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2099··04 第一章 山鹰
九月五号,星期六。
趁蓝劲松等人没有外出活动,我偷蒙拐骗,软硬兼施,总算拦住嚷著要去找铃儿玩的小雨,趋车前往十九区疗养院,看望爷爷。
车行至半腰,一辆轿车缓缓与我擦肩而过,那辆轿车是由个子相对矮小的兰卡负责驾驶,副驾驶座上居然坐著已经在两、三天前回荷兰的瓦伦西亚。
我紧急煞车,惊讶招呼:“瓦伦西亚。”我脸部肌肉跟著变化,从江震林变回了自己。
兰卡跟著停车,缓缓退到我身边,后车窗随之打开,出现强尼和斯蒂文爽朗的笑脸。瓦伦西亚有些尴尬的开口:“我们有事找你,要打扰你一下。”
我点了点头,礼貌道:“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他们三天前的确走了,当时龙影亲自送他们上飞机,我还在电话中与他们话别。转眼去而复返,又来找我,他们目的显而易见。
瓦伦西亚开门见山:“我们想留在您身边,诚恳希望您能接受。”
我没有感到丝毫意外,看向其他三人,郑重地问:“你们也决定了吗?”
袋鼠形同复仇者的眼睛,失去了他,瓦伦西亚对眼镜蛇已经无从下手,加上见识过眼镜蛇核心人物的实力,瓦伦西亚自知个人力量复仇无望,于是便有了此行。
但兰卡、强尼、斯蒂文不同于瓦伦西亚,没有切身之痛,而留下来对付眼镜蛇却意味著与死亡为伍,需要无比的勇气。
“我为约翰。”身材高大的强尼义无反顾,态度坚决诚恳。
“我为雅比和袋鼠,以及所有被艾里克出卖的朋友。”兰卡和斯蒂文几乎异口同声,语气表达出对友情至高的执著。
“我们郑重承诺,一切服从你的指挥,哪怕面对艾里克时。”瓦伦西亚附加解释,面色异常严肃。
“哪怕让你们洗厕所?”我微笑询问。
瓦伦西亚意识到我已经接纳他们了,笑著点头:“包括洗厕所。”
微笑过后,我好奇地问:“其他人呢?”
“我解散了复仇者。”瓦伦西亚无限感慨的回答:“当初来的时候野心勃勃,现在想起来实在幼稚……”
“眼镜蛇的实力超乎所有人想像。”我询问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如何知道金沙这个人的,也是透过袋鼠才知道的吗?”
眼镜蛇本身为义大利最大的反政府组织,用杀人获取主要活动资金,从没失手,也从没为雇主留下任何麻烦,以此信誉不断拉高身价,使每一笔交易有天文数字般的酬金,所以哪怕只为了避免信誉受损,降低身价,他们也会继续刺杀蓝劲松等人,直到达成目的。加上净水厂一战,眼镜蛇完全惨败在我一个人手里,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
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持久战,谁都不会中途退场,直至另一方彻底在世界上消失。
同时这也是瓦伦西亚找上我的一大原因,因为只要围绕在我和蓝劲松身边,不愁躲在暗中,平时无迹可寻的眼镜蛇不出现。
“金沙一直以那面目出现,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金沙本人,更别说真实出身。”瓦伦西亚有些茫然:“袋鼠用一年时间打进他们的中层,但眼镜蛇资讯传递采用单线联系,第三者所能获得的讯息非常有限。”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追问道:“在八月一号到七号之间,可以确认赤焰的大致所在吗?”
瓦伦西亚想了一下,回答:“他五号在莫斯科露过一次面,还亲自接见过袋鼠。”
“五号?”我喃喃自语,脑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八月五号是世界超能大赛的最后一天,弗兰西斯和他的三个替身根本没有离开,难道赤焰和弗兰西斯的许多相似之处仅仅是巧合吗?
“有什么不对吗?”兰卡低声询问。
我摇了摇头,微笑感谢他,决定打道回府,带他们去见蓝劲松。
我先电话通知蓝劲松,蓝劲松率领一群人在别墅大门前郑重迎接我们,这群人包括秦志强在内,都是一脸的欢欣。能有一个一线超能战士、三名三线超能战士,无条件的加入,使我们实力成倍加强,大家当然乐开怀。
安顿好瓦伦西亚一行人,我继续前往十九区看望爷爷。
见完爷爷已经是中午过后,我顺道回了趟位于十九区的家。
走进家门,我随手打开放在客厅角落的冰箱,顿时傻眼。
原本该满满的冰箱,此刻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留下。我回国整整一个半月,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外跑,其他时间也大多住在爷爷位于四区的住宅,但前后总共回家四次,因此家中必备的生活用品购置齐全。
超能战士的记忆力非同凡响,能够透过印象迅速捕捉记忆,哪怕我记忆力发生巨大偏差,可也没有在出门前把冰箱里所有东西清空的理由,因此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家中被极端恶劣的小偷光顾了。
我揉了揉眼睛,惊奇的巡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警戒心却迅速提起。
这里位于二十一楼,加上我担心毁灭者成员会进来安装监视或爆炸装置,每次出门前,我都会谨慎的关闭所有门窗,那么小偷就不可能从窗户进入。
而家中防盗门又是采用最新一代的防盗技术,拥有智慧分辨功能,只能接受拥有独立电子密码的钥匙,外人除非拥有这居室的房门钥匙,否则一旦接触锁孔就会触动警报,引来保全的。
排除这两种可能,也就排除了普通小偷作案的可能,那么只剩下超能战士,因为任何门和窗户难不住我们这些人海中的异类。
意识到这些,我迅速展开行动,利用超强感应能力全幅搜索室内,确定没人后用能量小心的打开每个房间,搜索各个角落,除了发现我被窝里留下淡淡的两股体味,其他毫无所获。
回到大厅沙发上,我脑子萦绕那两股体味,陷入了沉思,感到匪夷所思。
研究生命学近十年,我对人体的分辨不仅可以透过其他超能战士所熟悉的生命场,还可以透过身体气味等其他方式来判别。
从体味上,我大致可以判断有一对男女曾经在我床上睡过,而且他们体味非常淡,异于常人身体代谢速度,应该是超能战士,可惜再受我自己体味的中和,已经无从分辨对方身分。
这两人无论来自毁灭者、眼镜蛇还是尹捷,应该都会为我留下某些致命或警告性质的东西,但他们不仅没有,反而在我家里又吃又住的,显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实在够胆大妄为的,到底会是谁?
一个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来人本来是大步走向门口,可在我感应到他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生命场诡异的波动了一下,然后恢复到常人的强度。
我不禁为之一惊,身体跟著鬼魅般的浮起,贴到大门边的墙上。
这家伙生命场的变化过程快到连一线超能战士都无法感应到,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是和我同级别的超一流人物。
那人犹豫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继续走到门口,能量深入锁孔,灵巧的打开房门。
房门刚开启一道缝,一名高大的黑人不可思议的穿梭而过,站到我的对面,俨然是前自由同盟领导人“山鹰”雷西·霍华德。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动情呼唤:“雷西!”
分别不过四十五天,故人经历失去爱人安吉莉娜和死亡的洗礼,整整瘦了一大圈,又多了极具阳刚味的落腮胡,几乎让我认不出来,但他宽阔眉宇间更见刚毅神采,双眼也变得更加犀利深沉,宛如能洞悉世间百态。
“方。”年过三十的雷西·霍华德也不能控制心中激动的感情,提著一大袋食物的右手不自觉的松开,冲过来和我紧紧拥抱在一起。
紧紧贴著对方的胸膛,我们感受著彼此脉动,心中萦绕天人永隔的安吉莉娜,都是悲喜交加。
“总算见到你了。”雷西推开我,不禁欣喜的开口:“我来了十五天,去你爷爷那里住了一周,又来这里一周,要是你再过两天还不出现,我保证跑到超能特警队去找你。”
“我想我爷爷那边的冰箱也一定遭了毒手,被你洗劫一空。”我调侃一句,想起他的言外之意,惊愕道:“你好像很了解我的行踪?”
雷西微笑点头:“这一切都是别人提供的,包括你两处住宅。我没料到北京比华盛顿更加繁华,找到这里实在费了不少时间。”
我愣了一下,意会到他后半段话是故意把话题引开,于是忍住不问知道我行踪和准确资料的人是谁,请他落座沙发。
雷西弯腰提起地上的大袋子,让我帮忙,把饮料等速食品放进冰箱,奇怪的是当中还有两条活鱼和一些生土豆。
我感到惊奇的问:“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中国菜?”
在基地,雷西是唯一一个对外语特别感冒的人,其中包括了汉语,即使我每天故意用汉语和他交流,他的中文对话能力仍然有待加强。他这方面的古怪特点我尤其了解,所以我当然对活鱼和生土豆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
“整天吃速食品,我吃腻了。”雷西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精致的食谱,尴尬道:“我想学著做,应该不会很难。我偷偷出去吃过两三次,随便什么地方做出来的味道都好极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冰箱被清空的原因,感到一阵心酸,低声询问:“你偷渡进来的吗?”
眼下,中国超能特警队正在进行全市大搜查,寻找并抓捕没有合法入境手续的各国特工,最能找到他们的,无疑正是没人可以缺少的,在与饮食、住宿有关的地方。
雷西能力比以前的我更胜一筹,对于他而言,除了毁灭者那样的超级组合,任何场面都无法困住他,可他却要偷偷出去吃,原因只能是偷渡,加上身为黑人和语言不便的原因,唯恐一露面就暴露行踪,受到中国安全部门的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跟踪毁灭者入境的。”雷西低沉的回应。
“他们也来十五天了。”我喃喃自语,转头好奇问:“他们也非法入境?”
雷西回说:“尹捷提供了十位员工的身分证明给他们。”
“又是尹捷。”我皱起眉头,向惊讶注目的他解释了玛娅·安迪斯和尹捷微妙的关系,以及尹捷出资一千万欧元请眼镜蛇除掉我,附带解释了自身这段时期的情况。
“看来你碰上了大麻烦。”雷西语气低沉道:“尹捷既然怕我们向国际法庭告发他们的罪行,我们是不是该立即反击?”
我坚决摇头:“忘了告诉你,玛娅有一个叔叔是尹捷总公司副总裁,名叫豪森·安迪斯,是个极端可怕的超一流高手。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最好先忍一忍,免得惹得他亲自出动,为我们制造大麻烦。”
雷西心有所感的问:“你见过他吗?”
我点头道:“连龙影都无法事先感应到他是超能战士,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的实力很可能超越你我之上。”
雷西震惊不已,平静下来后立即追问:“你的能力好像提高了非常多?”
我毫不保留的解释,引起他的又一次震惊。
定下神,雷西开口提醒:“毁灭者这一次来北京的目的是为了一样叫做‘上帝礼物’的东西。”
“上帝礼物?”我重复一次,惊讶道:“那是什么玩意?”
雷西茫然摇头:“我注意著北京近来的时事,总感觉所有人应该都是为它而来。”
我问道:“你从哪里得到毁灭者这么详细的内部消息?”
“消息来源非常可靠。”雷西致歉著说:“不过请原谅,我答应过他,不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身分。”
我愣了一下,谅解的点头:“如果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上帝礼物,那我们应该马上就会知道,因为龙影没理由到现在还不知道真实内情。”
雷西笑著说:“你和龙影的关系好像不错。”
我听出他高兴的原因,会心微笑:“至少让他为你补做一份合法的身分证明不成问题。好了,我们先去好好的吃一顿,免得你像现在这样看见活鱼都流口水。然后我去拜访龙影,你去见小雨,那儿也比这里安全多了,小雨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雷西欣喜的站起,抢在我前面开门,表达出对美味佳肴的渴望。
我失笑道:“有一件事你还要给我老实交代,那就是我床上另外一股女人的体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不至于改了性子吧?”
“去你的。”雷西笑骂道:“是你自己不够专一,居然连蜜雪儿都分辨不出来。”
“蜜雪儿?”我傻了眼。
“她四天前的傍晚来过。”雷西情绪突然波动,语气低沉:“她一件件的玩你卧室里的玩具,非常用心的看你房间里所有摆设和照片,然后躺在床上,抱著玩具睡了两个小时,梦中还喊著你的名字,看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没有为难她吧?”我心中被狠狠戳了一刀,感到刺痛无比。本以为蓝幽已经使我彻底忘记蜜雪儿,但现在看来,一切只是自欺欺人。
雷西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感叹的说:“看到蜜雪儿的样子,我当时突然间连罗纳什都不恨了。他深爱著蜜雪儿,却剥夺了她的快乐,这样的心灵负担绝对远远多过于毁掉自由同盟的成就感,甚至于超越他所追求的梦想。”
我默默点头,雷西和我能够成为知己的一大原因,是彼此都认为世上一切都是虚幻,只有人的感情最有价值,也最真实,但罗纳什却追寻著探索人体潜力尽头的梦想,他不想在自由同盟身上浪费有限的生命时间,于是有了基地的一场血腥。
人各有志,这种梦想本身无可厚非,但他手段错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超能特警队──我和一名身材瘦小的邮差擦身而过,走进大楼。
邮差走下阶梯,放慢脚步,稍稍侧过头,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笑容。
在我的感应中,清晰呈现他步伐上的变化、生命场的波动,乃至于其注意力放在何处。
在我脑海里掠过一条熟悉的身影,我回头对他开口招呼:“影子。”
邮差缓缓回头,其不易察觉的能量风起云涌,拉高遮住半边脸的帽檐,露出孩子气的脸庞,笑说:“很高兴你能认出我。”
这人果然是网路天才里察德·邱吉尔。
“你好像落单了。”我笑了一下,朝他大步逼去。这家伙一向和罗纳什形影不离,落单的机会比屠夫更少,这样的机会难得,不管怎么样,先逮住他再说。
里察德懒洋洋的站在原地,等我逼近他十米内才开始后退,漫不经心的摇头道:“
想留下我,凭你一个人恐怕不行。”
“凡事总要试一试。”我毫无先兆的将能量化成一缕暗光,右拳击向他胸口,全速逼去。
里察德对我的速度大感意外,愣了一下,胸前紧急凝聚能量网。
我悄悄撤去盘踞拳头前面的能量,避开能量和空气摩擦产生的阻碍,右拳加快速度,在接近能量网的刹那间凝聚起一个能量刀,撕开能量网,突破里察德面前五米内,左拳全速穿进裂口。
里察德哪能料到我能量运转速度比以前快了近三分之一,惊叫一声,身体鬼魅般上升,凌空翻转,右掌及时击在拳头上。
双方能量涌向拳掌接触面,悄无声息的震波刚刚荡起,里察德右半身控制不住的往后,顺势旋转出去。
我如影随形,能量柱接连冲破他仓促凝结的层层能量网,重重封锁退路,毫不留情。
里察德化成一缕轻烟,微妙的上下浮动,从两个相隔不到十公分的能量柱中间穿过,再一举绕开紧追而去的其他三个能量柱,飞上大楼前的广场,将彼此距离拉到十五米。
我紧急追击,心头震惊无比。他的速度几乎可以比拟哥德·福克斯的瞬间移动,那样的速度使身体周围产生燃烧一切的高温,于是出现从两个相邻的能量柱中间穿过的可怕景象,简直不可思议。
里察德再不敢大意,又唯恐惊动大楼内的龙影等人,全速穿进广场边的购物街,直至前进五、六百米才停下来。
停下后,他外层衣服一片片的往后倒卷,飞离身体,而后揉成一团,落进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里,露出穿在里面的休闲装。
周围的行人受到惊动,自动靠边站,一个接一个地向两旁而去,这样的情形下,引来两名警察。
我以三秒之差落到他面前,失声道:“原来你在超能大赛上还保留实力。”
“你也很让我吃惊。”里察德惊魂未定的喘息,脸上却故作若无其事:“方,谢谢你的提醒,我也会去提醒屠夫他们小心。”
我暗感沮丧,低声说:“如果你们想找我,请选适当时间。”他的确不愧是罗纳什之外的第二号人物,在刚才那种情形下,居然毫发无损,让我又一次完全暴露了实力。
里察德惊讶道:“我原以为眼镜蛇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大苍蝇,但听你语气似乎并非如此。”
周围的人们面面相觑,吃惊得合不拢嘴,敢把眼镜蛇比做大苍蝇,的确够狂妄,何况他只是一名外表上看来还未成年的家伙。
我用能量阻挡举枪靠近的两名警察,让他们动弹不得,朝里察德轻轻点头:“他们至少拥有两名可以置你我于死地的人物。”
“好吧,我答应你。”里察德轻轻点头,微笑道别,转身就走。
我已经没有逮住他的念头,又出于行人安全考量,只能静静的目送他离开。
超能特警队二楼办公大厅灯火通明,我站在门口,看著里面的景象,差点笑出来。
唐茜、李东锐、李西锐、董玉清端正的坐在电脑前,忙于处理各类文件,其他人都在,不过全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连岳浪和巴特尔也是如此,看起来格外滑稽。
“方天,刚才旁边购物街到底怎么回事?”龙影出现在我背后,引来大家注视。
我回头道:“我正想问你们里察德来这里干什么?”
龙影见其他人一脸的茫然相,惊讶的问:“他来过吗?”
我苦笑著回答:“邮差。”
“邮差?”苏阳喃喃重复,突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离开办公桌,狼狈至极。
“他好像送来了一个包裹。”大宝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就在苏阳抽屉里!”旁边的李东锐、李西锐同时大叫,飞快的逃开。
其他人跟著站起,远远的躲开苏阳的办公桌,围成一圈,而周卫华也闻风而来。
龙影发出能量,缓缓打开抽屉,将里面一个四方形的精美包裹送上头顶。
蓝色光点几乎同时间升上盒子,迅速组合成画面。
画面中,墨本·乔克嘻皮笑脸道:“别紧张,我代表毁灭者全体成员,向中国超能特警队问好。”他以左手行了一个古怪的军礼,继续说:“不过,我为你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因为我们来了。另外,我特意准备了两只可爱的小蜥蜴,希望你们能喜欢……”
轰……
他右手五指握在一起,突然放开,做出一个爆炸的姿势,两只绿色小蜥蜴弹出礼物盒,飞向天花板。
画面随之消失,包裹同时裂成碎片。
龙影赶紧阻挡住,可是能量透过蜥蜴身体却没发现内部有任何物体存在,于是哭笑不得的伸手接住它们。
我们全停下后退的脚步,全被可恶的墨本吓出一身冷汗。
“没炸弹吗?”苏阳惊讶不已。
“要是有炸弹,大家早跟著你没命了。” 龙影忍不住伸手敲他的脑袋。
苏阳机警的避开,讨好道:“别打,我这发型刚花半个小时做的,您手下留情。”
“里察德和墨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巴特尔说出了大家的困惑。墨本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喜欢恶作剧,可是里察德却异常成熟,根本没有开这种大玩笑的理由。
“恐怕是因为这个原因……”龙影翻转手中的蜥蜴,凝视嵌在腹部的两张照片。
照片上分别为一男一女,年龄大致在四、五十岁上下,体态有些臃肿,表情严肃,气质不俗,给人拥有丰富内涵的第一印象。
勒图凑头一看,惊叫道:“他们不是中科院一个月前被劫持的那两名能源学家吗? ”
“不会吧?”岳浪、唐茜同时伸手接过一只蜥蜴,脸上写满了震惊。
大家一一传看照片,震惊全在每个人脸上呈现。超能大赛刚过去一个月,对可怕的罗纳什,大家至今记忆犹新,毁灭者一旦来搅局,北京的局势必将更加难以控制。
“不对。”我开口提醒:“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犯案。”
中科院两名能源学家的事,我曾在答应当蓝幽保镖那一天,听龙影亲口说的,事情的确过去近一个月,可毁灭者却十五天前进入北京。
“但他们确实在罗纳什手里,可能是他们手下的二线超能战士干的吧。”周卫华抛给我卡通蜥蜴,照片中附有北京市销量最高的报纸头版资讯。
我顿时无言以对,这的确能证明一切。
就在这时,龙影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看了来电显示中的名字一眼,皱起眉头,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接起电话。
“龙队长,打扰了。”罗纳什·琼斯背负双手,站在窗前,星空的背景衬托出傲然挺立的绝世风范。
听到声音,唐茜迅速做出反应,飞向电脑,调出市区平面图,马上进行寻找资讯来源的工作。
李东锐、李西锐、董玉清回过神来,跟著跑回电脑,加入侦察行列。
龙影不经意的放慢节奏,沉著声音:“琼斯先生,你在向我们整个国家宣战。”
“没什么不可以。”罗纳什狂热道:“这是独属于你我的舞台,我一向不喜欢当配角。”
龙影苦笑道:“你的激进让我害怕,尤其是在我们国土上还这么有自信。”
“我也很希望能换个地方。”罗纳什微笑著说:“因为若不在你的国土上招惹你们,必能让你全心投入,毫无后顾之忧,但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只有这一会儿工夫,唐茜等三人的电脑市区平面图中呈现出一个红点,显示资讯伺服器所在地,然后红点化成直线,由一点跳跃到另一点,追寻信号源头,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龙影皱起眉头:“琼斯先生,我想知道你绑架我们能源学家的目的?”
罗纳什平静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两个人换二十公斤的石头,相信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龙影点了点头,反问:“你在为谁工作?”
“好东西见者有份。”罗纳什似是而非的回答:“事实上,你们也在侵犯别人利益的前提下,靠技术手段获取,实质上和我并没有任何差别。”
龙影苦笑作答:“我同意。”
“很高兴你没否认。”罗纳什道:“请你把我的条件转告能够决定这件事的人,我给你们一周,希望到时有个好结果。”
“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答覆你。”龙影继续苦笑:“既然你知道那东西的存在,那你一定也知道它根本无法分离。”
罗纳什缓缓摇头,不为所动:“龙先生客气了,中国拥有位居世界顶端的科技。”
见对方欲伸手挂断电话,龙影匆忙打断罗纳什的话:“请告诉我如果谈判失败,你会如何处置我们的能源学家?”
“方天会替我回答。”罗纳什扬起动人的笑容,伸手挂断电话。
受大家目光询问,我肯定的摇头:“他不会撕票,不过达成目的前,绝对不会释放人质。”
“找到罗纳什了吗?”余晓低声试探。
李西锐沮丧的说:“他使用国际长途电话,终端伺服器位于美国华盛顿的美洲电信中心,没有授权,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希望罗纳什会蠢得在住处附近打这个电话,那我们还有机会事后确认他的大致方位。”
龙影早猜到结果,一笑置之,笑骂道:“臭小子,你们又违规操作了。”能够追踪到华盛顿,说明他们已经非法入侵国际通讯网络。
“特别的事要有特别的做法嘛。”李东锐狠狠瞪了口风不严的李西锐一眼,嘻皮笑脸的道:“头儿,我们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会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
唐茜跟著李西锐低下头去,显然刚才的违法行为也有她的一份,只有董玉清一脸的无辜相。
“对了。”勒图感到疑惑的问:“罗纳什刚才说的石头到底是什么玩意?”
“应该称为上帝礼物,对吗?”我盯著龙影,眼睛眨都不眨。勒图身为超能特警队核心队员,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如此,我不得不感到好奇。
龙影瞪眼道:“你怎么知道?”
我没好气的回答:“事实上,我只听说毁灭者这次来北京最大的目的是寻找它。”
“也该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了。”龙影叹了一口气,回头吩咐周卫华:“老周,你来吧。”
周卫华点了点头,伸手按动胸章,启动办公大厅内的中央电脑,等巨大的虚拟萤幕升起,他接连输入复杂的密码。
当快速变化的萤幕最终定格,我们全被眼前景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