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２０９９··０３第一章 真心
北京第三军区疗养院，坐落于十九区，占地五十余亩。各式风格的建筑错落有致，内设露天游泳池和一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绿树掩映，假山流水环绕，园林景观与建筑完美的融为一体，俨然是一座高级的休闲中心。
而大门前荷枪实弹的警卫为这里带来一丝不协调的严肃气氛，也显示这里是机密重地。
持著从周卫华那里拿来的特别通行证，我进入疗养院。
中途，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迎了上来，看过我的通行证，带我进入一座大楼。
我感应到他强大的生命场，看出此人是超能战士，不由得暗感吃惊。
我们停在九楼的一间房门外，青年将我的工作证放到门前的智慧型仪器上扫瞄，辨明真伪，然后示意我站到智慧型仪器旁。
伴随一道红外线扫过我双眼，透过眼角膜的最后确认，面前的电子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青年将工作证递还给我，礼貌的笑了笑，悄悄退了下去。
我走进房内，转过拐角，见到四张带著无比警戒之意的年轻面孔。
他们堵住我通向阳台的道路，其中一人小声询问我的身分。
我足足愣了二十秒钟才回过神来，然后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身分。
眼前四人中，有两个是处于三线的超能战士，另外两个具有以一敌百的超凡能力。
这里居住著国家机密机构的高阶退休人员，他们所知道的国家机密使其有遭到敌国特工人员或其他势力攻击的可能，于是成了国家重点保护对象。
但我没想过这里的保全措施居然到了此等惊人的地步，因为几万个人里才能出现一个具有超能力潜质的人，而能够成为超能战士的比例又不到十分之一，可是我一下子就遇上了三个，而且这只是疗养院保全的一部分而已。
听完我的话，四名青年神情上缓和了一些，让出道路，但他们依旧警戒心十足，其中一名超能战士和另一名特级保镖更小步跟上，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尽量放慢脚步，心中暗感好笑。若他们知道二十个同他们级别的家伙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不知道还会不会摆出这种准备随时突击的架式。
宽敞的阳台上，爷爷方研泰正和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下西洋棋，他们坐在软式大靠椅上，沐浴著早晨柔和的阳光，边喝茶边下棋，悠然自得，有说不出的惬意。
听到脚步声，他们相继回头，爷爷欣喜的喊了我一声，他对面的老人也以眼神示意，让那两名跟来的保镖退回走道。
我搬了张椅子，坐到棋台另一面，一边为他们斟茶，一边静静的欣赏他们下棋。
他们棋艺一般，我看来是漏洞百出，但他们仍然自得其乐，不时笑侃对方棋艺太差，显示他们童心未泯。
仅仅十五分钟，分出了胜负。
老人主动站起，礼貌道别，和刚才那两名保镖离去，留下我和爷爷单独相处。
而仍然留在房内的另外两名保镖，无疑就是随身保护爷爷安全的了，周卫华果然实现了他当初的承诺，使爷爷享受到和国家高级退休官员同等的待遇。
他们走后，我向爷爷说了超能大赛的情况，以及我和毁灭者之间的近况，但我避开尹捷要拿我开刀的事，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我陪爷爷打高尔夫、游泳，甚至还玩了几局的棋牌，其乐融融。
黄昏，我与爷爷漫步小树林。
“爷爷，我要走了。”我低声向爷爷道别。
爷爷眼中流露出一缕失望，挽留道：“吃过晚饭再走吧。”
“今晚恐怕不行。”我带歉意的看著他：“我欠您的老董女儿一顿晚餐，已经拖好几天了。”
远在世界超能大赛前，哥德、詹姆斯、墨本、蜜雪儿前去爷爷的别墅，试图活捉我，当时蓝幽恰好在场。她好心报警，通知了岳浪、唐茜。而我说出要请她吃饭的感谢话，没想到她还记挂著这件事。
“是蓝幽！”爷爷惊异的说了一声，别具意味的暗示：“既然佳人有约，那就快去吧，爷爷其实也很喜欢她。”
我哭笑不得的说：“您别想歪了，只是吃顿饭而已。”
“我看没这么简单。”爷爷笑道：“我看著蓝幽长大，她的个性别人或许不了解，爷爷倒是清楚。”
“您别取笑我啦。”我挠著头，尴尬的像个孩子。爷爷的确说中了，蓝幽在蓝海集团是个重要人物，手上事务一大堆，没理由隔一个多星期还惦记著我一顿饭，摆明另有目的。
见我一副尴尬样，爷爷呵呵笑著，开心极了。
“爷爷，对不起，恐怕您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我回过神来，声音里充满了歉疚。
“其实是爷爷沾了你的光。”爷爷指向后面二十步外的两名保镖，笑道：“你看，无论到任何地方，他们两个人总是贴身保护。而且在这里吃好、住好，又有好多谈得来的同年朋友，出门一切消费还是政府付帐，前呼后拥的。说真的，爷爷这辈子
过得也没这些天舒坦，简直是高级享受。”
“这就好了，我一直担心您住不惯。”我松了一口气，心底开始感激龙影和周卫华。
尹捷要拿我开刀，摆脱被控于国际法庭的不利局面。罗纳什·琼斯仍旧试图拉拢我加入毁灭者，为了仍然深爱著我的蜜雪儿，也为了壮大毁灭者的实力，可是安吉莉娜的被杀，已经断绝了彼此成为朋友的最后一线机会，未来势必刀戈相向。
在这种情况下，爷爷成了我唯一的弱点，而见识过这里的保全措施后，我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心投入这场较量中。
“好了，快去吧！”爷爷催促我道。
我微笑回应：“爷爷，我会常来看您的。”
爷爷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杓，以饱含感情的声音开口：“小天，你长大了。无论发生什么事，爷爷相信你现在一定会做出最佳的选择。”
我安慰道：“爷爷，放心吧。我的对手们虽然很强大，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困住我。”
其实我说的并不夸张，哪怕“毁灭之王”罗纳什·琼斯想困住我，都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其他人。
再和爷爷紧紧拥抱，我转身消失在他恋恋不舍的视线范围。
中途，我回身挥手道别，看到爷爷的身影在黄昏中摇曳，一股难以言传的情绪扑上心头，让我鼻头一酸。
到了爷爷这种年纪，名利和荣华都是过眼云烟，他最在乎亲人是否陪伴身旁，能否享受天伦之乐，可是我不仅不能满足他老人家这最起码的要求，还害他为我担心。
就在这一刻，我心头涌起尽早解决和毁灭者、尹捷恩怨的强烈冲动，好让自己能心无旁鹜的陪伴爷爷静静度过余生。
国际大酒店──我在大门口停车，走下车门，泊车小弟自动坐进驾驶座，将车开进停车场。
走进大厅，身穿鲜艳旗袍的女接待员迎了上来，温婉询问后，将我带向三楼一间独立的大餐厅。
经过三楼时，我发现座位上有不少客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其中两个人腰中鼓起，摆明携带枪械，更有一位三线超能战士。
我呆了一下，伸手推开餐厅大门，走了进去。
在中国境内，只有两种人能够合法携带枪械，一种是军人，一种是拥有持枪证的保安人员。这些人显然是后者，是蓝幽带来的，可是人数多达十名以上，未免太夸张了些。
大餐厅中央的餐桌前，蓝幽优闲的看著报纸，等我走到她身后，她才悠悠站起，转身面对我。顿时，我呼吸停滞，只知呆呆的看著她。
她穿著朱红色的长裙，裙子前短后长，下摆呈现几道不规则的皱褶，突显出飘逸。
她的裙上绣有雪白的花瓣似轻盈飘动般，往上延伸而去，让人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她的胸口。她秀发盘了起来，额前随意的散落几缕发丝，巧妙衬托出椭圆的脸型和五官，配上露出的圆润双肩和纤细无瑕的双臂，美得令人窒息。
“好看吗？”蓝幽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欣喜的转了一圈，展示她傲人的身材。
我老实点头，发出衷心的赞扬：“如果你穿这样去公司，我敢保证男员工即使做白工也心甘情愿。”
她身手不凡，长时间的锻炼使其身材凹凸有致，冰肌雪肤，诱人至极。
“谢谢。”蓝幽绽出醉人的笑脸，说：“看来我在美容院的两个小时没白坐。”
我傻了一下，慌忙岔开话题：“我没迟到吧？”
女为悦己者容，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这份情我恐怕消受不了。
“还算准时。”蓝幽白眼相向，幽怨道：“我原以为你今晚又会失约。”
我慌忙避开她的目光，坐进她对面的椅子，伸手招来旁边的女服务生，示意让蓝幽点菜。同时，我心中浮起一个问题，她今晚到底想干什么？
蓝幽没有伸手去接菜单，低头继续看面前的报纸，随口吩咐：“选十道最好的，特别贵的，我今晚要吃穷他。”
女服务生愣了一下，转头朝我徵询。
我吩咐她照做，加点一瓶法国红酒，等她走远后，才摇头失笑：“就你这种吃法，将来恐怕没人养得起你。”
“吝啬鬼。”蓝幽抬起头来，又借题发挥，展开攻击：“其实你可以呀。就拿你救人的本领来说，要是开一家医院，担保不出几年就享誉世界，名利双收，成为暴发户。”
“好主意。”我不理会她的言外之意，点头道：“回头我拉小雨入伙。对了，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有特别的新闻？”
“小雨好棒，你看吧。”蓝幽拿起报纸，指著画面当中的一人，问道：“这个人是你吗？”
那是我和龙影等人获得世界超能大赛冠军，站在领奖台上的彩色照片，蓝幽指的人的确是我，而报导标题则采用“毒药”玛娅·安迪斯对小雨的评价：史上最厉害的小家伙。
由于超能大赛全程的监视器失去作用，所以除了水雷区的一场大战，可发表的并不多，于是造成资讯晚了多天的情况。
看著画面中小雨严肃的稚气面孔，我笑著点头，默认小雨旁边的那个人的确是我。
超能特警队的李东锐、李西锐负责保护蓝劲松和蓝幽，那么蓝幽自然知道我参加了世界超能大赛，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
蓝幽突然严肃起来，紧张道：“你们超能战士是不是可以随便变成其他人？”
我微笑摇头：“我们所能改变的只是面部肌肉组织，骨骼、体型乃至于声音都是难以改变的，否则就天下大乱了。”
“我一直担心眼镜蛇会用这一招，现在总算放心了。”蓝幽松了一口气。
我笑了笑，明智的没有回应。她一直在借题发挥，会这么说一定另有用意，著实耐人寻味，我根本没必要顺著她的话题，让她发挥。
蓝幽显然有些失望，眼珠子有些夸张的滴溜溜转动，逗我开口，不知脑子里打什么鬼主意。
我依旧不开口，心头感到无比惬意，和美人面对面的斗智，那是享受。
一排服务生进来，送上菜肴，原本留下两个人继续为我们服务，但在蓝幽眼神示意下跟著退出餐厅。
蓝幽赌气似的不看我，伸手转动桌上的转盘，夹起一只硕大的螃蟹，放进面前的盘子里，自顾自的吃起来。
“怎么生气了？”我微笑道：“要是气我到现在才请客，那我自罚三杯。”螃蟹喜欢横著走，所以一向是霸道的代名词。她首先选它入食，摆明别有用心。今晚的她一反常态，但非常有意思。
“哪有。”蓝幽埋怨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和我说话呢。不过按你自己说的，先自罚三杯。”
我苦笑道：“你今晚有点特别。”
蓝幽脸上继续保持被伤害的样子，随口问：“哪里特别？”
我哪会继续居被动角色，笑道：“有点像你盘子里那家伙。”
“讨厌，怎么能那么说人家。”蓝幽脸上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居然撒起娇来。
我几乎当场晕倒，一语双关的道：“你今晚好像来打仗的。”
蓝幽惊奇不已，故意装胡涂：“打仗？什么意思？”
我随口回答：“外面那十一个人都是你带来的吧，个个是高手，还有一名超能战士，论实力足足可以打一场稳操胜券的小战争。”
“就说嘛，他们加起来也没你强。”蓝幽眼神中充满了依赖，幽幽开口：“我早说有你在，谁也伤害不了我，可是爸偏偏还要他们来。”
被她这么说，我再一次败下阵来，举起已经盛上红酒的酒杯，狼狈的道：“我喝酒。”
等我连喝三杯，蓝幽语带欣赏：“你喝酒的样子帅极了。”
“好了，我投降。”我举起双手，发出苦笑：“有什么事你直说。”
“这样才对嘛。”蓝幽欣喜道：“我为你光打扮就花了好几个小时，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我故作凶狠的逼视：“我可是给过你说的机会，这是你自己放弃的。”
蓝幽装出害怕的样子，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来保护人家。”
她宛如暗夜里的精灵，各种相冲突的姿态演绎的淋漓尽致，把女性充满诱惑性的神秘尽情发挥出来，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做作，令人难以置信。
我其实早猜出她的目的，心中早有对策，摇头道：“对不起，恐怕我分身乏术，爱莫能助。我的敌人毁灭者非常强大，你上次见过的，而那几个只不过是毁灭者当中最弱的。”
“要拒绝也不懂选个好藉口。”蓝幽不满的道：“我知道毁灭者，他们才不会舍得杀你。”
“谁告诉你这些的？”我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由于蜜雪儿和我的关系，罗纳什·琼斯至少在我们彼此关系闹到彻底决裂前，绝对不会杀我，但是这些情况蓝幽绝对没有知道的理由。
蓝幽避而不答，连吹带捧的说：“你不知道，眼镜蛇有好多超能战士。如果只像外面那些人的能力，请一个团的保镖来也没用。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好人，即使不认识的人遇上眼镜蛇，你也会全力帮忙的……”
“超能特警队的李东锐和李西锐兄弟不是在保护你们吗？”我打断她的话：“他们也非常厉害。”
蓝幽忧心忡忡的回答：“超能特警队现在遇上了大麻烦，人手好像不够用，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龙影昨天和我通电话时的意思，就是要调回李东锐和李西锐。要是再没有他们，我真不敢想像凭什么去对抗眼镜蛇下一次的攻击。”
我愣了一下，感到牙痒痒的，真想咬龙影一口。他调走李东锐和李西锐摆明是在向我施压，那么泄露我和毁灭者关系的人不用说也是他，看样子他是有意要我蹚这浑水，让我不得清闲。
“帮帮忙嘛，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蓝幽无限期待。
我定了定神，双眼直勾勾的盯著她诱人的胸部，反问：“真的能满足我任何要求吗？”
蓝幽听出我恶劣的言外之意，艳丽容颜上掠过一抹红晕，反而勇敢的挺起胸脯，平静的点头：“只要我有的。”
我却缓缓摇头，失望道：“蓝小姐，我一直认为你很优秀，但今晚有些失望。”
蓝幽颤了一下，脸色急剧变白，眼中居然有了泪光，幽声道：“眼镜蛇存在已经整整十年，十年来，他们在欧洲杀了近百位各界重要人物，从没失败过。他们这次的目标直指我们蓝海所有重要成员，当中无疑包括了我和我爸。我不是怕死，而是担心我爸，他一辈子都在工作，没享受过几天宁静快乐的日子。”
凝视著她，我心灵被深深震憾了，庄重的说：“对不起，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请原谅我。”
眼镜蛇拥有不少的超能战士，而超能战士经过媒体渲染，俨然变成了无所不能的神，加上眼镜蛇以往战绩，以及成员凶残成性的特点，常人面对他们必然产生无法克服的强烈恐惧心理。
蓝幽的这种心情我可以感同身受，我的确深深伤害了她。
蓝幽低声倾诉：“我一直以为一见钟情只是童话里的爱情故事，但遇上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因为我眼前总会浮现你的身影。我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所以今晚才想在你心底留下一个最美的印象。”
见我呆住了，她黯然自嘲：“人的感情真是最讽刺的东西，我前后不过才见了你四次。”
“应该说人的感情是世上最真实的东西。”我回过神来，慌忙用笑脸陪不是：“为了刚才的冒失，我再罚酒三杯，郑重道歉。”说完，首次遭遇如此尴尬场面的我，一口气连饮三杯，由于动作慌张，酒溅上了衣服，把胸前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
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蓝幽忍不住笑了一下，噘嘴道：“你要把整瓶喝光了才算。
”
我尴尬道：“不会吧，还喝？”
“算了，饶了你。”蓝幽低下头去，大概到这时才想起刚才突然的真情表白，红著脸开口：“连我心里话都逼出来了，帮不帮忙，你自己看著办。”
“你别攻击我心软的弱点好不好？”我苦笑道：“让我再考虑一下，明天答覆你。
”
蓝幽欣喜的轻轻点头，继续对付盘子里的大螃蟹，羞色一直留在脸上，让我怦然心动。同时，我了解到自己跳进了她和龙影一起挖的陷阱里，这事恐怕想躲都躲不掉了。
清晨，超能特警队──我匆匆走进二楼，发现往日热闹的办公大厅里只剩下董玉清一个人，忍不住惊讶询问：“其他人呢？”
我知道大宝、余晓等人吃住都在大楼里，而且按作息时间算，应该都起床了。
身材娇小的董玉清热情的迎了上来，答道：“他们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见她眉宇之间有一股掩不住的疲惫，惊讶的问：“最近工作量是不是很大？”
至于其他人夜不归宿的原因，自然是公事，我不好继续追问。
董玉清点了点头，指向龙影办公室，小声道：“队长在等你。”
我愣了一下，朝她笑了笑，大步闯进龙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龙影品著香茶，优闲的闭目养神，直到我重重坐进对面的椅子，他睁开双眼，随手递给我一个资料袋。
我惊讶的打开袋子，里面分别是户籍证明和户籍由美国华盛顿转回北京的相关文件，以及一张五十万美金的支票，后者是参加超能大赛的酬劳。
礼貌的道谢，我当仁不让的收下，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气焰给浇灭了一大半，可见龙影有多老谋深算。
“去见过你爷爷了吗？”龙影微笑询问：“你对我们的安排还满意吧？”
我发现剩下的气焰一下子没影了，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爷爷所在之处，外人无论花多少钱根本进不去，可见龙影对我有多看重，正是这份看重之情让我无言以对。
“把你出卖给蓝幽，我也是不得已。”龙影开始为接下去的诡计搭桥铺路。
我机警的道：“要是想劝我接替东锐和西锐，你最好免开尊口。”
“别急，听我慢慢说。”龙影解释道：“就像当初老周所说的那样，所有大国的特工全部涌入了北京。仅仅昨天夜里七点这一个小时内，就发生了三起大事，首先是两个敌对国的特工在一家夜总会里大打出手，他们全是超能战士，结果你可能想到了，那就是差点把整幢大楼都给掀了。”
我静静点头，超能战士的破坏力惊人，如果在公众场合大打出手，光余波就会对旁人造成致命的伤害，世界上也曾发生多起这种震惊世界的惨案。
“第二件是一名超能战士劫持一辆在公路上行驶的跑车，并把司机扔出车外。”龙影忧心忡忡的道：“然后中科院的两名资深能源学家失踪了，对于劫持者，我们至今毫无头绪，但保护两名能源学家的八名国家一级保镖全部无声无息的被人打晕，无疑又是超能战士所为，而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必须是要具备类似你我的身手。
”
“难道你对这些人所来的目的到现在还没有头绪？”我暗暗吃惊，没料到北京市内一下子涌入了如此多的超能战士。
龙影茫然的摇头道：“我只能隐约猜测他们是来找某种东西，并且和能源有关，实在匪夷所思。我唯一应对策略是动用手中所有力量尽快找到这些人，把没有合法入境手续的特工驱逐出境，并对其他人做出严正警告，仅此而已。”
我切身感受到他艰难的处境，但嘴上毫不体恤：“你似乎离题了？”
超能战士可以随便改变面容，具有隐蔽的本领，想在这户籍人口两千三百万，日流动人口达千万的北京找出他们，工作量将大的恐怖，想逐一抓住他们势必更难，难怪超能特警队要全体出动。
龙影微笑道：“现在北京最大的致乱因素并非这些人，至少他们在找出所要的东西前是这样。”
我白眼相向：“难道会是眼镜蛇？”
“对。”龙影重重的点头：“蓝海集团市场部总监和另一名要员被杀的阴影，至今还残留在人们心里，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北京再也经历不起这样的打击，否则人心必乱。一旦北京开始乱，全国乃至整个亚洲必定跟著乱，到时局面将无法想像。
”
我皱眉道：“老周、岳浪、唐茜、巴特尔他们，哪个都可以，为什么非我不可？”
“这就是我请你仗义支援的原因。”龙影发出苦笑：“现在我是一人当多人用，实在离不开老周。至于岳浪、巴特尔、唐茜，各具特点，勒图、苏阳等人又多少有些孩子气，他们在蓝劲松身边将很难瞒得过眼镜蛇，那么就达不到出奇制胜，活捉眼镜蛇要员，从而将他们连根拔起的目的，而你却恰恰是所有人最陌生的，并且你经历了六年多军事化训练，具有全方位的专业素质。”
听他这么说，我沉默不语，因为龙影没说假话。超能特警队成员一直在外跑动，俨然成为公众人物，他们个人言行举止，乃至战斗习惯等详细资料，必定早落入眼镜蛇眼中，的确很难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龙影站了起来，严肃道：“我代表国家，郑重邀请您，请务必帮忙。”
“算殊途同归吧。”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和他握手，算是自动跳进他和蓝幽的陷阱里。
其实有一点龙影一直没点破，尹捷要拿我开刀，如果我活捉眼镜蛇要员，揪出尹捷聘请眼镜蛇从事恐怖活动的证据，那么尹捷将彻底完蛋，我也将彻底摆脱尹捷的威胁，互利彼此，我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
“方天，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龙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提醒道：“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从蓝幽那里听说了，我要撤回东锐和西锐，他们是资讯方面的处理专家，比唐茜更专业，现在的情况正需要他们回来。不过你可以从我们当中另选一个人配合你展开工作，他会服从你的任何命令。”
我再次犹豫了，除了龙影和周卫华，岳浪、巴特尔、勒图、大宝、样貌都太突出，其实我最中意唐茜，但她是岳浪的情人，不太适合和我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工作，人选一下子似乎只剩下苏阳、余晓，而他们各有特点，够我伤脑筋。
“太好了，哥哥加入我们特警队了吗？”小雨兴匆匆的跑了进来，雀跃不已。
“你从哪里来啊？”我和龙影看著她，同感惊讶。
她背著书包，胸前挂著五、六台专业的照相机，模样古怪极了。
小雨不好意思的回答：“我去上学，好多记者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停拍照，讨厌死了。队长，你去向我爸爸、妈妈说，让他们别再让我去上学，他们最听你的。学校里老是整天教我全会的东西，好无聊啊。”
我和龙影面面相觑，看样子她把那些记者的吃饭家伙全部缴获了，当时的场面一定十分有趣。
“小宝贝，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给你父母。”龙影说话时却在看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选择小雨当工作伙伴，而我刚才的确漏了她，小家伙超群的能力容易被眼镜蛇忽略，和我的超能力又具有某种契合性，并且我还能教会她许多战斗技能，可谓一举多得。
细想一下，我考虑到了安全因素，摇头否决，随即向龙影道别。
龙影不忘递给我一个使用专用频道的卫星电话，方便随时进行视讯联系。
小雨扔下照相机，小跑著跟出办公室，好奇的说：“哥哥，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加入我们了？”
见我摇头，她有些失望，随即又缠道：“他们都忙自己的，没人陪我，我跟你去玩好不好？”
“改天吧，哥哥现在要处理一些私事，不大方便。”我随便找了个藉口，匆忙溜之大吉，免得被她缠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