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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魔狼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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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二十三章 怒不可抑
 
  埃摩的豪宅中,一个身穿半裸睡衣的美丽女人惊恐的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冲天的火焰。她的眉头随着那火蛇的每一次跳耀挑动着,仿佛那炙烈的气息正不断的扑向她那娇俏的脸庞。
  在那女子的身后门口处站立着两个侍女,她们左右而立,面无表情,仿佛是两个士兵,又像是两樽雕像。
  美女拉着被子遮在身上,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她做了埃摩的女人八个年头了,虽然知道像埃摩这样的人别看是一个大老板,平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也同样是刀口上添血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可是像今天这样的场面,诺大个角斗场已经被凶凶的大火给包围了,这叫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在这八年时间里她没有一天是安稳的,可是只要在梦醒的时候看到躺在身边的男人她就会稍稍的安心一些。那个男人脸上总是挂着令人害怕的表情,在她的记忆中只有一个时候是例外的。
  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埃摩都会睡的很沉。好像那天他完全不用去担心有人趁机取了他的小命。以往严酷的脸上也增添了一丝温情,不单单是对自己温柔了很多,在那闪烁着杀机的眼睛中还可以寻找到一丝哀伤。
  那是什么样的哀伤呢?那是为谁而哀伤呢?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找寻到答案,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找到。埃摩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在面前随便说话的人,她也不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女人。
  八年前她还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奴隶。一个十六岁的女奴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她已经见得多了。她年轻,美丽又清白。她走运,在被那些粗鲁的男人买回去糟蹋之前被埃摩看中了。埃摩娶了她,给了她名分。一个女奴,摇身一变成了高贵的夫人、太太开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埃摩带她很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也从来没有动手打过,甚至骂上她一句。可是那又怎么样?在这个平原上,她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女人的幸福是什么?人们看法不一。不过在她的眼中,能够陪伴在相爱的人身边死去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八年的时间不算短了,这段时间足以培养出一段感情,即便是这段感情开始于强权之中。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深深爱上了她的丈夫,只可惜她的丈夫并不爱她。是的,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丈夫心中有着另一个女人,一个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女人。一个她永远取代不了的女人。
  埃摩对什么东西看得都很轻,金钱、地位、女人、甚至于对狂血角斗场这个他亲自打下的基业也是一样。在他心中唯一关心的就是这所豪宅,因为在这所豪宅中有一间牵挂着他心灵的房间。
  “果然是你!”看清楚房间中那人的样子,埃摩微微舒了一口气道。
  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坐着两个人。在那两个人的面前分别放着一块长两米,宽、高各一米的冰棺。在每个冰棺中都睡着一个美人。
  “外面太热了,冰开始溶化了,所以我必须让封印封住门口减缓温度升高。”天人没有抬头看一眼埃摩,口中毫无感情的说道。如果不是他的双眼还是那样深情款款的看着冰棺中睡着的人儿,很难将他和雕像区分开来。
  果然,听了天人的话,埃摩才注意到整个房间已经充满了浓浓的雾气。
  伸手入怀,埃摩掏出一块琥珀色的小东西。那东西细长得好像一个梭子,晶莹剔透,流光似彩,光滑的表面下好像有东西在流动着。
  “那是什么?”天人感觉到房间中的温度开始下降,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去,正看到埃摩手中拿出来的小东西。
  “这是你为她们母女挣来的。可以用来保她们的命。”埃摩说着,同样没有感情,同样只是盯着冰棺中的人却不看向天人一眼。
  “我?”天人皱了皱眉头。
  “还记得那只狮鹫么?那是菲利普公爵的。我们打了一个赌,如果你可以战胜狮鹫,钱自然是不用说了,我还需要这颗雪玉冰珀。”埃摩一只手拿着雪玉冰珀,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刷子在地面的这种样刷着尘土。
  “这个就是雪玉冰珀?”天人也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这件宝贝的价值。
  这小小的一块东西不知道要损耗多少价值连城的千年寒冰的精华凝集,再消耗千年时间萃取才能获得。
  “有了它就算这房子被融了也没事了。”埃摩将千年寒冰放到弹净尘土的魔法阵当中,房间中的气温急剧下降,不一会那些雾气就没了。“还好提前准备了这个魔法阵,不然临时凝结这些魔法元素会很费事的。”
  “谢谢。”看到冰棺不再融化,天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
  “谢我什么?这东西本来就是你赚来的。在说这里一个是我妻子,一个是我女儿。我救她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向我道谢。”埃摩冷冷的说道,一转身又回到冰棺前面发呆的看着里面美丽绝伦的女子。
  也许是冰棺中的寒气更加衬托了那女子高洁孤芳的气质。她很美,美得比起爱丽思也毫不相让。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好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显得那么的清雅脱俗。白净的脸上还挂着一个微笑,好像睡美人做着被王子唤醒的甜美的梦。
  另一个冰棺中的女子要稍稍年轻一些,相貌与前者有九分相似。如果不是熟人,恐怕二女穿上同样的衣服会被人误以为是双胞胎姐妹。
  两个男人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冰棺中的两个女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仿佛也被冰封了一般。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冲天的火柱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天上一个烧红的窟窿和地面上一层灰蒙蒙的青烟。原本那个雄伟的狂血角斗场已经不复存在,现在那里只有一片荒芜的废墟而已。
  狂血的可移动财产都已经运到了仓库,其中自然包括数不清的奴隶和角斗士们。
  这一整个晚上可把斯昂等人累坏了。他们不单要帮忙看管货物,还要治理那些趁机闹事的奴隶们。
  书生等一些高级角斗士们靠坐在一起。他们也都是帮忙才回来而已。对于突如其来的爆炸身在其中的他们也是摸不着头脑。
  小孩子们都聚在一起。他们都被吓坏了。爆炸的时候他们虽然已经撤了出来,可是依然处在爆炸范围的边缘,现在还有几个轻伤的孩子没有被包扎呢。
  麦莎抱着腿坐在中间,没有沙奎在的时候她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大姐。可是此时她明显没有精神。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地面,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眼前的火光还在闪现,还有火光中的惨叫声和声音中传出来的使她有种切身感受的痛楚。那是那些被遗弃的野兽们的最后嘶嚎,里面充满了野兽才有的愤恨、恐惧和无法忍受的痛楚。
  沙奎被彭麦带在身边,以他现在的伤势情况还不足以让他行动自如。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彭麦身边,碗口大小的血红伤口还在渗着鲜血,隐隐作痛。他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他的师傅,狂血中强大的角斗士彭麦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子表现出丝毫的懦弱的。
  “为什么我们能够提前知道爆炸?这个消息是谁传出来的?既然预先知道了又为什么不制止爆炸?”罪人仰着脑袋看着天空,双手抱着头喃喃自语的说。声音大得很,好像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这的确值得思考。那么,有智慧的人,你是不是已经得出了什么答案?”书生语含讥讽的说道。
  “其实……你看,虽然我很智慧,不过我想你也勉强算得上聪明。我在想会不会是什么人故意放弃了我们那个雄伟的,前几天才刚刚修整过的角斗场只为了掩藏些什么。”罪人接着说。最近他自言自语的发牢骚的情况少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他开始迷上和书生斗嘴了。
  “哦,那么你认为是谁的主意,又是为了什么东西呢?”书生语气依旧不善。虽然罪人所说的那个假设他也想过,但是最关键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通。
  狂血在天鹫不是一年两年了。十年啊,整整十年也没有谁烧过狂血的场子。那么是谁突然间这么大手笔,搞这么大个场面出来?
  “我怎么知道啊,我才到这里几个月而已。倒是你,在这里也带了几年了,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目标啊?”罪人还是那幅懒散的模样,可是眼角余光却不停的扫过旁边两个仓库中间黑暗的夹缝处。
  “我又不是大老板,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角斗士,平日里总是待在囚室里面,哪能知道那么多事情啊。”书生说完一翻身,用手蒙住头。“困了。忙了一晚上,也该睡觉了。”
  “是啊,睡觉、睡觉。”罪人嘿嘿一笑,也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了起来。
  仓库距离狂血角斗场有一段距离,所以众人无法看到埃摩的豪宅现在的情景。
  满庭院的尸体已经被情理掉了。豪宅里面到处是人。一脸横肉的汉子在那些侥幸生还却受惊过渡的女仆面前张扬跋扈的发泄着,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是狂血的手下。
  “找死么?”洛奕面沉似水。他还倚在墙边等待着埃摩出来。虽然他开始时也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他始终坚信埃摩绝对不会出事。世界上总会有些人哪怕天空断裂,大地沦陷,世界焚烧在地狱中也依然不会死掉,而埃摩就是这样的男人。
  “洛奕先生,您别误会。我们来此没有恶意。我们只不过看到狂血出了事情,担心埃摩老板所以过来看看。”路易斯公爵开口说道。在他身后是各位大老爷们。当然少不了菲索。
  “是啊,我和埃摩老弟情同手足,这次狂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菲索表情悲伤的说道。一身黑色的西服好像埃摩已经死掉了,他是来参加葬礼一样。
  “叫你们的人出去。老爷现在就在那个房间中休息,我们狂血的事情我们狂血自己处理,就不烦劳各位大老爷们了。还有,马上把你们派去那边的手下叫回来,夫人就在那边休息,如果有人惊扰到她就不好了。”洛奕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呸,你他妈的一个保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就是你们老板他也不敢。”一个衣着鲜亮的贵族站了出来,看起来像一个子爵。
  “啪!”血光四射,一个没有头的尸体缓缓的倒在地上。
  “反了,那是帝国的贵族。”路易斯公爵脸色一变,大喝一声。身后几个得力手下一拥而上将洛奕围在当中。
  “怎么回事?这么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人。应该说一个人和一条人影。就在埃摩说话的时候,天人已经一道白光穿过了走廊从洛奕面前飘了过去。
  洛奕抬起头一脸不信的看着天人,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眼光。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天人在这里,更不明白他为什么杀了围着洛奕的那几个人。
  “吵到里面的人休息,杀无赦。”天人回头望向众人,英俊的脸上全是骇人的杀气。没有人见过这个模样的天人,那一身的杀气比起击杀狮鹫时候的他还要强盛。没有人怀疑现在的天人比击杀狮鹫时候的天人更强。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不像成为狮鹫的目标,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比狮鹫更可怕的男人。
  “燕,叫人来。妈的,我家可不是酒店,可以让人随便出入的。”埃摩冷冷的道,声音很小,几乎没有人能听到。
  埃摩的心情和天人一样。最爱的人受到了威胁本来就有种有气无处发的感觉,现在又来这么多人骑到自己头上来闹事。就算脾气再好也无法容忍了。更何况埃摩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埃摩是毒蛇,一条会咬人的暴躁的眼镜蛇王。
  “各位,昨天才结束表演今天就这么多人来我家做客,看来大家对我埃摩都是关怀备至啊。”埃摩脸上带着微笑缓缓的从走廊中走出来。
  “呵呵,埃摩老弟。你看,我们知道狂血昨晚出事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怎么样?损失大么?有什么用得着的你尽管说话,哥哥我一定帮忙。”菲索笑脸相迎,抢先开口。
  “这个家伙……谁啊?”没理菲索,埃摩走到洛奕身边,指着地上那个没有头的子爵问道。
  “他是……”洛奕刚想说话又被埃摩摆手打断了。
  “算了,没有头的家伙我不用认识。反正就算认识了以后也认不出来了。”埃摩淡淡的说,在众人心中扩散开一阵杀气。
  很明显,埃摩不惜和帝国的贵族作对也站在他手下的一边。也就是说如果谁再想要就这件事做文章面对的将是埃摩和整个狂血。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他还在百慕平原,还在天鹫城,就必须要考虑一下这个动一动胳膊就能撼动整个城市的大老板。
  “啊~~~~”一声尖叫。然后是一阵嬉笑和怒骂声。
  “怎么回事?洛奕!”埃摩闻声望去,声音来自后院女眷的方向。忍无可忍,埃摩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借口,进入别人家做客却浸入女眷的房间都是不能容忍的。也许有些人仗着身份高贵,手下众多还可以吓吓人。可是今天的对象是埃摩,这个从来只有吓人,何时被人吓过的男人。
  “无论是谁,给我杀了再说。”埃摩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埃摩老……”一个人高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因为他再不能说话了。咽喉处插着一束还在滴水的玫瑰花,天人白衣飘飘的站在他身边望着他身后的那些贴身护卫,窗台上放着一个空了的花瓶。
  “太吵了。”天人淡淡的说。整个楼层鸦雀无声,除了混和着喘息的心跳。
  为了那个人,天人曾经面对过大陆上最可怕的敌人,区区几个小贵族在他眼中连蝼蚁都不算。
  不多时,洛奕回来了,身边是搀扶着夫人的两个少女。她们是埃摩派给夫人的两个贴身侍女,此时其中一个血已经染红了一半衣衫。
  “谁的人?”完全不顾在场众人,埃摩赤裸裸的问道。
  “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看起来都不是城里的势力。”洛奕冷冷的道。人群中那些出自天鹫城的老爷们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果让埃摩盯上,那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你没事吧?”少见的,埃摩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温情。
  “没事。”夫人整理了一下此时可以用“褴褛”来形容的衣衫,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她觉得自己能够看到这个男人关心自己的神情,哪怕是装出来的她也已经死而无憾了。
  埃摩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女人,这个和自己做了八年夫妻的女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埃摩不关心她。八年来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跟随在自己的身边,在面临任何危机的时候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受过伤痛的人也许会知道珍惜,所以埃摩十分珍惜这份感情,即便是他不能够给予相应的回报。
  别的大老板们都三妻四妾,情人女奴更是不计其数。可是埃摩没有,即便是逢场作戏也都很少。这也许就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各位,我们狂血刚刚出事,家里面实在是乱了点。我想大家也都看到外面的尸体了。我知道天人有时候做的过了点,所以我并不想让那些东西再增加了。我想大家昨晚也都一定因为挂心小弟而没有睡好,不如现在回家去补个觉吧。”埃摩脸上又浮现出了微笑。可是现在的微笑却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这个微笑当中充满了冷意,那是彻头彻尾的冷,完全不加掩饰的冷。
  埃摩的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外面那些人是天人杀的,并不是大家可能认为的有人寻事。不管天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单看天人现在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众人再待在这里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呵呵,既然埃摩老板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狂血角斗场已经……这样的事情我们也都感到很痛心。重建角斗场的时候我会派我的人过来帮忙的。另外如果埃摩老板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只管说一声,我一定帮忙。”菲利普公爵呵呵一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里面好像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我们就不再这打扰了。埃摩老板,后会有期。”听着菲利普公爵的话,路易斯公爵眉头挑了一下,然后沉着脸一拱手,转身带着人走了。
  在路易斯公爵刚转身的时候,斯昂、耶鲁等人就已经带人冲了上来。哈陆斯、奥雏等带人在外面和至少五千的各位老板的手下们对峙着。
  “老板?”斯昂想也没想,先挡住路易斯公爵的去路。
  “混蛋,你干吗呢?那是路易斯公爵,狂血的朋友,你不知道么?他已经来过我们家做客很多次了,还用得着你来带路么。还不给路易斯公爵让路?”埃摩看着斯昂一瞪眼睛,大声的骂道。
  “是,老板。”斯昂让开路,躬身施礼。
  看到狂血的人都来了,菲利普公爵和菲索也都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了。其他众老爷们见到可以和狂血对抗的两位公爵大人和裂狮的菲索大老板都走了,也都纷纷的散去。没用多久,豪宅再次恢复了平静。
  “送夫人回去。燕,帮我看着点。”看着那些不请自到的不速之客离开了,埃摩对身边的一个手下说道,然后转身就走。
  “叫大家回去守好仓库,别让货有什么闪失。斯昂,你去叫奥雏他们都上来,我有事情商量。”走了几步埃摩又停了下来,对后面吩咐了几句,然后深深的看了眼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的天人之后,带着众人向客厅走去。
  天人在埃摩等人离开后慢慢的转身,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在那扇封印着的大门前坐了下来。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二十四章 风雨欲来
 
  “简短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埃摩看着聚集在客厅中的众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实我们也不清楚。”斯昂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人说话,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不清楚?”埃摩瞪起了眼睛。“不清楚你们怎么会逃出来的?”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激动过。
  “其实是奥雏总管通知我们的。”耶鲁看着埃摩发火了,头都不敢抬的说道。
  “奥雏?”埃摩带着杀气的目光望了过来。
  “是,是巫师大人告诉我的。”奥雏感觉到埃摩的目光触及到自己,一瞬间仿佛掉入了冰窖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巫师?”埃摩皱了下眉头。
  “是的,那天巫师大人从外面回来,正好遇到在门口处理事情的我。他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突然脸色剧变冲进了地下室。我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老板吩咐过不可以擅自进入地下室的,所以就没有跟上去。没过多久,巫师大人就出来了。我看不到他的脸色,不过从声音来判断下面一定发声了什么大事情。他让我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到仓库等着,说狂血有一场不能避免的危机马上就要到来了。我当时想找老板您,可是听说你去了菲利普公爵那里还没有回来。于是我擅自做主,带着大家逃到了仓库。在我们还没有全部撤离出来的时候角斗场就爆炸了。”奥雏的声音中少有的带着些激动的语气。
  “那你怎么不叫人通知我?”埃摩眯起了眼睛,心中琢磨着刚刚奥雏所说的话。
  “我派人去了,难道老板不是因为遇到了他们才赶回来的么?”奥雏一愣,他明明派了三个手下去报告埃摩的。
  “哦。”埃摩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当夜受到夜袭的事情。想来那些来找他的手下是被那些暗杀者解决了。
  “那巫师大人呢?”埃摩有些焦急的问道,原因自然不是因为担心那个老不死的家伙。
  “不知道。从他告诉我让我带着人撤离之后就消失了,然后一直没有看到他。我想也许是找地方躲起来了。”奥雏说道。这是正常逻辑。毕竟巫师是第一个知道要出事情的人,提前躲起来也很正常。
  “你说爆炸的时候大家还没有都撤走?”埃摩想了想,又问。
  “是啊。爆炸当时,我、哈陆斯、法布都在附近组织人们向仓库避难。”奥雏点头说道。
  “那有没有看到什么?”埃摩决不放弃任何线索。他已经被激怒了,怒到可以不顾一切的程度。这次如果不是他运气好,特意跑去菲利普公爵那里拿了那块雪玉冰珀回来,恐怕后果就不可收拾了。
  “开始的时候爆炸并没有那么大范围,只不过就是地下室被炸掉了而已。不过跟着的事情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奥雏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事情?”埃摩一听来了精神。
  “对了,好像有黑影。”哈陆斯难得用比较接近正常男人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你也看到了?”奥雏回头问道。“我当时还以为是爆炸造成的错觉呢。”
  “接着说,黑影怎么了?”埃摩没功夫听他们唠叨那些没用的东西。
  “先是一条巨大的黑影迅速的飘到了空中,然后后面的一条黑影紧追了上去。他们的位置在斗场上空,但是因为很高,所以即便是我们在角斗场外边还是看到了一点。”奥雏回想着。
  “不对啊,我看到的是三个黑影。”哈陆斯说道。“有一条黑影很模糊,只一晃就消失了。然后另一个黑影从地上激射而起,好像掠过地面的燕子一样,速度快的吓人。然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黑影,好像还长着翅膀。之后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角斗场都被包围在其中。”
  “我怎么只看到一个黑影啊。一个背上长着翅膀的黑影好像大鸟一样从天空中飞过。然后角斗场好像被黑色的闪电击中了一样,爆炸也随之开始了。”听着奥雏和哈陆斯所说的,法布也开始回想了起来。
  “我看到黑影冲向天空,然后钻入了云彩,可是并不是那个长翅膀的。那个长翅膀的黑影在乌云遮住月光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哈陆斯说道。
  “那些黑影当时本来就混在乌云当中,也许那本来就是乌云的一部分。”奥雏说道。
  埃摩静静的听着三人的讲述,心中不断的组织着他们所讲述的情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都没有看到全部过程,而且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不然他们不会等到埃摩问了才回报。他们所说的黑影只不过就是感觉起来像是黑影而已。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那个长着翅膀的又是什么?
  “好啦,你们先回去仓库让那些家伙们安心。妈的,估计经过这件事会有很多角斗士离开。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不过那些奴隶一个也不能放过。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再考虑一下再作决定。好了,大家都回去吧。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需要大家多费些心思。”埃摩想了好一会,没有什么头绪。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起身让大家离开,自己又回到了那条重要的走廊。
  “事情就是这样,你觉得呢?”和天人同样靠坐在门口,埃摩把从奥雏等人那里听来的黑影的事情和天人讲述了一遍。
  “你觉得会不会是狂喜的仇家?”天人淡淡的说。两个人同样的姿势做着同样的事情。双双靠着门,望着走廊尽头的“T”字拐角处的窗子,即便是在谈话的时候也绝对不会相互对望上一眼。
  “狂血的仇家?哼哼,整个天鹫城当中除了路易斯公爵还没有人能这么大手笔。就算是菲利普公爵和菲索那个老混蛋也不行。”埃摩恶狠狠的说。
  “你怀疑路易斯公爵?”天人问道。
  “开始有点,不过想来又觉得不可能,不然我早上的时候就杀了他了。我才不在乎他们路易斯家族在都城当中有多大的势力呢。”埃摩叹了口气。“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三条黑影当中有一个是有翅膀的。可是要如何才能找到那个有翅膀的家伙呢。”
  “也许……她会来找我们的。”天人微微一动,捡起身边的布条。那是他之前从身上撕下来了。
  “怎么了?”埃摩感觉到天人气息的变化也警惕了起来。
  “咯咯咯,两位,何必这样呢,我们不是老朋友么?”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随后拐角处的那扇窗子一黑,整条走廊中失去了这唯一的光源顿时黯淡了不少。一个黑影在走廊中出现,慢慢的向着天人和埃摩走来。
  “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看着来人,天人语气不善。出现在天人和埃摩面前的正是给奥雏示警使狂血的损失降到最小,自己却从昨晚开始一直消失的巫师大人。
  “舒拉,你是不是觉得无尽的生命对你来说太奢侈了。”天人站了起来,手中的布条此时已经坚如铁片。
  “别,天人,别生气啊。”舒拉微微一笑,嗲声嗲气的,不再像刚刚那样苍老,而是甜美迷人。
  “你以为我愿意那样的么,我也是没办法的啦!”舒拉一边委屈的说道一边摘下了遮住头的帽子。帽子下面露出一个美丽娇艳的女子俏脸。
  “怎么回事?应该还没到时间啊?”看着舒拉那年轻女子的模样,埃摩也不由得跳了起来。
  “是啊,时间确实没到。我也不像解除封印啊,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我损失掉了三成血气,至少还得苦熬十年才能恢复。”舒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然后面对着天人,靠在墙边慢慢的坐了下来。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的?”天人目光依旧充满杀气,面对着舒拉冷冷的问道。
  “这可是说来话长呢。”舒拉看着天人娇笑了一下,妩媚的朝着天人眨了下眼。
  “很不巧,我没有时间。”天人眉头一挑,杀机再盛。
  “哎呀,这可就为难人家了。那让我先好好组织一下措辞吧。”舒拉一笑,像蛇一样扭动了几下身体,一条雪白修长的大腿从披风当中露出,显得格外迷人。
  “到魔神那里再慢慢想吧。”话音未落,天人的身影已经在舒拉的眼前消失了。比声音还要快的身法,这是天人含怒出手不再留情的证明。
  “等,等等。我说,我说,这就说。”虽然舒拉也是个自傲的人,可是还没有自大到可以正面与天人冲突的地步。一剑天鹰,在十年以前,放眼整个大陆又有几人敢面对这个号称最接近传说中的战士的英俊青年的剑。
  布条停在舒拉白嫩的脖子上,望着天人杀气腾腾的双眼,她突然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
  “真不愧是所有月族的噩梦。十年了,你的剑还是那么快。”舒拉的声音颤抖着。她刚刚一瞬间增经在脑海中想过很多种应对的方法,可是最终她选择了不动,把控制权交给了天人。
  “我不杀你不是为了听这些的。”天人冷冷的说。手中的布条一软,掉落在地上。胳膊随着布条向下垂下,直到经过腰间,轻轻放在金色的腰带上。“十三年前我不杀你是还你帮我报了杀父之仇的恩情。十年前我不杀你是还你救过珍儿的恩情。刚刚我不杀你,是为了给珍儿获救多留一个机会。你我毕竟不同路,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继续等。”
  “我知道了。”舒拉眼皮低垂了下来,睫毛中好像透着晶莹的光。“在你的心中永远都只有珍儿一个女人,我究竟算什么,只是珍儿的干姐姐?”
  “你是不是忘了珍儿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珍儿怎么会变成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天人一拳狠狠的打在旁边的墙上,瞪大了眼睛大声咆哮了起来。
  “我怎么了,就算没有我她也会因为你身后的那个男人被神殿追杀的。我给了她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给了她更长的青春和美丽。如果没有我,她早就惨死在追杀她的那些盗贼和猎人的手上了。死前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凌辱。”舒拉也激动了起来,猛的抬起头歇斯底里的叫嚷着。空中几点泪花飘零。
  “别说废话,十年了,旧事我不想再提。我想知道的就是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天人和舒拉对视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
  “哼!”舒拉委屈又失望的别过头,抿着嘴唇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所以死有余辜。想要我的命的人从五百年前开始就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了。五百年来,我背负着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给予的诅咒,背负着这个不完全的躯壳不断的在沉睡于苏醒之间轮回,不过依旧无法躲过那些人。这也许就是命运,最终我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就在昨天晚上。”
  “他们?怎么会找到你的?”天人一皱眉头。“他们不应该在这个大陆上的。”
  “是,你说的‘他们’确实不在这个大陆上,不过这个大陆上还有别的人同样想要我的命,你不就是一个么?”舒拉讥讽的说道。
  “好了,你要纠缠这些事到什么时候。”天人一甩头,冷漠的说道。
  “昨天晚上,就在我离开了你和那个小鬼练剑的地方之后我见到了一个小伙子。他年轻、英俊,一点也不比当年的你差,也许比起当年的你还犹有过之。我想如果你要是见到他一定会对他感兴趣的。”舒拉突然娇笑了一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满是挡不住的粉红秋波。
  “我不是为了听你的风流史才站在这里的。”天人目光又变得冰冷了,手放在的腰带的扣环上。
  “风流史?我哪有什么风流史。五百年来我真正算是活着的时间还不到十分之一,而且都是在不断的逃亡和追杀中度过的。我何时风流过,我何时淫荡过。那个小伙子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一个……”舒拉越说越激动,不过天人已经没有心情再听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了,他咆哮着大叫了起来,可是舒拉却也倔强的提高了声音。
  “够了我不是要听你(会用天鹰纵的孩子。)……”
  空气一瞬间停止了,走廊中的三个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说什么?”天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舒拉,可是凭他对舒拉的了解她并不像是在说谎。
  “我说‘天鹰纵’,那个小伙子他会用天鹰纵。”舒拉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他的胸口还有一块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一把剑和一面盾牌。在盾牌的上面还有一个亮闪闪的太阳。”
  “神殿的人?银徽斗将?”这次惊讶的不仅仅是天人,还有在天人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埃摩。
  “不可能的,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应该没有穿帮才对,神殿怎么可能派一个银徽斗将过来。”埃摩紧张的站起来,十年来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不过此时他却害怕的全身发抖。
  至高神神殿,统领整个大陆甚至于星球思想的宗教,它之所以可以屹立至今而不倒,其关键就在于其战斗力的强大。在三大护教神使的保护下,接受太阳神预示的御女领导九大执法长老管理着整个圣域。而在九大执法长老之下还有一个专门为了战斗而设置的机构,神的圣斗士。他们是十八金徽斗神、三十六银徽斗将、七十二铜徽斗士。另外,在圣域中和各地的神殿分殿中还有很多为保护神殿而设立的神殿护卫队,人数不计其数。
  如果论战斗能力,勿庸置疑,十八金徽斗神绝对是找遍大陆都很难找到的绝世高手。以至于在千年之前,因为无人知晓的原因全部消失至今竟然找不到人来代替。也因为如此,他们被后人传为传说中的战士。而在神殿和其他所谓异教徒最近几百年的战斗史中也可以看出他们确实足够称得上是传说,因为即便是一个铜徽斗士也足够轻松消灭一个大队的国家正规军队。
  “那个孩子多大?”天人面色凝重的问道。
  “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六岁。”舒拉好像也冷静了许多。
  “不可能。那么年轻不可能成为圣斗士,就更不用说还是银徽斗将级别的。”天人听了一摇头,不相信的说道。
  “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他是银徽斗将,而且会天鹰纵。如果不是我知道天鹰就在我的面前我真会认为他就是那个让所有生活在黑夜中的人闻风丧胆的一剑天鹰呢。”舒拉倔强的说道。
  “埃摩,你怎么看?”天人不理舒拉回头问向埃摩。
  “我觉得舒拉不会和我们开这种玩笑,我们毕竟同坐一条船。”埃摩想了想说道。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天人又道。
  “能怎么办。一个圣斗士来了,还是一个银徽斗将。他绝对不是因为我或者舒拉,更不会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已经死掉的桑倪母女。他们的目的是那东西。”埃摩猛的抬起头说道。
  “是的,我也这么想。”舒拉赞同。
  “所以你就把整个角斗场给炸了?”天人语气中含着责怪。
  “不这样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短时间内消除那些证据的么?难道你是要说你其实准备把东西交给他们的。”舒拉瞪着眼睛理直气壮的说道。
  “当然不是,东西一定不能给他们。我们还要用它唤醒她们母女呢。只不过你这样做太过激了,以后会给埃摩这个身份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天人叹了口气,冷静了下来。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其实当我遇到那个男孩之后就马上赶回了狂血。刚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奥雏,不想让他起疑以免节外生枝我还特意和他聊了几句。可是谁知就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我设来守护地下室的结界被人冲破了。我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就冲向了地下室……”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二十五章 火中斗法
 
  离开了沙海,巫师一个人闷不吭声的走在幽暗的街道上。他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伸出苍老干枯的手在胸口抓了两下,好像心脏都被抓出来了一样。
  今天的天鹫似乎不同寻常,巫师很快就发现了这点。往日喧闹非常的夜晚此时竟然寂静无声。就算是因为狂血的角斗表演太过精彩已经至于人们看过之后都筋疲力尽,可是如此安静的天鹫还是让人无法相信。
  一阵不好的感觉袭来,巫师悄悄的躲如黑暗中,收起全部气息。
  不多时,一条黑影轻巧的从街道旁边的土墙掠过。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即便是在这样的黑夜中巫师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青年的样貌。
  英俊而带着天才都有的傲慢。那洋溢着青春激情的神情使得巫师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回忆起的。因为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十年了,虽然单就躯体而言巫师刚刚还见过。
  心中出现了一丝好奇,巫师瞧瞧的念动咒语,在黑暗中潜行。前面的那个青年速度并不快,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所以巫师很容易的跟在了那人的后面。
  突然,那个青年停下了脚步。此时他正站在一个圆形小院的中间。他突然回头望向巫师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巫师感觉不好,想要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您老这是上那去啊?”一脸的嬉笑,那个青年坐在巫师身后的一面土墙上悠闲的荡着双腿。
  “小伙子,你是什么人啊?天这么黑,我身子骨不结实,会被你吓坏的。”巫师不敢相信的在那个青年刚才和现在坐的位置来回望了几次。那只不过就是短短的一回身的时间,他竟然可以蒙蔽巫师的眼睛一下子越过这将近百米的距离。
  “老人家,您什么时候身子骨好过啊。在这也看不到你的脸,猜不出你多大了。不过看你这身装扮想来不是冥教的人也一定脱不了关系吧。黑魔法并不好玩,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算了。”青年脸上依旧洋溢着轻松的神情,看来是对自己的身手拥有相当的自信。
  “天黑了,换一件黑色的披风比较容易行走而已。你也知道的,街道上很乱,想我这样的老骨头稍不留神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巫师一边说着一边想着逃走的方法。
  眼前这个孩子不过十七八岁,看起来和卡、亚汉他们差不多大,可是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和那与年龄不符的沉着自信都让巫师忌惮不以。
  “哈哈哈,老人家,您可真会和我开玩笑。抛弃了伟大的至高神去信仰黑暗的人也能够见到阳光的么?您还有脸去见至高神么?”青年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最好笑的笑话。
  “你不是吞了笑气了吧。”巫师的声音突然变冷,手上多出一个黑色的小球向着那个青年一下子甩了过去。
  “哦?终于开始动弹了,我在这坐着都烦了。”那个青年虽然说坐烦了,可是却依旧没有一点动弹的意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球一点点的靠近自己。
  “果然是黑魔法,不过很初级。我看您老岁数也不小了,不会就这么点能耐吧?”悠闲的声音突然在巫师身后的那面土墙上响起。巫师猛的回头,看到那个青年此刻正坐在土墙上姿势和刚刚一样,悠闲自得的荡着腿。
  “这,这不可能。”就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消失了,在巫师的记忆中这是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而从刚刚那身法的轨迹来看……
  “不会错的,天鹰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巫师的身体开始颤抖了,此时他才有机会好好的打量一下眼前这个青年。
  一身白色的神官服,虽然样式是很普通的那一种,但是穿在这个青年身上却显得是如此的不同凡响、气宇轩昂。更重要的是他胸口上的那枚徽章,一枚银色的,既便没有光照也会闪闪发光的精美徽章。
  “你是谁?”巫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问道。那枚徽章已经足以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
  “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青年嘿嘿一笑,俏皮的耸了耸肩膀。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巫师又问,他不单单是对这个青年的身份惊奇,同时还想拖延时间。
  “我觉得我不太想让你知道。”青年还是一样轻松的表情,然后慢慢的从土墙上站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时要办。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也许还会留你的小命一会,如果不能……那我们现在就该说再见了。”
  “愿意为您效劳。”巫师嘴里说着,手上掏出一个小黑瓶子用力向地上一摔。一阵黑烟四起,将巫师整个人吞没。
  “真是的,也不问问我要你帮什么忙,这么急干吗。”在黑烟外边,那个青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巫师逃跑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手指间摆弄着。
  “黑魔法真是讨厌,黑糊糊的,看起来就不干净。”在黑气消散之后,巫师也消失了踪影。青年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轮明月。“明明是那么美丽,为什么一定被定义为恶的化身呢?”
  巫师借着黑气潜在黑影中,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回到狂血。他喘息了好一会,缓步走出了黑暗。
  “巫师大人。”奥雏等人正在门口,看到巫师走过来都上前施礼。
  “哦,是奥雏啊。怎么样,角斗场的事情处理的还顺利么?”巫师平服了一下心情,保持语气平稳的说道。
  “还好,内场地的修复已经完成了,看台也基本完工。只有外面墙体还有几处,估计明天一早狂血角斗场就能恢复往日的雄风了。”奥雏恭敬的说。毕竟巫师大人是连埃摩都要敬畏三分的人。
  “嗯,那就好,对了,那次尼泊尔犬事情……”巫师正说着,突然顿住了。不单单是声音,整个人都顿住了。
  “那次尼泊尔犬事件我们已经在尽力追查了,可是因为当事者全都死了,所以调查起来比较麻烦。巫师大人,巫师大人……”感觉巫师的反应有些奇怪,奥雏试探的叫了几声。
  “糟了。”巫师根本就没有听到奥雏的声音,惊叫了一声冲进了角斗场。在角斗场下面九曲十八弯的小道绕了几个来回,终于冲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竟然是黑魔法,竟然有会黑魔法的人潜进来破了我的结界。”巫师在门口旁边的一个已经烧焦了的图形上面轻轻的摸了摸。
  “看来等级不高,破解这种程度的魔法结界也要用这么笨拙的手法。”知道了来人的实力,巫师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他生性谨慎,在推门进去的同时释放出魔力探索着四周,还不忘把门口的魔法结界修复。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在这里竟然设置了这么多结界。”阿吉亚诺一边抱怨一边向里走着。此时的他身体处于半透明状态,厚度低于二十公分,没有魔法结界的物体都可以轻松穿过。这是黑魔法的一种,专门用来潜入的脱灵术。
  对身为死灵法师的阿吉亚诺来说这就已经是相当高级的黑魔法了。本以为凭借这个魔法可以轻松的潜入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西部城市的角斗场,却没有想到这个角斗场的地下室里面竟然设置了那么多的黑魔法结界,有些甚至是攻击性的黑魔法禁制。
  “哎,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这回是没希望了。”看着挡在前面的那个魔法禁制,阿吉亚诺垂头丧气的说道。那是他这个死灵法师级别的人物所绝对不可能冲破的。
  突然,他感觉身子一阵。四周的黑魔法源不安的波动着,迫使着他这个半灵魂体不规则的移动了起来。一阵巨力传来,脚下一划,阿吉亚诺整个人向着前面跌倒,正好撞在那个他最不像碰的结界上。
  黑烟弥漫,火星四射。
  “哼,小老鼠还跑的挺远的。”接受到自己设下的禁止的感应,巫师冷笑了一声。苍老如枯树一般的手臂在走廊墙壁上拿下一条好像人类大腿骨一样的东西往另一边一个脸谱的嘴里一插。一条暗道缓缓打开。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感觉?”逼得巫师落荒而逃的那个青年神官突然感受到一丝不安的波动,闭起眼睛让灵觉四散而去。没用多久就触摸到了那黑暗中流动的带着惊惶的脉动。
  “嘿嘿,好像找到目标了。这趟西部没白来,至少知道了原来大陆上还有这么丑陋的地方。”仿佛上头交待下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青年神官带着郊游的轻松心情向着那黑魔法波动的来源缓缓而去。
  “糟糕!白痴,那只老鼠是白痴么,这么明显的黑魔法波动那个小子不会发现不了的。只会惹事的家伙,快点给我去死。”身为黑魔法的高手,巫师自然也发现了那股十分明显的黑魔法波动。
  那是阿吉亚诺临死前的挣扎,在即将被巫师的禁制禁锢,面临慢慢被化为浓血的下场之前,咬破舌头,喷了一口鲜血加上几乎全身的精气强行将脱灵术解除。
  随着脱灵术的解除,脱离身体的灵魂会被冥界定律强行抽回到身体里面。这是冥神定下的定律,是不可抗拒的。但同时那也是十分危险的,如果解除失败,灵魂将会堕入冥界血池之中受万火焚心之苦。
  巫师一晃身,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身边。那人突然飞身而起,从墙壁直接穿了过去。
  “有他去告诉上面的人撤走应该还来得及吧,哎,真希望不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阿吉亚诺的运气不错,他成功了。就在这时,巫师也来到了。
  看着一道淡淡的灵魂正在试图冲破地下室顶棚上的封锁结界飘逸到外面,巫师挥手一道阴雷打了过去。不过此时的阿吉亚诺的灵觉已经首先回到了身体当中,所以并没有看到。
  阴雷对灵魂体来说是比较管用的,不过阿吉亚诺毕竟也是一个高级的死灵法师,身边还有带着几个护身用的小灵怪(用黑魔法将灵魂炼制之后形成的一种只知道服从命令守住主体的小鬼怪。)的。
  几条黑影从阿吉亚诺已经失去知觉的灵魂当中分离出来,围绕着他的灵魂不断的旋转着,形成一个保护罩。
  “嘭!”阴雷正好击中一个灵怪,将它炸得粉碎。
  “切,竟然是灵怪。看来这家伙在死灵法师当中的修行也算不浅啊。”巫师看着要努力飞出地下室的阿吉亚诺的灵魂气恼的跺了一下脚。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发挥不出自己一成的实力,不然就凭一个死灵法师的灵怪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一击阴雷。
  “不好!”头脑中灵光一闪,一段情景瞬间在脑海中流过。那是一个人影冲破了巫师所设下的结界的画面,一个速度快到绝顶的人影,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
  “来不及了么?”巫师喃喃自语。危机时刻他必须做出抉择。
  “珍,你说,如果是你会怎么办?”巫师干枯的声音好像被润泽的枝条,渐渐显露出生机。“这是命中注定的,该来的迟早要来,只希望不会连累到你就好了。呵呵,我在说什么啊,不是都已经把你连累了么,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恐怕现在你已经和他幸福的生活在圣域里面了吧,带着一个、两个或者更多的孩子们欢欢喜喜的在草地上奔跑着,欢笑着,尽情的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如果没有我,凭他的能力,凭你那纯洁的性情,那些都是可以实现的梦。然而我……我不像再错了,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么?”
  心中涌起近乎痛的惆怅,巫师的声音带着颤抖。
  “嘭”的一声闷响,又一个结界被冲破了。神官想要潜入巫师的地盘远比力量同源的阿吉亚诺要费事的多。至少他就不能像阿吉亚诺那样避开超过半数的结界或者禁制。他要想进来就得将所有的禁制全部打破。
  “看来还能拖延一段时间。”巫师侧耳倾听,分辨了一下青年神官此时的位置,又抬头看了看正在努力冲破地下室上空那些封闭结界的阿吉亚诺的灵魂,轻叹了一下。一扬手,一道乌芒透过那个令阿吉亚诺万般头痛,只能放弃任务的魔法禁制射到了里面一面高大得雕刻着一朵美丽的玫瑰花的大门上。
  “以前我没有能力救你,但现在我至少可以多留一个救你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交给别人的,绝对不会。”巫师抖了抖身子,好像显得有些虚弱。“封印之门,现在也只能靠你了。”
  “真是一个有创意的构想。这个雕像倒是挺有点中古复兴时期魔神殿中雕像的韵味,只不过在表情上好像少了一些嗜血的疯狂。这种冷漠的表情是绝对无法反应出魔鬼们那奇妙的思想的!”青年神官漫步在幽暗的地下室迷宫般的通道中,好像在自家花园中闲庭信步一般闲逸自若。
  “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嗯,虽然美观上不能让人苟同,但是技术还是不错的。”看着雕像上面隐隐腾起的黑气,青年神官赞赏的说道。“这样的禁忌的确可以阻挡大多数人甚至是一些死灵法师。”说完一挥手,没看见动作只留下意识中的剑光一闪,那个雕像整个碎裂开来,一个暗道缓缓的打开。
  “哎,我不由得一定要佩服一下这里的建造者了。别的先不说,至少他一定具备勤劳的美得。单是这里被弄得好像蜘蛛网的结构就不是正常人有精力做到的,更何况还有那些遍布各处的,数也数不清的结界。”看着眼前的这个暗道,青年神官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找到的第二十六个暗门了。
  “这么巧!”顺着暗道走下来,青年神官正好看到盘膝而坐的巫师。巫师刚刚消耗了大量的魔法力去巩固最终要的那道结界,此时正在休息条理。
  “是啊,真巧啊。”看到青年进来,巫师微微愕然。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没有时间给他细细琢磨,一挥手一道阴雷打出,目标不是那青年,而是好像橡皮糖一样挤出封锁结界大半的阿吉亚诺的灵魂。
  “轰!”棚顶连同结界都被巫师一击阴雷炸了个粉碎。本来他是想要了阿吉亚诺的命。因为他不知道阿吉亚诺对这个地下室的设计了解了多少,不想冒险。可是却没有想到由于青年神官的提前到来,使得他魔法力恢复的不够,以至于非但没有炸死阿吉亚诺的灵魂,反倒帮了他一个忙。如果时间再托一会,回不到身躯中的灵魂就会永远堕入灵鬼界永不超生。
  “别玩了。既然你在这里,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破例放了你,只不过就是废了你那一身的肮脏的魔力而已。那东西并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驾驭得了的,应该交给神殿,有尊贵无比的至高神来看管。”青年一晃身出现在了巫师的身边。炸掉的棚顶对他来说连看上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哼,那东西又不是至高神的,他凭什么抢别人的东西。你们神殿不是有说一种‘被神所选中’的说法么。难道那种说法只适用于你们希望他适用的地方?”巫师冷笑一声,动作依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状态。
  “嗯……其实你这么说也对,有些时候神殿的做法确实并不是那么讲道理。不过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统一的道理。对这个人来说公平,对另一个人来说也许就很难接受。当然我不能说神殿的决定就是对世界造福,对整个地球上所有母神的子民造福,甚至于我对其是否服务于多数人民都不清楚。”青年神官好像陷入了深思。
  “嗯,没想到还能从一个神官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巫师再次冷笑了一声。
  “别高兴得太早。你看,我毕竟是个神官……”说着,青年用手扯了扯身上象征着圣洁的神官服。“所以我个人对于神殿交给的指令是必须完成的,不管它是对还是错,是正义还是邪恶。再说你这样一个把灵魂出卖给黑暗的人也没有权力去怒骂别人错还是邪恶。”
  “说的对,那么,我们上面见。”巫师第三次冷笑。他说了这么多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把因为青年神官提前到来而未能恢复的部分魔力补足。
  没等青年反应,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青年反射性的挥手一剑却只斩下了没有人的斗篷。
  “怎么会这么快?”青年显然有些以外,他对自己的剑一向很有信心。看着头顶上穿破一层层砖石直通天际的窟窿,他苦笑了一下。“可恶,别跑,别跑……真是的,这下回去没法交差了。呜呜呜,那个可恶的老头子又要找我麻烦了,最糟糕的是那个恐怖的女人……她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轰——”爆炸声起,平原上最大的城市都被震颤了几下。
  “这个是……不可能的,你是,你竟然是拥有亡灵之眼的传说中的暗黑巫师,休一拉·巴赫?”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冲天而起的青年神官刚刚升空,就看到下面庞大的狂血角斗场四周泛起一阵红光,然后从角斗场中心开始,由地下不断的喷出好像长着人脸的火舌,面目狰狞的吞食着周围的一切。
  巫师冲天而起,为了躲避青年的快剑他舍弃了一直罩住身体的长袍。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暴漏在夜空中。
  干枯的脸上伸展着已经看不清五官的核桃纹,头上稀松的几根白头发勉强贴着脑壳,好像干涸的河道一样的嘴唇微张,里面是零星几颗摇摇欲坠的牙齿,只有那一双眼睛还闪着红光,好像黑暗中潜伏的魔鬼。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精。
  “让那家伙跑了。”刚刚用魔法击碎了潜藏在狂血角斗场四周的魔法陷阱,巫师本来还想给阿吉亚诺的灵魂补上一下,不过此时那条灵魂已经消失了踪影。
  “老家活,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你的日子到头了。”一直以为巫师不过就是一个荒芜的西部平原上一个不起眼的异教徒,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那个青年感觉自己像白痴一样受到的欺骗,心中有些恼怒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还没想过要去死。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现在是夜里,而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巫师冷笑了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四周的空间一瞬间减缓了很多,与此同时红光四起,在下面正在被鬼火吞噬的角斗场中,数不清的细小红线和着灰蒙蒙的灵魂向着空中汇集上来。
  “你这个僵尸族和吸血族的杂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青年脸色一变,手中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现在是在天上,我们已经进入了云层中,你真的认为没有翅膀的你可以在这里抓到我们?当然如果你是他也许可以,因为他是鹰,你是什么呢?”巫师咯咯的笑了起来。红灰两种细线不断的凝汇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渐渐的充盈了起来,声音也逐渐纤细了起来。浑圆的大腿,丰满的胸脯,娇嫩的俏脸,令所有人恐惧的巫师竟然是一个美艳妖娆的女子。
  “你见过他?”听到巫师提及的人,青年神官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在他的生命中不断出现的名字,身形明显一滞。
  “呵呵,我确实是个杂种,所以我已经没有那个肮脏的吸血族家族的名字了。我叫舒拉,下次记得叫我这个名字。”巫师并不回答青年的问题,背后肩骨一阵抖动,两只巨大的蝙蝠翅膀撑破肌肤伸展开来。“你看,虽然你确实比我强,不过今天晚上有夜神帮我,所以你奈何不了我。毕竟你还没有足够与神对抗的能力。”舒拉咯咯娇笑,双翼一扇,向着云层飞去。
  “别走,可恶,耀阳狙!”看着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的舒拉即将没入浓厚的云层,青年感觉到身体开始下降,不由得暴喝一声,一剑向天空刺去。
  金色的光芒形成一束,好像刺破天的金箍棒,直射入云层。
  “真是难缠。”看着那金光,舒拉心中一惊。那一剑恐怕大陆上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接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就有如此的力量,看来迟早会成为另一个一剑天鹰。
  “以血为祭,唤醒月神传承的血脉,我以月神子民之名,祈求魔界、冥界之力,魔心向道生浮云,冥冥之中集雷心,灭天之力,雷鸣吧!”舒拉心中闪念,伸手抠入肩头用力一甩,甩出一道鲜血,双眼暴睁,两道幽冥之光直射到她肩头喷出去的鲜血上。
  天空中飘过一朵血红色的云彩,那道金色的光束在赤红色的光芒下渐渐的消失了踪影。空气中一团乌蒙蒙的雾气凝聚,那是从角斗场上反冲上来的十年来无数死在这里的人的灵魂和怨念。它们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道巨雷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从那庞大的红云中落下猛劈向下面巨大的狂血角斗场。另一朵黑云挤在了那朵红云旁边,又是一道黑色的光芒带着“隆隆”的雷鸣冲击了下来,和那红色的光芒交击在一起。
  双色闪电轰入地面,火光四起,一道猖狂的巨大火柱反射上天空,将天空中那两朵云彩全部吹散。随后,跃上更高的天空中,把整个天空映红。
  在火柱下面,狂血角斗场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有一块块破碎的瓦片零散的遍布在场地中,在那朱红的颜色中跳耀着,渐渐的焚净了身躯。
  整个天鹫城,被灼伤了……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二十六章 落幕冰斩
 
  “照这么看来除了神殿的人还有另一伙人在打那东西注意。”听完舒拉的讲述,天人收起了杀气。
  “会不会是他。”埃摩皱着眉头说道。
  “谁?”天人和舒拉闻声同时问道。
  “一个前几天我让人去调查却查不到的人。那个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跟在夫克的后面来狂血看表演的。当时正是放演前例行的试演的时候,说是埃摩因为城里人多,怕乱,所以特意请来的新保镖。可是那家伙整个人蒙在一件黑斗篷当中,虽然和舒拉的有些不同,但是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那人的样貌,甚至连身材都很可能做过手脚。”埃摩听到天人和舒拉询问,解释道。
  “很有可能。如果不是巫系的人,是不用掩人耳目的。”舒拉点头说道。
  “也就是说现在不单单是要提防神殿,还要做好随时和菲索那个老东西正面冲突的准备。”天人拖着下巴说道。
  “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够瞒过那个神殿的小子把舒拉藏起来。至于菲索那个老东西量他还没有胆子和我明着来。这样吧,舒拉你先躲在里面,顺便也帮我照顾她们母女俩一下。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对她们的安危实在是放心不下。狂血那边的事情我不去处理是不行的。”埃摩想了想说道,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现在就去忙了,不然情理上说不过去,会遭有心人怀疑的。天人,你也去找点事做吧。”
  天人和舒拉都没有说话,不过从他们没有反对可以看出是默认了埃摩的提议。
  众人分头而去,豪宅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
  天色及近傍晚,天人出了埃摩的豪宅向着城外走去。走在一条条土黄色的街道上,他心中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心,不知道是否会遇到那个舒拉口中所说的会天鹰纵的青年。
  “哼,我这是怎么了?”天人自嘲的一笑。先不要说此时的天人已经没有见那个青年的理由。按照舒拉所说的,当时在空中避无可避,他很有可能是正面受了灭天雷的一击。就算他本事再大,现在也一定躲在什么地方养伤呢。
  “我是在期待着什么呢?想要看看为什么除了我以外应该没有人会的天鹰纵会重新现世?还是说,我只是想要再见一下神殿的人。”天人心中好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他透不过气来。
  走出天鹫城,直奔沙海,天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喂,小鬼,你在干吗?避暑么?”天人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把只剩下一撮白毛露在沙土上面的牙从地里面挖出来。“说真的,我真是不明白你的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东西。冷血动物虽然有时候思想会比较偏激,但是也不会像你这样高深莫测啊。”
  “天,还没黑。”牙不理哭笑不得的天人,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淡淡的说道。
  天人背对着夕阳却并没有因为牙的话而转身。他不想看到夕阳,不想看到那好像被烧红了的天空。
  牙把手伸进沙里,好一会才抓出那条蜂铁棍。在手中挥动了几下,然后迈步走向那条最大的沙瀑前面的砂岩。
  看着牙的举动,天人微微一笑。然后自己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能够笑出来。也许月亮真的拥有她独特又使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吧。
  天人手臂轻轻一会,身边的沙土纷飞在空中,下面很快露出一块砂岩和砂岩角落处一条银白色的腰带。
  “御剑于臂……”牙突然出声,内容却吓了天人一大跳。“……御臂于力,御力于身,御身于心。心如镜,则世界清。镜闪则剑斩。”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那情景是如此美丽,就算是天人也不由得有几分失神。
  长长的蜂铁棍顺着夕阳的方向由西向东挥动,带起那赤红的光芒好像上面盘旋着一条火龙。火龙随着远离夕阳而渐渐变幻,朱红色在经过牙身体的同时染上了一层银白,最终凝结成为一只冰箭。在牙的身体左右两边一面朱红一面青白,就好想是屹立在火山与冰川之间,那景色矛盾又如此的绚丽。
  青白色的光爆发,好像冰河时代的飓风轻易的撕裂了那片巨大的还在不停的咆哮着的沙瀑。晶莹的冰霜在切口出蔓延,一瞬间攀爬上整个沙瀑表面。
  沙瀑被凝固了!
  青白色的光芒好像野兽一样一瞬间吞食了牙的全部,将那火红的一边彻底的赶走。身体四周飘起零碎的小冰屑,和着无风自动的头发翩翩起舞。低垂的目光透漏出银白色的光芒,杀气和着霸气向着四周浪潮般涌出。那是一个绝世的强者?还是一个孤高的君王?此时人们能够看到的只是他的骄傲,那睥睨终生,视万物如蝼蚁的骄傲。
  夕阳渐渐落下,明月映入空中。
  背后一股寒气随风涌动,牙身上的衣服好像纸片被整个撕碎。一头如冰晶般半透明的巨狼形象仰起上半身对天空一声咆哮,粗壮的双爪好像巨猿那样狠狠的捶打了几下胸口,然后化作璀璨的星光消洒在空中。
  “最终他还是只属于冰冷啊。哎,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适合他的吧。”天人凝望着牙,微微叹了口气。那展露凶像的冰狼已经说明了一切。
  风依旧在吹,沙依旧在飞,沙瀑随着“轰”的一声响整个爆了开来。凝结的冰被击碎在空中反射着光辉逐渐被沙掩埋,沙漠还原成沙漠所应该具有的模样。
  一切回复平静。
  “给你。”没等牙转身,天人手臂一挥,将那条银白色的腰带扔到牙的面前。
  牙捡起腰带,看了看上面漂亮的花纹,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天人,心中似乎感觉到什么,可是自己又说不清楚。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天人欣慰的目光中把腰带系在身上,晃动了几下。
  “这里面有一把剑,那是一把非常好的宝剑,将来有一天它一定会帮到你的忙,成为保证你生命的伙伴。”天人淡淡一笑,慢慢转身。“武之道,你体悟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而我所能够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就要你自己去寻找,自己去感受了。你拥有世人从来不曾拥有过的领悟力,将来也一定能够成为世人所不能想象的人物。”
  背对着夕阳,仿佛带着沧桑。天人的话好像是惜别的话语,又想是临终的遗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呢?
  “今晚又是月圆之夜。只希望不要给昨天那个奇怪的月夜现象给影响到就好了。咳咳,我的身体……只希望再多坚持几天,我好像已经看到你的笑脸了。”天人淡淡的自语,眼前闪过那永远无法忘怀的容颜。心潮翻涌,天人目光渐渐黯淡,慢慢的转身,身影一晃,消失了踪影。
  牙依旧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向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时间一转眼又过了两天,天鹫城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狂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那些远道而来的老爷们却没有一个人离开的。
  埃摩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毕竟像狂血这么大个摊子突然间没了老窝确实不好处理。如同埃摩开始所想的,角斗士们走了很多。尤其那些等级较低的角斗士,大部分都走掉了。现在狂血的角斗士一共还不到三十人。
  “不错,这样其实也满不错的。”看着手中剩余角斗士的名单,埃摩点点头说道。没有人看得出埃摩现在的想法,不知道他是因为气急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让他们暂时住在我家吧,找人去安排一下。前些日子死了那么多人,估计住的地方应该是有很多的。”
  “可是老板,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啊。”奥雏有些担心的说道。角斗士毕竟是角斗士,不管狂血再怎么特别,也不能培养出像保镖一样懂得遵守规矩的角斗士来。
  “没关系。这几个人我还是放心的。把管理他们的工作交给书生、金角、彭麦和罪人。让他们每人负责几个,谁管理的人出了问题就唯他们是问。”埃摩说道。“现在我们最麻烦的是那些奴隶。这次我们进了大批的奴隶进来,本来是可以为我们赚大钱的,可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那些该死的奴隶们暴动了事情就麻烦了。就算他们不暴动,现在我们的处境也非常不好。等于放着一个巨大的炸弹在身边,无论是谁点上一把火都有可能把我们仅存的这点家底炸得丝毫不剩。当然,还有我们的命。”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众人当中法布的胆子最小,也许这是所有贪财人的通性。
  “严密注意,如果发现任何异常……”埃摩做了一个“斩”的手势,然后目光扫过众人。“这将是狂血创建以来最严重的事件,希望大家自己小心吧。好啦,都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昨天还风风光光的狂血才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么突然的变化即便是这些自问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也一时间有种接受不了的感觉。
  “老板。”一个手下在门口敲门叫道。
  “什么事?进来。”埃摩向耶鲁一招手。
  耶鲁走过去把门打开,那名手下在耶鲁耳边嘀咕了几句。耶鲁听完之后一挥手让那个手下退下。
  “怎么了?”埃摩问道。
  “有一队人马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耶鲁回道。“应该就是前些日发现的那只神秘队伍。”
  “真快啊。”埃摩淡淡一笑,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知道是谁的部署么?”奥雏问道。
  “据说那只队伍并没有任何的标识来证明身份,不过当中有大量的奴隶和野兽,估计……”
  “不用估计了,肯定是菲索那个老家活。”埃摩打断耶鲁的话。“早就在想那家活是不会眼看我们狂血做大而坐以待毙的,没想到竟然也搞和我们一样的把戏。不过接下来他要怎么处理呢?和我们一样也弄他一个什么大型的角斗表演出来?不过单只是这些还不足以消耗掉那些奴隶的。他不像我,他没有提前做好完备的计划,只不过就是看到我的行动之后临时兴起而已。”
  “会不会有别的陷阱?”斯昂皱起了眉头。
  “总感觉和这次狂血出事有关。”哈陆斯也道。
  “你怎么感觉出来的?”斯昂有些奇怪的问道。
  “切,这是女人的直觉!”哈陆斯一甩手给了斯昂一个白眼。
  “呕~~~”一名悍将险些因为乌龙而牺牲。
  埃摩有些无奈的挥走了众人,独自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洛奕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洛奕就一直跟随在埃摩身后。相比较来说他算是这个天鹫城中对埃摩了解最深的人之一了,可是即使是他也常常不明白埃摩的心中都在想着些什么。如果菲索用老奸巨猾来形容,菲利普公爵用老谋深算来形容,那么埃摩就应该是深谋远虑了,不,也许这个词也不足以形容这个人,能形容他的应该是深不可测这四个字吧。
  “这之间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联系呢?”埃摩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洛奕的心目中地位竟然是那么的……呃,可是说诡异。他此时的心中想的全都是哈陆斯刚刚所说的话。
  狂血突遭剧变虽然说和神殿的介入有直接关系,但是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了最先潜入进去的那个会脱灵术的死灵法师。如果那个死灵法师真的就是那天夫克带到狂血去的蒙面人的话,那么整个事情和裂狮就有脱不了的干系,至少菲索那个老家活也想过给埃摩填点麻烦。
  “妈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突然跑出这么一伙人出来。哎,洛奕,那队人什么时候能进城?”埃摩有些愁苦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的沙漏问道。
  “大概还有半小时吧。”洛奕回道。
  “这样啊。嗯,叫人马上给我在原野(天鹫城最大的饭庄)定一桌酒席。我们一会去贺喜一下。”埃摩微微一笑,起身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洛奕一如往常一样想不通眼前男子在想着什么,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去弄懂。对他来说一切只要照做就足够了。
  “真见鬼,那个老怪物真狠啊。”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汗水,一个人躲在房间中的青年神官此时正疼得龇牙咧嘴。为了掩人耳目神官服已经扔了,换了一身普通的剑士服。身上的伤口包得像木乃伊一样,这是他自己的杰作。毕竟像他这么重的伤估计如果去找医生一定会惊动他不想惊动的人。
  “哎,骄阳啊骄阳,你真不应该太贪玩的,这下回去没法交待了。那个小女人……呜呜呜……这次我是死定了。”青年捂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痛苦模样。
  “你的伤怎么样了?”米休斯包在他心爱的火红长袍中声音阴冷的说道。其中带着的“哒哒”声,好像骷髅打牙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在他的身后,一排五个身穿白衣蓬帽蒙头的人直直的立着。看他们那瘦弱得弱不禁风的身材,实在让人有点忍俊不禁。但是如果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就不会再想笑了,那时恐怕逃跑都唯恐不及。
  “多谢米休斯大人关心,小人已经没有大碍了。”阿吉亚诺恭敬的道。
  “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米休斯声音嘶哑着,低沉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无形的压力向外扩散,连墙壁都好像慢慢的被压出了裂纹。“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怎样弥补由于你的失误而对我们造成的损失啊。”
  “啊?这,这个,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请长老饶命啊。”阿吉亚诺惨叫一声被那股压力硬生生压坐在地上,惶恐的磕头讨饶道。
  “好啦,阿吉亚诺。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不要和我耍花样。狂血角斗场一夜之间被炸了,这肯定不会是因为你个小小的死灵法师侵入而造成的。你最好把你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免得我用出什么手段。”米休斯向外扩散的压力一松,可是语气却依旧冰冷得不容置疑。
  “是,小人一定会的!”感觉到身上压力一松,阿吉亚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口中诚惶诚恐的道,头不住的向地上磕。
  “好啦,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可能也想不起什么来,不过你最好在明天之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发展,不然我就直接问你的灵魂了。”米休斯面色阴沉的道。
  “是,是的。小人一定尽力,为了圣教,为了长老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阿吉亚诺几乎爬一样的跪在地上,一边颤抖着一边说。
  “嗯。”米休斯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叫什么的……”
  “夫克!”阿吉亚诺小声提醒道。
  “哦,对,夫克。他怎么样,可靠么?”米休斯脸上不露声色,好像自己突然想起来一样,十分自然的问道。
  “他的忠心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他并不是大头目,所以有些事情还要通过他哥哥才行。”阿吉亚诺谦卑的道。
  “哦,这样啊?”米休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真是麻烦。你想办法让整件事情变得简单起来,那样也方便调查和将来使用。”
  “是,是!”阿吉亚诺此时心中只剩下恐惧了。
  “好啦,你先退下吧,记得我吩咐你的事情。”米休斯轻轻一挥手。阿吉亚诺身不由己的腾空飞了起来,翻了几个跟头摔在了门外,随后门“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可恶的老家伙,怎么强得这么变态。”阿吉亚诺心中偷偷的想着,脸上一扫刚刚那诚惶诚恐的模样,狠着脸站起来一跌一拐的跑掉了。
  “红袍长老大人,我看刚刚那个小子城府极深,是不是我去……”一个白袍人恭敬的对米休斯说道,手上做了一个“斩”的动作。
  “不用。”米休斯摇了摇头。“那小子现在还有些用处,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让他明白和我玩心眼的后果。”米休斯阴森的说道,双眼放射出慑人的光芒。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二十七章 原野晚宴
 
  太阳已经落山,借着月光一队人马来到了天鹫城雄伟的沙墙下面。
  “什么人?请说明身份。”城门在这个时间已经关闭了,守城的士兵虽然一向松懈但也不敢贸然让这么大一只队伍进城。
  “士兵大哥,他们是我们裂狮的人,让他们进来吧。”城里,一辆马车带着七八个骑马的手下向着城门奔来,老远就有一人高叫。
  “哦,原来是菲索老板的人。兄弟们,开门开门。”守城的士兵头目一眼便认出了那辆代表着菲索身份的豪华马车。
  城门慢慢打开,菲索派遣手下到城楼上去打点一下,自己等在那里迎接这队盼望以久的队伍。
  “哦,天啊,菲索老哥!”还没等城门大开,埃摩便从旁边的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好像十分吃惊的叫了一声,迎着菲索走了过来。
  “埃摩,呃,埃摩老弟。呵呵,你怎么这么有空到城门这来了。对了,院子的事情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只要哥哥我办得到的一定帮忙。”菲索看到埃摩走了过来,先是一愣,随后又腆着一张笑脸走了过去,亲热的打着招呼。
  “菲索老哥,这些是你的人啊?天啊,听说这附近来了一直队伍,我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沙贼团又眇上了我们天鹫城呢。原来是菲索老哥的人。”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埃摩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脸从菲索那一身的肥肉上面挪开,嘿嘿一笑说道,眼睛却早就注意到了在慢慢进城的那队人马中为首的三男一女四人。
  “老弟说笑了,现在都什么岁月了,哪里还有什么沙贼团啊。就算是有,恐怕也没有胆子来我们天鹫城吧,毕竟我们这里还有狂血坐镇呢。”菲索嘿嘿一笑,避重就轻的说道。
  “狂血现在可是……哎,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啦。那些离开我的角斗士们如果还中用的话就请哥哥帮个忙,收留下他们吧。”埃摩微微叹气,眼角余光一直离不开那面生的四人。“呃,这四位是……呵呵,老哥又请高手来了,看来裂狮不会发生狂血一样的事情啊。老哥就是深谋远虑,远见卓识啊。”
  “老弟说笑了,我哪有那种智慧。只不过就是觉得现在天鹫城已经不同往常了,哎。老弟啊,你我是同一类人,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整个西部的大老爷们都待在天鹫城里面。你狂血的表演已经结束这么久了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离开?他们期待着什么呢?还不是期待着我们两个被谁‘喀嚓’剁了,他们好瓜分好处。我们老了,有冲进的年轻人随时都在窥视着我的家当。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争胜的心,地盘啊什么的就让年轻人去挣吧。我只要能保住老命安渡晚年就好了。”菲索一脸感伤的说道,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几人。“他们是我特意让手下去聘请来的护卫,有他们在我也会安心一点。”
  “老哥,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你还没有老,身子骨不是还硬朗得很嘛。再有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问题的。”埃摩拉住菲索的胳膊真诚的说道,至少看起来很真诚。
  “是啊,我也同意埃摩老哥的话,菲索老哥现在还年轻力壮得很呢,我明天再送几个妞到府上怎么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畅快的笑传到正着的两人耳中。两人同时一惊,回头看去正看到失踪几个月的天野。
  埃摩和菲索心中同时一震。两个人在城外都部署了大批眼线,凭天野的能力应该不可能避过那些眼线来到城边的。可是之前两人对天野的回来毫不知情。
  “难道是混在了我的队伍中?”菲索脑海中刚刚掠过这个想法就马上被推翻了。这次菲索找来的都是专家,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天野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见人点头的胆小鬼了。
  “天野老板,光顾着和老朋友聊天都不给我介绍一下的么?”一个蒙面的少女从天野身后的马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那个男子虽然比起埃摩身后的洛奕来说个头要小了一些,不过气势却比洛奕更有压迫感。那是一个好像山一样的感觉,仿佛即便是只面对他的目光也会被压死。
  “这丫头是谁?”埃摩和菲索两人心中同时响起同样的疑问。
  “这位是我这趟去中东遇到的朋友。他们本是京都人,去中东游玩的时候正巧遇到小弟,因为对西部的风情感兴趣,所以就和小弟一同回来了。”天野先是优雅的对身后的小姐施了一个贵族礼,然后淡淡一笑,向埃摩等人介绍道。
  “不知道小姐芳名?”埃摩同样对着那少女做了一个贵族礼,心中盘算着天野态度的转变。虽然天野也是大老板,不过毕竟和埃摩菲索二人还有一定的差距。在埃摩的记忆中每次天野和他见面的时候都能从眼神中看出一丝惊惶,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说天野是一个胆小鬼的原因。可是从刚刚见到天野到现在,那一向熟悉的恐惧感不见了,天野的眼中竟然呈现着镇定与从容。一趟中东而已,是什么力量可以给天野如此的信心和勇气呢。
  “尤丽亚,我叫尤丽亚。这可是真名哦!至于姓嘛,暂时保密。”少女甜甜一笑,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使得众人一阵失神。
  “原来是尤丽亚小姐。”埃摩和菲索互望一眼,都感觉小看了天野的爆发力。
  在洛亚大陆上人们只有名字,没有姓氏,除了身份显赫,地位超绝的贵族。而尤丽亚刚刚的话显然是要告诉人们她是一个贵族。那么既然是身份尊贵的贵族,又为什么要隐藏姓氏呢。原因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她在说谎,她根本就不是贵族,所以说不出姓;另一个就是她的姓很特别,让人一听就知道她的家族,而十分不巧的是她又能够泄漏出家族的身份以免将来落人话柄。不过无论是哪一个原因,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必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阴谋。
  “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竟然天野老弟也回来了。刚巧我在原野定了一桌酒席,不如我们一起去喝上一杯怎么样?也是给离开多日的天野老弟还有初到本地的尊贵的尤丽亚小姐以及菲索老哥这些刚刚找到的部下们洗尘。多日赶路一定都很劳累了吧。菲索老哥,天野老弟,还有美丽尊贵的尤丽亚小姐,你们不会拨我这个面子吧。”埃摩在众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嘿嘿一笑。
  “这个……”听到埃摩这个提议菲索和天野俱是一愣。他们都在心中暗自猜想着埃摩的用意。听埃摩的意思其实是早就定好的酒席等着众人,问题是他等的目标是谁。菲索还是天野,埃摩对他们的计划又了解多少。
  “好啊,我第一次来西部,听说西部的菜都很有特点,我早就想尝一尝了。”最先回话的竟然是尤丽亚。她欢叫一声,一副小女孩调皮模样。
  三位大老板俱是一笑。事已至此,也没有不去的理由了。几人拉着长长的队伍向着原野走去。
  “两位老哥,你们可知道前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大事么,搞得整个天都红彤彤的?”城中最大的酒店“原野”中,天野端起酒喝了一口后问道。
  听到天野问话尤丽亚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暗叹一声“沉不住气的废物。”举起一杯美酒对众人说道:“是啊,那天的天空好漂亮啊,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节日?”
  “重大节日?哈哈,算是吧。”听到尤丽亚那充满童贞的笑声,埃摩竟然生不起气。
  “其实是狂血角斗场出事了。”菲索看了看埃摩,端起一杯酒表情感伤的说道。“一场大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哎,那一切都出现得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那时我们还都安睡在被窝里面,天啊,那简直就是个恶梦。”
  “哦,天啊。”天野有些吃惊的看着埃摩,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你们的表情,没那么严重。你看,至少我现在还吃得起原野的美食。呵呵,只不过烧了一堆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埃摩露出一个笑容,端起酒杯。“来,我们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是为大家洗尘的,让我们一起干上一杯吧。”
  众人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啊,西部的酒真辣!”放下空酒杯,尤丽亚缩着舌头说道。
  “哈哈,这里的酒是辣了一点。没办法,这里生存环境恶劣,所以相对的酒水也会体现出那种艰辛。”菲索嘿嘿一笑,在自己的酒杯中又填了一杯酒。“给尤丽亚小姐上一杯果汁吧,我们这里的果汁可是很甜美的。”
  “是么?那我一定要尝尝。”尤丽亚一笑,回头和身后的中年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了,天野老弟这次出城这么久想必定是收获丰盛吧。手下人呢?在后面押送货物么?”埃摩起身给天野倒满酒杯,笑着问道。
  “哪有什么收获。这次主要就是出门散散心,顺便尝尝各地的美食。埃摩老哥你也知道,小弟我有个没出息的嗜好,嘴馋。”在埃摩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天野微微欠身,却并未推辞。
  听了天野的话埃摩没做表示又重新坐回了座位。眼中杀机不着痕迹的一闪而过。
  “对了,菲索老哥这次可是请了好些厉害的角色来啊。不如把他们一起叫上来大家热闹热闹吧。”埃摩刚坐下,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说道。向身后洛奕递个眼神,洛奕领命向楼下走去。
  “诶,埃摩老弟,那些下人怎么见得了大场面,我怕一会他们上来丢人啊。”菲索看着洛奕下楼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清楚埃摩想要探探这些人的底,不过他现在也不好阻止,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咒骂几句。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人物。”尤丽亚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看着洛奕离去的身影,那高壮的身躯和矫健的动作很让他在意。
  “修?”
  “小姐!”感觉衣服被轻轻的拉动,中年男子一脸温柔的看向尤丽亚。
  “有点冷了,帮我拿件披风来。”尤丽亚轻轻的道。
  “好的。”修说完转身也下了楼。
  埃摩一直留意着尤丽亚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忌惮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先生,我叫修,你叫什么?”修下楼去几步追上洛奕问道。
  “洛奕。”洛奕回头凝视着修,看着这个明明只到自己肩头却有一种仿佛山一样高大的压迫力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叫住自己。
  “洛奕,嗯,不错的名字。埃摩老板很器重你啊。”修面代笑容的说道。
  “老板花钱雇我,我照他的吩咐去做。仅此而已。”洛奕淡淡的道,然后几步超过修走到楼下的大堂中。
  大堂里面坐满了人,洛奕找到管事的把上面的话交待下来,便转身上楼了。上楼的时候路过修的身边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径直走了过去。
  修呆站在楼梯口看着洛奕上去的背影,轻轻弯了下厚厚的嘴唇,转身到外面的马车上取披风去了。
  等修再次回来的时候楼上已经坐满了人。大堂上只留下一半身份较低的普通劳工负责看管奴隶。毕竟已经到了自己的地头,菲索还是比较放心的。
  “哦,修,你知道么,这真是太美味。”修刚一上来尤丽亚就举着一杯祖母绿颜色的透明饮料大赞叹道。“这是我所喝过的最可口的果汁了。他们说这是用沙漠上才有的植物酿制出来的,虽然口感甘甜清澈,但是喝多了还是会醉的。”
  “小姐,您现在就有些醉了。”修把披风轻轻搭在尤丽亚的肩上,脸上露出那不曾对别人露出的温柔微笑。
  “修,你又笑我。”尤丽亚撒娇的说,忍不住轻轻掀起面纱又喝上一口果汁。也许她真的醉了,如果没有面纱就可以看到她那红丹丹比牡丹更娇艳的小脸了。即便是看不到脸,单是那掀起面纱的瞬间露出的精细下颚和少许朱红粉润的樱唇就足以令人着迷。
  也许神秘色彩更增加了尤丽亚的魅力,不然为何一个小丫头能够引得在座这么多久经人事的大老爷们目不转睛,心猿意马呢。
  “呃,啊,埃摩老板,请继续你刚刚的话题。”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天野。也许是因为相处久了免疫力强些,或者是因为更了解内情所以知道处境的危险。
  “哦,是啊。看菲索老哥的这几个手下真是不错。尤其这四位,不知道都怎么称呼啊。”埃摩被天野唤回神智,心中暗生警惕。除了一个女人,还从来没有谁能够令他如此失神。即便是号称西部最美的爱丽思也不行。这越来越让他对眼前这个少女的来历感兴趣了。他要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有这样的魅力。
  “哦,这几位啊。”菲索最后一个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一口吸,目光还不由自主的轻眇了一眼只露出两颗如蓝宝石般诱人的眼睛的尤丽亚,挥手让那四个手下站起来。“既然埃摩老板对你们有兴趣,那么就请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卡伊米修,在此向各位老爷小姐们致敬。”站在最左边的青发男子说道。标准身材,英俊潇洒,是个花花公子形的人物。
  “琼斯。”卡伊米修身边一个棕色头发,一身古铜色皮肤脸上带着黑豹一样冷漠神情的女子冷冷的说道。
  “幽~思~~”好像蛇一样,在琼斯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蓬头垢面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说,身上无时无刻不再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给人恐怖的感觉。
  “吼!”最后一个窝在角落里,全身蒙着黑色斗篷的巨大人影吼叫了一声。
  “哇哦,很特别的自我介绍。”尤丽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最里面的高大人影就像所有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一样。“他刚刚说的那个算什么?他的名字么?他叫‘候’么?”
  “也许这就是他的名字。”修淡淡的说。在他第一眼看到那个高大得不像人类的身影和那古怪的动作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那黑色斗篷下面的真面目。
  “真是奇怪的名字。”尤丽亚嘀咕了一句,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过去。
  “菲索老哥挑选的人就是不一般啊,这四个人各个气势不凡啊。”埃摩脸上渐渐显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菲索老哥近期会准备放演吧。”
  “这个嘛,呵呵,是有这个准备。钱都已经花了,也不能买回来这些家伙放着啊。”菲索夹起一块肥肉放在嘴里,用手抹了一把嘴角上的油,再抓起桌子上的餐巾擦手。
  “不知道这四位到时候会不会出场呢?”埃摩又道。
  “这四人乃是我请回来保护我的保镖,下场参加角斗表演这种事……呵呵,埃摩老弟和我开玩笑了。”菲索明显一愣,随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也是。”埃摩抬了抬眉毛,舔了下嘴唇,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不知道菲索老哥有没有兴趣玩一个刺激的游戏?”
  “什么刺激的游戏?”菲索心中“咯噔”一声,每次看到埃摩脸上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都说明他正在盘算着什么阴谋。
  “修,什么是放演啊?”看着两人聊天,尤丽亚小声的问身后的修。
  “放演就是大型的角斗表演。场面会非常宏大,而且会持续一整天。”修解释道。
  “哦,那我们到时候会不会去看啊?”尤丽亚又问,声音已经比刚刚稍稍大了一些了。
  “当然,只要小姐您希望。我想在座的各位先生都不会反对的。”修还是那个温柔又恭敬的表情。
  “那么那边的那个大家伙会不会去啊?”尤丽亚又问,声音已经大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程度了。
  “这个……”修微微迟疑。
  “呵呵,看来我和尤丽亚小姐想到一起去了。”听到这里,埃摩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对尤丽亚微微一敬,然后轻抿了一口,对旁边的菲索说道:“您看,我想我们两个角斗场来一场挑战表演怎么样?七对七挑战赛,这里的四个人都出场。我们狂血自然也会派出最好的。怎么样?”
  “哦?那么老弟想要赌些什么呢?”就知道埃摩一定又想出了什么馊点子,菲索微微眯起眼睛,想看看埃摩究竟盘算着什么。
  “如果我输了,我现在所有的奴隶就都是你的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地方来养那些家伙。如果菲索老哥你输了……当然,我也不打算要你这批刚进的奴隶,我现在已经没有窝了。要来也没用。我只希望可以借您的角斗场点空间,让我的奴隶们暂时住一下而已。你看怎么样?”埃摩好像很有自信的一笑。见到菲索要说话又抢先说道。“当然了,我不会放很久,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你看现在几乎全西部的老板都在天鹫城,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当然就算菲索老哥一个人,凭借裂狮竞技场的名头一样可以高朋满座,但是一定不如我的主意效果好。你出场地,我狂血出费用,赚钱我们五五分。怎么样?无论输赢你并不吃亏。这是一个多好的买卖啊。”
  “听起来好像很诱人。”菲索皱起眉头思索着。如果他想要彻底击溃狂血,那么这将是一个决好的机会。以狂血的财力,就算是裂狮再举办一场、甚至两场放演全部成功了,也顶多就是略胜狂血一筹而已,并没有实际意义。然而,如果能够接收狂血全部的奴隶。一个没有奴隶的角斗场,现在还没有场地,那么它将不能生存。现在菲索唯一估计的就是埃摩为什么点名要求在场的四人都要参加。这四个人严格说并不是他找来的,是夫克借助阿吉亚诺的关系找来的。他在担心像蛇一样敏感的埃摩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菲索老板不同意么?真可惜,我还以为这将会是我毕生难忘的一次经历呢。”看着菲索久久不说一句话,尤丽亚失望的说道。恰好打破了持续的寂静。
  “不,同意,我当然同意。埃摩老弟的建议非常好,我只是在思索一些细节安排而已。”菲索挪动了一下身体,让一身的肥肉靠在椅背上。他其实对于不知底细的阿吉亚诺并不信任,也想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这四个人的实力。
  “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至于细节问题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就交给下人去做吧。回头我让手下把方案送到裂狮去给老哥审核。来,我们再次干上一杯,祝我们一切顺利。”埃摩轻轻一拍桌子,高兴的站起来举起酒杯。
  “干!”众人纷纷起身,一饮而尽。
  “到时别忘了我啊。”尤丽亚有些幼稚的叫道。
  “怎么可能忘记美丽迷人的尤丽亚小姐呢。到时我们会把请贴一同送到天野府上的。对吧菲索老哥。”埃摩优雅施礼。
  “那是自然。”菲索呵呵一笑。让他这副身材做出像埃摩那样的高难动作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二十八章 错综复杂
 
  “老板,你怎么知道菲索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就获得的利益而言,他完全没有必要和我们合作的。”在回家的路上,洛奕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一定会答应的,毕竟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像他那样的人是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可以制我、制狂血与死地的机会的。”埃摩自信的说道。
  “那老板,如果我们输了不是真的就一切都结束了么?”洛奕又道。
  “你觉得我们会输么?”埃摩有些好笑的望向洛奕。
  “不知道,只不过感觉没有往常的信心。”洛奕照实说道。“本来裂狮里面是没有足以和书生等人比肩的人物的,可是老板偏偏要加上那新来的几个。那几个人的实力非同一般,就我看来胜负在五五之数。”
  “是啊,我也是这个看法,所以我提议要七人。一般两个角斗场进行挑战赛,不是五人就是七人,因为考虑到那四个人的实力超凡,所以我选择了人数多的。”埃摩看着洛奕板着的脸一副想不通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老伙计。听着,如果我要想让菲索答应就必须要给他点甜头。你看首先我们以挑战者的身份摆明了给他坐庄的权利。其次,费用我出,他只要提供角斗场就可以了。还有就是赌注。我压上的可说是全部身家,他只不过就是一个月的仓库。再有他又新近了四个强有力的手下,而我们狂血刚刚遭逢剧变,是否有可用的角斗士还在未知数。这些等等表面原因看起来都对我们不利,所以菲索再精明也一定会答应的,或者说正因为他精明所以他一定会答应。”
  “可是老板,这样一来……”
  “好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问的是既然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那么我干吗要提议这次表演呢。很简单,因为对我们还是有利益可图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危机时刻。”埃摩挥手打断洛奕,续道。“首先我们现在没有角斗场可用,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我们没有一点收入,还要每天花费大笔的钱财用在重建角斗场上。你知道那角斗场有多大,也应该知道那需要多长时间、花费多少钱才能够建好。那么这段时间我们大家吃什么?所以需要一次表演来筹集现金和增添资本。再有,那些奴隶对我们来说是一块巨大的炸弹,但是对菲索来说也未必就是一顿美餐。那是连鸡肋都不如的累赘。如果我们输了,我把所有奴隶都给菲索,表面上看我好像没有奴隶可用了,其实我手下还留着最最优秀的角斗士们。我们是角斗场,只要有角斗士就有生存的希望。而那些奴隶都到了菲索的手中,加上他刚刚进的那批货,恐怕到时候周转不灵的就是他了。如果我嬴了,那么好,我把所有奴隶都放在裂狮。一来省去了管理、食宿等诸多费用和琐事,同时也给裂狮填了一个炸弹。那些是我的人,他不好明里用。他若是放着那些人不管,奴隶闹事,在他裂狮的地头闹的是他不是我。就算他有本事暗地里收买了那些奴隶,本来就是我不要的,我也不吃亏。”
  “那对于他最后的那个要求呢?”听埃摩说了那么多,洛奕好像还是不放心。
  “嗯,那个要求好像确实有些难办。一来天人不能出场,同时还点名要牙那个小鬼。不过这不是问题,到时会迎刃而解的。”埃摩淡淡一笑,好像已经胸有成竹了。
  其实在埃摩心中还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发起这次表演的,只不过不能和洛奕说而已。
  菲索等人也回到了豪宅。夫克将那些人安顿好,回来向菲索禀报。
  “嗯,都安顿好了?”菲索自斟自饮。
  “是的。”夫克恭敬的应道。
  “你觉得埃摩的提议怎样?”菲索问道。
  “听起来很诱人。”夫克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他并没有跟着菲索一起去城门口,所以自然也没有去原野,他只不过是刚才听人讲给他而已,所以猜不出菲索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确实很诱人,不过埃摩应该不是一个会平白无故给别人提供机会的人。你说他是不是有十足的胜券,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失败。”菲索从答应埃摩那一刻起直到现在一直都没放下心。他总觉得埃摩的笑声中藏着太多的东西了。
  “确实埃摩不像是一个那么安分的人。不过现在狂血的势利已经大不如往昔了。不光是角斗场没了,打手和角斗士都所剩无几。凭现在的狂血就算想玩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而我们也正好趁这个机会一举击垮他。”夫克说道。
  “嗯,不错。对了,我们接收了多少个狂血的角斗士?”听夫克提到角斗士,菲索突然想到埃摩提过一句让他帮忙照顾那些离开狂血的角斗士。
  “大概一百到一百七十个吧。还有很多正在观望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终很可能会有两百五十个以上。”夫克粗略估计了一下人数。
  “这么多?”菲索一听头就大了,生性多疑的他顿时想到了别的地方。“不动声色的把那些人全部招揽过来,条件高些没有关系。然后给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通通除掉。不能给埃摩那个老家活潜入我内部的机会。”
  “是。对了,大哥,米休斯大人说希望见你一面。”夫克说道。
  “米休斯?哪个米休斯?”菲索一愣,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就是阿吉亚诺大人提到的米休斯大人。”夫克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米休斯这个人,因为连他也没见过。
  “哦,那好吧,不知道现在他休息了没有,我是不是应该明天一早去见他一面。”菲索点点头,虽然他并不习惯别人在自己家还耀武扬威的,不过对于现在急需要力量的他来说还是愿意去容忍一下的。
  “嗯,我想,嗯,大哥你现在去的话比较好。”夫克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
  “现在?好的,好吧。我这就去。”菲索脸色有些沉了下来。他可是震动整个天鹫的大老板,能够让他亲自行动去见的人整个西部也没有几个。
  菲索在夫克的陪同下来到米休斯的房间门口的时候门已经打开了。菲索和夫克对望一眼,夫克在先菲索随后进入了房内。
  “请坐。”米休斯半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以米休斯的能力,想要施几个法术偷听一下别人的谈话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对于菲索他们的来访并不吃惊。
  “听说菲索老板一直很忙,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不过毕竟这个角斗上还是菲索老板当家,我们这些寄宿者还是有义务和老板你见上一面以表谢意的。”米休斯在摇椅上前后摇摆,声音懒洋洋的说道。
  “哪里?长老您太客气了。只怕招待不周,对长老大人失礼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平原上有的,我自问还没有我裂狮弄不到的。”菲索虽然也微微躬着身子,但是显然并不如夫克那般恭敬。
  “很好,这里的一切都很好,除了窗子小了点,晚上不能很好的看到美丽的月亮;窗帘薄了点,白天不能很好的遮挡刺眼的阳光。”米休斯还是那幅慢悠悠并不在意的表情,说完之后就是一段长时间的宁静。
  “好的,明天天一亮我就叫人来弄。”菲索努力支撑着脸上僵硬的肥肉挤出一个笑容来。面对这个自大又麻烦的老家活他的忍耐力正在逐渐接近极限。
  “那几个新来的手下菲索老板还满意么?”米休斯突然问道。
  “很好,都是非常出色的战士。”菲索心头一颤,不明白米休斯这么问的用意。
  “听说菲索老板准备和另外一个角斗场一同安排一场挑战赛的角斗表演,并且准备让他们上场?”米休斯第一次睁开眼睛。两道利芒潜藏在看似温和的目光中深深刺入菲索和夫克的心中,吓得两人脚一软,险些站不稳。
  “是,是啊。”菲索面色苍白的回答。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米休斯会知道,夫克应该还没有时间告诉他才对。
  “嗯,你不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们现在应该谈谈表演的事情。”米休斯缓缓的起身,走到窗台前拉开窗帘,让月光射进房间。
  “是,长老大人。”菲索深吸了口气,静了静心。
  “本来呢安排角斗表演这是一个角斗场的正常运作,是菲索老板自己的权力,我是没有资格干预的。当然了,我也没想要干预,只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所提到的条件中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米休斯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个淡淡微笑。
  “那是一个很古怪的小孩,才不过七岁就已经杀人不眨眼了。他拥有好像野兽一样的本能,敏捷又凶猛。他长相很特别,样子很俊,一头白发,身材看起来有些纤弱,喜欢穿一身白色长袍。”不知道为什么,菲索就是对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红袍老人敬畏不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造成的。
  “看来确实是他了。”米休斯轻轻点点头。“哦对了。你们知不知道狂血角斗场地下室里面曾经藏了什么东西?”
  “地下室?那里埃摩从来不让人进,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找人帮你查查。”菲索无意识的抹着头上的冷汗,不住的舔着嘴唇。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不用特意去查。”米休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让菲索知道得太多。
  “是。”菲索已经紧张得开始颤抖了。
  “现在你手上一共有多少狼人?”米休斯又问道。
  “算上这次运来的,一共有十二个。”菲索回道,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吧,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尽量少使用那些狼人,最好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毕竟那些家伙没有我们用魔法控制的话你们是很难驾驭得了的。还有就是记得千万不要让你们提到的那个孩子和狼人遇上。按照你们的协定你至少要派出一头狼人,那么你就得在顺序安排上做点手脚了。总之不要让他和狼人碰上。”米休斯再三叮嘱道,想起那夜月光下的一剑,现在肋骨下面还有些疼痛呢。
  “是,我会紧记的。”菲索有些惶恐的回答。
  “好了,有些累了。菲索老板也回去休息吧。”米休斯转身向床走去,轻轻挥手让菲索两人离开。
  两人不敢停留,俯身施礼退了出来。各自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卡门,你怎么来了?”路易斯公爵的古堡中,一个光头汉子走入路易斯公爵的房间。
  “公爵大人,功王大人有封信让我带给您。”被叫做卡门的光头汉子躬身施礼,双手捧起一封信交给路易斯公爵。
  “哎,父亲又要搞什么明堂。”路易斯公爵嘴里嘟囔着,拆开手中的信。
  “哦,天啊,他们是不是疯了。”看了信上的内容,路易斯公爵用力将信揉成一团,拍案而起。“这可是重罪,天啊,父亲和大哥怎么都不想想后果。”
  “公爵大人,其实,我想功王和大公爵两位大人是想足了后果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卡门道。
  “想足了后果?这可是叛……天啊,这也叫想足了后果。”路易斯公爵激动的摔翻了椅子,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着。“听着,这么干不行,坚决不行。我知道东圣亲王的势力,但是这么做绝对不行。”
  “好啦,公爵大人,其实功王大人也并不是让你去做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只不过就是出几个人,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西部做点小动作而已嘛。您又不是没有做过,没关系的。”卡门微微一笑,机具诱惑的说道。
  “疯了,他们真是疯了。好吧,我只做我认为可以的。天啊,父亲和大哥一定是疯了。”路易斯公爵还是平静不了。他虽然有野心,但是还知道个限度,他毕竟不过就是个公子哥,养尊处优惯了。突然让他肩负点什么他根本就背不起来。
  尤丽亚走入天野为她准备的房间,皱着眉头看着四周的摆设。
  “这里是什么地方,养野女人的宾馆么?”尤丽亚一改人前的天真想象,沉着声音说道。
  “小姐,就先忍耐一晚吧。天野不是说过明天就给小姐准备专门的别墅么。”修轻声说道。
  “修,别替那个废物说话。”尤丽亚一皱眉头。“说说看你对今天那几个人谁的印象最深刻?”
  “埃摩,这点毫无疑问。”修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坐在靠墙的沙发上。
  “确实,他拥有十分吸引人的魅力。”尤丽亚点点头。
  “我还以为小姐更在意那个角落里的大家伙呢。”修呵呵一笑。
  “修,你又取笑我。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尤丽亚神情一变,恢复了小女孩的扭捏神情,撒娇的扑到修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像一个依赖父亲的小女孩,轻轻摇着修的衣角。
  “知道那个大家伙是什么吗?”修一脸柔情的看着尤丽亚,轻轻的拍着她幼小的肩膀。
  “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多看了几眼的。那东西好大啊,我想至少我看得出里面不是人类。”尤丽亚回想了一下说道。
  “那东西确实不是人类,而且不是见得阳光的生物。小姐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那种东西为好。”修用从来没有过的凝重语气说道。
  “知道了。”尤丽亚嘟起小嘴应了一声,随即一笑。“不过我不怕,因为我身边有修,修会保护我的对吧,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是的,小姐。”此时的修还能说什么呢。十二年来,修一直看着尤丽亚长大,可以说在尤丽亚的心中他比自己的父亲更像一个父亲。
  “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埃摩身后站的那个家伙。你出去和他说过话的吧?他怎么样?”尤丽亚又问道,把头轻轻的靠在修的肩头,小手不老实的摆弄着修的耳朵。
  “洛奕,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武士。我没有想到竟然在偏远的西部会有身体锤炼到那种程度的人。”想到洛奕,修的眼中不禁出现了几许赞赏。
  “是啊,他确实挺吓人的。那个菲索呢?看到他的车夫了么?”尤丽亚道。
  “没想到小姐的眼光越来越锐利了。”修有些安慰的说道。
  “傻修,女孩子的眼睛怎么能用锐利这个词来形容的。”尤丽亚调皮的张开手掌在修的脑袋上“啪”的拍了一下,好不乐意的撅着小嘴。
  “好啦,好啦。我的大小姐。”修宠腻的一笑,把尤丽亚抱起来再重新放在腿上。“既然你知道有那么多人都强过天野,为什么还要选择天野做合作伙伴呢?”
  “大能力伴随着大野心。埃摩,这个看起来的第一人选其实是最最不能选择的人。他是一条毒蛇,是不可能驾驭得了的,我可不想被咬上一口。菲索只不过就是家业大,阴险够但是智谋不足。天野虽然是一个成不了大气的废物,但是也只不过就是我们起步的垫脚石而已。初期,一个容易控制的人比一个有实力的人更有用。”尤丽亚面容一整,一一分析道。
  “嗯。”修满意的点点头。
  “那么修,我的功课合格了么?”尤丽亚好像变脸秀,一转眼就又变成了天真童稚的模样。“我们出去玩下好不好?这个房间实在……总觉得那个废物是在这里养婊子的。想象就觉得恶心。”说着,尤丽亚隆起小肩膀好像在颤抖。
  “好吧,想去哪里?”修点头笑道。
  “哪里都好,只要不是待在这里。听说西部的生活糜烂又奢华。就让我们去见识一下吧。”见修点头,尤丽亚欢呼一声,一头冲进旁边的衣柜。
  PS:猫都懒,睡眠无定时。我曾经一天睡了三次,每次大概五六个小时。因为睡眠无定时所以上传无定时。不过也可以看看大家都喜欢什么时间上传,我尽量配合一下。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二十九章 天鹫之夜
 
  虽然刚刚发生过狂血爆炸的事情,不过天鹫城的夜晚还是那样绚丽多彩。
  尤丽亚带上一个异容面具,换上一身男生衣服跟着修走上街道。
  “修,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里是什么地方啊?”看到一片灯红酒绿的街道,尤丽亚兴奋的跳着脚说道。
  “呃,少爷,那里是……”修有些为难,他自然知道那是红番区,却不知道如何向尤丽亚解释。
  “什么、什么啊。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尤丽亚已经兴奋到极点的了,不由分说拉着修就走。
  “少爷,少爷……”修一边考虑着措辞一边被尤丽亚拖着走。当然了,如果修不想动弹,哪怕是五十个尤丽亚也别想拉动他,可是他怎么能忍心对尤丽亚用力呢。
  “呦,这位老板,生面孔啊。”刚一进入街口,旁边一个叫什么春的艺楼就走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和修搭话。
  “嗯~什么味道。”看着那个女子走过来,尤丽亚捂着鼻子叫道。“走啦,我们去前面。”
  “喂,老板,大爷,您别走啊。小孩子不懂事您不会也不懂吧。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姑娘一定让你满意。喂,大爷……”叫了半天也不见修停步,刚刚还一脸笑容的女子一下子变了脸。“切,什么东西。出来找乐子还带个小的,搞不好就是有什么特殊嗜好,要不就是有病。”
  “修,原来这里都是妓院啊。”看着左右两边这个楼,那个园的,门口站着花花绿绿的女子娇声浪叫的招揽客人,尤丽亚再傻也看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是啊少爷,我早说不应该进来的嘛。”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将尤丽亚抱起来,免得这来来去去、獐头鼠目的人众多,使尤丽亚有什么损失。别说是受伤,就是让这些人碰尤丽亚一下修都会觉得受不了。
  “哎,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进来了。我这么小,又不是男孩子。还有,那些女人的妆是怎么画的啊,难道她们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化妆师么?一身刺鼻的味道,真让人受不了。”尤丽亚捂着小鼻子趴在修的怀里抱怨,目光扫过四周过往的众人无论男女都是一脸厌恶。“修,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好的。”修点头,看了看街道,已经走了大半节了,干脆一直往前走,走到街头再出去好了。
  “修啊,你说这些妓院都是这样的女人,真的会有男人进去么?”尤丽亚看着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一个个都是半老许娘,根本谈不上什么姿色。
  “这也许就是男人的一种心理吧。而且那些在外面拉客的女人大多都是已经没有接客价值的人。年轻漂亮的,能够赚钱的姑娘们是不用站在门口抛头露面的。她们都在里面的香阁里等着客人上面呢。”修呵呵一笑,解释道。
  “哦~修,你坏!对这些这么了解是不是经常去这种地方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修你背地里是这样的人,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尤丽亚眼珠一转,一脸坏笑的点着修的额头。
  “这,这个是……”修听了不由得老脸一红。其实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修根本不会在意。可是说这些的偏偏是他一向宠腻有佳的尤丽亚,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明才好。
  “嘿嘿嘿嘿,修脸红了。真有趣,修竟然脸红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脸红呢。”尤丽亚好像诡计得逞一般的娇笑了起来,引得四周人一阵驻足观看。
  “好啦,真是的。”修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四周围观的人一瞪眼。“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
  修的气势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围观的人们被修吓了一跳,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修看着怀里令自己哭笑不得的尤丽亚,只得无奈的继续向前走。
  “怎么了修?生气啦?”看着修好半天不说话,尤丽亚小心翼翼的问。一双大眼睛带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直眨。
  “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修再次露出那温柔的神情。
  “我就知道修对我最好了。”尤丽亚看到修没事了,再次活跃了起来。“诶?前面的那家怎么回事啊?”
  临近街口,眼看就要走出这条街道,在拐角处一家富丽堂皇的建筑吸引了尤丽亚的目光。
  “好漂亮啊。”美丽的女孩都喜欢美丽的东西,而眼前这栋小楼就是附和美的标准的。
  一个有些古堡式风格的门庭,十二阶雪白的楼梯连接上长长的前廊。雪白的墙壁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野兽标识,这和前面那些图画着美女啊、鲜花啊什么的小楼有明显的不同。贴着围墙有一圈低矮的铁栏,虽然没有实际用途,却给人一种豪宅府邸的尊贵感觉。门楼两侧的石柱上各挂着一只鹦鹉,有客往来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声“你好!恭喜发财!”。敞开的门口向里看,是一条鲜艳的红地毯,地毯两边是镶着金边的装饰护栏。在护栏的外侧每隔一定距离就站着一位身穿长裙的美丽少女。
  “这是什么地方啊?好像和前面看到的那些妓院不一样啊。”尤丽亚拉了拉身边修的领子问道。
  “确实不同凡响。很少能见到这么大手笔的艺楼。”修也有了些兴趣。向门庭上面看,一块白色的玉匾上雕刻着两个粉红色的大字“梦宛”。
  “走,进去看看。”没有了那些讨厌的低劣化妆品的刺鼻味道,尤丽亚对这个新颖的妓院产生了兴趣。
  “好的。”修抱着尤丽亚走上台阶,然后把她轻轻的放在洁净的红地毯上。
  虽然说尤丽亚是便装出来的,可是她的衣服依旧是华丽而名贵。在门口一亮相顿时引起了站在门口看人的一个年轻女子的注意。
  那个女子向身后一个仆人模样的人交待了几句,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上去。
  “这位……少爷。”那女子试探的问。做这种卖笑生意的人,看人是第一重要的。至少在客人进来的时候应该知道谁是主子,不然会使客人的第一印象就非常不好。前面尤丽亚一直那么抵触那些拉客的女人有一定的原因是她们只看到了修却完全无视尤丽亚的存在。
  “你好。”尤丽亚淡淡一笑,举止优雅的点头施礼。她对这个女子的感觉很好,至少这人知道重视自己。
  “少爷。”修在身后轻声说道。
  尤丽亚点了点头,把披风脱下来交给修,然后东瞧西望着道:“这个地方看起来和前面那些地方有很明显的不同啊。”
  “当然,我们的老板娘的品味在整个西部都是出了名的。”那女子淡淡一笑,在前面引路将尤丽亚和修两人带向里面。“少爷您是第一次来西部吧?”
  “是啊,这么明显么?”尤丽亚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微笑。异容挡住了她的真实容貌,却无法遮掩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典雅风范。
  “因为只要是在西部住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会知道我们梦宛这个地方的。”领路的女子淡淡一笑。
  “原来这里是这么有名的地方啊。”尤丽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四周。“这里的装潢精美极了,这里还是妓院么?”
  “妓院?哦,少爷,我们这里并不是那么低级的地方。不过……其实也有相同之处。”女子歪着脑袋有些难以形容的说道。
  “哦,那是怎么样的地方?”尤丽亚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生活当中总会有很多不如意的时候。人们会伤心,寂寞,气愤,哀怨。而我们这里就是消除人们那种想法的地方。当然了,也会有人只是单纯的来寻找快乐,我们这里会按照顾客的要求提供他所需要的快乐。”女子优雅的一转身,双手背后微微俯身对尤丽亚说道。“前面就是大厅了,那里都是像少爷这样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的。”
  “这么快?哈哈,有这位姐姐陪着我都快忘记时间了。”尤丽亚优雅一笑,带着修推门走了进去。
  “修,这里真的是有钱人才能进来的地方啊。”一进门,看着里面可以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的装饰尤丽亚不由得惊叹一声。“我看皇宫除了大点之外也不会比这里更豪华气派。”
  “这里确实是美轮美奂。看来能够经营这里的人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修点头说道。
  “修,你带钱了么?”尤丽亚突然问道。
  “当然。”修几乎笑出来。他还没有见过尤丽亚会关心钱的问道。看来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遇到新鲜事物的时候就是会胡思乱想。
  “我们去干吗呢?嗯,让我看看……千金阁?千金阁是什么地方?里面住的都是千金小姐么?”看着旁边一个介绍牌匾,尤丽亚对上面的名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千金阁应该是赌场之类的地方。”修轻笑了一下说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孩子气的尤丽亚。
  “哦,不许笑我。再笑我以后都不理你了。那春香阁呢?”尤丽亚朝修狠狠的紧了一下小鼻子。
  “应该是找姑娘的地方了。”修无奈的摇了摇头,尽量板着脸说道。
  “那东香阁呢?还有这边的什么百鸟园、朱红暮蔓、藤萝殿还有那边的酿香窖、雅文居、衫箩堂,还有那个……”
  “好啦、好啦。少爷,我想那些大多都是成人游戏,您……还是不要进去的比较好。”见到尤丽亚越说越起劲,修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吗?可是名字都挺文雅的啊。”尤丽亚拄着小脸一副想不通的模样。“算了,饿了,先去吃些东西吧。”
  “好的。”修应道,伸手拦住旁边走过的一个侍应生小姐。“小姐,我们需要些吃的。”
  “最好是小吃名产什么的。刚刚在原野喝的那个果汁就挺不错的,只可惜没问叫什么名字。”尤丽亚说道。
  那个侍应生小姐本来没太在意尤丽亚二人,不过一听是吃过原野的人,马上提高了服务积极性。原野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得去的。比起酒食来讲,就算是梦宛也拍马不及。
  来到一间雅间,二人坐好,不一会几个轻妆少女走了进来站立在二人旁边。这几个女孩年龄都不大,最多不超过十八岁,各个年轻漂亮,很是养眼。
  尤丽亚早已经习惯了被人们簇拥着吃饭了,所以对这些少女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
  “我不看这个。”尤丽亚甩手把一位少女递过来的菜谱扔在一边。“我要的是些小菜,要有你们西部特色的。还有,我希望看到你们梦宛的特点,不要弄得还不如原野那里的条件。你们的宗旨不是带给客人快乐么,那么我现在就要看看你们是如何让我快乐的吃饭的。”
  “好的,那么两位要些什么酒水呢?”那个少女把菜单拾起来双手放在背后,微笑的问道。
  “西部的酒都太辣了,我想要一些不辣的东西喝。你们多上几种,我尝一下。”尤丽亚说道。
  “好的,两位请稍等。”那少女微笑着一躬身。“歌舞。”说完转身离开了。
  鼓乐齐鸣,钟磬合奏,少女们轻纱漫步,徐徐舞动了起来。
  “红姐,你看……”那名报菜的少女一出门拐进了一间小屋,对里面一个一身火红长裙的女子低声说道。
  “没事。我们梦宛人脉那么广,不会有人敢来闹事的。”红姐轻轻一挥手。
  “可是那两个人都是生面孔,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
  “没关系,最近天鹫城人流多,有几个生面孔不算什么。”
  “可是……”
  “好啦,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出去吧。”那少女还想说什么,却见红姐脸一板。不敢再言语走了出去。
  “哎,都是狂血那次爆炸闹的,搞得现在人心惶惶。”红姐叹了口气,继续通过几个水晶镜监视着梦宛各处的情况。
  埃摩回到豪宅中却并不能安睡。
  “确定是这些人么?”埃摩问道。
  “是。”一个女声响起却找不到人。
  “很好,帮我去通知一下他。有些事情我不好出头。”埃摩说道,揉了揉眼睛起身向卧室走去。
  “我可以的。”那女声再次响起。
  “燕,相信我,他比你更适合。”埃摩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空中没有再次响起任何声音。
  “老爷。”埃摩走入卧室,夫人此时正蜷缩一团。
  “宝贝,怎么了?”埃摩轻轻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这有些害怕。”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牙安坐在房间中。这是埃摩豪宅中的一间客房,在他旁边的是幽狄,卡还有亚汉。牙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那明亮的月亮和越来越狂暴的风卷起的一朵朵白云。
  天人好像失踪了,这几天都不见他的踪影。不过对此牙并不是很担心,也许他还没有学会去担心一个人。
  “啪”一颗小石子打中窗子。几乎是同一时间牙一闪身出现在门口,在墙上取下一条别着匕首和短剑的背带穿在身上,外面套上一件白色的马甲走了出去。
  “为什么总是有人也晚上的时候都不睡觉。”幽狄淡淡的自语。然后一翻身闭上眼睛睡了。
  “好迟啊。”楼下的花园中,一堆灌木的中间,罪人懒洋洋的叼着一根草棍说道。
  “什么事?”牙淡淡的说,用他一贯的没有生气的声音。
  “想不想尝试点刺激的事情。”罪人微微一笑。
  牙眇了一眼罪人,然后转身就走。
  “诶,等等,等等。天啊,你怎么和你那个白痴师傅一样臭脾气。”罪人看牙要走上前拉住牙,翻了一个白眼受不了的说道。
  “什么事?”牙用同样的语气再次问道。
  “你看,很有趣不是么?”罪人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牙。
  “今晚?”牙看了看上面的字。
  “是啊,很急是不是?你看看你的老板有多过分。”罪人一脸可怜像的说道。
  “今晚干嘛?”牙看着罪人多变的表情有些奇怪的问道。
  “啊?纸条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了么?”罪人比牙更奇怪。
  “我不识字,只认识几个数字而已。看到上面有个时间,所以问问你是不是今晚,至于干嘛,我完全看不懂。”牙用足可以让罪人自杀的冷漠兼无辜的表情平静自若的说道。
  “……”罪人一头撞在旁边的灌木中。
  “没事了么?那我回去了。”牙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形如鸵鸟的罪人,搞不明白,于是转身走人。
  “其实是去杀一个人。”无奈到几点了,罪人支起脑袋说道。双手努力弄掉头上插着的树枝。
  “让你?为什么?杀谁?”好像对生命或者说逝去生命有着天生的敏感,牙停住了脚步。
  “你们老板埃摩给了我这张纸条让我去杀掉一个曾经闯入他家的人。那个人可是大有来头啊,所以他不能够做得太过明显。也就是说暗杀掉那个人。”罪人晃了晃脑袋,清理掉剩下的树叶。
  “为什么找你?”牙问道。缓步走了回来,坐在罪人的对面。“你又为什么找我?”
  “他找我是因为……嗯,怎么说呢。也许他认为我比较合适去做这种事。当然了,也许我曾经很合适,不过虽然我现在在休假,但我毕竟是公务员,是不可以打零工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帮我去做比较好。我相信你师傅的眼光,也相信你的能力。”罪人有些无赖的笑着。
  “谁?”牙皱了皱眉头,最终问了一句。
  “仑则,一个大奴隶商。”罪人依旧保持着那个笑容。
  “仑则?好的,我对他的样貌有印象。那么,他会在哪里出现呢?”牙仰头想了想,然后问道。
  “你同意了?”罪人一愣,随后高兴的叫道。
  “不,我只不过先问问细节。”牙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你够狠。”罪人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诶?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天十三号雅间是我最喜欢的,怎么会给别的客人了?”一个巨大的咆哮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晃着圆溜溜好像甲虫的脑袋气愤的跳着脚。
  “很抱歉,可是您并没有要求我们为您留下那个雅间。”一个侍应生小姐礼貌的行礼说道。
  “我呸!我不说你们就不留啊。你们这不是给顾客乐子的地方么?难道连顾客这么点需求都看不出来。”那个男子不依不饶,一挥手将那个侍应生小姐扇了个跟头。
  “就是,你们这地方也太不会做事情了。你们老板呢……”在那个中年人身后一众人附和着叫道。看来此人的来头不小。
  见到这阵势,那名挨打的侍应生小姐不敢吭声,站起来一边点头一边赔礼。
  “好吵啊!”尤丽亚皱起了眉头。桌子上的吃的上了不少,不过真正动过的却没有几样。
  其实尤丽亚并不是很饿,只是想看看西部的小吃而已。不过果汁倒是喝了不少,尤其是在原野喝过的那种。她现在知道那果汁叫绿洲之心,是由沙漠中一种长于绿洲里的珍贵植物的汁提炼而成的。
  喝了不少的果汁,尤丽亚现在已经有些头昏昏,脚软软的了。要不是异过容一定能看到她桃红的小脸。
  “好像外面吵起来了。”修也听到了那吵闹的声音,多少有点扫兴的感觉。
  “小姐,我们这间雅间是多少号啊?”突然想到了什么,修回头问道。
  “天十三号。”一个少女怯生生的说道。
  “诶?那他要的不就是我们这间?”尤丽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好在修一把拉住了她。
  “别拉我,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和本,本,少爷抢。”虽说是有些醉了,可是还没糊涂。尤丽亚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大声的说道。
  “这不是普希斯伯爵嘛?怎么?是谁惹您不高兴了?”就在里面外面一起吵的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菲儿穿着一身茉莉花样的紫黑色晚礼服摇曳着腰肢走了出来,一挥手让那个嘴角流血却还在赔笑脸的侍应生小姐离开。
  “菲儿老板娘,你看,你给评评理。我最喜欢的雅间被人占了,你说我还能玩得好么?”一见到菲儿出来,普希斯伯爵马上换了一副色眯眯的表情靠了过去。
  “天啊,伯爵大人。不就是一个雅间嘛。我马上让人给你布置一间最好的。”菲儿不着痕迹的绕开普希斯伯爵的纠缠,脸上含笑的说道。
  “最好的?是不是说里面有你菲儿老板娘在啊?”普希斯伯爵淫笑一声伸手抓住菲儿的胳膊。
  “伯爵大人,这样可不好。菲索老板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菲儿一边笑着一边想要推开正打算搂过来的普希斯伯爵。
  “菲索?呵呵呵呵。”脸上洋溢着酒气,普希斯伯爵大笑了起来,然后低头伏在菲儿脸边。“狂血已经完蛋了,下一个搞不好就是裂狮了。你那个大靠山早晚靠不住的,还不如趁早跟我走呢。圣稀鲁虽然规模不如天鹫城大,不过商业发展要比天鹫城刚繁华。而且那里没有什么公爵啊,老板什么的。那里我说的算,我最大。菲索那头肥猪有什么好,被他压迟早会腰断的。跟我走吧,啊,小美人?”
  “普希斯伯爵,您喝醉了。”菲儿听着普希斯伯爵的话,面色不变,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把普希斯伯爵的手硬生生扮开。
  “我没醉。菲儿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普希斯伯爵还不死心。
  “有完没完,吵死人了。”就在普希斯伯爵追着菲儿跑的时候,尤丽亚阴沉着脸带着一面桌子跳了出来。
  “大人小心。”一个护卫一个箭步跳过来挡在普希斯伯爵的面前,一拳击碎了那面桌子,一声暴喝。“什么人胆敢对伯爵大人动手。”
  “一个小小的伯爵在帝国少说有好几万个,哪天不死几个又任命几个。什么时候论到这样的家伙猖狂上了。”也许是借着酒劲,也许是难得出来玩的机会被搅坏了心情而格外气愤,总之现在的尤丽亚心情极度不好。
  “什么人?”放眼整个西部还没有人敢说出那么大的话,一时间竟然连普希斯伯爵也是一个冷颤,酒醒了几分。
  “谢谢你……小,小妹妹。”菲儿是什么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尤丽亚的异容,趴在尤丽亚耳边轻轻的说道。正好她被普希斯伯爵追得有些焦头烂额,见尤丽亚的话说的那么大,索性先躲在尤丽亚身后避避再说。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一部 血月燎原 第三十章 娇颜丽日
 
  “小孩子也到这来玩?回家让你妈妈给你擦屁股去吧。”从开始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看到眼睛叉腰而立,飞扬跋扈的竟然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普希斯伯爵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嘭!”旁边的墙塌了一片,魔神般阴沉着脸的修从碎砖中一步步的走了出来。强大的杀气混和着连洛奕这样的人物都经受不住的压力一瞬间释放出来。不单单是普希斯伯爵那几个人,在场当中除了尤丽亚和距离尤丽亚很近的菲儿以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强大到不可想象的压力。
  “人我见多了……”修缓缓的开口,声音好像深埋在地下的洪钟,浑厚又低沉。“找死的你还是第一个。”
  “你,你,你,你究,究竟是,是什么,什么,什么,人。”颤抖着,颤抖着,普希斯伯爵仿佛正看到死神一步步的走近自己。
  “你,你不要,不要乱,乱来。我,我,我可是,是,伯爵,伯爵。杀害,贵族可,可,是重罪。”不单单是恐惧,还有那强大的压力也严重的影响了普希斯伯爵的语言能力。
  “哼,一个小小的伯爵而已,口气倒是不小啊。在我手上死掉公爵、侯爵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你放心,今天你死了,明天你儿子就能够继承你的爵位。至少普希斯伯爵这个名头不会消失。怎样?我足够留情了吧。”修冷冷的说,一双眼睛放射出赤红的光芒,使得人们眼中只能看到那双眼睛,以至于甚至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好啦,修,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是来玩的,不想因为些阿猫阿狗的影响了兴致。他姓普希斯是吧。普希斯这个姓在西部并不多见,很容易查到的。好了,我的伯爵大人,你现在给我保持安静,我们回头再聊。”看着近乎发狂的修,尤丽亚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把拉住修的衣服,淡淡的朝普希斯伯爵挥了挥手。
  听了尤丽亚的话,修身上的气势一瞬间恢复正常,不过那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普希斯伯爵。普希斯伯爵此时也就只能够点头了。刚刚那可怕的记忆恐怕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他怎么还不走?不会是打算让我请他吃饭吧。”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普希斯伯爵,如今的可怜虫模样和刚刚嚣张气焰形成鲜明的对比,尤丽亚不由得恶心的吐了吐舌头,一脸厌恶的说道。
  “好妹妹,他现在可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了。”菲儿有些心疼的看着四周被破坏得不像样子的墙壁和装饰,淡笑了一下,轻声对尤丽亚说。
  “啊?哦。”经过菲儿的提醒,尤丽亚也注意到了这位普希斯伯爵,帝国高贵的贵族此时已经下半身失调了。“好臭啊,叫人打扫一下。诶,恶心死了。”
  “小少爷,不知道你来我们这都想玩些什么呢?”挥少打发下人去打扫,菲儿看着尤丽亚淡淡一笑,心中却在琢磨什么时候天鹫城中冒出这么一个不得了的小丫头。
  “玩……”尤丽亚说着向四周望去,发现周围已经变得一片废墟了,哪还有可玩的地方不由得吐了下舌头。“好像过火了点。修,这都是你搞的,所以你要负责。”
  “是,少爷。”修伸手入怀,掏出一打商票(一种类似支票的用来处理交易数额较大的金钱流动。)递给菲儿。“不好意思,老板娘,一时激动毁了你的地方。这点小意思你修补一下墙壁,添置点座椅吧。”
  “啊?啊,你,您太客气了。”一看到那商票菲儿顿时傻了。那商票是唯一印有帝国标记的国家发行的商票。这种商票平民是不可以使用的,就算是贵族也不是人人都有。放眼整个平原能够拿出这种商票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了。
  “哗啦”就在众人还没有从刚刚修的震慑中清醒过来,菲儿还沉浸在那一打商票的魅力之中的时候,旁边一间封闭的雅间突然传出一阵玻璃破碎声。
  “怎么回事?”一身火红长裙的红姐一个箭步从她总监督室里面跳了出来。她的任务就是监督整个梦宛的情况,像刚刚普希斯伯爵那样的事就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菲儿,而像现在这种突发事件就要亲自出马治理了。
  窗口处人影一闪,然后几个起落穿过了人群。
  “好快。”没等红姐反应过来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条白光渐渐消失在院子里。
  “红姐不好了。”就在红姐想要去追那条白影的时候,一个惊惶失措的少女跑出来尖叫道。
  “怎么了?”红姐皱着眉头大喝一声。
  “仑则,仑则大老爷被杀了。”
  “嗡……”站在旁边的菲儿险些一下子撅过去。仑则的势力在这片西部平原上是仅次于菲索和埃摩的平民。和天野比起来论到人手还要更盛一筹呢。那么一个大人物在自己的地方出事了,菲儿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刚刚那个家伙!”红姐第一反应就是凶手是刚逃走的白影。
  “你们快去追……哎,算了。”刚想让众人去追那道人影却又放弃了。那条人影速度那么快,根本就没有希望追到。
  “带我去看看情况吧。”红姐叹了口气,回头和紧紧皱着眉头的菲儿对望了一眼,心想:“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闹事。往常几年也出不了一次打架斗殴,今天一天就先一个毁屋后一个杀人。”
  “修,我们也过去看看。”尤丽亚发现有热闹可看,把刚刚的不愉快一下子抛到脑后,精神又兴奋了起来。
  走进仑则的雅间,里面还有几个昏死过去的赤裸少女,下身都沾着血。旁边几个仑则的手下不知所措的呆立在那里,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却非但没有能力制止,甚至连凶手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地中央躺着仑则的尸体,裤子被扔到一边显露出一片丑态。胸口心脏位置有一个圆圆的血窟窿,脸上还带着高潮的兴奋和满足的神情。很明显是瞬间至死的。
  “嗯~好变态。”看着房间中的情形,尤丽亚皱了皱眉头,甩了甩手腕说道:“也许他是纵欲过渡死的。”
  “那胸口上的窟窿是怎么回事。”红姐冷声说道。她现在的心情并不好,如果不是刚刚看到修发怒时的模样恐怕就一脚把尤丽亚踢出去了。
  “那是因为他太变态了,所以至高神看不下去了,扔下正准备点火烧洗澡水的烧火棍,给他捅了个窟窿。”尤丽亚想都没想就接道。
  “哼,变态?小孩子懂得什么,这算什么变态。这只不过就是正常的娱乐而已。”红姐冷哼一声。
  “娱乐?这算什么娱乐,你看看那些女孩都什么模样了。”尤丽亚赌气的顶回去。
  “那是她们的命,做女人的命。”红姐一甩手,目光中带着些许不以为然。
  “命?你怎么这么作践女人,难道你自己不是女人么?”尤丽亚瞪着眼睛大声叫嚷道。
  “你……哼。我没空和你小孩斗嘴。”红姐气得全身发抖,可是看了看尤丽亚身后的修又实在不敢说什么,只能一甩胳膊不理尤丽亚。
  “伤口怎么样?”红姐问道。
  “一剑穿心。”一个正在验尸的男人应道。“出手非常快,伤口旁边还有因为速度太快而被烧焦的痕迹。”
  “凶器是什么?”红姐盯着那个血窟窿看了半天。那窟窿至少有手腕那么粗,也许真的就像尤丽亚所说的是用烧火棍捅出来的。
  “我想……应该是这个东西。”验尸的男人从旁边拿过一个白布包递给红姐。
  红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还沾着血迹的木桌腿。显然这是从墙角那个翻倒的八仙桌上弄下来的。桌腿的根部切口整齐,说明是用利器砍下来的。那么这就是问题了,为什么凶手明明有锋利的武器却不用,非要用这个桌腿呢?
  “修,你觉得刚刚那个逃走的白影怎么样?”尤丽亚悄悄转头和修耳语道。
  “嗯。”修微微点头。
  “好的。”尤丽亚脸上含笑的拉着修离开了。
  对于尤丽亚和修的离开其他人并没过问。一来以修的实力,如果想要怀疑他们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另外只要看到尤丽亚,红姐就全身不舒服,她走了倒是让红姐省了不少心。
  “喂,修,你说他会出城的,可是怎么看不到啊。”尤丽亚不高兴的叫着。已经找了快一个小时了,对于她这个千金小姐来说在天鹫城外的沙漠上待一个小时是不可想象的。
  “他一定出城了,问题是他藏在什么地方。这片沙漠很大,又快到雨季了,晚上的气温很低,风也很大,而且没有规律,很难寻找到他逃走的痕迹。”修脱下自己的披风罩在抱着双肩的尤丽亚身上继续在风沙中寻找着。
  “那边那个是什么啊?”昏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尤丽亚闻声望去,看到一片不同的景色。
  “沙瀑,那是沙瀑。”修说道。
  “用沙形成的瀑布么?真好,我们过去看看。”尤丽亚高兴的叫道。
  修无奈,只得带着尤丽亚走了过去。
  风沙盘旋着,在这里形成一个怪异的斡旋。四周的沙流动着不停的支援着飞流而下的沙瀑。土黄色涂满了天空,覆盖了大地,好像占满了整个世界。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与众不同的另类世界。
  “好奇特的地方啊?”尤丽亚惊奇的看着四周。这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景象。
  “谁?”就在尤丽亚欣赏着四周令她着迷的神奇景象的时候,一丝轻微的响动传入修的耳内。那声音很细微,如果不是修这样的高手根本别想发现。
  “你们,是谁?”牙的声音响起,如往常一样拖着那根蜂铁棍从一个砂岩背后缓缓的走出来。
  修紧紧的盯着牙走出来的身影。他可以肯定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牙的身体,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虚幻感觉,好像牙有时在那,有时却不在那。
  “随着沙在飘?他能潜入自然?”脑海中蹦出的一句话把修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脸色一沉,一双眼睛暴射出骇人的红光。“小鬼,你是什么人?”
  “这是我的地方。到别人的地方应该先报明自己的身份。”牙淡淡的说,一双眼睛冷冰冰的和修对视着。
  “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谁?”修眼中的红光更盛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够和他对视的人了。先不说眼前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真的拥有超群的武力,但就精神力来讲肯定是少有人及的了。
  修把一边好奇的看着牙的尤丽亚抱起来,对牙的忌惮又加上了几分。
  “修?干吗啊,人家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你干吗这么激动啊。”尤丽亚一副兴奋表情的说道,眼睛一刻不离开牙的身影。
  “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小鬼,你要知道不回答我的问题的下场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修低沉着声音,身上强大的杀气带着无与伦比的压力向外疯狂的扩散了出去。随着那力量的扩散,在他四周出现了一片平静的地带。那里没有风,没有飞沙,甚至没有砂岩。所有的一切都被碾成最细小的颗粒被紧紧的压在地上。
  杀气远比压力传播得快。感受着那杀阀的气息,牙好像受惊的野兽一样向后猛的跳出老远。身体微微向前躬起,一双眼睛放射出两道银光。
  “这气息,难道会是……”感受到牙冰冷又狂野的气息,修心头一震,扬声说道。“你是菲索老板的人么?”
  牙不言语,身形一晃潜入了沙中。
  “切,没想到竟然有这么难缠的小鬼头。”修左右看了几眼,发现根本无法追击到牙的身影。
  “修,你说那个从梦宛逃走的会不会是这个小子啊?”尤丽亚的眼力和修根本无法相比,连修都跟不上的速度她看来和突然消失没有两样。
  “有可能是,不过感觉却不太一样。那个身影应该更大些,而且有种迷幻人心的感觉,不像他这么纯净。”修说着,其实心中对牙已经产生了几许赞赏。能够用纯粹的速度就给修造成这样影响的,恐怕就是成名的高手中也没有几个。
  “不错,不错。看来不静心下来,稍稍认真一点是没法应付这个小鬼了。”修微微闭目,嘴角却稍稍仰起。
  “诶?修好像很兴奋呢。”尤丽亚看着修的表情开心的想到。
  “你很快,我承认。那么我就以静制动。”修淡淡的说道,好像是自语,又好像是在和牙交谈。
  “嘻嘻,不动尊好像要认真了。”尤丽亚痴痴的笑。
  牙潜身在沙中。如果不是现在的风奇大,牙根本不可能躲过修的眼睛。不过这也只是针对在风中的情况下,在修四周十五米以内是一片平静。
  “嗖!”短促而迅捷,一把匕首向着修的咽喉刺来。
  “不错,很快。”修微微点头,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匕首刺破风沙射进修四周平静的空间中,奇特的景象出现了,那匕首好像击中了钢铁一般撞在两界的边界掉落在地上。
  “不动尊的不动空间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尤丽亚看着地面上的匕首淡淡一笑。“修,你说这样会不会把他吓跑啊?”
  “不会,这只不过是试探而已。他因为感觉的我的不动空间不同寻常才会这样试探一下的。看来这个小东西还不错。而且匕首瞄准的是我,不是小姐你。”修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他一定会突击进来的,那时就是我擒住他的时候。”
  “风就是风,永远都透着飘逸的气质!冰就是冰,永远都放射着冷酷的个性!世间上总会有些东西不那么容易被降服的。”消失数天的天人坐在四百米以外的砂岩上用他那超乎寻常的眼睛和灵觉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有修在那里,他也不敢靠得太近。不动尊,十五年前在大陆上可说是一个传奇人物。
  满月刚过去没几天,天空中的月光还是那样的明亮清澈。即便是在这样的风沙中也无法遮掩那圣洁的光芒。谁说月神统领黑夜就是黑暗的神明,这圣洁清新的光芒应该如何解释。这令人舒适的清凉,这令人迷醉的银光,好像整个大地都披上了一层银霜。
  牙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层微光,仿佛源自他那并不厚实的胸膛。一阵冰冷的气息向外扩散一瞬间包裹了牙的身躯。
  “这是!”天人一惊,几乎是本能的手握上了腰间的宝剑。
  牙身上的气质变了,不再是那自由散漫飘逸的风,也不是冷酷菱晶的冰,而是带着寒冰的风,携着飓风的冰,晶莹剔透间隐约着狂放的气息,痴狂咆哮中暗藏着凛冽的杀机。
  空气在这一瞬间温度骤降,零星出现了几滴小小的冰粒“嘀哒”的散落在地面上。牙爆起跃向空中,手中的蜂铁棒上面仿佛裹上了一层冰霜。身形在空中一闪再闪,仿佛是雪地中让人捉摸不定的狼王,任情妄为,肆意的戏弄着敌人。
  明月高悬,光洁的月亮中仿佛有一张美丽的不可能存在的脸在微笑着看着下面那个白衣少年。温柔,清凉的柔情,正在一丝丝的渗透着牙的心灵,浸透他的灵魂。
  相隔许久,仿佛是漫长的一个世纪。风吹过,那是被牙那破空的身影带起来的疾风,在牙经过那里之后才迟到的追来。
  “啪!”冰天雪地之下打开了一个缺口,凶暴的玄气仿佛来自九天的罡风,带着透彻生命的极度严寒直刺向了那看似宁静却暗藏杀机的不动空间。
  沙漠中仿佛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冰雕,那巨大的冰雕上面站立着一匹狼,一匹雪白的孤傲狼王。它用那双精黄色如同满月一般的眼睛睥睨天下终生,清啸声震撼整个平原。
  ……
  一弯淡黄首先爬上了地面,仿佛是一个顽皮的孩子露出一小半的脑袋。淡黄色的半圆才刚刚露出了一点头绪,耀眼的光芒顷刻间追击了上来,将那些敢于偷窥其貌的目光统统刺得发疼。光芒所及之处,由远及近,大地上逐渐渡上了一层金色。
  阳光终于露出了头脸,整个天鹫城再次沐浴在了这阳光之中。冰冷的空气随着日光的照射开始迅速的升温,那黑夜的孤寂也随之逐渐消失殆尽。
  牙微微皱了皱眉头。初升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他现在却又偏偏不能动弹,因为在他的肩上还靠着一位佳人。
  牙低头看了看尤莉亚,此时的尤丽亚异容的面具已经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一张可以比拟神殿壁画中留下的母神的美貌的俏脸暴露在牙的眼前。那清甜,那娇艳,那甜甜的笑脸,哪怕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宇宙间最绚丽的画卷也无法比喻,无法描绘。日出在她面前丧失了光彩,蓝天在她面前也变得低矮。
  牙看着这个陌生又从此不再陌生的面容。他一生中,第一次,痴了!
  依偎在悠缠的气旋中,仿若云中的仙子,尤莉亚长发飘飘,衣带飘舞,那绝世娇颜,惊世天地星河!
  随着牙低头时肩膀微微的耸动,尤莉亚缓缓的从一个美梦中醒来。那是一个很美的梦,美得让她现在想起都有些脸红。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那个梦中的人物。一颗芳心“噗嗵”的狂跳了起来,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双蓝蓝的好像天空一样的大眼睛闪烁着无法言喻的光芒。微微动了几下樱红透着水珠光泽的嘴唇,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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