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饲虫为兵竹为将~
圣朝花园里面遍地花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左边假山垒叠,山上亭榭雅致,晶石布辉;右边池水湛碧,曲桥幽深。参天树木星罗棋布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地域,使得各处景色遮遮掩掩,半显半露,说不尽的风光仿佛现山露水,又仿佛欲诉还休。
下了车,弯弯折折走了好一阵,突听一阵水声潺潺,欢声笑语,转过一道树木,前面是一片林间空地,结着几顶碧竹小亭,里面竟然坐满了人,一看太子丹进来纷纷含笑上前行礼。太子丹对这么多人的出现显然也毫不意外,态度恭谨地一一回礼。
九野现在对大圣国官职排列及服饰制度已经有了些大概的了解,看各人的装束虽然大多为比较随意的便服,但他们身上的领巾却显露了各自尊贵的身份,那领巾上的花纹刺绣除了上位高官普通人是严禁仿效的,而如今在这花园内却聚集着数十名这样的上位官员,简直是一个小型的朝会,九野被弄的有些迷糊,不知道太子们聚会为何有这么多的朝官在场。
九野丝毫不知当他踏入这圣朝花园的那一刻起,已经处身于整个宫廷内明争暗斗的旋涡中心,原来太子们便是借助这些名目繁多的聚会,暗暗进行比较筛选,而前来聚会的无一不是太子们急力拉拢的势力,大家各怀其胎,施展计谋,在一场场唇枪舌剑中达到各自的目的,各路官员审视着种种变化,谨慎的选择他们的立场,而太子们观颜察色,寻找联手的势力,言行举止无不牵动种种变数的发生。
九野在人群中赫然发现李末,正含笑望向自己,他微微愕然,却有发现另有几道眼光向自己打量过来,他寻迹望去,却原来那睡虎部的旗长王克凡及醒师部的西来风都来了,王克凡眼内透着一丝喜悦,而西来风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连眼光也只是似是而非地掠向他。另外还有那个同自己讲过一句话的曾子名,他见到九野同太子丹出现显得有些失神,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当九野见到候天行也在其中的时候,心中莫名一动,便想上前和他搭话,却看到候天行微微一笑,又缓缓朝他摇了摇头。
这边太子丹已经和几位兄弟见过,太子严拖着他的手进入小亭,整个地方共设置了五座竹亭,中间空出一块草坪,其中四座竹亭摆放着矮桌软垫,此刻已经座无虚席,而靠近一袭山泉挂瀑的亭内仅摆放六席案桌,太子们各占一席,另二席由他们的心腹幕客共坐。
太子丹惦记着九野,招呼他过来,与他同座,九野已经把此处的情形偷偷观察了一番,那三名太子他均见过,而挤在下席的共有五人,除了一名老者,另四人年纪略轻,一个身穿古怪的服饰,眼睛狭长的十分异常,他坐着一动不动,双眼闭合,偶尔在眼缝内有一道精光闪烁而出;紧挨着他的是名长发男子,衣衫鲜艳,绣满了各式各样花鸟,脸上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另一桌坐叫边角的是一个竹竿般瘦弱的汉子,满脸疲惫,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下角坐着一名中年妇女,盘着云鬓,嘴唇腥红;中间是一名铁塔般的汉子,眉浓唇厚,不怒而威。
除了九野,这些人彼此都十分熟悉,太子丹亲昵地携着九野的手,为他一一介绍,此举让太子严等人大为不解,依照太子尊贵的身份,对方就算身份崇高,赐予伴座便已无上荣耀了,这绿脸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要太子丹如此礼贤下士,降贵纡尊?
太子身边那二席幕客眼中无不流露嫉妒羡慕的表情来。
九野也不管这许多,老实不客气地盘腿坐下,咧着嘴胡乱地拱供手,也算打过了招呼。这时只听丝竹声响,音律缥缈,一群蒙着白纱的少女已经载歌载舞,缓步而出,九野抓抓脑袋问吉丹道:“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是看这些姑娘跳啊跳的?”
太子丹神秘地一笑,道:“你看着便是,主戏还没开场呢。”
太子们对前面歌舞视若不见,各自盘喧了一阵后,太子严忍耐不住试探着询问太子丹有关那件事的消息,另二名太子立刻全部竖起耳朵,显得十分关注,太子丹依照九野的吩咐说道:“此事我们稍后再谈,不是叫我来编排神兵的么?谈这些那多无趣。”
此言一出,几名太子齐齐变色,坐在右边那身材健壮的太子轲语气微愠地道:“四弟莫非是消遣我们么?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都期盼着四弟你的回音呢。”
穿褐色衣袍,脸上布满暗疮的三太子吉哲犹豫着道:“四弟倒是说个意思……也好……也好让我们放心……”
太子丹道:“你们都是我的哥哥,我哪里会消遣你们……只是……其中有些事情……哎,我不得不小心为妙啊!”
他这番话无头无尾,只听的几人一头雾水,太子轲怒道:“小心什么?你说不说也就一句话,何必吞吞吐吐。”
太子丹冷笑道:“反正说出来也是惹人讨厌,我何必要讲呢?”
太子严毕竟心思玲珑,听出话中有话,怕再下去把事情弄僵了,连忙笑道:“先且不谈此时,这次聚会四弟迟到,罚酒一杯,以视惩治。”他知道自己这位四弟不会饮酒,为了调和气氛,故意相逗。
太子丹慌忙摇首,尚未回答,只见边上一人笑道:“什么酒?我来我来!”
太子严见是一直探头探脑的那绿脸少年,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容,心中却颇为不愉,在旁边的太子轲在也忍耐不住,喝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太子丹见对方出言侮辱师傅,顿时恼怒起来:“趁现在百官云集,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话便代表我的话,有什么问题我负责便是。”
太子丹话语虽是不响,可那些官员无意歌舞,都倾耳这处的动静,除了那些知道底细的,全部惊讶地望着九野,望着对方那张绿脸,其中一些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他们知道太子严所代表的是宫内那帮长者的势力,不容小觑,而太子丹虽然表面上势力远远薄弱其它几位太子,但任谁都知道,在其背后有着数股隐蔽的势力,太子们和这些稳固的势力均有着不同寻常协议,一切未到揭晓,大局始终未定,他们必须持棋静观,分析种种的可能性……对于九野这个变数,那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九野不知道吉丹一句话已经摩定了他的地位,满不在乎地拈起酒壶,在鼻间闻了一下道:“原来是百草酿,虽然也是难得了,可比较百花酿可就差多了,与百鸟酿更不能相提并论,不过倒是我老人家喜欢的类型,哈哈,不错不错。”
九野在魔窟不但遍尝各种灵草丹药,那些魔人们藏匿的美酒佳酿也从未放过,因此仅闻酒气便能分辨出酒质的好劣,品种的名称。他随口点评,在众王子大臣前自称老人家,诸般不敬在他人看来更是对他无法猜度,甚至无法确定他的年纪大小。
太子轲有些意外,悻悻地道:“你说的倒轻巧,百鸟酿数量稀少,即便皇宫内也不过区区数瓶,由父皇秘窖珍藏,你倒大言不惭,遇到不识货的却也罢了,可惜在座的哪个又是孤陋寡闻之辈,嘿嘿……”
九野道:“原来都珍藏起来了呀,那么看来太子你还未品尝过呀?啧啧,可惜可惜啊,那滋味可是叫人想起来还垂涎欲滴呢。”他听到皇宫内居然有百花酿,心情忍不住一阵激荡,暗想:还以为世上仅仅只有那个变态老鬼才会去酿造这种变态地酒,原来这个地方也藏有一些,改天来个顺手牵羊,想法偷来再同众兄弟一醉方休。
太子轲还真是不曾品尝过,听他语言似乎带着讥讽,勃然大怒,正要拍案而起,却听身边一人淡淡道:“百鸟酿虽然是极品,不过却不适合太子体质饮用,它有着凝结灵气的功效,常人饮之反而不利于灵气的发挥。”
九野颇为诧异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名老者,先前听太子丹介绍过,是太子柯身边的幕客,名叫董申,样貌平庸,稀疏的山羊胡,一双眼仿佛未曾睡醒一般,浑浊不堪,不过九野适才却感觉到一缕灵力就在对方说话抬眼的刹那探了过来,九野身体内灵气虽然弱小,却极其敏锐,立刻感受到了对方的窥探。他心想:原来这老头是修身者?
太子严心中却是一震,据说董申原本在修身世界赫赫有名,不过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个不世魔头,迫不得已只好投奔太子柯寻求庇护,虽说经历不甚光彩,可其本身的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曾经一次与圣甲士过招,差一点儿打裂对方的防甲,令那名圣甲士深以为惧……能够引起董申的注意,这叫九野的绿脸少年自不同寻常……太子严心中终于想起了外界传过来的一个消息,难道这果真是他们么?如果所料没错的话,那些人要站在四弟的身后,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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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董申适才也是在瞬间感受一股异常的灵力波动,因此察探究竟,却发现对方体外灵气涣散,完全没有修身者的平衡稳固的灵气场,比较常人犹自不如,不竟疑窦丛生,须知修身者虽然能敛气凝神,却也只能限制灵气挥发,身体外那种平衡稳固的灵场却是无法刻意避免的,但如果说对方是普通人,刚才那股能悸动他心神的灵气又从何而来?
九野这种肆无忌惮的神情早引起了董申这帮幕客的不满,他们受太子器重,乃太子们的心腹兼顾授业之师,均有着一身不俗的修为,向来自视极高,以能伴坐太子左右为荣,却被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绿脸小子占据风头,这小子何得何能?竟然能够和太子们平起平坐?待遇的不同使这些人心怀不满,只是碍与面子,作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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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突然周围安静下来,随着一阵细碎的铃铛不绝与耳,那些姑舞姬纷纷退场,中间空出一个场,但见五名身手矫健的侍卫手持一张巨网,在场内围了一个圈,仅在东边一角留下一个空隙,然后各自占据一方,扶网肃然而立。
片刻,四名长相妖异的女子踏着清脆的铃声缓步而出,四人身穿洁白的长衫,发髻高耸,脸上竟画满了五彩缤纷的颜色,各自手中持着一根细长的竹管,竹枝末梢系着一串细小的铃铛,她们舞动长竹,铃声汇聚一起,交叠震荡,九野被弄的有些心烦意躁,道:“什么鬼玩意,搞什么嘛?”
太子丹脸上显露出颇为兴奋的神态,道:“这是神兵阵!你注意看她们的身后……”
九野依言望去,发现每名持竿女子的身后都有着一股黑线蜿蜒而来,他凝神细看,惊奇地发现那道黑线却原来是由一种豌豆大小的黑色甲虫组成,它们头若三角,四肢细长,行动敏捷,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被铃声召唤着,蜂拥进入那张大网织成的圈内,数量竟有数千之多。
甲虫在进入网圈内后,自行结成四个团体,分别占据四个角落,四名女子也随之停下脚步,把各自的竹杆往四个角一插,脆声齐道:“神兵领到,有请各位太子入住将位。”
四名太子含笑离席,他们身旁的幕客亦各自追随着其主而去,九野不明究竟,大感好奇,连忙跟着太子丹上前,问道:“这些是什么?看起来蛮好玩的样子?”
太子丹道:“这就是神兵了,我们各自掌握一队神兵,通过互相交战,最后谁剩下神兵越多,谁就成了这场战役的胜利者。”
九野抓抓脑袋,心想:原来是利用小虫打仗,倒是蛮有意思,就是不明白用什么来指挥打架,难道就摇摇那个铃铛便可以了吗?”这时候太子们已经各就其位,那四名女子各端出一件模样古怪的匣子,放置在竹杆之下,只听四人异口同声地叫道:“神兵凝城。”立刻低声在那件匣子上按动。
四人行动几乎完全一至,那匣子陡地展开,里面均有一朵鲜艳的灵花展露出来,聚集在周围的‘神兵’顿时引起一阵骚动,它们纷纷晃动那半寸长的触角,颤动旋转,好象正召唤着什么,灵花飘散出一道道光华,被什么吸引着,流向那些甲虫的触角间,几乎毫无遗漏地被这些甲虫捕捉吸收了。
九野恍然大悟,这些虫居然是累垒魍,是捕食灵气的生物,群居于深山沼泽内,他们有一项特殊的本领,就是能化灵聚形,据说修身者的大法‘幻化成形’便是从中获取灵感的。但由于天然灵气迁移过大,不能满足累垒魍所需,因此无法大量繁殖,数量变的相当稀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牧养着这么一大群,还被唤成神兵。
累垒魍吸饱了灵气后个个变的活跃异常,触角舞动,片刻周围出现一种带着紫色的稀薄光雾,然后在它们之间突然出现一座古怪的小丘,很快这些巴掌大的小丘越来越多,每种小丘的形状也不一而同,累垒魍逐渐都爬入小丘下的洞穴内,到最后整个空地上除了四面角落分布着的丘包,已经再也看不到那些累垒魍的影子了。
太子丹对九野道:“现在考究的是建立神兵王朝,这个我二哥最拿手,每次我都输给他。”
九野仍然一头雾水,直到随后的事情发生,这才弄明白什么叫神兵王朝,只见太子丹随手取过一壶水浇在累垒魍的栖身地,那小土丘似乎波动了一些,即刻变成木桶状的物体,里面的累垒魍立刻爬了出来,它们身体上粘了水份,细小的躯体发出一种清色的光辉,不出片刻,光芒渐盛,腾地蜕变成一种有着蓝色透明装的小甲虫,它们在积水内行动更是自如。
太子丹随手在另一个巢穴点了道火,起先几只仓促爬出的立刻变成焦炭,但随之出来的身体上的色泽已经成了火红,样子也显得十分狰狞。
就这样,随着太子丹不停用外物刺激着它们进行转化,这些巢穴也随着品种变化,显示出各式各样的形状,不消多久,整片区域的格局已经完全改变,在太子丹这边活跃着种类身体五颜六色,个个行动更是迅速,它们的巢穴演变成一块块圆形物体,犹如一截截木桩。
太子柯那边也不知道用了何法,虫子个头均长了一倍有余,张牙舞爪,甚是威武,它们的巢穴如一个个球体,累叠在一块。太子严则把累垒魍牧养成了一群扁平的怪虫,它们六只脚几乎完全蜕化,身体拉的长长的,游走横行。它们的巢穴已经全部消失,在地面上只留下一个个细小的洞口。
太子哲那边最是离奇,亦不知道他用了何种方法,那些累垒魍全部悬浮在半空,很显然已经具有了飞翔的本领,它们的巢穴均高高地结在网上。
由于地盘不段扩大,一些边缘地带的累垒魍开始互相排斥,撕咬,它们吸食了不同灵气后,已经有了分化。这时候它们身上的不同属性这时候已经展露特性,太子丹的累垒魍有的身体上发出红光,有的口中吐出黏液,依仗着灵巧的身体和对手缠斗,太子柯的累垒魍显然措手不及,被发着红光的灼伤身体,慌乱间又陷入那些黏液中,不过它们身强体壮,片刻便恢复过来,或挣扎出去,或不顾一切地用那六只爪死抓住对方不放,片刻一个被窒息而死,一个却被烧成焦炭。
九野在一边已经完全了解了所谓斗神兵的规则,这些累垒魍间各有一只母王,它是唯一无法化身的,被众多的同类供于巢穴内,而太子们的目的便是利用手中的‘神兵’侵入对方的巢穴,杀死母王。
原来这些累垒魍生性好斗,朝中牧养了累垒魍便是为了一场场战斗演习,由于这些累垒魍特性变化多端,它能够随着你心意演化出所须的兵种,太子们便用来排兵演习,虽然不过是雕虫之技,然而其中不乏各种异想天开的妙策,互相较量中必须出尽奇谋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看似简单的玩耍中却蕴藏着各种异想天开的妙策。
在这样的演习中,考究的是各自的应变能力以及整体战略,朝官们则暗中察看太子们在战斗中的表现,评估其心性与才智。自然在太子们身边出谋献策的亦大有其人,但这同时也表明太子的胸襟于个人魅力,因此每一场的胜出对局势影响颇为深远。
九野在一边看着只是觉得好玩,对于这些背后的原由他根本没去想过,他发现只要太子丹把手中的竹竿往一处摆放,然后摇动上面的铃铛,便会有一部分比较靠近的累垒魍向那一处汇聚,铃铛摇晃的越厉害,靠过来的便越多,好象是种召唤器。这些小虫对不同铃铛发出来的声音有不同的反应,不属于同队的即便在它们身边摇铃也引不起半点注意。
此时太子哲已经全部完成了演变,他创造出一部分能结成蛛网物质的透明虫子对巢穴周围进行布网,加强了巢穴的稳固措施,然后很快地凝集一部分兵种开始试探性地向临近的区域侵略。
战事很快便蔓延开来,这些形态多样的虫子疯狂的进攻,疯狂的防守,很显然控制着天空领域的虫类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它们飞快的俯冲下来,尖利的嘴巴射入对手的背脊,任凭对手如何强壮,亦是难以抵挡。太子们紧张地调度着自己的神兵,同时也密切注意着场上局势的发展,对方任何的战略,以及这些虫子袭击的方式均由身后随从一一记录在案,很快便炮制出防守的办法。
只是太子们对天空的袭击基本束手无策,往往牺牲一倍以上的兵力才能阻止对方的侵袭,占据四个地盘的虫子数量明显减少了,起先太子严还叫嚣着团结太子轲、太子丹联合对付太子哲,但由于彼此跨度过于长远,这些虫子又不分彼此,混战最终导致互相撕杀,联合不到片刻便土崩瓦解。很快大家都龟缩巢穴进行防守,只期望别人先互相拼杀,自己好鱼瓮得利。
但彼此的退缩反而给了太子哲最好的机会,他逐个击破,很快太子轲首当其冲,他控制的巢穴被击穿,里面那肥壮的母王被叼出去,撕成碎片,余下的神兵失去了母王,顿时溃不成军,四处逃散,被各处的累垒魍尽数吞灭。太子轲怒吼一声,气呼呼地坐回座位,一个劲喝着闷酒。
九野观察了片刻,忍不住磨刀擦掌,他对野兽虫蚁的习性可谓熟悉之极,这些累垒魍虽然不曾接触过,可毕竟有着相通处,太子们虽然调度有方,但毕竟时常违背这些虫蚁的天性,因而导致了最后的失败。他适才观察到太子丹的培制出来的火虫与水虫两者一但相互走进便会产生水汽状态的雾气,四顾在见周围结成一圈的细眼网帐,心中顿时有可对付那些飞虫的计策,上前道:“这些小虫一但失去斗志立刻就会退化,太子不能一味退缩,最好让它们保持高昂的斗志,这样才有机会获胜。”
太子丹道:“小虫也有斗志?可是二哥的飞翔虫太锐利了,我们无法对付,去对付大哥的话我又怕二哥乘虚而入,现在唯一就是等待,倘若二哥要对我首先进行袭击,大哥便会乘机偷袭他的巢穴,这样或许有几分胜算。”
九野笑道:“只怕到时候你的小虫已经不再适合战斗了,只有不断磨练才会变的更加强壮,我建议你乘两位兄弟举棋不定,立刻进攻你大哥,当然需要分批进行轮流干扰,这样你的虫兵会时刻保持斗志,而内部又不至于空虚,倘若你大哥此刻对你进行攻击,你便立即拖制住对方,撤回自己赴去战斗的兵虫,叫你大哥去攻击对方巢穴,你大哥必定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会坐以待毙。”
太子丹感觉这是棋行险着,不过他十分信赖九野,调动虫兵,即刻进行偷袭,这才问道:“巢穴内只留下这些兵力恐怕无法抵挡二哥的侵袭。”
九野道:“你二哥也绝对不会派出所有兵力,而你这边只需要拖延它们就可以了,它们既然能够飞翔,我们就要学会掩蔽,你把两种属性的兵力调配均匀,到时候让它们互相触碰,产生雾气,扰乱对方的视线,这样便能把时间拖延的更久。”
太子丹立刻明悟过来,当下依照吩咐,调配累垒魍,这时局势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太子丹不顾太子严的警告,不断派遣出虫兵进行骚扰,稍战即退,太子严顾及太子哲不敢追杀,只气的暴跳如雷。而太子哲调出一队飞虫向太子丹袭击过来,太子丹指挥兵虫拼力抵抗,伤亡惨重。但次次获得击退对手。
太子哲不竟心烦意躁起来,派出的飞虫越来越多,太子丹早得到九野暗示,立刻撤离干扰太子严的兵虫回防,同时开始汇聚二种属性的虫子发出大量的雾气,把巢穴隐蔽在雾气内。那些虫兵在雾气内时隐时现,太子哲的飞虫不能一股作气的攻击,战斗边的断断续续,拖延开来。
太子严果然乘机出击,向太子哲那方倾巢出动,战斗立刻进入最惨烈的时刻。
太子哲发觉不妙,立刻撤回兵力,太子丹则指挥着兵虫大摇大摆进入太子严的阵地,进行大肆缴灭。太子严看在眼里却鞭长莫及,他已经无法回头,眼睁睁看到对方的兵力迁移到阵地,眼下那些兵虫早被太子哲的兵力缠住,只有拼个鱼死网破。
太子哲此时亦看穿太子丹的意图,对他这招大是赞赏,不过他依仗自己的飞虫实力强劲,并不惧怕对方,只是慢条斯理地吞灭了前来袭击的虫兵,他的飞虫移动能力极强,因此太子严还没攻击到对方巢穴就已经全军覆没。
太子丹此时已经把太子严的巢穴中的母王杀死,获得胜利后的兵虫异常兴奋,行动更加张狂,太子丹乘机指挥兵虫往太子哲的巢穴进攻。
这一次太子丹所行路线异常古怪,他甚至不惜花费更远的路程,指挥那些累垒魍沿着网爬行,由于沿途的累垒魍尽悉消灭,这样长途跋涉,倒是毫无阻碍。
太子哲腾出一部分飞虫沿路拦截,却因为网的关系,那些飞虫个个惧怕被卡住,不敢靠近。眼看距离巢穴越来越近,这才发觉不妙,他立刻指挥飞虫降落,在巢穴外结成一道防护,做最后的殊死搏斗,直到此时,飞虫的空中优势已完全散失,只是在数量上胜过对手。
太子丹眼内神采奕奕,他知道目前已经完全势均力敌了,剩下只依靠战斗力强弱,这一战完全有了把握。
双方的虫子开始混战一起,它们布满了半张网布,互相撕咬,近千只累垒魍发出异样的蜂鸣,虽然体积娇小的无法完全看清楚它们的模样,可在场的人无不感觉到一种只有在战场上能领略到的惨烈,朝官们被战事吸引着,不由自主地走出亭去,围站在网障旁等待最后的结局。
太子丹的兵虫经过不断的刺激磨练,只只都是骁勇好战,简直是锐不可当,太子哲在一边束手无策,唉声叹气不停,局势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