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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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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8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八章

 

  却说徐玉闻言,只觉得逍遥那低低浅浅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却如同是晴天霹雳,炸得他顿时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支撑不住,迷茫之间,迎上了她的眼睛,却见她的眸子一如秋水,平静无波,想到她本来就是父亲兄弟的妻子,又是母亲的师妹,如今提出这个要求,怎么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可他该怎么办?心上人突然摇身一变,情人成了母亲?或者说,她想要断绝他的一切非分之想?当即狠狠的转过头去,道:“等到太后祭辰的那天晚上三更,我在后陵等你,到时候再说!”他终究还是不死心的。

  逍遥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黯然的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到时候再说!”说着起身告辞。

  徐玉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直到厉月儿回来,他还只是呆呆的坐着,厉月儿眼见他神思恍惚,双目红肿,似乎有哭过的痕迹,心中不禁一痛,忙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你怎么了?王爷骂你了吗?是不是因为我们在清藕榭胡闹,王爷生气了?”她直觉的以为必定是赵胤煦教训了他,所以他心中难受,断然没有想到徐玉是因为逍遥的缘故,黯然销魂。

  哪知道问了一遍,徐玉宛如没有听到,心中一惊,本能的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却觉得他身上如同火烧一般,不禁“啊”了一声,惊叫出声道:“徐玉,你病了?”心中不禁好奇,一个习武之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染上风寒?他不过在大热天泡了一下冷水而已,怎么会就病了?

  徐玉这才惊觉厉月儿来到了身边,吃了一惊。忙道:“你回来了,叫双儿给你准备晚饭吧!”他心中犹自还记挂着厉月儿没有吃饭。

  厉月儿眼圈一红,几乎就要落下泪来,道:“你先躺下,我去人找大夫。”想着他病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着她的晚饭,心中顿时感动无比。其实,她哪里知道,徐玉只不过潜意识中本能的问了一下。如今他魂不守舍,连自己说的什么都不怎么明白。

  “我病了吗?”徐玉忍不住反问道,口中问着,只觉得身上如同是火烧着一般,但心中却又像是站在大雪纷飞的野地里。茫然中一片冰冷空无,不知道何去何从,而胸口更是闷得慌,痛得厉害。

  厉月儿见他如此,不仅就慌了手脚。忙扶着他到床上躺下,然后急急地出去叫人,双儿和阿大闻言,都急着进来探视,早有机警的小太监飞奔太医院去请太医,更有人惟恐赵胤煦怪罪下来,承担不起,忙着就找人去禀告。

  赵胤煦闻言后,心中好奇,想着他离开清藕榭的时候,徐玉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着急急赶了过来,等他到清藕榭的时候,太医却早他一步来了,正在把脉,厉月儿、双儿、阿大等都在旁边侍候着,连玲珑也站在了一边,见他进来,都忙着请安问好。

  赵胤煦顾不上那么多,忙一步抢到床前,眼见徐玉星微合,躺在床上,脸上颧骨之间,却是一片通红,听到人的声音,睁开眼睛来,见父亲站在面前,心中大是过意不去,想着自己为了皇上的妃子,弄成这样,还劳动父亲亲自来探视,心中顿时将平时对他的不满减了三分,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赵胤煦按住了。

  “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太医,小王爷怎么样了!”赵胤煦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前一句话是对徐玉所说,后一句话却是对太医所说。

  “我没事,只是累得很,睡一觉就好!”徐玉勉强的笑道。

  “小王爷没事,看样子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所致,微臣开一剂药,吃两天疏散了就好!”太医忙恭敬的回答道,同时却暗中身赵胤煦使了个眼色。

  赵胤煦会意,当即点头道:“没事最好!双儿,带出去看茶!”

  双儿忙答应了一声,引着太医走了出去,赵胤煦又安慰徐玉道:“玉儿,你放心的养着就是了,没事的!”

  徐玉苦笑着点头道:“王爷,我没事的,您自去忙您的事就是,不用理我!”

  赵胤煦摇头,看了看厉月儿和玲珑,于是又道:“两位姑娘,如今夜已经晚了,也请早点回房吧!”

  玲珑正欲说话,没有想到厉月儿却抢先一步道:“王爷,我陪着公子,晚上要个茶水什么的,也好有人。”说着也不顾忌赵胤煦在场,便在徐玉的床沿边坐了下来,只是痴痴的看着他。

  玲珑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赵胤煦淡淡的笑了笑道:“有劳姑娘!”心中却想着,如是将来徐玉真的娶了这两个女子,却也未必是福气,虽然他并不反对他与她们俩交往,甚至心中还略望所成。

  赵胤煦眼见徐玉似乎已经沉沉睡去,才从卧室里走了出去,及之外面客厅,却见刚才给徐玉诊脉的太医正在喝茶,见他出来,忙站了起来,垂手侍立。

  “小王爷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赵胤煦沉声问道。

  “应该是无妨!”那太医忙答道,“只是要注意一点。”

  “别卖关子了,快说!”赵胤煦冷冷的道。

  那太医眼见他脸上似乎有着怒气,忙小心的回道:“小王爷这病,据微臣诊断,应该是长期郁闷压抑,导致血不归经,伤了心脉所致,若要彻底根治,得首先知道小王爷的心病来由,慢慢的疏导才是。否则,就算有良药,恐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赵胤煦点了点头,知道他说得有理,但天知道徐玉的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于是冷冷的道:“若是疏导有用,我还要你们这君太医何用?有病——自己疏导开怀不就得了。”

  那太医也算是宫中年长的太医了,知道当初为了他的王妃生产,导致了他大开杀戒一事,心中不禁惶恐,忙“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下道:“微臣该死,微臣这就回去开药,务必尽快治好小王爷。”

  赵胤煦依然沉着脸,语音冰冷的道:“那你还不去?”

  那太医如蒙大赦,慌张的退了出去,自去开药方子不提。却说赵胤煦眼见太医已去,当即忙叫过双儿来问道:“刚才是不是皇贵妃来过?”

  双儿俩好奇之极,不知道他如何能够未卜先知?忙答道:“不错,刚才皇贵妃娘娘来看小王爷,两人说了几句话,贵妃娘娘就告辞去了!”

  赵胤煦心中明白,他最最害怕担忧的事情,恐怕还是成了事实,徐玉果真爱上了一个他绝对不该喜欢的女子,难道他不知道,逍遥的年龄,足够做他的母亲?难道他身边这么多的妙龄女子,还及不上一个隐湖逍遥?可是转念一想,他不禁哑然失笑,想着当初母后给他选妃的时候,那么多的绝色佳丽,自己却连正眼也没有看这一眼,所有的心思,全都只是为了那个谪仙子而动,满心眼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为了她——江山社稷,他都可以放下。但是,就算他放下江山社稷,也换不来她起死回生。那孩子,和他可还真像,都喜欢上了隐湖的女子,都为她们痴念一生,但当初他和谪仙子却年龄相仿,而且,谪仙子也待字闺中。虽然有着正邪之分,却并无大碍,母后还是一直都支持着他的——如今徐玉喜欢的女子,却早已是当今皇上的皇贵妃,他的皇姨娘,他若是强求,和乱伦又有什么区别?将来他若是登上九五之尊,只怕堵不住天下人的幽幽众口,徒惹天下人耻笑,皇室的尊严又放在什么地方?而且,赵胤熙若是知道了,只怕会一怒之下将他凌迟碎剐。

  随即又想到,徐玉年龄渐大,不如就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也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想来想去,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想着隐湖玲珑虽然和他年龄相仿,但辈分上却高了他一辈,算是他的师姨,而且,如即那个老顽固也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厉月儿倒是不错,而且看样子她对徐玉倒也有意思,唯一可惜的是她也是武林圣地中人,听说樊绮云那老太婆对徐玉意见大得很,要她同意这亲事,恐怕比要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困难——不知怎么,他心中突然浮起了那个刁钻古怪的绿萝,这女子相貌之美,和逍遥算是不分伯仲,和徐玉年龄相仿,而且好象两之间,关系暧昧,只是她却是秦无炎的弟子,天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贸然的给徐玉定下了亲事,将来岂 浊害了他?朝廷大臣中,虽然也有好几家有好的女孩子,但想着徐恐怕未必中意。因此想来想去,皆觉得不是办法,顿时烦恼无比,有心想把徐玉叫过来教训一顿,心中却又不舍。

  于是只得严嘱双儿别把今天皇贵妃来过的事情说出去,否则严处,双儿俩谨慎的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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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49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九章

 

  却说徐玉沉沉睡去,似乎眼前还晃着逍遥的影子,忍不住大叫着便要上去抱她——但猛然却见赵胤熙凶狠的挡在了眼前,他本就心虚,此时只觉得背上冷汗沥沥而下,脑袋中嗡嗡作响,一个声音恶狠狠的在耳边道:“徐玉,你敢勾引朕的妃子,我要你不得好死!”

  说着就见赵胤熙一掌向他打来,他想要躲避,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想要拔剑,叶上秋露去已经不知道去向——赵胤熙一掌重重的打在了他有胸口,他只觉得痛恻心扉。抬头看时,却见逍遥正微笑着半依在赵胤熙的怀里,看也不看他一眼,顿时手脚酥软,张口想要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这个时候,几个侍卫过来,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他想要挣扎反抗,却全身无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似乎有着绿萝娇嗔薄怒的样子,徐玉心中一喜,想要招呼她,却见她走到自己面前,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活该!”说着就转身跑了,转眼就不见了影子。

  “二师兄,你娶我好吗?”徐玉转首之见,却见小师妹满含幽怨的眸子出现在眼前,脑海中尽是那句“娶我好吗?娶我好吗?”渐渐的小师妹的影子淡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了徐玉跟前,手中持着叶上秋露冷笑着道:“徐玉啊徐玉——你忘了吗?你曾经在我的坟前发过誓,甘愿一生受尽凌辱折磨,来偿还徐林鹤欠我之种种?”

  一夜时间,徐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等到天明时分,却口干舌躁,朦胧之见,眼前似乎看到有一个熟悉的女子,只以为是厉月儿,忍不住轻轻的叫道:“月儿——请给我杯水,好吗?”

  感觉中,那女子倒了水。送到了他嘴边,徐玉也顾不上别的,一口气将水喝了个精光,睁眼看时,却看到玲珑近在咫尺的脸,顿时吃了一惊,本能地“啊”了一声,脸上微微一红,问道:“玲珑姑娘,怎么是你?”

  “怎么,见着我不高兴吗?难道我就真的不如你心目中的月儿不成?”玲珑秀眉轻扬,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泽,竟然似乎微微含着一丝酸意。

  徐玉怕她误会,和厉月儿再起争端,当即忙道:“不是,姑娘千万别误会。只是徐玉实在不知道是姑娘,多有冒犯!”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感觉胸口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闷得慌,手脚酥软无力,人也懒得动弹——而自己身上穿的一身衣服,却被汗水湿透,想来是在梦中挣扎,惊出了冷汗。

  玲珑听他所言,自然他是当她外人,惟恐失礼冒犯,而那个厉月儿却是他的自己人,或者是心上人,所以可以随便,想到这里,顿时满心眼都酸楚一片。

  徐玉回忆着梦中景致,想着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其余的事情倒也罢了,怎么就会梦着了风清子?自己和他从未见过,他的相貌也都是来自他自己的揣测,可在梦中,感觉却如同是真的一般。他今天的武功修为,皆继承于他,就连清源心经,也是他当初留下。可以说,今天的徐玉,算是继承了风清子的衣钵,因此不禁想到踏入江湖中的种种。难道说,他如今所承受的痛楚,都是应了当初的誓言不成?

  一时之间,徐玉只觉得心乱如麻,只管坐着出神,浑然忘了身边的玲珑。

  玲珑眼见他神色不佳,脸上似乎郁闷无比,忍不住劝道:“你还是躺着吧,都病成了这个样子了,还起来?”

  徐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珍珠帘子一动,却见厉月儿手中端着一只托盘,里面装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以及一大碗绿豆粥,走了进来。盈盈走到了床前,眼见玲珑正坐在徐玉跟前,顿时醋意大作,但也不便当着他的面发作,于是奈下性子,走到徐玉身边,笑语盈盈地道:“公子,我刚才去厨房,做了几样小菜,熬了点绿豆粥,你尝尝!”

  徐玉知道清藕榭有独立的厨房,平时也都有酒菜份额,也有专门的厨子管他的饭菜,但却没有想到厉月儿这样的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竟然会作菜,随即又想着自己为了一个别人的女人,弄得神魂颠倒,不但累及父亲亲自前来探视,更害得这个江湖女侠为了他下厨,心中过意不去,忙道:“月儿,以后这事就让厨子去弄吧,你别去了!”

  厉月儿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关怀,心中顿时大喜,忍不住甜甜的笑了起来,道:“没事的,以前在剑谷,我没事的时候常常做菜,师兄弟们都喜欢我的手艺——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一边说着,一边端了过来,徐玉伸手要接,哪知道厉月儿却快他一步,用银匙舀了,送到了他嘴边。

  徐玉就在她手中吃了一口,果然觉得绿豆粥熬得爽口无比,顿时忙点头称赞道:“好吃,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手艺!”他这些天来,日日和厉月儿同床共枕,这等小事,也不会再避讳。

  “你喜欢就好,我以后天天给你煮!”厉月儿见徐玉喜欢,顿时笑逐颜开,满心欢喜。

  玲珑眼见厉月儿进来后,徐玉就没有再看过她,一颗心全放在了厉月儿身上,顿时忍不住出言讽刺道:“难道你们剑谷的女子,就只会用厨艺讨好男人不成?”

  厉月儿闻言,脸上微微一红,羞愤难当,忍不住就要发作,却见徐玉向她使了个眼色,同时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厉月儿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徐玉不愿意她们争吵,于是眼珠子一转,微笑着道:“没错,我们剑谷的女子都懂得讨好男人,不比别的女子,自以为的仙子下凡,天下男人都要围着她转。其实,也不过是假清高而已!”

  玲珑闻言,刚才徐玉对厉月儿使眼色的一幕,正好也都被她看到,心中委实是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愤然道:“不错,隐湖谪仙子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美人,倒不知道你剑谷有几个?”她也是气极了,当初谪仙子嫁给罗天魔帝,隐湖引以为耻,若是换在平时,她断然不会抬出谪仙子这个名号来的。但如今被厉月儿一激之下,她毕竟年轻,再也按捺不住。

  徐玉听到他们提及自己的母亲,顿时头大如斗,他隐隐知道一点关于谪仙子的事情,赵胤煦虽然不愿意说,但徐玉当初却从媚儿口中知道一二,当即怒道:“住口——你们要吵,给我出去吵!”本来精致可口的菜肴如今吃在口中,却如同嚼蜡,而头却更是疼得几乎要裂开,说着也不顾两人脸上是否下得来,当即从床上披衣起来,径自向外走去。

  却没有看到,玲珑和厉月儿两人相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又都同时追了上来。让徐玉无法理解的是,厉月儿这些日子本就和他住在一起,但玲珑却有自己的房间,她为什么不回去睡觉,也呆在他房中干什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每每自己和她打招呼,她也总是言语冷淡,毫无感情可言, 为什么今天他病了,她也如此在意?难道说,杨先之昨天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丫头喜欢他?

  要命——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风清子,这两个丫头,还是远着她们一点为好。这次徐玉可还真的猜中了这两个女孩子的心事,原本厉月儿由于受伤的缘故,早就被徐玉看光了,想着自己早晚是他的人,自然收起了原本女孩子高傲的性子,对他温柔体贴,再说徐玉相貌俊美,人间罕见,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心目中标准的情人模式;而玲珑本对徐玉也有好感,但因为知道了徐玉乃是她师姐的儿子,又是罗天圣教的少教主,想着谪仙子下嫁罗天魔帝,师傅每次提到,总是黯然,伤心莫名。于是就开始刻意的冷淡于他,知道她与他,今生注定了无缘,因此也同时收起了少女情怀的所有心事,如同是软弱的蜗牛,以为躲过了坚硬的壳中,就可以躲开一切。但她也没有想到,命运早就注定好一切,她也无法逃脱——她在这里再次的碰上了徐玉,如果只是碰上他,倒也罢了,偏偏还有个厉月儿。

  这个容貌、才智、武功都完全不输于她的厉月儿,若是别的门派中人,玲珑不但不会放在心上,还会望其所成。毕竟,她心中还是喜欢徐玉的,还是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而偏偏这个人还是剑谷中人,想到当初樊绮云横刀夺爱,造成师傅一生凄若,如今徐玉算是风清子的传人,而厉月儿却是剑谷中人,顿时心生恨意,为了师门的这口怨气,也为了她本人的一点朦朦胧胧的梦幻情怀,她想也不想,竟然也打叠起水样柔情,开始对徐玉展开温柔的追逐。

  却不知道,就因为争这口气,让她从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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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0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六卷 东海秦王 第一章

 

  却说徐玉刚刚走到外面的房间,在梨木雕花椅子上坐了下来,厉月儿和玲珑也一前一后跟随着走了出来,徐玉几乎没有呻吟出声,难道她们就不能让他安宁片刻?难怪古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等美人恩情,确定是消受不起。

  “徐玉,你吃点东西吧?你还病着!”厉月儿温柔的笑着道,“若是你嫌月儿煮的粥不好吃,我让厨房给你重新煮过就是!”

  徐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玲珑就道:“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没有胃口?昨天晚上发了一夜的烧,这回子刚刚好点,谁要吃这个?”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来,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送到徐玉嘴边,笑道:“吃这个吧!”

  徐玉吓了一跳,忙问道:“玲珑姑娘,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隐湖特制的清心归一丸,采用我隐湖的朝露昙花作引药,和着几种名贵药材配置,主要是调治心火上升、稳定情绪的——我昨天晚上见你一夜恶梦不断,想来必定是心神不宁所致,我们住在这里,给你添了好多麻烦,还真是过意不去!这颗药丸,算表示我的歉意。”玲珑含羞笑道,让她突然间对徐玉表示过于的热情,还是不怎么习惯,忍不住就找了个不算是借口的借口,昨天晚上,她也在他房中守了整整一个晚上。其实她没有说,这清心归一丸是隐湖的奇药,朝露昙花少之又少,配置更是困难,主要的功效哪里是败火清心?而是为了提高心境修为,控制心魔滋生。是修炼内功时防止走火入魔的无上良药。

  徐玉看着她那纤细的玉指捏着一颗碧绿的药丸送到嘴边,同时鼻子里闻到一股幽香,也分不清是药丸的香气还是来自玲珑身上特有的处子幽香,正想着要推辞,而玲珑却已经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徐玉只觉得芳香满口,随津化液顺着食道滑下,顿时一股清凉气息,竟然如同真气一般,迅速的游走于全身大穴。刹那间觉得体内神清气爽,舒服无比,忍不住就脱口赞道:“好舒服的感觉!”

  玲珑闻言,顿时羞涩的笑了一下,道:“你喜欢就好!”

  厉月儿却变了脸色,她折腾了一个早上为徐玉准备的早饭,他却仅仅尝了一口,顿时脸色一黯,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委屈,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但却又便说什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有美女相伴,自然是舒服了!”

  三人同时抬头看时,却见绿萝正俏生生的站在了门口,手中挽着一个包袱,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半是幽怨半是嗔怪,徐玉近乎呻吟的揉了揉脑袋,想着她怎么一大早的也跑过来凑热闹?当即忙招呼道:“绿萝姑娘,请坐!”

  “不坐,等我把事情安排好了再坐不迟!”绿萝转动着明亮的眸子,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徐玉和玲珑、厉月儿的脑袋都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她要安排什么事情,正欲开口询问,绿萝却提高了声音大叫道:“南宫天羽,给本小姐滚出来——主人都起来了,你难道还在睡觉不成?”

  一语未了,就见南宫天羽已经战战兢兢的从隔壁跑了过来,走到她面前跪下道:“天羽见过小姐!”他本是秦家的家奴,对这个掌握着他南宫家生杀予夺大权的绿萝大小姐,畏惧得很。

  “哈——”绿萝轻笑着道,“动作还蛮快的,不错,给我收拾两间房间,本小姐要住这里!”

  徐玉本来正接过了月儿递给他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这个时候闻言,顿时将口中的茶全部喷了出来,少量的茶水呛进了肺里,连连咳嗽,厉月儿忙给他拍着,问道:“怎么了?”

  徐玉不理她,只是向绿萝道:“大小姐,你要住在这里?”

  绿萝跳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接过茶钟,毫不避讳的将剩余的茶水一口喝干,然后放下茶钟笑道:“喝死我了,从早晨一直忙到现在,才算搞定了!”

  徐玉顿时觉得一个头仿佛有两个大了,原本凭着清心归一丸已经不再疼痛的脑袋如今又隐隐作痛,想着若是让她住在这里,三个女人一旦动手,自己还有日子过吗?隐湖和剑谷本已经不和,而她这个不属于任何门派的人恐怕也绝对不好惹,问天剑威力,碧玉箫的绝技他可都领教过,而他最怕的就是——若是绿萝大小姐半夜三更的去挖皇陵可怎么办?或者闯禁宫什么的?

  “还愣着干什么?”绿萝看着还傻着眼站在一边的南宫天羽一眼,说道,“还不快带人把小王爷隔壁的两间房间给收拾好了。”

  徐玉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想着大不了就是她们三人把清藕榭给闹翻了,拆了房子,也就完了,因此反而镇定下了,只是不解的问道:“绿萝小姐,你一个人住,一间房间就够了,要两间干什么?”想着难道她还要带个人进来吗?同时又想着皇家制度森严,恐怕绿萝住进来,赵胤煦若是问起,无法回答。原本他还想着先把厉月儿找个时间送出去,却没有想到一个还没有送走,另一个就又来了,如今倒好,清藕榭够热闹了。

  “当然要两间房了!”绿萝眉眼之中,尽是笑意。

  “为什么?”徐玉和厉月儿以及玲珑都不明白她要两间房干什么?

  绿萝指了指站在徐玉身后的厉月儿,笑道:“还有一间是给这位姐姐的,帝君吩咐过,人家大姑娘未出阁的和你住在一个房间里,恐怕与她名节有损,所以让我也为她准备一间房。”

  绿萝话未说完,厉月儿已经满脸通红,心中却又微微气恼,嗔怪绿萝多事,徐玉听她提及这个,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和厉月儿同床共卧,玩笑无忌,也不禁脸上微微一红,问道:“你见过王爷了?真的是他老人家吩咐的?”想来是这小丫头胡说八道,赵胤煦怎么会管他这个事情的?

  “你若是不信,自己去问好了!”绿萝翘起粉嫩的小嘴,冷笑道,心中却想着莫非你还舍不得她从你房中搬出来不成?

  “算了算了,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徐玉知道和她理论不出个什么来,难道还真的为了这事去问赵胤煦不成?但想了想又道,“若是将来王爷怪罪你们一起搬到皇宫里来住,可不关我的事情。”

  绿萝忍不住冷笑道:“你以为我稀罕来?妨碍着你和这两个美人打情骂俏?哼——告诉你,可是帝君阁下亲自请我过来的,你如今倒说上一声,不欢迎,我立刻就走!”说着竟然当真站起身来,高声叫道,“天羽,给我收拾东西,既然小王爷嫌我等平民女子,不配住在皇宫中,那我走就是了。”

  徐玉吓了一跳,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她赔笑道:“阿萝,是我失言了——你若是不嫌我这里简陋,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边说着,一边忙着作了一揖,才哄得绿萝嫣然而笑。而厉月儿和玲珑看在眼中,却是妨在心头,对这个美貌无比,刁钻古怪的女子心中都嫉妒得紧。

  绿萝的办事效率到还真的不错,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徐玉隔壁的两间房整理了出来,自己住一间,厉月儿住一间。原本厉月儿是准备等伤好了就走的,但如今因为玲珑的介入,她竟然绝口不提要离开的话题,徐玉自然也不好赶她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徐玉不知道他是怎么渡过的,这三个女子都像是转了性子一样,拼命的讨好于他。她们自己却又不停的争吵,三人相互之间,一天要吵个十来次,幸好虽然有动手,却没有动用神器,而只是点到为止。玲珑和厉月儿之间的水火不容,但却能够联手对付绿萝,而从来没有吃过亏的绿萝大小姐,这次也动了真怒,和两人耗上了,不停玩着各种花样,比如——把阿大的蛇借过来,放在了厉月儿的洗澡水中,让厉月儿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声尖叫;而把合欢门的软酥红春药换掉了玲珑的胭脂,害得玲珑失态,幸好这种春药只不过是普通的软性春药,和“乱性”以及“合欢散”等厉害春药不同,但饶是如此,圣地出生的两个女子还是对她恨之入骨。

  徐玉彻底的领悟到了圣人的那句至理名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常常是躲在了书房中远远的避开她们三个,但她们却又总会想着法子的找着他,并且让他置身于她们其中——这天傍是时分,灼热的太阳慢慢的收敛了辉煌,徐玉偷偷的吩咐阿大给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取了钓竿独自去钓鱼,余下这三个女孩在房中,只要她们不拆房子,他绝对不会出面阻止她们任何事情,只要她们不来烦他就行。

  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见玲珑施展御风弄影,如同临波仙子一般,从水面上向他这边飘了过来,徐玉叹了口气,这个浮生想要偷个闲也偷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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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1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二章

 

  转眼之间,玲珑就到了徐玉面前,微笑道:“原来你在这里钓鱼?”

  徐玉懒懒的叹了口气,笑道:“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鱼好象都跑了,我一条也没有钓到。”

  玲珑随手从湖面上摘下一朵荷花叶子,俏皮的盖在自己头上,笑道:“天太热,鱼也懒得动,所以你钓不着!”

  徐玉眼见荷叶映衬着她雪白的小脸,原本清纯圣洁的模样因为一片叶子,凭添了几分俏皮,如同是江南温柔的采莲女,只看得他心神微微一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杨先之的话来,当即故意一本正经的道:“不是的,原本还有鱼过来,就是你来了,鱼儿就都沉到水里去了,再也不出来了?”

  玲珑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鱼儿难道都怕我吗?”

  “不是!”徐玉忍着笑意道,“是鱼儿害羞!”

  玲珑好奇的问道:“鱼还会害羞?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徐玉盯着她看了片刻后才道:“当然,鱼儿见你长的漂亮,自惭形秽,所以都远远的沉到水底躲着去了!”

  玲珑闻言,知道徐玉是故意逗她,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轻啐了一口,娇嗔着骂道:“胡说八道!”

  “是真的——”徐玉忍不住好笑,逗这个小丫头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只要她们相互之间不争吵,任何一个姑娘,都是绝对的可爱,因此继续胡扯道,“我这个是有典故的!”

  玲珑“咯咯”娇笑道:“那你倒说说,有什么典故,若是说不上来,我把你推水中喂鱼去!”

  “别别别......”徐玉一迭连声的叫道,想着绿萝就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扔进水中,如今他可没有兴趣再到水中去洗澡了,因此忙笑着摇头晃脑的叫道,“古人形容女子美貌,常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看来并非是我胡扯,是确有此事的,你看,这水面上自从你来过了,还有看见一条鱼吗?必定是鱼儿见你生得美丽,都害羞躲到水底下去了,可见鱼儿也都是傻瓜!”

  玲珑从头上扯下了那片荷花叶子,在水面上四处找找,确实没有找到鱼儿,又问道:“鱼儿怎么又成了傻瓜了?”

  “鱼儿当然是傻瓜!”徐玉正色说道,强忍住了笑意,玲珑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可爱,于是继续说道,“鱼儿见着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远远的躲开,岂不是傻瓜?看我多聪明,知道逮住机会,就一定要好好的看个够!”

  玲珑听他调侃自己,却也不生气,心中反而喜滋滋的。但脸上却没有怎么露出来,故意板着脸道:“胡说——我可是你的师姨!”

  徐玉听到提及“师姨”这两个字来,心中一痛,想到逍遥,顿时黯然神伤,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原本颇为高兴地心情顿时跌入了低谷,半晌才兴意阑珊的道:“是吗?小师姨?”

  玲珑看着他微微变色的脸,心中不忍,忙问道:“你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徐玉一愣,忽然咬牙道:“玲珑姑娘,我现在慎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好吗?当然如果你觉得为难,也可以不回答!”

  玲珑见他说得如此的慎重,忙点头道:“请说就是!”

  徐玉点了点头,想要启齿,却也颇觉得为难,但为了自己以及这几个姑娘,却还是硬着头皮,尴尬的问道:“玲珑姑娘,你们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混蛋,或者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玲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芳心“突突”乱跳,而玉脸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半侧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更没有料到他会毫无顾忌,这般赤裸裸的问了出来。

  “玲珑姑娘,请回答我的问题,好吗?”徐玉又追着问了一声,他需要确切的答案。

  玲珑咬着牙齿,半晌才沉着脸冷冷的道:“因为你是风老先生的传人,就是如此——我不会让你娶剑谷的那个女子的。当年樊绮云破坏了师傅与风老先生,如今我也要她的弟子尝到这个恶果!如果你不是风老先生的传人,如果那个厉月儿不喜欢你,我绝对不会再和你这个淫亵的合欢门主多说一句话!”她话一经说完,猛然觉得胸口痛得厉害,伤害别人的同时,她也用一柄剑,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心中——在她初见徐玉的时候,就对他有好感,但少女的矜持却让她放不下脸来。而如今,她是隐湖弟子,他却是合欢门主,罗天圣教的少教主,她们注定了有缘无份,不如趁早断绝他的一切梦想,也断绝自己的所有情孽。

  徐玉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虽然早就怀疑玲珑的本意,但却还抱着一丝的幻想,甚至在他的心中,也一直把她当作了逍遥的替代品,毕竟,在她们身上,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会着同样的武功,甚至连她们某些神态,也略为相似。但转念想想,他本人就够卑鄙的了,又用什么要求别人?如今玲珑对他说了这席话,也让他从心底的最深处,断绝一切对隐湖女子的希求,也许是继承了谪仙子对隐湖的舔犊之情,也许是继承了罗天魔帝对隐湖的特殊情怀,他对来自于隐湖的人,总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就像眼前的玲珑。

  徐玉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半晌才强笑道:“原本是我自作多情了,姑娘见谅!”

  玲珑脸色苍白,明白也许她已经断绝了和徐玉最后一点幻想,但这一切却都是她本人亲手造成,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他们这该死的师门,该死的正邪之分,隐湖再也丢不起这个脸了。如果她这个隐湖唯一的嫡系传人,竟然嫁给了自己师姐的孩子,而这个人却还是合欢门主,武林圣地还有何颜面存在?

  两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无言的尴尬中,幸好这个时候,阿大飞奔过来叫道:“公子,杨大人来了,在客厅等着你呢!”

  徐玉“哦”了一声,无精打采的将手中的钓竿递给了阿大,也不招呼玲珑,径自向房中走去,玲珑呆呆的看着阿大收起了钓竿鱼线,湖中有白莲千朵,碧叶如伞,如今傍晚时分,却是烟水朦胧,不禁想起了欧阳修的一首《蝶恋花》来: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又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她早年读这首词的时候,只当是文无病呻吟,如今忍不住反复咀嚼着那句“芳心只共丝争乱”,顿时觉得似乎有着千般滋味,万般惆怅,尽在心头,当真是贴切无比的描写。

  徐玉慢慢的走到客厅中,却见杨先之正在喝茶,见他进来,忍不住笑着站了起来,厉月儿迎了出来,笑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阿大说什么也不告诉我!”

  “出去走走!”徐玉随口答道,又向杨先之道,“杨大人是个大忙人,如今光临我这清藕榭,不知道有何贵干?”一边说着,一边垂头丧气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儿忙献过茶来。

  杨先之如今是满心眼里的欢喜,并没有注意到徐玉的不对劲,想要说什么,却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厉月儿一眼,徐玉会意,摇手示意厉月儿和双儿俩道:“你们先出去,我们男人讨论的东西,姑娘们还是别知道的好!”

  厉月儿俏脸一红,她会错了意,以为徐玉和杨先之必定是讨论女人上面的事情,因此忍不住轻啐一口,忙带着双儿俩跑了出去,而阿大却也一并走了出来,自去找绿萝,这些日子绿萝住在这里,他比徐玉还要高兴得多,每天跟着她跑前跑后的,成了她身边最最忠诚的跟班。

  徐玉也无闲暇理会这些,因此勉强笑道:“杨大人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杨先之想了想道:“王爷如今已经把静和公主与我的婚事给我退了,皇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德妃娘娘有些不高兴,如今她和赵珉山走得极近,已经认了他做养子,就差皇上一道圣旨肯定了。”

  “这个不关我的事!”徐玉淡淡的道,赵珉山拜在了德妃的膝下,大概就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无意储位之争的。

  “恩!”杨先之对于他的淡然能够理解,毕竟他本是江湖中人,对于皇室中的权利之争,并不怎么看重,而他来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此事,于是笑道:“王爷已经下了诏书,封珠儿为清乐郡主。”

  徐玉忍不住叹息道:“他的办事速度真的快啊!”其实他哪里知道,赵胤煦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喜欢拖拉,都是当天决定,当天就会处理妥当,不会放到隔天,这也就养成了他严谨的生活习惯。

  “所以,我今天来求你......”杨先之红着脸道,“我想在本月十九和珠儿完婚,嘿嘿——想请你帮忙,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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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2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三章

 

  徐玉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这般不要脸,这么快就想拐带他的小师妹进洞房了,因此忍不住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道:“怎么?这么性急啊!今天已经初五了,还有十四天,恐怕一切都来不及办理,王爷也不会同意这么快办的!”

  杨先之摇头道:“不是我性急,而是怕夜长梦多,再来珠儿也想见见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也想见见她!”徐玉点头道,确实——在他知道了聂珠在京城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上一面,因为怕杨先之误会,所以就一直忍着了,却没有想到如今她主动提出,因此心中颇为欣喜,但却不解杨先之头一句话的意思,于是问道:“王爷亲口许下的婚事,你还怕什么?”

  杨先之摇头,就因为赵胤煦答应得太爽快了,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总感觉好象没有这么顺当。因此想着求一求徐玉,让他尽快帮忙把聂珠和他的婚事给办了。本来,这只是他们俩的事,与徐玉并无关联,但聂珠却说了,无论如何,也要徐玉亲自送亲,所以他不得不来恳请徐玉成全。

  “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心中不塌实!”杨先之苦笑着道,“珠儿要你亲自送亲,你看看,你是不是把她接进宫来住几天,到时候我再用花轿来把她娶过去?”

  “把她接进宫来?”徐玉的脑袋又开始有点痛了,想着如今他房里三个女孩子吵得厉害,若是再把聂珠接进来,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日子好过。想着小时候聂珠也不是省油的灯,总喜欢些刁钻古怪的玩意儿。比如让他们抓猴子什么的,若非抓猴子,也不会让他坠下悬崖,知道了风清子的隐私,或许无知,他就能够躲过这一切的是非。但他随即又想到,没有用的,他的身世早就注定了一切,赵胤煦和上官辕文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的。

  “不行吗?”杨先之不解的问道,他当然看出了徐玉的为难。又道,“你总不能让她住在我那里,等到大婚的日子,我一乘花轿把她从这个房间抬进另一个房间吧?”

  徐玉想了想,苦笑道:“我这里你也看见了。还是人住的地方吗?把她送以凝翠居去,我让金先生准备准备,我就这么一个师妹,要出阁也得风风光光。”同时也想着别让那个金先生闲着,老是出馊主意。但随即又想到如今的聂珠是郡主,到时候要出阁还是要把她接进宫来的——再来,金先生和他的那个义父的底细他也搞不清楚,把聂珠送他那里,他也不放心,因此又道,“凝翠居也不妥当,还是送我这里来吧,反正就这十四天,我认命了就是!大不了她们四个把我的房子也给拆了!”

  “这等艳福,别人求也求不到呢!”杨先之忍不住打趣道。

  徐玉冷笑,想到玲珑刚才的话,心中一寒,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又觉得心境平和,豁达无比,仿佛原本一直在死胡同中,突然找到了出口,又像是在地底下的蝉,经过了黑暗的岁月,终于爬出了地面,蜕去了壳,长出了翅膀,翱翔在蓝天白云下。因此笑着摇头道:“这等艳福,难道杨兄想要吗?那我去求王爷,把静和公主一并许给你,让你也享受一下,如何?”

  杨先之闻言,忍不住惊笑道:“不要不要,女孩子一个就够了,多了未必是美,反而是麻烦!”他心中明白,若是徐玉真的去说,皇上大概真的会把静和一并许给他,虽然皇室公主不可能做小,但却也并非驸马就不能纳妾,所以他还是赶紧打断徐玉这个念头为好。

  徐玉也并不是当真,说过也算了,心中着实想着聂珠,于是笑道:“杨兄,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把我那妹子送过来?”

  “明天是太后生辰,皇上和王爷都将前往后陵拜祭,我恐怕没有时间,不如就今天如何?我这就回去,把她带过来,实不相瞒,为了我一点私心,我一直瞒着她你来了京城的事,她前两天知道了,高兴得不得了,委实是急着想见你。

  徐玉明白他所谓的一点私心是怕他占了聂珠的便宜,想到如果自己想要娶她,还会等到现在?心中想着,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道:“也好,那你现在就回去吧,我也好让人收拾房间,准备一下。还得抽空儿预备下她的嫁妆,我师娘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可不能让她太寒酸了!”

  “那就多谢费心了!”杨先之抱拳道谢,随即告辞而去,自去府上接聂珠过来不提。

  却说杨先之告别而去后,厉月儿已经准备了晚餐,徐玉刚刚准备吃饭,忽然一个小太监来传道:“皇上有请!”

  徐玉吃了一惊,这些日子,他总是刻意地避开赵胤熙,一来因为见了面两人难免尴尬,二来因为逍遥的事,他心中实在不舒服,所以在宫中这么长的时间,除了第一天晚上匆匆见过一面外,平时就算偶尔碰上,也都是打声招呼了事,倒不知道他今天特地来请,却是为了何事。

  于是匆匆随着那个小太监行去,一路之上,穿廊踱阁,小太监引着走到了一处精致的院落前,徐玉抬头看时,却见匾额上面写着“和露阁”三个字。

  小太监扯着喉咙,高声叫道:“静平王爷到!”声音尖细,传出老远。

  徐玉根本就不知道宫廷中的礼仪,未等里面回答,就径自一步跨了进去,却见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种植着好些花草,花木修剪得体,如今正值生长旺季,片片叶子,都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正中间一条方砖铺就的通道,直通正门,正门上有四个黑漆大字“和露清风”,字迹清秀,似乎出自于女子手笔。

  徐玉也不顾欣赏,几步就走了进去,正房之中,灯火通明,赵胤熙正坐在一张轻巧的竹椅上,冷冷的看着他进来。

  “见过皇上!”徐玉也不跪下行礼,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

  赵胤熙依然是老样子,只不过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让他更是添了一成贵气,但却沉着脸,木无表情的看着他,半晌才道:“难道你父亲就没有教你礼仪?”

  徐玉一呆,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赵胤熙好象是故意找他的茬来着,只是心中委实想不明白。这些日子,好象他并没有得罪于他,但如今他是皇上,同时也是他的叔父,因此他虽然语言冰冷,毫不留情,他却还是容忍下了。

  “跪下!”赵胤熙越想越气,忍不住一声断喝道。

  徐玉无奈,想着如今还是不要和他冲突好,毕竟他的武功可不如他,而且,觐见皇上,连剑都没有带,就算要动手,也没有兵刃。因此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地上跪下。

  冷不防赵胤熙竟然扬手,一个耳光对着他脸上打了过来,徐玉吃了一惊,闪避已经不及,“啪”的一声脆响,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赵胤熙反手又是掌,另一边脸上又是一下子,顿时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嘴角也渗出一丝鲜血,徐玉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忍不住勃然大怒,扬首问道:“皇上为何打我?”

  赵胤熙的怒气更大,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叫道:“你过来,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徐玉不解,他虽然满腔怒火,但还是压抑住没有发作,随着他走向一边的内房——两个全身缟素的小宫女掀开湘妃帘子,徐玉眼见那两个小宫女两眼红肿,脸上犹有泪痕,心中猛然一惊,一股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

  赵胤熙也不说话,拉着他走到一张淡蓝色的绣榻前,徐玉看时,却见榻上躺着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身材微微发福,相貌并不算绝美,但却生得珠圆玉润,乌黑油亮的头发梳着一朵流云髻,戴着火焰宝钗,但可惜的是,如今这个少女的脸上已经一片死灰,没有一丝的血色,使得原本并不逊色的容颜暗淡不少,徐玉心中大惊,眼见这少女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勒痕,凭感觉,他知道这少女是自缢,并且已经气咽身亡。

  “她是......谁?”徐玉忍不住颤抖的问道。事实上,他心中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是谁了,同时他的心也开始一直向下沉,一直向下沉......赵胤熙见他发问,一把扯住他,声嘶力竭的叫道:“你还好意思问她是谁?你知不知道,朕就只有两个女儿——就只有两个女儿啊......你那该死的父亲宠着你,事事依着你的意思,逼死了朕的和儿,你......”他说到此,却再也忍不住,两颗泪珠,滚落到脸上,哽咽着说不下去。

  徐玉紧紧的咬住了嘴唇,他心中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皇室的金枝玉叶——静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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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3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四章

 

  徐玉心中明白得很,眼前的静和公主必定是因为杨先之退婚,导致了她的自缢,只是他心中不明白,一个深闺女子,怎么如此的刚烈?她身为皇室公主,金枝玉叶,何求不得良配?为何轻易轻身?

  赵胤熙狠狠的盯着他骂道:“你知不知道,静和是和先之从小一起长大的,先之小的时候,也一直住在皇宫中,后来等大了,才搬了出去,但他是宫中侍卫,自然常常还来宫中的,静和小时候一直追着他叫哥哥,知女莫若父,她的心事,联怎么会不知道?这次朕给她指了婚事,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的那份高兴,朕还是知道的,而且,先之那孩子也是朕看着长大的。虽然我心中知道,他一直把静和当作了妹妹,但我想着趁早给他们完了婚,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日久生情,二来静和也不是善妒的人,若是他喜欢,纳妾也没什么,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那个皇兄,竟然为了你的一句话,轻轻巧巧的把婚事给否决了,朕的赐婚,到了你们父子手中,竟然行同儿戏......”

  徐玉也没有想到静和公主竟然与杨先之是青梅竹马,为了聂珠,他却害死了自已的姐姐,他顿时只觉得心痛若绞,同时又暗骂杨先之混蛋,居然没有对他说清楚,他心中清楚的明白,赵胤煦必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因为他开了口相求,他不得不答应,这些日子以来,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赵胤煦对他的溺爱和纵容,他知道,他是想弥补他对他的偏见与原本存在的芥蒂。他也知道,若非杨先之喜欢的女孩正好是他的师妹,那么赵胤煦是断然不会同意退婚的。毕竟,这有损皇家公主的威严。

  看着静静的躺在绣榻上的那个少女一眼,徐玉只觉得一阵酸楚,眼泪如同是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滚落。

  赵胤熙强压住心中的悲戚,低声道:“你不知道,昨天静和知道了退婚的事情,哭了整整一夜,把眼睛都哭红了,朕来看她,她还说她不怨你,她不怨你......”他一边说,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流。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五色同心结来,递给他道,“今天早上,她还来朕这里请安,同时让朕把这同心结交给先之,说是祝贺他与他的新娘子永结同心。朕以为她想通了,心中也就放下了,只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她今天早上是来向朕告别的——下午她推说要午睡,把侍候的几个宫女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就......等到有人发现,一切都晚了......”

  “对不起!”徐玉摇头叹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静和公主竟然如此的痴情,就因为杨先之的退婚,她竟然轻生了,他心中明白得很,赵胤熙不找杨先之的麻烦,却给了他两个巴掌,因为没有他,杨先之是退不了婚的,但如果一切重来,如果他早知道如此,他还会这么做吗?想了想之后,他心中肯定的告诉自己,就算他早知道如此,他也绝对不会改变原本的决定,就算是皇上不同意退婚,他甚至会怂恿杨先之带着聂珠私奔——只要聂珠喜欢杨先之,而杨先之确实爱着聂珠,至于别的,这个无辜的少女轻生,到底是谁的错?或许是她太傻了。

  徐玉这样想着,但转眼之间,看到静和的遗体,又觉得他太残忍了,他虽然不杀伯仁,但伯仁因他而死,他怎么还能够这般想法,简直就是卑鄙。他猛然惊觉,这些日子,他真的有些变了,变得有些陌生,心中竟然想到静和的母亲就是那个陷害逍遥的德妃,那个女子害他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局势中,而他却在无意中害死了她的女儿,这难道就是冥冥中所说的报应?

  想到此,他看着静和公主的遗体,竟然说不出是喜还是悲,只是怔怔的站着。

  赵胤熙看了他片刻,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徐玉一呆,原本他心中忐忑的在想着不知道赵胤熙要怎么为难他,却没有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让他离开,忍不住问道:“你让我走?去哪里?”暗想着不会是天牢吧?

  “回你的清藕榭!”赵胤熙随手将手上的那只五色同心结摔在他怀里道,“操办你妹子的婚事去吧,朕好象听说,先之把日子定在了本月的十九,取其天长地久之意,可怜静和尸骨未寒,他却无事人一般欢欢喜喜的娶亲?朕的女儿真是瞎了眼睛,看错了人,死得太不值得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举起衣袖,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徐玉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静和公主,对于赵胤熙的大度有些有解,半晌才迟疑着问道:“皇上,您不打我了?”他死了公主,对他这个罪魁祸首难道只打两个耳光,他就解气了?

  赵胤熙闻言,忍不住咆哮道:“打你?如果打了你静和会活过来,我一定打死你!”他在盛怒之下,竟然连皇上的专称“朕”也不用了,而是也如同平民一样,自称起“我”来,想想,他的父亲也是王爷,但平时也是开口闭口的称王道尊。

  徐玉没有说话,而是在静和公主的遗体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心中暗自祈祷,只盼着这个痴情善良的小姑娘,来生有个痛她惜她的如意郎君,享受一生荣华。原本还在一边强自忍着的几个静和公主亲侍的小宫女,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也一并跪在地上,先给徐玉还了礼,然后就放声痛哭起来。

  赵胤熙见此,也不禁跌坐在椅子上,那泪却如同是走马珠一般的滚下。

  徐玉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在他跟前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了出去,刚出了“和露阁”的门口,就见赵胤煦站在门口,他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但却忙垂手站住,叫道:“王爷!”

  赵胤煦眼见他脸上泪痕未干,而两颊红肿,忍不住伸手抚摩着他的脸问道:“皇上没有为难你?”

  徐玉不禁苦笑,道:“没什么,静和公主竟然自缢了!”说着又忍不住伤感。

  赵胤煦忍不住摇头道:“那孩子,倒也是个情种,只是......”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毕竟静和的死,他也难辞其咎。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玉问道。

  “我怕皇上为难你,特地过来的!”赵胤煦也不禁苦笑道,“没得他死了女儿,就为难我的孩子!”说着,一把携了徐玉的手,两人联袂一齐身清藕榭 而去。

  徐玉闻言,心中明白,他是知道了赵胤熙传他,惟恐他吃了亏,所以特地过来,站在了门口,幸亏皇上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并没有怎么为难他。否则,只怕自己这个护短的父亲当场就要跟他翻脸。想到此,心中不禁感动,低声说道:“静和公主可以说有一半是我害死的,就算是皇上要打我一顿出气,我也忍了。”

  赵胤煦忍不住笑了一下,道:“那我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要打也要打我才对!”

  徐玉叹了口气道:“若非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会同意杨先之退婚吗?”

  赵胤煦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说实话道:“不会!”

  徐玉不再说话,只是任由赵胤煦牵着他的手,一路向清藕榭走去,但却感觉到这个出生皇室的罗天魔帝,手掌竟然布满茧痕,粗糙无比,心中不解,他也是练剑之人,自然手掌中也有茧痕,但却远不如他这个父亲更粗糙。心中想着,手指却不自觉的轻轻的抓着那厚厚的茧痕。

  赵胤煦抓住他的手指,笑道:“这个是因为我小时候和太子赌气,练弓箭留下的!”

  “太子......”徐玉好奇的问道,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太子。

  “是我们的兄长!”赵胤煦的眼神中精光一闪而没,淡淡的道,“他是个奇材,文治武功,都是一流的,当初的他箭法极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我不服气,就一心苦练,却也没有能够超过他。”

  “那后来呢?”徐玉如今心中好奇无比,照如此说法,当今的皇上应该是那个文治武功都一流的太子,怎么就变成了赵胤熙那个败家子了,在他心中,赵胤熙可是个标准的败家子加混蛋。

  “他是皇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了秦王,十六岁被封为太子,朝中文武大臣,没有一个不服气的,原本是顺理成章接任皇位的,但在先皇驾崩的第二天晚上,他就暴病身亡了!”赵胤煦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说到此事,却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冰冷,同时原本轻轻携着徐玉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着,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似的。

  徐玉毫无防备之心,不禁“啊”的一声,痛叫了出来,赵胤煦一惊,方回过神来,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徐玉却是满心的不解,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提到太子的时候竟然会失态,想到太子既然文治武功都是一流,正当壮年的时候,怎么会暴病身亡,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啊?难道说是父亲和当今的皇上为了皇位,杀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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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4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五章

 

  徐玉想到此,背上不禁冷汗沥沥而下,赵胤煦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忙转变话题道:“玉儿,这样一来,先之和聂姑娘的婚事恐怕得快一点办理,德妃善妒,如今静和一死,她必定会借机寻隙,先之刚才已经把聂姑娘送往清藕榭了,你把她带进宫来,委实不是明智之举。”

  徐玉一呆,原本他心中以为,出了这等事情,赵胤煦纵然不收回赐婚给聂珠和杨先之的成命,最少也要等这件事冷淡一段时间,才会让他们完婚,却没有料到,他竟然催促他们尽快办理,难道他就不怕皇上冷了心?毕竟,死的是他的女儿啊!

  “杨兄看了日子,说本月的十九是吉辰,您老人家看如何?若是没有意见,我也好准备一下,我师娘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也不能让她太寒酸了。”徐玉想着赵胤熙既然都知道了杨先之选的日子,想来他也应该知道才对——只是心中着实奇怪,赵胤煦的思维还真的与众不同。

  “不错,原本我还说这日子太紧,恐怕一切都不易筹办,如今也只有如此了。这些日子,你要注意一下德妃,皇上若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忍着点,权且看在我这个做父亲的份上,因为为父实在不愿意和他在这个时候翻脸。”赵胤煦语重心长的说道。

  徐玉点了点头道:“玉儿知道了,我会尽量的远着皇上!”顿了顿又道,“我知道静和公主的死他心中难受,天底下哪一个父母,不痛自己的孩子?”他这话却是由感而发,尽管一直以来,他都对赵胤煦有偏见,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心中的芥蒂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消除,但也渐渐的淡去,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赵胤煦这个父亲,确实做得好辛苦,他没有任何理由抱怨他什么,他出身魔道,不是他的错。而且,魔道真的有错吗?他自己不也是淫邪的合欢门主?

  “在你心中,我这个父亲就是不称职的!”赵胤煦打了个“哈哈”道。

  “爹!”徐玉苦笑道,“玉儿有说吗?”眼前的这个罗天魔帝,和他的那个义父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在和秦无炎相处的过程中,徐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秦无炎与他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觉。但却也一样能够感觉到他对他的利用,尽管到现在为止,徐玉还是不怎么能够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是说,他到底能够利用他做什么?但和赵胤煦相处时感觉却完全不同,他总是无私的关心着自己,而每每却都是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赵胤煦闻言,只是轻轻地一哂,眼看已经到了清藕榭门口,当即又道:“玉儿,先之在里面等你,那孩子知道了静和的死讯,恐怕心中不安,你劝导劝导他——毕竟,这事谁也没有错,先之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你告诉他,死者已逝,活着的人没有必要为死去的人有所羁绊,他负了静和,可不能再负了聂姑娘。”说到这里,他眼眶也忍不住微微一红,静和是他的亲侄女,是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因为她和徐玉同龄,在徐玉被人盗走后,他常常把这个侄女当作了替代品,小时候没有少宠她。可如今,他却成了杀死自己亲侄女的间接凶手,若是早知道如此,他还会这么做吗?

  “是的——爹,玉儿知道怎么做!”徐玉忙答道,心中却想着他知道安慰别人,他本人却就是放不开,母亲水柔死了这么多年,他不还是念念不忘?

  赵胤煦点头叹息道:“静和那丫头也一样没有错,只是太痴了,我赵家的孩子,都是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不知道放弃,至死不悟!却不知道,放弃了才有机会重新选择。玉儿,你将来若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子,那么就勇敢的放弃吧,长痛不如短痛,若是一直牵扯不休,痛苦的——不光是你一个人,还会连累无辜!而放弃,却有可能得到幸福。”

  徐玉猛然一惊,难道说,他知道了什么不成?他的逍遥——一个他绝对不能爱上的女人?他在劝说他放弃?他心中觉得好笑之极,他和逍遥,算是一场见不得人的畸恋,是绝对不会被世人所接纳和谅解的,也同样不会有结果,他心中明白得很,也知道只有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对任何人都有好处,他身边从来不缺好女孩,何愁没有良配?但“情”就一个字,说不清,理还乱,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从来不按任何规矩行事。在彷徨中猛然抬头,正好迎上了赵胤煦深邃而慈祥的双眸,心中顿时一凛,忙微微欠了欠身道:“玉儿谨遵王爷教诲!”

  赵胤煦含笑点头道:“好了,我就不进去了,免得那些女孩子们受拘束,晚上别玩太晚了,早点睡觉,明天是太后生辰祭日,可别忘了!”

  徐玉忙答应了,目送他离开,才转身向他自己房里走去,想要见聂珠的兴致,如今已经被静和公主的死冲淡不少。

  刚刚一走进正门,就听到房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感觉应该是厉月儿,当即一步跨了进去,却见杨先之正带着一个身穿鹅黄裙子的清秀少女,坐在椅子上说笑,那少女正是徐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师妹聂珠——而厉月儿、玲珑、绿萝竟然全部都在,一个不少,厉月儿正扳着聂珠的肩膀,边说边笑,似乎极是亲热。

  众人一见他进来,便都止住了没有说话,厉月儿眼尖,眼见徐玉双颊红肿,嘴角破裂,显然是被人打过的,顿时忙跑了过来,也不顾有人在场,就抚摩着他的脸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是不是皇上?”

  绿萝跳到了他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片刻,忍不住恨恨的骂道:“我呸——赵胤熙那个混蛋,自己的女儿没人要,死了就死了,他凭什么打人,我去找他算帐。”说着,竟然真的就要出去。

  徐玉忙一把拦住她叫道:“阿萝,别胡闹!”

  却说聂珠见徐玉进来,顿时芳心大喜,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和杨先之日日相处在一起,心中却一时一刻也没有忘掉过他,虽然她答应嫁给杨先之,要她忘掉徐玉,却谈何容易?然而眼见厉月儿、绿萝与徐玉亲昵,显然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但转眼间想到自己就快要嫁给别人了,又何必来吃这份飞醋,因此心情竟然慢慢的平和,只是又仿佛怅然若失。

  绿萝恨恨的跺脚,嘴里哮囔着,气呼呼的坐到了椅子上,杨先之吃了一惊,一把拉着徐玉问道:“绿萝姑娘刚才说什么来着?谁死了?”

  徐玉大吃一惊,听杨先之的口气,显然静和公主的死并没有公开,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而他这个大内侍卫统领都不知道的事情,绿萝是怎么知道的?他满怀不解的看了绿萝一眼,而绿萝却是一脸的愤愤然,似乎因为赵胤熙为了静和公主的死而打了他,她心中不平。

  徐玉知道这事情也瞒不过,最迟明天,宫中就要公布静和的死讯,于是黯然的叹息道:“静和公主在今天下午自缢了!”

  杨先之闻言,脸上陡然变了颜色,半晌忍不住尖叫道:“不......”

  “杨兄,你别这样!”徐玉忙安慰道,他想不到,杨先之在听到了静和公主的死讯后,竟然如此的激动。显然,皇上说得没错,他们从小青梅竹马,若说完全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静和公主是谁?”一直在旁边的聂珠忍不住插口问道。

  徐玉听了,知道她不知道静和公主和杨先之本有婚约的事情,当即忙强作欢颜道:“小师妹,你瞧师兄糊涂了,见着了你,也不打个招呼,那个静和啊,是我的姐姐,是宫中的长公主,昨天我和拌了几句嘴,她从来没有受过委屈,一时想不开,就自缢了,想想——倒是我的过错。所以,皇上打我两个耳光,倒也没有打冤了我。”他信口胡扯道。

  在场的女孩子心中都明白,静和与徐玉从未谋面,何来拌嘴之说?但谁也不说破,杨先之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此时听徐玉如此说法,也知道这事情让聂珠知道委实不妥当,或许会在她心中留下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阴影,于是站了起来,强忍悲痛:“我去看看她!”

  “等等!”徐玉忙阻止他道,“皇上如今心情不好,还是别去的好,等明天设下了灵堂,你再去拜祭她吧。而且,如今也晚了,禁宫之中,还是别乱闯的好!”说着又背着聂珠,向他做了个手势。

  杨先之会意,忙点头道:“也好,想不到她竟然这样轻生了!”说到这里,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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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5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六章

 

  杨先之在听到了静和公主的死讯后,顿时也扫了兴致,随便又闲话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徐玉让双儿和厉月儿安排聂珠住下,他却送杨先之出去,眼见一路上无人,便细细的把赵胤煦的意思转达与他,杨先之听了,知道师傅有意维护自己,心中感激无比,再三的托付徐玉照顾好聂珠,方才离开。

  一夜无话,却说第二天乃是太后生辰,每年的这一天,皇上和汉王都会带着皇室的嫡派子弟,一起前往后陵拜祭,徐玉这是第一次来后陵。原来,这后陵就在皇宫后面,大约有三里路程,这一日,只见众人均是清一色的白袍,虽说是一切从简,但还是将一路上铺得满满的都是人,远远的看去,如同是一条白色的长龙一般。

  后陵就在先皇的皇陵旁边,紧紧相依,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松树,如今正值酷暑,却依然将周围遮得浓密,远远看去,只见绿叶荫荫,中有鸟雀和鸣,倒也颇为清幽。当即众人供上祭品,焚烧御香等等,又是皇上带着众人一起跪拜。徐玉偷偷的侧首看了逍遥一眼,眼见她一身素裙,越发显得飘逸出众;而她身边的一个女子,身材微微发福,年约四旬,看脸形身材,隐约和静和有几分相似,显然就是德妃。

  皇家祭祀,虽然从简,但还是忙乱了半日,倒是一切顺利,至午时才大家散了,徐玉回到清藕榭中,心中想着晚上和逍遥相见,也说不出是喜欢还是伤感,隐隐之间,却又期盼着。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徐玉在床上打坐了一会,眼见天已近二更时分,忙整好衣服出发,他特地让阿大偷偷的给他做了两身黑色的袍子,如今换上,也没有带叶上秋露,而是带了一柄普通的精钢剑,却暗中把灵犀匕首藏在了怀里。一切准备妥当了,小心的从半掩的窗户中轻飘飘的飘了出去,一路前往后陵行去。

  他熟悉路径,没多久就到了后陵,在月光底下的后陵,四周又都是浓密的树阴,因此少了白天的清幽,反而显得阴深深的有了一成鬼气,徐玉在后陵墓碑前跪下,恭敬的给他的祖母磕头,想着如今自己和她的儿媳妇在此幽会,也未免太不敬,心中忐忑,但却又想到祖母是何等的巾帼英雄,也许她难免理解自己的。因此在后陵拜了三拜后,就席地而坐,开始等待逍遥的到来。但是眼见月已中天,却还没有盼来逍遥的倩影,心中不禁开始焦急。想着难道她不来了?可又想她亲口答应的,理应不该失约,也许是被什么事情羁绊住了,又或许是皇上在她那里?他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在后陵前来回的走来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猛然抬头之间,却见远处一个身影,正慢慢地向后陵行来,徐玉心中一喜,暗吁了口气,想着她还是来了,正准备迎下去,忽然感觉不对,月光下虽然朦胧,但徐玉却有在黑暗中视物的特殊本领,看那人衣着打扮,凭感觉应该是个男人,而不是逍遥。

  徐玉心中吃惊不小,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这人来后陵干什么?为了安全起见,他当即忙轻飘飘地跃起,一式御风弄影,没有带起丝毫的风声,飘落在了旁边一棵高大的松树上,借着浓密的枝叶,向外看去,那人似乎并不急,走得也不快,又过了片刻,才慢慢地行到了后陵前。

  徐玉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后,不禁又吃了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义父秦无炎,他依然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散着头发,眼见他在后陵前站住,只是痴痴地盯着墓碑上的字迹,半晌后他竟然“扑通”一声,在陵前跪下,拜了三拜,而后出乎意料,他竟然伏在了陵前,哽咽着哭了起来。

  徐玉心中大为好奇,想着义父为什么深夜来拜祭后陵,他与太后有什么关系不成?看他在后陵前痛哭流涕,显然如同是孝子拜见久违的母亲一般——想到这里,他心中狂震,孝子?母亲?秦无炎?

  难道说义父竟然也是皇室中人?难道说他就是父亲口中的那个文武双修的秦王太子?难道说他没有死?徐玉本来就在心中怀疑赵胤煦口中的太子暴病身亡有问题,但却没有想到他没有死的可能。但如今,眼见他在后陵痛哭,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可能,但想想,以罗天魔帝的精明,难道说太子没有死也瞒得过他?正当他胡思乱想中,一条妙曼的身影从远处飞跃而来,远远的瞧去,那人所使用的轻功正是御风弄影,徐玉心中一喜,想着逍遥还是来了——但就在他思维一转之间,来人已经到了跟前。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旷谷!

  妙曼的身影,飘逸的神态,白玉般的皮肤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辉,精致的五官没有半点斑暇,果真是绝色佳人,但是在月光底下,徐玉却看得分明,来人根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逍遥,而是连他想也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的人儿——绿萝。

  他心中好奇之极,绿萝怎么会隐湖的不传之秘?

  “师傅!”绿萝已经来到了秦无炎身边,也在地上跪下,在后陵前拜了三拜,这才扶起了一边的秦无炎,徐玉听得她低声说道:“师傅,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月光透过树枝,把光影散在了地上,秦无炎原本颇为英俊的脸显得有些阴翳,他侧首看了看绿萝,问道:“你怎么来了?”

  绿萝天真活泼脸上多了一份深沉,半晌才道:“师傅,情况恐怕有变!”

  秦无炎抬头看月,问道:“你说!”

  “大师兄并没有按您的计划,接掌鬼府在柳州的寿材生意,而且,合欢门已经吞并了鬼府,如今他可能成为一支新的力量,打破目前的江湖正邪平衡之势,徐玉轻而易举的用了两个侍女换了师兄的心,坏了我的计划,如是再有一年半载,足够让合欢门坐大!”绿萝明亮的眸子迎着月光,如同是两颗朗星,如今看在徐玉眼中,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深邃,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刁钻古怪如同精灵一般的妙人儿,竟然有着这么深的心机。他知道她口中师兄自然指的就是曾大牛,他也早知道曾大牛去柳州没有安什么好心,但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绿萝的安排。那么,在杭州她与自己惜别的情景,也都是假的不成,难道她哭着依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也都是作戏?想到此,他陡然觉得心中疼痛难忍,又有着一股说不清的愤怒涌上心头,她欺骗了他!

  秦无炎摇头道:“阿萝,这不怪你,我是低估了徐玉那孩子!为师算是被他摆了一道,但不要紧,没有用的,我处心积虑了二十多年,岂是他能够破坏得了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那两个人一起陪葬!”他说到此,语气已经阴深深,说不出的恐怖。

  徐玉满心不解,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皇上与父亲?想来也只有这两个人,才会让他如此的仇恨。也许他昨天的猜测还真的对了,他就是皇太子的话,应该是父亲和当今的皇上为了夺取皇位,联手伤了他,但他却没有死,二十年后,他卷土重来,报仇来了。

  “还有一事,阿萝不知道该怎么说。”绿萝又道。

  “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就是。”秦无炎淡然的笑了一下,又恢复了他原本的优雅。

  绿萝偏着脑袋,做沉思状,想了想才道:“也许是弟子多心了,徐玉竟然将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许给了杨先之。而且,婚礼就定在本月的十九,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却因为如此,赵胤熙托公主静和自缢了,算是推进了一下我们的计划,我不信如此一来,死了女儿的皇上还能够保持冷静。”

  “这对我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秦无炎点头一笑。

  徐玉心中委实想不明白,皇上死了个公主,与他们何干,怎么就算是好消息了?但就在这个时候,赵胤熙的一句话陡然在耳边回响——朕的赐婚,到了你们父子手中,竟然行同儿戏......是了,他们的目的是想要让汉王与皇上反目成仇,这样一来,他们才有机可乘。一经想到此,徐玉的背上已经冷汗一片,长公主已经人死不能复生,而皇上和汉王之间的关系也如同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这一切,却都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师傅,我担心徐玉并不如我们想象中好控制,他的剑法、以及那怪异的内功,恐怕都会成了我们的绊脚石,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傅要逼情魔助他恢复武功?”绿萝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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