头散发却没有受伤。而我就没那么幸运啦,大概是积累的好运气都在今天用光了——给撞得满脸是血,一个倒葱栽从十米高处摔下来。如果不是寒寒反应快蹬了我一脚,脑袋定然正撞在一块大石上,不死也要去跟巴斯克冰竞赛生命力了,看我们谁是真正的小强。

  “你没事吧?”寒寒关切地扶起了我。

  “还好,好好,没大碍。”我昏昏沉沉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还好啦。”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突然一起爆发出绝命狂呼:“核弹怎么还不爆啊!”

  “大黄,你的密码输对了吗?”寒寒质问道。

  “废话,没输对怎么飞得过来?”

  “万一引爆核弹还要另外一个密码呢?”

  “我都输了三次密码了,还要什么?”

  “万一他们设计的是要输四次呢?”

  “啊呸,你又不懂电脑,瞎说什么?三次就三次,谁告诉你是四次?”

  “我不懂,你懂得很?为什么不爆?”

  “它为什么不爆你问五九所啊,这核弹又不是我造的……”

  我们正在唇枪舌剑地对战,忽然一切都寂静了下来。不仅我,连寒寒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不正常,闭上了嘴侧耳倾听。就在一瞬间,天空变成了亮白色,四周的空气止不住变得灼热和战抖起来。我大叫一声:“戴上眼镜,卧倒!”一面迅速戴上ghost眼镜,把寒寒扑倒在身下死死地按住。

  那个爆炸的声音是难以形容的,除了沉重和巨大的爆响,还有无数如冤魂呼号一般的风声掠过,整个雷隆多似乎成了万鬼之城。随即,整个人造湖的湖水被全部蒸发了,水蒸气造成的爆炸便率先将湖边和恺撒皇宫的休闲建筑夷为平地。大块大块的混凝土建筑碎块刚刚飞到空中,便给核弹的灼热气流化成了蒸汽!只有一些最早被掀飞,落过了防御墙的石块、开水向我们身上落来。我猛地张开神力,身上开始出现了一层如五月般的防御层,但效力和范围比她的差太远了。我又双手十指翻飞,在自己背上不住划出无数雷之封印,那些石块开水都给弹开了。所幸这些玩意没有泼洒多久便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地震。大地变成了水波一样柔弱的东西,被剧烈的爆炸威力挤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波峰波谷,以费里亚军集中处的弹着点为中心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我用尽了全力抓住地面和寒寒的手臂,方才没有被剧烈的震动掀飞。紧接着,前面由五米厚的钢铁混凝土构筑的雷隆多中心区外墙发出了可怕的撕裂熔化声,好像那种地狱的火焰即将扫清我们面前的一切,并将把我们也卷入其内,一同卷入烈火终年不熄的地狱深处……

  剧烈的爆炸、震动延续了一分多钟,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可我仍然不敢轻举妄动。这核弹的毁天灭地之威已经震得我雄心不再、胆小如鸡。过了好几分钟,我仍然死死按着寒寒不敢放手,她却已经挣扎了起来:“老压着我干嘛?快去看看情况,ghost服不是能防辐射的吗?”我慎重地说:“不要那么着急,万一还有哑炮没响呢?”寒寒却给我压得难受,大叫了起来:“快走开,你重死了。核弹还有哑炮?你真是个笨蛋!”

  她后半句是用日语骂的,让我产生了非常熟悉和怀念的感觉。爬起身来,只见天空被映得火红,四周的空气都充满了毁灭一切烈焰的余波,一朵黑里透红的蘑菇云冉冉升上天际。即使是这些余火,透过ghost眼镜的反辐射滤镜亦烧得眼睛生痛,不得不马上低下了头。眼前的雷隆多中心区防御墙遭受了建立以来最强的冲击后被毁坏得不成人形。内壁许多地方冒出了丑陋的乌黑色大包和一圈圈熔化的情形,还有许多地方的外壁已经给熔化大半,用ghost眼镜就可以看透外面的情况了。

  我挥手阻住寒寒准备跟上来的想法,独自走出了防御墙的缺口到外面去看情况。大堤荡然无存,人造湖已经一滴水都没有了,湖底被烤成了乌黑的晶石状物体,费里亚的军阵原来所在之处只看到乌黑的地面,其它树、水、石,什么都没有了,那里变成了空空茫茫的一片,只有乌黑的大地证明了刚才发生过的可怕事件。两三公里之外,有一伙身上光芒全失,明显受了重伤的龙骨兵、大蝴蝶和战斗机混杂队伍跌跌撞撞地逃跑。大约只剩下十几个,没有追击他们的必要了。此时我心中为这种破坏所震撼,根本没有产生通知人马追打落水狗的念头,就那么眼睁睁地看他们逃走了。

  “大黄,你快回来。Ghost服虽然有过滤有毒空气和防辐射功能,可你也不能在那里呆那么久。盖革计数器的数值很高,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寒寒在后面远处叫着。

  没错,该回去了。虽然用这个东西结束了这场战役,但我们与费里亚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也许旧的东西也会随之而去,迎接我们的将是新的生活。可是,谁又能在新生活来临之前预测到是怎样的情景呢?

  我突然发现,对不可知的未来的期望和憧憬,真是一件令人心动的事。可惜,我如果有朝一日到了能够掌控自己及千千万万人的未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必将永不再来。

  “有点象初恋呢。”我不自觉地冒出一句,随即为自己的失语发笑了。

  走在前面的寒寒没听清楚,回过头问:“你在嘟囔些什么?”

  “嗯嗯,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后面的罗嗦事还很多,这就是活着的代价啊……”

  第六卷 徘徊 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2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七卷 飞翔第一章雷隆多夜未眠

 

     一颗被大气烧得泛红的矮胖核弹出现在了天际,正直射向我军所在的大地!

  跑啊,跑啊!

  跑得掉吗?

  跑得脱,马脑壳?

  我奋尽了全身力气,可还是喊不出声。四周的兄弟们浑身浴血地举着斧头在与龙骨兵对砍,这就是困兽之斗吗?更象是一种殉道式的自杀行为!我张大了口,口中荷荷做响,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这种无力、恶心的梦靥感觉使我如堕地狱深处,原来,我还是那么脆弱的!

  随着那道毁灭白光的席卷而来,龙骨兵和战友们的身体瞬时间化为了飞灰,带者烧骨裂髓的高热向我迎面扑来。我不自觉浑身战抖,大声叫了出来:“啊~~~~~~~~~!!!!!!!”

  我一骨碌坐起身来,浑身都是冷汗,原来只是一个噩梦。四周漆黑,房间和床单被套上都有一种熟悉的香气,然而这里肯定不是陈琪或寒寒的香闺。我身上还穿着沾满战火硝烟的ghost服,实在是极大的污染源。我立即跳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雷隆多的战时状态已经结束,昼夜通明的情景已经不再,现在外面透出了一丝带着夜色黑的朝气,大概已经早晨六点左右了吧,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怎么会到这里来?

  实在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事了。我与寒寒丢完了核弹后,便疯狂往回跑。巴瑞特那边的费里亚军已经全部溃败,他们正追得兴高采烈,比打了一万针天使之泪还起劲——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些,也许是体力和精神耗费过度,中途就昏倒了吧。

  我不想开灯惊扰到别人,边戴上GHOST眼镜四下张望。桌子上有张照片,是周倩的。原来是她家呀,我还从没来过。在屋内走了走。用透视功能看了两眼。到处都没有人。她是个比较正经的女孩,我这样一个素来口碑不佳的人出现在这里给街坊邻居发现了定然遭致非议,还是趁早大家都还没起床时溜了算了。不料才开门,就看到她在楼梯口与一个人说话。周倩正在说:“……还是请你回去吧,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那个人却低吼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在意那个猴子,为什么?我哪里又比不上那个小人了?”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伸手就扯住了周倩的领口。周倩不住挣扎着叫道:“松手!”

  那个人站在楼梯下的黑暗处,我正看不到他的脸。打开GHOST眼镜地夜视一看,原来是真宫寺司哪个兔崽子。他们纠缠得稍一用力,竟把周倩的衣服撕破了一块。我最喜欢遇到这种打击色浪的机会。立即抽出了行军匕首准备修理他。谁知道真宫寺司这人岁品德走向与我不同的一个败坏极端,却也不屑于这种欺负女人的事,道了两句歉便灰溜溜的走了。我没宰割到预备役色狼,正在扼腕痛惜间,周倩上来看到了我,勉强一笑道:“已经醒啦?”突然看到我手中反握的匕首,不由吓了一跳,说:“没那么严重,放下好吗?”

  我偏偏懒得放,走进去找了两个橙子慢慢切给她吃,故作温和的问:“那个兔崽子想干什么?欺负了你就跟我说,我去修理他。”

  “也没什么,只是他突然跑来说什么几乎死了一回,一定要把事情对我说清楚,也就是告白吧。可是他太在意自己的感受了,却不顾别人怎么想。”

  “富家少爷嘛,多有这种毛病。需要我去吓唬吓唬他吗?”我随口答道。

  “呵,用不着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我睡得精神饱满,边吃橙子边随口说些陈年旧事。好在我们毕竟是同校同学,总找得到些话说。虽然过了不多久便陷入了一种稍有些尴尬的沉闷中……

  大概沉默了三四分钟后,周倩突然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说:“有件事,不知道学长还记得不记得。我们班上有个胖子,特喜欢偷拍女生照片的那个。”

  “对对对!”我一下精神振奋起来:“这个家伙蛮有前途的,一身都是肥肉,打起来可爽了!我暴打过他一次,小打小踹无数。现在好久没见他了,还真是想他啊!”

  “是吗?”周倩不由噗嗤一笑,突然低声说:“他有次偷拍到了我的照片,借此来威胁勒索我。我不甘心受他摆弄,又害怕他四处宣传,当时真想一死了之。”

  “哦,你还是受害者之一啊?早知道我多打他几次了。”我打起哈哈来。

  “可是后来他突然就住院了,两个月后出了院都是躲着我们这些人走。这场危机就莫名其妙的度过了。但是有人传闻你上他照片的最大买家,因此我和很多同学都对你抱有成见。刚来时,对你态度也很不礼貌。”

  “咳,我给人冤枉惯了的。这种事久而久之,自然就习以为常,懒得去纠正什么了。而且我觉得大家怕我比大家爱戴我更爽一些。你们还传闻我什么东西?”

  “那时的传闻怪了,现在想着都不可思议,但那时我们都相信呀!比如说,只要被学长眼睛看到就会怀孕的传说……”

  “喂喂,这也太离谱了吧?”我终于忍不住嚷了起来。

  周倩无视我的抗议,说:“我刚来了雷隆多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学长教训了那个胖子,解除了我的危机。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注意学长,并且……开始喜欢你了。”

  我以为耳朵给核弹轰坏了产生了正负反馈干扰,过了两秒钟都无法确信自己真正听到了那句话,只当没听见。可周倩见我没反映,呼吸急促了起来,说:“学长,我喜欢的人是你。真宫寺为了这个非常不服,可我不会改变心意的。”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那样会伤到别人的自尊心。我慢慢做端正身子,扬了扬手上的戒指说:“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个众人皆知的情人。你不觉得太拥挤了吗?我也该走了,毕竟我们相差太远。你应该在你的世界里寻找适合你的人。当然,真宫寺这样朝秦暮楚的人就算了。”周倩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问:“是怕伤害了我吗?”

  “只是怕伤害到自己。其实我很脆弱的,不象你们想象的那样水火不侵。”我边说边走出门去,在门口稍停了一下说:“我以后不会没事就往你那边跑,增加你的困扰了,你还是尽快调整心绪吧。”

  整个雷隆多都还在睡眠的沉寂中,我到指挥中心一晃,见两个接线员疲惫不堪的值班,不住打瞌睡,便故作威严的上前喝道:“你们多久没睡了?跟大烟鬼似的,成何体统?”

  “啊……首长!”二人都睡眼朦胧的跳了起来,回答道,“我们守了50个小时了,有点瞌睡,对不起,对不起。”

  五十个小时没睡,这才叫不成体统。我立即叫他们滚蛋,我黄大爷亲自来镇守。他俩千恩万谢的跑了。几乎是他们才走,奥维马斯舰队办公室就发来通知,说太空总署要求三星系统内立即召开此战检讨会,一把手全部参加。我想到陈琪会来,突然间乐不可支,幻想出很多色情非常的情景来。可是通知的结尾说还要清算某人滥用兴奋剂和盗用核武器罪。妈妈的,谁的狗胆这么大,敢在本大爷头上动土?

  不要紧,万事有巴瑞特顶着。此时我已不再是以前的我,在雷隆多已经颇为根深蒂固,何况还有陈琪助拳——她应该会帮助我吧?亚当斯那边的永尾老好先生跟我也无怨无仇,应该没人用力咬我。无论他们怎么闹,把巴瑞特推到前边去当人肉盾牌就是,最好他降一级我升一级哥俩调个个儿就好了。这样妄想很不好,我还得准备很多材料,于是立即止住了胡思乱想,开始陆续收集情况,准备会议材料。

  没搞过文案工作的基层士兵们总觉得那是个又轻松、又没危险的工作。可是我深深知道,实在是麻烦无比。下面报情况上来,往往是这样报的:“我军与敌军龙骨兵大蝴蝶若干交火一小时,伤亡二百人,击毙敌军一百。”

  看了这种报告,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仗是使用何种兵力在何时何地用何种方法打的。但基层士官伤亡很重,很多新的是从士兵火线提升的,以至于下面交上来的报告,十份里倒有七八份是这样让人炸头的东西。每次看见这样的稿子,我就想架起重机枪把这些战斗英雄们突突掉。

  发生这么大的事,要整理完报告书什么的,应该由雷隆多参谋部的全体文员一起动手,如果两三天内能整理出来就算比较快的了。可是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只有我一个人动手。写到了中午,都快神经崩溃时,寒寒找我来了。她又邀请我去喝排骨汤,我一想肯定是松田静动手,那这就又是她们给我拉皮条的举措,于是一口回绝。寒寒一脸奇怪的问:“怎么,静有什么不好吗?我们都以为你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会比较需要一个温柔体贴女孩的抚慰关怀的。”“喂喂!”我大声提醒道,“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那时你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生活的确实惬意。可是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你们少给我自作主张,难道我就没有拒绝的权力吗?”

  “因为陈琪?”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由于不语。寒寒又追问道:“值得吗?”

  “你当年为我付出那么多,又值得吗?”

  “别扯到我身上来啊。”寒寒立即反击道,“说你自己的事。”

  我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她。可是确实越来越想念她了,感觉……有了她,我就总是很傻,又开心不已……”

  “大黄,你怎么突然返老还童拥有了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寒寒不无讽刺的说。

  “不行啊?”我板起脸说了一句,突然又泄气道:“可是,我们当时说过不能提到爱。只要某方一提‘爱’字就立即分手。至于表白,最大的阻力就是这个。”

  寒寒心不在焉的答道:“只是开玩笑的而已。”

  我顿时感到了希望:没错,那话只是随便说说的,虽然我表现的很认真。陈琪多半只是把那些话当玩笑的吧,她走时已经多次表露得很明显了……

  因为心中充满了应该是十年前才配拥有的憧憬和希望。我一直兴致勃勃的干到了天黑。这时雷隆多的诸位大爷们才把觉睡够了爬回来上班,今晚注定要成为一个不眠之夜。文案材料实在是整不完。只是弄出了部分要紧的文章。把街道和保卫工作不止好后没过多久。天际就陆续出现了流行雨般的亮点集群,奥维马斯舰队的一部分护送附近的一把手过来开会了。雷隆多这边毕竟才给打得稀烂,连耐压壳都没有,大家下来后在露天走时还得象征性穿耐压衣或氧气面罩防止晕倒,实在是不象话。巴瑞特才更不象话,我先后三次差人去找他通知街道之事居然都不来,实在不给面子。这种场合的接待如果要我来的话,你干脆先把总督大印给我!

  心里冒火,嘴上就不留情面。大声问道:“总督呢?各位有谁知道黑炭头总督到哪里去了?”或曰:“好象核弹爆炸时正在法院天台看情况。给冲击波炸得不见踪影,多半是死了”我这才得到这种消息,猛的一惊,心中忿忿:“混蛋。该你活着背黑锅时居然双腿一蹬翘了,那岂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来挨批斗了?”

  这次来雷隆多的人马很齐全,好象三星搞过年团圆一般。奥维马斯那边来了中将大人和一些幕僚;亚当斯来了永尾直树和伊贺京,阿尔法来了陈琪和一些陪同军官,其中有个少校看着非常眼熟,而且级别那么高了,不知在阿尔法上是干什么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假模三刀的表示了欢迎,命令鼓乐不全的军乐队表演了一回乌烟瘴气的迎宾曲,等他们都快窒息时才提议先下榻休息,第二天开会。不料陈琪身边那个少校大叫道:“情况那么严重,你还浪费什么时间?妄图靠拖延抗拒组织的制裁是不可能的!”

  他就一个少校,还不知是任什么职的,来当场职责我中校军衔、副师级行星总督黄某(老巴既然死了,我就当仁不让的顶他位置了),实在是有点不懂规矩。如果不是气氛有些怪异的话,我当场下令宪兵去掌他的嘴或者告到提都斯那里称他犯上也是没错的。可气氛确实奇怪的紧,他们一群人都默不作声,似乎是在声援这个家伙的意见。我倒吸一口气,突然明白他们在来之前就私下“酝酿”过了,也就是说这个黑锅基本已经抡到我黄某人头顶上准备砸下来了。恩恩,情况不妙,陈琪那边更是特别暧昧,我预想的太乐观了。算了,忍者无敌,我忍。乖乖的下令车队直开雷隆多总督府大会议厅。

  这些人打乱了我的安排,看来要开通宵会。可是会议不能说开就开,烧水沏茶也要时间啊!大概还要准备个把小时,我下令文员们给我疯狂再赶几个稿子出来。命令下的快,反正不要我亲自动手,时间就还多的很。我想亲自去找陈琪,可老见她和那个少校、奥维马斯等人在一起,这些尴尬话总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吧?我因此发愁不已,却没注意到伊贺京悄悄到寒寒身边说了两句又走开了。寒寒立即过来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说:“京告诉我说,这回损失太大,地面上饶不了我们的。他们已经酝酿好了结果,要把责任都推到雷隆多方面。”

  我颇为忿忿不平的发起了牢骚:“那咱们再推给黑炭头?SHIT!什么英雄好汉,事到临头就一死了之,让我来给他背这个黑锅。”

  “别胡说八道了。”寒寒四下张望了一下,说:“他们好象预谋整你。那个在机场顶你的人叫王学平,我认得他。”我一惊,问:“是吗,你居然跟他是老相识。他是什么的干活?”寒寒最恼我说二尾子日本话,揪了我一把,说:“是国防大学我们一届的高才生,我当时在演讲会上见过他。”

  她这一说,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陈琪坠子里的照片,还有那日我当司机时在超越遇到的那个高干子弟。是他,没错,就是他!

  心中震惊之时,陈琪还在继续说:“前天我看到批文,是陈田夫那边活动着把他调到阿尔法去的,可随后就开战了,没时间告诉你。”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许多东西在里面冲来突去,使我一时找不到方向。突然间,一种莫名的仇恨和嫉妒冲上脑海,顿时全身充满了杀气。寒寒感觉到了,急忙抓住我的手说:“别冲动,要谋定而后动。你也许一时冲动,想去寻个爽快了断。可你现在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还代表着这里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的人。假如你不挺住的话,大概会有很多人的一生都为你而毁掉了。”

  她说的在理,我勉强听了进去,强打起精神说:“来者不善,看来要开马拉松会议了。情报局的废柴们这时候也得用起来,把松田静叫来给我们开小灶,洋子来给我帮腔。罗扬去把数据收集了在旁边候着。妈的,看看到底是WHO玩得过W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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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3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二章斗地主II

 

    会议的准备工作接近完成时,傻子也能明显感受到一种即将公审暨枪毙罪大恶极恶霸地主黄二的肃杀气氛。三星的人坐的这么齐来修理我这个战斗英雄都当腻歪了的人,真可谓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慌。前面说过,我们互相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三所省属大专学校和一所国家部属学校,地位在理论上既平等又不完全平等。遇到这种高级斗地主的情景,大家在面子上就是平等的,享有所谓平等发言权。但既然他们都商量好了才过来,这个平等能否实现就很成问题。

  我还以为会议就这样举行,四个单位开会,表决时搞不好会出现平局的尴尬场面。但就象是专门与我作对似的,手下们报告从废墟堆里刨出了毫发无损的提都斯。他非常有兴趣来参加并主持这次茶话听证两不象的怪物会议。我计算的三打一突然变卦,对预先的安排大大不妙,于是我径自跑去拦了提都斯的车,将他揪出来说话。

  提都斯以为我要干掉他灭口,脸上不由变了颜色,直问:“你想干什么?”

  可惜,他不是美貌少女,而是个长着小胡子的男人,我对他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只是和善的呲牙一笑,说:“军法官,原总督大人的死多少与你有关吧?”

  提都斯也不是好吓唬的人,立即反击道:“你可不能这样信口胡说,离我远点——我可要告你诽谤啊。”

  “可是,上尉,无论你怎样提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我意味深长的说,“这些文字语言游戏只在文明可以杀人的时间地点有效的。我现在只要振臂一呼,号召大家先清算某些人应对前总督之死负的责任,恐怕那些五大三粗的大兵是不会听你说什么的,也许给你一枪都算是最客气的待遇了。在这种混乱情况下,中将大人怕也护不住你的。你可要三思啊。”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我小心的干扰了一下提都斯的精神扰动。让他对四周的危机四伏感有了进一步的深刻认识。而且以他心有暗鬼的心理状态,只怕会把周围人对他的不怀好意更加放大十倍来体会一回。他的态度顿时老实了不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总督?”

  “小提,你最好不要无视自己的处境去惹火烧身。你如果配合他们对我不利,把我整了下去,你可要知道,就没有别的人掩护你的失职,甚至是犯罪了。”

  提都斯沉默了。我不需要用力去深入他的思想变可以知道,在巴瑞特之死这件事上,他并非他所说的那般无辜。最最起码,耽误老巴的正确指挥之罪是免不了的——只要有人拱他。而以他一向恶劣的惊世骇俗的人际关系,三星人最想食之而后快的英雄榜上他肯定排在我前面。而且他居第二没人敢居第一。我候了一会,确定他的心理压力已经累计到一个相当的程度时,才又开口说:“我暂时无意对你不利。放心吧,你需要立即确定立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你不自量力的与他们合伙诬陷我的话,我的反击将是你们这些鸟人都无法承受的。”

  “我明白了。”已经被我征服的提都斯答道,“我将会严格按照程序住址本次会议,坚决禁止非对等诉讼行为的发生,这点你放心。”

  “跟高级知识分子说话是比较省力。”我的声音突然变轻了,“军法官,这种事的经历是很有意思的,你将大有收获。任何人都会有利用法律手段掩护自己的后路的时候,早做准备会让自己无往不利。”

  “怎么看起来你应付这种突发情况很熟练的样子?”提都斯颇为不服的问。

  我见成功威吓住了他,不经意的说:“姜还是老的辣嘛。”

  提都斯到会后,宣布采用圆桌评议法来举行此听证会,他为了表示公正,特地退出表决范围做主持官员。因此这种平局的可能性便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不过中将他们一伙好象ing没有把提都斯计算在内,起码没有当面露出失望的神情。

  此次会议的不止好象他们插了不少嘴,那个位置摆放就非常有斗地主的意味。奥中将一伙面对着坐中间,陈琪一伙坐他右边,亚当斯的坐左边,把我丢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对面三堆人略成半月壮把我围着。这种坐法在公开场合叫三堂会审,民间粗俗的叫法是三娘教子——干什么,示威啊!还不知谁给谁下马威呢。我去张望到是这种情况,立即跑回去穿戴了GHOST套装才过去。不但全副披挂要你命3000等小型冷热生化兵器,还戴上了防毒面具,上套GHOST眼镜。往那里一坐,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不说,看着非常象一头臃肿的黑色野猪。只要是正常人,看到我这样的装扮应该都会立即忘记战争之伤痛而立即产生快乐到狂笑的情绪,起码我这边的人都被感染了,笑个不停。奥维马斯先开始想假装看不见,可笑声几次打断了他开头念的长篇大论,导致他恼羞成怒,拍起桌子喝到:“黄中校,请你自重点,把那个恶心滑稽可笑的猪嘴拿掉!”

  这可好,我这边早就蓄势待发,等待他们打响第一枪好来上纲上线了。这种事我经常与洋子对练,她的水准不在我之下。于是乎一个响指打去,洋子朗声说道:“中将大人此言差矣。”

  奥维马斯还没反应过来,陈琪旁边那个叫王学平的少校已经叫了起来:“你一个小小中尉在这里起什么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一听他这话,立即破口骂去:“你他妈混哪里的,一个区区少校,在我眼中看来也跟中尉差不多,你就大多了?这里就有你说话的份了?主持人都没反对,中将都没发言,你抢着放什么屁?给我闭嘴!谁家的狗,自己看紧点!”

  那边大概都想不出我这样一个表面斯文的高官能骂出这些粗俗之辞来,一时个个措手不及。就在此时,提都斯即使的行使了他的职权——他也没几次能在人前顺利行使职权的时候,有此机会怎能不用。他敲了敲锤子,说:“阿尔法那边的,现在没有轮到你们发言,请注意会场纪律。恩,你是御道洋子中尉吧?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抓紧些时间说要点就是了。”

  有了我的支持、提都斯的默许,洋子一口气丢出一大篇檄文来。从防毒面具的概念、使用效果和政治意义入手,一层一层的交叉链接,杀的奥维马斯黯然汗下,张口无言时,我又加了一句:“中将大人,你怎么能够把维系我们士兵生命的最重要的一部分称为恶心、滑稽加可笑,还是猪嘴呢?当然,在座的都是军官,大家都是文明人,受过高等教育,不会做出有违自己身份的事。可是这里的上万士兵可就……”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震天价的士兵喧哗声。听这声音的规模,肯定还不止第一、二营的参与。应该是雷隆多剩余部队的绝大多数都聚集在附近参与了此次声波示威行动,至少有万余人马。兄弟们真是太太太给面子了,而且在寒寒事先的组织下恰到好处。奥维马斯虽然手握六万兵马,但都在太空十字架周围分散着,不要说难得聚集,就算聚成一堆,中间没有空气,也绝对听不到如此规模的狼嚎。他顿时气焰全失,反省到自己说错了话,闷头不语。可那个王学平当真犯嫌无比,猛的跳起来吼道:“黄而,你怎么可以如此目无尊长的对中将大人无礼?”

  他不惹我,我都还想惹他,居然还主动来挑战?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家乡土话破口大骂道:“X你妈,狗日瓜娃子。你龟儿子一个鸡儿大的少校凭啥子训我?你妈卖XX,中将大人自己都默许了口误,你一个小人、老二流子还在旁边煽风点火!”顺手拔出身边寒寒的东洋太刀,双手高举着跳上桌子向他那边扑去。身后群僚听我口出空前污言时便早有准备,一齐伸出N只手把我拖住,连拉带哄的劝我回去。我还继续做戏,大喊道:“莫拦我,让我砍了这个狗日瓜娃子!”结果中间的提都斯估计是害怕我有意误伤他,也跑上来劝。一行人用了五六分钟才把我劝回作为,居然没人敢指控我企图行凶。我往那边一看,那一群人都已经给我吓的面无人色了,只有伊贺京面露微笑。她知道我的底细,我才不会冲动到真跑去把姓王的小白脸砍了呢。如果他们不拦我,大不了冲到面前举着刀哈哈大笑两声:“开玩笑的,害怕了吗?哈哈哈哈……”他们相信与否,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一点都不在乎。

  先镇奥中将,后踩王学平,会议的气氛因此一度为我所操控,开了两个多小时基本都陷于闹剧中无法字拔。吵闹的饿了起来,在大家一致要求下,提都斯宣布休会一个小时吃夜宵。我喝着松田静炖出的排骨汤,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左右为难。寒寒看了我好一会,实在是忍不住了,说:“自己去说清楚吧。这种事难道还要我们替你操办吗?即使是行星总督,也该有得自己亲自去办的事吧?”

  她说的不错,我决定去找陈琪说个明白。因为刚才表现超级嚣张,走过去时那些人都如临大敌的看着我。陈琪见我终于走了过去,轻轻叹了口气,自觉的跟我走到一边说话。我懒得绕弯子,单刀直入地说:“我不能再欺骗自己的感觉,这句话其实不是那么难说。我爱你,希望和你长期在一起。”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你确定自己的神智清楚吗?”

  “对,现在该你了。麻烦你告诉我和那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我举起手给她看手上的婚戒,“喏,婚结了一般就跑回来找你,好歹给我个答复吧。”

  陈琪这回才好象深深为我的话所惊,小心翼翼的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谈爱吗?当然,那种关系很特殊,我也太幼稚了,把很多事都想的太简单。知道你结婚的消息后,还伤心痛哭了好几天。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你不必说这些好听的想再骗我开心。他是我未婚夫,其实我们很早之前曾经见过,你应该有印象。”

  我的脸色应该很不好看,以至于陈琪的声音越来越柔和了。她看了我的脸色好一会,才柔声说:“对不起,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我已经不想在猜测下去了,我们结束吧。”

  我们走的并不太远,周围十米外便有人鬼头鬼脑的偷窥,更不要说更远处大家那些看似不经意实则高倍变焦后锁定了我俩的目光。这种情景简直就象是在看猴戏,等着看我丢人。我不由心头无名火直窜而起,硬顶道:“说结束就结束,你让我怎么混下去?”陈琪却好象是铁了心,扭过头说:“反正,反正我们分开比较好。以前说过了,我想自己是爱他更多一点。我不奢望你会祝福我,也许你还会恨我很久。可是,你说吧,怎样都行,随你啦,我们是非得分开不可了。”

  她这种撒娇耍嗲的语气在此时听来,却是那样的冷酷无情!我只觉得心口又裂开了一处伤口,血和我的全身力气都在不住往外流出。一阵剧痛之下,我浑身无力的依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捂着胸口喘息不已。陈琪睁大了眼,问:“干什么呢?做的好象这样悲痛的样子,至于吗?”我强忍着伤痛说:“学西施之美,大概不太象。好吧,为了不让免费参观的各位观众失望,我们必须来一个轰轰烈烈的结束,为了没有发生的爱情和已经变质的伟大友谊,我与你从此便友谊不再,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吧,电视里都那样演的。”

  陈琪由于了一下,随即眼睛里出现了期待的神色,问:“你当真的吗?”

  我心中暗叹一声,微闭了有下眼睛,催促道:“快啊,手心包一点空气,那样打的很响,用不着把我脸皮打落就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陈琪当真动手了,也许是真的厌烦了与我的纠葛,想干干净净的与我了断联系,开始新的生活吧!她手刚一动,我的心口就又是一阵剧痛,全身突然感到了气力全失、万念俱灰,随即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耳光技术不赖,打到了我的耳根上,发出了非常清脆的响声。我头一昏,给扫的歪倒在地上。远远看戏的大胖、罗扬等立即一窝蜂的冲上来搀扶我争个火线表现。真宫寺更一脸同情弱者壮,冷笑道:“早叫你少跟那个女人沾边的,活该!”

  我就象在一回合中给人打趴下九秒的拳击手一般给他们簇拥到一边去休息。有人送水,有人按摩,还有人毫无意义的打扇。当雷隆多老大的感觉真是不赖,搞的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一挥手喝开了周围的苍蝇,哈寒寒召唤过来,说:“我这时很清醒,决非冲动后任意妄为,所以仔细听我说:照陈琪的态度来看,此事已经无善罢的可能。去不止一下,万一生事让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寒寒立即回答:“是。”

  我见她答得太爽快,反而操起心来:“巴斯克冰现在不能出力,你有信心控制局势吗?”

  “大黄,现在是你在控制局势,而不是我。”寒寒微微一笑,说,“完成你交办的这个任务,大不了来一个排的火焰兵就够了。你难道连征集这么点的亡命之徒的信心都没有?”

  说的也是,寒寒毕竟身处事外,看的比我要清楚些。这已是叛乱的行为,她却眼都不眨一下的答应了,那已是把身家姓名后性命都交给了我的表现。我突然一阵感动:我能确信为自己不惜生命的人,在巴斯克冰之外终于又多了寒寒一个。这正是在战火中磨练出的绝对信任哪!

  我还没感动够,洋子又跑来问我下一步抬杠的安排。经过这一仗,瞧来她对我服气了很多,不再如原来那般藐视,但放肆仍是丝毫未减。她问了两句便跑题扯到我的私生活上来,问:“你怎么样?”我哼哼道:“这点打击难不倒我。”突然一阵悲从心来,趴到她肩上哭诉到:“却已经绞碎了我的小心肝。”洋子随便抚抚我头发,说:“人哪,难免会失恋的。我十四岁就失过恋的,有什么!别哭别哭,姐姐疼你。”我给她占了便宜,恼羞成怒道:“你比我还小两岁。冒充什么姐姐?你冒充得来吗?”洋子洋洋得意的说:“我比你成熟多了。你跟我弟弟一样经理着少年失恋物语,真是无聊啊!”我立即打诨道:“哪里成熟啊?那里还是飞机场吧?哈哈!”洋子终于破了脸,骂了句色狼后直接与我动起手脚过招。我与她经常如此,熟了都无所谓。其他不认识我俩的,都以为我三秒钟失恋后立即锁定新的目标下毒手,莫不惊为天人。

  零点二十五分,吃完了夜宵、看够了猴戏的大家打着饱嗝重新入席,继续斗地主。雷隆多总参谋部那边的文书们已经突击出了不少新的扯皮文章,直接把目标针对已经死无对证的阿尔法飞行大队,这个强盗逻辑是这样的:一、你们派了多少兵力出来,居然那么容易就中了敌人的围城打援之计?

  二、全派出来了?全派出来的都中计,你们是猪头啊?

  三、好的好的,我不说粗话,我是文明人。那么,你们倒举例说明一下自己不是猪头的理由?

  四、奥舰队给你们拨的兵力太少了?中将大人同意他们这种说法吗?

  所谓圆桌评议法,有一个好处,是用文明的法则杀人于无形。始终只能有两方发言,哪怕这边都骂到了你的祖先,轮不到你说也别说。再加上主持人提都斯为我威吓,始终有些偏袒雷隆多这一方,简直把阿尔法和奥中将那边气的没奈何。我的逻辑确实是强盗逻辑,我本人是很清楚咱们的幽灵战斗机几架能对付费里亚的一架战斗机的。那个比例说出来都丢人。但是,其中牵扯到许多面子上的勾当,以至于奥中将不能直接开口驳斥我。而王学平初上三星,又实在是不了解情况。与我这边的代表罗扬扯了一通数据,顿时口软了。虽然硬挺着继续辩论,可是听起来倒象是他在胡搅蛮缠。陈琪完全不懂这些大兵团作战的勾当,只是尽着一个美女的本分,坐在那里露出了异常美丽的困惑神情。

  马拉松会议一直开到凌晨两点四十,他们也无法在文明的场合辩倒我,证明我犯下了什么指挥失当造成人员财产巨额损失的罪行。至于用核武器等事,我全部往死人巴瑞特头上推,反正取证起码是几个月才能做完的事,我在此时的气势上不能有输半点。奥维马斯大人终于不耐烦了,准备动用文明社会的勾当,用人海战术的表决法直接干掉我,提议投票公决是否应对我执行停职并押送规定地点进行长期审查。提都斯偷看了我一下,耸了耸肩说:“好吧,投票开始。”

  我们前面虽然罗嗦了那么多,投起票来却简单的很。四大单位,每个一把手有一票。当然,提都斯如果不放弃权利,他也是有一个投票权的,不过此时我和他都宁愿站在一边看热闹。亚当斯总督永尾直树嘟囔了半天,据寒寒翻译是在说“我实在是没听出什么名堂来。”然后投了个众望所归的弃权票。我现在又不想自杀,立即跟了一票反对。奥中将已经给我烦透了,连铺垫性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说:“黄而,这些事还是查清楚比较好,我想你应该有一部分责任的。”顺手便投了个赞成。

  于是,此时出现了一比一的平局场面。但是,最尴尬的不是这样的暂时性平局,而是我的命运将交到刚刚甩了我的女人手上。我黄某年少时再作恶多端,也不至于遭到这种可笑的惩罚吧?

  全场的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陈琪,她大概也很为难,一直坐着不肯起来。王学平那个王八蛋瞪了她几眼,又对她说了几句什么话,她终于在反复由于了几次后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黄而,现在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对不起。”

  妈的,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寒寒已经埋伏了一个连火焰手和重装步兵混合的敢死队,他们可不是吃素的。逼我走出那一步后,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我一时还没有很好的主意,不过现在也用不着想那么多了。我正摆了个很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喝红酒,时时准备掷盏为号,但此时也不急了。我慢悠悠的放下酒杯,抹去了唇角血一般的残酒,微笑着问:“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待到火焰兵一拥而上的时候,我也无力保她的周全了。何况此时如果去舍命救她,只会使我手下失望而已。眼看着我这个爱至极点、恨入骨髓,马上就要死在我酒杯一掷之下的美人,我心中简直是五味杂陈。回头看看伊贺京早已跑来和寒寒拉家常,心想最后一点关于龙二的羁绊也不复存在,那就我独自牺牲吧!我都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陈琪的表现却突然有了反复,她瞪了我好一会,又回头看看王学平,突然一拳杵在桌子上,垂下头大声说:“你让我很为难,我并不想那样的。”

  “那我不让你为难好了,是否我该自己投自己一票呢?”我慢慢站了起来,两跟手指轻轻拈着酒杯,长叹一声,便准备往下掷出。正在这时,寒寒却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我从没见过她如此张皇失措的神情,心中不由一紧:难道是我的布置被破坏了?奥中将应该没潦倒我这么狗胆包天,根本就没有卫队出动的消息啊!

  全场人的视线焦点顿时从陈琪身上转移到了寒寒那里。她不顾众人的目光。喘息着坐到我旁边,附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周围一圈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幻界军‘射月’行动已经全面失败,伽南敌军困住七十万幻界军后,使用轻装甲及神将部队切断幻界军补给线后突袭安州基地……”

  “哎呀,你说那么多干什么?说要点,要点。没看见人家等着关我小黑屋吗?”我故意提高了声音说。

  “好好,我简单的说。”寒寒终于喘够了气,拢了拢头发,正色道:“七十万幻界军全军覆没,欧洲和美洲的十五个老元帅、四十三名将军命丧彼方,没有一人一马得以返回。经营多年的幻界基地、舰队,所有幻界事业全部毁于一旦。GDP军力因此丧失七成,现在的正式军队只有主星的二十万多一点和这里的星际陆军和宇宙军了。幻界局已为各方联手弹劾。这个消息大概主星那边有人蓄意压了一段时间,实在忍不住了才发到三星这边来的,一口气来了一大堆!”

  “罗里八嗦的,寒寒你也老了。”我无视周围面无人色的手下们,发除了最简单和正确的指示:“去把你刚才说的跟中将大人和那边两个其他领导都说说。”一边大声感叹道:“突然间从鸡肋变成了重兵之臣,三星真是个好戏连台的地方哪,我真没回来错,只是,最后的三成力量就算全交出来,我们又能抵挡住费里亚的再次侵袭吗?”

  那边包括提都斯在内都不知道寒寒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不由对我的感叹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王学平又不耐烦的叫了起来:“姓黄的,你被事实上判处了死刑知不知道,还猖狂个什么劲?”

  “你他妈的住嘴!”我顺手从背后的白阳脚上抓下那双五十二码的大号军用皮鞋丢了过去,把该王八蛋打的惨呼一声滚落到地上。但是大家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人是否被打落了牙这回事。因为奥中将、陈琪和永尾直树三人的脸色变化实在是太丰富了,我们这里本来是谁都看不起、不愿意来的化外之地,但现在形势如此变化,很可能这里会成为GDP新的工作重心,大家的级别、待遇和兵员数量都将得到飞跃性的上升,这些都是可以期待的,那么……

  陈琪和永尾直树的脸色都特别古怪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三个行星与奥舰队那种看似平等实际上又不平等的关系就显得异常微妙了起来。我们在这之前颇象一个穷家的四兄弟,奥舰队是老大,雷隆多、阿尔法和亚当斯依实力排列依次是老二到老四。在很穷的时候,大家往往还能聚集在一起发牢骚,埋怨生活艰难、政府腐败、家长专权等等。这种共患难的生活虽然艰苦,却因相互依存而显得亲密。但好日子即将到来的时候,如何分赃却成为了这种亲密依存关系破裂的第一根导火索。

  这并非空穴来风,可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事从古到今的多了。而且依GDP那大的惊人的财政盘子,在这种权力争斗中多取得一个百分点往往就是上亿、数十亿的资金装备差别。在座各位再没有野心的,也都算得来这个帐。眼见奥中将对旁边俩起了夺权念头的一把手产生了警惕情绪,我心中突发奇想,感觉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攀高枝机会来了,而且可以比发动骚乱更有效的解决此次危机,带来可持续发展的可能。心念既定,便恭恭敬敬的走上前说:“情况大变,三星必成人间之关键。敌情严峻,我等不可为主次之分拖延不决。我黄而宣布,雷隆多全体军民坚决拥护奥维马斯大人为新的三星组织核心,比将全心全意听从上将大人的正确指导,为我等守护人类安全之职责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陈琪和永尾直树没想到我如此迅速的投向了奥维马斯的怀抱,一时都楞住了没来得及说什么。但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我和奥维马斯合作,这个联盟就掌握了三星几乎全部的军力,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可见献媚也得抓紧时机,你我还晚就来不及了。在这种形势和我与奥中将的四目威视下,他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服从组织意见”。效果当然已经大大的打了折扣。

  奥维马斯好象已经得到了上将授衔一般的高兴,大笑道:“黄而,你当真是个人物,识得大体!那么我现在也可以向大家宣布,黄上校是最适合担任雷隆多总督一职的人选,没有人可以替代。刚才的表决也都全部无效——提都斯军法官,你说是吧?”

  提都斯见未来的上将大人什么都安排好了,这时才想到他,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句:“恩,这样很好。”

  “好,那我们先休息吧,太晚了。明早我们五人再开个小会,研究一下怎么向主星表态这回事。”奥“上将”意气风发的说。

  权力的斗争,充满了卑鄙肮脏和种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我在其中险胜了,但心中的失落感却与日俱增。看到陈琪话也不说一句的离开,心中更是酸苦非常,甚至比得知FERRARI要嫁人时的难受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她在我心中已经那么重要了吗?

  不可能是这样,只是我这个人犯贱而已——我这么剖析着自己的灵魂,一边不住教育着自己当以事业为重。算了吧,就这样放手吧上将大人已经许诺无视二十五岁以下不得继续提升的禁令提我为上校,我的前途正无限光明呢。等我混的足够好了,随便到主星上以选美为名抓上一把比陈琪还漂亮十倍的,易如反掌耳……

  可是,我想的真是这些吗?我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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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4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三章风萝

 

    三零六六年秋天,GDP在幻界遭到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失败。两次失败就丢失了经营二十年的基业,也算是一种奇迹了。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把手伸向那里。现在并没有人仔细探索这件事的成因和败因。事实上,要公正的看待此事,可能需要在半个世纪后才可以做到。

  人间世界自然闹的沸沸扬扬,有许多中小型地方政府企图因时而起,跳起来打出了全民公决,解散GDP的旗号。这些手中无枪的小型政治势力对GDP并不造成任何实质上的威胁,却烦人的很。GDP也乱成一团:一方面忙着清算;另一方面筹划着拉拢大型政治势力、派别增强影响、减少指责。GDP的内部成员就更别说了,凡是主星上留着的,九成五都与幻界基业有这样或那样的关系,就连扫大六的清洁工都多有投资本过去企图分一杯羹者。大多数人因此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许多人还得挖空了脑袋想办法如何与幻界的事情脱离关系,别让清算行动组找到自己的麻烦。

  当然,在GDP里,还有一本分冷笑着看消化和坐享其成的人,那就是我们:三星的镇守者、被他们遗忘了多年的星之弃族。

  多年来死水一潭的三星开始迅速出现了可喜的变化,这自然都是拜地面政治派别的斗争所赐。因幻界战争的失败,美洲和欧洲的GDP已经完全失去了在GDP大会小会上的发言权。此时,一年前因第一次失败名誉受损退出幻界争霸的北京GDP倒乘机重起,把持了GDP全球联合会的首席。南京GDP出人意料的没有从中作梗,而是一直保持着令人遐想的沉默。北京那边关心的是操持天下、清扫造成幻界全灭失败的异议残余分子,在业务工作上并没有提出什么明确的主张。五大势力,现在有两个已经无权开口,南京方又莫名其妙的沉默,日本GDP便抓紧机会提出了新的远期计划。他们的计划是全面动员各种媒体,加深报道费里亚入侵活动的危机。同时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三星上,以危机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他们的提议很快得以通过,因为在当时看来,确实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可以重振GDP的威名了。

  因此,往日无人喝彩的三星便突然热门了起来。GDP各级军事院校都急急忙忙的增设星际专业课程,大批学子转系。看这个趋势,我的母校南京国际关系学院改名为南京星际关系学院是指日可待。但这些都还遥远,能够及时充实到三星来的有资格、有经验军官的数量实在不多。何况我们还在人为设置壁垒:奥中将拉拢我们开的第一个会,就要求大家统一口径,严拒上面指派坐直升飞机的干部过来。要古来的营级干部必须经由四名三星系统前沿一把手联合认可同意。至于营级以下的基层官兵,那倒是欢迎的很,你们尽管来就是了,来的越多,我们的手下就越多,何乐而不为?

  日本GDP好不容易找到一次可以在GDP全球联合会上充分发言的机会,办起事来格外卖力,效率高的令我们几乎不能接受。我才与奥中将等人开完会,正在酝酿挥泪惜别的情绪时,我们各自的级别任命已经下来了。四个一把手直接提升一级军衔。陈琪也因此混了个中校当当,而我看着自己的上校军衔,猛的想起本日我才刚满二十四岁。当然,最爽的莫过于奥维马斯上将了。这样的级别却给了我们一个更加的难题:级别与手我职权的级别相差更大,也许我们该用力催一催他们快点考虑考虑给三星军队扩编制?

  所谓一日三变,都无法形容那几日的变化。我还没炫耀够自己的小级别,三星军队编制调整办法已经下来了。奥维马斯舰队一口气提升为星系镇压舰队,也就是战区级。主星上将全力予以支援,力求在一年内将其装备更新到行星攻击舰队(军区级)的水准,并期望在五年内配置到星系镇压舰队。这个消息可真让人惊叹不已,那以为着主星今后五年内向奥维马斯舰队的投入就将超过三星系统五十年来的投入总和。当然,地面上既然没仗可打,把钱全部堆到三星上烧也是个挺好的选择。奥维马斯舰队的级别上去了,投入保证了,一切开销和人员经费都列入了GDP专项财政预算。他们算是吃上大口大口的皇粮了偶们真是羡慕不已啊。

  三星相对奥维马斯舰队,就成了后娘养的。毕竟奥维马斯和他的舰队与日本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受到特别关照是理所当然的。但日本人对我们就抠门的太多了,只要涉及到花钱的方面都缓一缓再说。只叫我们根据需要自主扩大矿产开采规模,自力更生。不花钱的级别、称号什么的,倒是慷慨大方的给了无数,困绕三星特别是雷隆多已久的“小班”问题终于解决。雷隆多和阿尔法均从副师级上升到正军。然而那比之四条腿领跑的奥维马斯舰队仍是追之不及。这么一升之后,那些四千人的超变态“营”终于得到了“团”的编制,大家一个个的营长升团长、连长升营长……至不济的“小班长”也名正言顺的当了班长,可谓皆大欢喜。在寒寒的周密安排下,没有出现一起因升迁不到位跑我这里上访闹事的事件。整个雷隆多包括阿尔法大概只有一个人为这次集体升迁感到恼火,那就是阿冰冰儿。

  事情还要从斗地主之后的那次会议说起。当时奥维马斯就向我们透露,说日本人准备重组三星机构,原则上以他的舰队为中心,三星辅助。在三星之中,自然雷隆多又成了重中之重,我黄某人的工作任务很重。当然,陈美人和永尾闲人的任务也一样重。不分彼此的重——可我就不知道永尾除了每天巡逻一回亚当斯要塞炮还有什么鸟事可做,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打发时间罢?

  上校突然说起了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不由一齐提高警惕、心怀鬼胎,以为他要把自己舰队的心腹丢到我们身边做监军。不料奥维马斯说:“这样吧,干脆提都斯上尉到黄而那里干怎么样?上面肯定会派高级军法官来的,你的资历实在无法与他们相争,倒不如在雷隆多好好干,说不定能混个好位置当当呢!”

  这时他的上将任命还没下来,可是已经提前享受了超级领导的作风了。我无话可说,便收下了这个与我堪称八字不合的军法官。把他委任为雷隆多军法处的处长,领导杜荣一伙人。他虽然看来也不太喜欢在我手下干事,但跑的还算勤快。没过几天,疯狗特性凸现,向我告状说寒寒在负责安排此次干部普调中接受同乡贿赂,破格提升某人为上尉。

  他说的事我知道,那是关于洋子的提升,其实这个提升是我专门安排的。因为她的情报来源实在太过重要。至于那个贿赂,大概是指洋子为感谢我们给她升衔每个月可以多拿些工资,去买的五斤牛肉和十几瓶清酒。我们原情报局一伙人当日聚在她们那里海吃了一顿火锅。吃的是比较爽!因为正值全面升职的敏感时期,我们打了很周密的掩护,我更是穿着GHOST服隐形过去的,谁知他还是把这事查出来了!厉害,真是厉害!

  我假意赞扬了他几句能干,说:“恩,我会考虑严肃处理内藤的,你不用管这事了,还有别的事给你忙。去调查一下第二步兵营这次应战的经过,并提出对营长巴斯克冰的处理意见。”

  提都斯领命跑去调查,至于他怎么个查法我不管。可过了两天他就送来了非常详细的调查报告,列举了胖子的一系列劣迹,末了建议把胖子降级处理。我打了个哈哈,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就照你说的做吧。”

  这种时候,我才了解到手下有条会咬人的狗的好处——咬人都不用自己动嘴,爽啊!可是我会去咬自己的典型死党巴斯克冰,这种行为令任何人都无法理解。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被提都斯蒙骗了。可依我与提都斯的对立关系,这种可能性又太小。憋了三条后,寒寒终于试探性的问我:“你跟胖子到底上怎么回事?”

  “哦,胖子怎么了?”我饶有兴趣的问。

  “我才去看了他,他知道你的处理决定后,气愤的液体也不挂了,嚷嚷着要找你评理。”

  “呸,我怕他!”我嗤之以鼻,“都伤的路也走不动了,还放什么狠话啊!”“大黄!”寒寒跺了跺脚,“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你经常出人意料,我也不做多想了。想起来,应该不会是要害他吧。可是他现在伤的那么重,你还是应该去看看他,说明一下情况。”

  “知道拉,知道拉!”我没奈何的从文件堆里伸出了脑袋,“那这些文件就你来审批吧,总督大印在抽屉里,我全权委托你了。”

  寒寒这才了解到上了我的当,可是她的喝骂声还未出口,我已经翻窗子跑了。

  巴斯克冰的伤势不轻,以往他虽然也屡屡受伤,但以他的超强HP和自我恢复能力,每次都是两三天后便可行走无碍。这次已经一周了,他还被包的象个粽子一样,右腿打着石膏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挂水,实在少有。我跑来三四分钟了,他也不理我,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我观察了他好一会,确定他确实是在闹情绪,便决心进一步刺激他,说:“胖子,这么躺着可爽么?”

  他不理我,我只得放弃了没话找话说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知道我为什么派提都斯来查你吗?”

  胖子还是不理我,但是已经转过了头来听。我忍辱负重的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他一定会找出毛病来的,我正需要这些毛病来修理修理你。”

  听了这样的话,巴斯克冰终于忍不住了,他的头包的如木乃伊,无法露出仇恨的眼神,也不能用很大的声音讲话,因此声音非常虚弱和柔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语重心长的教育他道:“胖子,这回你是拣了一条命回来,是你命大。但是,‘将军百战死’,你老是这样猛打猛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真的替你出殡。所以,你必须反省到你的错误,不能以为凡事冲在最前面就是光荣和勇气的表现。许多时候,躲在后面放投枪取得最后胜利才是必要的。这不仅仅是指战场上的事,还有我们的工作生活中。”

  “可是,我再怎么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大家都升了,你让我一个人平级不升,不等于降级吗?这口气我怎么能服……”床上的木乃伊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声。

  “战场上只认功劳,没什么苦劳!打上一仗两仗就叫喊苦劳?等你军龄满了三十年再说这些属于老头子的话吧。”我冷笑了一下,说,“而且,不妨明告诉你,这还有杀鸡给猴看的意思,让大家都知道,我黄某赏罚分明,只要是犯了错误,哪怕是我的生死兄弟也照罚。”

  “我不服,我不服……”巴斯克冰用微弱的声音纠缠起来:“你不给我个好的交代,我绝对不服!”

  “猪头,瞧你都伤成啥模样了,还搞这些!”我大大叹了两口气,说,“这样吧,罚是肯定要罚的。而且我看你这么冲动,短时间也不是上战场火拼的料。咱们的装备在龙骨兵面前没什么大的用处,我才不想见到你死在我前头!我是这么安排的:你不升,前两次你已经升的够猛了,现在都已经是上尉了,才几岁?可以稳一稳了。第二步兵营交给你的副营长带,你就过来给我当直属警卫营营长。”

  “可是他那不是一口气从副营升到了团级?我伤成这样了还是营级,黄二你这个死没良心的,真是太没同情心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喝道:“胖子,我太鄙视你的智力了!”

  巴斯克冰给我镇的挺直了不敢动弹,好半天才问:“恩,怎么?”

  “你就没理解到我的意思?负责我与雷隆多军府的保卫工作,这是何等重要的事,我怎么会轻易交给不信任的人?交给你,你居然还嫌小了!我这么跟你说吧,你非得给我干这个工作不可。干的好了,每年放你到外面带几个月兵,又有位置,又有票子。经常在领导甚至上将大人面前晃,提升的可能比那些野战军官大的多,又基本没有受伤阵亡的危险,你还要什么?”

  “可是……”

  “胖子,我难道还在骗你不成?你我是怎样的关系,我难道就光处罚你,不为你着想了?简而言之,你保证我周围安全,我会带着你步步高升。只要时候到了,把你那个营弄成军又有何难?你过来了,我黄二天天与你大块吃肉,等秤分金,这样的好事,你还不要?”

  巴斯克冰等了半天,见我说完了,终于憋出一句:“黄二,你搞过传销,听说这种人特会骗人,我怎么听着都觉得这事儿太美了,我好象不但没给降级,反而发达了,有这样的好事吗?”

  “跟着我,好事、奇迹还少了?”我反问道。

  “那行啊。”巴斯克冰衰弱的语气中透出了欢喜之意:“我就听你的,你就把你的安全交给我吧。不过你这样命大的家伙应该用不着我保护你,你的主要用意是想找个可靠的直属手下,好帮你随心所欲的作恶吧。”

  我笑了笑说:“这些事心知肚明就是了,用不着说出来。好好养伤吧,我等待你康复后到职。”

  雷隆多的职位、军衔及级别调整历时十天。这十天被总督特别助理寒寒形容为最黑暗的日子,因为找她送礼说情的人实在杀之不尽,到了后几天她也不得不学我一样穿上GHOST服才敢出门了。好容易熬到了一切都定了下来,举行全体授衔仪式时,她才偷抹了把汗,小声向我埋怨:“做你的副官,好处没得到多少,却简直快给逼疯了。”

  我呵呵笑道:“你只要网开一面,好处是取之不尽,怎么能怪我?”

  寒寒皱眉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所以你是个苦命人哪。”我得意洋洋的说,“正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才会任你当副官。可又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当这个副官就比较苦,你认了吧。”

  寒寒恨得咬牙,却无法反驳我什么。我这些天过够了隔岸观火的瘾,见了她的窘况,反而更加开心。不料雷隆多的家伙们当真过不的好日子,他们才拿到升职文书,就开始乐极生闲,迅速演变到闲的发慌,想找点乐子,于是才给狠心情人抛弃的年轻总督就成了众人调教的对象。我从授衔仪式结束开始,连续十个小时没清净过,来找我谈工作的直接去找寒寒就行。这时也没什么必须要我亲自拍板的事情——因此来找我的全是给我拉皮条的。这些人当真无耻,我把冷硬横推躲怒衰等神情都表现完了,他们来的还是源源不绝,而且丝毫无视我手上婚戒的存在。我给他们关心的冒火,把第五十波媒婆打发走后,终于决定早退,穿上GHOST服跳出窗口闪人了。

  隐形不能坚持多久,可我总想在外面多晃一会。在鬼饮食街闲逛了几分钟。抬头看见那个门面极其狭窄的算命馆,突然好奇心一发不可遏制,一头便钻了进去。那个神婆头都不抬的说:“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晒笑一声,伸手关掉隐形,取下头套,正坐在她面前,说:“怎么,见了新任总督大人还是这样的态度吗?”

  “呵呵。”神婆发出了阵阵轻笑,“总督大人正是鸿运当头,事事大顺,怎么会因这些小事跟我们这些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为难。”

  我摇摇头叹道:“咳,别提了,比起这个,我倒还希望桃花运好些。”

  神婆伸手抚摩了一会水晶球,说:“你和她还会有很多事发生,不必这样灰心失望。”

  她的预言确实一向都非常准确,可是我来找她并非为了询问自己和陈琪还会有什么是是非非。这些极端私人的事,我可不想在没作出选择之前就知道结果。眼见我沉默不语,神婆又说:“人有旦夕祸福,现在总督大人虽然意气风扬,权势益增,但后有强权威逼,前有大敌压境,形势确实不容乐观那。这个时候,大人或许应该广交朋友,吸收一切友善的力量来增强实力,我就刚好认识一些实力人士,武器、弹药甚至舰船,都可以大量提供。”

  我微闭了一下眼睛,问:“你代表什么人跟我说话?”

  “这个也许并不重要。”神婆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重要的是他们可以立即提供帮助,而且无需你承诺任何事情。”

  我目露讥嘲的看着她说:“天上不会有馅饼落下来,只有值得被砸的人头上才会落下苹果。”

  “总督你是个明白人,但也知道这世界上有风险投资这一说的。”对面的清脆声音继续说着:“你要那么理解,也是正常的。毕竟你现在已经是一方诸侯了,而且眼前的潜力无限巨大。”

  “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我就无法理解了。照你的处境来看,现在的情况是,哪怕仅仅是主星民众捐助过来的几百支步枪、十几吨大米,你也会去抢着要的。”

  “又是预知吗?”我轻叹道,“你说的不错。主星没有给我们拨款,人倒是源源不断的过来了。武器装备、吃穿用度都开始紧张。简而言之,没钱。矿产的开发不可能一蹴而就,敌人又不知道何时会再来——但他们肯定会来的。我确实需要很多东西,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清醒头脑的,不可能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都分不清。”

  “你是说那些会无私帮助你的人的援助是不该要的,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猛的抬起头来,双目死盯住她说:“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渚乃群。”

  对面的人突然由于了一下,方才问:“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见了她的反应,我已经胸有成竹,说:“你是灵界的特使?”

  狭窄的算命屋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保持着最高戒备状态,防止对方随时出手。但这种顾虑好象是多余的,她只是没有反应而已,却丝毫没有敌意的气息。过了好一会,我不由好奇心起,暗暗的慢慢集中精神想去探测她内心的想法。不料意识刚刚与她接触,便被一股怒涛狂潮般的力量打了回来。如果不是见机的快即使收手,搞不好便立即魂飞九天了。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她,心想要是因见到美人而魂飞魄散还好,模样都还没见到便享受这种待遇实在太亏了,使不得。不料她却知道了我的想法,取下了头套和蒙面的丝巾,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名叫风萝,代表万灵之地与你接触。”

  风萝是一种很秀气的外貌,但年纪已经不小,大概与洋子相仿,不然以她的身形外貌定然又如可怜的松田静一般给我无情的定性为幼齿。事到如今,有关渚先生的所有疑问都已经迎刃而解。只是,这是否是一种轮回呢?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又要在我身上重演。难怪当时渚先生会对我说那样的话,也许预知能力超强的灵界人在很早之前已经知道我会走到目前这一步,早就在注视着我的脚步了吧?“

  “我需要考虑。”我站起身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吃晚饭了,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吧,我会与副官好好接待你。”

  “她可靠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绝对信任她。”我边说边穿戴好了GHOST服,准备隐形走人。突然想起一事,说:“上次潜入我梦里传授我那一招精神复制的也是你吧?真厉害,我老黄佩服佩服。”、“呵呵,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风萝微笑着站起身来,说,“大人决心要走,我也不强留了,本来还准备了便饭准备招待大人呢。可是大人这样忙,大概要预定才行,以后吧。可是大人,恕我无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那又何必耽误时间考虑呢?”

  我笑了笑,回头对她说:“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吗,直接窥视我的精神不就行了?”

  “大人,你说笑了。到了你我这样的水平,相互窥视精神都是很危险的,我们又不是敌人,何必那样呢?”

  “那——好吧,你真想知道吗?”我见风萝点头,便露出沉思的神色来说,“记得哪位著名的人物说过,越重要的事,一口气答应越是不好,一定要以拖延更长时间来表示最大的诚意。反正是这种意思吧,跟咱四川话常说的‘假打’意思差不多。”

  解释完毕,便隐了形丢下苦笑不得的风萝出门回家了。

  天界尚未出马,仅仅是幻界的叛乱国便搞的GDP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而我却马上要跟灵界的人谈判援助事宜。怎么着想,都是讽刺得很的一件事。

  第二天一早,我在寒寒帮我泡咖啡时才装做不经意的提起了此事:“寒寒哪,我傍到大款了。”

  “好啊好啊,骗到了多少钱?”寒寒虽然口中说的好,却因不抱希望而没有抬头,“哪怕是几万十几万也全给我,巴瑞特欠了一屁股烂帐,我已经要焦头烂额了,实在不行,大概只有这周之内我回娘家一趟,看能不能骗点嫁妆过来使。”

  “哦。虽然还没说下具体数额,但应该对方是挺有款的吧。量彼方之物力,结我等之欢心,大概比你家还拿得出钱在我们这里烧吧。”

  寒寒听我说的得意,这才相信确有其事,很郑重的坐到我对面说:“大黄,就算把我家搬空,恐怕也撑不住雷隆多未来两三年远期目标的花费。他们到底能出多少?如果只能应付一时,还得想比的办法,你不是搞过传销吗?去主星搞搞老鼠会什么的吧,能捞来钱就行。”

  寒寒听这般正经人都建议我去搞卖人活动,可见雷隆多需要钱已经到了何等地步。我这才神秘兮兮的告诉她事情的始末。还好,寒寒在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惊讶后,迅速恢复了理智,非常赞同我与虎谋皮的决定。我们的意思都是一致的:管他X猫Y猫,能抓耗子的才是好猫。咱管不得这些背叛罪名了,不担这些风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费里亚灭了,还发展什么?

  三O六六年十一月一日,我、寒寒和风萝在雷隆多总督府我的办公室内进行了两个小时的秘密会谈后,拉到了第一笔来自灵界的风险基金。雷隆多在起跑线上已领先另外两星一大步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5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四章创世纪

 

     雷隆多的人事整顿一直持续到十一月底,方才将各单位整顿完毕。经过一个月的补充,雷隆多星际陆军增加到了二万四千人。除去一万名新兵和主星来的大气层陆军必须进行长期训练外,手头有一万四千人可用。我把除赵雄外的几个幸存中级军官全丢去训练新兵,按巴斯克冰的指点提了一些有能的下级军官上来,又提了原来第二营的副营长当新建的雷隆多第二团的团长,管四千人。卫戍部队的建制基本不变,由寒寒兼团长,主要由原来的营长巴克利当副团长主持工作。巴斯克冰率领二千人的警卫营。大家看到我出发了他,都觉得幸灾乐祸,直到最后看到阿冰冰当上了最后一个变态营的营长,而且在直属总督的名义下可以无需事先请示军部随意调兵,才纷纷自觉的闭上了悠悠之口。

  风萝向我提供了的是一份价值六亿(此处由于起点的VIP阅读器问题,数字可能有出入,并且可能是很大的出入,敬请谅解)的武器订单。她的动作很快,三天后主星那便的太原轻武器兵工厂就向我们发来了收款反馈单,单子上注明两个月后就可以交付这一批数量高达六万支的新式步兵班枪支组。照目前的规划,除去必要的保养损耗,亦可供应雷隆多星际陆军两年内的发展之用。这一下可解了我心中大患,也让雷隆多的军事预算稍微松了口气,可以抽出部分资金和精力干别的事了。

  有了点启动基金,最最首要的事当然是让这些钱来生钱。在费里亚的袭扰范围内开采矿产就成了马上得办的首要急务。我和奥上将联系,要他支援我方战斗机及护卫舰,如果能出超级战列舰当然最好不过——好帮助我们抢矿。上将大概为我的过分要求所震惊,连面都不愿意与我想见,派了脸若冰霜的舰队二把手张宁中将出来告诉我:我的要求一个都不能满足。在我的反复纠缠下,他们才大不耐烦的从机库里拖出了十五架折翼雄鹰,告诉我说这些家伙都是好的——只要修一修就能好。拿去玩吧。

  “飞行员呢?总得给我们解决一下这个问题,资助相应的熟练飞行员和有经验战斗地勤人员吧?”寒寒忍不住问。

  “哦,这个人员的问题嘛,我们也很缺。现在非常时期,缺人才呀。就是给大钱也请不来空天战斗机飞行员。地面上的那些大气层飞行员还得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才能通过考核,根本就供应不上,恐怕只有你们自己想办法了。”张宁中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我看了一下资料,黄总督的空天战斗机驾驶成绩不错,足足有八十分,足以参加战斗了。你可以亲自开个班传授经验,迅速培养自己的机师队伍嘛!”

  我和寒寒都面面相墟,语言不能。等张宁走了,我才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竟敢讽刺大爷的痛处,我真想揍他。”

  “我也是。”寒寒唉声叹气的绕着这些破飞机转了一圈,耸肩道:“他们肯定不给我们送,雷隆多又没有自己的拖船,还得去请民间的商业拖船。大黄,咱们亏大了。”

  于是,由第二团组建的雷隆多开采矿队便乘坐高价租来的民用运输船和采矿船向星图中标注的矿星进发了。目送他们离开后,我和寒寒计算着这回出动花的钱,心中疼痛的面目狰狞了大半天。好在上天垂怜,太空总署给我的矿产分布图没有错,他们去的第一站就找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矿星。虽然那个矿星比之雷隆多的大小只算一颗灰尘,但基本都是ALTEE化合物构成的,储量算是相当丰富了。第二团头脑一热,几乎想要全军转业成矿工就地开采。我在星际电话里臭骂了他们一回,叫他们留下一个营构筑防御工事,其他的都给我继续找钱去。

  第二团探了一个多月,找到了比太空总署的星图上更多的矿星和矿物带。值得庆幸的是,费里亚一直没有来骚扰。我私下跑去与手下无人的永尾直树协商,出高价租用了他们亚当斯采矿队闲置的设备,又派出第一团浩浩荡荡向亚当斯的矿产地盘本去采矿,号称“协作开发”。亚当斯不出一个人,只出写原来闲置的设备就得到了大量收益,再加上人少,顿时成为三星系统中员工福利开的最好的。据说龙二他们已经筹划在那里建高尔夫球场了——真是让我这个穷总督羡慕不已。

  雷隆多人多势众,摆出疯狗式的采矿架势后,顿时冒出无数问题。在第一团进驻亚当斯采矿区后,王学平一个星期里向奥上将打了三十个电话抗议我们越界盗采。上将才懒得管这些事,都是看也不看便把投诉转给我。这些投诉单到了我这里自然如石沉泥沼,连个泡泡都冒不出来。第一团的矿区内便屡屡与阿尔法采矿队发生双方矿工相互带着矿镐空降过去对殴的群体事件。这种群体事件一般都以第一团的全面胜利告终,因为雷隆多的矿工多是民间招来的,而阿尔法根本没有土生居民,他们的矿工是士兵从良过去的,总人数上大大吃亏。雷隆多这边去五百个矿工,往往后面还有五百个上了刺刀的士兵压阵,自然无往而不利。虽然提都斯枉费墨水写了不少如《对于亚当斯-阿尔法矿区交界处屡屡发生以矿工为主体的群体性事件之原因探讨和解决方法思考》这种光看题目就会窒息的调研文章,但因为他的立场不中立,未提出任何有可实施性的解决方案,这种情景就在新任三星军法官到来之前愈演愈烈,而我没有丝毫压制之的想法。

  三O六七年的元旦到了,奥上将发出邀请函,请三星首脑一起到他的太空大十字架上参加新年茶话会。奥维马斯舰队这两个月发生了比过去四五年都巨大的变化,不但将大部分护卫舰都送回月球基地去修,而且新增了数十艘新式护卫舰,偶尔还能看到传说中的概念舰出现,据说那都是日本那便的财阀送来给他们试用,好争取拉到大单的。他们成了暴发户,举止神态中不免意气外漏。哪怕是一般官兵,看见三星总督都倨傲无比。因此大家都不是很想去。除了手中无兵无权只有两个小钱的亚当斯总督永尾直树一口答应之外,我这边和阿尔法都犯了嘀咕:谁知道这是不是鸿门宴呢?奥上将虽然发财发到了猪头柄,但谁能保证他看到我们采矿不眼红,心生霸占之念呢?

  讨论了一会之后,寒寒建议我还是去,免得引起上将疑心。他现在势力太大了,舰队升级为行星攻击舰队后,又全部装上了镇压行星的强大对地火力,我们万万不是对手,惹不起。我背负着易水之寒来到大十字架上,亲眼目睹他们的舰只、军服和伙食比雷隆多奢侈四五倍后,顿时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上将应该在雷隆多还没富起来时还不屑于收拾我吧。

  阿尔法那边没有派人来,上将好象很不爽。。永尾直树为人木讷,不是很会说话。可他带来了龙二。我们哥俩快一年没见了,亲热无比,少少叙了几句旧后,便极有默契的向着上将谀词如潮,猛拍狂拍。上将给我俩的迷魂汤灌的飘飘若仙,却还很清醒。除了同意给我派几个教官训练飞行员外,什么都没答应。大伙在谀辞和套话中磨完了茶话会,准备进酒席腐败。突然奥上将象是很随意的说起一事:“黄而,最近航道上出现了些宇宙海盗。人数不多,来去如风,这个月统计下来,各方都有损失。我们是不是找时间研究研究,看怎么个集中清剿一回?”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下来,“几个跳蚤而已,敢到老虎头上惹事?我回去后就立即着令雷隆多警卫营加强巡逻,一定要将他们清剿的一干二净!”

  我的果断作风好象深的上将欣赏,他呵呵笑了笑,说:“尽本分事而已,也不需那么大动干戈。还是要注意各自划界的问题。你只把你界内管好吧,不要用正规军越界引起冲突。现在大家应权利对付外来势力,不应因这些小市造成摩擦。”

  上将大人总是高瞻远瞩,见识广阔,我连声称是。他又与我讨论了几句夺取有费里亚军队镇守的几颗富饶矿星的问题。目前大家都抽不出军力到这些地方火拼,奥舰队又用不着采矿,所以自己也懒得动。上将的意思是问我有没有与阿尔法联手征讨的意向。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简单,我斩钉截铁的回了一个“nodoon”给他。好在奥维马斯并不在意,似乎还更喜欢看到我与阿尔法不合的姿态,没说两句就又说到宇宙海盗问题上,直到入宴为止。

  宇宙海盗的问题由来以久,但从来没造成过特别明显的影响,因此三星军一向将其作为消灭不尽的蟑螂般给予在某种程度之内的无视对待。可这次的宇宙海盗似乎是看上了主星源源不断向奥舰队送去的设备、资源甚至军火,屡屡施抢。在六七年元旦之后的十多天里,抢劫活动达到了空前高潮,竟使的奥舰队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减餐预警。我率先命令雷隆多警卫营加强宇宙空港的清理,并租用民用舰船在雷隆多空域进行了大规模清扫,雷隆多空域的抢劫活动才迅速降了下来,可是阿尔法空域的海盗活动又空前活跃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气球效应,压了这边冒那边。张宁挂帅成立了宇宙海盗行为联合整治指挥部,派巡逻队四下搜寻,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海盗。奥舰队真的倾巢出动进行严打时,海盗活动又迅速销声匿迹。终于,不厌其烦的奥上将召开了三星空域治安防范及打击严重刑事犯罪会议,授权三星可以组建自己的自卫舰队,规模限制为行星守卫舰队,资金自己去找。会上,我慷慨激昂的表示了打击犯罪、保护人民(但主要是自己)财产的决心;王学平抛出了阴谋论,暗指这些海盗可能有后台,有保护伞。在打击海盗的同时,还要深挖其潜伏在高级军官里的后台老板,一劳永逸的解决此问题云云。只有永尾直树最闲,他表的态就是:“恩恩,是该整一整了,我全里支持你们。需要舰船什么的,向我开口,可以打折出租的。”

  没过多长时间,在三星各自组建自己的护卫舰队之后,宇宙海盗活动迅速降温,但还是时时出现,只是规模再也激不起四方联合行动严打的冲动了。

  六七年一月底,我视察完第二团的矿区后,又到第一团矿区做春节前的视察慰问。赵雄不住得意洋洋的向我介绍这两个月来的“丰硕”成果,只是吹的太凶,我和寒寒相互间目光都寒有不相信的神色。他吹了半天,我听的心烦,叫他自己忙自己的,我随便看看。把矿区粗略逛了一圈。走到了没人的黑地里,突然问寒寒:“这两个月咱们发财了吧?”、寒寒点了点头说:“还可以,目前经济状况和趋势都不错。巴斯克冰那边还没交帐过来,应该会有京戏的。”

  “叫他该回来啦。没本钱买卖做多了总有翻船的一天,咱的掩护也越来越难打了。留些残余小弟,不知道他底细的随便伺机而动。他该回来了。”

  、“好的,我回去就通知他。”寒寒答应了,突然说,“咱们摊子越摆越大,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你又尽爱拉着我到处检查工作,正事都没法做!以后这种事你一个人来,我忙的很。”

  我不以为意的说:“有什么,提都斯不是干的挺好吗?他一忙,就没空到处咬人,大家都开心。”

  “提都斯的经营本事倒是令我惊异,他确实是个惊喜,但我还不是很放心他。”寒寒说,“而且即使是他和我不分昼夜的忙,也很难控制局势了。我们需要更多处理政事的专家,而且还得级别够高指挥的动人才行。这样吧,你反正就要回主星去接收风萝的赞助,去探探你老婆的口气,如果她肯过来一起干最好。”

  “你认为可以吗?”我苦笑着看她。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但我想都可以放一放了,她是个很能干的人,而且再合适不过,试试看吧。”寒寒耸耸肩说,“你这个人那,我看的够透了。你太容易忘记过去的不快去重复爱上曾经爱过的人,我敢担保,如果陈琪对你挥挥指头,你又会巴巴的跑去的。那样的影响可真糟的无以复加。你早点把自己的事定了吧,大家也好安心。反正婚姻嘛,能弥补就尽量不要拆散。”

  “你太了解我了,可怜的我,好象天边的浮云、风中的枯叶……”我一时出起神来,却听见寒寒怒气冲冲的叫道:“混蛋,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进去多少?”

  天下敢这样辱骂长官的副官,估计除了寒寒别无分号。

  正在我考虑着如何扯开这个尴尬话题时,突然一针尖利的警报声划破了矿区黑暗的天空。难道是费里亚来了?可是这里是亚当斯和阿尔法的交界处,他们不应该毫无预警的冲到这里来啊!我和寒寒顿时面如土色,心想如果在这里给费里亚包了饺子,那简直冤的六月飘雪啊!

  营地里就象在上演黑白警匪片,到处都见到慌乱的人在雪白的灯光和无尽的黑夜中穿梭奔跑呼号,投出一地的忙乱影子。赵雄还在添乱,不住在对讲机的群呼频道里叫喊:“警报,警报!敌人战斗飞船十五艘接近!怎么会有己方识别信号?八O炮那边,快解决这个问题!”

  八O炮防空阵地的人和赵雄慌乱咒骂成一片,我和寒寒的脚步却停了下来,相互对视着:己方识别信号?那就不可能是费里亚偷袭,可是奥维马斯舰队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跑到这个地方来?就象是在回答我们的疑问,随着一阵极大的机械轰鸣声,十几条长长的军舰出现在我们头顶上。腹部的强探照灯交叉扫射着,把狭小的矿区全面覆盖。我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伸出来的不是这个万一而是对地机关炮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两艘舰江八O防空炮阵地围住,几时盏探照灯齐刷刷的照过去,那边的官兵顿时都趴在了地上。

  “妈的,这些不是青岛级护卫舰吗?”我咬牙切齿的说。

  “恩,是我们GDP自家的?”寒寒这才回过神来。

  “是GDP的没错,但不见得是自家的。”我长叹道,“原来北京那边也要的到东西啊,我们是否该考虑伸手向GDP内的势力要东西了?”

  头顶上耀武扬威的主舰用探照灯打出了一串灯号。寒寒默默的数着,不住给我翻译:“我方乃阿尔法领域治安防御舰队,特来你方矿区向大家问好。我们会不遗余力的维护领域内安全,惩办不法分子。为了大家的安全和平相处,我们以后会经常到这里来看看的,阿尔法舰队长王学平致。”

  当总督以来,这回算是受了一此最窝囊不过的气。我当即就以临敌慌乱为名撤了赵雄的职,把他带回雷隆多进干校学习。我们都把现实想得太乐观了,完全无视在我们发展的同时,阿尔法也在从各种渠道取得帮助。北京GDP一直没有表现出对三星的关心,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想到那边还可能取得什么。但现在很明显,哪怕仅仅是凭个人关系,王学平确实从那里取得了一个小规模的舰队。虽然规模尚小,但我们攻打阿尔法空域时,也就这么多。也就是说,雷隆多在制空权方面已经落后了。

  “别老生气啦,光生气不解决什么的。”寒寒边给我收拾行李边安慰我,“阿尔法虽然率先有了舰队,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对我们怎么样,我们抓紧时间办就是了。”

  “很烦哪,我不相信他会一点都不对我们做什么。”我捂着脑袋说,“记录传令,第一团矿区内防空阵地增设五处防空炮及一个远程防空导弹阵地。即使不能取得绝对的防御优势,也要让他们有所顾忌,不能来去自如。”

  寒寒苦笑着答应了。

  眼下雷隆多就象是从奴隶到将军,经受着一种天地创造式的建立基业必然的忙乱。陆军建设还没上轨道,宇宙军的建立又迫在眉睫,真是烧头!我脑中充满着无数个计划、千百种念头,踏上了返回主星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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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6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五章拉赞助

 

     寒寒给我的日程表比当日小淫贼给我的要紧密的多,一共十五天,属于我的自由时间不超过十五小时,我几乎得整天上演“黄而快跑”来完成任务。一直忙了一周,才完成了太原的任务,把风萝提供的军火发往了雷隆多。最紧要的一个任务完成,总算松了口气。这时才赶到北京去。

  眼钱的北京比当年更加繁华许多,但总给我一种末世繁荣的感觉。大概因为这种繁荣是因幻界溃败,美洲和欧洲GDP受到重大影响,那里的资本纷纷逃到这个世界中心城市造成的。反正这个世界总有些很不对劲的地方,使我感到不舒服。虽然三星的地位已经大大提高,但京里的老爷官对我的态度仍然很倨傲,这也让我颇为不爽。

  京里的好处是打听消息非常方便。虽然报纸上的消息都经过审查,尽是刊登些不痛不痒的扶贫消息和性病广告,什么官方消息都不能得到。但只要随便找个军官云集的咖啡馆一坐,就能打听到许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内幕,分析一下,倒不难得出大概的确实情况。四下里都在纷纷撤消幻界局,据说因为清查组的人如狼似虎,许多原来在幻界局高级领导位置上坐着的高官都有自杀未遂或即遂的情况。幻界局系统以及与这个系统有比较密切联系的一摩尔大官小虾全部给抓起来审查后刑拘等候审判或降级、除职。外敌情况不明,内部还整得这么热火朝天,眼见六七干校的生意会比六六干校更猛,我的心愈发感到不对劲了。

  无巧不成书,可这也太巧了些——北京GDP太空署的新任书记正是我的老上级陈田夫。此人眼光比常人为远,又极善钻营,眼见幻界情况不妙便率先跑路调到了太空署。可谓哪里热门他哪里跑,将门虎子,的确不同!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都颇为尴尬。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很奇怪,而想来因为我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我的表情多半也丰富的很。扯淡了两句工作上的事,他问我是如何看待陈琪的,我立即说:“不错啊,你妹混对了地方。你家也真会活动,调她去当总督简直去得恰倒好处,过个一两年,三星说不定要升到大军区级,她就混的跟你爸一样牛逼了。”

  “不不,黄而,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单指人品的话,我的看法是……”我沉吟了一下。说,“挺有种的”

  陈奸臣很会揣测人的心理。假意同情了我几句并表示了对其任性妹妹的不理解,把连带应负的责难推的一干二净。我懒的仔细与他计较这些事,便随口问了两句是否可以调动ferrari到雷隆多上去。大概是觉得欠我什么,他这时特别好说话,满口答应,说等年中的GDP十一届四中全会开过了就可以报批。说着说着,他与我闲吹起来,说我当初走三星简直走对了,现在不但超越年龄限制升到上校,更以上校的超低军衔统领正军级单位,创下了GDP的历史奇迹(我提醒他妹妹比我还要奇迹时,他才不提这个了)。又说现在GDP已经在内部酝酿中决定以三星为未来十年的工作重心,内定奥维马斯为三星战区总司令,因为他的军衔已经升不上去了,只好未来根据情况在他的帽子上加星星,看着这家伙能不能升到传说中的五星上将,甚至再开一回GDP封元帅的例子。至于我等,那就更加前途无量了。我懂这个道理,因为咱们升到X将的难度比上将大人爬元帅要容易多了,哈哈。

  难得找了些空闲时间,居然跟陈奸臣吹牛聊天,我真是有病。刚刚走出太空署大楼,便有两个穿黑西服的人向我走来。无论是刺杀或绑票,在这里实施的可能性都永远趋近于零,我就眯起眼逆着阳光看他们的身影。他们很谨慎的走到我面前,说:“黄总督,你的老同学、老朋友想见你一面。”

  我看了看行程表,这时好象刚好没什么安排,是寒寒给我准备的一个短暂休息时间。我北京的同学熟人就多了,说不定是谁谁想跟我勾结好走私东西。无所谓,我点点头说:“那好,走吧。”

  不一会,他们带我来到了燕京饭店。我刚一下车,就在大堂门口看到了面带微笑的谭康。他热情不已的奔下台来欢迎我,我心中突然一片清明,不用透视精神便了解到了他的想法。心中突然一阵苦笑:我与他还真算复杂啊,那些关系纠缠不清,使得我们不能找回过去的融洽关系。然而现在却因我俩的所处位置,我们得迅速找回那些已经永远失落的东西。主意算定,他已走下阶梯来到车前,我俩都在一秒种之内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恩恩怨怨,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相互说着:“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接着,我们互相紧紧挽着手臂,一边亲切的用南京粗话对骂以弥补这么多年不见的亲热,然后迅速进入燕京饭店。谭康他们在三十六楼包了整整一层,部署的严密的安全措施,来的高手人数之多,几乎让我以为他们要在北京搞一此破坏活动。俩人迅速落座,美丽女特工充当的侍应生上了红酒后,谭康试探性的问:“我们是先休息休息,还是直接说正事?主要是大黄你太忙了,不然真可以边玩边说的。”

  “直接吧,大家都很忙。只是,这些家伙可以撤走吧?”我看着周围站的八大金刚皱起了眉。

  我肉搏龙骨兵的骄人事迹明显影响广泛,谭康犹豫了两秒钟,才挥挥手向那些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我跟总督是老朋友了,我们单独谈就是。”

  等他的手下都下去了,我才问:“南京到底是怎么回事?英雄豪杰都是趁势而起,现在正是重新洗牌的时候,你们怎么龟缩着不发话?”

  “嗨,别提了。现在正闹得厉害呢。”谭康摇摇头说:“你知道我是哪一方的?”

  我对南京GDP的内情实在不甚了解,问:“你不是政治局的吗?”

  谭康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呵呵,我现在已经是政治局第一书记助理了。政治局那边实际上很多时候是我说了算。”

  “哦呵,可喜可贺。”我皮笑肉不笑的庆贺了两句。

  谭康见我缺乏继续问下去的诚意,便说:“哎呀,说了半天你也搞不清状况,我还是直跟你说了吧。你知道南京GDP有宁派和沪派之争吧?”

  南京GDP的情况复杂,因为大时代时期中国首先建都建业,所以当时的建业都里就汇集了来自除日本之外亚洲三教九流的人物。后来华族北方一系分出去到北京地带建立新都,基本脱离了南方,但其他的各种非北方势力仍然一直遗留下来。包括南京GDP辖区里的印度、中南半岛等少数民族势力都在其内部有一定的发言权,不象北京GDP几乎是纯血系的北方华族。在争夺了几十年后,南京GDP基本形成了以旧有官僚为主体的宁派和少数民族、新生势力为主体的沪派。后者近年来势力屡张,以建设上海、与日本发展更紧密的经贸联系的契机更迅速扩大了自己的经济和政治实力,已经在南京GDP里与大权在握,但守旧陈腐的宁派都的你死我活。这个我是知道的。谭康家在上海,理所当然的被沪派吸收,这个我也知道。但我一直没反应过来我们这一辈人已经深深植入了政治权利斗争的旋涡之中的事实。

  “哦,知道一点。你现在情况如何?”

  “情况很不好。总长渚乃群整天穷于应付别人揭发的大到勾结天界、贪污腐败,小到包养情妇、玩弄未成年幼女等等罪行的指控,根本无法抽身。以前南京GDP还有个发话的小群体,但自从南国院事件之后,宁派遭到惨重打击,我们沪派因时而起。现在双方在圆桌会议上基本人数相等,什么重大决策都定不下来。沪派的上升自然是件好事,但这样僵持下去会使南京GDP沦落与欧美两个无力化GDP一样,成为被忽视和禁言的势力。我们总比日本要强些吧?怎么也不能忍受这样的情况发生。”“南京是比日本强,但那是从前。”我轻轻点了点头,说,“人家在太空科技和工业上的投入和产出确实是全球领先的。现在时代已经不同,应该看到这一点。”

  谭康点头说:“没错,所以组织上派我来找你。”

  我仔细看了一会他的认真表情,说:“决定向太空进军了吗?在那里谋求势力的上升,确实比以现在的残存实力妄图与北京相争要现实的多。只是,你们威吓不去找现在的主要领导奥维马斯大人?”

  “大黄,进行选择不多的赌博时,选择偏门是获得更高赔率的好窍门。”谭康摊了摊手,说:“你是华人,又是我同学,同时与南京和北京都有很深的关系,南京GDP要进行选择的话,自然应该是你。北京那些家伙可能还在争论中,我看他们会分开下注,同时往三星舰队、阿尔法和雷隆多上投入,但那样就不可能专一。你要相信,我们能给你最多的支持,不管是经济上还是会议桌上。”

  “明白了,我们很熟,时间又紧,就不说套话了。我完全接受你们的支持,同时也会付出相应的对你们的支持,这些事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可以给我多少?”

  谭康埋下头计算了一下,抬头说:“要看情况。如果我方能够重振势力,在GDP全球联合会上取的发言权,财政盘子上我们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倾向你们。要知道,那个盘子多大啊,只要稍微倾斜一点点,就抵得上你们现在年收入的几倍。”

  “这个我知道,但明显还远。说说看你们直接能给我多少吧?”

  “那么,两个亿如何?”

  “每周吗?那还将就,我这里很需要钱的。”

  谭康几乎给我的狮子大开口惊倒在地上,跌跌撞撞的坐端了,确认我没有开玩笑后,苦笑着说:“大哥,别这样,南京GDP内忧外患,可经不住你这样折腾。”

  我淡淡的回答:“很简单,把你们掌握的四万常备军都给我,同时军费也可以移交给我了,这样开支会减少不少,能凑出那些钱来的。”

  谭康苦口婆心的劝说:“大黄,那样城市里就只有武警了,不够的!北京那便足有七八万,你怎么不向他们要?”

  “你一定得做到这一点,而且必须绝对相信我。”我逼视着他说,“只要这样做,雷隆多的直属警卫营就可以在两天内到达任何地方,毫无阻拦的执行任何任务。政治斗争一旦陷入辩论的泥沼,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政变。后方流血总比前方流血的代价要小。北京那边我是不考虑的,人员他们肯定是优先供给到阿尔法。”

  谭康脸色煞白的说:“你说的太远了。我得向上级汇报,仔细考虑。”

  “好吧,这边的话就先说到这里。现在来说说那些钱的问题,一周两亿不行的话,一个月三到四亿总可以吧?”

  “大黄,大黄!”谭康几乎声泪俱下了,“你这是无耻的敲诈!这么给了你,我们就连总长的奖金都发不出来了。全南中国腐败不成的官员都会怨恨你。你倒是说,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手下就两万多人,还没南京的GDP公务员多。刚刚又得到了一批足够用两三年的军火,你还想干什么?”

  我没有吱声。筹备中的雷隆多舰队要花的钱是个天文数字,我还真不知哪里去找。如果他们肯答应每周两亿,还有一线希望。柳原级破舰早就停产了,再说乘坐过一此的我也不愿去再坐一回。青岛级便宜一点,大概每艘价格在八千万到一亿四千万之间,八千万是裸舰的价格,连发动机都没装的,要把向量发动机、反相航行仪和先进舰炮等等都装上,价格就壮观了,一亿四千万是标准配置的价格,上不封顶。但青岛级还算便宜货,毕竟国内搞太空装备研究太晚,技术不是很先进。寒寒家内藤重工于六三年定型制造的近江级概念舰就猛了,号称装备了反物质发动机,理论上永远续航并可实施正相航法——那必定是偷偷超越了他们的前代技术研发特许范围许多才取得的成果,我真想知道他们是砸了多少钱才让特别三O一条款管理委员会不来找他们麻烦的。那“护卫”舰比一艘的常规巡洋舰都贵,优惠价二十三亿六千万!奥舰队现在正有一艘样品舰在役。我去参观时真想扑将上去啃一口。如果让我得手(嘴),门牙上附着的复合材料价值都抵得上一个前线小兵一生的收入。

  大概是被我的沉默所震慑,谭康脸上露出了为难不已的神色。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说:“大黄,我知道你们在前方的很不容易,特别不容易。这此雷隆多保卫战的资料我也看过了,你简直就是拿命去赌博。好吧,我们后边紧一紧,也得尽力供应你们前方的需要。我能做主的极限是一次性给你五个亿,如果常备军费要那么高的话,我必须得汇报给上面,经讨论研究后才行。至于将常备军交给你用的事,我们也缓一缓好不好?我会努力跟他们说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战争不可避免,规模还会越来越大。你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你要到我的位置上坐一坐,就会知道需要多少钱了。你尽快把这一笔划给我吧,我现在确实急用。后面的事你帮我多费心,大概要不要多少时候,你们就会理解到这些投入的价值。”

  “我倾向温和派,所以很难想象你所说的事会发生。”谭康伸出手来与我相握,说:“但我会拭目以待。”

  我走出燕京饭店,乘上出租车离开,满脑子里都是建立舰队的构想。谭康给了我相当可观的一笔资金,但用来保养陆军尚可,发展舰队简直是开玩笑,不过大概可以先买些战斗机组建个小规模空军,那样总比纯粹陆军好。但指挥官问题立即提到了面前,即使没有钱组建舰队,我也急需一个真正懂行的人来帮我筹划建设空军,有钱时发展为舰队,绝不可能等到找到了钱了才去临时抱佛脚的找司令官。

  三星原来在GDP里是完全被忽略的一个地方,全球只有一个培养基地,就是北京的空军飞行学院。其下属的两个分校中,第一分院是培养最热门的大气层战斗机相关人才的,一年能出几百人。而二院则是太空飞行专业,每年的招生数不足五十!回主星之前,我就已经在网上调阅故意他们的资料了。本年度毕业生人数总共五十六,前四十名全给奥维马斯舰队订了。尽管剩下的人看成绩基本是渣滓型,恐怕一大半连毕业证都拿不到,但我还是准备去看一看,万一给我捡到元宝了呢?最近三星专业大热,其他很多如“东南亚旅游飞行短期大学”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学校都开设了“星际(战斗)飞行技术短期专家班”,号称三个星期拿学位,靠,还是北空保险些,我可不敢拿那么多钱置下的设备给那些野鸡大学教出的人去用。

  定下了主意,便告诉出租车司机往北空飞院开。这时突然想起了前些天我企图诱拐戴江南的经历来,当真窝囊。我给他灌输了不少“良禽择木而栖”和“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新思想,并赌咒发誓我会狠狠使用他,nono,是重用他。结果他微笑着说:“黄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一个行星总督的薪水还不如我当个少校中队长高呢,你能给我现在收入的一半吗?就算你豁出去了给我,手下连护卫舰都没有,叫我怎么混?柳原级再破也是太空战舰啊,你就别拿那些大修过上百此的破飞机糊弄我了,我清楚的很,好些就是我当年飞坏的,丢了四五年没人修的……”

  听他说了这些,我立即调头就走。他还热情洋溢的在后面说:“黄二啊,倒不如你到这边来吧,待遇开的挺好的,也比你那破行星安全多了!或者,你搞的有现在三星舰队一半规模时再找我吧。可是上将说过要给我们换近江级,以我的战绩搞不好会率先换的。那时我大概就再也看不起柳原级了,你还是多搞些漂亮战舰再说吧。跟你混虽然合胃口,吹牛打屁也比较开心,但是好男人以事业为重,更不能对不起俺样的美学呀……”

  我那天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气狂奔才逃离了那个废话篓子的影响范围,想起来都是奇耻大辱。可见没钱不但买不到装备,连人才都请不来的。江南兄虽然疯了一点,但能力相当出众。可是要发展到足以引诱他过来的地步,还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

  正在出神、叹气和咬牙切齿间,耳边响起了司机的声音:“长官,飞院到了,请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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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7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六章牛魔王in北飞

 

     我这个上校虽然年轻,却绝非假冒。可大概他们是觉得我年纪太轻,办不了事做不了主,我在北飞居然无人重视,只有一个中校军衔、年近五十的姓罗的非常务副校长陪我到处走着看,还时时看手表,同时面露不耐之色,实在太不给面子了。非常务副校长不住自顾自的说:“黄上校,你来的实在太突然,我们都没有准备。这个晚上……可能也不太好招待,这个……”

  “哦,这个你们不用劳心了。我只是看看,很忙的,还要到别处去。”

  “哎呀,这怎么行,要不我通知校长,看他能不能赶回来?”

  这个老家伙就那么罗嗦,搞的我头疼不已。我随口应付着他,随便看了看校园。这里建设的还不错,但是设备什么的确实已经明显老化了。对于原本人才需求不多的星际空军,这样小和故步自封的办学方式问题也不很大。副校长随口说着现在上面给钱很大方,估计两年后我再来看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只是他说这话时不住冷笑,我非常明白他的隐含意思:我这种暴发户多半活不到那个时候。

  我突然想起了戴江南是从这里毕业的,便想带打听打听他的底细,问:“对了,罗校长,你记得四五年前一个南京籍贯的学员,名字叫戴江南的?”

  “哦,小戴啊。记得记得,是个好小伙子,个子又高又帅气,可惜有个鹰勾鼻,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说到小戴同志的痛处,我们都开怀大笑了起来,老罗副校长对我的态度也立即亲善了不少。我连忙说自己跟他比较熟,得知他因老在太空里混着,现在都还没找到女朋友,老罗副校长摇头叹息了一阵,突然追忆起来,叹息道:“小戴厉害啊。最近十年都没见过这样厉害的学生。全能型的,从低年纪的单机作战、战机主从配合到高年纪的战舰指挥、大规模军团指挥都是一等一的超水准,厉害啊!可惜可惜,天才生在了不需要天才的年纪。听说他上了三星舰队后,跑去当了一年多幽灵机飞行员,后来才论资排辈的当副舰长、舰长。”我连忙插嘴道:“他现在还可以,少校中队长了。”老罗连连摇头说:“这算什么!以其之能,绝对胜过奥维马斯。”

  这老校长大概太喜欢江南兄了吧,吹的也太过了。我不由得面露怀疑神色,他看见了,便说:“空说无益,我们去看看战略模拟机房吧。小戴在那里留下了四十连胜的记录,至今是二院的历史记录,无人能破。不过今天正有几场模拟战,如果其中我们年级第一名获胜了,就很接近他的记录了,快开始了,我们快点过去吧。”

  路上,老校长跟我稍微讲述了一下他们的教学方式。整个GDP都有个明显的特点。是教育方式相对先进,而实际工作环境相当恶劣。这大概是因为创始人司徒王比较重视教育有关,几十年前就专门为内部教育制订了很详细周全的各种规定和保障条例。可实际工作的环境就比学校广大许多,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三星的舰队几十年来都以小规模运行,但二院的教学早已是按面向超级舰队规模单位的需求来进行了。除了电教、面授各种专业课程和实际进行飞行体验外,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战略模拟实验。以往的战略模拟实验受机器性能限制,都是拉到太空上使用三星的高性能计算机进行的,最近两年特批了些高性能机过来才免去了星际奔波之苦。戴江南就是在连续获胜之后引起了张宁的注意,由他点名要过去的高才生。可是,高才生过去先不使用其才,而是丢到基层去开几年巡逻机,把人耗得没奈何了才作出法外施恩的姿态将其提拔上来,使其对领导心怀敬畏和感激——这就是我们系统使用和储备人才的特有方式。

  我立即提出问题:“说起来,那个战略模拟系统好象可以体现一个人的真正战术水平?能模拟到怎样的程度,两个大队的战舰对抗战吗?”

  罗副校长摇了摇头,说:“这套系统是前代设计的,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们一般人的想象,五九所研究这套系统十多年了,也无法成功解读代码。如果解读成功了,我们就可以任意增添功能,但现在也足够了,模拟程度可以达到一万艘战舰参与的光年级超级战争。”

  我不由为之瞠目:那也就是说,二院的教育目标是培养可以指挥这样级别战争的杰出军官!虽然目前三星舰队的规模还很小,但随即就会急速膨胀,而二院的这种教学模式能使得从这里合格毕业后在三星舰队任职的任何一人都能成功经受住舰队扩张的考验,而不至于无法指挥更大规模的舰队!象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罗副校长解释道:“这是司徒大人当年确定的目标,二院还没成立,他就已经制定了这样的规划。虽然几十年来,我们一直不知道面对一个只有几百艘船、几万人部队的舰队,教育出这些可以指挥千军万马的人才有什么用,但现在终于明白了,他老人家当真是高瞻远瞩。”

  “戴江南当真在这些战斗中全胜?”我不可置信的问。

  “全胜。小到几百人的突击队任务,大到七八千战舰、近百万人的星系攻略模拟,他确实保持了全胜。”太恐怖了吧。真看不出那个整日端着红酒,作出风雅武将姿态的疯子会厉害到这等程度!我现在才认识到二院出来的人的真正用处,立即心生挖墙角之念,恬着脸笑道:“这个,罗校长。你们又不是三星舰队的下属机构,培养人才,当然应该为需要的地方公平分配嘛。这样吧,我也算半个北京人,晚上我做个东,请各位领导到燕京饭店吃饭怎么样?”

  “上校,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可你来的太晚了。年纪前四十名都已编进了三星舰队人员名册。我们实在是爱莫能助。当然,有一个人你可以看看他的表现。今天他将和年纪第一名对战。”

  我被当面拒绝,却因有所企图而继续老起脸皮问:“哦,校长专门推荐的,那肯定有特别之处。他是年纪第四十一名吗?”

  “不,五十六。”

  “那也就是说……”

  “倒数第一,还留级了三年,他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我差点跳起来跟这个老家伙雄起,可是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说:“这人只是比较古怪。要说才能,应该还是有的,你先看看再说吧。”

  模拟中心占地面积极大,本身是建在一个旧机场上的。外围是几十个小型模拟实验室,最中间有两个足有四个足球场大的中心模拟实验室,地下机房里有两台超级计算机,为上面的战争模拟提供计算和单位显示三维影象支持。小型模拟实验室和中心模拟实验室的构造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只是面积大小,大概中间的两个超大场地,就是用来演示所谓的光年级战争的吧?我们进去时,只见门口挂着一条横幅“预祝王雷同学取得三十六连胜,早日突破六二年记录”。罗副校长点了点头,说:“这就是我们年纪第一名王雷的第三十六场连胜挑战战斗模拟。那个小伙子很精明,作战手法也很凌厉,有点当年小戴的风采。可惜,值得当他对手的人简直没有,他这个连胜要比小戴来的水分很多。”

  我这一下来了兴趣,问:“对手就是你说的那个特别的家伙?他又怎样?”

  “他叫金太郎,日本华侨,名字真是古怪,打仗很有一套的,但是……总是打到一半就开始乱来,我看他根本没想过毕业这回事。”

  不待我们多说,模拟战已经开始了。外场虽有几场小型模拟战,全院为数不多的人还是全都聚集到了中心模拟实验室来观战。正面的大屏幕上显示了他二人的基础资料:王雷年级第一,胜五十七场负十二场,连胜三十五场;金太郎年级第五十六,胜一场负六十八场,无连胜记录。如果不是刚才罗副校长对我说了那席话,这种看起来实力悬殊超巨的镇压战我才不会有兴趣看。可是我看看周围观战学员或苦笑、或说笑、或争相下注的模样,明显这个金太朗不是个好捏的柿子,那他是怎么回事?留级三年呀,一般的人还真做不出来。我随便找了个看起来特象赌棍的学生,问:“你们在下注啊?我也参一个,赔率多少?”

  “长官,我们有赌胜负,还有赌场面的,不知你下哪个?”

  “场面,场面有什么可赌的?”我奇怪的看着这后生仔说,“战争以实际效果为最优先考虑,赌场面,你们开什么玩笑?”

  “长官,你有所不知。金太朗打仗比较特别,而王雷又特别厉害,所以我们单独设了一个‘场面优胜’项目来下注的,不是什么人都配让我们开这个盘子的。”

  “哦,那赔率多少?”

  “长官,胜负赔率,王雷三赔一,金太朗一赔二十;场面赔率,王雷一赔三,金太朗一赔二。你下哪个?”

  居然有这样的怪事!北飞二院尽出这种嗜好“俺样的美学”的变态吗?我好奇心起,掏出一百元递过去,说:“胜负,我押金太朗。”

  看来这场赌博比较大,而且对创造连胜记录有特殊意义,才会拉到这个大厅来进行模拟战。就他们的模拟规模来看,只是一场中等规模的互攻战而已,在旁边的小实验室里就可以完成。他们的部队设置都是巡洋舰二十艘,护卫舰八十艘组成的对等型中等火力行星守卫舰队。以这样的火力去攻击对方的行星,实在是弱小了些,多半需要在中途进行一场会战,解决掉对方舰队后才会真正进攻吧。

  模拟战时间四个小时,模拟现实中距离六十万公里、历时六十天的战役。两个对手早就坐到了一个封闭的模拟舱中,不受任何的外界影响。外面的诸多学院倒是欢呼雀跃,似乎能看到奇迹的发生。

  我找了一下,罗副校长已经不知哪里去了,只好逮了另外一个学员问:“喂,小子。跟我说说,这四个小时怎么模拟两个月的战役?他们遇到战斗时不进行具体指挥吗?那个特花时间吧?”

  “长官。这里的设备都是前代科技成果,我们只是知道怎样应用和利用旧有设备少量制造,但根本不知道原理。他们二人坐着的那个模拟舱就具有非对称时间流逝装置。简而言之,他们在那里可以任意控制时间流逝速度,最快可以达到现实中模拟的四小时/两个月的速度,最慢可以与现实时间流逝相同。也就是说,他们最长可以在那里度过两个月的时间。当然,那是脑波的经历时间,并不是身体的实际经历,不然体力挺不住的。”

  这一点常人可能难以理解,但我却很快能明白个中原理。精神的世界里时间是无限的,这个模拟机的效果确实很不错,而且实用,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光看开局,这两人的表现给人的印象完全象是与其成绩相反的。金太朗的出兵非常大胆,简直是倾巢而出。而王雷留下了大部分的舰艇守住己方行星,只带了少数兵力悄悄前进,意图好象是想及早查明金太朗部队动向,然后以快速护卫舰聚而围歼。我坐在贵宾席上,拿着望远镜观看中间超大三维模拟星图上的部队动向,倒看的津津有味。王雷不断增加兵力对己方空域进行搜索,而金太朗的部队行至接近王雷地界的地方便潜行入小行星带静止不动,躲避侦察。

  静……

  静……

  还是静……

  当到了第三个小时,也就是现实世界的第四十五天之后,观战的众人终于不耐烦了起来。毕竟坐在几十米高处拿着望远镜观看这么大的星图并不是很令人惬意之事。我旁边那个收人下注的学员不住埋怨,说这是他看过王雷打的最谨慎的一仗,居然四十五天了还没开战,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换做别人,这时早就打得你死我活,多数都开始往对方行星追去了。

  我正跟旁边那学员讲奥维马斯的“正攻概念”、“军团阵地战思想”和实际表现出来的磨蹭如蜗牛与现在的情况是否有具体联系时,情况发生了改变。王雷的部队摆出一个一字长蛇阵,向金太朗的行星杀去。他们刚一经过金太朗军躲藏的行星带就被发现了影踪。金太朗的部队顿时分为两截。重火力的巡洋舰向王雷基地杀去,快速的护卫舰立即开动最大马力向王雷军追去。

  “他这是想干什么?”我转头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金太朗每次都不会按任务安排进行的。他总有自己的理由,但……长官你还是继续看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戏果然在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十天)里发生了。金太朗指挥着二十艘巡洋舰,顶着王雷的防空火力进行了强行突袭,成功表演了一此经典的局部优势兵力进行分割包围、重点打击的战斗。他的舰队用了五分钟不到(一天)便突破了王雷行星的一个区,将部队空降到那个区,向王雷行星的后勤支持基地杀了过去。王雷得知了这个消息时,已经被他的护卫舰队缠住了,边打边前进,用了十分钟才抵达金太朗行星。面对行星的防空炮火,王雷舰队列成了一个圆阵,轮流对行星进行远程炮击和打击来袭的金太朗快速舰队。

  时间还有十分钟时,金太朗的登陆部队已经接近了王雷行星的核心部分,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继续前进攻坚,而是转向攻击防御薄弱的后勤支援设备,如食水、电力、武器制造工厂。观众席上响起了低低的一阵怒吼声,但是好象他们见惯了这种不合常理的场面,吼一吼也就算了。我可是押了注的,直气的我鼻孔生烟。最后十分钟结束时,王雷舰队对金太朗行星的炮击才刚刚结束,还未来得及登陆。而金太朗的登陆部队已经打到行星中心区的另外一面去了!胜负只好由裁判来判定。裁判用三维指示划出了双方主力部队距离对方中心区的距离,王雷以五百公里的优势获胜。

  妈的,妈的,这疯子害我莫名其妙的输了钱,不能就这么完了!我正想发飙,见裁判已带了两个面露倦色的学员出来,叫他们分别讲讲心得。那个瘦子王雷这次的胜利来得自己都不信服,闷着头不讲话。金太朗倒是满面笑容的说:“就这么点部队,根本就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占领对方行星。我是用了小部队进行点突破——如果用了大部队的话,损失说不定还更大。王雷同学的战术是完全正确的,但大家也看见了,即使我的护卫舰队不进行骚扰,他的登陆攻击也不会在规定时间里成功。于是,我就进行更进一步的战略部署,以破坏对方持续供给能力为目标,使得下一轮战役中对方将因无法补给而彻底溃败……”

  “金太朗!”明显已经忍无可忍的裁判大吼了起来,“你给我老实点,你不是星辰霸主,你现在的模拟身份也就只是一个中级舰队的司令,你没有制定总体战略的必要。这此战斗模拟也模拟不到下一步去,你明显是胡来,不按模拟战要求行事!”

  “哎呀,教官,你别说的那么严重嘛,我会严重反省的,但那不是思想问题,而是能力问题……”

  “解散,解散!”裁判大声向周围喊了起来,“今天的一号模拟战结束了,王雷获得三十六连胜!”

  王雷灰头土脸的走了出去,我是没见过连胜的那么沮丧的英雄啦。这个家伙被耍的团团转,看来罗副校长对他的较低评价也不算有很大偏差,奥上将这回没再找到戴江南那样的变态级能人,也算我有福。恩,那个金太朗嘛……我该不该去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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