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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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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0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九章

 

  徐玉点了点头,道谢道:“多谢小哥提醒!”说着就一步跨进了牢房里,身后六子已经把门又关上,锁了起来。心中却在想着,这个新来的犯人好象有点特别,以前那些被押来的,哪一个不是哭丧着脸,甚至有些是吓得晕死过去被拖进来的,像他这等在天牢还从容不迫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徐玉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黑暗倒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由于地牢是设在地底下,终年不见阳光,仅仅靠火把照明,一股陈腐气息扑鼻而来,他这些日子养尊处优已惯,忍不住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想到那个六子说过,这间牢房里原本的那个犯人本是朝廷大臣,当即打量了一下绻缩在角落的人上眼,却见那人身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囚衣,原本的色泽已经根本看不出来,几乎是半裸着身子,赤裸的肌肤上面散布着一些伤痕,低着头,满头的白发遮住了脸面,看不清容貌。

  “老先生请了!”徐玉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叫道。

  那人听得有人叫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看了徐玉一眼,结结巴巴的问道:“小哥......是......在叫我吗?”他显然已经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话了,声音沙哑结巴。

  徐玉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才看清了他的脸——却见他脸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皱纹,脸色灰白,双眼浑浊,看起来大概有七十多岁了,想到六子曾说他关押在这里已近二十年,看样子不假。

  徐玉点了点头,也在他身边的地上坐了下来,微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当然是和你说话了。”看样子他是要在这个地方呆上几天的了。不管地上如今是如何肮脏。他也只能一屁股的坐下去。

  那人看了他片刻,才低声说道:“能......能有个人说话,那......自然......自然是好!”接着又结巴的说道,“小哥......年纪轻轻,不知道......不知道......犯了何罪。被 关进了大牢?”

  徐玉苦笑了一笑,道:“夜闯皇宫,被抓住了。”

  那老人点了点头,半晌方才道:“可惜了——那是死罪,我......我还以为能有个人说说......话。”说着又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仿佛要把这地牢里的郁闷全部舒服散出去一般。

  徐玉没有解释什么,想了想问道:“老先生却又是因何事获罪?我刚才听人说起,你本是朝中的官员?”

  那老人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光辉,想了想才道:“小哥儿若是想听我唠叨,那老头就说说好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没有和人说话了。”他原本说话之间结结巴巴,这时候两人交谈了几句,他竟然大为恢复,已经能够流畅的交谈。

  “好!”徐玉点头道,“牢中寂寞,还请老先生略说一二。”

  那老头偏着脑袋,想了又想,终于道:“这事得从二十年前皇上选妃说起——老头子姓贾名又兴,本是朝中御史,先皇驾崩,新皇登基的时候,年方二十,虽然平时有着几个宫女侍候,但却没有大婚,于是太后下令,让京城朝廷命官中所有有闺女的,年龄在十五至二十岁的未婚女子,相貌端正的,都可参加那次的选妃,老头子错就错在生了一个女儿,偏偏还有着几分的姿色。”

  徐玉听到这里,略点了点头,暗想着莫不是他女儿生得漂亮,赵胤熙要强娶,而他不愿意,因此得罪了皇帝,被关进了大牢?

  那老头接着说了下去:“我等朝中几个官员,得到了这个消息后,都是欣喜无比,我忙着回家让画师画了小女的画像,送进了皇宫,而在同一天,礼部侍郎欧阳云鹤也把他唯一的一个独生女儿的画像,送进了宫中。没有意外,小女和欧阳云鹤家的女儿一同被册封成妃子,小女被封为了德妃,欧阳小姐被封了淑妃......”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低头似乎在沉思着往事。

  徐玉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你老说的那个欧阳小姐,闺名是不是叫做明珠的?”同时却又想到,原来是自己想歪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进宫作妃子的,他们这等的朝廷命官更是希望凭着一丝裙带关系,从而成为皇亲国戚,升官进爵。

  那老头听了,愣了愣道:“你怎么知道?难道皇上封她为后,诏告天下了?”

  徐玉摇头,问道:“老先生请说下去,令嫒既然成了皇妃娘娘,您自然也该高升,怎么会弄得这等模样?”心中却想着原来欧阳明珠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入宫了,那么她现在至少也三十五六了,为什么她现在的容貌,看起来还是二十左右,难道她修练了什么驻颜不老之术?但随即想到她武功高强,加上深宫内院,平时注意保养,驻颜不老倒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

  “本来确实如此,这个又要说到另一件事了。当今皇上有一个堂弟,本就多病,那一年的冬天,忽然就一病不起,请医调治,也毫无用处,只不过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匆匆的去了,只留下一个静王妃,当时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皇上仁慈,怜她孤苦,就把她接进了宫中居住,小女一直和她走得很近乎。”那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当初的事情,说说停停。徐玉也不催促他,这事与他毫无关联,他也只是当做故事来听听,心中也不着急。

  贾又兴想了一会儿,终于又接下去说道:“静王妃怀胎十月,便要生产,却没有料到胎位不正,婴儿横在了腹中,两天两夜,就是生不下来,小女也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静王妃耗尽了所有的精力,产下了一个女婴,但她的人也已经不行了,产后大出血,就这么去了。小女想到以前相处的好处,而那女婴也生得一团粉嫩,漂亮得紧,于是就请求皇上,容她收养这个女婴。皇上也颇为喜欢,还称赞小女宅心仁厚,于是把那女婴册封为静安公主,小名儿就唤作月儿,小女也因此得到了嘉奖。”

  徐玉听到此,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得到,必定这个叫做静安公主的女孩,就是导致他们贾家败落的根本。果然,贾又兴停了一停,又道:“静安公主到三岁上,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更像当初的静妃一样,是个标准的小美人胚子,宫中是人见人爱,小女也因此沾了她不少的光,在宫中人缘极好。但却也恰恰就是这个静安公主,让我们一家沦落至此。那一天,是小公主满三岁生日,小女特地为她庆祝了一翻,皇上那天晚上去了淑妃那里,所以晚上小女就带着小公主一起睡了。没想到等天亮起来,小公主竟然不翼而飞。”

  贾又兴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忍不住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脸,徐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才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可以想象一下,宫中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小公主,皇上能不追究吗?小女在宫中也颇这受宠,自然遭人妒忌,贞妃和贵妃联名告到了皇上那里,指责小女因为小公主哭闹,她一时气恼,杀了小公主,并且把淑妃也牵涉了进去,因为在所有的妃子中,她是最最受宠的,贵妃和贞妃想借此一石两鸟,除去小女和欧阳小姐。”

  徐玉知道他口中的欧阳小姐自然指的是昔日的淑妃,今天的皇贵妃,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贾德妃因此获罪,而她却平安无事?并且皇上对她的恩宠异常,已经晋升为皇贵妃,据说还曾几次欲立她为后,都被她自己谢绝了,至今为止,后位还一直为她空悬着。

  “后来怎么样?”徐玉问道。

  “后来的一些经过我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在淑妃的景仁宫后花园里挖出了一具孩童的尸体,太医鉴定,那就是静安公主,小女早就乱了分寸,竟然指责说是淑妃盗走了孩子,并杀了她,与她无关......”贾又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徐玉点了点头,道:“令嫒此举,也是迫于无奈,倒也无可厚非。”

  贾又兴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小女最大的错处就是不该指责淑妃,否则的话,贾家恐怕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说?”徐玉急问道,因为此事已经牵涉到了欧阳明珠,他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贾又兴想了想又道;“这事一时解决不了,于是皇上下令,让她们四个妃子对簿公堂,并且让我们这些在朝为官的直系亲属隔着帘子旁听——一开始贞妃和贵妃就咄咄逼人的责问小女为什么要和淑妃一同谋杀了小公主,小女对小公主的离奇失踪确实解释不清楚,但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尸体并不是在她那里挖出来的,而是在淑妃居住的院子里,于是她大哭着说这事与她无关,全是欧阳小姐一个人所为,杀了小公主,埋尸在花园里......最后,竟然贵妃、贞妃和小女同时指责了欧阳小姐,而欧阳小姐却一直一句话也不说。

  徐玉想了想,终于说道:“不可能啊——欧阳小姐没有要杀人的理由啊,她们就算是要栽脏,也得找个好一点的借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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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1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章

 

  贾又兴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她们唯一的借口就是淑妃无子,所以妒忌小孩子,因为当时的贵妃已经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她也是因此才爬上了贵妃的宝座,而贞妃也已经有了身孕,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却总也有了;就只有小女和欧阳小姐,一直都没有孩子,但小女却比她略强,有个收养的静安公主,所以这个借口倒也成立。其中她们竟然又买通了一个欧阳小姐身边的小太监,让他指证说是欧阳小姐派遣他到小女那边,怎么抱过了小公主,怎么杀人,怎么埋尸,说得好象都是真的一样。”

  徐玉听到此,心中已经隐隐明白,这必定是宫中妃子们争宠玩的一个把戏,主要的目的就是除去那个深受皇上宠爱的欧阳小姐,但他心中却不禁颇为难受,为了争宠,却杀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实在有点过份,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贾老先生,请恕徐玉冒昧,问一下,令嫒真的不知道小公主去了哪里?真的不是她自己动的手脚?”

  贾又兴根本就没有生气,苦笑了一下道:“我也曾私下问过小女,她对那个小公主极是喜欢,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绝对不会下这等毒手的。确实,当初连我也以为这只是宫中的妃子们争宠,牺牲小公主而已,但我知道,小女绝对说的是真话,在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没有骗我的必要,若说是贞妃和贵妃派人下的杀手,好象也不怎么可能。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怀疑,当初在欧阳小姐的院子里挖到的女童尸体,到底是不是小公主。可惜当初我也糊涂了,没有要求看一下那个女童的尸体,无法确认了。”

  “哦?”徐玉问道:“难道那个小公主的身上,有什么胎记不不成?”

  贾又兴摇头道:“这个倒没有。只是小公主比较顽皮,有一次玩弄宫灯,烫伤过,在她的右肩胛上,有一块小的烫伤痕迹——这个暂时别说了,说了也没有用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徐玉微微一笑道:“你说到三位娘娘都指责说是淑妃因为妒忌,买通了小太监杀了小公主,埋在了自己的后院子里。而淑妃面对众人的指责,一直一言不发。”

  “不错!”贾又兴点头道:“正是,当时我在外面,心已经定下了一大半,而欧阳云鹤,却早就急得冷汗直冒,我与他同朝为官,平时关系极好。但在这等可能会涉及到抄家灭族的大事面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半天之后,淑妃终于说了一句话,道:‘皇上,请容臣妾为皇上唱首曲子,不用解释,皇上就该明白,臣妾绝对不是杀害小公主的凶手了。’我们当时都在想,不知道她要唱什么样的曲子。竟然能扭转乾坤,让皇上相信她,你可以想一下,当时的情况对她是多么的不利。”

  徐玉点头道:“不错,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在那样的情况下,确实对她很是不利,倒不知道她要唱什么曲子,竟然能让皇上相信她的清白——想来大概是皇上平时就喜欢听她唱曲子吧,所以她想要用柔情蜜意,打动皇上?”

  “你的想法和我们当时的想法都是一样,但事实却不是这样,那一次,竟然是皇上第一次她唱曲子。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皇上听了她的话后,说道:‘原来爱妃还会唱曲子?’于是即令传过乐器,那个欧阳小姐只要了一把瑶琴,唱了一首非常冷淡凄哀的曲子,我敢保证,那曲子绝对不是宫中的曲调,绝对不是宫中的乐师所谱。当时我们心中都在冷笑,暗想着就凭着这首曲子,不信你就能够打动皇上。谁知道皇上听了,竟然立刻下令,让人把她送回宫去,同时定案——小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杀害小公主的凶手,当场庭杖八十,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无方,纵女成凶,革职查办,三日后处斩;我的两个儿子被发配充军,后来死在了乱军之中,小女不堪受辱,当天晚上就一条汗巾寻了个干净,而贵妃和贞妃也落了一身的不是。我被关在了天牢之中,在第二天的晚上,忽然传来淑妃娘娘驾到,我只得跪下相迎——她来告诉我说,这事怨不得她,她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已,我俯伏在地上,磕头谢恩,但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我终生难忘,也是支持我苟且偷生活到现在的原因,我需要一个答案啊......否则,我死不瞑目。”

  徐玉听着他说到这里,眼见他心情激动,语音不停的颤抖,浑浊的双眼之中,竟然流下了泪来,心中一动,隐隐之间,好象抓住了什么,忍不住一把抓住他,急问道:“怎么了?”

  贾又兴对于他的过激的反应好象也没有放在心上,好一会儿方才慢慢的平复下来,看了一眼他道:“这事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反正你我都是将死之人,说说也无妨了,我与欧阳云鹤本是交好,两家素有往来,欧阳小姐,我曾见过一次,但那个淑妃,却根本就不是欧阳明珠小姐!”

  徐玉听到这里,猛觉得呼吸急迫,眼前一黑,喉口发甜,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贾又兴惊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徐玉只觉得胸口刺痛异常,半晌才忍痛强笑道:“没事,被侍卫打了一掌,受了点伤。”

  贾又兴点了点头,不疑有他,继续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淑妃到底是谁,而真的欧阳明珠小姐却又去了哪里?欧阳大人怎么会把一个别的女子送进宫去?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徐玉猛然想到,那首欧阳明珠唱的曲子应该是关键,是她在败局中扭转乾坤,让赵胤熙改变态度,匆匆结案的原因,当即忙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淑妃当初唱的是什么曲子?”

  “就是那个曲子,让我们贾家一败如斯,当时我没有留意,过后想了起来,多少记得几句,好象有什么黄河十曲,什么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又有什么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具体的歌词,我记不清楚了。”贾又兴抬着头,努力的回想着当初的那首曲子。

  徐玉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心中已经隐隐的知道,那个淑妃,如今的皇贵妃是谁了。同时了知道为什么赵胤熙在听了这样的曲子后会态度大变,因为别说不是淑妃杀的人,就算是真的她杀的,他也不会再做追究,也许这也就是皇贵妃不愿意为皇后,母仪天下,而赵胤熙爱美人而不理会江山社稷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忍不住低声吟道:“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你怎么......怎么会知道这首歌词?不错,就是这个!”贾又兴颤抖地问道。

  “为什么?”徐玉忍不住大笑道:“问得好,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吗?这首曲子,牵涉到正邪两道,百年江湖动乱,牵涉到我的父母,甚至连我如今被关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个。”他是为了找欧阳明珠今天才入宫而来的,算来也是为着那“御风弄影,谁人与共?”隐湖的女子,几乎就是江湖祸水,红颜妖孽——他的母亲谪仙子是这样,逍遥是这样,如即呢,若非风清子早死,那又如何?

  当然,徐玉现在不知道,如即有个妹子叫若离,那才是如今江湖动乱的一切根源,他的母亲水柔和逍遥,只不过是把这个动乱的江湖变得更为浑浊。

  徐玉不再理会贾又兴,靠着铁栏上面呆呆的想着,想来赵胤熙是早就知道欧阳明珠不是欧阳家的小姐了,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把这事告诉罗天魔帝,他为什么要如此的维护着她?难道他也向罗天魔帝一样,对这个冒牌的欧阳小姐一往情深,但从刚才的贾又兴的叙述中,好象并非如此,而是在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后态度才有所改变,为什么?

  原本以为已经解开的一个谜团,如今却好象更是复杂了。

  还有——如果说这个冒牌的欧阳明珠就是隐湖的逍遥,那么她知道那首《刹那芳华》也是天经地义,如此想来,她也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就是谪仙子的子嗣,那她当时为什么不说?今天晚上纵火焚楼,火窟中歌唱,劫走了谪仙子遗体失是不是也是她?她应该是谪仙子的师妹,在宫中又是多年,自然熟识宫中地形,倒是极有可能。而且,只要她身上有避火的宝物,自然也就不惧怕烈火。

  徐玉越想越有着这种可能,但也越想越是心灰意冷,想着不管从哪个角度来想,她都是自己的长辈,而他——竟然和自己的师姨乱伦,当真是畜生不如。想到这里,忍不住举起手来,重重的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同时骂道:“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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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2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一章

 

  徐玉心中猛然想到了钱宏安的母亲欧阳明珠来,她和那个皇贵妃俩一人有一只那样的乌金镯子,如此想来,她应该才是那个真的欧阳家的小姐,但她当初为什么放弃了进宫做娘娘的机会,而嫁了一个商贾?

  贾又兴看着他异常的举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徐玉轻轻的摇头,道:“我是个大混蛋,该打!”说着举起手来,对着另一边的脸上又是一巴掌,两边的脸上顿时都火辣辣的生痛,但他却觉得内心似乎更是痛苦,老天爷啊,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贾又兴看了他片刻,慢慢的道:“你不用这样的,等一下,应该就有人会过来问话,到时候,不管你招不招供,都免不了一顿板子。”

  徐玉转过身来看着他,好奇的问道:“难道老实的招供,也要受刑?”

  贾又兴看了他一眼,道:“我也不是吓唬你,板子并不算是刑,只是罚——我当年都已经是判了死刑的人了,本来还是朝廷命官,也免不了受这顿皮肉之苦,而你却是江湖中人,若是有人过来问话,不管你愿不愿意招供,只怕都得先过五刑。”

  “什么是五刑,这朝廷中还有这等规矩?”徐玉心中颇为不满,暗想着一个判了死刑的人,怎么还对他棍棒相加,而犯人招供与否,都得先受刑,这到底是审案还是故意折磨人?

  贾又兴摇头道:“朝廷中现在有没有这个规定,我是不知道的,以前我担任御史的时候,是没有这样的规定的。这只是天牢里的规定而已,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的——所谓的五刑,就是掌嘴 、杖臀、鞭背、拶指、夹棍,至于打多少,就看审案大人的心情了。有些犯人,常常会死在这五刑之下。五刑过后若是不死,也是遍体鳞伤了。”

  徐玉听了,心中更是着恼,道:“这所谓的五刑你能不能详细的解释一下,我怎么听得糊涂?”

  贾又兴叹了口气道:“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顾名思义,掌嘴就是用皮掌子打耳刮子;杖臀就地用板子打屁股;鞭背就是用鞭子抽打脊背;拶指就是夹手指;夹棍就是用三寸木夹脚踝,期间的痛楚,我不说,你也可以想象一下。”他口中说着,心中却在微微的叹息,以着他在狱中近二十年的经验,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把他带过去问话,带走的时候是个活人,送回来的时候就是剩口气的半死人了。

  徐玉忍不住纷纷的道:“真是荒唐,皇上知道这种事吗?难道就任随它去?”

  “皇上?”贾又兴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即就笑了起来,隔了半晌方才道,“你太年轻了,居然问这个问题——皇上他会管这个?多少国家大事都忙不过来,还来理天牢的这等死囚,像我这等终生监禁的囚犯,若是舍不得死,就是这里牢头们最好的凌辱折磨,消火出气的对象,就是打死了,拖出去往乱葬岗一扔了事,也不会有人问一下。”

  徐玉听了,想了一会儿终于道:“你是说,若是等一下有人来提审,不管我招供与否,这顿活罪都是在所难免?”

  贾又兴点头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别抱任何的幻想......”他话还没有说完,远远的黑暗中就看到数个侍卫点着明晃晃的火把,簇拥着一人走了过来,当即低声道:“有人来了!”

  徐玉早就远远的听到了脚步声,点了点头道:“我听见了!看样子你说对了,果真有人过来提审了。”口中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隔着铁栏看时,却见赵珉山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向这边走了过来,那个凶横的大丑哥,这会子正点头哈腰,在前引路。

  看着他们一行人走到近前,徐玉依然站着没动,而贾又兴却已经俯伏地跪在地上,同时暗中不停地向他使脸色,徐玉微微地摇头,知道赵珉山若是要找他的麻烦,今天就算他给他磕一百个响头,他也不会放过他。同时心中不禁鄙夷的笑了起来,想着罗天魔帝教导出来的这个人也不怎么样,这么的沉不住气。自己前脚刚刚被关入天牢,他就后脚迫不及待地跟过来了。

  若是今天他够胆把自己杀了,那倒也是罢了,若是不杀他,难道他就不怕他以后报复,真是莽撞。徐玉在心中冷笑——懒懒地依靠在牢门前的铁栏杆上,微笑着道:“赵大人想必是来看徐玉的吧?”

  赵珉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个大丑哥隔着栏杆,一鞭子对着他身上抽了过来,叫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见着赵大人还不跪下老实回话?”

  徐玉没有闪避,鞭子在他身上带起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痛,他却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然后才对赵珉山道:“赵大人,你是想在这里对我动刑,还是去刑房?”

  赵珉山的脸色阴晴不定,徐玉的无所谓以及有恃无恐让他愤怒,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此来,也不能真的把他怎么了,杀了他,只怕最后自己也得抵命,但要让他就如此的离开,却又心有不甘——原本他知道了徐玉夜闯皇宫,让侍卫给关进了天牢,心中大喜,忙带着几个亲随侍卫过来,只是想看看徐玉的狼狈不堪,着实的戏辱一翻,以报昨天徐玉在一鸣轩公然逼得他下不了台,当众道歉的仇隙。但却没有料到,徐玉如今虽然刑具在身,却依然风采如昔,丝毫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躁不安以及惶恐。听得他的话,忍不住冷笑道:“徐玉,你也别太狂傲了,只要皇叔一天没有承认你的身份,你就只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而如今,你更是一个夜闯皇宫的囚犯,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不成?”

  徐玉看了一眼身上的那道鞭伤,笑了笑道:“我没有说你不敢,你不是已经动了吗?我本就只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比不得有些人,自以为是天皇贵胄。”说着还故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本意就在激怒与他,倒要看看,这个赵珉山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就是吃定了他绝对不敢对他下杀手,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只是这些皮肉伤痛,他也不怎么的放在心上,当初他落在了吕靖手中的时候,高群英那个王八蛋,什么酷刑没有对他用过?再来他也想看看,那个罗天魔帝的态度,他让他去考科举,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他似乎在敷衍着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横亘心头。

  赵珉山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他的父母本和当今的皇上并不是一个宗室,只不过是父母双亡,汉王把他养大,他沾了一点这个皇叔的光,就连上次皇上要封他为王,朝中的一些大臣还有人反对,如今一遭徐玉讽刺,顿时更是怒火中烧,当即心中发恨,想着就算过被皇叔惩罚,今天也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他,只要今天不整死了他,皇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徐玉此时只不过是一个囚犯,他在审问过程中动点刑罚,也是理所当然。想到此,当即恨恨的叫道:“把他带到刑房来,我要问话!”

  “是!”大丑哥忙答应了一声,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沉重的牢门,粗鲁的一把扯过徐玉,大声道:“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回答赵大人的问话,否则,有你受的。”

  徐玉戏谑的回答道:“多谢提醒,我会老实回答的。”

  大丑哥闻言大怒,扬手又一鞭子对着他身上抽了过去,徐玉右手轻轻一带,一招“斗转星移”御去了他鞭子上的全部力道,然后趁势手上用力微微一带,顿时大丑哥手中的鞭子再也握不住,被他抢了过来,徐玉手中握着鞭子,然后双手用力一扯,鞭子顿时断为两断,这才冷笑道:“你这个鞭子做得太不结实了。”说着民不理目瞪口呆的大丑哥,也不用人押送,自己向刑房走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赵珉山压住了心中的怒气,冷笑道:“你倒提醒了我,等一下我就让他们找根结实点的鞭子对付你。”

  说话之间,短短的几步路已经走完,来到了刑房,赵珉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吩咐自己的几个心腹侍卫道:“让他跪下说话!”

  徐玉摇头道:“赵大人,我看这个话也不用说了,你想要动什么刑,只管动就是!”

  大丑哥刚才被徐玉一招夺去了手中的鞭子,心中正自恼恨,这个时候,忙对赵珉山献媚道:“赵大人,先把这个小子吊起来,让小的们给他一顿网鞭,他就会老实的回话了。”

  赵珉山点头道:“好,先拿泡了盐水的鞭子,抽他三百鞭子,我倒要看看他在皮鞭之下,是否还能这般谈笑风生。”

  大丑哥顿时大为兴奋,一张丑脸上神采奕奕,让徐玉怀疑他是不是有点变态,对折磨犯人有着特殊爱好。大丑哥忙着取过了一根铁链子,也不除去徐玉手上的手铐,就这样缠在他手腕上,然后拿铁链子穿过了房顶上一个预先准备着的一个铁环,几个狱卒一起用力,把徐玉凌空吊了起来,离地却只有两寸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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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3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二章

 

  徐玉的双手被铁链子勒得生痛,全身的重量这个时候全凭着两只手腕吊着,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但他这个时候,却依然笑着对赵珉山道:“赵大人,难道你不准备亲自动手?”

  “你......”赵珉山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怒道,“给我打,重重的打!”

  “赵大人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徐玉依然笑着,却见那个大丑哥和另一个狱卒,一人手中取了一根大约三尺多长的湿漉漉的鞭子,一前一后在他身边站定,赵珉山恶狠狠的大叫道:“重重的打!”

  那个大傻哥闻言,也不说话,提起鞭子,对着他的胸前狠狠的抽了过去,皮鞭本在盐水中浸泡过,重量增加,“啪”的一声,鞭子落在了徐玉的胸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带出了一道血痕。

  徐玉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痛得闷哼了一声,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背后的那个狱卒手中的鞭子也重重的落到了他的背上,又是清脆的一声,接着就是一迭连声的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脆响,在沉闷的地牢里回荡——徐玉咬着牙拼命的忍受着一下重似一下的鞭打,痛楚如同一道网,在他全身的神经系统扩散,同时心中又不禁怨恨罗天魔帝。

  这所谓的网鞭与普通的鞭打完全不同,并不是照着同一个地方抽打施刑的时候,一鞭子一鞭子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移动,不让伤口重合,但却纵横交错,鞭痕最后会在身上形成一个状似鱼网一样的图案——大丑哥和那个狱卒显然平时都是施刑的好手,手中拿捏的恰到好处。大丑哥手中的鞭子一寸一寸的下移,从胸口到小腹、到大腿;那另一个狱卒也随着他一样,从背脊慢慢的下移到臀部、大腿......随着鞭子的挥舞,一滴滴的鲜血从徐玉身上四散飞溅,三百鞭子没有打完,他身上已经遍布伤痕,尽管他拼命的忍着,却也忍不住痛苦的呻吟,更要命的是,罗天魔帝的那一招“乾坤日月”,徐玉硬碰硬的接下了,当时感觉伤势并不重,这个时候却感到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在外伤的牵扯下,内伤没有经过调养,也开始发作。

  赵胤煦独自一人坐在了南书房中,看着面前的几份奏折发呆。谪仙子的遗体不见了,他也如同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心中空荡荡的难受,虽然早就命人四处查找,务必要完好的找到谪仙子的遗体。但他心中明白,谪仙子的遗体完全靠着他与上官辕文在她临死的时候,输入了大量的内家真气,虽然他们的真气不能救活她的命,但却保住了她的遗体,而他又把一块祖传的万年温玉放在了她的身上,没有这块玉佩,只要一经了风,她的遗体也一样的会立刻石化,变得如同石头一样冷硬,失去了她国色天香的本分。如今想要完好的找回,恐怕已经是痴人说梦。那个在火窟中歌唱的女子,必定早有预谋。不管她是不是与徐玉一起来的,总可以肯定,她的目的就是这谪仙子,而他唯一的怀疑,就是上官辕文,因为对别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毫无用处。

  而对他和上官辕文来说,那则是他们一生的守候。

  虽然皇上已经下令重修御兰院,再造小楼,但他却觉得好象根本就没有了意思,人都已经死了,还要那个小楼干什么?早些年他还是王子的时候,西边的那个院落就一直是他的行宫,后来先皇驾崩,赵胤熙继承了皇位,他也坐上了罗天圣教教主的宝座,封为汉王。在宫外,自然也有他的汉王府。但赵胤熙却并不怎么在意朝政,于是他看不过,就帮着他打理一二,没想到这样一来,却更滋生了他的懒惰的本性,在两三年以内,索性把朝政都交了给他打理。而当时他也正值谪仙子逝世,一心的哀伤正需要别的事物来分散注意力,朝中的大臣有一大半原本都是拥护他为皇的,自然是无人反对,就算有个别的偶然闲话,却也顾忌他的权势,不敢多言。于是在赵胤熙的要求下,他还是搬回了他原本的行宫居住,宫外的汉王府倒是一直空置。他心中一直以为,在深宫大内,算是安全,应该不会有事,但却还是没有想到,有人一把火烧了他的御兰院,盗走了谪仙子的遗体。

  徐玉——他是随他的师娘姓了徐?赵胤煦在心中想着杨先之给他的资料,有关徐玉的点滴都在心中回想。他知道他出道江湖,很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他那孤傲的性子,却一点也没有改变,一如他那美丽的母亲,不用任何的证明,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就是他这些年苦苦要找的那个孩子,如今他长大了,任性得很。

  想到他昨天晚上的胡闹,忍不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真不知道,昨天御兰院的那场火,和他有没有关联?想来自己的那一招“乾坤日月”,也让他小小的吃了点苦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让他在天牢呆上几天,先杀杀他孤傲的性子也好。

  “是先之吗?”细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赵胤煦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最最得意的弟子一眼,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杨先之见了他,忙快步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道:“见过王爷。”

  赵胤煦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杨先之站起身来道:“回王爷,刚才出宫去办了点事,给徐玉送了个信出去。”

  赵胤煦“哦”了一声,惊讶的问道:“他让你送信给谁了?”

  “他的两侍从,让我告诉他们他平安无事。”杨先之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赵胤煦的脸色,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不愉之情,当即又道:“王爷,您是不是去看看他?”

  “现在?”赵胤煦想想道,“我把他关进了天牢,恐怕他这会子的火气正大着呢,还是等几天,先磨磨他的锐气再说。”

  杨先之和徐玉交往过一段时日,知道他的脾气,当即也不顾会不会激怒赵胤煦,忙又道:“王爷,恐怕不成,属下曾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略知他脾气,恐怕再过几天,他更会对王爷心有成见——而且,我觉得王爷也应该亲自过去问问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他干的?如今先找回王妃娘娘的遗体要紧。再来,我恐怕天牢中的狱卒会对他动刑,如此恐怕就不怎么好了,毕竟,他身份特别。虽然我早就交代,只怕也保不住他安全。”他不知道,普通的狱卒对他的交代倒还不敢违拗,但赵珉山心中妒忌,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赵胤煦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这就去看看那小子,他的剑法确实不错,竟然能接下我的一招。先之,我看他的武功恐怕比你还要略胜一筹。”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那我应该恭喜师傅才是!”杨先之改口叫他师傅,笑着说道,“师傅有子如此,难道还不应该高兴吗?”

  赵胤煦苦笑着摇头,暗想着那个小子在火窟中可是毫不迟疑就给了他一个巴掌,算是他们父子相见的特殊方式了。同时心中一动,问道:“先之,你说玉儿他会不会和那个纵火犯是同伙?”他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把徐玉称为了“玉儿”,显然,在他的心中,他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杨先之想了想道:“师傅,说了您别生气,我想应该不是。当初您先冲进了火窟,他一刻也没有迟疑,也冲了进去。当初我怕他有危险,曾阻止过,他曾说他可以不在乎您,但绝对不能不顾王妃娘娘。虽然弟子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王妃娘娘的遗体在小楼里,但也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纵火犯的同谋,也许这只不过是巧合。”

  赵胤煦听了,点了点头,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子,他忽然觉得他这会子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徐玉。

  天牢的刑房里,徐玉在鞭笞之下,终于支撑不了,再加上内伤发作,大口大口的吐出了几口鲜血,晕死过去。

  大丑哥和那狱卒同时收手站住,看着赵珉山等他发话,赵珉山看着全身是血,遍体鳞伤的徐玉一眼,心中有着几分报复的快感,当即问道:“怎么了,打完了吗?”

  “还没有,只是他已经晕过去了,请示大人,是不是继续?”大丑哥忙躬身回话道。

  “拿水来先泼醒了他再说。”赵珉山冷笑着道,他倒要看看,到了这个地步,徐玉他是不是还能嘴硬。

  大丑哥答应了一声,从旁边取过一桶早就预备着的盐水,对着徐玉身上泼了过去,徐玉被盐水一激,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顿时又痛醒过来,全身的伤口沾染上了盐水,更是痛彻心腑,忍不住呻吟出声,赵珉山走到他面前,冷笑着问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呢,不怕打!哼,这只不过是刚开始的热身,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说吧,昨天晚上你和什么人一起进宫了?干什么来着?”

  徐玉忍着伤痛,冷笑道:“你是真的关心还是找个借口折磨人?我进宫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赵珉山闻言,冷笑着一个耳光对着他脸上甩了过去,道:“我今天就是折磨了你,又用得着找什么借口?”口中说着,扬手又是一个耳光,对着他另一边的脸上打了过去。

  “住手!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冰冷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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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4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三章

 

  徐玉被他两个耳光打得满口都是鲜血,胸口气闷,疼痛难忍,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而赵珉山一听到那声音,顿时大吃一惊,忙转过身来,却见赵胤煦正一脸怒容的站在他的面前,顿时满心的惶恐,一时说不出话来。以他以赵胤煦的了解,他至少也会等到三天过后再来见徐玉,这也是他今天敢对徐玉动刑的原因。而到了那个时候,他自可以找个借口推却。徐玉本是夜闯皇宫的刺客,被拿住了在审问过程受刑那是在所难免,任谁也没话说,就算皇叔有意回护,也不过在事后责骂他几句了事。但却没有料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自己亲自动手殴打徐玉,被皇叔看到,只怕怎么也解释不过去。

  而众侍卫狱卒早就跪了一地,齐声高叫道:“参见王爷!”

  赵珉山也是急中生智,忙上前见礼道:“见过皇叔,皇叔想必也是来审问这个大胆的刺客的吧?他嘴硬得紧,小侄还没有问出......”

  赵胤煦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把手一个巴重重地打了过去,只打得赵珉山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眼见徐玉被吊在房顶的铁环上,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打得破成了一缕缕的碎布,挂在了身上,裸露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的鞭痕,鲜血淋漓,布满了全身,地上也是斑斑血迹,头发散了开来,凌乱的披了下来,那酷似谪仙子俊美的脸如今已经苍白无神,一如当年谪仙子临死时哀怨的神情,顿时心中大痛。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从杨先之的背后拔出了徐玉托付他保管的叶上秋露,对着他手上的铁链削了过去。神兵利器之下,铁链应手而断,赵胤煦一手握着宝剑,一手扶着徐玉,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徐玉差点没有破口大骂,有眼睛看见的人都应该知道,他这个样子能好吗?正欲说话,却没料到胸口又是一阵疼痛,顿时又咳嗽起来,半晌也没喘过气来,却硬是挣扎着推开了赵胤煦扶住他的手,自已扶住旁边冷硬的石墙,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他对他成见已深,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化解得了的。

  赵胤煦又是生气又是心痛,徐玉那冷淡的眼神,也一如当初的水柔。看着他手腕被铁链磨破,如今鲜血直流,当即忙道:“还不给我把刑具解开?”

  大丑哥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腹疑团,不解这个死囚犯,为什么王爷对他另眼相看。忙着找出了钥匙,也许是手忙脚乱,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打开徐玉身上的手铐脚链,赵胤煦大感不耐烦,手中的宝剑连连挥动,削断了他手上的手铐脚链,徐玉手脚一恢复自由,忍不住精神一振,冷冷的道:“我不会感激你。”

  赵胤煦心中恼怒,但却又不忍向徐玉发作。眼见大丑哥和那个狱卒在旁边,顿时长剑一挥,剑光闪亮之间。大丑哥那颗老在的头颅就飞了起来,在杨先之和徐玉都没有来得及说话的当儿,剑光再闪,另一个狱卒也顿时身首异处,然后他手中的叶上秋露带起一道绿芒,急向赵珉山刺了过去——杨先之不禁惊呼道:“师傅——不要!”他虽然平时和这个赵珉山不和,但也不忍心看着他因为这件事死在赵胤煦剑下。

  赵胤煦将叶上秋露架在了赵珉山的脖子上,在他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越珉山顿时吓得两股战战,浑身颤抖。他跟着赵胤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他生这么大的气,平时的他都喜怒不形于色,深沉自持,哪知道今天竟然因为徐玉,亲自动手,杀了两个狱卒不算,还要杀他。

  赵胤煦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徐玉冷冷的道:“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要他死,我立刻就杀了他——你满意了吧?”

  徐玉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经身首异处的大丑哥和那个狱卒,刚才还对他施以鞭刑两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已经尸首不全。终于,他开始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被称作罗天魔帝,他果真没有愧对“魔帝”这两个字。刑房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不禁开始反胃,几乎没有当场吐出来。

  就在他犹豫的这当儿,赵胤煦阴恻恻的冷笑道:“先之,传令下去,给我把今天在场的侍卫、狱卒全部杀了。”

  “师傅......”杨先之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赵胤煦居然会在开杀戒,只为了徐玉的一句话。

  赵珉山凄凉惨叫,声泪俱下,声音不似人声,徐玉勉强才听出了他叫什么:“不要......杀我......皇叔......别杀我......啊......”他被吓坏了,他并不能算是罗天魔帝的传人,虽然也跟着他炼过几天武功,但却从来没有想到,他的皇叔,也是他口中的江湖草莽——魔帝至尊!

  赵胤煦低沉的笑了起来,道:“怎么样?玉儿,我就等你一句话,这个人我交给你处置,但别的人——今天,必须死。”说着,他又环顾了一下遍布血腥的刑房,然后继续噬血的冷笑着说道:“我和你所认识的那个和平岛主上官辕文不同,他杀个人需要找一大堆的借口,甚至杀了武当三剑还要找我替他顶锅,二十年前我为了阿柔不惜大开杀戒,二十年后我为了你,也一样可以再来一次,因为我是魔帝。”

  赵珉山吓得脸色苍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天皇贵胄,竟然会是江湖中盛传的罗天魔帝——魔道至尊,他不是他的传人,也不是罗天圣教中人,自然不知道堂堂的汉王殿下,竟然也是江湖中人。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恐惧、惊疑早就占据了整个心灵。

  徐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控制住了心中的恐慌,不错,他惧怕——他也和赵珉山一样,没有想到激怒了罗天魔帝的下场竟然会是这样,站在了权利的顶峰,看惯了杀伐征战,在他心中也许杀人早就麻木,卑贱的人命在他的眼中就是可以蹂躏践踏的蝼蚁。

  “我没有生他们的气,你——放了他们吧!”徐玉看着俯伏在地上赵珉山的几个侍卫以及那几个狱卒,全身都在颤抖,知道只要今天他的一句话,这些人马上就会身首异处,而那个赵珉山早就吓得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在罗天魔帝的剑下,他如同是砧上待宰的鱼肉。

  “你在求我?”赵胤煦冷笑,心中不明白,这么多年了,他自以为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变色,但却没有想到,在见着了徐玉以后,他所有的忍耐全部被磨尽,在看到他遍体鳞伤的那一瞬间,他确确实实想要杀了赵珉山出气,若非那两个狱卒的血腥缓解了他心中的杀机,这会子这个赵珉山就会死在他的剑下。

  徐玉点了点头,他生气的对象就是他,而不是这些狱卒和赵珉山,若非他下令把自己关过了天牢,他们又奈何得了他?

  赵胤煦这才慢慢的收起了剑来,把叶上秋露递给杨先之的时候,向他使了个眼色,杨先之明白,这些侍卫、狱卒恐怕还是没有一个能活得了的,堂堂汉王殿下在刑房亲自动手杀人,这事传扬出去,恐怕有损皇家的颜面。师傅今天是真的生气了,他心中明白,当初的谪仙子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如今的徐玉恐怕就是什么地位。尤其是如今在谪仙子的遗体被盗后,师傅更是心神俱伤,哪还容得下徐玉的再三挑衅?赵珉山此时如蒙大赦,长长的舒了口气,但绷紧的神经一松之下,再也支持不住,顿时瘫软在地上。

  “先之,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把他送到我的寝宫去,让太医立即给他治伤。”赵胤煦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徐玉一眼,道,“你别跟我赌气,先养好伤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事,晚上我再去看你。”

  看着徐玉点头之后,他这才满意的转身走了出去,杨先之忙过来扶着徐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苦笑道:“你这是何苦来着。”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叫过自己的两个心腹过来,备了一乘小轿,把他抬着送去汉王寝宫。

  而天牢中事,自有他手下的侍卫料理,看了犹自瘫痪在地的赵珉山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也走了出去。

  赵珉山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忙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叫道:“杨兄救我。”

  杨先之摇头道:“救你——赵大人何出此言啊,王爷又没有说要杀你?”

  赵珉山熟知赵胤煦的脾气,知道这事并不会就此罢休,忙着急叫道:“杨兄......”

  杨先之摇手道:“赵大人,什么都别说了,你应该知道王爷的脾气,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徐玉的来历,干什么没事去招惹他?他们父子赌气,你插什么手?王爷可以一怒之下把他打入大牢,但却绝对不会让你动他一根头发,你却偏偏把他打成了重伤,他能不着恼吗?还有——你别以为你在路上派人暗杀他的事,王爷不知道,你这时候还是早点自己先到王爷面前去请罪吧。”心想着若非自己把这事按了下来,没有禀告上去,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真的早就该给他一个警告,让他别动徐玉,看他平时处事,倒还不错,怎么就在这等事上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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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5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四章

 

  赵胤煦呆呆的靠在了南书房宽大的宝座上,无神的环顾着四周,几个侍候的小太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战战兢的站立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谁都知道,王爷今天的火气大着呢,只为了一个昨天夜闯皇宫的刺客。如今,有一点头脑的人都在暗中的打听着,那个大胆的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令王爷为了他乱了方寸,连他平时最为宠爱的侄子,如今不过就是打了那个刺客几鞭子,还在外面的殿上跪着请罪呢;而天牢里那几个不开眼的侍卫和狱卒,听说全都被杀了,谁让他们不开眼的鞭笞了那个刺客?

  谪仙子的遗体失踪了,赵胤煦的心已经不堪任何的打击,这个时候若是徐玉再有了三长两短,他不知道这一辈子到底还图个什么?可是徐好象对他有很大的成见。

  “见过王爷!”杨先之在进来的时候,眼见赵珉山还跪在殿外的石阶下,知道师傅的怒气没消,忙小心的请安问好。

  赵胤煦看了一眼这个平时最最得意的弟子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对站在旁边的小太监们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几个小太监们如蒙大赦,忙一个个退了出去。

  赵胤煦眼见着南书房中就剩下了杨先之和自己俩,他才问道:“你起来说话吧,他怎么样了?”虽然心中真的很在意徐玉,但他却没有立刻去自己的寝宫看他。因为他心中明白,他去了,恐怕那个倔强的小子又要惹麻烦,还不如不见的好。

  杨先之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笑道回道:“师傅,您放心好了,那个小子的命硬得很,没事的——太医院的胡太医亲自过去诊治的,外伤看着严重,但没动筋骨,无甚大碍;内伤也并不怎么重,主要的原因是没有立刻治疗,耽搁下了。如今内外夹攻,恐怕要好好的将养一段日子,但却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赵胤煦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后才道:“先之,你不知道,就算没有大碍,那份伤痛,也够他几天好受的了,更别说是受刑时的痛楚了。那小子,大概是自找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难过,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他这么的讨厌我?”俗话说得一点没错,打在儿身,痛在爷心,他找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找着他把他关进天牢不成吗?他是真的不明白,昨天晚上他一招伤了他,虽然说是给他一点教训,但心中却已经后悔不已。今天在天牢里看到他受刑,更是心痛如绞,怎么还能容得下他故意的刺激?

  杨先之想了想终于道:“师傅。有句话徒弟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胤煦笑了一下,道:“你这小子也给我耍什么滑头,有什么事还不快说?”

  “我觉得师傅应该迁就徐玉一点。他在江湖中,受了很多苦,性子难免偏激,再加上他本是昆仑派弟子,对我们圣教也有着一定的偏见,别瞧着他现在是合欢门的门主,但他骨子里可还假清高得很,这也就是他和和平岛主相处得来的缘故。”杨先之对徐玉颇为了解,知道这人是吃软不吃硬,若是赵胤煦再和他这般生硬的相处下去,父子反目都有可能。

  “他在江湖中的事,你说给我听听,你信中写得太模糊了。”赵胤煦觉得他在必要了解一下徐玉的过去。否则,恐怕还真的不易和他相处。那孩子的脾气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心中想着,又不觉有着几分的高兴。

  “是!”杨先之忙答应了一声,从自己第一次和徐玉相见说起,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赵胤煦在听到徐玉被聂霆设计,被吕靖要挟自废武功的时候,忍不住重重的一掌击在了书桌上,但听到他遭高群英等人残酷拷打折磨的时候,又忍不住黯然神伤。幸好杨先之对这些也并不怎么的了解,匆匆的一句带过,眼见他脸色不愉,忙拣了一些徐玉的趣事述说,而那些不怎么愉快的事,都一句带过,不做累述。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太监进来回道:“王爷,胡太医求见!”

  赵胤煦皱起了眉头,胡太医刚才给徐玉诊治疗伤,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见自己?难道说——徐玉的伤势有什么变化?当即忙道:“宣他进来。”

  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叫道:“宣胡太医觐见!”一个身着朝服、五旬左右,满面虬须的胡太医走了进来,跪下磕头道:“微臣见过王爷!”

  赵胤煦点了点头道:“起来说话!”

  胡太医又磕了一头,谢恩过后,才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杨先之站在一边,却没有说话。

  “先之,你先出去。”赵胤煦皱了一下眉头,胡太医今天的举止有点异常,平时他都是口直心快,当初就因为他那张大嘴巴,得罪了宫中的贞妃娘娘,让她一声令下,杖责三百,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受得了那些掌刑太监下死手的大板子,若非那天正好自己有事经过,只怕就活活得被打死了,而这些年以来,他一直感激他当初的相救之恩,几乎就成了他的心腹。

  杨先之不解的看了胡太医一眼,满腹疑团,但却什么也没有问,点了点头,应了一个“是”,就忙退了出去,同时帮他们把殿门带上了。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赵胤煦看着掩上的大门,说道。

  “恕微臣冒犯,能不能先请问王爷一个问题?”胡太医大着胆子说道。

  “说吧,”赵胤煦靠在了椅子上,淡淡的笑了一下,颇感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爽快的说。”

  “是!”胡太医忙道,“请问王爷,今天王爷让微臣诊治的那位公子,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与王爷有没有关系?”

  赵胤煦想了想,这事他也不准备隐瞒了,早晚他们都会知道,当即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怎么着了,他的伤要不要紧?”

  胡太医“啊”了一声,脸色变了变,道:“王爷确定吗?”

  “当然!”赵胤煦想也没想的点头道,“这事也能开玩笑吗?这可关系到皇室的血统。”

  “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但有一件事,微臣蒙王爷大恩,如今拼却一死,也不得不说。”胡太医慎重的说道。

  “没这么严重吧,什么事?你说!”赵胤煦眼见他说得慎重,当即心中也不禁一动,关系到徐玉的事,总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刚才我在给小王爷上药更衣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有一件稀罕的饰物。”胡太医低声说道。

  赵胤煦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暗怪这个胡太医太大惊小怪,徐玉有个徒弟是宝庆银楼的老板,他身上有什么贵重的首饰都属于正常的,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当即苦笑道:“一件首饰,也值得你特地来向我禀告?”

  胡太医摇头,徐玉身上有任何贵重的首饰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但这件东西却实在不寻常,忙道:“王爷,这件首饰,不是民间之物,而是皇宫之宝。”

  “皇宫之宝?”赵胤煦心中微微一惊,但随即就释然了,道:“他身上应该有一块九龙玉佩,乃是我当年所佩,不算是禁忌之物。”那块玉佩本是他送给谪仙子的,是他出生的时候先皇恩赐,他们三兄弟每人都有一块,表面都是一样,只是背面镶的字不同。谪仙子过世的时候,告诉他玉佩在孩子身上,做为将来相认的凭证,但却没有想到,徐玉的相貌和谪仙子如此相似,有没有那块玉佩,倒都不成了问题了。除了玉佩,他身上还有胎记,那个粉红色玫瑰花瓣的胎记,和阿柔身上的一模一样,他简直就是阿柔的翻版。

  胡太医点头道:“他身上确实有一块九龙玉佩,但微臣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手上带着一只乌金镯了——微臣曾给一位娘娘号过脉,看到过那只镯子,因为那镯子镶玉嵌宝,非常显眼,所以虽然没有特意在意,却也不会忘了。只是微臣不解,这只镯怎么会到了小王爷的手上。”他已经改口称徐玉为“小王爷”。

  赵胤煦强压住心中的震惊,问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是哪位娘娘,那镯子又有什么来历不成?难道就不会是宫外仿造的?”心中暗想着这等淫乱宫闱的事,可千万别发生才好。

  “是皇贵妃娘娘!”胡太医压低了声音道,虽然这里没有旁人,但他还是心虚,这等事,要是传了出去,那是死罪,“而且微臣还知道,那只镯子是皇贵妃娘娘的陪嫁之物,而且只有一只,据说另一只早就掉了,皇上早年曾想找人仿造一只,配成一对,都没有做到,民间是绝对仿造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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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6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五章

 

  赵胤煦听了他的话,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他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努力的整理了一下思路。如今就是一件事,皇贵妃手上的一只陪嫁而来的乌金镯子,到了另一个男人徐玉的手上——也就是说皇贵妃娘娘可能与此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娘娘若是赏赐一些珍宝给下属或宫中的太监宫女,那也正常,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娘娘,就绝对不会把自己陪嫁的贴身东西送给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宫外的男人。

  “这事还有谁知道?”赵胤煦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皇贵妃怎么可能认识徐玉?这是一个问题。

  “微臣没敢对任何人说起过!”胡太医小心的说道,“王爷若是不放心微臣,也可以把微臣杀了灭口。”

  赵胤煦本倒也确实有杀他灭口的打算,但被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再下手了。当即冷冷的道:“杀了你如今也与事无补了,但你给我口风紧一点,千万别透露了什么风声。”暗想着我能杀了你灭口,难道我还能够把徐玉那小子也一并杀了?但——徐玉和皇贵妃,那简直是乱伦,他难道不知道,那个皇贵妃,好歹也是他的皇姨娘。

  为什么是皇贵妃?若是赵胤熙别的妃子,这事还好办一点,这个欧阳家的大不姐,可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敢保证 ,谁动了她,他会和他拼命。哪怕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他也一样会翻脸。

  随即又想到,当年别人就是多看一眼他的阿柔,他也忍不住会杀人,当初死在他手中的正邪两道的年轻俊杰难道少吗?

  “你下去吧,我需要静一静。”赵胤煦无力的叹息。徐玉——他该拿他怎么办?

  胡太医这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刚才虽然咬着牙硬着头皮来向汉王禀告此事,只是念着当年的汉王对他有救命之恩,而这些年来自己都蒙他提拔,才在太医院里混得了一席之地。士为知已者死,纵然今天汉王要杀了他灭口,他也无怨。

  看着胡太医慢慢地退了出去,赵胤煦也站了起来。他要去找徐玉问个明白,他是怎么认识皇贵妃的?

  徐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分,他在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杨先之就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如今他才慢慢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看着夕阳透过窗子照在了这华丽的宫殿之中,尽管平时的赵胤煦并不怎么奢侈,但由于他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而且这些年来,他代理着朝政,自有宫中的太监总管们把他的房间布置的富丽堂皇。徐玉在凝翠居的房间小巧精致,摆设玩物更都是极品,但却也不能和这里相比。随即想到天牢里的阴暗,心中颇多感慨,又想到媚儿曾经对他说起过,罗天圣教的财势,那是他们没法比的。什么敌国之富,他本就是一国之主。暗想着当初合欢门和罗天圣教要求结盟,自己还得每年向他进献黄金一百万两。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俏丽的小宫女见他醒来,忙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公子,你醒了吗?要吃点什么?杨大人叫我们给你准备了参汤,你是不是喝一点?”

  徐玉看着她们俩一模一样的容貌,忍不住呆了一下,竟然忘了回答她们的问题,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们俩是双胞胎?”

  那两个小宫女看起来都只有十四五岁,闻言一起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是双胞胎。”左边的一个说道,“我叫小双,姐姐叫大双,公子若是分不清楚,就直接叫我们双儿就是。”

  徐玉笑了起来,这两人叔叔姑娘有趣得紧,小双、大双,好简单的名字,但却分得清清楚楚,留意细看了看,面容之间一模一样,连神情举止也是相同,确实是分不清楚谁是谁,但小双头上扎的是一根红色的绸带,而大双扎的却是紫色的绸带。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挣扎着想要坐了起来,略一动之间,牵动伤势,只觉得全身都痛,忍不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小双见了,忙小心地扶他坐了起来,一边又用一个靠垫给他靠着,道:“你小心一点,一身都是伤,别碰着了。”

  徐玉眼见自己身上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袍,想来应该是罗天魔帝的衣服,当即想了想道:“王爷呢?能不能麻烦你们俩去把他找过来。”

  小双大双听了,都忙摇头道:“这个不行的,奴婢们只能在这个宫行走,别的地方是不能随意去的,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在南书房,但我们可以让小贵子送个信去。”

  徐玉听了,点了点头,道:“也好,麻烦你们了!”

  “公子干什么对我们这么的客气?我们只不过是你的奴婢而已。”两个小姑娘都忍不住吃吃而笑,大双自出去找小太监送信,而小双却去盛了一碗参汤过来给他,徐玉昨天晚上折腾了一夜,今天一天滴水未进,又遭毒打。如今也正自饿着,当即就要伸手去接,小双忙道,“公子,你别动,让我喂你吧!”

  徐玉也不推迟,笑道:“那就有劳了,我就舒舒服服的躺着,你喂我......”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眸子猛然变冷,隔着小双,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走进的罗天魔帝的身上。

  赵胤煦看了他一眼,眼见他刚才还跟小丫头说笑,而一见着自己,猛的就这了脸色,心中隐隐一痛,他们应该是父子,怎么就弄得如此的尴尬?小双见着他忙行礼道:“参见王爷!”

  赵胤煦从她手中接过参汤来,然后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

  小双忙答应着,却看也不敢再看徐玉一眼,忙谨慎的退了出去。赵胤煦在他床边坐了下来,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道:“还痛得厉害吗?”

  “死不了!”徐玉冷冷的道,“王爷若是不关我,是不是代表我可以走了?”他刚才让人去找他就是为了问这一句话,他才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呢。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硬闯出皇宫是不怎么可能的。

  赵胤煦觉得,好象只要徐玉随便的一句话,就足够让他怒火上升,他强烈的告诉自己,千万要控制住,不能再生气了,别跟这小子赌气。当即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吧!”他平时呼来喝去的已成习惯,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平时天大的事也是他说了算,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徐玉好好的交谈。

  “我不饿!”徐玉紧紧的抿着嘴唇,冷硬的说道,事实上他心中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个罗天魔帝这么的反感。在没有见着他的时候,他也一直想要见他,但如今见着了,他又压抑不住心中叛逆的本性。

  赵胤煦皱起了眉头,当即趁着他不备,并指如风,对着他腰际的软麻穴点了过去。徐玉本就坐在床上,再加上一身的伤,而罗天魔帝的武功也要比他要高出许多,别说不防备,就算是全神贯注,恐怕也未必能避开他的这一指。

  软麻穴一被点住,徐玉顿时全身动弹不得,其实他本来也好不到哪去。但赵胤煦还是怕他乱来,他任性胡为的手段,昨天晚上他算是领教了。当即端着参汤送到他嘴边,笑道:“别生气,等一下我就解开你的穴道。你若是肯乖乖的吃呢,我就喂你,若是你不吃,那我只能用灌的了,你自己选择吧。”

  徐玉知道,若是自己当真不吃,他可能真的会把参汤给灌进他的肚子,再来他却确实饿得慌,当即无奈的道:“我吃就是!”

  赵胤煦露出了一个胜利般的微笑,把一碗参汤喂他吃完后,随后反空碗放在了一边,然后才笑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他的左手,徐玉本能的想要躲避,但他穴道被点,全身都动弹不得,同时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那只欧阳明珠送给他的乌金镯子,他一直都带在手上,只因为平时他都穿着衣袖宽大的长袍,一般无人能看见。而就算别人看到,也不会有人在意。但这个人不同,他是汉王,和当今皇上是亲兄弟,理应知道这只镯子的来历。而且,想来宫中应该也有好多人认识这只乌金镯子,毕竟这是皇贵妃娘娘的贴身之物。

  他平时虽然胆大,这个时候,也不禁开始恐慌。他并不担心自己,但却不得不顾忌到欧阳明珠,若是让赵胤熙知道了自己的妃子与别人有染,恐怕不管出于何等情况,都是无法容忍的。普通男人尚且无法忍受绿帽压顶的羞辱,何况这人是九五尊的皇上?

  赵胤煦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暗想着你小子也知道害怕了?当即轻轻的掳起了他的衣袖,他的手腕被铁链磨破,已经上药包扎,一只乌金镯子,上面镶满了宝石,如今戴在他的手腕上,更是显得碍眼得很——“这只镯子,应该本不是民间之物,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赵胤煦压下了心中的惊疑,开门见山的问道。果然,这只镯看着有些眼熟,想来确实是宫中皇贵妃的东西。虽然他也只不过偶然的见过那个欧阳小姐一两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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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7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六章

 

  徐玉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他的疏忽,在进宫面来的时候,只一心想着见欧阳明珠一次,却忽略了这只会给他带来无限麻烦的乌金镯子;更没有想到会正好碰上了罗天魔帝,若是普通的侍卫,昨天晚上,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失手遭擒,哪怕是杨先之亲自出手,他也有把握离开皇宫。

  “徐玉,我在问你话!”赵胤煦一把抓住了他的那只左手,手上微微一用力,徐玉的手腕本就被铁链磨破,哪里还承受得了他故意的这么用力一抓,忍不住痛得“哼”了一声,道:“魔帝若是要用刑逼供,只管动手就是,我撑不住,自然会说。”

  赵胤煦气得脸色铁青,天底下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徐玉算是第一个。但眼见他全身是伤,又实在是不忍心,当即把旁边的小几上的那只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看着瓷片四散,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犹自觉得不解恨,又一掌重重的打在了那张小几上,顿时那可怜的小茶几化成了一堆齑粉,然后才沉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徐玉眼见被自己气和不轻,当即冷笑道:“魔帝果真好武功!我没有说不敢,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吗?”他一说完,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对他来了个不理不睬。

  赵胤煦气得差点就要拂袖而去,但终于强忍下了,他——就会气他,暗想着这小子幸好从小就被人掳走,否则的话,只怕自己早就被他气死了。眼见他半合着眼睛,半依在床上,想到今天上午在天牢里的那一幕,想着自己和他初次见面,他就把他关进了天牢,还害他遭受鞭笞,也难怪他生自己的气;又想着杨先之曾对自己说起过,他本就对罗天圣教有偏见,自己现在不如迁就他一点,这小子性子倔强,恐怕就算自己真的动刑,打死他也不会说一个字。更何况这事至关重大,若不现在问个水落石出,提早防范,将来以着他无法无天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样的娄子。

  “别叫我魔帝!”赵胤煦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暗想着有句老话说得一点不错,事不关已,关已则乱。天下能三言两语让自己动气的,恐怕也只有这个混蛋小子了。这般一想,火气倒又减了三分。当即又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道:“你别叫我那个江湖外号,你可以叫我王爷,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爹’。”

  徐玉心中一颤,“爹”——好陌生好熟悉的词,从小他就曾经渴望过有一个父亲,如今,这个亲生的父亲,却就站在他的面前,而自己却为什么要不时的挑衅刺激他呢?就算他是魔道至尊罗天魔帝,就算他是权倾天下的汉王,但那不是他的错。想到这里,他不禁睁开眼来,正好看到了罗天魔帝眼中的期盼。

  “王爷......”徐玉艰涩的叫道,那个“爹”他却一时之间怎么也叫不出口。

  赵胤煦心中颇感失望,半晌才道:“叫我一声爹,就真的这么为难吗?”

  徐玉怔怔的看了他片刻,问道:“王爷不需要证实,就确定我是吗?”

  “先之说你身上有一块粉红色的玫瑰花瓣胎记,而你又和你母亲长得如此的相似,我还需要什么证实吗?”赵胤煦叹了口气道,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

  徐玉手脚恢复了自由,却也没有动,想了想,当即将那块九龙玉佩取了出来,递给他道:“这个是你的吗?我师娘说这东西是她拣到我时就在我身上的,所以我从小一直带着。”

  赵胤煦看到这个九龙玉佩,一边伸手接过,一边点头道:“没错,这玉佩乃是我刚出生的时候父皇所赐,后来我碰上了你娘,就让宫中的一个玉匠在上面镶了八个字,送给了她做为了定情信物,后来她又把这个给你了。”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徐玉忍不住低声说道,“难道你在娶我娘的时候,就知道你们的感情不得长久,镶上了这么不吉利的话?”

  “你娘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赵胤煦脸色一沉,隐隐的心痛袭上心头,道,“她连一天都没有喜欢过我,我以为,成婚过后,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仅仅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就匆匆的去了,我连一丝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叹息,半晌才道,“别说这个——告诉我,你手上这只镯子的来由,好不?”

  徐玉心中不解,谪仙子——他的母亲既然不喜欢罗天魔帝,为什么还要嫁给他?难道说当初是他采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逼迫她嫁给他的吗?但想来也不怎么可能,毕竟他的母亲不是普通的民间女子,而是隐湖传人,而且还有和平岛撑腰,他不信罗天魔帝就能把她怎么着。

  “你既然来问我,那就代表着你知道这镯子原本是谁的,对不?等一下再说这个,说说你和我娘的事,行吗?”徐玉苦涩的笑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对于这个传说中江湖第一美人,他的母亲,他心中好奇得很,但却又根本就不了解,上官辕文对这事也是含糊其词。

  “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赵胤煦摇头,大概他是准备把它当故事听,当即想了想又道,“若是要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只是一句话,往事不堪回首。”说到了这里,他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又道,“还是现在别说了,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皇贵妃的,她贴身的首饰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中。”

  “我曾救过她,她把手镯送了给我做谢礼。”说着把当初在树林里救欧阳明珠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但却没有说她被吕环喂下“乱性”一事,更没有提及自己与她之间的一段露水姻缘,只说她是为了感激自己,而把手镯送了给他,至于自己对她的感情,更是只字不提。

  “是吗?”赵胤煦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总感觉他好象还有着什么事隐瞒着自己。

  看着他明显的不相信的眼神,徐玉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当即道:“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这只镯子是件信物,她托付我去大全寺取样东西,但等我到大全寺的时候,大全寺全寺上下全部被杀,只有一个老和尚,还有一口气,告诉我说弥勒佛肚子里面有东西,结果——我取到了东西,后来你的徒弟杨先之告诉我说那是秦皇宝藏图,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去取来。”

  “不用!我对那个什么宝藏没有兴趣。”赵胤煦摇头道,他拥有着天下之福,宝藏对他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了,但还有一点,他始终放心不下,终于又问道:“你与她之间......嘿嘿......没有什么吧?”

  徐玉对他翻了个白眼,索性不理睬他。

  赵胤煦也觉得有些尴尬,笑了一下道:“最好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知道,皇上有多么的在意她。”

  “关我什么事!”徐玉冷哼了一声道,“就是为了他的这个妃子,我已经弄得够惨了。”若非遇上了欧阳明珠,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更不会如此的痛苦。

  “也是!为父无能,让你在江湖中吃了这么多的苦。”赵胤煦颇为感慨的道,他并不知道他另有所指。

  徐玉心中一动,一个一直横亘在心中的问题,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问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人在外面?”赵胤煦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禁声,然后沉下脸问道,殿外有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皇叔!”赵珉山小心的走了进来,跪下请安道,“给皇叔请安!”

  赵胤煦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虽然他敢肯定他没有听到什么,但心中却还是放心不下。

  赵珉山忙小心的回答道:“我来看看徐公子的伤势,同时也给皇叔请安,我知道今天的事是珉山不对,请皇叔惩罚就是。”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又偷偷的看了徐玉一眼,眼见他靠在床上,而皇叔就坐在他身边,心中不禁更是妒忌,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赵胤煦曾如此亲近的跟自己说过一句话?总派下一大堆的功课,等略微大了点,就开始学着跟朝中的大臣们交往——而这其中,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不测,等着他的就是家法板子。几乎,他就是在他的板子下长大的。而今天,就因为自己鞭笞了徐玉,他竟然拔剑要杀他?这么多年的相处,在他的心中,远远的不如这个刚刚见面的亲生骨肉。

  “惩罚?”赵胤煦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你自己到殿外去,领五十板子吧。”徐玉没事,再加上现在和他略有了交谈,隔阂也消解不少,眼见他不在处处刺激自己,心中也不觉得怎么的生气了。但看到徐玉满身是伤,又实在不想就这么的放过赵珉山,五十板子的惩罚算是轻的了。

  但他不知道,就这么轻的惩罚,还是让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心生恨意,刚才他虽然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但他却是心生疑窦,最后还是让他生出了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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