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东西一直有个争议，就是主题先行，或者是率性而为。前者说是要先确定主旨大意，然后在主要目标的前提下组织材料。后者就是类似于我们老家的王瞎子，走到哪儿算哪儿。这个问题我也做过留意，但以自己写东西而言，是大方向有，小细节则会凭运气。慢慢的我越来越反感主题先行的方式。就像现在，其实想写点东西，但是内心并不明确，不知道自己想写的是什么，但是就是想写。刚才对着屏幕想认真梳理思绪的时候，却怎么也归拢不到一起，怎么也抓不到重点，高大尚的，矬矮丑的，五香油炸的，干煸素炒的，阳春白雪的，下里巴人的.......很多的念头交错的占据着这有限的智商，索性就不再理会，下面的文字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不管说什么，我都很希望说点，把这原本可能苍白的时间，填充点点缀也好！就像我常对着的一张素纸，总不能叫丫的就这么一直白着吧！哪怕飞过一只苍蝇，拉个一星半点的粑粑也比白着好。 sC Fxn
老王 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儿时的邻居，老王辞世有些年了，他活着的时候也不是多么重要，至少那时候，我姥姥姥爷就反复告诫我，离那个老不正经的远点！实话说，我并不那么听话，幼小的心灵对是非的判断并不像大人们明晰。我小时候的反叛也是叫爹妈伤透脑筋的。所以，偷偷听老王讲闲话就顺理成章。为了减少大人对我的约束，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拉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听老王摆龙门阵，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大人知道不是我一个人去亲近老王，会减轻他们对我的失望和愤怒。其二，更利于隐蔽我去听老王瞎侃的行踪。夏末秋初，夜空里星星摇曳着，经常是四五个小伙伴围着老王，逼着他讲神仙鬼怪的故事，或者就干脆讲他当兵的经历。现在想想能觉得出那时候老王的孤单，因为村子里的大人们似乎都跟他过不去，我的爹妈偶尔提及他，都是一脸的不屑。 p UXoSnIq:
济南解放的时候，八路的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着七八天，枪弹雨点一样的往里射，我们团副就是去茅房的路上被流弹干掉的！老王讲的时候，俩手挥舞着，像是在比喻下雨一样的子弹。 Mqr_w !8d
这么多子弹，怎么没崩到你？我的一个小伙伴实在想象不出，在那么浓密的子弹里，老王居然没死。 =:^aBN#
c你娘里！崩死我了谁jb还跟你讲这些事儿。老王开始很不高兴。 3T2]V?
去！三娃子，滚他后边听其！ ?q:|vt
老王把三娃子撵到离自己远点。然后卷起裤腿， el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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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看，这两处就是那时候的子弹给我射的！ 3=Y pZ\l}
老王的腿上腰上都有弹痕，这个我们以前知道，只是他经常会搞错，有时候说是在济南让八路打到了腿上，有时候说是在天津叫国军打的。我们私下研究过，最终的结论是，枪伤是真的，但是也许是脑袋上挨了几枪把老王的脑袋打出的问题，所以记不起每处枪伤具体的地点。 @&ZQDi
都杀红了眼了！幸亏八路不赶尽杀绝，我身边的几个弟兄，有个就是济南本地的，小伙牛逼！枪管都打红了，一开始还在水里泡一下，让枪管冷下来，后来那里有时间泡枪管，八路都杀到院子门口了！这小子扔了枪就拎着马刀窜出去了！老王说的时候已经瞪着眼，盯着我们满嘴唾沫星子的说。我那时候是觉得惊悚和振奋！也好佩服这个小济南。心里就俩字，牛逼！心里一点野性被老王的讲述唤醒了一样。 VLez<Id9(
干掉了几个？！蹲在后排的三娃子也忍不住的问。 yWi-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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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走两步叫八路好几枪打成筛子了！老王叹口气，眼神一下暗淡很多。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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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上？我也忍不住想到老王这个亲历者怎么不去帮衬一下，我觉得老王很不够意思。 p% 3z*2,(
我？！我那时候腿上叫流弹打了两枪，在墙角坐着呢！根本动不了，再说我也没家伙了，我的枪都给弟兄们了.......老王辩解起来。 by/H:5}7
后来呢？一个半天不言语的小伙伴问。 At iUTA
后来我就成了八路了！八路抓了我当俘虏，济南解放，我伤好了就留在部队，先是做伙夫，给他们做饭，后来我就也跟着打仗了！ GXt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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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呀，现在小军的二爷爷都是司令了，你怎么没当司令？我觉得事情很蹊跷，因为我听大人说，解放之后，那些立过战功的人都升官了，可是老王凭什么就落单儿。 !@=S,Vc.
后来南下的时候，我不是又叫老将的人抓住了吗！老王很不满意的抱怨。 f82% nT
哈哈，你又做了国民党的俘虏，然后跟着国民党打八路军！我们都觉得跟过家家似的，好玩。 i4 1~-?Bc
笑个屁！时运不济呀！不然我现在早他娘是比小军他爷爷都官大了！ [k6I#v<&
听老王抱怨，我觉得确实很开心，这开心是有些对老王的看不起，我觉得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谁抓住就跟谁干呢，真不地道！ 那时候每天收音机里都在播放岳飞传，我最佩服的就是岳飞了，打仗牛逼，而且就是知道被昏君冤枉，被秦桧陷害，这人都慷慨赴死！幼小的心灵很早就被岳飞传熏陶出一股忠诚和孝顺的意识。暗自想过，我要生活在古代，一定也叫老妈给我的背上刻上字，一定要刻成我们语文老师的字体！然后背着这首古诗，我就驰骋沙场。长枪在手，呼啸万军之中，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呵呵！太牛逼了！ OM*c7&
我们语文老师是个有小情调的人，没事了会自己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写隶书的毛笔字。有几次我去等着老师训，因为作业没完成。就站在他旁边看他写字，他居然没发现我在旁边站了很久，自顾自的仔细的写着，我呆的无聊，也不敢惊动他，先是看他两只脚站成剪刀的样子，而且居然穿一双红色的袜子！在灰蓝色裤脚里张扬的露出来一角！我忍不住低头拽起自己的裤管，看自己套在布鞋里的脚踝，当然我是不穿袜子的。老妈会偶尔抱怨，说我这孩子天生埋汰，袜子都懒得穿。没想到小时候的不文明着装，比如不穿袜子，现在居然成了街头年轻人的流行。哈哈。现在的年轻人，不管穿什么鞋子都会赤脚套进鞋子里。反倒那些穿了袜子的显得土鳖很多！实在百无聊赖，我就去看老师手下写出的毛笔字，蚕头燕尾，一笔中的波折变化，还有汉隶那扁平敦实的的样貌，慢慢打动了我这个浑浑噩噩的淘气孩子。看着看着，心里觉得老师写的越来越美，每个字都那么灵秀帅气。不禁冲口说，真好！老师像是也被这一声赞许惊了一下。才看到站在一边的我。搁下笔，老师面带春风的跟我说话。这次自始至终老师没有呵斥我。回到教室，三娃没见到我挨收拾的落魄样子很是吃惊。 ?;ok 9Y
凭什么没揍你？！凭什么没揍你？！ 三娃挥袖子抹一把鼻涕问一句。他很不满意，因为每次语文老师都会结结实实的胖揍他一顿。多数时候是因为没作业挨揍，有些时候是抄作业挨揍。总之他是挨揍最多的。语文老师虽然有小情调，但是人长得却孔武有力，一边教学一边干农活，让他有个很棒的体格。每次三娃挨揍后放学路上都会念叨一路语文老师的祖宗。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跟语文老师是本家，所以初中了我们逗三娃自己日自己祖宗。气得三娃满小院追打我们几个。 4 O !2nP
三娃上学时候成绩很不好，我虽然捣乱，但是上课的内容不敢耽搁，会抽出时间听进去一些，倒不是怕语文老师，是怕我那个一心认定我是个有前途的孩子的妈妈。每晚饭后，妈妈就会把我叫到她跟前，问我一天都学过什么，所以学过什么是必须知道的，不然，我妈妈虽然不魁梧，甚至有些娇小的身材，但是收拾其我来比老师更难扛，她一般采用拧的方式，这不需要太大力气，捏住一点点的肉，使劲掐！打累了，就叫我跪砖头。唉，当年幼小的心灵在这样严酷的教育下，虽然成绩长进不大，但是身板却练得越来越结实，也算失之藩篱，得知桑榆的不期收效！ G.rz6o;
谁都不曾想到，三娃后来混成了老板，成天牛逼的开着个大奔满街串，每回回老家都把车开得一定要后面尘土飞扬，鸡飞狗跳的。好像这样才更显得他的牛逼。倒是见了小时候的语文老师会收敛很多，知道爬下车子，恭敬的叫声老师。刚有大奔的时候，三娃能开到省城把我从学校叫出来，俩人一起跑丰收路上唯一一个很气派的酒店吃饭。每回我醉眼朦胧的从三娃的车里钻出来，守门的老刘头都斜着眼睛一直目送我。终于有一回老刘头叫住我，怯声的问，那个常接你的老板是你什么人，这么牛！我就告诉他，是我侄子！做外貌的老板。 SMX]JZmH
老刘满脸的艳羡，牛逼，牛逼！连着说了好几个牛逼。后来还是三娃知道了，他叫老刘去叫我，老刘埋怨我说，为什么那个接我的说不是我侄子，还说他是我二叔！md！哈哈。三娃确实风光了几年，那时候倒腾皮子很赚钱，外单据说也不少，后来三娃有些落魄，那样遭钱不落魄都难，现在收敛了很多，人也变得圆滑起来。 KC6Cg?y^
老王终究不是善类，他经常唆使我们几个小伙伴偷生产队里的蔬菜。好处就是没事的时候多跟我们扯些瞎编的故事，还有他的光荣经历。 N ,Ea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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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儿都会假扮成美女或者帅哥，咱们村的老支书他爹就遇到过，老王的故事叫你听起来有据可查，不得你不信，但是后来我们才听出来，他的故事总会把支书，村长，妇女大队长还有会计瘸子纠缠进去。支书他爹那时候还没结婚，还在土匪那时候，国民党和日本鬼子的军队来回的在咱们这打仗。有一天夜里，支书他爹走夜路，经过村子北边的那片坟地，夜已经很深了，坟地里到处松柏，都是黑压压的，啥也看不到，忽然，他爹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坐在路中间，背对着他，他很奇怪，心说这大半夜的谁家的小媳妇跑这坐着呀，时节也到深春了，冷飕飕的。看这个小媳妇坐着，他爹不敢靠近，就喊，前面谁家的你是，怎么大晚上不回家在这坐着呀！喊了几嗓子人家根本不理他，他心下发毛了，不过看上去，那个小媳妇身材很好，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似乎还能闻到一点点的香味。他爹又不想退回去绕远，就硬着头皮走到女子的身后，突然女子就回过头来，我次！是个吊眼悬舌的女鬼，一下子他爹就吓得背过气去了。 lvO6&sF1
老王在讲故事的时候，总会故意把前面压得很低的嗓音，像是呓语，我们都要抻着脖子支棱着耳朵听，等说到女鬼回头时候，会突然大声说，猛滴一回头！单单这声回头，就把我们吓得一激灵！有的小伙伴会吓得哇的一声尖叫，然后老王就哈哈哈的开心的大笑起来。虽然经常被吓到，但是这群孩子还是痴迷的愿意他讲更多的鬼怪故事。 mn/)_1',
夜空里星光摇曳，每回散场回去睡觉的时候，我都要经过一个细长的胡同，老王讲的鬼怪还在脑子里盘旋，我就硬着头皮飞快的跑过那截胡同，真怕黑暗里某个角落出来个东西。 e7R gA1
老王死了，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死在养老院里。这消息是过了很久从爹妈的偶尔的对话里知道的。似乎这个人在大人的眼里跟没来过这个世间一样无足轻重。我知道后却也不感到一些悲凉，也许我的意识因为长大，慢慢遵从了大人们的思想，真的觉得这个人是那么的不重要。其实，谁对谁又是多重要的呢？唉，想多了一段悲凉，半截虚无。大概这就是如草虫的每个人的宿命吧。 r=H?fTY<3E
终究我的后背没有刻上古诗，更不会有语文老师的隶书上身。要说对我一点影响，就是后来我也学学酸儒，吃饱了无聊的时候，就捏着根毛笔写写字。这习惯基本保持了几年，之间断断续续的，我做不到坚持，完全没有我们语文老师那股子精神和韧劲。语文老师的红袜子却一直的清晰的印在记忆里，是那次见到老师红袜子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午饭的时候，听妈妈跟爸爸叨叨过一句，说语文老师处对象了，是狗蛋家的大闺女。我老爸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嗯了一声，妈妈却继续发表她的观点，你说能成吗？狗蛋家闺女也是够一个的，都许给西头春生了，还弄这事儿！老爸说，别捕风捉影的吓传话，乡里乡亲的显得不好！妈妈却不以为然，听说狗蛋闺女还给老师送了双袜子做定情物呢！诶，你说送袜子是啥说讲.........爸爸扔下筷子没答话，回到里间看他的书去了。木头人！妈妈很不满的对着里屋的门帘说了一句，然后扭回头冲着我，吃个饭也磨蹭！我赶紧把剩下的半碗粥倒进嘴里扔下碗筷飞出屋子。 \wK &wRn)
后来，狗蛋家的闺女真就嫁给了我们老师，这是因为狗蛋闺女的坚持，好几次寻死觅活的折腾，西头春生家爹妈觉得在乡亲面前也无光彩，就把亲退了，然后，我们语文老师就顺利上位！只是，这样带有一些戏剧色彩的结合并不就那么完美。我以为应该是书中那样，经过磨难的爱情，一旦结合会一直幸福着，直到俩人一起老去。事实往往叫人难以去猜测。高中的时候，我妈妈有段时间经常念叨的就是语文老师的不是东西，说那时候，人家狗蛋姑娘不嫌弃他家穷，成分高，愣是嫁给他了，他可倒好了，转正成了正式老师后，开始打骂媳妇，还经常喝的醉醺醺的。还开始闹起离婚来，说什么不是一个层次，没共同语言！ ?RsrY4P
早干什么去了！真不地道。要不是狗蛋家闺女那么折腾嫁给他，现在他还是光棍呢！简直狼心狗肺的陈世美！ f"ndLX:'}
妈妈的抱怨和诅咒像是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起来，而且很多花样翻新的词汇说出来，当然都是些诅咒人的话，我那时候就想过，我高中这么热爱所谓的文学文字，也许遗传了我妈妈对语言的天赋，她有着非常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没选择当作家，真是遗憾！ <&3P\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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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土匪和才子兼带佳人 4 o *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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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影里有一句经典的带有哲理的台词：一个人一旦有了爱，就有了顾虑，就不再坚强和自由！ < +QQiFj
小男生对小女生的爱似乎同样适用这个论断。我小学时候，在学校同样是叫老师头疼的茬儿，打架，捣乱，跟老师对着干........基本上十来岁孩子在学校能干的坏事儿都干过，不过我从不偷东西。以前老王撺掇我们偷蔬菜水果，我们都觉得那不能算偷，那时候的判断大概是，只要偷来的东西不是自己独占，就不算偷。所以，私欲并不那么热烈。农村的学校在那个年代没有多少可玩的体育器材和项目。好在一代代的学长传承下来的项目也不少，比如冲拐，跑电，比赛爬树，弹弓射鸟.....当然最刺激的还得说打架，我们有很强烈的班级团队意识，当然非要说团伙意识也不能说不对，班里的男生不多，除了两三个学习好胆子小的之外，基本就是一个团伙了。我们团伙的成员不能叫外班的欺负，如果吃亏了，我们会召集大家一起上，把对方打服了算！后来这意识开始扩大，我们班的女生要是别的年纪班级欺负了也不成，我也会叫三五个弟兄去讨伐！我的威信的确立是在三年级，在我们班里我个头块头都只能算中等，按说是轮不到我当孩子王的。可巧的是，有次三娃叫四年级的一个大块头揍了一顿，上课的时候，赶好我们老师不在班里，在上自习课。每天下午第四节是自习课，很多时候都是班长在班里管着，老师们会凑到办公室说闲话，有些家里有农活要忙的就提前的走了。三娃自打上课就开始哭诉，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直的叨咕，一直的哭，要说我是出于太多同仇敌忾是假的，我那时候实在不愿意三娃和尚念经似的守着我哭了，更不愿意三娃把鼻涕挥洒的到处都是，一时气急，我就拽上三娃，还有前桌的潘墩儿出来，到了四年级教室门口，我也含糊，瞅见里面也没老师，三娃跟潘墩儿都屁股后面跟着呢，心里虽然犯怵，但是知道不能退，不然小伙伴非笑话死我，但瞥见四年级那黑子块头实在大，就从门口捡起半块砖头，手抓着背在身后，直奔黑子去了。黑子还有全班的人都有些愕然，一下班里非常安静，我走到黑子面前问，是你打三娃了不？！黑子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是来寻仇的。立马眼睛就瞪起来，是！咋滴！黑子一边说一边开始挪屁股下的凳子，准备站起来，哈，还等你站起来呀，我一板砖儿拍下去。黑子站到一半就又坐回到原地，然后趴到桌子上了。血从他正顶开始顺着脸颊慢慢流下去。 X8$i*#D
之后，我在全校的大会上让校长训，写检讨在班里宣读，回家后，妈妈结结实实的收拾我一顿。然后妈妈要拉着我去黑子家看他去，还买了些东西，我打死也不去，然后，妈妈回来后又揍了我一顿！晚上跪砖块一直跪的我睡过去。 vk92j?
也算一战成名，哈，想想后来小伙伴们对我的佩服，和比我们大的年年级的大孩子们都服帖，我那时候觉得自己真牛逼。不过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校长在没人的时候，连着说过我好几句土匪，匪性！那时候看着校长花白稀疏的头发，气得灰白的脸，我心想，爷就土匪了！咋滴！ .:$(o&
校长不是我们村子的，在我一直的记忆里，头次见到他，就是弱不禁风，佝偻身材的干瘦老头，好像一阵风能吹到云彩里。可能他总觉得自己的眼神足够犀利，其实，厚厚的花眼镜片，和他那细长的脖子，以及稀疏的灰白头发，都明确的告诉每个捣乱的孩子，他其实外强中干了，我们完全不惧怕跟校长四目相对的较量眼神儿。因为那双眼睛是那么浑浊。有时候，我会从他的镜片里看到自己的样子。校长虽然眼神不犀利，但是说话的时候满嘴我们很难听懂的词语。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说的你能如在梦里，逐渐的你的眼里就只看见两片翻飞的嘴唇，和嘴角的白沫子。记住没！当听到校长这句我们熟悉的结语时，我们就如梦初醒的猛点头。然后，校长说，去，写份检查，不能少于三百字！我们就飞快的从校长室里窜出来，我一般会赶紧呼吸下外面的空气，还好，外面的空气干净，没有校长的之乎者也，也没有校长的吐沫星子以及烟油子味道！作文可以不交，但是校长的检讨一定不能偷工减料，因为这老头贼认真，不但会仔细标注出你检讨的每个错别字，甚至标点不对的地方，还要仔细的数一数你写的字数是否不少于三百。所以，与其说我的作文基础来自可爱的语文老师，不如说是校长的栽培！我从没少过给校长的检讨，甚至比我作文的次数多，要是不给校长检讨，他是会去家访的。我老妈会当着校长的面叫我罚跪，这是我最不愿意的。我不愿意叫任何别人看到我罚跪。语文老师大概忙于恋爱，所以不会去我们家家访。因为校长的认真，他会把你以前的检讨拿出来比较，如果他觉得雷同，就要你再写一份。所以，每次检讨都不啻是一场古时候的科考，我要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去想一些新的点，以期能考过去。有几次还逼得别出心裁引用了几首诗词作为我检讨的开头。看得校长忍不住乐起来，乐过之后会仔细的给我解释古诗跟下文的关系不搭噶。然后会把他想的合适古诗告诉我。有时候就撇开检讨讲古诗的作者生平。 b6N[t _,
我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当听说贾岛去研究推敲的时候，就好奇这贾岛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在家里的书还算多，老爸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我就翻腾老爸的书去找，没找到贾岛，却读了很多故事。七侠五义就是在四年级的时候啃完的一部长篇巨著。 ^m |@pp
书爱读了，除了我们上学的书不爱读，其他的书我有着极大的兴趣，连老爸的农耕科技知识我都仔细翻看过，还有现代农业机械简明词典，以及三国红楼等等。虽然爱读书，但爱打架的惯性在小学依然保持，我那时候已经是孩子王了，下面一堆小弟是要招呼的。我也喜欢那种牛逼神气的状态。有段时间唉打架的趋势有所收敛了。这是因为我们班里的小美女。我恋爱了，哈哈，假如那算是恋爱的话。 <q'l7 S
刚上五年级，我们班里转来一个北京上过小学的同学，叫玲儿。她爹是知青，妈妈是我们村子的，因为她爹留在我们县里，所以，她只能在北京爷爷奶奶身边借读，到了五年级因为学籍户口不在北京只好回来。要在老家参加考试。玲儿的到来叫一帮农村小子很觉得新鲜，满嘴软软的北京话，人长得白净漂亮。学习还很好。男孩子喜欢，妞儿们就有些故意跟她过不去，可能出于天生的对同性的嫉妒排斥。那时候男孩子都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有一次，三娃在村子后面的沙土地上对我们几个说，他要娶了玲儿当媳妇。因为玲儿是最好看的！其他几个小伙伴开始起哄，我那时候心里却突然觉得一丝不舒服，也没跟三娃争辩什么，但是知道，自己也很喜欢玲儿，不愿意三娃这个鼻涕虫说那样的话，觉得是玷污了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