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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小太监之乱世称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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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六十四章 奸贼献宝~
 
  却说國丈嘉定伯周奎,眼见明廷大势已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是皇亲,只要明朝一亡,他也就失去了权势,天下之大将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崇祯把太子送到他的府中藏匿以后,他颇感为难,他觉得這天下早晚是李自成的,他带着太子逃跑只能是死路一条。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貴平安,周奎打起了太子的主意,他觉得如果把太子献给李自成作为见面礼,或许能留下性命,于是派人给李自成送信,说明自己归降和献出太子之意。李自成让信使带话给周奎,说接纳周奎归降,考虑到太子年幼,并无作恶,同意保留太子性命,并打算给太子王侯之位,另外只要周奎能备齐二十万兩银子的赎金,缴纳给起义军,则可以保留周奎的爵位。
  周奎得到回话大喜过望,兴冲冲趕往吴襄府中,他和吴襄过从甚密,這等大事自然要一起商议。周奎到了吴府,同吴襄躲在书房中密談。
  周奎先详细的把自己献太子投降李自成以及李自成的回话讲给了吴襄。
  吴襄听了,羡慕的说道:“哎呀,你老哥這回有了着落,算是安稳了。真是羡煞我了。”
  周奎得意说道:“那是自然,這太子乃是巨宝,如今落入我的手中,我岂能放过這个机会。我劝你老弟也趕紧想办法才是。”
  吴襄说道:“不瞒老哥,我和我儿三桂书信往来也在商讨此事,却懸而未决,我儿三桂手握重兵,李自成也曾派人前去说降,答应给我儿将军职衔和侯爺的爵位,但是据三桂称,李自成对待明廷的降将一向不予器重,一旦降了,恐被剥了兵权,身陷不测之地,故此犹豫不决。他打算拥兵观望,同李自成談談条件再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言降。”
  “咳!三桂真是,都這个节骨眼儿了,还观望什麽呀!李自成手中雄兵百万,三桂手中不过数万人马,如何能是李自成的对手?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周奎急道。
  “唉!我也是這麽说,可三桂不听我劝,一心要李自成给够了条件才肯降,我做不了他的主意呀。他同李自成一旦交手,胜败不说,我吴家满门恐要受到牵累,遭了闯匪的毒手啊。” 吴襄眉头紧皱,一脸悲戚。
  周奎叹道:“唉!三桂這孩子怎能致家小于不顾呢?对了,难道他连我那幹女儿圆圆也不救了吗?”
  吴襄忽然一脸恼恨的说道:“咳,别提那个丧门星了。不怕您老哥见怪,自从她进了我吴家门,我们就没得了安生。新婚當日,就被赵强那小太监穿着孝服给搅了婚宴,要多丧气有多丧气。這以后,三桂几次请旨回京,都被皇上驳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他们成亲三年,连房都没圆,你说這叫怎麽一回事呀!她在府里,整天连门都不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整天就会舞弄着琴弦弹唱些陈词滥调,真是商女不知亡國恨!我看這女子肯定是狐狸精托生的,只会迷人,跟谁给谁招灾,真是红颜祸水呀!我本想把她打发出府,去了這灾星,可我家三桂硬是不同意,不过他倒是答应不将此女作为正室夫人一般对待。”
  周奎當初将陈圆圆以自己的幹女儿的名义嫁给了吴三桂,为的是拉拢吴氏父子,他对陈圆圆并无亲情,所以现在听吴襄如此说圆圆并不恼怒,反觉有些不好意思。他想了想说道:“老弟,话既然说到這里,哥哥我這儿有些话不知當讲不當讲。”
  吴襄说道:“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老哥勿怪,有什麽不妥的您尽管说来。”
  周奎捋着胡須微笑说道:“呵呵,既然三桂游移不定,你老哥还是该想办法自保才是。据我所知,這闯匪百万之众,粮饷开支浩大,他们提出均田免赋,虽然得了民心,但粮饷却没了出处,全靠勒索官绅地主支撑开支。所以一般的明廷官员只要肯缴纳足够的赎金,就可以免罪,如果能有珍奇献上或者立功的表现,更是可以弄个官做,你老弟不妨也如此办理吧。”
  吴襄说道:“這条我也想到了,我已经预备好了赎金以图保命,可说到珍奇让我哪里去寻呀?”
  “嘿嘿!”周奎奸笑一声,低声冲吴襄说道:“我听你刚才之言对那陈圆圆甚是厌憎,你家三桂对她也并不十分爱见,不如将這女子献给那李自成,我想那闯贼整日戎马倥偬之中,肯定不曾见过如此媚艳的女子,定然爱不释手,引为珍奇,這样一来,你老弟岂不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了吗?”
  吴襄沉思着點头,说道:“言之有理,她虽同我儿拜堂,但婚礼未成,又碰了丧事,自然不能算是明媒正娶的夫人,顶多算个偏房小星,再说她本烟花出身的女子,身份下贱,原也配不上我儿,把她送了闯贼也没什麽大碍,正好把我這灾星去了。此事待我同三桂支应一声,再行办理。如果能成,你我都能留住官位,接着过我们的太平日子,岂不快哉!”
  “哈哈哈哈”兩人一阵得意的大笑。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六十五章 破 城~
 
  大顺军的进展很快,只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连克大同、宣化等十余个州府,三月十五日李自成的大军开过居庸关,直抵北京城。如今的北京城在李自成的眼里已是一座唾手可下的孤城,密探已经将北京的防御情况打探的清清楚楚,城内守军将领和朝中的大臣有一多半儿已经暗中递了降表,答应作为内应,城郊各路官军或降或逃也基本扫平,只通州特区守军还在坚守岗位,不过李自成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现在急于做的是攻入北京,杀了崇祯,正式在大殿之上面南背北昭告天下,实现他多年的夙愿——当皇帝。
  大顺军兵临城下,北京城城破在即,在特区的赵强也已经做好了应变的准备,各类物资已经提前运走,人员也已经疏散了。尚大勇按照赵强的指示率领民团在城东八里桥布防,护住京城到通州的官道。赵强则带领一队亲兵进入城里,准备接应三皇子并相机营救丽妃,他的卫队亲兵是从军校学员和民团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勇武和忠诚之士,由炎家三兄弟统领,小山子也随同赵强一起进城。
  三月十八日正午,李自成一声号令,数万大顺军在震天的呐喊声中从西、北两个方向开始了对北京城的总攻,守卫西北城的是京师三大营的兵马,这些老爷兵一直在京城驻扎,平日里趾高气扬,养尊处优,只会欺压百姓,根本没有见过什么阵仗,如何抵的住身经百战的大顺军呀,只两轮连续的攻击,西城即告失守,北城的官军也无心恋战,指挥官逃走后,士兵们打开城门投降,北京的外城只一个时辰就陷落了。
  起义军在大将军刘宗敏的指挥下,发起了对内城的攻击。守卫内城的是樊虎率领的锦衣卫和京师神机营的部队,这些部队平时受崇祯信任,赏赐也多,对朝廷尚有一丝忠诚,而且火器犀利,战斗力很强,卢象升也在这一线亲自督战。起义军和守城官军在西直门、德胜门展开激战,大顺军虽然英勇,但明军借助高大的城墙和犀利的火器拼命抵抗,一时杀的旗鼓相当,大顺军损失也是不小。
  入夜以后,战事稍息,刘宗敏见攻打内城受阻,命令暂时停止进攻,他命人连夜将在外城城墙上缴获的明军的大炮运到内城来,对准了城门,又调集精锐的几个营埋伏在城外,准备天亮以后立即发起总攻。
  十九日清晨,刘宗敏一声令下,数十门大炮一起怒吼,内城的城墙很快被大顺军的炮火轰塌了,大顺军的步骑兵潮水一般从城墙的缺口攻入内城,卢象升指挥官军疯狂反击,两军在城门附近反复争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却说崇祯皇帝,这天早晨,他象往常一样梳洗打扮得一丝不苟,照例按时去上朝。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太监宫女们抱着随身的细软四处逃窜,见了崇祯也不再行礼闪避。大顺军冲锋的呐喊声夹杂着攻城的炮声已清晰可闻,内城眼看就要陷落了,不过崇祯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愤懑、失落的情绪,迈着镇定的步子走向太和殿,他要保持自己沉稳的帝王风范,要像个英雄那样去面对死亡!他对这一天早有准备,甚至盼着这一刻早一点到来。
  文华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大殿的总管太监孤零零的站在门口迎接崇祯,崇祯沉声问道:“大臣们都到哪里去了,今日怎么无人上朝啊?”
  总管太监早已吓的双腿打软,偷眼看着崇祯,心道:“皇上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了,这还用问吗?”他小心翼翼的答道:“回皇上,现在闯贼正在攻城,这些大臣估计是被堵在半道儿了吧。”
  崇祯微叹一口气说道:“闯贼攻城难道就不用上朝了吗?昏聩!去,敲景阳钟,召集百官上朝议事。”
  “这------,奴才遵旨。” 总管太监无奈的到了殿前,用力的敲响了大钟,“当、当、当、当”钟声浑厚悦耳,声音压过了炮声和士兵们的喊杀声,立即传遍了北京城。崇祯独自走进大殿,神态自若的坐在御座上,象往常那样开始批阅奏折。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而且从几个方向传来,而大殿里依旧是寂然无声,竟无一人应召。崇祯绝望了,他内心里并不指望谁能赶来把他救走,他只是希望有人能看到自己在最后时刻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难道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让我满足吗?那些平日里对自己歌功颂德、俯首帖耳的朝臣们都哪里去了!崇祯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我披肝沥胆,夙夜辛劳,为了江山社稷呕心沥血,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上天为何对我如此的不公!
  崇祯决定自行了断,他默默的援笔,写下自己的遗嘱:“朕自登极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去朕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文武可杀,但勿劫掠帝陵,勿伤百姓一人。” 写完,他扔下毛笔,颓丧的抱着头,趴在御案上。
  墨迹未干,只听殿外一片嘈杂,一队士兵到了殿前,领头一人,身着软甲,神采奕奕,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正是赵强。
  原来,赵强在大顺军攻入内城以后,就带领卫队趁乱赶到了紫禁城,他曾经做过大内总管,守卫紫禁城的侍卫大都认识他,以为他是进宫救驾来的,所以很顺利的将他们放了进去。宫内已经大乱,内宫宫门被锁死,叫了半天无人应答开门,赵强听到景阳钟响,知道宫中出了紧急的事情,只好命士兵砸开宫门,这才进去。赵强领兵直奔钟粹宫,那里丽妃和珠儿已经收拾好了细软心爱之物,一行人接了她们从东门退走,在路过文华殿时,赵强突然好奇心起,他想看一看现在的崇祯是怎样一番情形,他命令众人护送丽妃到城东去和三皇子会齐,自己带着一队亲兵掉头来到文华殿。
  赵强迈步进殿,走到御案近前,和崇祯四目相对。两年多没见,如今的崇祯一副苍老疲惫的面容,目光呆滞,眼睛里满是失落和绝望,看着崇祯,赵强觉得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里面有恼恨、快意,但更多的是怜悯,赵强迟疑了一下,跪倒在地给崇祯行礼,口中说道:“赵强拜见皇上。”
  崇祯呆呆的望着赵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临死之前前来救驾的居然是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赵强,自己几次三番的猜疑他,到头来对自己最忠心的竟是此人。崇祯口中喃喃叫着:“赵强,小多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果然没有看错,满朝文武就你一个对朕忠心,有你前来送我,吾愿足矣,死亦瞑目了。”他激动的从御座上跑下来,双手扶着赵强的双肩仔细打量着。
  赵强望着崇祯也是百感交集,一个抚有四海的皇帝竟落到如此的地步,想想也确实让人寒心。
  崇祯抚摩着赵强的脸温声说道:“小多子,你不是昏迷着吗?什么时候醒的?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要是你在,朕的江山不会如此破败。你------”崇祯说话间摸到了赵强的下巴,有些扎手,定睛一看,赵强下颌上居然有一层短短的胡须。原来赵强自从公开复出以后,已经不必再刻意隐藏自己假太监身份了,胡子刮的不勤,这几天忙,就更是顾不过来了。
  崇祯踉跄着退后两步,惊怒的指着赵强问道:“你、你怎么长了胡须!你难道不是太监!”
  赵强见行藏漏了,也不再掩饰,他直视着崇祯说道:“不错,我赵强一直就是个伟男子,大丈夫!”
  崇祯听了如五雷轰顶一般,瞪大眼睛看着赵强,猛然想到那个顽皮胡闹的皇三子和赵强竟是如此的相象,接着想到赵强刚调入内宫不久,丽妃就生了儿子,第二次调回宫里当大总管不久,皇后就有了孩子,难道都是这小子干的吗?他喃喃的问道:“那你?我的儿子,难道也是你的?”
  赵强看到崇祯这副神情,觉得有点不忍,但他觉得应该给崇祯一个交代,于是沉声说道:“不错!”
  “你!”崇祯手指着赵强,顿觉天旋地转,上天不仅将他的江山社稷夺了,还要让自己断子绝孙,这是为什么呀!他内心中涌起一股仇恨,这仇恨不是对赵强,而是对皇后以及所有后宫的嫔妃们,他觉得这些女人都欺骗了他,侮辱了他。他转身抄起御案边上的一把宝剑,疯狂的叫着:“贱人!无耻!我杀了你们!” 边叫边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赵强用怜悯的目光目送崇祯离去,然后轻叹一声也转身出了大殿。在殿门口,赵强看到一个女子倒在血泊之中,正是崇祯的女儿长平公主。原来,崇祯提剑冲出大殿,迎面正碰上长平公主,此时在他眼里,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淫贱无耻的,他想也不想就将女儿砍倒在地。
  赵强觉得公主可怜,见她还活着,遂命人将公主救起,带了一起出宫。
  此时,内城已破,大顺军已经攻了过来,赵强身边只有十几名亲兵护卫,他不想跟大顺军作战,遂带领众人穿小巷往城东去同大队会合。
  大顺军攻入内城,明军四散奔逃,大将军刘宗敏知道北京城已入囊中,放心下来,他命令各营部队按照计划去分头去攻占预定的目标,令人去通知李自成准备后日入城,他在亲兵的护卫下进入到内城,想选一处府邸作为自己的临时帅府,他想起了已经上表投降的周奎还有太子,遂领人奔西城而来,周奎听说刘宗敏要来,知道他是大顺军中权势最大的将军,受宠若惊,大开府门领着全家人在门口跪接。刘宗敏进了周府命人将太子看管起来,然后同周奎在客厅饮茶休息。
  周奎小心的陪坐在刘宗敏下手,巴结的说道:“大将军光临,令敝舍蓬壁生辉,在下感激莫名,我已备好川资二十万两作为奉献,捐助给贵军以资军饷。另外,老朽这里还专门给大将军备了孝敬之礼,请大将军笑纳。”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五万两银票,恭敬的呈给刘宗敏,刘宗敏只笑了笑,大刺刺的一挥手,身边一名参军上前接了,看也不看就收在了怀中。
  周奎见刘宗敏连个谢字都不说,显然是看不上这点银子,心下着急,脑瓜子一转,想到自己收纳的那班舞女歌妓,暗道:“此贼不喜金钱,不知道对美女是否喜好。”他起身施礼说道:“大将军英雄盖世,功勋彪炳,如今大功告成,得了天下,正该好好的修养享乐,在下府中收养了一干女子,尚有些姿色,想献与大将军,也只有大将军这样的神武英雄才有福享用,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这刘宗敏本是草寇出身,长年奔波于军旅之中,整日金戈铁马,根本近不了女色,虽然在征伐间隙,他也曾寻奸过一些地主士绅家的女眷,但只是仓促行事,很不欢畅。进京之前,他就想好了,要趁攻占京城之机,在京城选一处宽大的府第,然后到明廷官员贵戚府中搜寻美女,养在府中,好好的纵情享乐一番,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亏欠给补回来。其实这不光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几乎所有大顺朝的高官们都存了这番心思,这也成了李自成后来败落的主因之一。
  现在,刘宗敏听周奎说有美女奉献,顿时来了精神,兴奋的冲周奎说道:“哦,既然如此,快叫出来让本帅看看。”
  周奎见状,知道此招奏效,心中暗喜,转身进了后宅,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带着众舞女到了前厅。这些舞女都是周奎从江南风月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人绝色,个个风骚,刘宗敏一见之下,大喜过望,他两眼放光,起身来到众女跟前,肆无忌惮的捏捏摸摸,挨个检看,众女见他黑铁塔一般的身材,举止又很粗鲁,都吓得瑟瑟发抖。
  那周奎在身边挨个介绍着众女的情况,末了恭维的说道:“这些女子各有千秋,不相上下,大将军如果中意,我看也不必挑选,一并收入府中,以大将军之神武,在千军万马阵中冲杀尚且不惧,对付这一干女子自然是绰绰有余,嘿嘿。”
  “哈哈哈哈!”刘宗敏爽朗的大笑,兴冲冲回到桌前坐下,说道:“这些女子自然都要收下,不过我与闯王等众家兄弟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绝色我岂能一人独享,自然要分给闯王几个作为妃子。”
  周奎挑着大拇指恭维道:“大将军真乃豪迈之人,怪不得在大顺朝中能有如此高的声望呀!”
  刘宗敏被恭维的开心,得意的说道:“侯爷虽是明廷遗老,但并无恶迹,此番又献了太子,拥立大顺,闯王有言,要留你的侯爷爵位,准你安身荣养,本帅也会派兵保护贵府,不遭兵勇袭扰。”
  周奎赶紧躬身谢道:“如此,多谢大将军关爱。”
  天交午时,外面喊杀之声渐息,刘宗敏估计攻城之战已经基本结束了,遂命令周奎备了午饭,由周奎陪着,饮酒用饭,周奎一边劝酒,一边指使歌舞妓们表演,刘宗敏喝得耳酣脸热,色心大动,准备用过饭后,先找几名舞女到后堂去解乏。
  那周奎在旁边却动了另外一番心思,他见刘宗敏甚喜女色,不由想起同吴襄商议过的将陈圆圆献给闯王的事情,暗道:“那闯贼八成也是色中恶鬼,吴襄将圆圆献给闯贼,定然会大受恩宠,这么大的功劳怎能让那吴襄独吞了呢。”他趁刘宗敏酒酣之时,说道:“大将军,其实老朽还有一个爱女,也是长的国色天香,现正寄居在吴襄府中,我同吴襄曾经商议过,准备把她献给闯王,却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哦?你还有个女儿?你的一个女儿是皇后,自然是美貌,这个女儿想必也错不了,她相貌比这些个女子如何?” 刘宗敏指着在前面表演的那些舞女问道。
  “不瞒大将军,此女乃是老朽的干女儿,原本是想嫁了吴襄之子吴三桂做妾的。要说小女相貌,自然比这些舞女要强了许多。”周奎说道。
  刘宗敏这才想起这吴襄乃是吴三桂的父亲,那吴三桂拥兵数万驻守山海关,至今不曾归降,不过刘宗敏并未把他放在心上,如今大明已经灭亡,凭他手里那点兵马如何是大顺军的对手,他除了投降大顺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出路。倒是这陈圆圆居然比面前这些个绝色女子还要漂亮,那会是怎生一个模样呢?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好奇心起,当即放下酒杯,起身说道:“既有此等女子,我倒要先睹为快,走,带我去吴襄府!”
  周奎跟着起身,殷勤的说道:“是、是,我给大将军引路。”
  吴襄府也在西城,一行人骑马由周奎引着,只一刻钟的工夫就到了吴府,那周奎赶前几步到了吴襄门口,高声叫着:“快开门,我是嘉定伯,快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说大顺朝刘宗敏大将军前来巡视,快点儿出来迎接。”
  只片刻的工夫,吴府大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吴襄率领全家老少跪倒一片,迎接刘宗敏。
  请继续期待《转世小太监之乱世称雄》续集
 
 
 
 
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六十六章 圆圆蒙难~
 
  刘宗敏傲然进了吴府,吴襄恭恭敬敬的将刘宗敏让到堂上,献了茶,然后也是双手奉上三万两银子的见面礼,但刘宗敏此来只是惦记着陈圆圆,双眼在吴府四下寻摸着,根本不搭理吴襄,那吴襄不明就里,尴尬的说道:“大将军光临敝舍,在下深感荣幸,在下已经备下十万两银子,准备献给贵军以充军饷。另外我还给我儿三桂去信,劝他顺应天意民心,归降大顺,万望大将军能包容我父子二人。”
  刘宗敏傲然说道:“以你的职分,要想活命需得二十万两的赎金方够,怎么仅只十万两!再说你儿吴三桂至今仍执迷不悟,不肯归降我大顺,难道想以区区几万人马和我大顺百万天兵作对吗?真是昏聩!你写信告诉他,速速归降我还可饶他不死,否则,我大顺天兵一到,定叫他灰飞烟灭,鸡犬不留!”
  那吴襄吓的扑通跪倒,颤声说道:“大将军恕罪,赎金我会尽快筹足,献至军前,至于我儿三桂定叫他早早归降,万望大将军饶命。”
  刘宗敏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周奎明白刘宗敏的心思,在旁提醒道:“吴大人,我那干女儿圆圆安在,快请出来见过大将军。”
  吴襄警醒过来,赶紧吩咐道:“对、对!快快去请陈姑娘过来,拜见大将军。”
  却说陈圆圆此时正在房间里静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自打进了吴府,陈圆圆就过着一种幽闭孤寂的日子。新婚之日就遇到丧事冲撞,吴襄认为她是不祥之身,将她单独安置在一个别院里,安排专门的丫鬟和仆人伺候,既不用她每日去请安,也不邀她与家人一起用餐,显然是不把她当作自己的儿媳看待。吃穿用度倒是供应周全,并不曾委屈了她。日子虽平淡安逸,也不免有些寂寞无聊。吴三桂在新婚之日就奉旨离家赴边关御敌,一晃三年过去,两人没有再见过面。她同吴三桂总共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周奎府中,第二次就是他们成亲那天辞别的时候,现如今她甚至已经不能清晰的记得吴三桂的长相了。不过吴三桂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反而越来越高大,在她心中,吴三桂是英雄的化身,是抗清的勇士,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赵强在她的心中的形象却已经是丑恶到了极点,寂寞之时,小太监贼眉鼠眼的形象会时常的在她脑海里跳出来,挥之不去,让她不胜其烦。她认定赵强是为了报复才假借圣旨前来搅了自己的婚宴,逼走了自己的新婚丈夫,这个人不仅卑鄙无耻,而且诡计多端,甚是可恶。
  圆圆无时不刻都在惦念着吴三桂,盼着他能早日回家夫妻团聚,共享天伦,她虽足不出户,却异常敏感的关心来自东北的消息,可她得到的讯息居然是小太监赵强领兵杀退清军,收复辽西大片领土。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想那小太监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拍皇帝的马屁,怎么可能领兵打胜仗呢?肯定是自己的丈夫领兵杀敌退了清军,可功劳却被小太监抢了去。这女人都是偏心的,陈圆圆心里恋着吴三桂,自然把赵强的功劳安到了吴三桂身上,想象着自己丈夫挥舞长枪在敌阵冲杀的英武身姿,她越发认定是赵强用阴谋诡计抢了丈夫的功劳,心中痛恨不已,直到听说赵强被摔得昏迷不醒,才觉得报应不爽,甚觉解气。
  吴三桂走后,初时给家里来信还问候一下圆圆,到了后来,就不再提起她了,而且她发现吴家人对她的态度也在慢慢改变,开始时大家称她为少夫人,后来竟一致改口叫她陈姑娘,她虽不明原因,却也明白一定是吴家人厌弃了自己,不禁感到黯然神伤,她猜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夫君不在家的缘故,一旦吴三桂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整日抚琴,将对丈夫的思念寄托在琴声之中,希望遥远的丈夫能够听到她的心曲。可怜她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吴三桂无情的抛弃,被周奎和吴襄两个奸贼密谋出卖了。
  陈圆圆昨日听到外面炮声隆隆,喊杀声阵阵,知道大顺军在攻城,担惊受怕的一夜未睡,今天上午也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仆人来请,说要带她去拜见大将军,她一下跳了起来,以为是吴三桂回来救她来了,她急匆匆跟了仆人到了大堂,抬头望去,却看到刘宗敏那双喷着欲火的眼睛,心里一惊,不由呆立在那里。
  那刘宗敏看到陈圆圆顿时惊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呆立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里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如得此女陪伴,也不枉我征战了这大半生。”
  那吴襄在身边小心说道:“大将军,此女就是陈圆圆,老朽本想将此女献给闯王,以充宫掖,如果大将军喜欢,那就------”吴襄害怕刘宗敏,见他显是对陈圆圆动了心,不由起了将陈圆圆直接送给刘宗敏的心思。
  那陈圆圆听了吴襄的话,顿时惊得面无人色,指着吴襄失声叫道:“不可!我是吴将军的夫人,你的儿媳,你怎可胡为,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
  刘宗敏听了,面色不悦,皱着眉转头向吴襄探问:“恩?”
  吴襄慌了神儿,口不择言说道:“禀大将军,此女原为风尘女子,我儿原想收了为妾,但婚礼当天就被崇祯皇帝派往前线,并未成礼,且我儿已有书信,言明要弃了此女。这点儿嘉定伯可以为证。”
  周奎见吴襄把陈圆圆的身份说破了,只好尴尬的点头认可。
  陈圆圆听了,一阵晕眩,凄声说道:“不!不,三桂他不会如此绝情,这一定不是三桂的本意。你们骗人,骗人!”
  “哈哈哈哈!” 刘宗敏扬声狂笑,镇的屋瓦有声,窗棱乱颤,众人听了都是一凛,陈圆圆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刘宗敏走到陈圆圆身边,大声说道:“圆圆姑娘,那吴三桂小儿如此薄情寡义,你还恋他作甚。我家闯王英雄盖世,已为天下共主,不日就可荡平敌寇,一统江山,你跟了闯王并不埋没了你。再说,我家闯王也是穷苦人出身,断不会因你是风尘女子就厌弃了,以你的容貌定会备受恩宠,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至于受了委屈。那吴三桂乃首鼠两端见利忘义的小人,就是本将军也比他强了百倍。你放心跟我走,断不会误了你。”
  陈圆圆听刘宗敏侮辱吴三桂,不由叫嚷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夫君,他是抗清的英雄,不是势利小人!我要在家里等我的夫君回来。”
  刘宗敏见陈圆圆不从,顿时大怒,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别说那吴三桂已经弃了你,就算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也是敌将的眷属,何去何从却也由不得你。”说着,他不再废话,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把陈圆圆抓过来,夹在掖下,向外就走。
  可怜那陈圆圆力弱,虽拼命挣扎,却动弹不了分毫。
  那刘宗敏上了战马,将陈圆圆按在身前,带着亲兵随从返回周奎府,他已经打算好了,既然此女出自风尘,肯定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自己索性先占了他,然后再将她送给李自成,料她也不敢声张,就是说了出去,也是无妨,自己与李自成亲如手足,这江山也是自己帮他打下的,他断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怪罪自己,说不定还将此女赏给了自己呢。
  刘宗敏在马上洋洋自得的想着美事,带着队伍刚转过一个街角,突然从前面胡同里窜出十几个身穿明军服色的人,打头一人正是赵强。
  原来,赵强带着侍卫沿着街巷去城东同卢象升会合,沿途受到大顺军的阻截,被冲散了,长平公主也不知去向,他们且战且退,躲避大顺军的追赶,在街巷中乱跑迷了路,竟绕到了城西,一出胡同,正好和刘宗敏打了个照面,吓的掉头就跑,那周奎跟在刘宗敏身侧,却一眼认出赵强,赶忙叫道:“大将军,那人是崇祯的亲信,小太监赵强!”
  刘宗敏还没反应过来,陈圆圆听了,却象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也顾不得赵强的“卑鄙无耻、诡计多端”了,大声叫道:“赵公子救我!赵公子救我!我是陈圆圆!”
  那赵强正撒开丫子猛跑,猛的听到陈圆圆的叫声,一下刹住脚步。他自从搅了吴三桂的婚宴以后,就下了决心不再惦记圆圆,觉得她既然已经嫁了别人为妻,自己恐怕是今生无望,所以他也收了这份心思一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三年时间过去,赵强繁忙劳碌之中,再没有得到过陈圆圆的讯息,渐渐的也就淡了。此时,陈圆圆一声“赵公子”入耳,他脑子轰的一声,那以前的种种情景重新回到了脑海里,他哪里还走的脱呀!
  赵强转回身来,看见陈圆圆正在那骑马的将军身前拼命的挣扎叫喊,不由大喝一声:“奸贼,快放圆圆下来!”跟随赵强的十几名侍卫听了赵强的喊声,已明其意,二话不说,挥着刀剑就向刘宗敏扑了过去,刘宗敏带着的十几名亲兵也冲上来,两拨人斗在一处。赵强手下的亲随侍卫个个武艺高强,又都是拼了性命,一上来就将刘宗敏的亲兵砍倒了四五位,刘宗敏见状,赶忙抽出宝剑,正准备杀入战团,耳边只听嗖的一声,从旁边房顶上射出一枚银镖正打在他的肩胛之上,他哎呀大叫一声,宝剑失手掉在地上,抬眼望去,对面屋顶一个蒙面之人一闪而没。陈圆圆趁刘宗敏松手之际,挣扎着从他马上摔落到地上,赵强在一旁看得分明,一个箭步上前扯起陈圆圆就转进了胡同,众侍卫见赵强已经将人救了,也转身奔进胡同,两名侍卫守住胡同口,挡住大顺军。刘宗敏见赵强救走了陈圆圆,自己又被刺客打伤,气得哇哇大叫,立即传令,调动兵马搜城,一定要抓住赵强,抢回陈圆圆。
  却说赵强拉着陈圆圆在胡同里奔跑,想到那大顺的将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派兵搜剿,带着陈圆圆这样一个弱女子逃出城去已经不太可能了,老这么在胡同里乱跑也不是办法,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他想起当初自己在西城的灵镜胡同曾经买过一个宅子,后来自己到特区建了府衙后就没有再住过,那里只留了一个老仆看门,那宅子里有暗格和地窖,可以藏人,想定了,他辨明方向,带着众人朝灵镜胡同而去,中间又遇到两股大顺军,侍卫分头抵挡,到了灵镜胡同自家的宅子时,身边就只剩下五个侍卫了。老家人见赵强来了,慌忙的将众人领进宅子,栓上了大门,赵强简要说了情由,这时候外面街上已经人喊马嘶,显然是大顺军已经搜到这条街上了。那老仆进屋,赶忙搬开墙边的一个柜子,打开一个暗门,里面是夹墙的一个暗格,仆人将赵强和陈圆圆推了进去,关上暗门,又用柜子挡上,然后将另外几名侍卫安排在后院的地窖里去躲避。
  那暗格很窄,原本是家里存放个人贵重物品的地方,搬家后,就空了下来,赵强和陈圆圆脸对脸站着,彼此呼吸可闻,身体也紧紧的贴在一起,连转身都不能。陈圆圆一直处在惊恐、惶急之中,直到此时才稍稍定下心来,发现自己的身子同赵强紧紧的贴在一起,想转身或退后,但脊背已经贴在了后壁上,根本动不了,不由大窘,脸也羞得通红,好在暗格中漆黑一片,遮掩住了。那赵强此时却是美不胜言,本以为这陈圆圆已经是可望不可及之人,结果阴错阳差的居然被自己救了,如今还乖乖的伏在自己怀里,心下大乐。但想到危险还未过去,却也不敢造次,只能偷偷的嗅着圆圆的体香,倒也是一番享受。
  赵强听到外边并无响动,小声问道:“陈姑娘,你是怎么被那贼人抓到的?”
  圆圆简略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却隐瞒了吴三桂写信弃了自己一节,因为她至今不相信那是真的。
  赵强心中暗道:“原来那将领就是刘宗敏,圆圆果然差一点儿就被李自成给抢了去,如果真是那样,那后面吴三桂自然就会因此降了满清,引清军入关,成了大汉奸了。如今我把圆圆救了,却不知这后面会是怎样的情形。”
  圆圆感念赵强舍命救了自己,柔声说道:“赵公子,多谢你此番援手搭救。”
  赵强笑着小声说道:“不必客气,其实我曾几次救你,这是第一次听到你的感谢。”
  “哦?怎么是几次?”陈圆圆问道。
  “嘿嘿,你入宫以后,就被皇上给盯上了,在钟粹宫那次要不是我冒死闯进去递军报,恐怕你已经遭了崇祯的宠幸,那样你终身就别想再出宫了。还有在小院的那次也是我故意让皇上和皇后前后到达,引他们反目,目的也是为了救你。”赵强说道。
  陈圆圆受到周奎的挑拨,本来对赵强误会甚深,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已经看清了周奎的嘴脸,对周奎说的话已经全然不信了,细思一下,已经隐约相信赵强是真心的搭救自己,于是说道:“那你当着皇帝的面骂我是祸水,也是为了让皇上厌弃我,最终放过我是吗?”
  “正是。”赵强见陈圆圆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一番苦心,甚感欣慰,他本想借机说一下吴三桂的事情,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没法跟圆圆解释知道历史进程的事情。
  这时候,只听外面一阵嘈杂的吵嚷声音,显然是大顺军进了宅子里来搜查了。只听外面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暗格外挡着的那个柜子也是一阵的响动,两人都摒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出,圆圆吓的身体发软,不由自主的伏在赵强胸前,身体微微发颤。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吵嚷声渐渐息了,又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柜子被搬开,那老仆打开门在外面说道:“老爷,出来吧,他们走了。”
  赵强和陈圆圆从暗格中出来,看到屋内已是一片狼籍,衣服、被褥、杯碟碗筷扔的满地都是,好在搬家的时候,所有值钱的物品全部搬走了,却也没损失了什么。赵强他们跑了大半天,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于是吩咐家人赶紧做点吃食,简单用了午饭,赵强派侍卫化装成百姓分头出去打探消息,赵强和陈圆圆在房里聊天。赵强想知道陈圆圆下一步的打算,于是问道:“陈姑娘,北京城已经被大顺军占了,我们得赶紧逃出城去,我的打算是一直向南,找到自己的队伍会合,不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是否愿意和我们一同前往。”
  陈圆圆心中也正犹豫不定,今天她听闻吴三桂写信弃了自己,伤心之余又觉得不可信,认定那是吴襄为了保命才有意这么说的,她打算亲自找吴三桂当面问个清楚,可是此去山海关路途遥远,外面又是兵荒马乱的,自己一个人北去,甚是危险,如果能有赵强保护那是最好,她知道赵强也喜欢自己,而且几次舍命相救,当初自己在择婿的时候做的甚是绝情,现在想来心中万分歉疚,想让赵强护送自己去寻夫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陈圆圆迟疑半晌,轻声说道:“我一个女儿家,随你们行走颇有不便,恐成了累赘,不如就躲在城中,待风声过了再图他谋吧。”
  赵强正色说道:“这样恐怕不妥,以姑娘的身份容貌,留在城中迟早会被贼人发觉,到时恐还将受困,再说你不能抛头露面,生计也是问题。不如跟我们南去,到江南寻一个僻静之所安身。你可以扮成男装,这样路上也方便些。”
  陈圆圆见赵强说的诚恳,也不好再隐瞒自己的想法,面露为难之色说道:“不瞒赵公子,如今我已经嫁了吴三桂为妻,自然还是要想办法回到他的身边去,所以我打算待风声过后,北去寻夫,还望赵公子成全。”
  赵强心中感觉一阵刺痛,随即想到:“这圆圆已经嫁了吴三桂,终归还是想着他,自己依然没有机会。再说,我此番救了圆圆,那吴三桂是否还会冲冠一怒引清军入关却也是未定之局,现在下结论尚早了一些。如果他依旧降清,那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圆圆回到他的身边,免得跟着大汉奸背了千古的骂名。”他思忖着一时沉默不语。
  圆圆见赵强伤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在旁柔声说道:“圆圆虽出身风尘,却也知好女不嫁二夫,如今既已嫁了三桂,自当谨守妇道,纵有千难万险也要去寻他。还请赵公子不要挂怀。你我是知音挚友,相信公子能明白我心。”
  赵强苦笑一声说道:“说的好!圆圆,好女不嫁二夫,这不错!可还有一句叫忠臣不事二主。前日京城危急,大明将灭,那吴三桂本该起兵救驾,他却按兵不动,已然是不忠,这崇祯皇帝昏庸无道,他不愿保也不去怪他了。如今李自成即将称帝,吴三桂就是降了李闯,毕竟都是汉人,我算他弃暗投明,也勉强说的过去。但他日后如果降了那满清,做了外族的走狗,来害我中原百姓,那时你当如何?”
  “不会!三桂他是抗清的英雄,怎么会投降鞑子,害我汉人百姓,这绝对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我则视他为粪土,自当与他恩断义绝!”圆圆脸色煞白,急切的说道。
  “唉!”赵强长叹一口气,不愿再多说什么。
 
 
 
 
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六十七章 约定~
 
  天色将晚,外出打探的侍卫们陆续返回,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很多,主要有:崇祯皇帝据说已经自缢于万岁山寿皇亭,身边只有一个老太监陪死;崇祯皇帝临死之前将皇后以及后宫其他嫔妃尽数杀死或逼迫她们自杀;大顺军已经基本肃清了全城的残敌,正在着人打扫紫禁城,准备在举办李自成进京大典;大顺军帖了安民告示,表示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但对于明廷官员和皇亲贵戚们却丝毫不客气,一方面让腾出宅院准备安置大顺朝的官员,另外按照他们的官阶和身份制定了缴纳赎金的标准,如数缴纳赎金的,可以免死,不能缴纳的则关押起来严刑追赃,令其交出藏匿的金银财宝;卢象升在尚大勇的接应下,已经护送丽妃和三皇子向南撤走,并在沿途做了记号。另外,几名侍卫还搞回来几套大顺军的军服,准备化装逃跑使用。
  赵强听说丽妃、儿子和队伍都安然撤走,心里塌实下来。其实,由于他同队伍走失,尚大勇等人都非常焦急,炎家兄弟带人留在城中,正心急火燎的满世界寻找赵强,只是城里太乱,两拨人没有碰面罢了。
  侍卫们反映,大顺军为了防止明廷的官员逃跑,在京城各处都加强了警戒,盘查过往的行人。赵强等人分析了一下,认为现在出城恐怕很难,决定先在这里躲避两天,待风声过了再走。
  当天晚上,赵强安排陈圆圆睡在里间,自己睡在外间,其他侍卫则轮流值班守卫。夜已深,外面依旧吵嚷不息,赵强猜想这是大顺军在四处搜捕明廷的官员富豪。虽奔忙了一整天,赵强却没有丝毫的困意。丽妃、儿子、彩玲儿她们已经同卢象升、尚大勇他们会合向南撤退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只是同自己失去了联系,他们必定会焦急。赵强又想到陈圆圆,自己冒着杀头的危险几次救她,可她依旧对吴三桂痴心一片,对自己只有感激罢了,这也怪不得圆圆,到现在为止,圆圆还当自己是个太监,怎么可能对自己动情呢,想到这些赵强一阵的气馁。如何安置圆圆着实有点棘手,把她留在这里肯定不妥,让她一个人北去寻夫,这一路上太不安全,再说,按照现在的情势,吴三桂八成得降清,如果圆圆投奔吴三桂,将来肯定要跟着背上千古骂名,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虽得不到她,却也不愿让她遭此折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如今大明朝已经覆亡,满清入侵中原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了,山海关作为关内的屏障,地理位置异常的重要,而吴三桂投奔到哪个阵营也成了关乎整个国家命运的一个关键节点,如果吴三桂真的投奔了满清,那中原百姓惨遭满清的毒手,生灵涂炭的命运就不可避免了,如果能说服吴三桂抗清,不管是投降李自成,还是同自己联手都可能将清军挡在关外,使中原百姓免遭杀戮,而吴三桂投向取舍很大程度上是同陈圆圆联系在一起的。想到这些,赵强打定了主意,要护送圆圆去山海关,说服吴三桂抗清。
  赵强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
  第二天,赵强照例派侍卫去打探消息,并寻找出城的办法,他自己在府里同圆圆闲坐聊天,因为大难当头,两人没有心情聊风花雪月,只是相互询问这几年来彼此的情况,圆圆问起赵强在锦州大破清军的事情,赵强来了精神,将自己光着膀子杀敌,派骂人队袭扰清军,设计麻痹敌人然后劫营杀退清军的过程详细讲了,他口才好,会讲故事,自然将锦州之战讲的惊险万分又精彩纷呈,圆圆完全听呆了,不由对赵强刮目相看,只是听说此战并没有吴三桂参与,与自己原先设想的情形大巷径庭,内心不免有些失落。
  谈到下一步的安排,赵强说道:“陈姑娘,我们这一两天就会想办法突围出去,你如果执意去投奔吴将军,我打算护送你北去。”
  “哦?”圆圆惊喜的看着赵强接着说道:“如蒙公子相送,奴家自然安心许多,只是怕要耽误了公子的大事,添下不少的麻烦。”
  赵强苦笑一声说道:“麻烦倒不怕,我只是担心此举会误了姑娘。恕我直言,你虽嫁给了吴三桂,但对他的了解恐比我还要少些,如今明朝覆亡,吴三桂成了无主之臣,很有可能会投降满清,引清军入关,屠杀我汉人百姓,那样的话他就是千古的罪人,你跟着他恐怕也要担起这千古的骂名。”
  圆圆沉吟半晌,她内心里承认对吴三桂确实不了解,她只担心吴三桂会不会因为自己是风尘女子嫌弃自己,对于吴三桂降清却坚信不会,于是摇头说道:“我夫君决不是贪图富贵卖主求荣之辈,寻到他,我也会劝说他继续抗清,如果他果真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当了汉奸,那我就与他恩断义绝。”
  “好!那就一言为定!突围后,我亲自护送你去山海关。” 赵强慨然说道。
  当天晚上到了午夜时分,赵强等人换了大顺军的装束,悄悄的出了院门,他们决定今晚逃出京城。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六十八章 故人重逢~
 
  已是夜深了,大街上依然很热闹,大顺军的士兵打着火把一队队的在街上往来穿梭,不少老百姓逢此大变,也贪图热闹,立在街边兴奋的议论着。在一些明廷王公大臣的府里,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大顺军的士兵兴高采烈的提着勒索来的“战利品”进进出出。
  赵强他们沿着大街一路向北城而去,一名侍卫已经探好了路,带着众人准备从北边被炸塌的城墙处出城,他们一行人穿着大顺军的服装,好象办公务的样子,却也没人怀疑盘问。到了北城,赵强他们伏在暗处观察缺口处的动静,发现在那些缺口处有大顺军的士兵在把守,这些士兵将火把插在碎城砖上,坐在一处饮酒聊天。
  赵强估计了一下,凭几个侍卫的身手,冲出去应该没有问题,但这样一来,恐要惊动其他的守军,如果大顺军起兵追赶,那自己就很难走的脱了。他正琢磨着,只听不远处有了声响,一个大顺军士兵好象被暗器击中,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紧着着,只见暗处一个人影晃动,向南逃走,在缺口把守的几个士兵见了,立即起身叫嚷着追了过去。赵强想起昨天中午也是有人用暗器打伤了刘宗敏,帮助自己救下圆圆,想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在暗中帮助自己,看来此人是友非敌,他见缺口处已经无人,一挥手,几人迅速趁着黑暗从城墙空隙中穿了出去。
  此时的外城已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街道上即没有士兵把守,也没有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不敢点火把,只借着微弱的星光前行,那陈圆圆体弱,身手也不如其他人敏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不自觉的就拉住了赵强的衣袖。大约行了一个时辰,赵强他们已经出了外城,不远处有大顺军的军营,依旧有灯火游动。赵强他们绕开大营,上了东北方向上的一个丘陵,顺着山脊小路往北行进。
  看看已经离开京城很远了,赵强几人停下来歇息,赵强吩咐一名侍卫向南去寻找尚大勇,告诉他们自己要到山海关去办一件大事,办完事再去寻找队伍,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众侍卫见赵强要去山海关,虽不明其意,却也不好多问。
  休息了一刻钟的工夫,赵强带人继续上路,下了山丘,几人又绕过一道山梁,来到一个岔路口,正商议着走哪条路,只听暗夜之中一棒锣响,前后左右突然传出叫喊声,接着四周火把点起,将路口照亮,赵强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对面大顺军的队伍前一名军官提着刀指着赵强他们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赵强情急之下顺口答道:“咱们自己人,我们是奉大将军之命到北边去公干。”
  “公干?口令!”那军官问道。
  赵强哪里知道大顺军的口令呀,一时语诘,身边几个侍卫已经悄悄拔出兵刃,准备抵抗。
  那军官见状,笑道:“果然是明廷的余孽,制将军早就料到会有人从这条路逃跑,还真让他猜中了。”
  赵强听他提及制将军,知道说的是李岩,也就是自己曾经在兖州救过的那个李友,灵机一动笑道:“呵呵,那李岩是我的故友,我们从山东而来,本就是要投他,各位不要误会!”
  那军官嘲弄着说道:“不对吧?要投我家将军你直接去军营就是了,怎么会绕开军营,鬼鬼祟祟的跑到这里来?”
  “这其中自有原因,说来话长,你既不信,不妨带我去见你家将军,一见便知。”赵强神态自若的说道。
  那军官也怕抓错了人,疑惑着说道:“好吧,谅你们几个人也跑不了。你们先把兵器都放下,到这边来。”
  赵强示意几名侍卫把兵刃都放下,来到大顺军的队伍前面,这队士兵将他们几人围在核心,押着前往大营。
  制将军李岩还没有睡,正在大帐之中看书,帐外亲兵来报,说抓到几名可疑之人,声称要见他,他吩咐将这几个人带进来。
  赵强进了大帐,一眼看到李岩,正是当初救过的那个李友,赶紧抱拳拱手说道:“李友兄别来无恙啊!”
  李岩闻听有人叫出自己的化名,抬头定睛一看,已经认出了是赵强,赶紧迎上前拉住赵强的手说道:“原来是你呀!果然是故友来访,快快请坐。来人,上茶!”那李岩知道赵强的身份,为了避嫌,所以没有叫出赵强的名字。
  押送赵强的士兵见赵强果然是李岩的朋友,也都收了兵刃,退了出去。李岩见赵强突然来访,估计是有重要机密之事,于是说道:“哈哈哈哈,故友相逢,幸喜之至,你我一别数年,正该好好聊聊,这样吧,让你的这几位朋友先到旁边帐里去歇息,我们兄弟炳烛夜谈如何?”
  “正合我意。”赵强说道。
  帐内众人听了都退出了帐外,那陈圆圆却只认识赵强,不愿意离开,轻轻一拉赵强衣袖,赵强明白她一个女子与那些男人一处歇息颇多不便,于是笑道:“此人是我亲信,就留在身边吧,说话也无需避讳。”
  那李岩从陈圆圆的身形神态已经猜出她是个女子,以为是赵强的家人,示意让她坐了。
  此时帐内已无旁人,李岩先冲赵强一揖说道:“赵大人,当日在兖州,你冒险相救,在下一直无缘报答,在这里先谢过了。”
  “诶,李将军不必客气,我此番是从京城逃出来,可是要靠你相救喽。”赵强笑道。
  李岩笑道:“呵呵,那是自然,自从分别以后,我一直在关注大人的所作所为,对你的才能和为人深感钦佩,别说你于我曾有救命之恩,就是去了这层关系,我也会尽力帮你的。如今崇祯已死,大明覆亡,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赵强说道:“不瞒将军,我曾长期呆在东北,对满清了解颇多,那满清一直在窥视我华夏江山,一待有合适的机会,他们就会趁势进军中原,所以我创建了太平教,我打算聚集教众抵御清军。如今大明覆灭,天下已然是大乱,据我的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发兵与大顺争夺天下。所以我诚心希望能与贵军携手共同抵御外辱,此事我曾写信给闯王,但是事已愿违,闯王并未答应,所以只好自行先做些准备了。”
  李岩看过赵强写给李自成的信,还为此受过李自成的呵斥,于是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清楚。不过如今我家大王已经统一北方数省,百姓爱戴,万众归心,明廷残余势力已是不堪一击,大顺朝一统天下只是时间的问题。满清虽然凶蛮,毕竟偏居一隅,当初大明如此的孱弱,他们尚且无力进犯,更何况我大顺有百万雄师呀,说满清会与大顺争夺天下,未免耸人听闻了吧。”
  赵强听了,觉得李岩还是没把天下大势看透,却也不好说的太深,于是说道:“如果满清不来进犯,那样最好,我到时将教众解散了也就是了。至于说满清不是大顺朝的对手,我倒觉得是你们轻敌了,那清军厉兵秣马,准备了多年,可不象明军那样好对付,你们还是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李岩说道:“小心是自然的,但即便真是如此,我们目标一致,你何不就投了闯王,不一样可以抗清嘛?有道是良臣择主而侍,以你的才能,定能在大顺朝干出一番事业。我愿在大王面前竭力保举,断不叫你受了委屈。”
  赵强摇头说道:“良臣择主而侍说的不错,但确实要是明主才行,起码我现在觉得当今世上还没有值得我毕生追随的明主。”他这话实际上是暗示李自成并非明主。
  李岩虽对李自成的一些做法也有看法,但毕竟还是打心眼儿里敬重他,于是说道:“我家闯王英雄盖世,胸怀宽广,胆略过人,深得百姓爱戴,可为天下之主,虽有些固执,怎么也要好过那个崇祯吧!”
  赵强笑道:“闯王乃当世英雄这不假,但靠着一身勇武打天下可以,要治天下就不行了。打天下时,义军上下同甘共苦,将帅同心,爱惜百姓,秋毫无犯,自然是所向无敌,可是得了天下以后还能如此吗?我看未必!更何况现今关外虎狼环伺,江南半壁江山还没有到手,这天下大势如何发展我还想再看看,不过我倒要提醒将军,事异时移,这人都是会变的,你自己也要有所防备才是。”
  李岩听了赵强之言,也觉得有理,目前大顺军中确实弥漫着一种骄傲自满,贪图享乐的思潮,甚是危险。不过对赵强提醒自己留意的说法却并不认同,他了解闯王的为人,知他决不会变得连自己的兄弟也要加害的地步。
  两人心思不一,这个话题自然是说不下去了,李岩转了话题问道:“即如此,我们互不勉强。哦对了,你此番出北城,难道是想去北边吗?”
  “这个------”赵强不好意思说此去是为了护送陈圆圆,遮掩着说道:“哦,我此番出逃,考虑北边应该是防卫松懈之处,打算从这里出去,然后取道海路,再往南边去。”
  李岩说道:“这样就好,千万不要北去,我军可能很快就会北伐,那里将有一场大战,很是危险。”
  “哦?难道你们是要攻打吴三桂吗?”赵强问道。
  “正是。”李岩点头,面容凝重接着说道:“在攻打北京之前,这吴三桂本已给闯王递了降表,声言脱离明廷,归降我大顺朝。闯王也谴使到山海关去商谈受降事宜,并且答应给他和其父吴襄侯爷爵位,保他全家平安。不想这吴三桂贪得无厌,首鼠两端,抓着手里的兵权不放,提出要给他大将军的职衔,保留他的统兵之权才肯降,把我朝使臣打发了回来。闯王一怒之下,再次谴使给吴三桂下了最后通牒,命其解甲归降,不然将发兵痛剿,如果这次吴三桂不接受我们的要求,我军北伐恐怕势在必行。”
  赵强心下揣度,暗想:“李自成这么做,吴三桂肯定不会买帐,到时候两家争斗起来,满清正好从中坐收渔人之利,这可不行。”
  陈圆圆坐在赵强身后,听到他们说起吴三桂,也提起精神,留心的听着。
  赵强担心的说道:“哎呀,这吴三桂统兵有方,麾下几万精锐铁骑,很能打仗。再说山海关城墙坚固,又有火炮,恐怕你们攻打起来颇为不易,何不就准了他所请,给他个大将军的职衔,又有何妨呢?”
  李岩不以为然的说道:“诶,话不能这么说。如今投降我军的明廷将领官吏甚多,我们的策略是赏爵不委官,如果这些降臣都想保留自己的势力,伸手向我朝要官做,那还得了,这个先例一开,后边就更难办了。再说,象我朝刘宗敏将军半生追随闯王,立下那么多的功劳,也才封了大将军,他吴三桂寸功未立,凭他降将的身份就想做大将军,岂不是痴心妄想!”
  赵强轻叹一声,说道:“如果打起来,恐怕要两败俱伤,而且这吴三桂要是狗急跳墙,降了满清,大顺岂不是引火烧身吗?”
  “哈哈哈哈!”李岩笑道:“不会,想他吴三桂也是堂堂七尺汉子,与满清又作战多年,结怨甚深,他如果降了外族,岂非禽兽不如让世人耻笑吗?再说即便他肯降,他手下那么多的将士也不会答应,这条倒是可以尽管放心。”
  赵强也觉得按照常理,吴三桂应该不会投靠满清,可历史偏偏就是这么发生的,可凭自己怎么说,别人都不会信的,他只好垂头长叹一声说道:“唉,不管怎么说,汉人自相惨杀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还有一条也请将军留意,自古新皇登基以后都喜欢杀功臣,因为打天下的时候他要靠能人帮他,可一旦做了皇帝,他就该担心能人夺他的天下,将军你是能人,这条还请当心。”
  李岩对李自成十分崇敬,对赵强的提醒有些不以为然,但他知道赵强这番话也是好心,并没有见怪,他见赵强面现疲惫,精神恍惚,于是安排侍从带赵强和陈圆圆下去休息。第二天天一亮,赵强就同李岩辞别。李岩送了几匹战马给赵强他们,赵强知道陈圆圆不会骑马,所以推说自己不敢再骑马,要了一辆马车,自己和圆圆坐了,带着几名侍卫,继续北行,向山海关进发。
 
 
 
 
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六十九章 三桂绝情~
 
  赵强和陈圆圆坐在车里,赵强猜测着吴三桂到底会不会降清,而陈圆圆则考虑着吴三桂是否真的弃了自己,二人想法不一,却一样的心情忐忑,没了心情谈论,就这么枯坐着走了一路。陈圆圆已经发现赵强下颌的胡须,还以为是他化装沾上去的,也没有在意。
  二天以后,一行人到了山海关外的永平镇,山海关那高大的城墙已是遥遥可见,赵强对吴三桂的态度尚不摸底,觉得贸然进城去,风险太大,决定先派人到城中去打探,同时让陈圆圆写了一封信给吴三桂送进去,看看吴三桂的态度再做打算。那陈圆圆也担心吴三桂是真的嫌弃自己,也有先试探一番的想法,两人自是一拍既合。他们几人在永平镇的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却说那吴三桂也算是个当世的枭雄。他早年勤奋练武,立志报国,跟随父亲驻守锦州,同清军作战很是英勇,积累了丰富的领兵作战的经验。但是,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他开始认识到掌握实力的重要性,尤其是他父亲吴襄兵败被崇祯解了职务以后,他更是认定了只有掌握军队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稳如泰山,称王称霸,所以他将“实力决定一切”当作自己的信条,着力打造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军队,不管是在任关宁总兵期间还是后来当山海关总兵期间,他都刻苦练兵,并大力培植自己的亲信,几年下来,驻守山海关的五万多明军已经被他练成了精锐铁骑,成为明军中最具有战斗力的一支劲旅。不仅如此,他还私自在山海关设卡,以筹饷为名收取过路客商的银钱,这些钱他大都用来采购军备和作为拉拢亲信的赏银。
  吴三桂将这支队伍当作自己看家的本钱,任谁也不能染指,当初锦州被围,洪承畴命他出兵援救,他就找借口不予理睬,致使锦州被困数月后陷落,此番李自成进军北京,崇祯下旨让他进京勤王,他依旧按兵不动,他已经看清楚大明朝即将衰落,李自成将成为天下之主,他当即给李自成写了降表,他要以这支军队为筹码,同李自成谈条件。不曾想,那李自成并不买他的帐,派来谈判的使臣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他指手画脚,趾高气扬,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归降的条件也丝毫没有谈判的余地。其他条件倒也罢了,关键的一条就是他必须脱离这支部队,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让他离开这支部队,这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觉得如果自己失了兵权,回京去当那个空筒子的侯爷,那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他本想,以自己的军事实力和辽东局面的特殊性,李自成不会傻到真的要和自己开战的地步,定然会对自己让步,所以他断然的拒绝了大顺朝的条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想却很快召来了李自成的最后通牒。
  接到最后通牒,吴三桂还真的有些慌了神,因为他内心里只不过想把自己卖的价格高点儿,并没有同李自成敌对的意思。以现在的形势,大明已灭,自己已经成了没有主的草头王一个,自己手里虽然掌握着几万兵马,但对抗李自成那么强大的势力还是远远不够的,而且满清在关外也囤兵数十万,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咬自己一口,到时候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他彷徨无策,彻夜难眠,依旧没有想出脱困的办法。
  这天中午,吴三桂独自在帅府的书房里呆坐着,面容憔悴,他刚刚接见了父亲派来的送信的家丁,家丁详细讲了北京城破以后,刘宗敏到吴府勒索赎金和抢走陈圆圆的经过,家丁还带来吴襄的一封信,在信里吴襄言及大顺军兵力强盛,恳求他赶紧投降,否则一家老小性命不保。听到这个消息,吴三桂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大顺军索要的那点赎金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抢走陈圆圆,也是他事先想到的,父亲早就在信中提到要将陈圆圆献给李自成的事情,自己虽然心疼,但为了保住前程,他也忍痛答应了,金钱和女人在他的心目中远远比不上这几万军队重要!真正让他心寒的是刘宗敏对自己家里的态度,既然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对待自己的家人,就说明李自成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么自己同李自成的谈判也就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过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轻易言降,否则李自成他们会认为自己怕了他,自己手握数万精兵,谅他李自成也不敢把自己家人怎么样,要真是降了,反倒说不准了。
  “打就打,也让你见识一下我关宁铁骑的威风!”吴三桂自言自语道。
  他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地图前,分析着各方兵力的部署情况。自己一方有山海关驻军五万五千人马,这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另外,在山海关周边还有明军四镇的兵马,共计有三万多人,这些兵马只是名义上归自己指挥,根本就靠不住,各镇守军将领可能早就给李自成递过降书了,到时不反戈一击向自己开刀就是万幸。那个驻守秦皇岛的李刚倒是个将才,但一直跟自己若即若离的,怎么拉拢也不行,据说此人同那个小太监十分亲近,而且他队伍把的很牢,自己的人很难安插进去,此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得尽快想办法打发喽!
  他目光转向地图上的京城一带,李自成此次从陕西带了二十万精锐东征,沿途又大量收编明廷的降兵,现在应该有近四十万人马了。如果他们前来攻打山海关,必然要留下一部人马守卫京师,顶多带十五万人北伐。凭着自己的城坚炮利,肯定能支撑一段时间,只要让李自成尝到苦头,让他认识到我吴三桂也不是好惹的,那时侯再和他谈条件,就主动了。
  吴三桂又将目光移到地图上方的辽西、辽东,那里现在是满清的地盘儿,满清的摄政王多尔衮、亲王多铎统率满汉八旗和经过改编的汉军共有三十万人云集辽东,随时都有进击中原的可能,自己和李自成打的两败俱伤,只会让清军渔翁得利,如果他们趁火打劫,自己腹背受敌,就不妙了,这倒不可不虑。
  这时候,一名亲兵进了书房报告说道:“禀大将军,外边有人前来送信。”
  “哦!带进来。”吴三桂说道。
  不一会,亲兵带着一个商人打扮的人到了书房。那人给吴三桂行礼后,恭敬的将一封书信送上。信是大清摄政王多尔衮亲笔写的,里面除了景仰钦佩之类的客套话外,还提出派使臣同吴三桂会晤,说有要事商谈。吴三桂默默的看完了信,冷冷一笑,心中暗道:“看来这满清是想趁我危难的时候来劝降,嘿嘿,这未免太小瞧我吴三桂了,我就是再难,又岂能当了汉奸,遭世人唾骂呢,就是我手下这些将士们也不会答应的。不过见见他们的使臣也无妨,最好能把满清方面稳住,等对付完李自成再说。”想到这儿,他冲那信使说道:“呵呵,不知你家摄政王想找本将军商谈什么要事啊?如果想劝我归降那就免了,本将军没有那个心思。”
  “哦,具体商谈什么事情,在下也不知道,只知我们大帅对大将军十分器重,每每提及将军都是赞赏不已。”信使说道。
  “好吧,那就请你回复你家大帅,我愿意见见你们的使臣。” 吴三桂说道。
  那信使躬身说道:“禀大将军,我们的使臣已经到了城内,现在别院居住,如果大将军愿意,在下愿引大将军前去会面。”
  “哦?已经来了!” 吴三桂惊诧说道。他考虑在自己的府中接见大清的使臣多有不便,到别处去秘密会面反而好些,再说这是自己的地盘儿,也不怕他们玩什么花样,于是说道:“好吧,你前面带路。”
  吴三桂带了一队侍卫,由那信使引路,来到了城东一处院落,院子里很幽静,一个老仆将吴三桂引到正房客厅,侍卫们则在院中四处警戒。
  客厅中只有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人,正在看着墙上的一副画,吴三桂进了客厅,那人转过身来,吴三桂一见之下,不禁吃了一惊,来人竟是大清的摄政王多尔衮!
  多尔衮抱拳拱手笑道:“呵呵,吴大将军,久仰久仰!你我交战多年,总是阵前碰面,我早就仰慕将军的威名,今日当面会晤,真是三生有幸啊!”
  吴三桂旋即镇定下来,想着既然是多尔衮亲自来了,那今天商谈的事情自然就非比寻常,也说明大清确实对自己很重视。吴三桂也抱拳回礼说道:“没想到摄政王会亲自前来,您以身涉险,入不测之地,这份胆气令吴某佩服啊。呵呵。”
  “诶,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以大将军的为人,断不会趁此机会为难于我,所以我此次前来甚是安心呐。” 多尔衮轻松的说道。
  二人落座,仆人上了茶以后退了出去。二人在战场上是死敌,却也相知甚深,彼此钦佩,今日相见,反有一分亲近的感觉。
  吴三桂直截了当的问道:“大帅此次前来,不知有何指教啊?如想劝吴某归降,那就免开尊口。”
  “哈哈哈哈。”多尔衮笑道:“大将军你多心了,你乃抗清的名将,当世的英雄豪杰,手握数万精兵,无人可以小视,我若是来劝降,岂不辱没了将军吗!”
  吴三桂听了这话,心中受用,暗道:“看来这多尔衮倒是个识货的,比那狂傲自大的李自成强了百倍。”
  多尔衮接着说道:“不过,如今崇祯已死,明廷已没,不知大将军下一步有何打算呐?”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想待形势明了以后再做决断。” 吴三桂敷衍说道。
  “哈哈哈哈!” 多尔衮笑道:“大将军讳言了,据我所知,那李闯已经拘押了你的家人,强抢了你的爱妾,现正整顿兵马,准备北伐讨你,形势已然如此危急,大将军你还看不清楚吗?”
  吴三桂见多尔衮对自己的处境如此明了,暗自心惊,不觉有些尴尬,抚着脑门儿说道:“是啊,这闯贼辱我太甚,我自当起兵抗之,报仇雪耻。”
  多尔衮一脸敬重的神色说道:“大将军真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也,这份豪情令在下佩服。不过那闯贼势大,还望大将军慎重决之。”
  吴三桂微微笑道:“无妨,大丈夫快意恩仇,大不了一死而已,却也不惧!倒是摄政王此来不会是想挑拨我和李自成的关系,然后从中渔利的吧?”
  那多尔衮并不在意吴三桂点破自己的意图,微笑说道:“大将军真是火眼金睛,我的这点儿伎俩本也不想瞒过你,我既为大清之臣,自然是为了我们大清的利益着想。不瞒大将军,很早以前我们就曾多次同李自成接触,双方约定,我们助他一统中原,条件是他将关外之地永久的划给大清,所以我们几次侵扰明境,实为调动官军,策应李自成。不想那李自成背信弃义,势力强大以后,居然背弃约定,还声言一旦得了天下,就要兴师北伐,收复关外之地。我想此次李自成整军北伐,目标虽然是你,但接下来恐怕就是我大清了。现在那李自成是我们两家共同的敌人!所以我此来,是想和大将军商谈合作,共同抵御李自成。”
  吴三桂沉默不语,心中却颠来倒去的琢磨着多尔衮的话,他细思之下,清军几次进犯都是在李自成遇到挫折,陷入困境的时候,从结果看,清军确实是在帮李自成的忙,看来他们之间有约定的事情恐怕是真的。至于说两家联手御敌,这倒是自己摆脱目前危机的最好的办法,但这会不会是清廷的奸计呢?这么想着,吴三桂说道:“如果是这样,不知我们两家如何联手,击退了李自成以后又当如何?”
  多尔衮说道:“我估计李自成此来兵力会在十五万左右,我军可以出兵十万,加上你驻扎在山海关的五万人马完全可以击退闯贼的进攻。我军不进城,只是借道山海关,秘密前出到关内的一片石附近,待李自成军队攻打山海关时,我军从背后出击,我们前后夹攻,一战即可退敌。至于击退了李自成以后吗,我军自然退回关外,大将军则可以领兵继续追杀,乘机收复北京,如能救出太子,则可以拥立为主,号令天下,不过我们合作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旦你大将军掌控了朝局,就必须将关外之地永久割让给我大清,否则,我们可不愿做此徒劳之举。”
  多尔衮的话让吴三桂怎么分析都挑不出毛病来,这么合作,自己一点风险都没有,清军只是借道入关去抵御李自成,队伍经过时都在城内炮火的射程内,想借机占领山海关是根本不可能的,击退大顺军后,何去何从自己依然可以做主,只要军队在手,或降李自成、或拥立新主都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势自己决定。至于关外这片土地本就是满清占着,却也不必心疼。
  他琢磨了一会儿,脸上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多尔衮好整以暇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望大将军慎思以后,尽快给我答复。大将军军务繁忙,在下就不多打搅了,我这就赶回军营,静候佳音。”
  两人起身,一同走出府门,分头返回了。
  吴三桂骑在马上回府,一路上思考着如果跟满清合作该如何向手下众将解释,说自己效忠大明是解释不通的,因为自己同李自成谈判的事情所有的亲信将领都知道,现在同李自成翻脸最站的住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陈圆圆。李自成抢走了自己的老婆,我为这个和他翻脸,不仅自己的部众,就是天下的百姓听了,自己也是占理的。再说我跟满清是合作借兵,又不是投降,谅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进了府门,亲兵报告说夫人派人送来书信,送信之人尚在府中等候,吴三桂心里奇怪:“圆圆不是被刘宗敏抢走了吗?怎么又有书信来了,难道是李自成劝降的书信吗?”
  他吩咐将人带到书房。吴三桂拆看了陈圆圆的书信,陈圆圆在信里没有提被刘宗敏抢走的事情,只说北京城破,乱世之中无处安身,由赵强亲自护送要前来山海关投奔,信中还说自己万分景仰吴三桂是抗清的英雄,不管他将来身处何地,都愿意追随左右。
  吴三桂看了信,心里竟是一阵烦躁,陈圆圆貌若天仙,是他今生仅见,要他舍弃了,实在是心有不甘,但是如果陈圆圆此时来投,却无疑是给自己添乱,那李自成如果听说了此事,定然以为是自己指使赵强将陈圆圆抢了回来,会更加的痛恨自己,自己的退路可就被堵死了;另一方面,陈圆圆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也就没了同满清合作的借口,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陈圆圆来!想定了,他斜视着送信之人,淡淡的说道:“那陈姑娘现在何处啊?”
  “这,尚在路途之中。”信使考虑到赵强的安全,没有照实回答。
  听陈圆圆尚未进城,吴三桂塌实了一些,说道:“那就好,你去回复陈姑娘,本将军现在军务繁忙,不能分身照顾她,而且这里很快就要打仗,请她速速离开此地,好自为之吧。再说我们当日婚礼并未礼成,她还算不得我的夫人,以后也不必以我夫人之名自居。”
  信使躬身答道:“是,小人一定如实转告。”
  吴三桂叫道:“来人,领他到帐房拿五百两银子,送他出城去。”
  亲兵带着信使下去了。吴三桂想起陈圆圆艳丽的面容,心中一阵无奈,拥美人在怀当然是好事,可是如今自己连命都不知能否保住,只好忍痛割爱了。他咬着牙暗暗说道:“圆圆,别怪我,我这也是被逼无奈!等我打败了李自成,站稳了脚跟,定会把你接回身边,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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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派去送信的侍卫返回旅店,当着赵强和陈圆圆的面如实讲述面见吴三桂的经过,转述了吴三桂的原话。陈圆圆听吴三桂称自己是“陈姑娘”,就已经预感到不妙,听到吴三桂后面的话,她更加信实了吴三桂是真的抛弃了自己,不由得羞愤难当,恨不得当时就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赵强听了侍卫的转述也是一头雾水,这吴三桂不是有名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怎么圆圆千辛万苦的找他来,他反而不要了呢?真是奇了怪了。他左思右想搞不明白,见陈圆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有点心疼,安慰道:“陈姑娘不必过于伤心,我想这吴将军八成是害怕打仗牵连了你,所以才不让你去的。此地眼看就要开仗,不宜久留,我想你还是先随我南去,你放心,只要吴三桂不投降满清,等仗打完了,我必定守约送你回来就是了。”
  那陈圆圆见吴三桂如此绝情,伤心之余反而定了心,决意不再与他瓜葛,凄然说道:“如此就有劳赵公子了,不管那吴三桂是否降清,送我回来之议却不必再提,我到了南方以后,寻个清净之所安身就是了。”
 
 
 
 
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七十章 南归遇险~
 
  第二天,赵强带着几人化装成逃难的客商赶奔秦皇岛,那里是李刚的防区,赵强打算找到李刚,然后走海路赶到武昌去同尚大勇他们会合。
  赵强和陈圆圆坐在车里,陈圆圆因为遭到吴三桂的拒绝,心中酝酿已久的那个美梦一下子破灭了,心情抑郁,一副淡然的神情。赵强心中却复杂了许多。他内心里深爱陈圆圆,他送圆圆来山海关是应了圆圆的要求,也希望吴三桂不要因为圆圆的事情而投靠满清,其实他内心里是一千一万个的不情愿。可没想到那吴三桂居然将圆圆拒之门外,而且听那话里的意思,好象并不认圆圆是自己的夫人,赵强惊诧之余暗中感到一丝欣喜,你不要我要,圆圆貌若天仙,多才多艺,她能陪伴在自己身边,也不知自己前世敲穿了多少木鱼才修来的福气,这回可以不用有什么顾忌的了。他见圆圆神色不善,显是还在为了吴三桂拒绝她感到伤心呢,他心疼圆圆,寻思着找个什么话题逗圆圆开心。
  赵强说道:“圆圆,我记得你老家好象是在扬州是吗?”
  “是呀,怎么了?”圆圆轻声问道。
  赵强说道:“你们家乡那边的人在河里抓黑鱼的情形你见过吗?”
  圆圆打小就被人贩子卖到苏州的妓院,对家乡的风土人情哪里还有记忆,苦笑一下说道:“没有见过。”
  赵强兴奋的说道:“那我讲给你听。”
  圆圆张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赵强,赵强受到鼓舞,说道:“扬州水多,河多,河里有一种黑鱼,肉特别好吃。每到夏天,是黑鱼生小鱼的季节,黑鱼生完小鱼呢,就带着小鱼一起在河里游,这黑鱼特别护崽,要是有别的动物要吃小鱼,它就会毫不犹豫去救小鱼。当地人为了抓黑鱼,就先抓住青蛙当诱饵,用绳子栓住青蛙的腿,用木棍将青蛙的嘴撑起来,放到河里。这黑鱼发现青蛙,见它张着大嘴游动,以为青蛙要吃自己的孩子,所以就扑过来,一口将青蛙吞到肚子里,这样就被人给钓上来了。”
  赵强本想讲这个事情逗圆圆开心,可圆圆心情本就不好,听赵强讲的事情觉得有点残忍,加上觉得黑鱼护崽被抓挺可怜的,思及自己的身世和处境,自怨自哀,竟不由得哭了起来。赵强一下慌了手脚,不知道心上人被触动了哪根肝肠,赶紧安慰道:“圆圆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听这个我给你讲别的,你别哭呀。”
  圆圆明白赵强的心意,想到赵强一直对自己爱护有加,豁出性命去保护自己,自己反而几次三番的误会他,心中歉疚,自己选择了吴三桂,反而遭到抛弃,真是命苦,反而哭的越发伤心了。
  圆圆哭了半晌,心中的抑郁减轻了不少,擦干了眼泪说道:“赵公子,刚才提到家乡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由得就哭了,让公子见笑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逗我开心,可你越是如此,我越觉得对你不住,无以回报,心中不安。”
  赵强说道:“圆圆,我赵强对你一片真心,将你作为红颜知己,并不希图什么回报,只要能让你开心、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圆圆,人生不得意事常十之八九,偶遇挫磨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还望你抛却烦恼,高高兴兴的。”说到这儿,赵强忽然响起一首歌来,不由自主的轻声吟唱起来:“别再徘徊沉寂的心灵,别再留恋破碎的回忆,大地迎春雷,抛弃你满腹的忧虑,缤纷的彩虹等着你;别再犹豫等待的心湖,别再沉迷过去的旧梦,暖暖的春风,走向那灿烂的天涯路,耀眼的阳光迎着你------”
  圆圆是深通音律,随着赵强的歌声一下就听进去了,还跟着旋律打起了拍子,赵强唱完了,圆圆的心境也好了许多,她好奇问道:“赵公子,此曲也是你应景而作吗?”
  这是一首现代的老歌,赵强临时想起,随口就唱了出来,见圆圆问及,忙敷衍说道:“哦,是呀,我见你忧郁,心中不忍,有感而发就唱了出来,其实这算不得什么曲子,只是俚语小调罢了。”
  圆圆由衷说道:“不然,公子心中情感应景而成佳作,这份才情决非寻常人可比,原来你给我的几个曲子说是自己所创,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确是真的。”
  赵强心中暗叫惭愧,口中含糊说道:“这也算不上什么本事,惭愧的很。”
  圆圆心情转圜,暂时抛开了烦闷,话也多起来,两人谈谈笑笑,一路上都少了些寂寞。
  走了两天,赵强他们抵达秦皇岛,到了兵营,却连个兵影子也没看见,一打听才知道,李刚已经奉命移防了,原来吴三桂一直疑心李刚同自己不是一条心,将他视为自己身边潜在的威胁,李自成攻入北京以后,南京小朝廷正式开始运转,并下旨让吴三桂由海路移师到山东青州一带驻防,吴三桂不想投奔南京朝廷,又不想公开抗旨,于是命李刚带兵先期到青州去。没有找到李刚,赵强不免一阵的怅然,只好吩咐先找地方投宿,然后派几个侍卫出去寻找船只,准备第二天乘船南下。
  由于战乱,秦皇岛又临近前线,很多商户和有钱人家都到江南避祸去了,平常老百姓也都躲在家里不愿出门,所以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几个行人。赵强他们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几个侍卫出去打探消息,寻找船只。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启程去码头,侍卫已经租好了一条海船。一行人出了镇子,行至一个岔路口,坐下来休息,
  赵强和陈圆圆下了车,在路边的林子里漫步聊天,四个侍卫坐在路边的堤埂上歇息。正是初春季节,林间空气清新,草木抽出新芽,土地松软踩上去很舒适。赵强和陈圆圆在林中散步观景,舒展一下身体,两人正聊着,忽听林子外面传来打斗呼喝的声音,赶忙奔出来观看,却见一个侍卫已经倒在了地上,另外三个则挥刀斗在一处。侍卫王彭以一敌二,手中倭刀左劈右砍,十分凶悍,另外两个侍卫只有招架的份。
  赵强不知道侍卫怎么自己打起来了,刚想出声喝止,只见一个侍卫忽然晕眩了一般,身体打晃,被王彭一刀砍翻在地,另一名侍卫发疯了一般,挥刀直扑王彭,口中叫道:“赵大人快走,这王彭是个------”话还没有喊完,身子也是一晃,被王彭趁势一刀砍在脖子上,鲜血一下从脖腔子里直窜出来,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赵强心里一惊,圆圆吓的惊叫了一声,一下倚在赵强身上,双手捂住了眼睛。王彭听到了动静,提刀赶到赵强身前,赵强心里一慌,哑着嗓子问道:“王彭,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
  王彭冲赵强抱拳说道:“不瞒赵大人,属下乃是大清皇帝驾前的四品带刀侍卫,是奉了先皇之命保护大人的安全,现在属下是奉命请大人到盛京去。”
  赵强想起来这个王彭是当初从东北逃难到的通州特区,被招入民团,因为体格健壮,会些武功,后来被挑选做了自己的侍卫,此人平时规规矩矩,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是清廷的奸细。赵强猜想清廷既然想抓自己到盛京去,估计还是想逼迫自己投降,自己现在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想到这儿,赵强心里安定了一些,干笑一声说道:“哦,原来是大内侍卫,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他们三个打不过你一个。”
  王彭面无表情说道:“大人过奖了,他们三个是事先喝了我的蒙汗药,才被我得手。赵大人,先皇在世时对大人十分器重,多次提及大人忠义,乃当世的豪杰。我家太后也一再嘱咐要把大人安全送到盛京,且愿给大人王侯之位。如今大明朝已经灭亡,大清入主天下是迟早的事情,希望大人弃暗投明,随我去盛京,以大人之才定可飞黄腾达,建不世之功勋。”
  赵强口中敷衍着说道:“唉,先皇雄才大略,是不世出之圣主,盛年早逝真是可惜呀!”赵强手中拿着扇子敲打着手掌,作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脑瓜急转寻找脱身之策,猛然想起自己这把扇子是当年李刚特意为自己打造的防身暗器,这把扇子自己一年四季不离手,却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几乎忘了这条,也不知道还能用不能用。不管怎么说,这可能是自己逃脱的唯一机会,只能冒险一试。想定了,赵强装做心眼活动的样子试探着问道:“要是我不愿意跟你到盛京去,你待怎样?”
  王彭神色一变,说道:“恐怕由不得大人,我劝大人不要做无谓之举,为了请大人赴盛京,我们已经备好了船只。”王彭说完伸手向后一指,赵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岸边停泊这一条海船,有几个船夫模样的人正在向这个方向而来,看来是接应王彭的人到了。
  赵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看来你们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我不去是不行了,这圆圆姑娘是我的红颜知己,不知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自然是随大人同去盛京,我们保证不会伤害陈姑娘。”王彭说道。
  圆圆本来在惊慌失措之中,听到赵强居然同意去投满清,还要将自己也带去,顿时气愤难当,一下推开赵强怒声叫道:“我不去,我不会跟你去投满清,赵强你居然如此没有骨气,我看错了你!”
  圆圆一闹,王彭自然分心去看她,赵强就是在等这个机会,暗中将扇柄对准王彭,王彭正想动身去抓圆圆,赵强猛的按动机簧,只听蓬的一声闷响,数十枚钢针尽数打在王彭身上,两年没用,这暗器居然没有失效。王彭惨叫一声向后跌倒,赵强见暗算得逞,怕王彭反击,转身抓住圆圆就跑,跑出两步,听到后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赵强停下来,扭头看到王彭正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口中发出怪叫声,看来暗器上涂的麻药还真是挺厉害的。远处接应王彭的几个人显然已经发现这里出了状况,正奔跑着冲过来,情况紧急,赵强闪眼看到侍卫们骑的几匹马正栓在树上,赵强拉着圆圆奔过去,解了缰绳,不由分说将圆圆扶上马鞍,然后自己也骑上去,抖动缰绳顺着大路朝南逃走。
  圆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晕了,一切听由赵强摆布,跑出几里路才渐渐从慌乱迷惑中清醒过来,原来赵强是假意同意去盛京,趁乱打伤了那个清廷奸细,正在带她逃跑,看来自己刚才又一次错怪了赵强。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被赵强两臂紧紧夹着,自己身子也紧紧的靠在赵强怀里。她虽出身风尘,阅历甚多,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同男人靠的这么近,脸上不由一阵的发烧,心里竟是一阵的慌乱。
  赵强策马狂奔,还不时的回头,见敌人并没有追上来,心里渐渐安定,他不敢大意,依旧打马奔跑,觉得离这个地方越远就越安全。一直跑了两个多时辰,天气已是越来越热,赵强感到口干舌燥,那马也累的呼呼吐着粗气,赵强看到不远处有一处村落,遂放缓了马步,朝村子的方向行进,打算休息一下,用过午饭以后再走。
 
 
 
 
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七十一章 野宿~
 
  心情放松下来,赵强才察觉自己原来一直紧紧的搂着圆圆,而圆圆乖乖靠在他的怀里,粉白的脖颈就暴露在自己的胸前,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在那脖颈上轻吻了一下,圆圆在马上颠簸了一路,迷迷糊糊的靠在赵强怀里,此时察觉异样,清醒过来,发现马已经减下了速度,转头问道:“赵公子,贼人没有追上来吗?我们这是要到哪去?”
  赵强见圆圆没有察觉自己的轻薄举动,心中暗乐,答道:“看来我们是把贼人给甩开了,现在我们到前面那个村子去休整一下,用了午饭还得继续赶路,估计贼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圆圆察觉赵强还在紧紧的搂着自己,心中大窘,不由的挣了一下身子,赵强只好松开双臂,虚框着圆圆,不敢再有轻薄之举。不一会,两人到了村子里,这村子紧邻官道,往来客商很多,倒也有两家客栈,赵强选了一家村口的客栈,让伙计赶紧做饭,并给自己的马喂水喂料。
  现在正是兵荒马乱的时节,往来的客商很少,赵强和陈圆圆一对年轻男女同乘一骑到了这里,虽然样子狼狈,又化了妆,但二人气质风采还是与众不同,自然是引人注目,两人在大堂用饭,其他食客免不了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赵强隐约听了,也不介意,只是抓紧吃饭。考虑到下一步接着南行,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落脚处,赵强还让伙计给备好了一包干粮。
  用过饭,店老板过来结帐的时候,赵强顺便问道:“店家,从这里向南最近的市镇是什么地方?”
  “回客官的话,从这里往南五十里是邬店镇。不过听说那里驻了大顺的军队,看来这一带很快就要打仗了,恕老汉多嘴,您要是小两口春游踏青的,最好还是赶紧回家去,遭了兵祸那可不是玩的。”店老板说完看了一眼陈圆圆。
  赵强明白老板的意思,以圆圆这样出众的相貌,如果遇到乱军恐遭不测,他感激的冲店老板笑笑,圆圆却在为自己和赵强被说成是小两口而脸上发烧,自己和赵强年龄般配,又同乘一骑而来,也难怪别人会这么看。
  二人出了客栈,伙计把马牵过来,那马吃过了草料,又有了精神,见主人过来,不禁打着响鼻儿,欢快的踏动蹄子。
  两人都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上马,只好牵了马步行出村,圆圆小声问道:“赵公子,要不咱们找一辆马车上路吧。”
  赵强说道:“坐马车行走太慢,怕被贼人追上,还是骑马快些,不过还是要委屈你了。”
  圆圆想到还要被赵强搂着走一路,不由脸上一红,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二人出村上马,顺着官道奔行,赵强有意放慢了速度,两人边走边聊,圆圆想起早上误会了赵强的事情,说道:“赵公子,今天早上我又冤枉了你,望公子莫怪。”
  赵强有意打趣的说道:“唉,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不是冤枉我这一回,反正好人总是被冤枉,我都惯了。”
  圆圆知道赵强是在逗笑,也笑着说道:“你又哪里是好人了,看你说谎时那么郑重其是的,人家又哪里分辨的出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赵强凑近圆圆耳边轻声说道:“对敌人说的自然是假的,对你说的自然都是真的。尤其是我对你的心,可是一片赤诚,丝毫没有搀假。”
  赵强的情话说得圆圆心中一荡,脸颊绯红,赵强对她的情意她是心知肚明,猛的想起吴三桂对自己的绝情,伤心事被勾了起来,脸色变的刷白,沉默着不再搭话。
  赵强看不见圆圆的神色,以为自己的话招惹了她,讨了个没趣儿,只好闭上嘴,打马加快了行程,走了两个时辰,遥遥的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市镇了。赵强勒住马头停下来,对圆圆说道:“圆圆,前面的市镇应该就是邬店镇了,那里驻了大顺军,我们现在进去恐怕不行,我打算从这里拐到小路上去,绕过这个镇子,今晚能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还说不好,搞不好我们要露宿在荒郊野岭。”
  圆圆现在对赵强已经是绝对的信任,跟在赵强身边有一种塌实的感觉,于是说道:“一切都凭公子决断,圆圆凡事依从就是了。”
  赵强不再多言,策马拐上一条岔道,奔邬店镇东南方向下去了。又走了一个时辰,赵强看看天色渐晚,应该寻找落脚的地方了,可放眼望去,方圆数里竟不象有人烟的样子,赵强从小路拐进了一个山坳,想在山里找个人家借宿,但转悠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只在林边寻到一个猎人搭的简易的窝棚,赵强到窝棚里查看,只见灶台、炊具齐全,只是木桌上落了厚厚的尘土,显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看看外面天色已暗,赵强决定就在窝棚里凑合住一宿。
  赵强和圆圆进了窝棚,简单打扫了灰尘,赵强打来泉水,洗刷了锅灶,点火烧水,两人骑在马上奔跑了一天,都有些累了,现在终于安定下来,静静的坐在灶前,火光一闪一闪的映照着两个人的脸,锅里的水已经开了,赵强取出几快熟牛肉下到锅里煮着,并把几快面饼子掰碎了放到锅里,不一会儿,牛肉的香气就飘散出来,引得赵强肚子呱呱直叫,赵强笑道:“平日里山珍海味的吃的多了,这会儿倒觉得这牛肉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吃食。”
  圆圆笑道:“你这是饿的,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自己做吃食。”
  “这算什么呀,等明天我到河里去抓几条鱼来,咱们烤了吃,那才叫香呢。”赵强说道。
  圆圆也饿了,被赵强说的食欲也上来了,问道:“明天我们还要在这里吗?”
  赵强笑道:“明天我们还得赶路,最好找个大一些的市镇雇了马车,这样可以舒服些,从这里往南应该是旅顺,我们可以从旅顺坐船到南方去。不过说心里话,有你陪在身边,我倒真的想住在这里一辈子呢。”
  圆圆听赵强又说疯话,不由脸红,笑着说道:“你只是说说罢了,你舍得外面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吗?再说还有你的那么多部下、还有你的夫人呢!”
  赵强听了,正色说道:“圆圆,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为了你,我愿意把其他的一切都抛弃掉,什么地位、金钱统统不要,当然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是要的,最好能接到一起,归隐林泉,不再管那些俗事。”这是赵强心中一直向往的生活,此情此景有感而发,说的确是真心的。
  圆圆听了,心里受用,可考虑到自己终归已经是嫁为人妻了,同赵强有缘无份,不禁懊恼,只轻叹一声,不愿再说什么,心中却也对赵强描述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二人闷头吃了饭,如何睡觉成了摆在二人面前的一个棘手问题,这个窝棚地方狭小,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孤男寡女同在一个屋檐下过夜,在那个时候是件十分尴尬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男的倒没有什么,这女子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圆圆相信赵强的为人,并且知道赵强是个太监,并不担心赵强会对她非礼,但心中依旧觉得同他同宿一室是件为难的事情,可她又实在不忍让赵强在屋外去露宿,毕竟早春的夜晚还是很凉的。赵强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他心里对圆圆爱的很深,不想对他有丝毫的伤害,想着如果自己留在屋里传扬出去对圆圆的名声不好,再说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让自己睡在圆圆这么个美人身边不起一点坏念头是根本办不到的,还不如趁现在清醒的时候先躲开呢。想定了,赵强打破沉默说道:“圆圆姑娘,时辰不早了,你收拾一下就请歇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这屋子狭小,我到门口去睡,给你看门。”
  圆圆心中感动,很是不忍,踟躇着说道:“早春夜凉,公子还是在房里歇息吧,要不我们炳烛聊天,熬过这一晚就是了。”
  赵强感激的看了一眼圆圆,轻声说道:“姑娘奔波了一日,肯定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身体好,姑娘不必挂心。”说完,赵强整理一下衣服,走出窝棚,在门口垫了一块草席,席地坐了,倚在门框上闭上了眼睛。圆圆见状,也不在矫情,在马上颠簸了一整天,她也确实是累极了,倒在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圆圆发现自己穿上了艳装,打扮成了光鲜漂亮的新娘子,她的夫君吴三桂也是一身的吉服,戴着状元的帽子,用一根红绸带牵着自己进了洞房,她自己既激动又羞涩,傻乎乎的不知该如何度过这新婚之夜,就在这时,她身边的新郎官忽然换成了凶神恶煞一般的刘宗敏,那刘宗敏光着膀子,眼里放着凶光,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她返身去寻找吴三桂,却发现吴三桂一身戎装站在门口,拦住了去路,一脸冷漠和不屑的表情,那刘宗敏一双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双肩,圆圆吃疼,猛的想起这世上只有赵强才会舍命的救自己,口中不由高声呼叫:“赵公子!赵公子!快来救我!”
  赵强在门口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听到圆圆的呼救声,激灵一下打个冷战,已是清醒了过来,他一跃而起,奔进房里,赶步到了床前,借着月光,只见圆圆一脸惊慌、痛苦的表情,显然是受了惊吓,他赶忙俯身,摇着圆圆的肩膀,口中叫着:“陈姑娘、陈姑娘,你醒醒,你怎么了?”
  圆圆被赵强唤醒,才从噩梦中摆脱出来,一下扑到赵强怀里,身子还在微微的发颤。赵强猜想圆圆一定是做了恶梦,被吓着了,他用手轻抚圆圆的额头,打算安慰她,却发现圆圆的额头滚烫,显然是发了高热。原来,这陈圆圆锦衣玉食的日子惯了,身子娇贵,这些日子连日的奔波劳顿,加上遭到三桂绝情抛弃,心中抑郁,身体打熬不住,发起了高烧。赵强见状,赶紧将圆圆放好,拎来一桶凉水,将手巾浸湿了,给圆圆擦拭降温,圆圆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身体染恙,看赵强殷勤的照顾自己,想着这个公子对自己一心一意,心中满是感激和羞愧,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赵强守在床边,不时给圆圆更换毛巾,一直到天光放亮。
  圆圆生病,不能再赶路了,赵强不懂医药,这附近没有人烟,也找不到大夫,赵强只好安顿圆圆先在房里休息。干粮已经吃完了,赵强必须得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他想起昨天打水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水潭里有鱼,倒是现成的美食,他到了水潭边上,先将一把饼子的碎渣就近撒在水里,不一会儿工夫,潭里的鱼都被吸引到这边来抢食,赵强用扇子对准鱼群,扣动机簧,一簇钢针应声射到水中,鱼群一下被惊的四散,不一会儿,被射中的鱼被麻药迷翻,翻着肚皮飘到了水面,赵强淌着水将鱼捞上来,一共有十几条,这一天的吃食算是有了。
  赵强先浓浓的熬了一锅鱼汤,盛在碗里喂圆圆喝了,这潭里的鱼味道鲜美,是大补之物,一碗鱼汤下肚,圆圆已经恢复了一丝生气,赵强将灶里碳火掏出来,用铁签穿了整条鱼在碳火上烧烤,烤鱼的香气很快充满了房间,圆圆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看赵强忙碌,心中涌起温馨的感觉,赵强烤完了一条鱼,撒上调料,递给圆圆,圆圆被烤鱼的焦脆的香气勾起了食欲,也顾不得客气,接过来大口的吃起来,烤鱼身上的焦灰粘在唇边,好象长了胡子一般。赵强一边接着烤鱼,一边看着圆圆,见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也觉得好笑。
  两人在山里歇息了一日,陈圆圆身体已经转好,高热也退了。第二天,赵强和圆圆接着上路,继续南行。两人经过这两日的独处,感情又亲近了许多,一路之上说说笑笑也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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