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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白袍神探》作者:海寒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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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六章 开幕~

 

  1月23日,

  就算我不想,

  它也有来临的一天,

  而我……

  没有逃避的权力……

  …………

  昨天下午,我、维深、清还有雅坐飞抵Z江市──而在此之前,我拒绝了母亲同行的要求──一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儿子去做的事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而二,她回Z江的话,并不知道要住在哪──我没在那里买多余的房子,她也没有,只有一间套房,但也借给我了我的侄子书文用了。总不能把我妈放到一间一房一厅的屋子里去跟一个已经念大学的大男孩住吧?

  要她一个人住酒店的话……也太浪费了……

  但她说了,1月31日年二十九那天她会回来,因为要跟外婆他们一大家子一起团年,还千叮嘱万吩咐我要记得那天去接她的飞机──真糟糕──这不是在给我加难度吗?

  不过我也相信刘玫也不会把事情拖太长,根据经验,一般做这种事,都以快刀斩乱麻法最好,能在对方的心理还没完全平静前,制造更多的压力和恐惧是最方便杀人和进行一些不良的行动的。

  8:00,我跟铁了心要死跟著我的维深与前几天就用电话和电脑联络好的林素在第X小学的门口见面──

  真怀念──我伸手贴上学校门墙的白色瓷砖──很凉,在冬天里,这份凉意更是明显。

  我记得,我曾经也做过同样的动作……是什么时候,而有是因为什么呢?……

  错记吗?

  不会的,因为这份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已经到了让我无法忘记的地步──

  “寒!”──一声低却不算沈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是林素。

  我抽回手,转身看向他──还是一样的圆圆的脸,微卷的短黑发配上一双灵动的眼睛,再加上看似笨重事实上却比许多人灵活的身材──他是一个极精明的人,看他只以不到30岁的年龄就当上了一个市的公安局局长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了。

  “好久不见。”我对他微笑──他是我从小就认识的,他知道我的一切,而公平的,我也知道他的一切,我们是所谓的世交──但跟清和雅一样,他对于我而已,跟维深对我而言,还是不同的存在。

  “最近又胖啦,国家公务员……”我把手搭到他肩上,看了看他的身体,微一挑眉,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给我讲讲,你最近又黑了多少?”

  一拳往我的侧腹招呼过来,我们亲爱的林局长用一脸明显的是想笑但有死命的装出愤怒的脸瞪了我一眼。“什么黑了多少──我们这些是人民公仆!公仆!!我们有的是无似奉献的精神──还有一个作为共产党员的自觉!”

  “好啦好啦,要不要在这连党歌都给我唱唱?别在这给我高唱党的美好啦,来说说那件事吧。”我轻笑著象征性的回了他一拳,然后移到他身后,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趴──舒服,这是我最爱对他做的事了──把他当成趴趴熊的趴趴地点。

  “好重好重──你这家伙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一看到我就往我身上趴……”拍了拍我环在他颈间的手,以示自己的不满,但林素最后还是认命的放弃挣扎──于是就出现了这么幅诡异的场面──一个身高180以上的长发美男压在一个身高170左右的胖子老兄身上──因此,毫无疑问的,那位现场唯一的观众很配合的发出了笑声。

  “寒,你还没介绍呢,这位就是莱芬斯特教授吗?”听到维深的声音,林素终于意识到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的微侧过头问我。

  而在我点头以示他的正确的同时,那位“莱芬斯特教授”带著轻笑说话了。

  “你好,你一定是林素先生,别见外──虽然我真的是个老外,你叫我维深就好。”微笑著申出手与林某握了一握,然后双双的把目光著落在我身上。

  “看著我干嘛……”我微微抬了抬眼。“不是要现开个三八批斗会吗?”──这都差不多该成惯例了……

  “不用不用,我们在MSN上开过了。”──我该感谢这两位的二重声合凑告诉我事实吗?

  还是我该一人赏他们一拳呢?

  算了,反正眼下近在眉梢的事不是这些有的没的。

  “我说林局,我跟你说的你都弄好了?”我斜眼看了看林素。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也担心我的小命的嘛。”他对我眨了眨眼。

  “那就好……”我继续当我的趴趴熊──顺势的看了眼手表──8:20……

  还有十分钟就到点了……

  怎么现在还没有人来呢?难不成他们都性好迟到?……还是都准备不到了?……

  正想著,前面就来了四个人──两男两女。

  他们正向我们走来──

  “你们好,你们也是参加同学会的?我是陈志栋──还记得吗?”走在最左边的那名男子对我们打招呼。

  “去你的,要死了?认不出我身上趴的这个也该认出我吧?居然还给我搞自我介绍这套!”林素照样的一拳打在陈志栋的肩口上──

  “哎哟──我的局长大人,我这不是不敢认了吗?都多久没见过面啦,你老人家是忘了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啦──啊……这位是……?”他跟林素说了两句后把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果然认不出了吗?……

  “死趴我身上的你说还能有谁?你小子不是脑子进水了吧?虐待了我们好几年,还让我们美好童年留下阴影的家伙你都给他忘掉了?”我还没开口,林素就抢先的笑骂道──但我什么时候给他的童年留下阴影了?……

  “啊!!──是班头!──是靛寒世啊!!──知道知道,我这不是一时愣没想起来吗?”陈志栋倒也想起来得快──还是我以前真的有虐待过他们而让他留下了深刻印像?……但我有这么做过的话……

  我怎么不知道呢?……

  “到国外混了这么些年,都怎么样了?快认不出你了呢。”还是开朗的笑著──虽然我一点都不认为那个笑容有多真──陈志栋问我。

  “还好,算是饿不死吧。”我对他微笑,没什么兴致的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气氛有点变得僵硬的时候,那几个同行者(应该也是我的小学同学)中的一个穿著极暴露的红衣女子(如果在大冷天里穿超短裙加低胸装外套大衣都不算暴露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暴露了……)用有点惊奇的声音指著维深问。

  “这是谁?不会是哪个人整容的吧?──喂,班头,是你的朋友吗?”在话尾她才转头问我──这是谁?──我反射性的微微皱了皱眉。

  “啊?!班头,你不是吧,很没良心哎,居然把人家忘了──我是陈超容啦!小容啊!”看到我的表情,那女子怪笑起来──小容?……

  这个我倒记得,一个看起来很斯文而且安静的女孩,虽然当年欺负刘栋的人里她也算是比较激烈的一个,但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她居然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人说的“女大十八变”呢?还是生活造成的?……

  ……

  “这是我朋友,巴黎大学的维深.奥本.莱芬斯特教授。”我简单的为他们介绍,然后,不意外的在陈志栋和另一个男人(后来记起来是周英龙)眼中看到了嫉妒的神色与陈超容跟另一个同来的女子(后来记起是叫做姚虹)眼中射出的精光──一种对自己未来的保障的期待。

  接下来,该出现的人都露露续续的来了,然后,我不断的重复的在男人的脸上看到嫉妒和在女人眼中看到了一种期待──呵呵……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他们维深是个标准的恋父狂时,他们会有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但那也只是想想,我不会这么做的──无聊,而且也没必要──我讨厌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最后,大约一共来了26个人,但是──邀请我们来出席这个同学会的人,却还没出现……

  我在等,

  然而我也知道,

  她一但出现,那就意味著……

  一场结局不定的戏……

  正式的开始──

  幕,已然拉开,

  等待的,

  只是舞台上主角的出现……

  ……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七章 序幕~

 

  “他们又在营中嫉妒摩西

  和耶和华的圣者亚伦。

  地裂开,吞下大坍,

  掩盖亚比兰一党的人。

  有火在他们的党中发起;

  有火焰烧毁了恶人。”

  ──圣经.诗篇卷四。

  ……

  该面对的……

  始终要面对──

  无论你怎么逃……

  你都无法逃避那些已成事实的,

  过去……

  …………

  9:00,刘玫还是没有出现,但却来了另一个女人──一名中年妇女,衣著普通且头戴一顶圆草帽。

  “请问你们是来参加第XX届3班的同学会的人吗?”那位大姨面带笑容的问。

  陈志栋对她点点头,然后一片叙旧聊天之声静止。

  “是的,有什么事吗?”

  那位大姨还是一脸的灿烂的笑容。“是这样的,任羽枫先生出了钱包了车,请你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参加聚会。我是来接各位的。”

  原来……

  她并不准备亲自露面啊……

  趴在林素身上,我没有再看那名中年女人,只开始推测刘玫下一步会做的──虽然林素早已安排好人员跟踪,以确保我们不会处于孤立状况。但我还是要再自己想想──虽然我并不认为我能猜到那位复仇女王所想的一切。

  通常的模式大约有几种,一种是直接把我们一车炸死,但这样毫无美感而不能让这些人的恐惧感达到最高点,这样不会符合刘玫这样的人的个性与手段是不可能的,所以,上车安全──二是让车子载我们到一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饿死我们?──这个也不可能,这个方法也太搞笑了……我看我是急疯了……

  心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的感觉真不好──不,应该说我恨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所以……

  我发现,我自己在尽可能的想一些东西以压制暴躁不定的情绪──多少年了?……我没这样多少年了?……

  十年?……

  不……十六年?……大概吧?……

  已经久到我快将忘记的程度──真可怜──不是指刘玫,也不是指眼前这群坐在这辆开往复仇者陷阱的车上的人,而是指我自己……是的……

  我该无情的……这个时候──但为什么我会感到这种人类特有情感的美好呢?

  是因为我太久没感受过了?──还是因为由此我知道,我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头好昏……

  真的很昏……想要就此放弃的感觉越加强烈──这也在刘玫的算计之内吧?……

  就跟我知道她所有的过去一样,她也知道我的往事──我的家庭,我当时的心理状态,还有我对我父亲的恨──或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一种绝对的怨恨。

  她算不到的,似乎就只有她自己……

  她知道该怎么让我无法冷静的去处理这件事,我在她的报复行列之中吗?

  会吗?……

  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而答案……

  我不能确定……

  但如果,她不想杀我的话,她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麻烦把我找来,还要让我处于一种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状况?

  为什么?──为什么?……

  太多的问题,却太少的答案。

  幸好──现在我只能这样想。

  幸好我有找来一大群帮忙的人,就算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少,我也知道阻止她是肯定的。反正人多势众以势压人这个道理是千古不变的──人海战术──反正……我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手段。

  虽然可能会被人取笑,就一个女人用得上这么多人吗?但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并不只是为了最初那个单纯的想救她的想法,而更多的,是因为,我知道,她有那个能让所有人折服的能力,我没有小看她的理由。

  天啊!──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

  该死的维深……都是他害的……没错……都是维深害的……深呼吸──冷静──只要想著是维深那只猪脑袋害的,就能让习惯盖掉一些焦虑感……最少……

  不要让我在见到刘玫之前就脑袋当机,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

  ……

  因为一直处于自我思考状态(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说我是在发呆没错──而我事实上也是在发呆……),因此,我并没有注意到我是在什么时候跟著我趴著的林素上的车,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车子开向什么方向,什么地方,连坐的动作也是一直维持著趴在某人身上的姿势──老实说,这样还真是省力而舒服,但舒服……最容易让我发呆……

  “寒……你醒了没?”旁边的维深撞了我一下,用手指了指窗外。

  这不是海吗?……这是去哪?……

  “终于醒啦?都一个多小时了……我还以为你睁著眼睡著了……”维深用一脸不满的表情看著我──干嘛?有意见的别跟来啊?……猪……

  我白了他一眼。

  “喂,我说小林子,这里是哪跟哪?”我问被我趴著且在玩短讯的林素。

  他微一抬头看著我──“啊?”

  “你啊啥?”我皱眉盯著他。

  “哦……你问这里是哪?”

  我点头。

  “这里啊……看来她是准备要带我们出海了……”林素对著我苦笑。

  出海?

  我睁大眼睛看著他──“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没有准备好能在海上跟踪的人吧?……”

  林素用一脸略显僵硬的表情对我笑著点了点头──这个比维深还要人头猪脑的家伙!!

  该死!!这个白痴是怎么给他当上局长的?!

  难道真的是单靠政治背景吗?──杀了我吧!!

  现在只有向上帝祈祷雅和清那边别出意外了……

  ……

  幕帘拉开,

  演员们开始慢慢的按照女王心中的位置就位。

  但女王的心……

  真的如此容易被看透吗?

  只是这样吗?……

  那位孤高的女子,

  所想要的……

  真的只是一个完结吗?──

  ──还是……

  她要的是一个终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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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八章 主角~

 

  “谁能领我进坚固城?

  谁能引我到以东地?

  神啊,你不是丢弃了我们吗?

  神啊,你不和我们的军兵同去吗?

  求你帮助我们攻击敌人,

  因为人的帮助也是枉然的。

  我们倚靠,

  神,

  才能施展大能,

  因为践踏我们敌人的,

  就是他。”

  ──圣经.诗篇卷五。

  如果可能,

  我不会去选择做一个“神”。

  因为被救的,

  永远比要用心用力去救人要舒服多了……

  而更甚者……

  那种被期待的压力……

  也是种把你逼疯的路径……

  …………

  三十分钟后,果然不出林素所料的,我们一行近三十个人,坐上了开到某不知名小岛的船,但从林素下属传过来的短讯上可知,这里应该位于遂溪县附近。

  海风吹过头发,一些没有扎好的发丝打在脸上,有点疼,但更多的是一种怪异的沾腻感……

  海上的风是微咸的,我抓住一小束在我眼前乱飞的头发,开始有把它们全部剪掉的冲动──但这样做的话会被某人念死吧?……这么喜欢的话,他自己怎么就不留呢?

  头发让我感觉到头皮受到了极大的拉扯力和下坠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海上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被湿气沾湿后的头发会比原先的更重这一点是无用置疑的。

  重重的无声的舒了口气,我开始把目光集中在海面上,灰蓝的,无边的──这里的海并不像书上写的那样蓝天白云,相反的,有这一种沉重的现实色彩──灰。

  记得小时候也出过海,那时就一直觉得这样的海面的不可思异,跟书上,自己所接触到的描写性文字解像完全不一样的画面让我有瞬间幻灭的感觉,所以那次我玩的似乎并不大起劲。但现在,看著这样的海面,却反而觉得心里莫名的感到了踏实一些……

  看著小小的浪端上泛起的点点白色泡沫,我想起了某次维深拉我到夏威宜时对海浪的形容──“在透明的高级蓝色薄丝上嵌著的雪白珍珠”。

  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但理解出来的图相却是一颗颗在灰黑世界中浮沉多年的珠子,它们从一开始的美丽与光润,变为现在我所看到的无力灰暗与易碎……

  我是个悲观论者──果然。

  我在心中无声的发出自嘲的轻笑,我开始看著眼前这群代表了我童年某一时期的人们──陈志栋,他是班里另一个领导者,但他的领导意义在于破坏,一切的会让老师们困扰的事,他绝对是一个带头者。

  而坐在他旁边正在跟他说话的那个女孩,陈超容,我并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经历过什么,但我可以在她身上看到时间与人生的残酷,与一个人性的真面目。

  以前,她是个还乖巧的小女生,但在欺负刘栋的行为中,她绝对是个伤害里极强的言语攻击者,第一个叫刘栋做猪的人……会不会就是她呢?

  我记不清了,但可以确定,在嘲笑与较文雅的欺负游戏中,她是一个带头者,要不然,也是个积极的参与者。

  然后是那个穿了一身蓝色长裙的姚虹,在记忆中,她是一个很男性化的女生,极短的头发,黑色的皮肤,除了校裙,就没穿过别的裙子。完全无法和她现在这个淑女的样子联想起来。不过对于她……我只记得一件事──她是唯二两个会对刘栋施以凶狠的身体伤害的女孩之一。而另一个……

  我看向船尾,看到了一名扎了根马尾的女孩和另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女孩在说话──就是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徐雨霞。

  我在思考,是否能把她定位为天真的恶魔呢?

  不行──我知道,她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孩,她知道她会做的是什么,她可能给别人带了多大的伤害,但她以此为乐……是的……

  我该把她形容为魔女更为恰当。

  而另一个,正在跟她聊天的那个穿灰大衣的女孩,她是变化最少的一个人──疗裳。以前,她就是这样一个中长的蘑菇头发型,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后她还是梳了一个一样的发型。为人也一样的尖酸、阴沈而不识时务。

  这样的女生在学校里是最不受人欢迎的,除了刘栋,她算得上是以前我们班里第二号不受欢迎人物。

  所以,在欺负刘栋的时候,她也表现得极为快乐与兴致勃勃。

  大概是因为一直都只试过被欺负的滋味,而没有试过欺负别人的感觉吧?所以一但接触到那种截然不同的快感后,她就深深的陷入其中……

  接著……大概要看看那位最常让刘栋哭出来的人了吧?……

  余静紊。

  他现在整个人给人一种花花公子的感觉,不知道湛江的择偶条件怎么样,不过看他身边郭琳汀、李珊和冯莎莎的表情和对她感兴趣的程度应该也算是个中上级的选择。

  他家是经营酒店的,算得上一个太子爷,不过看到他的脸,我就想起来他在厕所中逼刘栋喝尿的举动──同样的让人胃部一片翻腾的恶心。

  决定不在看那张让自己反胃的脸来对不起自己的神经,我把目光转移的看向正前方──那是曾伟、郭宇明、李川和黄达洪。他们四个是班上的“四大天王”。

  可能对于小学的女生来说,长得跟她们差不多的我,远远不及那四个性格开朗而又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孩具吸引力吧?

  反正,那时他们四个人不论在同性或异性中都是很吃得开的家伙。

  “班头,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突然一股极浓的香水味传入鼻间──我第一反应是反手一把把那人的手扯住,然后用力的一拉──“哎哟!”

  接著一道身影摔到了我面前──但我还是反应极快的把那人扶住了,没让她直接的撞到木船的船板上。

  要不然以我刚刚用的力度,她可不就是“哎哟!”一声就能了事的了。

  是叶君炎──一头中短的电过负力子羽毛剪加挑染了浅栗色的头发,白色的高领毛衣,外罩一件深蓝色的风衣。很少女的打扮,但她那过浓的香水味还是揭穿了她的真面目──还是那样的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

  “对不起。”我对她礼貌的微笑,并帮她重新坐到木船上的排椅上。“我刚刚有点习惯的条件发射了。”

  “啊!──小炎你好诈哦!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去接近班头?!”我刚对自己前一刻有点失礼的行为作出解释而叶君炎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另一把女声响起,这次还带了两把男声的轻笑──对我们喊话的女子是张魏,而那两个笑起来的男人是何纬和莫瀚。

  “喂,我们的公关大美人不是想远嫁法国吧?”何纬轻笑的看著叶君炎,而后者则是回以他狠狠的一个瞪视。

  “跟你有什么关系?大嘴公。”我这时才发现,叶君炎的手正紧紧的拽著我的右臂──我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几样东西里面就有一项是过浓的低级香水味……

  怎么办……拉开她吗?──我微微的皱眉。

  但这时却有人帮了我的忙──一个身高不高,长得黑黑实实的男生──许非。

  他拉起了叶君炎,而他自己坐到了我旁边。

  一语不发,这么做完了就只闭目养神。

  虽然有点一头雾水,但我还是蛮感激他救了我一命。

  然后我看到坐在斜对面的朱继江轻笑起来──我看著他的表情,幸灾乐祸的,明撩的和恶作剧的感情混在一起──这两个人是恋人吗?

  我忽然有点明白的看向被拉开后就一语不发的坐回许非旁边的位置上的叶君炎。

  这还真不是普通搞笑的搭配……

  差点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但我还是忍住了。

  把眼睛看向坐在我左侧的维深和林素的方向,明显的,他们正在跟章彦、周平、陆文亨和罗丹丹在聊天,而且……

  气氛热烈……

  但这热烈的气氛也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在五分钟后,那位在做完了中型公车导游后变身成中型木船导游的大姨在船头向我们指著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岛喊道:“各位,就是前面了,任先生请你们去的地方。”

  任先生吗?……

  我看著不远处的那座小小的岛屿,那里,是刘玫给这船人准备的墓地……

  我却在一瞬间,有看到了天堂的错觉……

  我们这场漂亮的戏剧的导演与主角──

  那位化身复仇黑蝶的女王……

  就在那里等著我们……

  在那里,

  我能看到什么?……

  …… 第九章 舞台

  Pieinthesky──一个不可能的梦想。

  我有一个这样的梦想,

  而在多年前,我曾有机会去抓住他。

  但我没有……

  所以,

  这个梦想,

  永远都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愿望……

  …………

  木船停在沙滩上,虽然传著皮鞋,但悠闲鞋的柔软还是让我感受到了脚下沙子的触感,像是在不断下陷的感觉,抽离不了,也躲不掉──这种感觉怪异而让人感到不安──这一刻,我甚至于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刘玫的又一个诡计。

  但我很快的就把这个假设否决了,她应该只是纯粹的找了一个最容易下手而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罢了。

  精神被弄到一直紧绷在某一极易令自己犯错的地方了……呵呵……该怎么说呢……越想让自己冷静就越紧张,明明知道只要不在乎就可以了,但又无法让自己不去在乎──我是个怕死的人,在不知道安全是否被保障的现在想让自己平静是有一定难度的。

  人类的生存本能是天生而难以抗拒的,那种来自潜意识的对危险的违和感及自然恐惧都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焦虑情绪。

  轻轻的摇摇头,我抬头望向仿如无尽的海与天空──一样的灰蓝,只是深浅的色调不同,而它们给我的预示又似乎是不祥的……

  ……

  “你们好,我是任先生派来接各位的。”当全部人从木船上下来后,一个身穿正宗的英式的黑色绅士礼服西装的明显不是中国人的男人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老实说,按我刚才那发呆的程度,我是不可能看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那位大姨也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连著那艘木船一起离开了这座小岛。(因此,我再一次的发觉到,我那个随时随地陷入自我沉思状态的习惯真是……在某程度上很让人头疼……)

  “寒。”跟著那位似乎是我们唯一能相信的男人走入小岛的丛林之中,在刚踏进那片昏暗的深绿的同时,那位三八派开山祖师爷总算是把我想起来了。

  “干嘛?”我算是维持了我非常绅士的态度了──起码我有理他不是吗?至于语气……

  那是个可以完全忽略的问题……

  “你不觉得越来越像那些十点档侦探剧的剧情了吗?”维深很有自知之明的把我的语气忽略掉,开始用认真的声音来提出他的疑问。“一群人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岛,然后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带到了一间看起来很阴深的古堡,接著就一个接一个的被杀掉……这个剧情好熟啊……”

  我有点受不了他那过分大条的神经,微微的挑了挑左眉,我斜眼白了他一眼。

  我也记得这个东西的剧情──这是在演金田一少年事件簿吗?!

  还是这世界上的犯罪手法真的是惊人的相似呢?──或者是……现代的侦探剧和小说都被犯人拿来当前期学习课本了?

  这样也太蠢了吧?……

  刘玫不会真的全场照搬吧?要真是这样也就太搞笑了。

  不自觉的轻笑出声,然后发现维深正用一脸不满的表情看著我。

  “你干嘛?”我问他。

  “你笑什么?”这个猪头不会以为我是在笑他吧?

  “我正在想某位小姐会不会真的那么蠢,全搬某电视剧的剧情。”我算是被这只猪头打败了。

  不过为了这事他也没好受过倒是真的。

  在现在这种有一半算是听天由命的状况下,我是不是应该提早跟他说声对不起好呢?要不然到时候我们随便一个出了什么事再说,这只猪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呵呵……我可不想死后还被人破坏自己那一清二白的好名声……

  该说是放松了吗?居然还有心情想这种白痴的事情,不过我也还有完全放松到这种程度,在走进丛林的过程中,我还是注意到了这个地方的地形似乎也是经过考量的,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没有前面那个男人的带路,我们这一群人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一个林子里走出条路来──这意味著什么呢?

  双重的保险吗?还是这也是阴谋的一部分呢?

  把人饿死的把戏不会真的在这里上演吧?──不过我也真的该担心了──清和雅──我无法确定他们能不能找到我所在的位置,最少,面对这样的一个林子,就算是军人,我想他也会有瞬间的踌躇的。

  “维深……”在没人注意的行进过程中,我压低了声音把维深扯在自己身边。

  “嗯?”他有点不明所以的看向我。

  “你能不能在这里连接到全球定位系统?”我不能确定前面那位老兄是不是也能听得懂法文或者德文,因为只从他的脸和身材,我无法断定他的国籍也没办法从他那比维深还标准的国语发音中找出他的母语是什么。唯一可能的,我想他是个拉丁裔的美国人。

  这一点很容易想到,因为刘玫要找人帮忙,而这个人能让她信到这程度的话,那大概要跟她相处一段长时间才能成立──还是说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的帮凶呢?

  “可以,我带了卫星电话,韦恩有时候在这方面还是有可信度的。”维深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说话的声音也尽量的压低到只能让我一个人听清。

  维深的想法是没错的……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据我所知,在这附近有一个军用机场,那么……会不会对系统造成什么影响呢?而且……这会不会让韦恩他们很难找到我们?

  希望到时候他不会被人当成国际间谍而被关押审问个好几天的──如果真这样我们就是全完了他才来到也不奇怪……

  “维深,我问你,如果因为干扰波而无法正常的连接到系统的话,你有没有别的方法连接系统?”这个世界的事就是这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算是我买个保险好了。

  我绝不排除现在马上在还没深深的陷进去前立马打退堂鼓走人,跟别人的人生比起来,还是我的小命比较要紧──反正我怕死就对了。

  有什么比生命更保贵?没有,对吧?

  “可以,只要电脑不要当机,不要没电,不要发生什么奇怪的问题就好。”他对我微笑──我该说幸运吗?他带了一台电脑──所有人都将会知道的,而我也带了一台,但那是我临时起意带的后备。

  难道我也有了维深那种灾难预感吗?……

  还是不要了吧?……我还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人生的。

  突然发现自己的思考力和自控力完全归位──该说是亲爱的幸运女神对我的爱再一次发生作用吗?还是我的生存本能起了另一种有利的作用?

  让我的自保本能启发到最完美状态?──所以说,人,永远是研究不完的课题,没有人能完全的了解你自己,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去预测自己在面对一些状况时自己可能会有的表现──有时,你以为会好的,它完全的脱离了你的控制,而有时,你以为你无法做到的,到临场的时候,你会有超水平的表现──我眼下的状况就很能说明一切。

  真无法想象在前一秒还乱成一团的脑子,这一刻居然真的能像被一桶冰水淋过一般的清醒过来,更像现在的我──我只能这样说……

  不会为了一些奇怪的情感而去做一些算不上理性的决定的男人。

  “各位,任先生正在里面等各位,请进吧。”──大约走了有20分钟,终于到达了一座……呃……该怎么说……虽然我知道Z江市在晚清后期是曾经被法国占领过,但我可是完全没想过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一座法式的古堡──我的天啊……不会是真的吧?

  我可没兴趣去玩什么金田一事件簿游戏──必须重申一点,我是很温文而算不上有高智商的小作家……

  刘玫……

  我的复仇女神……

  你不会真的想考验我的解迷能力吧?……

  呵呵……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是一个喜欢玩猜迷游戏的人──我只是一个来找病人的医生……

  来吧,我的黑色蝴蝶,

  在你的毒粉下,

  一切将会变成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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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章 第一场谋杀~

 

  在女孩的面前,她看见了血色的恐惧,黑、灰、白,不断的在她的眼前交错著,哭声──她听到了自己的饮泣,但另一方面,她抽离了自己──真的是她吗?

  她问。

  没有答案的,她陷入了迷惑──因为她给自己提了一个无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要哭得如此伤心……

  没有答案──在她心中,能感受到的,只有空洞的一片孤寂……

  笑了……

  那个抽离出来的部分,

  轻轻的,

  笑了……

  …………

  “各位请跟我来,任先生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房间,请各位先到房间换过衣服,午餐已经准备好,30分钟后请各位在这里等我,我会带各位到宴会厅。”

  那位带路的西装老兄用平得差点听不出音调高低的声音一边说一边示意我们跟著他往进门后看到的昏暗挑高式大堂的左边的通道走──我仔细的看了一遍这座大堂的装横,应该是古旧的,而没有新的装修,大堂一入门的正中央前方高处,是一块巨型的十字架──但没有人物崇拜的在上面加上耶苏兄那副可怜的身体,只是一块很精美的,装饰多到超乎想象的十字架──我从没想过,一个十字架可以豪华到这种程度──是一种讽刺吗?还是在表明她的忏悔之心?

  在一个自己要杀死他人的地方正门,放这么大的一块十字架……

  还是说……这是她在细心的提醒我们曾经犯下的过错?……

  那位过分完美化的女王,她难道不知道这群都是没心没肺的人吗?怎么会注意到那摆设的用意呢?

  轻轻的摇摇头,我跟在那群正在为这建筑发出感叹和小声讨论的人们的后面走进左侧的通道口。

  分房间的过程并不特别,两个人一间,女孩们在第一层,而男生则在第二层,林素被安排去跟陈志栋住同一间房间,而我跟维深……我只想知道能不能换房?

  为什么我非得跟这个烦死人一号睡同一个房间?──但抱怨归抱怨,跟维深同房总比跟其他人同房的压力感要来得低一些──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之一。

  如果刘玫是想让我没办法正常的去分析所发生的事,那她为什么不做得彻底一些呢?虽然最后极大的可能是我们会跟那个人换房──是因为预料到了吗?所以不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

  在那间整个色调以深红与金为基调的房间里的软椅上坐下,我开始想起了李斯──那个神秘的男人,这样的一个舞台,会不会是他提供的呢?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纯粹为了好玩吗?

  还是他是一个正义感出乎他人意料的强的不法生意从事者?

  如果那位拉丁裔老兄是他提供给刘玫的话……那会不会是个麻烦?

  还是我根本不该把这件事想得太过复杂,或者是暂时能忘掉那个比我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带来的疑问呢?

  趁现在脑子清醒,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再想一遍整理一下……

  首先……是枫,但他是可以完全忽略的,只是刘玫似乎是利用了他的事来让我的情绪慢慢的产生改变和发生一些平时不可能会有的波动,她是一开始就准备要这样了吗?她是怎么确定枫一定会找到我的?

  不……这件事,应该只是巧合,而利用枫来让我混乱,是刘玫在后来极快的反应过程中想出来的一箭双雕二号计划──那就是说,会遇上我,她本来是想不到的吗?……

  这一点会不会在当时也影响了她的整个计划或者情绪呢?

  如果有的话……那……

  “哇啊啊啊啊────”

  正要想到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女声的类似于惨叫的尖叫声让我的思考被完全的打断。

  “怎么回事?”我很快的站起来问正在整理(两人份)行李的维深。

  他也是一脸呆愣的看著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是一楼,去看看。”顺手拎起进门时放在床上的大衣,我打开房门走出去。

  而林素他们也已经在走廊上,有些在前面一点房间的人已经下去一楼了。

  “怎么回事?”我问林素。

  但他也是一头雾水的对著我摇摇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那个有点像管家的家伙不是说30分钟后集合的吗?现在过了多久?”我问从后跟来的维深。

  “20分钟左右吧。”

  是吗?……

  才刚到而已……玫她不会这么急著就开始了吧?……

  真糟糕──最少也让我先吃完饭啊,我可是个低血压患者,还有慢性胃炎,要我因为吃饭问题而让身体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问题……

  啊……那位现在远在法国某地的变态医生一定很有兴趣狠狠的虐待我的……

  艾尔德学长那张笑得很恐怖的脸一瞬间闪过了我的脑海──马上甩甩头,把这个恐怖的幻觉甩掉。

  我们快步下到一楼,而在入门的大厅处,看到了人群在围观什么。

  “怎么了?”林素迅速的走上前去分开人群──

  而看到的,是一具倒卧在一片血泊中的尸体──没想到,第一个牺牲品会这么早出现……

  算不算是我间接的害死了他呢?

  ──我相信,就算他们能逃得过这次,也不一定能逃得过下一次的……

  深吸一口气,我走上前去蹲在林素身边。

  “是谁?”

  “余静紊。”林素皱著眉,他戴上皮手套,用手翻过尸体的脸部,虽然因为撞击地面而让面部的容貌扭曲,但还是能依稀的辨认出死者是谁,更不用说还能靠清点在场人员数目来知道他是谁。

  “怎么会这样?”我问。

  而对象是余静紊的同房──周英龙。

  “我不知道啊……是、是他自己才刚进房间,把东西放下就说要到处去看看,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当然也不好管他……而且,别人喜欢到什么地方去是他的事……但……但我不知道……”话没说话,他就发出一阵有些想吐的声音,让后面那一群围观者中大部分脸色青白的人都一块跟著他来个胃部版块移动。

  微一皱眉,我现在只想知道现场有没有人是医生,要不凭我这半桶水加林素这半半半桶水就算连维深算上了也没办法很好的从这具尸体上知道什么。

  “受不了的人都回房间。”我冷冷的出声。“有没有谁是学医的?”然后在一群人如临大赦的离开时问。

  全部人回头,但没有一个人点头──妈的,这种会随时有个医生在场的幸运果然只存在在电视连续剧里。

  在人群散去的过程中,那位拉丁裔老兄匆匆的出现在大厅。

  “这是怎么了?”标准的字正腔圆的粤语,但我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怪。

  “如你所见,有个倒霉鬼死掉了。”我对他微笑,然后帮林素移开余静紊身上的那块凶器──是的,就是那块在进门时看的十字架──真讽刺不是吗?……

  还是能说这寓意了天罚的意味?

  “这……这不可能……我昨晚才检查过那根挂著十字架的钢索,不可能会脱落的……”那位拉丁先生的脸也绿了──如果是在演戏的话,我想……我该给他一个金球奖的。

  我看了眼站在一边完全处于看戏状况的维深,他才反应过来的拍了拍那位绿了脸的拉丁先生。

  “啊,你好,我是维深.奥本.莱芬斯特……发生这种事真是糟糕,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的……其实我们会到这里来也是糊里糊涂的,又死了个人,到时候很难交代的不是吗?……”

  维深熟练的把他带离尸体旁,往大厅的右侧通道口旁的沙发方向去了。

  “我说小林子,你行不行?”我把放在维深身上的目光收回,看向林素。

  “怎么可能行……平时这种东西都是法医做的。”他白了我一眼。

  我没有管他,只用手轻轻的压了压那个看起来是致命伤口的后脑凹折出血口。

  “要是不是在这里他可能还有救……”我低声说了一句。

  但换来的是林素过激的反应,他几乎是用吼的在我耳边喊──“拜托!这都跟意大利肉酱差不多了好不好?还有救?!”

  呃……糟糕……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恶心起来了……

  “咳嗯……你闭嘴没人说你是哑巴……”

  林素跟我把尸体翻转过来,两人继续完全没做过──或者说不习惯做的初步尸体检定。

  ……

  第一个牺牲品已被黑色的蝴蝶取走了生命,

  恐惧慢慢的在众人心中漫延,

  那么下一个……

  会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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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一章 死去的,存活的~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只有这样,我才有得救的可能……”

  可笑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无知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呢?

  她能听到来自心底的声音这么说。

  但她还是无法放手──不能,也是不可能──

  因为,

  她不知道当这份恨意消失之后,

  她的人生还会剩下什么……

  …………

  “脑……脑损伤是怎么说的呢……嗯……”一边在那不知该怎么下手的脱著尸体的衣服,我一边努力的回想曾经有学过一点的神经外科学。

  余静紊应该是属于伤后立刻昏迷的类型,然后……应该属于脑挫裂伤……

  脑挫裂伤……

  脑挫裂伤是脑的器质性损伤,常发剩在著力或对冲部位,伴有不同程度的出血和坏死,按病理形态可以分为脑挫伤和脑裂伤,因挫伤和裂伤同时存在,故常统称为脑挫裂伤。

  算是背书式的把以前学过的那一点点外科判断搬出来,但这个时候他人都死了是不是该想想他的致命伤该是哪个比较有意义呢?

  不过看起来,他的致命伤该是后脑处的那一下重击没错……

  不过,也不能完全的排除别的可能。

  跟林素两人一起把余静文脱光搬离那一大滩血,然后仔细的看他身上的一些其它伤口。

  他是被十字架从背部重击而俯卧在地的,虽然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拿把刀子割开来看,但我确信他的内脏被压破而导致大量失血致死,那脑部的撞击应该算不上致命吧?……记得艾尔德学长说过,人的脑能承受的打击是令人吃惊的,但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说的到底是精神层面的东西还是生理层面的意义。

  余静紊的背部有严重的瘀血,而在那石块制的重物撞击下,他的肋骨也断了……如果能在这里把尸体剖开,应该就能知道他的死因是什么──但总的来说,反正他就是死了。

  “怎么样?”林素问我。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我──明显的,我跟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和认识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他干嘛拿那种看到救星的脸看著我?

  “反正就是死了,帮他把衣服穿好吧。”

  说完,我没有再管他,只走到另一边,去看那块“凶器”──华丽的巨型装饰用十字架。

  那块十字架本来是用三个钢扣连接著钢索扣在墙上,以作为固定,而那些钢扣的接口……没有遭到破坏,也没有发现扣端连著钢索……

  纯粹的脱落吗?

  我伸手去碰触那些看起来很牢固的钢扣。

  用人手的力量是很难去把它打开的,每一个都是──那到底是怎么让它掉下来的呢?如果不是整个把扣或链其中一方破坏的话,那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来让它掉下来?

  我是不会相信这仅仅是个意外,我绝对相信余静紊是死在刘玫的手上,但要怎么去证明?

  ……

  她是想让我看著他们一个接著一个死去吗?好报复我当年的狠心?

  她想让我担当十多年前那个只在一边看著一切发生的角色吗?──为什么?

  这就是“我”会在这里的原因?这就是她找我来的目的?

  这……可能吗?……

  在沉思状态中突然被人从后用力的拍你的肩是恐怖的,特别是在不久前,你才刚刚碰过一具算不上让人愉快的尸体的时候。

  所以,当我被人这么一拍的时候,反射性的把那人的手腕一扯,用力的一拉,并在那人的手臂被迫伸长后一把托起他的肩位,用力的向前一摔──“喂!!!寒!!!──你要谋杀我吗?!”

  发出惨叫的人,是林素──他已经把那边那具尸体整理好了。

  “是你自己白痴吧?你不会用叫的吗?干嘛非得拍我?”我白了他一眼,对他伸出手。

  “我问你现在要怎么办?找人来吧?这种情况下,不叫人来也不行了。”我把他拉起来,而在他站起身的同时,压低了声音问我。

  会这么容易吗?……

  “你看看你的手提电话,现在还有没有信号。”我对林素微笑。

  他有点愣神的皱著眉低下头去──“啊?!──怎么会这样?!!”又一声惨叫。

  这次我就毫不客气的一个爆栗子往他头上送过去。

  “叫这么大声干嘛?有病啊?”

  “但……”他指著无信号的手机用某种祈求的目光看著我。

  “你也太没想象力了吧?我说……”我又一次的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就是你自己想不到,侦探片也有说吧?要做这种事,肯定要找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要不信的话我跟你打赌怎样?等下维深肯定会过来跟我们说,那个拉定先生告诉他,这个地方是XXX天才有一班船过来,平时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玩了我们又会发现,这里没有电话这种东西,接下去……哈、哈……死人死人死人。”说完,我对他挑了挑眉,露出一张笑脸。

  “靛……寒……世………………”林素狠狠的瞪著我──干嘛啊他?没见过帅哥吗?(反正我现在自恋。)

  “你这个恶魔!!!”他冲我低吼。“你想死你就去死!别拖上我们这一大堆啊!!──我看刘玫那个死女人就是看准了你这点才把你扯进来的!你这该死的个性绝对是害死这堆人的其中一个因素!”

  会吗?……这个是原因?──不会。

  “有我在,你们还可能不会死光光,要是刘玫没把我找来,我看你这个大胖子到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这是事实──如果刘玫没有找上我,而我没有遇上枫,如果,一切都不曾被巧合和一些人为的事件连接起来,那么,今天,我不会这样站在这里,我可能也只是一个被欺瞒的人,我可能也只会不知觉中慢慢的去看到那个现实──但那都是如果。

  不过可知的,却是──无论我有没有知道刘玫会做什么,余静紊都会死……

  或许,我如果从一开始就阻止他们到这个地方来的话,他暂时不会死,但可以知道的,刘玫绝对不会放过他,肯定不会──刘玫最恨的人(建立在她自身所认为的对刘栋的“爱”的基础上)无疑应该是当初给予刘栋肉体和精神上双重重击的余静紊。

  一个人的决定,总会有他好的及坏的方面,我不想在现在去思考“如果”的问题,就当作是我残忍吧──还是说无情?

  但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所谓的“感情”而做的。

  又一次的矛盾……

  但现在不是让我想这种东西的时候──但我很想知道,林素要知道了我有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呵呵……一定很有趣,但现在不能让他知道。

  “寒……我发现你这家伙真是……不是普通的恶劣哎……”林素用一副被打败的无奈面孔面对我。

  而我只是耸耸肩,接著,转身看向那边正好结束了跟那位“拉丁先生”的谈话的维大少。

  “怎么样?”维深走了过来,而我开口问他。

  他对我做了一个苦涩的鬼脸,然后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语气对我说──

  “这次真是完蛋了。”

  “嗯?”

  “那位”他指了指已走入右方通道口的拉丁先生。“古斯特先生,他是一个半月前被人请过来这里做管家的,除了厨房还有两个人──两位大妈。和另一个帮忙的小男佣之外,这里没有别的人了,而这里更是没有电话和无线电一类的东西,听说是这里的主人为了能完全的过什么‘没人打扰的世外生活’,所以才这样做。而唯一跟外界的联系就是每五天一次的,从遂溪过来的船。”

  在他说完的同时,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而林素则是黑了一张脸,狠狠的瞪著我。

  “你这个招来霉运的男人!还笑!”他狠狠的冲我吼了起来。“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嗯?!我现在不能通知我的部下我们在哪!难不成就这么让她宰吗?”

  嗯?招来霉运的男人吗?……呵呵……比维深给我起的那个要好一点了……

  “才不是,他是招来死亡的医生大人。”该死,这只维深猪!他少说一句要死吗?

  “好了,你们,现在该想的是,在这五天里我们要怎么过才对吧?而另一个重点──”我斜眼看向那具静静的躺在我们身后的尸体。“那玩意要放在哪?”

  “我刚刚问了,古斯特说地下室可以,那里似乎有个冰库。”维深倒是很合作的把脸部表情调回正常与严肃的频道。

  “冰库?弄个那种东西来干嘛?”这次是我跟林素很有默契的同时发问──只是一个人皱眉而一个人苦笑罢了。

  维深率先走到那尸体旁。

  “谁知道。还是先把这东东搬下去再说比较好,古斯特已经去开那个冰库了。这里等下也会有人来收拾,完了还要吃饭咧,要不就要饿死了。”

  跟林素对望了一下,我们也走到那具尸体旁──但维深……我真的很佩服他……

  看了那种东西居然还能吃下饭?!

  算了……反正也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作对就是了──这是我在搬尸过程中想得最多的东西。

  谁让我有一个恐怖的家庭医生呢?

  ……

  死去的人,将永远的沉睡。

  只有活著的人,

  还要为他的死亡而感到烦恼──

  但即使是这样,

  我想……

  也没有人会愿意选择……

  当那个死去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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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一章 死去的,存活的 (下)~

 

  “我真的恨他们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我恨的,到底是谁?……”

  女孩在她的日记本上用力的划出这些字句,她是痛苦的,因为她无法自制的去不断重复著一些能让她疯狂的问题。

  但真的好吗?……

  当一个人,

  把他的整个人生都建立在“恨”的基础上时……

  那是可悲的……

  …………

  “这地方怎么这么阴深……”把尸体搬下地牢,在盘旋的梯间,林素发出不平之鸣。

  “是你还没看过‘某人’的老家吧?跟那地方比,这里好多了。”我低声的笑了出来,目光若有所指的看向维深。

  “喂,别把我家说成鬼屋好吗?”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精神集中于脚下那些略显湿滑的石级上。“对了,我刚刚有没有告诉你,其实古斯特不知道你那位刘大小姐就在岛上这件事?”

  “啊?”

  老实说,我还真忘了问维深关于“城堡主人”的问题。

  “他怎么说的?”一边小心的转过一个弯,我一边问维深──所以,我讨厌古堡──没事弄那么多七弯八拐的东西干嘛?

  “他说他只是在前日接到雇主的指示,说今天会有人到,要他做好准备,而他说他的雇主说他会在今天内到,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维深脚下滑了一下,但又极快的站稳了身子,借著昏黄的光线,我看得出,他正死死的皱著眉,明显的正在诅咒这地方的不方便。

  他的表情让我有发笑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我压了下来──求知欲比开这只猪的玩笑在我体内发作的更厉害一些。

  “也就是说……在古斯特和这座东东里的人都认为刘玫并不在岛上?”我问。

  “肯定,不过,他们以为的对象也不是刘玫──而是任羽枫,那位发邀请函的人。而且……”正说著,走在前面的维深又滑了一下──“妈的。”他骂了句算不上文雅的粗话。

  这次我是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呵呵呵……我说维深,我终于了解你为什么不喜欢回家的原因了。”说完,我还戏谑的向著他挑了挑眉──虽然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能看清我这个表情。不过……

  光声音就能令他抓狂了。

  “靛寒世!!!你这个死男人!!!”他反射性的对我大吼。

  而声音在这样一个幽闭而狭窄的空间里是能被成倍以上的抗大的,所以,被他吼过的我,算是头也昏来眼也花……

  “好了好了,别扯了,你刚刚那句而且后面是什么。”我对他微笑。

  白了我一眼,维深才回答我的问题。

  “就是……古斯特似乎任为他的雇主是个男人……而且……名字就是任羽枫。”

  “你确定?他不是在骗你的?他不是跟刘玫一伙的?”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以为我是谁?他不是在说谎,因为遇到凶杀案……呃……还是该说对于看到死尸这件事来说,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冲击,不可能有个人杀人没觉得什么,而事后却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的事发生吧?”他抬头看我,而在看到我点头之后继续下去。“基于这点,我相信他也是不知情的人,只是刚好被拉进来的,不属于要杀的人,也不属于杀人的人,可能……是被那小姐拉来当见证的吧?”维深耸了耸肩。

  见证……是的……刘玫要一个见证──她没杀人的见证……

  她想那一切与自己的关系都撇清,所以,才找来了那么些不相干的人──我原先怎么就没想到呢?

  见证……如果,她不是要杀我的话,那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当见证,一个知道过去,也看到了现在的见证,她是在用“我”来帮她记录她的人生。

  但为什么要找我呢?因为我一直是个旁观者?所以她认为我不会插手这些事,她一开始对我的了解如果只是停留在小学时期对我的认识上的话,那么,她这么想是对的,所以,在她的计划中,我的角色一直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是,一个巧合,完全把我们对对方的想法和映象都改变掉──而那个契机,就是枫……

  一开始,她的目标是枫,但意外的,却遇上了我……在她的预计中,我不该是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帮起那个我完全没认出来是谁的人的忙。

  所以,她不得不对我进行重新评估。接著,她借枫的事,来试探我的习性和行为方式从而推出我现在的处事方式,同时的,她应该也拿到了我这些年来有记录在案的所有资料……然后再堆积在一起分析──把一件事做得更为精密,更为让我就算想做什么,也无法做到……

  只能彻彻底底的去当一名旁观者……

  呵呵呵……多可怕的智慧……多可爱的一个女子……

  如果我不是我,如果她不是她,可能……我会爱上她的……

  ……

  可惜……

  我们都是不会爱的人……

  ……

  “哇啊啊!!!──快来人!!!救命!!救命啊!!──”

  就在接近最底层的时候,我们却听到了一声惨叫──而那声音,绝对属于一个男人──古斯特。

  跟维深对望了一下,我们把尸体往林素身上一压,留下一句:“你背著那玩意快点下来。”

  就不顾那些石级湿滑的往下冲──某程度上来说,我更希望这些石级能在现在变成滑梯,这样就能快些。

  “怎么了?”到达底层,那里只有两扇门,而开著的那扇,里面流出的冻彻人心的冰冷空气让我们知道这里绝对就是那个奇怪的冰库。

  而回答我的,却是跌坐在冰库内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和瞪大了眼睛的古斯特。

  而在他面前的……

  是一具被冻得青苍的人体──那是周英龙──马上冲进去,探过了他的颈脉──妈的!又一个……

  想不到,刘玫动手会如此之快……

  她不会是想速战速决吧?

  难道她知道我会找人来?所以,她要在他人插手破坏之前把人全部杀掉?──但她是怎么做到的?……

  头在剧烈的发疼,我狠狠的揉了揉太阳穴。

  “寒……”维深拍了拍我的肩,定定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不保持冷静的话,就只能看著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死下去,而我现在连一点想东西的时间都没有──该说你成功吗?

  玫……

  要是她这样的密集杀人是为了让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的话……这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真是哭笑不得了,这刻……

  我该恨你吗?

  我美丽的黑蝶……

  为什么你连一道影子都不给我留下呢?

  或者……

  我不该等你来寻找我……

  而该主动的去让你现形?

  …………

  女孩坐在镜子面前狠狠的抓著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很疼──很疼,疼得她想把自己的脑子扯下来──如果真的能这样做,就不用再去想了吧?……

  想一切问题……

  问题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为什么人要去思考它?

  它是必要的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想?

  为什么要去思考……

  …………

  “该死……”

  在对那群已如惊弓之鸟的旧同学们解释过这一切不过是意外而让他们稍微的安心并吃过了那顿下午茶加午饭之后,我决定让林素去陪著那位古斯特先生,顺便去到处视察一下这里的结构和让那些剩下来的幸存者们不要随便的独自行动,接著就回到房间。

  在那张我第一次进房门就看上的柔软软椅上坐下,我微笑的,平静的吐出了两个字。

  “寒……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发冷哎……”但我这一反应马上的,招来了维深大少爷的不满──或者是害怕呢?

  他用一副可怜稀稀的样子看著我,让我有一瞬间眼前出现了某种巨型犬类的错觉──干嘛?骂的不是你你怕啥?

  我对他挑了挑眉,但还是没开口说话。

  接著看到他用那脸仿佛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一样的表情盯著我看──“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直说,别给我在这里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还是被打败了──反正我认命。

  “寒,你真的确定要等到明天才联络清和雅小姐吗?”维深看著我,用一种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我微皱著眉轻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处于的情况应该这样形容吧?──四面楚歌。

  一切都在刘玫的监视之下,我几乎可以确定,她知道我会做的一切,这算是一种完全的相互了解吗?

  思考,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凶手是谁的游戏不好玩,我承认这一点,但能不能抓住那个凶手却是另一回事──最少现在我们就只能愣坐在这里,完全没办法做任何事情。

  还是说……

  我该想想,刘玫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她知道我不会就这样告诉那些人周英龙和余静紊真正的死因的,所以她可以利用这一盲点来做她想做的事──当一个人放松了心理防备的时候,是最危险的……

  但她会怎么做呢?

  惊吓吗?──这一点以已死的两个人为基础,然后再勾起还生存著的人们的恐惧感吗?

  要折磨他们,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是让他们想起曾经被他们欺负致自杀的刘栋,接著在他们产生罪恶感的时候,利用这一精神弱点来让他们陷入一种更深的恐惧之中吗?……

  陷入恐惧……

  最好的方法是──来自地狱的复仇者──一个鬼魂!

  “维深……我大概知道刘玫想做什么了……”

  “啊?”

  “她想让这些人自相残杀吧……”

  “什么意思?”维深不解的盯著我看。

  “先别管这个,你快点联络一下清跟雅,看看他们在哪?让他们不用来了,去找韦恩,跟韦恩一起等我们就好──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要看看那位女王陛下是不是想‘那样’做,如果是的话……”我就有办法让她自动现身并停止这场无意义的杀人了……

  “你确定这样没问题?现在都死了两个人了,寒。”维深依然的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的拿出了电脑。

  “你别管,反正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对了。”现在最好是能少说话,多做事,因为玫可能在每一个房间里都装下了监听器之类的东西,我不能把想的东西完全的说出来,事实上,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清和雅能到岛上来,但基于让某人安心这一点上,我还是不得不放弃这第二道的防线──要抓到一个戒心大而有谨慎的敌人,你能做的大概就是放开所有你可能有的防御,以最无防备的状况来面对他。

  这样虽然危险,但最少还会抓到她……

  敌暗我明这种状态真不公平──我轻轻的苦笑著摇了摇头,然后闭上双眼,把身体的重量完全交托于那张软椅……

  在下一个提示来临前,我是该好好的睡一下……

  让我的脑子清醒一些的……

  …………

  晚上8:00,古斯特来通知我们可以往宴会厅进餐,于是,我被维深狠狠的摇醒,并顺便的告诉我他已经按我的吩咐做好了安排──原来清跟雅都跟林素的那群没有海上装备的警察部下们一样,没法找到这个海岛的方位。

  “你让他们去查那个接我们到这来的大妈没有?”我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问维深。

  点了点头,维深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嘿嘿,寒,你别以为我真的那么蠢嘛,我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啊。”

  “对,如果你以后能少给我惹些麻烦的话我会觉得你更聪明。”我对他回以一个微笑。

  “寒!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没有理会他的吼叫,我加快步伐走进那间布置奢华的宴会厅。

  ……

  “怎么样,小林子。”进门就看到林素,毫不犹豫的,我趴了上去。“这栋东东的结构你搞清楚了没?”我对他露出一个十分充满阳光气息的笑容。

  却换来他一个作呕的表情──“搞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大堆的房间和一大堆的厅组成的一座建筑。”

  “完美答案。”我白了他一眼。

  “这里一功有四层,侧塔有七层,而地下室有两层深,每层平均有十个大房,和十间中型房间,至于它们的用途则让我头疼得不想再提──顺便多嘴说一句,那些该死的外国人真不是普通的奢侈。我只想知道,在每一个房间里装一个没三小路用的壁炉做什么?而且那装饰还是纯金做的──你知道吗?是纯金!”林素在我话音落下后就接连的说了一连串我有点怀疑他没有换气就说出来的东西。

  “我知道了,那你看过地牢里除了冰库之外的另一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吗?”被他那脱口而出的长串的绝对满是怨气的话弄得我有点耳鸣的现象,只好放弃继续趴在他身上省脚力的决定,我问。

  “古斯特说那是间杂物房,是他的雇主,也就是你那位伟大的刘小姐拿来放东西的房间,他也没有钥匙。”他在坐位上坐下,边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见过那些工人们了吗?”在他身边坐下,我继续发问。

  “见过了,普通人,那两个大妈在知道有人在这里死了之后吓得快昏倒了。那个小男生知道之后就直发抖。”

  是吗?……

  没有再问什么,因为我看到人差不多都到齐而古斯特也推著晚餐正在走过来。

  “各位,真的很对不起,任先生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但他请各位在这里好好的玩玩,几天后,会有船来接各位的。”在分餐后,古斯特对所有人鞠了个躬,道──我看了看林素。

  而后者则是对我点了点头──果然是他教的。

  要不然这些虽然暂时因恐惧而忘了这个最主要的问题──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人们肯定会在想起来后爆发……

  那时要控制就麻烦了。

  “但现在有人死了……”说话的是徐雨霞,她似乎是想起了下午时看到的余静紊的尸体,因而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我……我想现在就走……”

  “对不起,小姐,这里对外的联系只有每五天一班的船。”古斯特在此刻完美的演绎了他的管家角色的应有的稳重。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不要!在这里好可怕!”

  “没有办法提早走吗?”

  ……

  那句果意料中的引起了一阵强烈的反应与讨论。

  不过,我、维深和林素倒是安安静静的在吃我们的饭──甚至对古斯特不断向我们投来的求救眼神视而不见。

  “对不起,真的没办法,如果各位担心的话,请不要单独行动,谢谢,明天我会带各位到海滩去玩的,现在请先用餐好吗?”在得不到我们的帮助后,古斯特尽力的维持著沈稳有礼的语气对那群已算得上群情汹涌的人们道。

  只是我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微微的感受到他想逃的冲动。

  我此刻,是同情他的,但如果要我为了解救他而让自己被群起而攻之的话,那还是免了。

  ……

  反正,今天,也是到这小岛上的第一天,算是不太平安的过去了吧……

  之后在睡前,一群人都会聚在一起,没有被下手的可能了,但半夜……却会是个好机会……

  而此刻,我似乎除了祈祷刘玫不会在夜半时分完什么一次搞定两个人的游戏,我就谢天谢地了。

  今天情绪上的起落让我到现在都没办法好好的把事情重新的再去整理一遍……

  等晚上睡前,

  一定要把这件事真正的,重头到尾的去分析一次……

  ……

  这一刻,

  我认为那两个先死掉的人是幸运的,

  最少,他们避开了将会降临在这些存活者身上的心灵折磨──

  比起肉体的伤害,

  心灵的者磨对一个“人”而言,

  是更让他痛苦的酷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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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三章 幽灵~

 

  我不断的去挖掘人心,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去挖掘自己的内心──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当自己的内里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人看透,是恐怖的。

  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做什么,而你,又能在对方对你做什么的时候,去做什么……

  …………

  黑夜降临,我喜欢黑夜所带来的宁静,还有它给人的沈稳感──但同时我也能从这么一个黑暗的时刻,感受到它的混乱和迷幻──但总的来说,夜晚,还是美丽的。

  安静的美丽,恐怖的美丽……

  但人就是会不知觉的被这种美丽所迷惑,只因为它所带来的感觉实在太好。

  我在睡觉时从来不关灯,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我害怕黑暗──或者说,我害怕那种不能控制与看不见一切的感觉──我想要看见。

  我曾经试过有一段时间长时间的失眠,原因就是在晚上全黑的房间里,我用尽全力的想去看清房间中所有物品的景象,所以,不到天空发白,有一些光线让我看清房间内的东西前,我没办法入睡。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是种不安全感作祟。

  那时,我每晚都在害怕父亲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走进房间,然后狠狠的掐著我的脖子逼我回答一些我不知道或不能回答的问题,那时,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疯狂,而现在,我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这种情况一直到我开灯睡觉才得到好转,而完全没有失眠状况是我离开了那个“家”一年后的事。

  可能是因为那时已经跟维深一起住,一种平等的,无所谓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让我安心──他不会伤害我。

  这种理念让我能安然入睡。

  曾经有过不少我接触过的心理咨询对象,都说曾在夜半时分,半梦半醒之间,会有“灵听”或者“灵感”的经验。但这些其实都是对恐惧的一种具体化现象。

  多数人都会觉得在半夜里听到一些脚步声,还有开窗关窗,或这开门关门的声音,当然的,长见的还有人会觉得好像有人在家里的阳台上。

  但这些都不过是一些神经错觉。

  可是有不少人就会认为这是有“鬼”也就是“幽灵”现象。

  不过……

  对于这点,我由始至终都认为──人,比幽灵可怕。

  ……

  3:00,维深再一次重复他会在旅行时当我们同睡一间房的分别两张床时会有的动作──在半夜去完厕所后爬到我床上来──而且还是蜷缩在床的尾端,我的脚部位置,这点让我到今天还认为这白痴可能不是猪,而大概是只像猪一样的猫。

  在陌生的环境中我一向不能深眠,更不用说现在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更不可能会谁得有多熟,在维深那像梦游一样的“飘”到附属的厕所时,我就已经有些清醒了,而当他爬到我的脚边蜷缩成一团之后,我已经完全清醒。

  无声的掀开被子,下床,我走到那巨型的石制窗台旁,坐下。

  背部被冰冷的石块所接触,一种冷到了极点,却又在同时你感觉到这是一种对你的神经给予了某种让人更为清醒的刺激。

  一点微微的疼痛从脑神经中枢开始四散入两边的太阳穴──该死的低血压──我诅咒。

  然后嘲弄式的微笑──刘玫也一样吧?

  不过她并不是诅咒自己身体的病症,而是在诅咒那个不受她本人控制的情绪和念头。

  我很难去想象她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或者,她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相反的信念,相反的性格。

  但我不明白她为了什么而要为了别人而活。

  一个人生存在世界上,本来就是一个个体,不可能完全的为了他人而活著,每个人都应该为了自己而生存──这样才不会造成崩溃──为别人活著的人,但别人与自己本身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他很容易连自己本身都会迷失,或者,他会变得跟刘玫一样──她算是一个例子,典型的例子。

  只为了一个自己已经发现的问题,而自欺欺人的去让更多的人的死亡去填补自己心灵上对于“失去”的空缺──该说她可笑,还是可怜呢?

  让人头疼的问题,就像是拉登先生的问题一样,可能因为我不是美国人,也对现任的那位美国总统先生一向无甚好感的原因,我对拉登没有什么绝对的“恨”的感觉。但也说不上喜欢。

  只能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那位犯罪者有他自己的信念,而这个信念有时是令你感动的,甚而至于你会觉得他的想法在某程度而言,是正确的。但这样的正确,却又是残酷的──因为它以一种伤害和毁灭的形式来呈现。或者说达到这个目的。

  拉登是个恐怖分子──但他在阿拉伯世界是个英雄。

  刘玫现在是个杀人的凶犯──但她的杀人原因却让人心痛的同情。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我研究人的思想,原因很大的就是因为我曾经是如此想知道所谓的“公平”是否存在。

  但现在我明白了,“公平”只存在于政客们的说词与书本华丽的煽动意识上。

  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的……不可能……

  把目光从窗外那算不上明亮的月光中收回,轻轻的摇头叹了口气,我开始回想在睡前跟维深和林素的对话(还有一个基本作旁观作用的古斯特)。

  ……

  “怎么办?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生们,求求你们告诉我,都死了两个人了,现在这样不是办法啊!”晚饭及晚上的一些(我或许该称它为联谊)活动结束后,也就是10:30以后,古斯特和林素来到了我跟维深的房间。

  我习惯性的想去找杯能喝的东西,而在发现这个想法没法马上实现后我转身面对古斯特,对他微笑。

  “古斯特先生,能不能给我们准备壶茶?我比较想喝金桑子,应该没问题吧?”

  “是的,先生。”不愧为管家学校出来的,真是时时刻刻为你提供最佳的服务──大概他也在反射性的回应了我的要求之后才醒起被我摆了一道,但完美的礼仪还是让他把怒气给忍了下来,转而去为我准备那壶我要求的茶。

  “麻烦顺便那点吃的来好吗?”维深在他出门前接口。

  “当然可以,先生。”他表情僵硬的侧过身对维深微微的鞠了个躬。

  “啊!这样的话我要碗拉面──要不然随便什么都行,反正要能吃饱肚子的东西。”林素也毫不客气的继我们之后提出了要点的餐单。

  “是的,先生。还有别的需要吗?先生们?”古斯特这次是完全的面无表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露出这张脸的时候真的挺有威严──管家学校会不会连表情都列入课程训练之中呢?……这个问题真值得深思……

  在我们三人用眼神交流过确定了“如果再要到时再说,反正都来了不能好好的玩最少要给他好好的吃吧。”这条战略方针后,我作为代表的微笑的对古斯特点点头,以示暂时没有其它需要。

  而在全体目送他出门后,我们的表情才变得认真起来。

  “今天的事都太乱了,把事情重组一遍吧。”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就开口──这些我倒是不怕被那位黑蝶美人知道,反正都是既定事实不是吗?只要心里想的重点和一些重要的分析不被知道就好。

  “我来吗?”在静默了几秒钟后,林素才在我和维深的注视下醒悟。

  难得的,跟维深一起对某人抛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是你是谁?!猪!

  “呃……哈哈……也对……我是警察嘛……”被我们瞪得有点尴尬,但林素还是在大衣的胸袋里摸出了本小本子──

  “呵呵……我说,我们爱党的局长大人,你居然也会用小日本的方法来记事啦?”我摆明了就是在戏弄他。

  “去死!现在流行国际化,人家好的东西就要学,你管得著人家是不是小日本,我还没到清那程度。”这次轮到他给我一白眼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清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爱国者──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真糟糕,被维深传染了……这个该死的三八派开山祖师爷兼门主……

  “嗯……下午,2:40──3:00间,余静紊死亡,凶器为巨大装饰十字架。3:00──3:40间,周英龙死亡,初部检定死因为窒息与肌肉坏死等。”林素念了念他记下的东西,但他念完后我只有一个念头──宰了这白痴!

  “你就只有这么点记录吗?……”我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了……

  最令人发指的是,那个白痴还真给我点头了!!

  居然就写了这点东西?!果然是当领导的,我看他八成从警校出来就是升升升,压根就是碰巧的做过几件大案子,别的这小子这两三年是百分百的肯定没给他亲自查过案了。

  深呼吸……冷静……

  我不断的告诉自己。

  “应该不止这些吧?”我很有“诚意”的看著林素。

  而维深则该死的在旁边低声的笑了出来──我看到他低下头捂著嘴拼命的笑了!

  “没有啦,还要什么?这里的环境问题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这白痴,居然还给我露出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

  我已经完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用哭笑不得的语气问他。“你不会说说当时在场人员的表情啊,之类的现场状况的吗?这还要我教?”

  “那个东西?那些应该你们去注意吧?”绝对是属于反射性质的,林素脱口而出──我还该说什么呢?

  当高官的就是跟下级的不一样,不过……大概是谁也没办法代替谁吧……

  还是说人在其位即理其职呢?

  唉……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吧,反正开年来我的运气就没好过。

  靠这家伙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安全……

  不再管林素,我开始在脑海中回想下午我们冲到一楼大厅时的情形──

  最先喊出声的人……应该是徐雨霞──我认得她的声音,那种尖高而让人厌恶的甜腻嗓音。

  接著……

  我不该做这种推测的,在那群人里会有刘玫的同党吗?这个假设应该不能成立……

  刘玫不会跟他们合作的,如果她真的那么“恨”的话。

  但按一般推测的话,应该是先从那个首先到达现场的人想起,而且,那个十字架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怎么把它弄开也是个问题,如果是徐在到达现场后做了什么掩饰的话……那也不是说不可能……

  先前,古斯特说过他有检查过那些扣,而且钢索也没有问题……

  钢索……

  但如果把钢索换成了普通的涂上了银漆的粗麻绳呢?那个从纹理上是相像的,而人对一些自己平常经常性接触的东西会很容易的忽略掉,那刘玫会不会就是利用这样一个盲点,来让古斯特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一个靠钢索才能支撑的巨型十字架,被换成了绳索……这肯定是不能完全的承受的,一开始可能不会断,但一但时间长了的话……

  肯定会断掉……

  但重点是──刘玫怎么知道那个时间余静紊会出去,而且还是到那个大厅里?

  预谋?

  她一早就准备好要杀掉余静紊?

  还是真的纯属随机呢?

  那个十字架会掉下来,其实只是用作于警告?或者是威吓,而不是真的要杀人,那个余静紊只是真的很不幸运的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令另一个人做了一件错误的事?……

  烦……

  刘玫让那个十字架掉下来的真正用意到底会是什么?……

  她现在就像是这间古堡中的幽灵,无影,无迹,而我们却暴露在她的眼底──原因到底是什么……那个十字架的掉落……

  它实在是太过於戏剧性,所以我没办法相信那只是一种手段──那周英龙呢?他那时为什么会在冰库里?

  他的死亡时间没有办法断定得很真确,因为当时他是在冰库被发现的,体温被冰库的气温破坏得很彻底,而现在天气也极冷,刚好更加的对破坏体温起到了助益……

  没办法断定,那也就是说没办法知道一个感觉很关键的问题……

  我没办法具体的说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我直觉的觉得这一点极为重要。

  “先生们,你们要的东西到了。”

  该说巧还是该说命运呢?

  每次当我快要抓住什么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事或人把我的思考打断的──我该苦笑的,但最后却是大笑出声──

  这导致了刚进门的古斯特和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都拿一脸不可思异的表情看著我──没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笑。

  “喝茶喝茶,完了后面我还有点事想问你的,古斯特先生。”我强忍下笑意,伸手接过古斯特递过来的茶,并在最后盯著他的眼睛。

  在明显的愣了一下后,他回答我。

  “啊?……哦,好的。”

  ……

  城堡里的幽灵,

  你隐身在哪里,

  我会找到你的……

  一定……

  因为我不能让你再这样错下去……

  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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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11-12
~第十四章 黑暗~

 

  黑暗

  黑夜的色彩流泄于整个安宁的空间,

  但我祈求的,

  是让这黑暗成为黎明前的沉黑。

  只有这样……

  面前方能看见曙光……

  …………

  “古斯特,你今天是几点去检查那个十字架的钢扣的?那时候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喝口茶,我开始问木然的站著发愣的古斯特,并示意请他坐下──老是抬著头看人这动作是很累的。

  在又愣了几秒后,他终于在维深忍不住的扯他衣角再一次示意让他坐下后才会意的点点头。

  “啊,哦……好的,谢谢。”边道谢,他边坐下──他整个人给我的映象就是一个很遵从规矩做事的人,所以,一但有一些在他所学过的规矩里没有的事情发生,他就没办法去解决,反而会加深他的心理矛盾与不安。

  这类人一生都是在跟自己闹别扭,总是想著自己做了什么,有没有做错,奉行说一句坏话,不如说一千句好话的准则。而且不断的反思自己做错的地方,而别人的错,永远只会看在眼里,只要跟他无关──或者他会思考那是不是跟他有关──他就不会去理会。

  真可悲……又一种为了他人而活的例子。

  但是……有人能完全只为自己活著么?……呵呵……

  没有吧……

  “先生,你刚刚问我检查的事吗?”正想著,但神智还是及时的被古斯特的声音扯住没有完全的抽离现实。

  我点点头,并拿去茶壶为自己再倒了杯茶。

  “是的,我想知道你在检查时,有没有觉得钢索的状况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吗?”拿起茶杯,我微微的皱著眉看他。

  皱著眉用极认真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古斯特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但没等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时,他又摇了摇头。

  就这样不断的重复了好几次,最终,他还是用力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抬起头看我。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但我感觉就跟平时一样,我拉了拉钢索,看过钢扣有没有裂口,别的我没太注意。先生,对不起,帮不了你的忙。”他完了还真的站起来给我鞠了个躬──拜托……我还没死好不好……别动不动就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啊,没关系的。”我对他微笑。“你能告诉我其他工作人员都是跟你一起招来的吗?”这个问题要搞清楚。

  “不是的,李姨和林姨是任先生在一个多星期才换的,而艾尔──就是那个帮忙的小男生,他跟我一样是任先生从国外请来的。”他又一次以完美的管家站位回答我的问题──让他坐著说话很难受吗?……

  算了,别人喜欢就好──他就是喜欢趴著我也没有管他的需要。

  “这样么……”那就是说,那两位阿姨很有可能是共犯?!──不可能……

  难道真的完全排除在古堡里工作的人可能有一个是刘玫或者他的共犯的可能?……

  这并不可行,现阶段是不应该排除任何可能而减低自己的警惕性的。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藏在这城堡外面?──这有可能吗?

  依我今天走过来这里时经过的路形和地势来看,周围应该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雨林,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在林子里有一间房子?──不,或者这座东西会有个附属小屋什么的!

  “古斯特,这里周围或者附近有没有小屋或者是能住人的地方?”几乎是马上的,我抬起头问古斯特。

  但结果却让人失望──他摇头。“没有,先生,这岛上就只有这座城堡能住,没有别的建筑了。”

  那是否就能排除刘玫并不住在城堡内这个可能呢?……

  那她是在城堡的哪里?──地牢?不会,那里是从外反锁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出不来……

  还有什么?……

  ──所以说,我讨厌这种要谋杀脑细胞的工作。

  皱了皱眉,我喝了口茶,整个人靠在那张在我认为中有些过于柔软的沙发上。

  突然,我有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关于那第一个死者的想法。

  根据对刘玫个性的分析,她会想让这些人都聚到一起,不单只是想集中的宰杀,而更重要的一点,应该是出于她想对他们所施加的精神上的摧残,而对于一个她应该最恨的男人,她应该不会想让他最早死亡的──她会选择一个最初的牺牲品,但绝对不会是那个男人才对,他那样的死法就正如我以前所想的那样,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而且绝对不会对刘栋怀有什么歉意的。

  所以,如果要杀,应该是杀一些在她心目中不甚重要,但却能在人群中引起恐慌的人──那……

  周英龙会不会比余静紊早死呢?──这样一来尸体会在冰库里的原因就明朗了──但偏偏是余静紊死的时候,周英龙还好端端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到那时为止,都是活的。

  但怎么想都觉得有地方不对,但什么地方不对有很难说出来。

  就像是在翻译一句你明明知道它意思的句子,但却无法表达出来,又像是一幅拼图,明知道那里应该放什么,但却偏偏找不到那块该放在那的拼图一样……

  一种让人有说不出的烦躁的感觉。

  深深的舒了口气,我决定暂时放弃去思考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大概就是休息。

  于是,我站起身,对林素笑笑──他理解的挑了挑眉,跟著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什么──“林子,你不会把陈志栋一个人扔在房间里吧?”我被这个假想弄得连脸色都变的刹白──不会这么百密一疏吧?

  他有点不礼貌的笑了出声──“当然没有!你当我是傻子?──我让他先到曾伟和李川的房间去等我了。我跟他说现在死了人,还是小心的好,让他过去的。”林素边笑边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还靠在我身上大笑不止──该死,担心和谨慎有这么好笑吗?!

  也懒得跟他计较,我只是白了他一眼作为不满的表示,就改为对古斯特点点头。

  “古斯特先生,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就先休息吧,别的明天再说。”

  “但你们最少也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怎么会突然之间死掉了两个人?”古斯特果然还不是完全的呆子,还是记得要问我问题的重点的──但告诉他一是没用,二是可能让他更加混乱,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何必呢?去做这种无利可言的事。

  但我也没那精力和兴趣去打发他。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去问警察的,这会比问我这个学者型的人要好。”我笑容可掬的转了个身,看了看已然愣愣的瞪著我的林素,接著侧身让开了一些,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古斯特转换一个现成的询问对象。

  “你们慢慢谈,我想休息了,所以,明天见。”

  在两人都有点呆愣的状态下,我把这两位不属于此房间的大型有生命物体带出了门外。

  “搞定。”在关门的瞬间,我舒了口气。

  “寒,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而不想说?”──不过,我似乎是把那个最烦人的家伙给忘了──噢!天爷!你是既生维深,又何生我呢?!──我第三千八百九十七次感悟我这辈子将死于某人的烦人神功之下。

  当年百晓生排兵器谱时肯定是漏掉这一样──三八门门主的嘴──不烦死你都让你半“脑”不遂。

  “维深,我没想到什么,真的。”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脸认真的表情对他说──有一半是真的,因为我的确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寒……你别想骗我……”但维深却没有放弃的反而把声音都放沉了。“我看到你皱眉了……你肯定是想到什么!”

  这个时候,有一个过份了解你还喜欢纠缠不清的人在身边还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真的没什么。”我无奈的笑笑。“一个很突发性的想法,而根据性不足,没有把那想法继续的东西。”

  边说我边在衣柜里拿洗换的衣物。

  “有点东西突破不了,因为事实跟她可能会做的手法和她应有的心理状况有点不符,所以没办法根据现知的东西来继续推断。”

  转过身,我不意外的看到维深快我一步的站在了附设卫生间的门口。

  “你也知道没有证据或一些新的信息我们是没办法进行进一步的推断的。”

  我想叹气──但却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到连叹气都懒得了。

  把手中维深的衣物和毛巾抛过去给他,我继续我的发言──这是有必要的,但在语言上和语气上必须有所拿捏,因为我无法确定这里听我说话的人是否只有一个。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连刘玫本人都还没看到,更不用说去阻止她或抓到她什么的,完全忘了本来到这里来的目的了不是吗?──本来我只是想让她放弃的,但她现在这个做法的确是让我完全没有动摇她思想的任何机会。”这样可以了吧──没有见过她,应该能让她放心一些了。

  事实上我正在想一个极有可能,但听起来有点荒谬的东西,但就目前这种停滞不前或者说是等待他人宰割的情况,应该没什么可以说是更差的了──有时候,我们就是该发挥一下我们人类最伟大的想象力。

  “但,寒,我本来以为她会直接出面见你的──从她上次在酒楼时的表现来说,她应该是一个行事大胆但极有计划的人。”维深边洗澡边大声的与我对话。“但她现在的表现……我个人认为比较偏向于谨慎固守派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她不大胆呢?”

  我走到那扇没有关上的门旁,靠在门框上。

  “或者她所做的比你想得更为大胆而且,她具有极强的临场适应力。”我顿了一下。

  “最麻烦的对手。”

  “也许吧……但就现阶段而言似乎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了。”维深边洗头边点头。

  而我则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这个世界是前进的,没有永远停留的事情,只要等,总会有看到什么的时候。”

  “喂!你非礼啊,人家洗澡你就站在那看?”没想到,才说完,这个一头水的猪头就用一脸暧昧的表情对我说完全跟前面话题没关系的东西──不过,这也代表了他那颗好奇宝宝的心灵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满足,不会再烦我了。

  “你那点破身材,别说现在水气朦胧的啥也看不见,就是你真脱光了站我面前跳艳舞我也不会对你起任何‘非礼’的念头的。放心。”连扔他白眼的力气都省了,我说完就转身离开那道门。

  “寒!!你也太过份了吧?!!”

  维深的吼声还是那么具有娱乐性……呵呵……

  …………

  收回无焦点的落在前方窗框底角的视线,我回过神的看向窗外──一片的沉黑,看不到星星,连原先明亮的月光都被云层所遮掩。

  室外的空间几乎没有一丝光线,有的,只是一些从城堡中透出的微光,但这种微光衬托著外界树林被风吹动的感觉,却是诡异的带了一种安静的美丽。跟国外的这种情景完全不同,这里的树更能给人以感觉──如果说,在国外有机会看到这种景色,你想到的绝对会是那凄美的吸血鬼,但在这里看到的,你能想到的是那些可怖而可怜的鬼魂……

  在这种时刻,如果有杯茶,或者酒的话,应该会更具美感吧?

  但我还是明白,在这地方,不是我家,也不是维深那座被我戏称为“鬼屋”的城堡,想有这种随时随地有茶喝有酒尝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寒……”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反射性的回头,而毫无疑问的,我看到的是那个唯一的跟我在同一个房间的人──那只爬到我床脚占位置的维深猪。

  “干嘛?”我问──这白痴八成还没睡醒,看他那脸呆样就想走过去把他摇醒──因为每次我这样做的时候,他都会昏得更厉害,而那个表情不是普通的搞笑。

  “我想睡觉……”

  他给我耍白痴啊?!要睡就睡啊!还要跟我申请?好像我是绝世大魔王似的不准他睡啊?

  “你要睡就睡,没人不让你睡。”

  “但好冷……这里没暖气……”

  这算不算深夜十大恐怖对话?──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维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你有病吗?……这种温度还要暖气……”我算是连扔他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再说,我不认为跟一个因没睡醒而智商退到十以下的男人没什么道理好讲。

  “反正我要睡觉……你不睡我没法睡……”

  “……”

  他是不是得梦游症了?看来离开这地方之后得带他上医院看看。

  “我没病……平时你都不会走开的,这次走开了温度不对,睡不著的……”──是大深夜恐怖对话……

  如果这个都不算的话,还有哪个能上榜?

  “寒……”

  叹口气──我认命,与其让他醒过来烦我个半死,我还是宁愿牺牲一下色相来当他的暖炉比较安全。

  重新回到那张床单白得有点讽刺的床上。

  躺下,闭上眼睛──黑……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但我相信,

  这并不代表终结,

  而是一个开始──

  光明,来自于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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