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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魔狼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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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一章 遥远的梦
 
  “是时候回去了。”修摇晃着身躯背朝着太阳走了过来,在牙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身体四周放射着光芒。
  “啊,是啊,我该走了。”尤丽亚有些不舍的站起来,从修的手中接过一条面纱待在头上。“嗯,你看,我叫尤丽亚。我是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牙。”在尤丽亚站起来之后牙也跟着缓缓的站了起来,轻轻的揉着被尤丽亚枕了两个小时有些麻木的肩膀。
  “你,嗯,要知道这个沙漠是很大的。呃,我是说,当然你不可能住在沙漠当中。但是你看,那边的城市也很大,人们总是进去了之后就会走散,他们东转西转的,然后再也遇不到了。当然,当然也许你并不是很想,很需要,嗯,但是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我能找到你,当然了,你最好还是不要来找我。因为你知道有些时候,女孩子会比较不方便,但是如果是我去找你的话。这个很闷的,你看,如果可以……”
  “狂血,埃摩。”看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尤丽亚尴尬的模样,牙脸上还是那个永久不变的冷漠表情。
  “狂血?埃摩老板!好的,我知道了。那么,修!我们回去了。”尤丽亚点着,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最后虽然不舍但是又十分无奈的抓着修的胳膊离开了。
  牙独自站在风沙中目送着二人,直到那两个人都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动心了?”天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牙的身边。
  “我的心一直在动。”牙听了天人的话,用手摸了摸胸口,然后很肯定的说道。
  “呼~和你说真是对牛弹琴。”天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啦,昨晚那一剑很漂亮,不过那个修的眼光也确实不错。”
  “他呢?”牙不理天人说的那些听不懂的东西径自问道。
  “那家活?杀了人之后自然是跑得老远了。不然还能等着让人抓啊。”天人淡淡的说。
  “你的身体……”看着一如往常一样矗立在自己身边的天人,牙却感觉到一丝不祥。
  “没事,暂时还死不了。”天人苦笑了一下,拍了拍牙的肩头。“我们也该回去了。”
  “修,我是不是很没用?”即将靠近天鹫城,老远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天野带着人跑过来。尤丽亚厌恶的甩掉眼中天野的影子,有些神情黯然的轻声对修问道。
  “不会,小姐你很出色,从一出生开始就是这样。”修温柔一笑。
  “可是刚刚我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尤丽亚说着,把发烫的小脸靠在修的手臂上。
  修停下脚步,俯身把尤丽亚抱起来。“他是个不错的小家伙。”
  “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角斗士、打手、甚至于奴隶。”尤丽亚神情黯淡。从牙开口说是埃摩的手下就已经注定了他卑微的身份。
  “嗯,确实。不过这并不影响体会一次青春的激情。”修少有的带着些怂恿语气的说道。
  “真的么?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有了修的支持,尤丽亚明显开心了很多。就连抬头看见天野也感觉那张废物一样带着谄媚笑容的脸并不像以往那样令自己呕吐,虽然依旧很厌恶。
  “小姐,您这是去哪了?可把小人吓坏了。”天野抹着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从太阳还没出来开始他已经带人找了几个小时,好容易打听到梦宛有两个陌生面孔,然后又听说了刺客事件,然后听说那两个人又出了梦宛,最后终于在城门口遇到了尤丽亚和修。
  “说真的,西部的风光还真是让人迷醉,尤其是那黄沙中飞舞着雪花的景象。”尤丽亚含着笑说道。
  “啊?”天野一愣。雪花?有雪就得有水,在靠近沙漠的平原上除了雨季以外哪能见到水啊,就算是雨季也只是连绵不断的下雨而已,从来没下过雪。
  “好啦,我有点累了。”尤丽亚懒洋洋的挥挥手,不理还在说着什么的天野搂着修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上渐渐的进入了梦香。
  显然,虽然都是回城,但是天人并没有和牙同路的打算。因为没多久他的身影就再次消失了,牙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牙潜身在风中,还没有被阳光烤热的冰冷气息不断的流过牙的身边,使得他感觉十分的舒服。
  独自一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清冷的街道上不时吹过一席风,就仿佛是古老的西部片子中那落寞之后的淘金城市。地上废纸陪着黄沙,寂静中透着荒凉。只有一个身影,行单影孤,仿佛是来自雪山的一匹孤傲的狼。他傲视山河,泯灭众生,冰冷的双眼中不带有一丝温情。冷酷就是他的象征,死亡听从他的吩咐,世间万物都要向他拜服,只有那不羁的风才有胆量在他身边流动。
  风依旧在吹,就好想刚刚度过的那个夜晚……
  天空中的月色已经渐渐的西斜了过去,牙手提着闪着银光的蜂铁棍,向着矗立在不动空间中的修猛冲过去。四周的飞雪好像精灵一样潜伏进沙中,黄白交错,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觉。
  一瞬间牙撞击在不动空间的边缘上,好像撞在了一块钢板上一样险些把牙幼小的身体弹飞出去。不过牙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他以常人所不能想象的速度向后轻轻一跃,然后凝结全身的力量朝着一点再次猛撞了过来。
  “嘭”的一声闷响,原来那里并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挡,而是重力的关系。在不动空间中重力比外面大了十数倍不止,所以在突破重力变化的边界处时会有种撞击到墙壁一样的感觉。
  “异能力者!”牙心头一瞬间闪过这四个字。天人曾经和他讲过,比起武力,大陆上还存在着一部分拥有天生超能力的人,他们被称为异能力者,据说是拥有神的血脉的神的遗孤。他们比起那些武力高强的人更加危险。他们不单拥有天赋异鞞的能力,同时还拥有比普通人更强忍的身体和更高的领悟力来学习武力技巧。
  没有时间多想,只是脑中闪过等同于危险的四个字牙就本能的向后急退。他还没有那种捍卫尊严的思想。遇到危险就算不转身就逃,但是保持距离这是起码的常识。
  在进入不动空间之后一切就都别想逃过修的眼睛,更何况在这样的重力下牙的速度明显减低了不少。
  单从牙的动作上修就已经猜到牙想逃了,不过修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牙的。他身形一动,毫不费力的冲到了牙的面前,那超乎想象的重力对他完全没有影响,就算是在他怀里的尤丽亚也完全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
  虽然感觉到这里的压力不同寻常,不过牙还可以勉强活动。看着修一下子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向着修扑了过去。牙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过去送死,只是他感觉尤丽亚的状态有些奇怪。
  这也许就是本能,那令天人这样的人物都惊奇的源自与生命最初的求生,或者说战斗的本能。
  为了保护尤丽亚,对自己的能力控制自如的修自然在身边一定范围内没有施加压力。那个范围距离修的身体很近,而且随着他的移动而变化。虽然这个区域很难把握,不过并不是完全没有突入这个的可能。牙就做到了。
  “什么?”主要还是大意。修没有想到像牙这样的一个小鬼头在自己二十倍重力下还能够爆发出如此的爆发力,而且还是行同自杀的近身冲来。
  以修的身体来看,就算瞎子也知道他是一个力量型的近身高手,而牙则恰恰相反。
  “你的胆识和眼光都值得夸赞。”修的心中暗赞了一声,眼神中却闪过一道寒光。
  距离修的身体越近,对修来说影响不大还稍稍有利,但是对尤丽亚却越危险。这是修所不能容忍的。一直以来都以玩乐心情应付的修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杀机。
  蜂铁棍向着修一扔,可是在这样夸张的重力下根本就扔不了多远。不过能够吸引修的目光就已经足够了。
  银光一闪,半空中一道弯月如同天空中的月亮一样美丽。一只龙头鹿身狼爪牛蹄马尾的巨兽仰天一声嘶嚎,额头上一根独角好像可以割破宇宙的银梭。
  虚影在空中一闪即逝,那独角化作一把宝剑掌握在牙的手中。凛冽的风一下子涌进修的不动领域,世界在一瞬间变得雪白,天空中的飞沙全部变成了雪的颜色。大地如同回到了冰河世纪,一片极地景象。
  “这个是,月影伏麟剑?由人类的双手创造出来的号称最接近神奇的两把神剑之一。”看着那柄宝剑,没有人能够不震惊。
  “果然,看来只有冷血动物才能驾驭他,这把在锻造的时候吸食了无数月族鲜血的神剑,或者应该叫他魔剑。”看着这样的景象,就是天人也不由得赞叹了起来。手放在腰间金色的腰带上摸了摸。“世界上除了神器,恐怕就只有你才能和他一较高下了。”
  “只是一件武器而已,没用的。”修眉头一皱,身形好像一瞬间巨大了起来,不动空间的重力又增大了几分。
  “来吧,雪白的世界。”牙的眼神变得灰白,口中仿佛失神自语一般轻轻吟道。手中的宝剑划过一条美丽的弯月向着地面猛斩了下去。强大的力量好像一把巨大的斧头随着牙的剑向着地面狂劈了下去。
  大地被震颤,地面上被压得平整的沙好像地毯一样被撕开一个口子,随着那个口子无数的黄沙向下流动,其中还有洁白的冰雪。
  脚下一歪,修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他没有想到牙的目标竟然是他脚下的地面。在他失去平衡的时候牙没有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银剑一晃,好像一条灵蛇向着修激射了过来。
  雪白的头发向后飘动,一双神光凝聚的眼睛中放射着如皓月一般朦胧又迷人的银芒。有些苍白的脸配上细长的脸形虽然显得单薄了些,不过也更加衬托出他的冷酷与清高的个性。微微弯曲的嘴角似笑非笑,嘴唇边缘一颗虎牙露出一个白森森的尖显出一丝骄狂。
  看着牙冲过来的身影,好像那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只正张着血盆大口的冰雪魔狼。
  一时间,尤丽亚竟然痴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这疯狂的气息冲击下,脸上的异容面具翘起了边缘。
  “嘭!”带着一道血箭,牙幼小的身躯好像流星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撞进了一个沙丘中。失去了光彩的银色细剑斜插在沙里好像铅针落在豆腐上一样渐渐沉了下去。
  狂暴的风渐渐回复了正常,修高大的身躯屹立在风中,怀中是神色木然的尤丽亚。
  “怎,怎么会事?修,修,你个笨蛋,你这样会打死他的。”抱怨一声,尤丽亚从修的怀中跳下来向着牙的方向跑了过去。
  牙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被尤丽亚挖了好一会才从沙丘里面挖出来。看着怀中面色安详的牙,如果不是嘴角上还流着吓人的血迹恐怕还以为他只不过就是睡着了而已呢。
  “他真的很帅。”尤丽亚轻轻的说,眼神痴迷的盯着牙的面庞。刚刚还英气四射的脸庞也许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能够显现出符合他年龄的稚气。
  “修,你太没风度的。人家又没有对我动手,你干吗下那么重的手。”尤丽亚揪着一张脸猛的回头朝修发了通脾气,然后又转回头来看着牙。“他不会死掉吧?”
  “他不会有事的,他的身体不像普通人那么脆弱。”修淡淡的说,一边看着尤丽亚紧盯着牙的表情,一边缓步走过来。“刚刚太突然了。他一下子近身过来,那个角度又正好是小姐你的所在,所以我不自觉就大力了些。”
  “哼,小人之心。人家可是绅士,虽然可以攻击我却并没有那么做。如果不是他当时因为怕伤到我而收剑你会这么轻易的把他打成重伤嘛。”尤丽亚蛮不讲理的说道。一边的修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以修的能力如果完全认真起来牙恐怕早就没命了。
  “修,你要负责。”尤丽亚撅着小嘴叫道。
  “我怎么负责啊?”修一副无能为力的耸了耸肩膀。
  “把他给我治好啊。你那里不是有很多药的嘛,家里老头子让你带的。拿几个出来给他吃了。要是他受了什么重伤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尤丽亚板着小脸叫嚷着。
  修看着尤丽亚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反而有些轻松。那种如同龄人般的真情流露对修来说是最希望在尤丽亚脸上看到的。以尤丽亚的出身,经历甚至聪明才智和绝世容颜都让她渐渐失去了那些本来应该拥有的宝贵东西。
  给牙喂了些药,做了些简单的检查,修对尤丽亚保证牙绝对不会有事才终于得到尤丽亚的赦免。他看着尤丽亚那从来不曾有过的关心表情,心中竟然涌起一种难明的喜悦。
  把牙轻轻放在沙中,将修找回来的宝剑放回腰带中,静静的看着牙的脸,尤丽亚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甜蜜。不知不觉的就枕在了牙的肩头上。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一转眼不知道交替了多少个春秋,如今又到了幸福开始的季节。在春色满园的都城郊外,一座青草芬芳,百花争艳的小山上面,一对青年男女相拥而立。
  少年大眼白面,一身说不出的英气。一头雪样白的长发在带着花瓣的春风中缓缓飘动。
  少女金发碧眼,一张可映日月的俏脸美得令人窒息。一身淡粉色的长裙带着青绿色的花边,就好像山野间绽放的花朵。
  “尤丽亚·纯·伊丽莎露菲斯·东圣小姐,您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永不分离。我们一同仰望长空,看云,看星星;我们一起奔驰原野,看花草,看牛羊;我们一起经历时光,看幸福,看沧桑么?”少年轻轻开口,双手环着少女的纤腰轻轻的抚摸着那如阳光般耀眼的长发。
  “牙·剑·英迪亚哥先生,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我们一同仰望长空,看云,看星星;我们一起奔驰原野,看花草,看牛羊;我们一起经历时光,看幸福,看沧桑。”少女樱唇颤抖,神情激动。一双手紧紧的搂着少年那坚实的胸膛,蔚蓝色闪烁着迷人又浪漫的波光的双眸中泪光潾潾。
  “我爱你。”
  “我也是。”
  四片唇,两颗心,在这一时间融合成一体。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清风兴奋的吹拂过树梢,鸟儿欢快的飞翔鸣唱,鱼儿畅游溪中不时跃出水面。世界的幸福好像就是从此刻开始的,时间的历久仿佛就是为此刻而存在的。
  突然,天地逆转,天昏地暗。一头金发的英俊中年男子带着那冷漠的笑容和从来看不出感情的碧蓝眼睛出现在两个年轻人的面前。
  “不~~”尤丽亚惊叫一声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
  努力的平复着因为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口和好像要从胸口挤出去的心脏,尤丽亚环顾四周。
  这是天野为她准备的别墅,一切家居全都是新的。这间卧室并不算大,房间中只有一张豪华的带着挂帘的大床、一个梳妆台、一个衣柜、两张沙发、一张茶几和一个宽敞的阳台。
  “做恶梦了么?”修坐在床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一打资料,看到尤丽亚惊醒过来不由得问道。
  “哦,修。”尤丽亚掀开被子扑到修的怀中。“刚刚那个梦太可怕了。”
  “傻丫头,不过就是一个梦。梦中的事情都是自己想的,所以未必成真。”修放下手中的资料轻轻拍着尤丽亚的脊背安慰道。
  “可是我又有点想让他成真。”尤丽亚小声的说道。她的头窝在修的臂弯,所以修看不到她烧红的小脸。
  “啊?”修一愣。想成真?那究竟是做了美梦还是恶梦啊!
  “别说这些了,这是什么?”有修在身边似乎一切都不用担心了。平静下来的尤丽亚回头看见了修放在茶几上的资料,拿起来翻了两下。
  “这是天野提供的现在整个西部有实力的人物的个人资料。那边的那份是他们势力分布的资料。”修说道,用手又指了指茶几旁边另一本。
  “这些都是以前的资料,现在都没有用了。”翻了两下,尤丽亚把资料本往地上一扔。“现在几乎所有大人物都集中在了天鹫城,想要知道什么自己观察就好了。再说狂血角斗场前些日子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昨天晚上那个叫仑则的家伙也被杀了,还有那个闹事的伯爵,先不说了,估计他也派不上大用处。唯一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个姐姐,看出我异容的那个姐姐,叫……什么来到,菲儿。她和裂狮竞技场的菲索竟然关系不一般,值得注意。不过整体上还得等到两大角斗场挑战表演之后才能定夺。”
  “是啊,角斗表演。好像那个小家伙也在其中啊。”修回想起那天埃摩和菲索谈判时的事情。
  “好像是诶。一个角斗士。”尤丽亚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表情古怪的说道,发现修看向自己又勉强的笑了笑。
  “世上没有一定的事情。”修安慰的说道。
  “我梦见他成了贵族,是那个失踪了二十年的英迪亚哥家族的遗孤。我还给他取了一个‘剑’的封号。呵呵,我是不是很傻。”尤丽亚苦笑着说道。
  “有时候人就是要傻一点才能感受到幸福。”修有些心疼的把尤丽亚抱进怀里。心中有些黯然的想:“但愿不要和你那可怜的母亲一样。”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二章 狂血裂狮
 
  天人独自在风沙中潜行,步履蹒跚,跌跌撞撞。他并没有和牙一起回城,因为他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一样东西。
  在距离天鹫城西南,一片戈壁般苍凉的沙漠中央,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巨大螺旋型圆坑。这个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旋转一次,但是旋转所影响的范围不等,相隔的时间也没有一定的规律。
  天人在这个巨大的坑边上停了下来,围着那坑走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四周。
  “比昨天扩大了这么多!看来真的是要出来了。”天人喃喃自语,胸口一痛,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再给我几天,几天就够了!”天人痛苦的捂着胸口喘息着。
  “叫人把草案给菲索送去一份让他看一下,如果没有疑问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了。”埃摩揉了揉还有点朦胧的眼睛,一大早就办公显然不是埃摩的习惯,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只能如此了。
  奥雏的工作效率是无人能及的。才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准备好了整套方案交给埃摩。
  方案交到菲索的手上,菲索也没有什么意见,随即通过并开始着手准备。虽然时间上有点紧,不过好在各位大老爷们都在天鹫城内,省去了远道通知的麻烦,到也还算来得及。
  一转眼,几天过去了。表演就要开始了,整个天鹫城再次鼎沸了起来。
  “怎么样?埃摩那个混蛋都找了谁?”菲索舒展了一下肥硕的胸脯,从几个纤柔美丽的女人身上爬起来,对着进来的夫克问道。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准确的消息。不过根据埃摩现在手上有的角斗士来猜测应该会有金角,书生,牙,彭麦,罪人这五个人,至于其他两个人应该派谁来就说不准了。”夫克回道。
  “嗯,那么你说那五个人当中谁能成为突破口呢?”菲索起身走到衣柜旁边穿衣服。
  “不好说。不过金角和书生的实力不勿庸置疑,彭麦和那个罪人也都不用说了。如果说是突破口,只能是那个古怪的小鬼,牙。”夫克稍稍思索了一下。
  “嗯,你确定他们没有其他拥有强大战斗里的人了么?”菲索再次问道,在十几个人的帮助下勉强穿好了衣服。
  “这个……因为有些新人的战斗力还不确定,所以我也说不好。就比如说那个黑头发的卡,还有那个叫亚汉的希姆莱人。”夫克有些惶恐的说道。
  “嗯,算了。就这样吧。我还要陪菲儿小宝贝去一趟尊贵的普希斯伯爵那里问候一下呢。听说前些日子他老人家受到的惊吓,估计现在也应该好,所以我有必要去慰问一下。”菲索一脸奸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又来了。这段时间都没有过来看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埃摩走进那间意义非凡的门,来到两个冰棺前面温柔的说道。
  “你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在两个冰棺中间那个盛放着雪玉冰珀的魔法阵旁边,舒拉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没有,只不过是告一段落了。天人最近来过么?”埃摩淡淡的问。
  “前几天满月来过一次。哎,他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果再输几次,我怕……”舒拉缓缓的睁开眼睛,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的担心。
  “你对他还是一样的关心啊。”埃摩看着舒拉,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在舒拉刚要辩解的时候续道:“其实他的情况我知道,他自己也知道。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虽然我们两个不合,可是我们俩的心愿却是一样的。我们都不能让她们母女死。”
  “哎,中东的东西运到了么?”舒拉无奈的叹了口气。
  “快了,估计再有四五天,最多不出十天也能运到。”埃摩说完,在两个冰棺中深情的望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他们我会派人暗中照顾的,你也应该去拿回那东西了。”
  推门走了出来,埃摩又小心翼翼的将门掩上,在门口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之后,带着洛奕转身离开了。
  在仑则之后,又有几位大老板相继被杀。这看似无目标的刺杀行动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被杀的人都是城外的势力,如果他们还记得狂血失火的第二天在埃摩的豪宅中发生的事情就不能产生些许联想。当然那天发生的事情无论谁也无法忘记。
  而与此同时,自从菲索去拜访过普希斯伯爵之后,这位尊贵的伯爵大人就再也没有走出酒店一步。
  在两大角斗场的挑战表演开始之际,双方再次证明了他们不容动摇的身份和实力。即便是贵族也不得不在这两个绝世枭雄面前低头。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过并没有影响到裂狮竞技场的上座率。喧嚣的赛场看台上聚集了无数的人群,早饭时间刚过,这个能够容纳十万人同时观看的巨大椭圆形角斗场就已经被挤的满满的了。
  宽大的白色条幅迎风招展,上面金漆的巨大文字赫然写着:“大陆四大角斗场同城竞技,究竟谁胜谁负,谁主沉浮?”。在文字的两边是两大角斗场的旗标。
  左边,绣着一个巨大的狮子头,而狮子头的中间竟然插着一把锋利的巨剑将整个狮子头斩成了两截。
  右边,是一个高大的巨人,身上满是抹不去的鲜血,一双嗜血的眼神中竟然喷射出了浓浓的杀气和一丝恨意。
  “呵呵呵,这个狂血的标志还是那样的戾气十足,不管什么时候看,不管看过多少次,还是会让人忍不住颤抖啊。”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条幅,菲利普公爵带着美丽的爱丽思迎上了刚刚到来的埃摩,两人谈笑几声一同走了进去。
  “哪里,只不过就是一些随意的图画而已,倒是裂狮的标志还是那样的有气势,满含着一股肃杀的味道。你看看那可怜的狮子,脑袋都被人劈成两半了!”埃摩也是一脸的微笑,看都不看一边美丽得不象话的爱丽思。而这时,菲索也已经看到了他们,正在向这边走来,在菲索身边是陪同依旧面纱遮面的尤丽亚的天野。
  “修,你说那利剑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满身是血一身杀气的汉子呢!”尤丽亚好像是在和身后的修说着悄悄话,可是声音却恰好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够听到。
  “这位是?”看着菲索面色铁青却没有出言,一旁没见过尤丽亚的菲利普公爵不由得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这位尤丽亚小姐是我的朋友,从都城来的,第一次到西部。”天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站出来介绍道:“这位是菲利普公爵,这一带的封地大部分都是属于他的。”
  “尤丽亚,小姐?”菲利普公爵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好像打算用目光把这较弱的身躯洞穿一样。
  “怎么?菲利普公爵认为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嘛?”看着菲利普公爵不善的眼神,尤丽亚只不过就是淡淡一笑。“这一代的封地都是菲利普公爵的么?可是我听说有相当一部分土地在早年您卖给了路易斯家族的小儿子啊。那个……什么来着,现在应该也是个公爵了吧。”
  “小姐知道的还真详细啊。”菲利普公爵眉头一挑,心中不免想着:“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啊!”
  “尤丽亚小姐当然了解了,毕竟小姐也是一个贵族嘛。只是不知道小姐出自那个世家?”埃摩趁机说道。他想要借这个机会探探尤丽亚的底细。
  “哦?原来小姐也是个贵族啊。在都城的贵族当中鄙人还有些朋友,不知小姐是那一家的,说出来也许我和你家还是旧识呢。”菲利普公爵淡笑了一下。在他身边的爱丽思却是一脸的不高兴。
  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她一打眼就不喜欢这个面纱遮面故弄玄虚的小丫头。
  “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都城的大贵族怎么会只带一个家将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爱丽思白了一眼尤丽亚娇声说道。
  “是啊,这位姑姑说的有道理。”尤丽亚轻轻一摆手,淡淡一笑。
  “什么?姑姑?”女人是最在意年龄的了,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呜呀?难道是婶婶?”尤丽亚一愣,随后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不单单是爱丽思,就连爱丽思身边的菲利普公爵的脸色也都沉了下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已经做婆婆了,对不起。我小时候开始就眼神不好,所以总是看错人。对不起。”尤丽亚一脸歉意的说道。
  “你~”
  “诶!”爱丽思正要发飙,却被菲利普公爵拉住了。“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诶,这里还真热闹啊。”路易斯公爵展开一张笑脸带着一众谄媚讨好的大老爷老远就叫道。
  “公爵大人,这几天都不见您出门,我们刚刚还都担心您今天不能来了呢。”菲索一咧油光绽亮的脸,露出一个恶心的微笑迎了上去。
  “诶!裂狮和狂血的对抗赛,这样的盛况我怎么能够不来看呢。”路易斯公爵哈哈一笑。
  “这位是……”埃摩现在对陌生面孔都很敏感,尤其是出现在这些大人物身边的。看到路易斯公爵身后的一个光头汉子,埃摩不由得问道。
  “哦,这位是卡门,是家父派来看着我的。哎,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竟然让家父以为我在这里整天吃喝玩乐,挥金如土。于是他老人家就派了一个家臣来看着我。”路易斯公爵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现在众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出门了吧。”
  “信你才怪。”所有人在心中逼视了一下路易斯公爵,脸上却是一副理解的表情。
  比赛开始之前,大会要进行一个仪式。基本上就是拜谢一下伟大的,统领整个大陆精神的至高神而已。
  所有的角斗士都走上了角斗场,嘹亮又优美的乐曲响起,一个美丽的人儿站在中央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翩翩起舞,几个身穿着白色礼袍的男子缓慢的走上台来,脚下踏着乐曲的旋律,配合着那个美女的舞姿,竟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至高神的博爱正在温暖着每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在感受着太阳带来的热量,只有牙一个人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旁若无人的呼呼睡着大觉。
  许多人都看到了牙的无礼,那是对至高神极其的不尊重。不过也绝对不会有人来管他的,毕竟当初天人也是同一个德行。师傅如此,你还能要求他的徒弟有什么表现?
  悠长的仪式好像是奥运会开幕一样,不过好在时间拿捏的还算精准,又少了那冗长的演说,在正午时刻,至高神的光芒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比赛正式开始了。
  乐曲结束之后,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扫刚刚睡觉时的安详与稚嫩,身上无形间溢出蓬勃的杀气,双眼暴射出冰冷的寒光。
  比赛开始了,双方都让各自的角斗士进入到休息区去准备。
  “埃摩老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应该是七对七的吧,怎么你们狂血的休息区里面有那么多人啊?”听到手下人来报,菲索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的对身边的埃摩问道。
  “哦,休息区人多少没什么关系吧。反正我们都是在菲索老哥你的地头,不会搞出什么花样的。再说出场的只能是七个,这点在场十万观众都是证人,我也做不了假啊。老哥,他们现在都是无家可归,让这些不老实的东西住我家里面还没人看着,我心里不踏实啊。”埃摩有些无赖的嘿嘿一笑,满不在意的说道。顺手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
  埃摩这么说了,菲索也不能太过斤斤计较,毕竟双方都是有身份的大老板。可是这样一来本来就不用告知对方参赛人名单的表演菲索就更难把握埃摩出场的角斗士了。
  “埃摩老弟……”
  “菲索老哥放心吧。可以看出当中没有天人,而且那个小鬼头一定会下场的。我答应好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埃摩打断菲索的话,嘿嘿一笑。
  菲索也无奈的跟着干笑了两下,其实他担心的还不止这些。他最在乎的是米休斯曾经和他说过的不要让牙和狼人排在一起出场。虽然他不明白那么一个小不点怎么能和强壮超常的狼人相比,不过米休斯这种神秘又强大的人物都要特意交待的事情其中一定有什么深意。他怕自己想趁机除掉牙这个狂血的未来之星的计划不但不成功还弄巧成拙。
  欢呼声四起,第一场表演开始了。
  对于这种缺少了那种痴迷激情的欢呼声埃摩略微显得有些不习惯。在狂血的时候所听到的都是那种发自灵魂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声,那种人性最最原始和基本的体现。
  “埃摩老弟,这个幽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一定是你的秘密武器吧。”菲利普公爵淡淡的问道。看到双方的角斗士进场,在天空中的条幅上出现了双方角斗士的名字和以往的战绩。裂狮的是战绩辉煌的出名角斗士,裂狮的三剑客之一。而狂血派出的却是一个战绩普通的青年。
  幽狄,虽然在狂血的战绩是不败,被排入高级角斗士当中。可是他出场次数十分少,所以相对来说战绩并不被人们所重视。
  “对了,不知道菲索老哥从中东带回来的那两个角斗士排在第几位呢?”对菲索的话笑而不答。埃摩把叼着的雪茄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好像十分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然后掏出打火器点燃雪茄。
  “是啊,我也想看那个大家伙。”尤莉亚有些兴奋的叫道。
  “呵呵呵,他一定会出现的,到时定不让小姐失望。”菲索淡淡一笑,深深的望了尤丽亚一眼后把目光转回斗场。
  “你好!”裂狮的角斗士,裂狮三剑客之一的赤剑对幽狄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完全没有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放在眼中。他可是裂狮最好的角斗士啊,虽然名头没有天人那么响亮,不过也是角斗士中少见的绝顶高手。即便是对上金角,书生胜负也在五五之数,更何况是眼前一个不起眼的小子。
  幽狄的样貌其实十分惊人。不是那种强悍的惊人,而是好像街角快要死掉的乞丐那种孱弱的惊人。一副弱不禁风“我好饿,我好可怜”的模样。
  “哼,小子,你说,你是想站着死,还是坐着亡?”轻蔑的看了一眼幽狄那纤细的胳膊,赤剑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把通体赤红的双手大剑的剑身。巨大的身躯比起亚汉来也不差多少,迈着沉重又稳健的步伐向着幽狄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来。
  “哼!”幽狄缓缓的抬起了头,如果不是一头黑色的头发,很有可能会和牙弄混的。同样的不喜欢说话,同样的冰冷的眼神,同样消瘦而苍白,甚至于同样那么英俊。
  修长的身躯在风中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幽狄猛然间向前冲去,手中看似什么也没有,不过和他对视的赤剑却知道那一双手中一定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浓浓的杀气席卷过来,好像看不见的倾盆大雨让人无处躲藏。赤剑突然明白了什么,不过似乎觉悟的时间有些晚了些。
  一道寒光已经抹向了他的脖子……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三章 龙争虎斗
 
  多年来的经验在生死关头帮了赤剑一个大忙,毕竟能够在裂狮竞技场这个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四大角斗场之一的地方被称作三剑客之一,他的实力不容轻视。
  感觉到冷气袭来,还有那来自幽狄的冰冷眼神,赤剑全力向后一跳,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整个身子就已经团成了一团,在空中一个翻滚,顺势倒地,在地上一溜滚了出去,场面显得有些狼狈。
  寒光在空中一闪,那是一把晶莹的匕首,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却十分的宽扁,如果是含在手掌中用拇指按住和整个手掌贴在一起是很难被别人发现的。
  幽狄站在刚刚对手所站的位置上,目光依然冰冷且没有丝毫的波动,对于刚刚的那一计攻击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或者是不满。轻轻的向前挪动着脚步,淡淡的杀气向着刚刚在地上爬起来的对手仿佛溪流般流淌了过去。
  “呜呀,呜呀~怎么好像三剑客要阴沟里翻船啊。”浅浅一笑,尤莉亚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弯成了两条弧线,轻笑时从那看不见的小嘴中呼出的气将脸上的面纱吹得浮动起来,那种好像就要脱落却又偏偏没有脱落的神秘感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绝美图案。一切都是那么若隐若现,撩人心尖。
  菲索一张猪脸转过来看了看尤莉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狠狠的看了一眼在尤丽亚身后不苟言笑的修,气闷的冷哼了一声。
  幽狄淡淡的看着赤剑,步伐缓慢却又奇异莫名,让人有一种好像几个人在同时走的错觉。
  “好强!这个人真的只有那么点战绩么?”看着幽狄的动作,赤剑自然能够看出厉害。不过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些气恼。摸摸从脖子下面一直到肩头的那道血口,刚刚一个照面就险些被撂倒这让他的自尊心极度的受挫。
  “我不管你隐藏了什么样的手段,为什么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过你今天死定了!”舔了下伤口的鲜血,赤剑双眼怒视着幽狄慢慢的躬起身子。
  “不错。”幽狄微微歪了歪脑袋,低沉且有些阴冷的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向四周传开,凡是听到那声音的人都是身子一晃,如入冰窖。除了,牙!
  牙舒展了一下身子,从休息区迈步走了出来,站在了围栏的边缘处。身上一阵阵的寒意不但没有让他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舒服异常。
  面对这样的对手赤剑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他纵横角斗场多少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这力量,怎么会连声音中都带有力量。只可惜这不是他这种百穆平原上的本土居民所能理解的,因为这种力量在整个平原上也是不曾存在过的。
  突然,天空中一抹白色飞过,那是一片小小的雪花飘落。在平原上的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很大,可现在是正午的时候,阳光普照的温度还是比较高的。就算是夜晚,天气凉爽,但也还没到这种下雪的地步,那这天空中的雪花是……
  不安,绝对的不安。在看到天空中的雪花的同一时间,赤剑的心中就随之涌起了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面对死亡时的感觉,那是一种完全绝望的感觉。
  嘴角上挂起了一个有些残酷的微笑,幽狄突然向前闪身。没人能够想象的强大气势奔涌而出,一瞬间笼罩了赤剑。
  “看来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果然没有那个大个头精彩程度就差了很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尤莉亚好像有些失望的说道,目光其实一直紧盯着站在休息区边缘那个身材瘦弱一头白发的冰冷身影。
  生死一瞬,好像是被幽狄强大的气息激起了原始的求生欲。赤剑突然肌肉暴涨,“咯咯”作响。一双眼睛渐渐由于充血转变成红色,身体里面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增长。紧紧握着手中的赤红宝剑,那宝剑仿佛都闪烁着光芒。
  看着发生变化的对手,幽狄稍稍皱了下眉头,身形在空中一摆,以一个不能想象的扭转栖近对手身旁。
  赤剑仿佛变得和刚刚不同了。他完全不顾及防守开始对身影飘忽不定的幽狄疯狂攻击。是的,绝对的疯狂。那是有去无回的攻击,那是只为了攻击的攻击。不过可惜,世界是残酷的,再怎么拼命,实力毕竟决定了一切。
  冰冷的光在空中一闪,一瞬间将一丝寂静带给众人,同一时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以幽狄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的扩展了出去,巨大的斗场竟然拦截不住那庞大的气势直冲向了看台。
  “哼!”修首先冷哼一声,巨大的身形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一晃间已经来到了尤莉亚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了那气势冲击到尤莉亚的可能性。
  “好快!”洛奕也意识到了那挑衅的气势,和修一般挡在了埃摩的面前。
  其他老爷们的保镖一个个也都有样学样。好在能够站在前排的都是些有身份的大老爷,保镖的质量也都很高,所以并没有让贵宾席出现什么状况。
  普通看台上的人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个前仰后合,乱作了一团。不时传来一声声男子的咒骂声和女子的尖叫声,同时还伴随着一些衣服被撕碎等在狂血十分常见的声音。
  一滴鲜血流出,慢慢的划过肩头滴在地上。一个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幽狄,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纵横角斗场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在赤剑发狂的情况下不退避三舍。他有绝对的自信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金角也必要躲其锋芒。可是就是这样的一招竟然被对手轻松的躲过了。不单如此,还……
  生命力在消逝,眼前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左侧头骨以下,和脖子连接的地方,一道细小的线,如果不是其中泛出了一丝微微的红色几乎不能察觉。
  “噗嗵!”一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巨汉人物就这样在人们的神经都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倒了下去。
  “干的不错,有点疼呢。”低头看着失去知觉的右手,幽狄淡淡的说。摸了摸手臂的骨头,应该只是震得发麻了而已,转身向着休息区走去。一路上双眼一直紧盯着一个人。
  一个身材修长有些瘦弱的少年。一身白衣,雪白的头发,冰冷的目光。牙,有幽灵之称的人,一个才不过七岁的孩子。
  “太贪玩会送命的。”看着幽狄,修眯着双眼隐去暴射的光芒,嘴角微弯淡淡的说道。
  “不错,十分的不错!”淡淡的说了一句,幽狄慢慢的向着牙走了过去。“竟然可以躲过我的感知力,单从这点就让我开始期待与你一战。”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相遇的。”幽狄经过牙的身边,双方都没有看对方一眼。“这个荒芜又疯狂的平原有什么好?也许好就好在她能够吸引足够多贪婪又疯狂的人。”
  “这场表演,狂血幽狄胜!”解说员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他还没有从刚刚那一瞬间的变化中清醒过来。
  “哦?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这么好看的东西都让我快要忘记工作了。”在菲索的豪宅中从来都是深居简出的米休斯今天竟然来了兴致躲在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中藏在角落看表演。当看到看台上立在尤丽亚身后的修的时候不由得心里嘀咕起来。“连他也要插一脚进来么?难道是觉得现在还不够乱?也许我应该向圣教回报一下,我最讨厌和这家伙打交道了。我想也许连神殿的人都讨厌他。”
  在解说员介绍之前,一个好像胶皮木偶的汉子拖着手中的双手大剑慢慢的走了出来。
  “埃摩老弟,那是谁?”看着这个私自走入斗场的家伙,菲索有些不满的问道。
  “哦,他是下场表演的角斗士,叫大皮。”埃摩淡淡一笑。“我想可能他已经等不及了。”
  “可是这不合规矩,埃摩老弟。”菲索微微摇摇头。
  “得了,别太斤斤计较这些细节好么。你看,你们的角斗士不是也进入斗场了么。”埃摩无所谓的拍了拍菲索的肩膀,然后轻轻吸了一口雪茄,把剩下的半截随手扔在地上。
  果然,就像埃摩说的,从裂狮这边的休息区当中也走出一个人。他就是从中东来的四人之一,披头散发披着一件黑色披风的幽思。
  他来自于一个中东的小部落,不过那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不断的在死亡边缘徘徊却从来没有一次接受死神的感召。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身上永远伴随着挥之不去的强大死亡气息
  “时间,到了!”幽思站在大皮的面前,手中的双刀明晃晃的透着慑人的寒光。
  “是的,时间,到了!”大皮双手托起了大剑声音粗厚的说了一句。
  “嗯?尸童?怎么还没有死么?哈哈,也是,如果死掉了就不叫尸童了。”幽狄咯咯的笑了两声,好在身边没人听到,不然一定吓死几个。
  “尸童!”米休斯嘀咕了一句。尸童的名头即便是在冥教中也是如雷贯耳。据说他是月族中,僵尸一族的后裔,不过并不是纯血统的,没有僵尸族那么强大的恢复能力,却不像僵尸族那样惧怕阳光。
  “好像应该找个机会和他聊一聊。也许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米休斯微微一笑。
  强大的死亡气息并没有让大皮动摇,他紧盯着幽思,手中的大剑被握得“咯吱咯吱”的响。
  幽思静静的看着大皮,双刀握在手中却没有挥动的意思。空气中的煞气越来越浓,才不过一阵的功夫一个好好的角斗场变得比墓地还要阴森几分。诺大的角斗场没有一丝声音,看台上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神谨慎又带着恐惧的不时在身边或身后扫过,仿佛正有一个淡淡的黑影带着阴森的鬼泣不时在身边飘过。
  “现在可是白天啊,不会有鬼出现吧。”爱丽思小声的说道,把身子向旁边菲利普公爵的方向靠了靠,一双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四周。
  尤丽亚看着爱丽思的模样淡淡一笑,眼中讥讽之意甚浓。
  大皮终于忍不住先出手了。他是一个比起金角还要憨直的汉子,倚仗着一身奇特的筋骨在狂血几年下来也混了个高级角斗士。他的脑子很简单也很迟钝,所以普通的恐惧、激动都很难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身子向着旁边微微一偏,幽思轻松的躲过了大皮简单又粗糙的攻击,手中的大刀划过一抹白光向着大皮的心窝剜去,出手极快,带着辛辣的味道。
  大皮虽然看起来身体肥厚和菲索也有得拼,不过行动力明显不像外表那么迟缓。感觉到幽思的刀刺来,身体向后一弹,好像皮球一样躲开了幽思的刀,在幽思收刀的同时又调整身形向着幽思冲了过来。依靠身体的优势探出双手抓向幽思。
  看着大皮抓过来的大手幽思手腕一转,不再收刀。手中的刀向后翻转,刀尖向里直向着大皮的肋骨刺去,而上身一个翻转好似迅雷流光闪出一个身位,让过了大皮的攻击。
  “扑!”刀光快似流星却无法刺入大皮的肌肉,刀刃在大皮厚韧的皮肤上划着擦过,只留下一道白印。
  幽思一愣,可是来不及变招眼前已经被一个粗大的拳头占满了。
  “嘭”的一声,幽思整个人向后飞跌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拖出一路尘土。
  “哦,看来事情变得不可琢磨了。”埃摩淡淡一笑,轻声嘀咕了一句。
  “没这么简单。尸童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修却给埃摩泼了一盆冷水。
  埃摩显然并不介意修的语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然后又掏出一只雪茄点燃。“菲索老哥,看来你请来的人还真是来头不小啊。”
  “啊?呵呵,好说,好说。”菲索干笑了两声。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四个人的来历。
  “尸童,他的身份一直都很神秘。只知道他来自于以前并不被人注意的小村庄。那里的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的武技开始的时候并不高明,可是却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成长。他曾经死过无数次。不算应该无药可治的重伤,单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就多达十六次,甚至有几次都被掩埋了,可是不久就又会有人看到他活生生的身影。他是不死的存在,或者说是已经死掉的存在。所以人们叫他尸童,最接近死亡的人。”修淡淡的说道,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在场的人都仔细的听着,显然对于幽思这个人都很感兴趣。
  寒风凛冽,虽说正午已过,可是天空中毕竟还有那么大的太阳,有这样的低温是很不寻常的。也许这股阴寒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有些讨厌的气味,为什么今天这么多讨厌的气味。”牙皱着眉头轻声嘀咕着,一双眼睛闪过一丝激动的神色盯着对面裂狮休息区那个包裹在黑色斗篷当中的巨大家伙。
  幽思缓缓的从地面上站起来,大皮的一击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个紫红色的痕迹。原本挡在那里的一片铠甲早已经不知道龟裂成多少块了。
  “很好!”幽思嘴唇好像动了一下。死亡的气息再次弥漫,带起腾腾的仿佛雾气的幻觉,其中夹杂着神鬼嘶嚎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
  大皮再次暴起,带起的狂风席卷着身边的黄沙,好像一个凶蛮的野兽向着幽思疯狂的冲了过去。
  “冥典启示录!”幽思喃喃自语,手中的双刀左右分开,一股幽冥黑色在他的胸前慢慢的升起。
  “冥典启示录?天啊,天啊,怎么可能。”米休斯被完全惊呆了,顾不得身形暴露缓步走了出来。不过好在此时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幽思的身上倒是少有人看到他的存在。不过少有毕竟不是没有……
  冥典启示录并不是一个功法的名称,准确的说那是一个咒语,一个传说中九大神器(神遗留在下届的强大武器)中位列第六的冥神的武器,幽冥鬼刀的开启咒语。不过这毕竟是由神传下来的咒语,即便是不配合上强大的神器,这咒语所附加的力量依然十分的惊人。所以时日久了,人们也就渐渐的把冥典启示录当成一个绝世的刀法看待了。
  原本净白如雪的双刀此时已经渐渐的染上了一层黑色,那是带着森森寒气的黑色,使得整个刀身都放射出冰冷的气息和噬魂的吸引。
  大皮依然疯狂的冲来,手中巨大的双手大剑向着幽思的肩头猛砍了过来。
  “啊——”幽思轻喝一声,手中双刀齐用力,硬生生和大皮拼了一计。
  大皮身子一晃,整个人向后退出了七步才稳住了脚步,使得一边懂行的人都是一阵惊呼。以大皮的身材竟然被幽思逼退了,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冥典启示录果然了不起啊,真是太神奇了!”看着幽思手中那闪着乌光森森的双刀,米休斯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
  “用皮肤的弹性减震?降低自己的伤害又能卸除对手的力道,不错的方法。”幽狄歪着脑袋看着大皮,口中由自的嘀咕着。
  虽然单纯,但是受到这样的屈辱还是使得大皮被激怒了。他大吼一声,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又冲了上来。
  这次幽思不再和大皮硬拼,而是游走在大皮的身边,寻找机会。普通的攻击对大皮来说毫无作用,所以幽思必需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来给大皮致命的一击。
  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人们都屏住的呼吸观看。埃摩有些无聊的吸着雪茄,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安静的一场角斗表演了。
  也许是时机出现了,也许是幽思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幽思突然向后轻跃了出去,随后用尽力量猛的向大皮冲来。
  出乎意料的,大皮竟然没有躲闪。连声音都没有,两把带着黑光的刀轻松的划过了毫无防范的大皮的胸口,在心脏的位置留下一道黑色的细纹。
  “结束了!”幽思背对着大皮稳住身体,双手低垂,微微喘了口气。
  角斗场中依然是寂静无比,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慢慢的,不知道是从谁开始,渐渐的响起了掌声。掌声好似潮水,在整个角斗场中慢慢的扩散,最后化作彭湃的海潮激荡着这平原上最雄浑的建筑。
  “就,这样?”也许是因为太过突然了,这个结局让尤丽亚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还没有,不过快了。”修淡淡的说。
  仿佛是为了验证修的话,场中异变突起。一刀分心,本来应该毙命的大皮突然动了。转身把完全没有防备的幽思由后抱住,双眼中出现一种莫名的坚毅。
  幽思被大皮抱住,整个身子好像被钢铁钳子掐住一样,难受的快要窒息。他心中微惊,手中双刀同时旋转向着大皮的双腿砍了过来。
  “嘭!”两人同时落地。大皮依然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双手紧紧的搂着幽思,向后弯腰,可是他原本强有力的双腿已经顾自的横躺在一边了。幽思的头深深的埋在土里,整个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大皮的身上。全场没有一丝声音,仿佛是怕那个疯狂的汉子再次突然间咆哮起来一般。寂静迷散在诺大的角斗场中,只有幽思刀上的鲜血不住的“嘀哒,嘀哒”的淌下,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掀起一阵阵莫名的季动……
  “啊~”突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躺在场中一动不动的幽思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动作逐渐加大,双腿艰难的向上翻起,双手吃力的挥动了一下刀,把依然紧紧搂住自己身体的那双粗大无比的手臂斩断,双脚落下,把刀丢在一边,双手死命的撑住地面,好像拔萝卜一样把自己的脑袋从地里面拔了出来。
  “这就是尸童,传说中拥有不死之身的尸童,无论面对怎样的攻击,他所做的就是不断的带走一条又一条的生命。”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令人恐怖的语气缓慢又好似忧伤的说道。赋有磁性的嗓音配着略有些沙哑的声带,让听到的众多贵族贵妇不由得身体一颤,向着身边最近的男人靠过去,管他是谁的丈夫。
  阳光正好在这个时候在云后隐去的行迹,在角斗场上,一阵风吹过,带起一缕灰蒙蒙的沙飘过那站在场中的人的身边,掀起他的头发,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哭泣……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四章 夕阳死斗
 
  “天啊,被那样的重击之后竟然还能站起来?”看着幽思好像完全没有受伤的身体,彭麦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波动。“如果我的对手也是这样的人,我能赢么?”
  思绪回转,彭麦的脑海被一片空白所占据,随后……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一天。
  清晨的阳光穿透破烂的屋子,一个破衣烂衫的少年蜷缩在空荡荡的房间一角,酣甜的睡着。在那个少年的旁边,一个醉汉模样的中年男子一脸酒红的靠在那里,一只手搂着少年的肩膀,一只手还提着酒壶。几滴液体从酒壶中流出来,滴在地上,润出一小块阴湿,又转眼蒸发殆尽。沙漠中的清晨就是这样。
  “喂,大叔,起来啦!”少年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四周,阳光已经灿烂得可以将人溶化了。他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中年男子狠踢了两下大声的吼道。
  “嗯?嗯!”那个中年男子只不过就是睁开眼睛看了那个少年一眼,然后翻了个身又再次躺下睡着了。
  “切~真是一个邋遢大叔!”少年又在中年男子的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皱了一下小鼻子说道。而那个中年男子这次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只不过就是吧哒了一下嘴,说了两句梦话,好像是什么“小美人,你的腿真美?”、“小甜心,今晚我们一起……”之类的少儿不宜的东西。
  “嗯~清晨真是太舒服了!”少年不理那个中年男子,迈步走出房间,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茫茫的沙海大声吼叫着。
  “乓!”一个酒壶呼啸而来,正敲在大喊大叫的少年的头上。
  “真是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中年男子一只手揉着微微有些昏沉的头,缓步走了出来。
  “喂~你干嘛啊!你怎么可以随便打我的头?喂,你站住,可恶,看我的暴踢!”少年一边大叫着一边皱着一张小脸朝着那个中年男子冲了过去。
  “切~小鬼,想和我斗,你还早了一百年!哇哈哈哈……”一阵豪放的笑声过后是一阵砖瓦粉碎的破烂声音。
  房间中不多时传出一阵阵欢喜的笑声……
  “大叔……”彭麦朝着天空叫了一声。天空中仿佛浮现出一张笑脸。“如果你还……嘿,那就……”
  百穆平原上的城市很少,天鹫城是最大的一个。由于水源的关系,一个村庄的人口通常没有多少。在天鹫城附近也就只有少数的几个村庄。
  在沙漠中,一所房子孤独的立着,那里曾经也是一个村庄,不过现在就只剩下那一间房子了。
  “大叔,好饿啊!”少年捂着肚子抱怨道。整个房间中连一张床或者桌子也没有。只有一个空荡荡的,不断露着风的空间和两个人而已。
  “啊?昨天你不是才吃过饭的嘛,怎么又饿了?真是的,你还真是难养!”那个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什么啊!昨天吃过了今天也要吃的啊!哪有人几天才吃一顿饭的!”少年有气无力的说着,显然已经饥饿得就快要没有力气抱怨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酒也没有了,水也不够了。好吧,我到附近的村子去看看,想办法弄一点回来!”
  “耶~”少年欢呼一声跳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
  “真是的,小鬼,老老实实的看家,要是家里面少了什么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中年男子说道,然后转身推门向外就走。
  “切~家里面什么都没有,哪有东西可少!”少年不满的大叫道。
  “哼,家里什么都没有么?也许吧,不过却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东西!”中年男子轻笑了一下,口中默默的叨念着,迎着旭日的艳阳步入了沙漠之中,只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门口,映在少年的心中。
  “最后的背影,那是你最后的背影!”对着天空中幻化出来的人影,彭麦心潮涌动。
  “嗨,彭麦,到吃饭的时间了。”一个人在彭麦的囚室外面叫道。
  “哦,我知道了。”彭麦晃了晃头回道。
  缓步走了出来,正看到一身尘土走回来的牙。在牙的身后还拖着那条斑驳不堪的硬铁棍。
  “哼!这小鬼!”冷冷的看了牙一眼,心惊的同时彭麦也感觉到心情极度的不好。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理牙,走开了。
  牙没有在意一边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值得在意的彭麦,继续向着刚刚修好的地下水池走去。
  水是冰凉的,牙一头扎进水中,感受着那冰冷的感觉,同时清洗着一身的尘土。
  天空中的风好像又狂放了几分,沙漠上的天气就是这样风云突起,变换不定。狂风席卷着飞沙在空旷的狂野中驰骋,无处不在的在城中乱串。这是百穆平原上冬季常见的一种现象,沙尘暴。
  “切,这倒霉的天气!呸,呸!”一个汉子刚咒骂了一声天气,就被灌了一口沙子。在他身边,几个炊事班的人员将刚刚做好的饭菜熟练的包裹起来,以防被这漫天的黄沙洗劫了。
  “沙尘暴?又是沙尘暴!”彭麦心情变得更糟了。思绪搅动,仿佛时光倒转。
  “嗯,好慢啊!大叔好慢啊!”少年趴在房间的地面上有气无力的说着,一双小脚不老实的动着,时不时心烦的踢踢墙。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的沙漠上从中午开始就刮起了强风。漫天黄沙,天昏地暗。
  “算了,我去找找他吧!”少年想来想去,最后决定道。把身上勉强称作衣服的破布在头上一蒙,顶着外面的风沙走了出去。
  “小鬼,我回来了。你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中年男子一手捧着酒壶一手提着一个油布包一脚踢开本就半掩着的门,高兴的大叫道。可是突然,他呆住了,任由风卷着沙流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喂,喂,小鬼,小鬼,你在哪里?不要再玩了。小鬼,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他妈的,该死的小东西,我不是让你看家的么,你到底给我跑到哪里去了?”中年男子的语气一点点的焦急了起来,把手中的东西在地上一丢转身跑了出去。
  沙尘暴来了,遮天蔽日,仿佛天地间一切的光明和希望都被掩盖住了一般。一个坚强的身影在风中不断的前行,顶着瀑布般的强硬的风,顶着利刃般锋利的沙,一步一步的走着,也不管身后那刚刚印出的脚印顷刻间便被扫清无影了。
  “小鬼,你在哪里?在哪里?”中年男子在心中不断的叨念着,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把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用过的大砍刀。
  “啊~~~~~”一声惊叫传入耳中,在这样呼啸的风沙中还可以听得见声音,可见发出声音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远。
  “小鬼,你在哪?不要急,不要急我马上就来了!”中年男子扯开嗓子大叫道。四处看了看,想要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可惜无论他怎样的努力,入目的只是萧瑟张狂的风沙而已。
  “大,大叔!”少年声音颤抖的说道。他几乎已经绝望了,可是在听到那粗犷豪迈的声音之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别,别过来。你们别过来!”面对百穆平原上最常见,也是最最恶名昭著的野兽“沙狼”,十几岁的少年双手颤抖着挥舞着那个中年男子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送给他的匕首。
  在这样狂暴的风沙中,少年根本就无法看到身体周围究竟有多少沙狼,不过那透过风沙射来的一道道血红色的目光却是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灵。
  陌生的恐怖正逐渐侵蚀着他的心灵。他张大嘴巴喘息着,汗水从每一个毛孔挤压了出去。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口沙子,可是他对那些已经完全麻木了。
  “滚开,滚开!”看着渐渐逼近的血红色眼睛,少年紧闭双眼,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呜~呜~”一声低沉的哀鸣,一只正要扑向少年的沙狼整个被击飞了出去。
  “啊?大,大叔!”少年听到声音好奇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两行泪水在污黄的脸上划出两道痕迹,少年呜咽着一头扑到了中年男子的怀里。
  “小鬼,我不是说过家中任何的东西都不能让人拿走的么!你怎么把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这些畜生了。”中年男子把少年搂在怀中,一边抚摸着少年的头一边语气温和的说道。
  “大,大叔!我,我,呜呜呜呜呜……”想要说声“对不起”,可是等话要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哽咽的哭泣。
  “好啦,好啦。是该回家的时候了。”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一只手把少年抱起来,另一只手拿着明晃晃的大砍刀。
  沙狼嗥叫一声疯狂的扑了上来,大砍刀迎着沙狼不畏死的身影纷飞沙中,带起一片片的嫣红,在这样的狂风中仿佛映红了整个天空。那绚丽的色彩带着生命的光华迎风随舞,光彩夺目。
  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西边的沙丘上是正要去休息的太阳。夕阳的光芒映红了半片天,带着那依旧渲染在空气中的血腥色泽,仿佛整个天空中都是绯红的一片。
  “诶,大叔?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啊?”坐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少年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当然了,大叔我可是从角斗场出来的优秀角斗士,是平原上最最勇敢的男儿,自然是厉害了!啊哈哈哈,小鬼,你现在还太小,是不会的懂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说道。
  “哦?真的啊,勇敢的男儿么?我以后也要做一个勇敢的男儿,我以后也要成为一个角斗士!”少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哦?也要当角斗士么?那好,不过一定要活下来啊,知道么,小鬼?”中年男子微笑的道。
  “嗯!”少年笑着点头。“我不会死的,我要像大叔一样的厉害。”
  “像大叔一样的厉害么?不,小鬼,你要比大叔更厉害才行。”中年男子心中想着,带着一个幸福的微笑抬起头向着血红的天空望了一眼,然后拖着染满鲜血的大刀向着破旧的房子走去。地面上一滴滴鲜血滴落,不是从刀上,而是从那个中年男子的衣服里面渗出来,随着衣角缓缓的,一滴滴的流淌着,“嘀哒,嘀哒……”的回响在沙漠之中……
  “又是,夕阳啊!”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斜了过去,留下的依旧是那嫣红的一片天空。带着一丝令人惆怅的记忆映照着这每时每刻都充满着血腥气息的平原,还有上面那些双手染满鲜血的人们。
  “我,是不会死的!”彭麦看着血红的夕阳,淡淡的说了一句,扛起一把光亮的大砍刀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囚室。
  “虽然刚刚的表演结果很让人惊讶,不过过程倒是显得有些无聊呢。”嘟着小嘴,爱丽思叹了口气说。眼睛时不时向身边的尤丽亚眇一眼,看看这个小丫头又在打算着什么。
  “的确是闷了点,不过这场应该不会了。”没等埃摩开口,菲索抢先说道。
  “菲索老板,我想看的那家活什么时候出来啊?”尤丽亚说道。
  “很快,这场过后就会如您所愿了。”菲索嘿嘿一笑。现在已经不能更改出场次序了,所以菲索并不担心让埃摩知道。
  埃摩还是一样没有说话。脸上含着一个淡淡的微笑,静静的在那里吸着雪茄。在众人眼中只感觉今天的埃摩好像格外的老实。
  双方的角斗士走入斗场,随着解说员的烘托场上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
  “哼!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我的对手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彭麦咧着嘴说道,手中的大砍刀在空中晃了晃,划出一道晶莹的光。
  “听起来满吓人的,不过最后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卡伊米修撩了一下青色的头发,笑着说道。
  “哼,现在还嘴硬!我马上就让你笑不出来!”彭麦呵斥一声,俯身向着卡伊米修奔跑了过去。手中的大砍刀在地上拖着,草地上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痕迹。
  战势一触即发,顿时吸引了观众们的心神。
  “当!”卡伊米修剑尖上扬,在彭麦的大砍刀上轻轻的挑了一下,然后身形猛的向后跃去,和彭麦拉开了一段距离。
  “高手!”所有有见识的人看到刚刚卡伊米修和彭麦交手的那一剑心中都是暗赞了一声。无论是彭麦的力量还是卡伊米修的技巧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呵呵,不错,能够接我一刀,可见你的技巧不错。不过,再来,再来!”在战斗中,彭麦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全盛充满了火热的激情,仿佛是一只好战的野兽,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不断的向着卡伊米修攻去。
  “切~好大的气力!”卡伊米修在第一次接触到彭麦的大砍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双方在膂力上的差距了。像彭麦这样在沙漠中成长起来的汉子,经历了无数血的洗礼的角斗士在力量上都是强悍异常的。
  第一下只不过是相互试探势力,卡伊米修可还没有傻到和彭麦这样的壮汉硬拼硬打的程度。他一边向后退着,一边伺机而动,可是彭麦的攻击太过凶猛了,使得他虽然发现了空隙可是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击,或者说无法在一击之后全身而退。
  “不是吧,怎么又变成这种游击战了。”爱丽思喜欢的是鲜血,不流血的角斗表演实在让她忍受不了。
  “宝贝,这样的情况是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的。”菲利普公爵淡淡一笑,轻轻搂了下爱丽思柔软的纤腰。
  其他人看到也只当没看到,这时候乱说话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触碰到的菲利普公爵的禁忌。
  “可恶,这真的是人么?怎么这个平原上的人像野兽一样!”看着彭麦那近乎不要命的拼斗打发卡伊米修心中有些懊恼的想着。他原本并没有把这个偏远又荒凉的平原上的落后人类当回事,认为他们的武技和砍柴一样。不错,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的,如果论起真正的武技,也许在这个平原上少有几人可以和卡伊米修比肩,可是战斗依靠的不只是武技,还有一个战士对死的觉悟。角斗士,是拼命的职业,所以战斗时,都是不顾忌生命的。这是卡伊米修永远也比不了的。
  “去死!”彭麦越战越勇,手中的大砍刀在空中纷飞,绿草四溅。突然,脚下一划,大砍刀划着一个古怪的轨迹撩了出去。
  “扑!”血滴飞溅。
  “糟了!”彭麦心中一惊,看着大砍刀撩过卡伊米修的肩膀,带起的鲜血滴在了他的脸上。阴影遮挡着阳光,只有一个闪着光芒的轮廓和一张挂着险恶微笑的阴黑的脸。
  杀气,奔涌的杀气一瞬间从卡伊米修的身上放射出去,一把利剑带着寒光刺进了彭麦的胸膛!
  “呵呵呵呵,也不过就是如此嘛!”卡伊米修踏在彭麦的身上,双眼带着轻蔑的嘲讽,宝剑明晃晃的反射着腥红的光泽,前半截完全没入了彭麦那宽厚的胸膛。
  “哼,你高兴的是不是太早了点!”彭麦双眼暴睁,嘴角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露出一颗带着血丝的虎牙,双臂猛的用力一下把卡伊米修掀飞了出去。
  “你,怎么可能!”草地上是比较柔软的,卡伊米修翻身站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身上还插着一把剑的彭麦。
  “哼?就凭这东西也想杀我?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是不会死的!”彭麦双眼暴射出从来没有过的神光,俯身在边上拾起那把掉落的大砍刀,一步步向着卡伊米修走过来。鲜血沿着那棱角分明的肌肉流淌下来。
  “耶~~”爱丽思欢呼一声,这回可是随了她的心。
  “变态。”尤丽亚在旁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十分不巧的让爱丽思听到了。
  “什么?”爱丽思瞪着眼睛望向尤丽亚。
  “怎么?爱丽思婆婆?”尤丽亚毫不相让的对望过去。
  “你~”双方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谁也不想吃这个亏。于是两个美人一高一矮,一个艳丽一个神秘,就这样不理旁人,不理表演,四目相对,挤眉弄眼的对立着。
  其他人都不言语,包括感觉很不好的菲利普公爵。这已经可以说是一场女人的战争了。男人最好不要参与进去,不然是没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反击么?流了那么多血,你坚持不了多久的!”卡伊米修一边说着,一边游走着躲闪彭麦的大砍刀。
  “哈哈哈,好啊,那你就看看我到底能够坚持多久!”彭麦豪放的大笑起来,手中的大砍刀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可恶,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要,要怎么办呢?”卡伊米修心中想着。“对了,只要把剑拔出来,大出血的情况下,就算是他再强壮也是必死无疑的。”
  身形在空中旋转,卡伊米修不断的寻找着潜入彭麦身边拔剑的机会。
  他能想到的彭麦自己自然也知道。彭麦一边追击着卡伊米修心中也一边思索着对策。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被动的,身体中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流失,虽然他表面上表现得好像没事一样,但实际上他也是强撑的。如果时间久了,别说是抡起手中这把五十多斤重的大砍刀了,就算是站立都成问题。
  彭麦此时已经停下了脚步,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大刀拄地,喘息着,双眼紧紧的盯着一头青发被汗水浸湿,蓬乱的被风撕扯着的卡伊米修。而卡伊米修也是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机会,正捂着伤口看着狼狈的彭麦。
  “看来就要最后一击了。”幽狄微笑了一下,来到了牙的身边坐下,轻声的说道。
  “我不会死的,我是不会死的!”突然,彭麦暴喝了一声,猛的向前冲了出去。在这样草皮场地上面,彭麦是很难发力的,不过即便如此,他现在的速度也比刚刚快了几乎两倍有余。
  “哦?不错,速度快了不少。不过……哼,想要杀我还差了点!”卡伊米修心中冷冷的想着,双眼紧盯着彭麦手中的大砍刀,准备闪过彭麦一击后去拔剑。
  “爆发力真是惊人啊!但是以彭麦这样的身形,如果用这么快的速度冲击,一旦被对手躲了过去,是没有可能再折返回来的。也就是说到那时候就是完全没有防备的能力,任人宰割了。”幽狄看着彭麦心中想着,突然眉头一皱。“不过,彭麦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人么?”
  风中荡着一道犀利的刀气,晶莹的光芒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只可惜那巨大得有些吓人的大砍刀在卡伊米修的头顶上掠过,只有几许青丝在风中飞散。
  “嘿嘿嘿嘿,去死吧!”卡伊米修闪过一击,暴跳了起来,口中大喝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
  “哼,想的太简单了!”彭麦双眼突然射出一道机敏的神光,空闲出来的手不找痕迹的移动了起来。
  “哦?真是有趣的眼神!呵呵,看来狂血真是不简单啊!比起同等级的裂狮,在角斗士的质量上竟然相差了这么多。这个差距是怎么产生的呢?两个老板的能力差距还是两个角斗场对待角斗士的不同风格呢?”看着彭麦的双眼,修心中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就是流光一闪的瞬间,彭麦和卡伊米修交换了一个位置。彭麦双脚“嘭”的一声落在地上,脚下一软,单膝跪倒,双手艰难的拄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鲜血好像春天解冻的山泉一般从他伟岸的雄躯上流淌下来,胸口的长剑已经不见了。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五章 智鲁之情
 
  “大叔,我,是最强的。是不会死的!”彭麦心中默默的叨念着,抬起头看了一眼西边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西斜的阳光映红了天际!那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同时也诉说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与此同时,另一边。
  “噗嗵”一声,卡伊米修带着他那一头青色的头发和不敢致信的眼神跌倒在地上,右肋上插着他的那把带着嫣红的锋利的宝剑。
  “原来如此!”书生淡淡一笑。彭麦利用卡伊米修抢着拔剑对防御大意的一瞬间,抢在卡伊米修之前自己把剑拔了下来,刺入了卡伊米修毫无防备的肋下。
  “胜负已分,该去救人了。”修淡淡的说了一声。菲索微微一愣,象征性的吩咐了几句。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刺穿身体的卡伊米修自然是不用说了。在落地的一瞬间,被地面挤压,宝剑已经从左侧的脊背露出了剑尖。彭麦在这样大出血的情况下也没有谁认为他还能活过来。
  随着菲索的声音,几个训练有素的救护人员迅速的冲了过去,熟练的把彭麦搀扶了起来,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放在担架上抬走了。彭麦在被抬上担架之前就已经昏迷了,在他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是不会死的!
  一场激战结束了。不知道人们对这场表演的感觉如何,但是角斗士们付出的却是生命。
  金角站起身来,手里提着永远不离手的车轮大斧。回头向一边一脸轻松微笑摇着折扇坐在长椅上的书生望了一眼,今天的他有种出奇的不安感觉。
  “要活着回来。”书生看着金角微微一笑。
  “嗯。”金角没有向以往上场之前那样豪放的大笑,一边轻蔑对手一边自吹自擂。今天的他只是闷声应了一句便走了上去。
  “金角怎么回事?”看着金角异常的表现,书生感到一丝不安,可是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了,只希望金角能够平安回来就好。
  晃动着庞大的身躯,对面裂狮的休息区中一只巨大的身影走了出来。蒙在帽子里面的脸既便是看不到也同样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一团团白气和着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尤其那异常高大的身躯,简直太高了,就算是贵宾席上洛奕这样的巨汉也望尘莫及。
  “就是这家伙,狼人!”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修心里嘀咕着。“看来确实不是那个小鬼头弄的,那么这里还有别的人狼族么?难道冥教也……天快黑了,狂血的角斗士要小心了。”
  “哇呼,终于出来了,让我等的好苦啊。真是的,菲索老板就是坏心眼,偏偏挑这个天快黑还没黑的时候让他出来,这个时间的视线最糟糕了。”尤莉亚撑着眼皮看了半天,最终一甩手有些发脾气的说道。
  “呵呵,看来菲索老哥你这下可得罪我们的尤丽亚大小姐了。”在尤丽亚旁边,天野嘿嘿一笑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表演的时间也不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啊。”菲索先是一笑,随后做出一副委屈模样说道。
  “哼!”尤莉亚朝菲索调皮的紧了一下小鼻子。
  “畜生,竟然还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涌进牙的心头,他眉头一挑,身上涌出一阵杀气。旁边的幽狄有些不适的挪了下身子,斜眼看了他一会。
  狼人扭动了一下脖子,绕着金角慢慢的走动了起来。行为好像是一个野兽捕猎时的本能,虽然是有很多的破绽,可是他机警的感观和谨慎的习惯还是让人有种无法靠近的感觉。
  金角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一个怪物。性急的他不想给对手太多的机会,大喝一声向着那狼人跑了过去。手中巨大的斧头只用单手在空中挥舞,在头顶抡成一个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雨伞模样。
  双脚轻轻的跳跃着,狼人显现出其优越的天赋条件,身体起伏不定,毫无规则的在整个角斗场中腾挪,躲闪。
  “畜生,该死的畜生。难道你都不敢和本大爷正面对抗一下么,难道你这个畜生就只知道逃跑么……”一边追赶着,一边口中叨念着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金角继续挥舞着巨大的斧头,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累一样。
  “去死……”金角咬着牙低声叫了一句,提着斧头一个原地旋转。
  “旋风斩。没想到金角这么快就被压制了。”看着斗场上的情况,书生脸色凝重。虽然他见多识广,但是蒙在黑布下的狼人书生并不熟悉。
  狼人的动作非常的迅捷,四肢着地轻轻一跃就躲过了金角的攻击。旋转起来的金角露出了上方一个大大的空当,狼人借着空中下落的俯冲之势抡起粗壮的胳膊把金角一拳打飞了出去。
  “吼!”金角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吼叫一声抡着大斧头又朝着狼人冲了过来。凶猛又迅捷,每一次膨胀都迸发出力量的火花。与其说斗场中是一人一兽,到不如说是两只野兽的相互厮杀。
  金角的斧头锋利无比,这是他平日里整天打磨的结果。巨大的斧头在天空中纷飞,每一次落下都带起来一阵血雨。而每一次再抬起斧头的时候,狼人的利爪也会在他强壮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哇呜,哇呜……”爱丽思欢叫了起来,这种场面最能够让她兴奋。
  鲜血流淌在地面,可是双方的动作却依然如故,只不过速度上都明显的慢了很多。
  “他们的生命力在消逝,还真是拼命的打法!”尤莉亚向着正在欢呼的爱丽思瞥了一眼,皱着眉头有些不忍的闭上眼睛。
  “哼,这算什么。一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时候才是最迷人的。这才是生命的美丽之处!”爱丽思嘲讽中还隐不去兴奋的说道。
  狼人的生命力到底是顽强,即便是在这片荒凉的西部沙漠中磨练出来的汉子也无法比拟。金角整个人在一次重击之后被打飞出去,全身上下数不清的血痕中不断的渗出鲜血。
  “呼,呼,真,真他妈的厉害!”勉强的站起身来,紧了紧手中的大斧头,金角开始由于失血过多而神智不清了。目光渐渐的开始涣散,眼前那个巨大的黑蒙蒙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哦,见鬼,那是什么东西!”死命的晃了晃脑袋,把冰凉的斧头贴在脸上,黑色带着血迹的斗篷下面一张长满棕色短毛凸出下颚和一双橙黄色反着绿光的眼睛现露在金角的面前。
  斗篷被金角的斧头砍得好像碎布条一样,躲藏在下面那个与人类大相径庭的庞大身躯再也无法被完全遮掩了。
  “哦?很漂亮的皮毛。那是什么?最新的皮草么?”埃摩看着下面狼人的样子,淡淡一笑,语气好像有些调侃的说道,可是眼神中却闪过浓浓的杀机。
  “竟然有狼人。老家活,如果不是这次表演恐怕你是打算用这东西来偷袭我的吧。”埃摩心中狠狠的想着,袍袖下面的手缓缓的握起了拳头。
  “好像是穿帮了!”米休斯看着越来越狂的狼人微微耸了耸肩膀。 “好啦,剩下的事情就你们自己去忙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黑影潜入墙壁,转眼消失在黑夜中。
  “嗷——”那个狼人仰头长嗥了一声,吓得看台上一阵惊呼。
  “这是兽人的一种,应该不算是违反规定。更何况此人是埃摩老弟点名要的人,就算多少违反点,我想也应该可以担待。”菲索干笑了一下,他本不想让狼人的身份暴漏的,可是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
  “见鬼。妈妈保佑我!你个畜生,给我去死!”金角疯狂了,他突然仰天大叫了起来,手中巨大的斧头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迎着天空中再次扑来的狼人劈了上去。
  一片鲜红,看台上突然间变得一片寂静。巨大的斧头在风中盘旋着,上面带着鲜红的液体飞洒在空中。在斧头那精钢所制把手上面,一截断手还紧紧的握在上面。
  “妈妈,那斧头就是你,除非是……否则绝不离身。我不会食言的!”金角的目光中在那一瞬间露出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那是潜藏在他心底多年的温柔。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正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狼人,一只爪子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腹部,鲜血还在不住的流淌。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结果了这个畜生。”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金角呵呵几声,在那狼人再次仰天长啸的时候,另一只完好的手猛的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狼人仰起的下颚直接刺向狼人的大脑。
  “这,哎,傻瓜!”书生看着金角,微微叹了口气。如果刚刚金角舍掉惯性极大的斧头,是有机会重伤狼人而保命的,可是金角偏偏死心眼,宁愿死也不愿意松手。
  “当”一声,匕首断为两半,将金角向旁边一丢,狼人仰天一声嚎叫。在月光下撕碎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其凶悍的本来面貌。金角那奄奄一息的一刀被狼人用嘴咬住,以当时金角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对狼人造成伤害。
  全场寂静了一瞬间,随后在狼人那狂野的嚎叫声中沸腾了起拉。
  埃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虽然金角死了对狂血来说是一个损失,可是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并不是铁石心肠,只不过他的柔情有特定对象。
  “我觉得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这种娱乐节目的。”虽然是第一次看角斗表演,可是尤丽亚对那种单纯的厮杀厌恶极了。
  “那说明你永远都不会了解生命力的艺术价值。”爱丽思嘲讽的说道。
  “艺术价值都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的,那一瞬间的迸发充其量只能够说是逝去的艺术价值,并不是生命的。”尤丽亚不甘示弱。
  其他人看到二女又要开始,都早早的向旁边挪挪,免得殃及池鱼。
  “该我了!”折扇在手中抖动了一下,书生迈步走了出来。总是含着一个微笑的书生此时白净的脸上竟然布满了煞气。
  捡起金角断裂的手腕和紧紧捂着的斧头,书生心头百感交集。多年来虽然两人的个性完全相反,还一直斗嘴,可也正因为如此在两人的心中培养出了不同别人的深厚感情。
  “这是什么?”看到手腕的护腕下面夹着一个纸条,书生展开一看,心头顿时一震。
  走到金角的身边,看着一身是血,死不瞑目的金角。把斧头放在金角胸口,书生含着泪舔着嘴唇。“慢点走,兄弟!给我几分钟。”
  “俺叫金角,呵呵,白脸小哥,你叫什么啊?”
  “这斧头是俺娘给俺的,除非是俺死了,不然就算是洗澡、睡觉、上厕所俺都要抱在怀里头。谁要是想抢俺的斧头,俺就和他拼了。”
  “那个杂毛鸡,想打俺斧头的注意,被俺砍了……有啥?俺砍都砍了,大不了让他来把俺也给砍了。”
  …………
  头脑中不断的想起过去的种种,书生转身朝着还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肆意咆哮的狼人走去。
  “贵母病重多年,昨晚终因病情突发不治身亡。”揉碎手中的纸条,书生带着浓浓的杀气划出一道白线向着狼人冲了过去。
  “埃摩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发现书生的举动不同寻常,菲索惊叫一声,可是在他声音未落的时候书生已经栖近了狼人的身旁。
  “畜生,去陪我兄弟一程吧。”原来温文尔雅的书生如今仿佛魔神一般。手中的折扇“哗”的抖开,在折扇的边缘露出一根根的刀刺。
  “也许是因为不可抗力。”埃摩敷衍了一句,有些尴尬的和菲索对望了一眼。虽然说他并不是很在意这次挑战表演的输赢,但是面子还是要的。
  狼人的精力和反应确实远超常人,在书生近身的同时急速向后飞退了开去。
  一击不中书生未做追击,而是站立在场中目视着不断在四周跳跃的狼人。
  狼人凶性一起,再没什么耐心可言。见书生不动,四肢着地几步冲到书生近前,一对利爪在空中飞舞划出一道道淡淡的寒光。
  “找死!”书生目光冰冷的低喝一声,手中的折扇一抖,四道寒光向着狂奔的狼人掷了出去。
  感受到凛冽的杀气,狼人十分敏感的一个急停。四只爪子往地里一戳,深深的伸入地中。身体一伏躲过高处的两把飞刀,再轻轻一跃,躲过贴着地面的两把。
  “书生真的生气了。”第一次感受到书生的杀气,洛奕在埃摩的耳边淡淡的说道。
  “生气了也不能胡来啊,这不是给我天乱嘛。”埃摩皱着眉头,把刚点燃的雪茄掐灭在手心丢在一边。“不过倒是没想到像书生和金角这样两个性格差异这么大的人也能产生出深厚的友情。”
  “埃摩老弟,这个你准备如何向我交待啊。”不理埃摩和洛奕耳语,菲索脸色难看的说道。照常理此时应该有人进场制止,不过有见于场中双方的能力,谁都不愿意去送死。
  “先叫人把金角的尸体收回来,包括断掉的手臂和斧头。我要找平原最好的墓地埋葬他,还有他的母亲。至于书生嘛,他确实违规了,就算他已经输了好了。”环顾着贵宾席中所有大老爷们的目光,埃摩犹豫了一下才道。他知道这些大老爷们都在等机会,他们巴不得自己出乱子。
  “可是我的角斗士已经比过一场了,现在体力明显不足。如果他死在你狂血的手上你准备怎么赔偿我这个损失?”听到埃摩不负责任的话,菲索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个……我现在也没有办法让他停下来,如果菲索老哥有办法的话尽管用,派多少人我都没有意见。”埃摩十分为难的说道。
  “你!你是说发生什么事情你埃摩大老板都不过问喽。”菲索眼睛一眯,语透杀机。
  其他大老爷都慢慢的退开了一些,他们都在等,等待着埃摩的回答。如果埃摩回答不好很可能直接和菲索发生冲突。
  “怎么有种要械斗的感觉?”尤丽亚突然插言。她虽然是天野请回来的贵宾,可是毕竟身份不明,她的插言使得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天野听到尤丽亚插言深深的叹了口气。菲索和埃摩火拼,这是所有有野心的人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可是他们却都不愿意招惹任何一方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尤丽亚此举明显在使自己搅入这个不应该进入的漩涡。
  斗场上狼人和书生还在缠斗。虽然狼人想尽了办法,可是书生的折扇就好像魔术师的道具一样永远有永不完的暗器使得狼人无法靠近。
  “嗷——”仰天一声怒啸,那只狼人已经愤怒了。脚下鲜血已经渗到土地里面,力量和速度都减弱了很多。
  “你累了么,畜生?我兄弟让你流了不少的血啊,你是不是应该去输点?”书生冷冷的说,脚下终于开始移动。
  狼人疯狂了,潜藏在血液中的凶性完全的爆发了出来。他晃动着巨大的身躯向着书生急奔了过来,利爪在地上刨出一个个小坑。
  书生灵巧的躲过狼人的攻击,心中却有些惊叹。他实在没有想到这畜生竟然强悍如斯,不过这点变化还难不倒书生。
  看着场上的书生,牙勉强抑制住身上的杀气,可是全身还是在不停的颤抖。紧紧的盯着那只咆哮的狼人,如果不是书生先冲了上去恐怕现在和狼人斗在一起的就是牙了。
  “畜生,去死吧!”看准时机,身形突然一动,书生整个人猛的向前冲了过去,手中的折扇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合成了一条。顶尖上几个刀刺并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头,对着跳在空中的狼人的心口直刺了过去。
  “嗷!”狼人终究是十分敏感的东西,在书生刚一出刀的时候他就已经警觉的感觉到不妙,巨大的身体虽然比之前一只狼人来说是笨重了一点,不过和普通的人类相比还是敏捷太多了。
  扭曲的抖动了一下,闪过了书生这一计夺命一击,头一转,疯狂的向后退去。
  “躲开了?”休息区的各位角斗士们都是一惊。现在看台上正处在白热化的气氛当中,关注表演还有眼光的也就只剩下这些角斗士了。
  “没有!”幽狄突然说道,翻身站了起来。
  果然,就像幽狄说的,虽然那狼人的身体向着后面直退出去,可是书生的折扇一直紧随其后。狼人在空中转了三个弯,书生的折扇就跟着转了三个弯,如影随形。
  “呜~”一阵呼声。看台上观众们的反应吸引了贵宾席上众人的目光?
  “刺中了?”看着一点点接近狼人心口的折扇,尤莉亚皱着眉头轻声道了一句。
  “不会!”微微眯着眼睛的埃摩。此时的他心情在飞速的旋转着。在这种情况下和菲索正面冲突只会破坏自己的计划而让别人渔翁得力。
  就像埃摩所说的,那个狼人的身子在空中又是一个扭动,那是人类绝对不能完成的动作。在空中险险的躲过了书生的攻击,利爪一晃,向着书生没头没脸的拍了过去。
  “不知死的东西!”书生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目光中寒光一闪,手中的折扇突然间向后缩进右手袖子里面,左手一抬,又在左手的袖子里面射了出来,正好刺中了狼人的心口,将心脏整个刺穿。然后身子一顿,有些让人不能适应的突然向后跳出,躲开狼人那临死前的拼死一击。
  “窟嗵!”随着那最后的一击的惯性,狼人满眼难以置信的望向书生那带着一丝残酷的笑的脸,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抽动了两下,不再动弹了。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惊,眼力不好的人根本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知道一人一狼接触了一下,然后那狼人就倒下了。
  “好快的身手。”修心头一凌。除了少数几个眼力极好的人没人能看出那快得不可思议的动作。
  “盛名低下无虚士,看来三大最强角斗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看着倒下的狼人,尤丽亚大声的说道。顿时刚刚由于紧张的表演而一顿缓和的气氛再次紧迫了起来。
  “好像现在采取什么措施也来不及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狼人,埃摩一个头两个大。
  “那么埃摩老弟的意思……”菲索肥胖的脸上已经可以看到突起的青筋了。
  “其实很简单。你现在下去杀了书生也无济于事,再说那也很麻烦。不如这样,虽然一个角斗士的价值我们无法估量,以我狂血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赔钱给你。我把上次从中东带回来的那些野兽,连带我们狂血一半的牲畜全都交给老哥你。你看怎么样?”咬了咬牙,埃摩挑了挑眉毛说道。
  “老板!”洛奕轻呼一声。不光是洛奕,在场各位,包括菲索本人都一时没有缓过来。
  埃摩的决定几乎将狂血的规模缩小了一半。而菲索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埃摩今天输了,那么埃摩将一无所有。
  “诶。”埃摩摆手打断洛奕。“菲索老哥,你看我这样的处理你还满意嘛?”
  “好吧,既然埃摩老弟你这样说了,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菲索一改刚刚铁青的面孔换上一副笑脸。
  斗场上,招惹了大麻烦的书生对狼人的尸体看都没看一眼。对着金角的尸体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再抬头看看高高在上的贵宾席。
  人,就是这样的不同,命,就是这样的不同,人世间,总是充满了不同。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六章 二次潜入
 
  “真是一些调皮的家伙。多少年了?如今竟然又有客人上门。”声音逐渐变得尖锐,此时的巫师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颤抖的疯狂。
  “血,鲜血,多么新鲜的血液。心脏,这是你的么?诶,怎么不跳了?哈哈哈……白袍使者,听起来是多么的……小老鼠就是小老鼠,难道你是认为我发现不了你?”说着,手臂一伸,在空中延伸出去两米多一条影子直刺入旁边的石壁。
  “不错,味道很好,虽然比起你们的头头来说也许还是差了点。嗯,真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谁?十大红袍长老,我们有多久没见了?真有点期待呢!咯咯咯……”恐怖的笑声撞击着黑暗的通道,随着石板发射的更加恐怖的共鸣声,巫师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抖动了起来,黑色的烟不断的在她的身上冒出。在巫师所过之处,两具尸体掉落在地上。那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之为尸体,因为那已经完全没有一点人类的影子了,看起来只不过就是两团黑糊糊的东西而已。
  “这个大门角落里的花纹有些奇怪!”站在一扇巨大的石门前面,一个白袍使者反复查看过后略感奇怪的说道。
  “的确,那不是我们所知道的花纹,也并不代表任何的咒语含义,那么它究竟是什么呢?”另一个声音比较冷漠的白袍使者点了点头说道。
  “标记,可能是一个标记!”先前说话的那个白袍使者显然是领队人物。
  “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家族的标记。一个可以飞行的家族,至少他们崇拜飞行生物。你们看,这里有明显的翅膀痕迹。他们喜好黑夜和黑夜解不开的渊源。哦天啊,那个家族一定是……”
  “是什么?”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那个声音冷漠的白袍使者的推测。在声音之后,一个黑布长裙的性感美女缓步从入口的台阶上走了下来。“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不过虽然如此,好像并不能构成你们擅入别人地方的理由,不是么?咯咯咯……”
  “理由?我要那东西干嘛?”冷漠的白袍使者转头向着陌生的美丽女子望去,口中淡淡的道。
  “你,你是怎么过来的?不可能,一路上……”为首的白袍使者惊呼一声道。
  “一路上有两三只讨厌的苍蝇,真是烦死人了。我虽然不喜欢清洁,可是却很爱干净。所以,清理了一下。”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血腥的甘甜,使人觉得眼前就是一个谈笑间就可以夺人性命的毒蛇。
  “你就是这里的巫师?你难道不知道吸精术(亡灵巫师的高级法术,用来吸收他人的精气来补充自己,即便是在巫师界中也是绝对禁制使用的禁忌法术,同时这种法术也已经失传。)是禁忌的么!”冷漠的白袍使者身体微微抖动了起来,眉头微皱,双眼紧盯着站在面前的女人。
  “什、什么?吸精术?怎么可能!”一直没说话的第三个白袍使者惊呼了一声。
  吸精术,这在巫师界里是一个无人不知的名词。它代表者力量和青春。不过那毕竟是禁忌,一个修习的典籍完全失传的禁忌之术。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会用的人,对于一个达到白袍使者这种程度的高级巫师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请不要把我和那种恶心的东西混淆在一起,那种低劣的仿制品。”一个恐怖的微笑挂在一个美丽的女人脸上,而这个女人十分不巧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亡灵巫师级别的人物。
  “你到底是谁?”三个白袍使者警惕的组成了一个阵势,为首的白袍使者开口问道。
  “主人。这里是我家,你们站的是我家的地板。”舒拉淡淡一笑。
  狂血地下室几乎都是由舒拉的魔法和魔法阵构成的,所以即便是爆炸了,有一些魔法阵支持也能在一段时间之后自动回复基本构架。而听从埃摩的话,舒拉想回来取走没带走的东西,却没有想到路上竟然遇到高手埋伏。
  “你想怎样?赶我们走?”那个白袍长老继续说者,和另外两个同伴不断交换着眼色。
  “赶走?别开玩笑了,你们现在还想活着离开么?”舒拉忍不住笑道。脚下不停,一点点的接近三个老者。
  “对了,你们好像对那个族徽有兴趣。它是什么种族呢?嘿嘿,你们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我一会就去抹掉它。它已经不再属于我了。至于你们,为了我的安全,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一下。”舒拉的声音轻轻的划过空中,仿佛是风吹过人们的耳朵,使人心中一阵激荡,渐渐的丧失了一切思想。
  “不,不可能,那个眼神,竟然是,亡灵之眼……,难道她是,她竟然是……不,不可能的!”五十年来脸上没出现过任何表情的冷漠白袍使者最后竟然是在心中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和无限的不甘与难以置信离去的。
  “知道的太多,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舒拉淡淡一笑。
  “嗯?”心头一惊,舒拉左手上一个奇怪的骷髅图案跳动了一下。
  “难道说……切!没时间和你们耗。”头脑中掠过一丝不好的念头,舒拉心中也焦急了起来。手上的黑色球体在天空中炸开,强大的力量带着浓浓的死亡黑气飘散在四周,很快包裹了那三个白袍长老。三个白袍长老苦苦支撑,可是刚刚受到亡灵之眼的偷袭,全身上下都不听使唤,那黑色气体又无孔不入,很快他们就抵挡不住了。
  痛苦的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艰难的惨叫着,渐渐的喉咙渐渐的枯萎,惨叫声渐渐变得微不可闻。一声声呻吟无力的游荡着,拍在四周的墙壁上往复循环,悠悠不惜,直到那原始声音已经消失,只留下孤独的回音还在不停的震动着,飘荡着!
  “鬼吸(巫师的法术之一,力量冥气的阴寒和强力的旋转吸收人体的水分和生命力,即便是在巫师中也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法术。)!果然还是这样让人心惊胆跳。这恐怖的威力真是太美妙了,只可惜它的使用者太不明智了。”舒拉正要开启那扇巨大的石门,一个人影在她旁边出现。
  “又一个白袍使者?冥教倒是挺下血本啊!你们哪个红袍长老来了?”舒拉看着出现的人并不惊慌,停止了开启石门的动作和来人对望着。
  “对于一个死人而言,没必要知道那么多。”那后出现的白袍使者声音一冷。说着身上一股阴冷的庞大死气放射了出来。
  “哼,区区一个白袍长老,在我面前嚣张你还不够资格!”舒拉冷哼一声,手中鬼吸的黑色气团再次出现。
  “如果不是偷袭,你觉得鬼吸这种招数对白袍长老既便的人有用么?”那个白袍使者“嘎嘎”笑道,手心中一个同样黑色的气团无声无息的悄然凝聚。
  “噬魂(冥教密法,传说修炼至顶级之后可以随意收取任何生命的灵魂)?虽然还不纯熟,可是一个白袍使者竟然可以使用噬魂,这也……”看着那个白袍使者手中的黑色气团,舒拉身体不由得一颤。
  “呵呵呵,我不得不称赞你的眼光。不错,这就是噬魂。圣教密法中的一种,强大又充满毁灭力量的招式。怎么样,它是不是很迷人?你看它的色泽,看它的光华,看它那充满死亡气息的力量。虽然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不过就只是这点皮毛也足以称雄一方了。呵呵呵,哈哈哈……”白袍使者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手中的那个黑色的死亡之球带着浓厚的死亡气息慢慢的脱飞出了他的手掌,飞射向了舒拉。
  “哼,就凭一个不能掌握的法术有什么可嚣张的!”舒拉突然暴起,手中狰狞的黑色气团夹杂着狂暴的风甩手而出。
  “轰——”一声不算很大的响声却异常绵长的传播了出去。
  “你竟然还有同伴?说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巨响过后,舒拉好整以暇的问道。
  “他们这样真的没事么?”剩下的那个白袍使者有些担心的问道。完全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显然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所以那个白袍长老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的确,噬魂的威力很大,只可惜你并不能合理的运用。还有,不要小看红袍长老都畏惧的亡灵之眼。”舒拉淡淡的道。
  “这,这个是……你……”刚刚还骄狂万分的白袍长老在垂死之时的挣扎也不比别人漂亮。
  “你看到亡灵世界了么?”舒拉喃喃自语,走过去开启了石门。“还有两个。”
  “这,这个是……”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有这东西!”
  “封印之门(仿制封印神界和人界空间通道的神界大门的封印器具,是用来封印力量强大如神器的东西时才用得到的强力封印器具,同时又是对于力量小的东西起不到封印作用的古怪器具。),这么强大的封印器具就算是红袍长老也很少会用到,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封印之门,虽然说是强力的封印器具,可是它对于一般的东西根本就起不到封印的作用啊,难道是……”
  “神器,只有这个可能,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用得着它,仿制封印神界和人界空间通道的神界大门的封印器具,封印之门。”
  在两个白袍长老面前,一面巨大的雕花大门依然矗立着。巨大的大门上面一朵七彩的花飞散着几片轻舞的花瓣,在金霞的映照下,呈现出浑厚的光泽。据传说,那是神的光泽。
  面对这样的东西,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冥教白袍长老也不由得惊惶失措了起来。
  “知道这东西厉害就好。这不是你们能够拿走的东西,所以快快自我了结,也好让我可以早些下班休息。”舒拉缓步走来,声音撞击着旁边的石壁一直传出很远。
  “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两个白袍长老同时惊叫一声。
  “怎么今天都听到一样的话。我是这里的主人,难道进来还要提前请示你们么?”舒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你就是这里的巫师?那么说……”
  “不错,前面的那些白衣天使都上天做天使去了。”舒拉咯咯一笑。
  听到舒拉的话两个白袍长老脸色剧变,可是却明显不同。一个是怒目而视,另一个却是胆战心惊。
  “好啦,也拖了很长时间了,我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变得麻烦。”舒拉说完一挥手,嘴里嘀咕了几句。那令两位白袍长老惊叹不以的封印之门化作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飞入她的手中。
  带着厚重的金色光泽的令牌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仿佛是一朵七彩的花朵,在风雨中纷飞。七片花瓣闪耀着七色的光彩,寄托着梦幻般的依恋,带给大地美丽的概念!
  “封印之门,你要尽职到底啊。”对着手中的令牌,舒拉仿佛带着些许忧伤的缓缓说道,随后一转身安远路离开了。在她身后是两具包裹在雪白长袍下面的苍老尸体。
  “哇呼,终于该我活动活动了。喂,肉男,我要上场了你也不和我说点什么。”听到解说员的介绍,卡兴奋的站起来。他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拎着大砍刀在亚汉面前蹦跳了几下,然后一路小跑的上了斗场。
  “祝你好运。”看着卡跑到斗场中央一边跳脚一边尖叫的模样,亚汉慢半拍的说了一声。
  看着大呼小叫的卡,在裂狮休息区中,一个矫健的身影站了起来。
  “哦,天啊,我不和女人打。”看到走出来的人,卡皱着鼻子不满的叫道。
  “等你有本事嬴了女人你再鬼叫。”青剑缓步走了出来,身为裂狮的三剑客之一,有多少人因为轻视她女人的身体而永远被埋在了这片土地。
  “切。”卡冷哼一声,拿着大砍刀缓步向青剑走去。“小姑娘,一会挨打了可不要哭啊。”
  青剑目光一寒,身体一伏,重心向下偏移,整个身子好像帖服着地面一样向着卡蛇行移动而来,速度之快令卡都无法反应。
  两把青色的短剑从两个角度分别刺来,角度刁钻异常。
  “啊~”卡也只够惊呼一声的,双肩贴着脖子的地方两条血痕由前沿至背后。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青剑在卡身后十米处停了下来,缓慢的转头讥讽的说道。
  “你……”卡暴怒的转身,身上的伤口在肌肉的收缩下很快止住了流血。“很好,既然这样我就不用留手了。”
  卡暴怒一声,抡着手中的大砍刀向着青剑冲了过去,天生的神力和那无与伦比的杀气,即便是久经沙场的青剑也不由得一阵心惊。
  别说是身为女子的青剑,就是男子也很少有人会选择于卡进行不要命的对拼。青剑运用女子行动敏捷的特点配合她从多年战斗中学来的步伐巧妙的闪躲着卡的攻击。
  “让我算算,书生那场算输了,也就是说现在这场结束之后就是最后一场表演了。”尤丽亚摆弄着手指一副可爱模样的说道。
  “是啊。怎么,尤丽亚小姐有什么要求么?”在得到了埃摩的许诺之后菲索的心情显然大好。
  “不是,我只是想起来那天菲索老板好像有要求一个人上场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的……”
  “牙。”埃摩提醒尤丽亚道。“不错,下场,也就是最后一场表演就是牙出场了。也许尤丽亚小姐不信,你看,站在休息区旁边那个表情冷冰冰的一身雪白长衫的孩子就是了。”
  “啊。”尤丽亚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她早就知道的,那么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那还只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嘛,可以参加这么重要的角斗表演么?”尤丽亚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同寻常的说道。“你看,其实,我在想如果因为他的能力不足使得表演变得乏味就不好了。倒不如埃摩老板……”
  “这可不行。”埃摩好像在尤丽亚的目光中察觉到什么,显出一丝笑意。
  “我是答应过菲索老板的。你知道,牙是必须出场的。而且……”说着,埃摩稍稍停了一下,目光环顾四周,故意卖了关子来吸引众人的目光。“而且牙是天人的亲传弟子,所以能力上不会有问题的。”
  “嗡……”也听不到彼此都说些什么,也许根本就不是说给彼此听的。整个贵宾席一瞬间沸腾了起来。天人的弟子,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那个牙是天人的弟子?怎么埃摩老板以前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次竟然是美丽的菲儿小姐最先发问的。
  “哦,这个啊。这本来在我们角斗场并不算什么秘密,所以我想也许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就没有特意再提。怎么,难道大家都不知道?”埃摩一副吃惊模样的说道。
  “谁是天人?”尤丽亚转头问天野。
  “天人就是天鹫城,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西部最强的角斗士,是一个从来没有败过的神话般的人物。”天野淡淡的说,心中却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如果牙的能力能和天人一样,哪怕只有天人的一半,对整个西部未来的局势都可能造成很大的影响。
  “天人?啊,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突然间想起,尤丽亚惊呼一声。“天人不就是埃摩和菲索两人约定的时候指明狂血不能出场的那个角斗士嘛。原来天人是这么厉害的,怪不得菲索不让天人出场呢。那么天人的徒弟,也许真么的会没事吧。”
  “当!”一声脆响,青剑被震出五米远跌倒在地上,而卡则是拖着一条瘫软的手臂用大砍刀拄着地面。鲜血由手臂流下滴在脚下的地面上。
  青剑的攻击诡异不按章法,使得卡很难预测,所以刚刚一瞬间卡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青剑。青剑果然趁机而入,两人近身拼了一击,造成了现在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是什么怪力。”感觉手腕一阵酥麻,青剑摇晃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虽然受伤,可是身上杀气有增无减,眼神变得更加狂野的卡,不由得心中又惊呼了一句:“这是什么怪物。”
  “呵呵呵,哈哈哈,你上当了,上当啦。”卡大笑着站起来,左手的骨头可能断掉了,在空中随意摇摆着。“你的动作十分的诡异,可是那要配合手指间良好的触感才能运用。现在你的手是不是很麻?感觉是不是有些生硬?现在,我的show time开始。”
  “你就这么确定么?”青剑强迫着自己刚听到卡的话时变得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双目深深的望向卡的眼睛。“也许你的时间已经开始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的时间结束了。”
  “你想说什么一会去下面慢慢说吧。”卡狂笑了一声,迈开大步向着青剑跑去。随着身体的摆动,左臂整个甩在空中,鲜血如泉般流下,让看着的人都感觉一阵酸疼。可是看卡的表情好像那条手臂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样,眼中只有嗜血的痴狂完全没有一丝疼痛的迹象。
  “时间的流泉闪烁着岁月的光芒,生命的迹象爆发着人类的火光,在日出之时天地一片嘹亮,在日落之后大地倍感沧桑,随着星的流向,随着日月的光芒,生命的钟摆在灵魂深处敲响。沉睡吧,救赎者,在无知无觉之中脱离百世轮回不尽的心伤。”深深的看着卡的双眼,无视卡狂冲过来的身影,青剑口中念念有词。
  “她在干吗?她怎么还不躲?”看着青剑的举动,不明就理的尤丽亚挠着脑袋问道。
  “她在准备着什么。这么长的咒语难道是巫术?不可能,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黑魔法的操控者。魔法?不可能,这个大陆上不会有这么默默无闻的魔法师。”修像是回答尤丽亚,又想是在自言自语。
  听着修莫名其妙的自顾自说着,尤丽亚完全听不懂。皱了皱鼻子,气恼的一脚提在修的腿上,然后负气的不理他。
  “卡呲——”卡大喝一声,刀光一闪将青剑拦腰斩成两段。
  “不,不可能。”死前的一瞬间,青剑眼中还浮现着那可以幻化出魔鬼形态的浓浓杀阀之气。
  “好像……来不及了。”走到位于狂血角斗场废墟中心的地下室出口,舒拉敏感的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死亡气息正快速向这里靠近。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又折返了回去。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七章 午夜巫斗
 
  “嗯?出什么意外了么?”看着本来应该有人看守,至少也应该有冥教专用的防御结界的地下室入口,米休斯微微皱了下眉头。一向谨慎的他没有贸然冲进去,两只枯木一般的老手交叠在一切,连续做出了几个古怪的手势。
  “嗯?结印了?呵呵,怎么你现在也喜欢上这个术了么?”这个地下室是舒拉一手设计的,自然想要通过一些陷阱来观察或者感知外面的情况易如反掌。
  “哆慕亚尼阿麽塔,黑魔心上滴落的血,月夜下急奔的灵魂,游走在大地深处的鬼啊,释放你们的能量吧,借给我,启动,魔气孳生!”米休斯微微闭目,口中喃喃,手势还在不断的变换,不过速度却是越来越慢,最后停留在一个手势上,双眼突然暴睁,强大的黑暗波动仿佛是潮水一般的涌了出去,以米休斯为中心向四周喷射出浓黑的雾。雾没有扩散,而是顺着地下室的入口向地下室里面飘了进去。
  “冥教的秘典用冥教正规口诀用出来的确不同凡响。可惜当初我只偷看到了这份秘典的一点点。”舒拉看着米休斯用出来的巫术,心中有些叹息的说道。随后手形一变,也在胸口结起了几个手印。“四魔浮动,灵山荡起,原自远古的力量随着我的呼唤激荡在我的空间。”
  咒文中闪烁着黑色的火焰,从狂血角斗场的最外围土地开始,一个巨大的半透明圆形棚幕连同地上地下一同罩了起来。
  “还好有这个结界,我可不想再让那个神殿的小家伙来捣乱了,毕竟我还没活够呢。”一边用神识寻找着潜伏在黑色雾气中的米休斯,舒拉的心中一边埋怨的叫道。
  “嗯?不错嘛!这是‘黑暮霭’结界,是高等巫术。即便是我也不能不借助法器来支持这么大的结界。看来你还真是大手笔啊!”在黑色浓雾中潜伏起来的米休斯继续潜行。
  黑暮霭结界挡住了风使得那黑雾的扩散速度明显变慢了。这给米休斯潜伏造成了少许的不便。
  “哼!‘黑魔幽魂’虽然厉害,想用它来对付我是不可能的。况且就算你是红袍长老,也不可能轻易从我的黑暮霭中出去。嗯,让我看看你是谁。”舒拉淡淡一笑,双手对着一个水晶球慢慢的施法。“米休斯!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最讨厌的老鬼。”
  “真是个无聊的家伙!”渐渐有些厌烦捉迷藏了,米休斯低骂一声。“哼,想和我十大红袍长老米休斯斗,你还早了一百年!”
  双手交叠在一起,摆出一个手势,在他双手之间,一团黑色的火焰向着四周扩散,慢慢的将自己包住。随后,一只手放在背后,缓慢的凝聚起了一个黑色的小球。那个小球平平静静的,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不带动一点气息。
  “好像等不及了。”舒拉轻笑了一下,手在水晶球上抚摸了几下。
  一个鬼魂从地中钻出,深深的呼一口气,然后猛的吸入,将土地中所残留的死魂和怨气全部吸进身体。渐渐的,透明的身体清晰了起来,惨白的皮肤也见到了少许血色。
  “这是……鬼僵尸!见鬼,这是只有我们冥教才会的密法,怎么可能……难道是冥教的叛徒?好吧,好吧。既然你想这么玩,看我怎么把你挖出来!”米休斯看着逐渐壮大起来的鬼魂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心中冷冷的想到。
  被迫召唤到地面上的鬼魂是不具有智力的。它们就只会不断的吃,当然,有灵魂依托的肉体最好。只不过本能告诉它面前的这个包裹在红袍下面的老头并不好对付。
  “哼,一只冤魂,还不给我赶快回到土地里面去!”米休斯可不想因为这种东西浪费时间,而对付这种鬼魂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它还没有得到力量时干掉它。
  手上凝聚起来的黑色圆球猛的向着那只鬼魂丢了过去,圆球上慢慢的释放出强大的吸力。
  “噬魂?哼,头子果然是比手下强些啊!”感觉到那微弱却又恐怖的诡异波动,舒拉先是一惊,随后淡淡一笑说道。米休斯释放的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型的噬魂,还不至于威胁到舒拉的存在。
  “去死吧!”米休斯突然狂叫一声,另一只空闲的手突然张开,在手掌中是另一种恐怖的巫术,鬼吸!
  “见鬼,真是个老怪物,竟然可以同时运用两种不同的高级巫术。”感觉到鬼吸竟然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舒拉心头一惊,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手中结了两个手印,身体猛然向上冲去,“嘭”的一声冲出地面。
  “那老东西怎么发现的?”舒拉低骂一声,身体四周扩散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由于刚刚暴起,将米休斯释放的黑魔幽魂的黑气也带出了地下室。好在外面还有黑暮霭结界。
  那薄膜和黑色的雾气相遇,渐渐的把那恐怖的具有强力腐蚀性和剧毒的雾气逼离了身体一段距离。
  “你终于现身了!”米休斯的声音飘来,可是此时的舒拉却完全掌握不到他的位置。而那个中了噬魂的鬼魂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就回归了自己来时的土地。
  “老怪物还真难缠啊,不愧是曾经从天鹰手中逃脱的人!”舒拉微微的叹了口气。
  “让天空就此黑暗吧,我的夜幕就要降临了!”米休斯口中低吟,手掌中出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黑色胶状小人。“去吧,我的麻烦精!”随后手掌一推,将那个黑色小人丢了出去。
  “老东西,你在哪里啊?没有胆子出来和老婆子我见上一面么?”舒拉口中又发出了巫师那苍老的声音,一双闪动着精芒的眸子掩在黑色的蓬帽中,不住的观察着四周,期待在那浓密得看不出一米外事物的黑雾中发现哪怕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啪!”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入舒拉的耳朵,她心头微微一震,仿佛是在紧张着什么,可是她自己又偏偏抓不到一丝感觉!
  “啪,啪……”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显然是有东西在靠近。可是那声音分散得很,根本就无法确定那东西靠近的具体方向。
  “什么东西这么古怪?”舒拉心头开始微微的泛起了不安。“这个老东西还真是麻烦。原以为可以躲在暗处把他处理掉,却没想到被他发现了。现在反倒是他躲在了暗处,情势整个逆转了嘛!”舒拉无奈的叹息着,而危险也在一步步的逼近中。
  天空中月亮的光辉慢慢的闪亮了起来,透过那幽暗的结界黑幕照射到狂血角斗上的废墟上面。即便是里面那浓浓的黑气也无法将其遮掩。
  “这就是冥教的黑暗魔法的缺点,毕竟是抛弃了至高神而选择信仰夜神的低等种族,在月之力面前就毫无办法!”舒拉看着透射进来的月光,淡淡的说了一句。
  一阵风起,带着一个古怪又细小的仿佛是一个婴儿在尖啸的声音从那诡异的黑雾中激射而来,直射向舒拉的背后。舒拉心头一惊,急忙向着旁边一闪。一个仿佛是蠕动的皮球一般的东西擦着舒拉的衣角飞了过去。
  “那是什么东西?真见鬼,如果不是我的身体四周布有和我感知相通的结界,刚刚那一下子恐怕已经把我打伤了。”看着再次消失在黑雾中的古怪东西,舒拉有些不安的想到。
  “怎么?吃惊了?现在要吃惊还太早了点!”米休斯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一阵强大的黑暗波动震颤着地面向着身体四周涌去。
  “见鬼,他想在这里用么?他疯了不成!”惊呼一声,舒拉头脑稍稍走神,险些被那折返回来的古怪东西打中。“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给我去死!”
  舒拉有些恼了,随手丢出去十几个魔法弹,漫无目的的向着四周疯狂的发射着。“轰隆”声四起,被炸飞的烟尘混合在那浓密的黑气中,使得周围的空间更加的幽暗了几分。即便是那已经透射过来的皎洁的月光,此时也被阻挡了几分。
  “啪,啪……”在舒拉发狂的时候,四周那诡异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响着,那个奇怪的黑色东西在黑雾中四处跳跃着,时不时向着舒拉冲击一下。
  “啊哈哈哈……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疯狂的黑暗波动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米休斯狂放的大笑着说道。
  “什么东西啊?如果我有的话,我给你就是了。”舒拉明白,这短暂的平静只不过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接下来将会是更加猛烈的攻击,眼珠一转,有些诧异的问道。
  “少和我装糊涂,我来这里的目的你知道。把东西交给我,我马上就走,不然的话,哼哼哼哼……就算那东西再好,如果没有了命的话,结果还是一样没有用处。”米休斯接着说道,不过语气明显急促了点。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啊!”舒拉继续装傻。
  “哼,你少跟我装糊涂!把东西给我,给我!”米休斯明显有些失去了耐性,语气越来越急促,地面随着他声调的变换又开始微微震颤了起来。
  “嘭!”就在米休斯说话的时候,舒拉甩手丢出一个魔法弹把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的那个怪东西给炸了出去。那个怪东西仿佛被整个炸开了花,泥巴一样飞溅了出去。不过舒拉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东西就再次凝聚在一起反扑了回来。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敢相信被自己的魔法弹炸碎的东西竟然转眼之间就复原了,舒拉心中的不安已经越来越重了。
  “去吧!”米休斯突然大喝一声,一层彭湃的黑浪从天空中涌下来,打在黑暮霭上,激起一阵阵黑色的波纹。“这只不过就是一次警告,如果你再不听劝告……哼,别怪我狠辣。”
  “可是我……啊~~”听到米休斯的话,正要说些什么的舒拉由于精神分散,被那古怪的东西扫过了肩头。虽然只不过就是被轻轻的蹭了一下,不过这伤痕还是把舒拉激怒了。
  “老东西,真的是不要命了么?”舒拉心中涌起滔天的怒气,双眼的瞳孔一阵收缩,在这月光下变得充满了血腥味。
  在月色中,舒拉的身体突然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月光一般皎洁,将身边的黑雾驱散了不少。
  “够了,我玩够了。老混蛋,你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舒拉第一次在米休斯面前露出了本来的声音。一双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十个指甲尖锐的延伸出来,仿佛是十根钩子,泛起瑟瑟的凉气。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变化?这应该不是任何的黑暗魔法,可是这个,这个……”感受到舒拉处传来的强大的威胁,米休斯也第一次知道了对手的强大。那让人颤栗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可以拥有的。
  “啪!”那个古怪的小东西再次向着舒拉冲了过来,却被舒拉伸出来的手掌抓了个正着。“小东西,我不管你是什么,去做地狱之火的祭品吧!”
  在舒拉的手中,青黑色的火焰渐渐的燃起,和开始时一直出现的黑色火焰不同,这火焰当中没有一丝的热气,却带有一种让人心寒的阴冷。被舒拉握在手中的那个古怪东西似乎也害怕了起来,有些不安的蠕动了起来,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可是却仿佛是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无论怎么也逃脱不出舒拉的手掌。
  “哼,已经有一百年了,一百年来,你是第二个让我变成这样形态的家伙。不过很不幸的是你没有第一个那人那么强大的力量。”舒拉冷酷的说道,顷刻间青黑色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那小东西的全身。
  仿佛是在尖叫,一种古怪的声音不断的传出,可换来的却只是舒拉有些疯狂的笑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米休斯手中凝聚着最拿手的绝技噬魂,面色严肃的问道。
  “我?啊哈哈哈……就凭你,一个老僵尸的走狗,也配问我的名字?”舒拉的声音骄狂以极,天空中的月色越发的明亮了几分。
  “你,你是月族?”感受着身体四周不同寻常的月之力的波动,米休斯声音有些顿挫的说道。真正的月族和像米休斯这样信奉月神的外族在吸收月能的能力上是不同的。在月神面前,那简直就如同骏马和驴子的区别一般明显。
  “哼,竟然敢损伤我完美的肌肤。不管你是谁,都不可原谅!”舒拉随手把握在手中那烂泥一样的东西向着旁边一丢,那美丽的脸孔释放在这月光之下。“月神啊,请聆听您子民的请求,赐予他们您的力量吧!”
  天空中飘过一朵血红色的云彩,黑暮霭结界在那赤红色的光芒照射下渐渐的消失了踪影,黑腾腾的雾气再没有任何阻隔,可是还没等它们向外扩展,从那庞大的红云中降下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将它们硬生生炸散。
  “怎么可能!竟然是,是……吸血族!”米休斯有些惊恐的说道,手中安耐以久的噬魂不假思索的掷了出去。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八章 月下幽灵
 
  “修,刚刚是,怎么回事啊?”看到飞舞在空中的青剑的上半身和那些拖拉一地的东西,尤丽亚禁不住身子一阵颤抖。以卡刚刚的速度,青剑想要躲开并非难事,怎么会毫无反抗的被一刀斩开呢。
  “是刚刚青剑念的那个咒语,也许本应该是扭转局势的杀手锏,可惜她用错了对象,作茧自缚。”修淡淡的说道。
  “刚刚那个咒语,我还在奇怪怎么那么长,现在我知道了。那个应该是黑魔法的一个分支,让那些巫力不强,成不了巫师的人使用的一种简单巫术,催眠术。”书生在众人询问的目光中侃侃而谈,一条手臂不惹人注意的背在身后,情况和卡的差不多。
  “那是什么?”众人都来了兴趣,就连一向冰冷的牙和幽狄,还有不问是非只诚心祈祷的亚汉也不由得把目光望了过来。
  “一种古怪的巫术,通过望着别人的双眼借助咒语的力量进入别人的灵魂从而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这种巫术往往需要很严格的训练并且需要很强的精神力量。不过威力强大的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这种可以潜入对方灵魂的巫术对于不是巫师的人来说如果对方的精神力强大,或者灵魂深处存在着偏执的话,很可能受到对方精神的反噬而使自己的灵魂受到控制。我想刚刚青剑就是这样。”书生早已经习惯给其他角斗士讲解了,所以没有一点做作。
  “反噬?偏执?来自灵魂的么?”牙转回目光看着在无数尖叫声中狂性不减的卡。
  “催眠术啊,原来这种术真的有。在最后,她看到的是什么呢?”幽狄将目光投向被斩成两截的尸体,又满含疑问的看向卡。此时的卡精神处在亢奋当中,就连上去想给他治伤的人都无法靠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仰头看了一眼明亮的月亮,牙拖着一把细剑走出休息区。
  卡在众多角斗士的拖拉下才算勉强退出了斗场,在经过牙身边的时候还不停的大喊大叫着些是人就听不懂的东西。
  “终于还是出来了。”看着和别的角斗士比起来好像小人国居民的牙,尤丽亚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够阻止得了的。
  “他不会死掉吧?”尤丽亚小声对修说。
  “不会,如果那个天人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强的话。”修微微一笑,直起身向着夜空中角斗场外围高高的棚帘上望了一眼。
  “这是最后一场了,前面的比分是三比三,看来这场是胜负的关键了。”爱丽思娇声说道。
  “是啊,两外老板有没有什么内幕啊?”菲利普公爵也是笑着问道。
  “就是啊。埃摩老板派出的是天人的徒弟,那么菲索老板呢?听说是从中东新来的。”路易斯公爵也说道。在他身后那个叫卡门的护卫一直躬着身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什么也不关心。
  “双方的实力各位马上就能看到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呢。”随着两位公爵的发起,其他老板们也都提出了疑问。菲索扬声说道,脸上是一个油乎乎的微笑。
  牙双眼冰冷的看向那个站在休息区里的女人。他清楚的知道此人就是自己即将面临的对手,从那不同寻常的杀气。
  古铜色的皮肤上面隐现着一道道的伤痕,有些狰狞却又带着异样的诱惑。性感的皮甲勉强包裹住身上的重要部位,一对丰乳被挤压得浑圆骄挺,有大半截暴露在外边还有一道吸引眼球的深深乳沟。四方形的皮裤包住浑圆的翘臀,两条大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一双黑皮靴子将整个小腿包裹了起来,后面的矮根陷入了角斗场那略显稀松的土地中。
  琼斯,她是绝对不逊于任何一个最出色角斗士的人。虽然她是一个女人,可是她的身体却好像黑豹一样健美。和刚刚那个青剑大不相同,全身散发着野腥的压迫力。
  “这妞在床上一定也够野。”路易斯公爵嘿嘿一笑。
  “她简直就是一匹野马。”菲索腆着大脸一脸淫笑的挑了挑夹在肉缝中的眉毛。
  琼斯晃了一下头,棕色的头发在风中扭摆了一下披散在肩头。拿起身边的三角击剑(有三个尖,好像三尖两刃刀一样,只是没有长把,而且刀尖加长了稍许的奇特武器),在手中掂了掂,点了点头,向着牙走了过来。
  牙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缓慢又赋有奇特频率的释放出自己的气息。那气息就好想是四周的空气一样平淡,渐渐隐匿了牙本身的味道。
  “消失了?这就是天人弟子的能力么?”欧比尔从开始一直注意着修和卡门这两个人,直到牙出现才第一次把注意力稍稍分出了一些。
  看着牙突然的变化,琼斯只不过就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手中的击剑在空中划了几个花,在明亮的月光余辉下闪动了星星几点的光芒。
  天空中的月色渐渐变换了颜色。雪亮的皎洁好像被洒上了酱汁,渐渐紫红了起来,随后那紫红色的光芒汇成一柱映射在牙的身上,仿佛是天神的血液,浓纯又赋有血腥气息!
  手中的细剑一抖,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一闪就消失了。牙的身子依然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的站在那里,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造成一种极度矛盾的感觉。一股奇异的郁结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产生,如果是在交手的时候,恐怕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出乎意料,琼斯完全没有那种被影响的感觉,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牙。那张不算是美丽绝伦却是野性妩媚的俏脸毫无表情,仿佛是一个工艺大师手中的绝世雕塑一般。
  突然,琼斯动了。静如处子,动如矫兔,这句话用来形容琼斯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只不过一闪,她已经晃到了牙的面前,对着这个还够不到自己那丰满的胸脯的孩子,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没有怜悯,也没有犹豫。
  “好快!”看到琼斯的动作连洛奕野禁不住轻呼了一声。
  不过不用众人担心,在琼斯靠近之前牙已经一抹诡异的白影闪得老远了。
  “危险!”看着对面停住身形的琼斯,牙第一次尝试思考对策。不过他的头脑中实在没有什么经典战役的资料片可供参考,也没有强大丰富的理论知识做后盾,可说是头脑空空,没有一点的注意。
  “算了!”有点无奈,在一阵搜肠刮肚之后牙最终放弃。身子一晃,带着脸上那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狰狞异常的微笑兜着圈子向着琼斯慢慢的靠近。
  琼斯的表情依旧,可是心中却并不像她的脸那样没有波澜。她看着牙淡淡的白色身影,心头已经绷得紧紧的。牙在她的心中,不,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已经不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了。他是一个战士,一个强大的,可怕的战士。像这样的人,如果你稍不留神就可能付出沉重的代价,那没有后悔机会的代价!
  “啊!”每次看到双方交手尤丽亚都会紧张的轻呼一声。修有些无奈的看着尤丽亚,每个少女都要经历这样的时期才会真正成为一个女人。
  “你说,他会嬴么?”尤丽亚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对方的身手也很快,而且经验丰富。”修实话实说。
  尤丽亚起身站在了看台的边缘,看着下面的牙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心,真的动了么?
  风依旧在空中飞舞,时不时带起美丽的少女那华美的长裙末摆,撩拨起她顺滑的长发,同时是否也牵系起一颗情窦初开,蠢蠢欲动的芳心呢?
  星光在空中闪耀,仿佛想要和皓月争辉,但是那单薄之力如何能够和明月相抗?大地上依旧是一片紫红。
  手中的击剑猛的向前一探,琼斯不想继续在这里等着牙鬼魅一般不可捉摸的身影逐渐靠近,先发制人,向着判断中的一个位置功了过去。
  “嗯,不错,看来你又进步了!”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角斗场上空那个也不知道是用来美观还是遮阳的棚幕上,天人心中微微一笑,暗讨道。
  确实,在经过和修这样的高手一战之后,可以说是本能的吸收战斗的经验,牙此时的实力又经历了一个飞跃的提高。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磅礴的大雨瓢泼而下,那不知道何时汇集来的浓密乌云竟然完全无法遮挡天空中那映照一切的紫红色的妖异明月。紫色的光芒分散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并不明亮,但是却异常的让人心动。
  在雨季之前下雨,这是在整个平原有史以来五百年不曾有过的事情。更加奇怪的是下雨的地域只局限于天鹫城东侧,裂狮竞技场附近一带。
  “这不会是什么奇迹产生的先兆吧。”爱丽思看着这诡异的雨水惊叹的说道。
  “奇迹么?也许吧。在这个小家伙身上总是出现一些我们想不通的事情。”埃摩眇了一眼爱丽思美绝的容颜,心中想起的却是另一张脸。
  菲索一脸凝重的看着天空中的乌云。这是不可预料的意外,而他最不喜欢发生意外。
  牙闪过了琼斯的一击,身形向后飘去,可是奇怪的是琼斯竟然完全没有追击的意思,却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冲了过去。看着琼斯的动作,在所有人头顶上的天人心中一惊,随即又展露出了笑容。
  “不错,不错,竟然可以发现那个人影是假的,只不过可惜的是……哼哼~”
  “扑~~”一声奇怪的响声。琼斯手中的剑在空中猛的一划,一抹水线飞起,竟然是滂沱的大雨被她快似流光的一击斩飞了出去一道水箭。
  “嗯?”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琼斯此时也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她已经十分的小心了,看出了那个在别人看来是牙的人影其实只不过就是一个利用空气中的水气映照而形成的虚影。可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她以为认准是牙真身的地方竟然也不过就是一泼水波而已!
  在无人注目的时刻,鬼影飘忽,寒光在雨中一闪,几缕粘水的头发落在地上,鲜红和着雨水飞溅。琼斯一个踉跄,向前迈出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好,很好,非常好!”琼斯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道伤口划过背后由右肩开始直到左肋。上身的皮甲被整个斩开,脱落了一半。整个上身几乎完全赤裸,诱人的双峰傲然挺立在所有人的眼前。深深的外翻的皮肤里面,隐约可见点滴白森森的颜色,鲜血被雨水洗涤着,顺着背后流下,经过大腿流到地面上,渗入地面的泥土中。
  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眼睛四处扫视着,寻找着那个看不见的小煞星。这样的天气,简直就是牙最最好的一件武器。不单是可以帮助牙隐秘身形,那滂沱的大雨“哗啦啦”的响声也是掩盖牙行动时可能发出的微弱声音的最好凭借!
  手起剑落,琼斯挥手把自己及背的长发从颈部斩断,在雨水的混合下,剩下的头发粘在头顶,样子有些古怪。她把手中的头发随手一丢,对于身上那暴露出来的丰胸不做一点的掩饰,背后的伤口也好像完全不存在。
  牙依然四处漂移着。其实刚刚琼斯看到的那个影子确实是,或者说曾经是牙的真神,不过牙的隐形方式是融入四周的环境中同时依靠惊人的速度和飘忽不定的身法来迷惑对手的双眼,所以他只不过就是在那个位置停留了一下,便再次消失了。而琼斯看到牙的时候正好是他在那里停留的时候,可见她的眼力还是相当惊人的,只不过遇到的是牙这个怪物,还是在这样一个血迹之夜,这样一个诡异的天气。
  也许是任务完成了,诡异的天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天空中刚刚还是暴雨倾盆,片刻就雨息云散了!
  牙停住了身体,仰头看了看天。天空中的月亮还是那样的明亮,紫红色的月光透着诡异再次凝聚了起来,投射到她唯一中意的牙的身上,仿佛是一个母亲般永远都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
  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直到现在琼斯脸上出现的唯一表情。她手中的三角击剑猛的向着牙丢了过去,击剑在空中飞射的时候带起了地面上的一流水线。这么快的速度让看台上许多高手都是惊呼了一声,至于那些实力不济的人嘛,因为没有看清,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反应。
  琼斯的身体没有任何停息,在击剑丢出去之后,身体向前低伏着也迅速冲了出去。在另一个方向迂回着绕向牙的身后,行动之敏捷,动作之矫健仿佛背上那深可见骨的重伤完全就不存在一样。
  牙看着飞射过来的击剑,身体一抖,感觉到那冰冷的寒气扑空而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向着后面急退而出。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要从旁边冲过来的拥有超强忍耐力的琼斯,身子一矮,竟是让那快速的击剑就这样从头顶上贴着头皮飞了过去。被雨水浸湿的白色长发在空中飞散出几缕,几点晶莹的水滴飘洒在星光之中竟是难以分辨孰真孰假。
  牙猛的一转头,发梢那一抹鲜红此时竟然变得更加浓重了几分。一双眼睛中仿佛渗出了血来,可是仔细一看却还是一般的澄黄色,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却又是那样的清晰。诡异,如此的情景也就只能用诡异这个词来形容了。
  看到了牙的眼神,琼斯心头没来由的一惊。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气无声无息的涌上血脉,随流而上,直冲大脑,然后在飞散下落,灌满全身。
  “这个家伙,他,他究竟是……”犹豫了,自从学艺之后就从来没有犹豫过,心志坚定到不可想象的琼斯,如今竟然犹豫了。这一犹豫也使得她的武技从此之后无法再有丝毫的提高。
  本来是一个合击的计划,可是那个击剑被牙几乎是不要命的伏身躲了过去,现在琼斯又是心中疑虑动作迟疑,牙看准了机会身子一晃,划着一道弧线向着琼斯的身侧冲了过来。
  月光再次倾斜,诡异的死寂再次沉寂。角斗场上下所有人的心都牵扯在了这个七岁多的男孩身上,目光艰难的追随着那淡淡的飘忽不定的身影,痴迷得连嘶喊一声都已经忘记了。
  “不错,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天人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你就是天人么?”在所有人都看着角斗场上那白色的鬼魅身影的时候,修抬头向着人们不会留意的角斗场的顶棚上面飘了一眼。
  表演结束了,整个过程只在几息之间。裂狮输了,狂血嬴了。埃摩脸上展露出今天第一个开心的微笑,手心中紧了紧地下赌场的一张赌票。如果今天狂血输了,埃摩可能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虽然表演结束了,可是牙依旧站在场中。脚下踏着泥水,目光望向裂狮休息区当中一个立在墙角的身影。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整个眼睛中的眼白已经被淡黄色的巨大眼珠挤得只剩下一个边框,眼珠中黑色的瞳孔泛着紫色的荧光,细窄而狭长,好像把整个眼珠从中间斩裂,在天空中诡异的月光照射下,一闪一闪的泛着绿色的光芒。
  “下一个!”牙的声音响起,那带着喘息的声音,那好像是野兽警示敌人的低吼声音。总之那声音传遍角斗场每一个角落,传入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心中。
  所有人心头一颤。幽灵,他是幽灵。
  只有幽灵才如此冷酷,只有幽灵才带走灵魂,只有幽灵才那样诡异,更只有幽灵才会小小年纪便如此的可怕,嗜杀又冷气逼人的恐怖!
  恐惧在整个角斗场弥漫,同时也伴随着莫名其妙的兴奋。角斗场由先前的寂静变得慢慢嘈杂起来,“下一个,下一个”的声音不断在人们口中唤出,最后合成可以震动整个角斗场的呼喝声荡漾在巨大的大理石石壁之间。天空中飘摆的横幅一颤一颤的,好像也在这弥天巨响中瑟瑟的发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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