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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小太监之乱世称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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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三章 安家~
 
  第二天,赵强就带领家人收拾好家当上路了,他和彩铃儿坐在一辆宽敞的驷马大轿车里,丫鬟婆子们带着细软分乘其他的马车,一干家丁护卫骑着马前后簇拥,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的在官道上行进。
  在车厢里,轿帘拉着,有些暗,但很严实。赵强坐在彩铃儿身旁,彩铃儿还是一副悲苦的表情,呆呆的坐着一语不发。赵强有心逗她,故意叹着气说道:“唉!嫁给我这个太监觉得吃亏了是不是?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愿意。”
  “那、那你当时干吗不向皇上辞了这婚事!” 彩铃儿直视前方冷冷的问道。
  赵强坏笑着说道:“嘿嘿,你不愿意我愿意呀!你这么一个香喷喷儿,水灵灵儿的大美人儿,我干吗不要啊!再说了,皇上赐婚,那是金口玉言,我说辞就辞啦?那叫给脸不兜着,皇上一生气,能一刀把我给喀嚓喽!为了活命,我也只好委屈你了,唉,你就认了这个命吧!”
  彩铃儿眼珠子转了转,嘴唇哆嗦着,却没有吱声,眼泪却哗哗的流了下来,赵强看着心疼,觉得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他拉住彩铃儿的手,柔声说道:“嗨!嗨!你先别哭,我告诉你一个事儿,听了你可千万别嚷嚷啊。”说着,他撩起长衫的下摆,牵过彩铃儿的手,向自己的胯下摸去,彩铃儿隔着内裤触到肉乎乎的一团,心里先是一惊,那话儿在她柔荑触摸之下竟霍然而起,彩铃儿心知有异,细触之下,心中已然明了,不禁又喜有羞,欢叫一声,竟用力的抓了那话儿一把,赵强疼得呲牙咧嘴的怪叫一声:“唉呦我的命根儿呦!”连疼再恼被激得性起,双手将彩铃儿擒起,按倒在腿上。两人都是年少情盛,情浓之中忘乎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就在车厢里胡天胡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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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赶车的把势是个50多岁的老头,坐在车辕上听到背后车厢里男欢女爱的声响,心想:“我们老爷是个太监,这太监还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来,真是不简单,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手段?”心里存了龌龊的念头,不由得嘿嘿坏笑,扬起鞭子,使劲的抽在马屁股上,口中起劲儿的吆喝道:“得儿,喔!”
  一行人中午时分到了特区的地界,田精明和尚大勇等人早就带着一干幕僚在路口等候了,大伙本想和赵强见礼问候一番的,但随行的家丁摆摆手,示意大伙不要干扰自家老爷,田精明等人莫名其妙,只得在前边带路,将一行人引到新建的宅第大门前。大车停稳,家人在轿厢外面放了梯子,轻声呼唤老爷和夫人下车,车里没有动静,众人都盯着轿帘,不敢出声儿,过了半晌只见赵强躬身掀开轿帘,扶着彩铃儿出来了。众人见那彩铃云鬓纷乱,裙钗不整,双颊赤红,赵强则是一副志得意满,喜气洋洋的神色,脸上还印着红色的唇印儿,心中猜出八九分,均感诧异,面面相觑,都不由得面露微笑。那彩铃儿偷偷扫了一眼,看到众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顿觉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紧紧的依着赵强不敢抬头。赵强得意的笑道:“呵呵,老田、老尚,各位辛苦啦,这位呢,就是皇上钦赐的,我的新婚夫人。”
  田精明躬身说道:“大人和夫人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请先------”他话没说完,众人已经从他的话想到了另外的一层意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赵强也笑道:“哈哈哈哈,辛苦吗,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挺好。”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众人笑够了,田精明才接着说道:“大人,您的宅子刚建好,您先参观参观,内部装修还没有做,想等着您定夺以后再施行。”
  赵强这才注意到他们给自己建的宅子,只见门楼高大宽敞,门口两侧是两只石刻的大狮子。朱红漆的大门很厚重,门上还镶着碗大的铜钉。田精明和尚大勇带着赵强和彩铃儿走进大门,领着他俩参观,一边走一边介绍。这座宅院居然建了五进,最外面的院墙都是青砖和条石砌成,有近一米厚,外墙呈八角型,每个角上都修了一座高大的敌楼,上面可以驻兵和了望,还留有射箭孔。院内第一进是卫兵驻扎的地方,有营房、马厩和哨卡;第二进是仿照官府衙门的规制,建的大堂、会议室、书房和客厅,是作为赵强见人、办公的地方;第三进休闲的场所,建有花园、厨房、客厅、餐厅、库房和府内家丁、仆人的住处;第四进赵强和家人的内宅,是休息睡觉的地方;第五进只是一个小院,里面建了几间库房,是用来存放珍贵物品和办理机密事务的场所。整个宅子从外面看象一座城堡,高大坚固,气势宏伟,内部又象个王府,雕梁画柱,青砖碧瓦,美伦美奂。赵强越看越是心惊,心道:“这得花多少钱呀,再说修的如此奢侈,皇上知道了恐怕会嗔怒于我。这些人建设之前怎么也不通报我一声呀!”
  原来在赵强去京城期间,皇上接见时谈及了让赵强盖个宅子的事情,这个消息赵强也传递给了田精明他们,他们考虑既然是奉旨给大人建房子,那就不必省着了,怎么好就怎么来,工料都是现成的,而且众工匠都感念赵强的恩德,自然是十分用心和努力,众人齐心协力,只一个月时间,就将宅子建好了。
  那尚大勇不知赵强的心思,笑着问道:“赵大人,这个宅子您还满意吗?”
  赵强皱着眉头说道:“建的太大太奢侈了,这得花多少钱呐?唉!”
  田精明看出了赵强的担心,在旁说道:“赵大人不必担心,这个宅子虽名义上是给您建的,但是并不是您一个人专用。您看这外墙,到时候可以作为抵御外敌的城堡;第一进院子实际上驻军用的,第二进院子是办公的衙门;最里面的院子内将来是作为存放特区的重要资财的场所,所以这个宅子是将几个方面的功用放到了一起,才显得大了。而且在用料和建筑的规模上虽然精细,但是没有丝毫逾制违规的地方。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先给皇上上折子请示,批准以后再住,如何?”
  赵强觉得既然已经建好了,再拆了也不可能,只好说道:“好吧,你们将这宅子的图纸给我誊画一份,我请旨以后再住吧。”
  田精明等人见赵强如此谨慎,也都暗自感佩。
  彩铃儿则根本就不去注意这些,她今天才真正的当了一回新娘子,一颗心全放在赵强身上,觉得不管住在什么地方,只要能陪在赵强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当天晚上,赵强就给崇祯写了折子,还将宅子的图纸一并附上,折子里一通的检讨由于自己失察,导致宅子建的太大,糜费甚多,表示愿意自己掏钱将建宅子的费用补上。据他对崇祯的了解,在这种事情上,越是谦恭自省,皇上越不会怪罪,越是隐瞒欺骗,反而会招来无妄之灾。果然崇祯皇帝批复回来,不仅没有责怪,反而温言安抚,说这幢宅子就算是赏给赵强的了。
  有了皇帝的旨意,赵强一家才搬进新宅,赵强把安家等一干事宜全部交给彩铃儿。彩铃儿在宫中就是女官,多有历练,如今初为一家主母,心气正高,她拿出泼辣干练的劲头,将众家人支使的团团转,这里装个书案,那里搭个凉棚,哪些地方该种上花草,哪些房子该存放什么东西,雷厉风行又都是有条不紊,特区物资本就丰富,想要什么都是得心应手,只几天的工夫就把诺大的一个宅院打理的井井有条,赵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想:“别说,我这个老婆还真能干,这要是在现代社会,我能娶这么个媳妇,爸妈还不得乐的睡不着觉。”冷不丁想起自己的父母,赵强一通的伤情,忽然他想起了高公公和小山子,俩人出宫以后在西山安了家,置了几亩薄田靠收租为生,生活比较清苦寂寞,如今这里地方大,何不把他们接来,享几年清福,再说他们是自己人,放在府里给个轻松趁意的差使,也比其他人要放心些。赵强将这个事情同彩铃儿讲了,彩铃儿自然欢喜乐意,第二天就差人到西山接了高公公和小山子到了府里。高公公感念赵强夫妇的好意,说什么也不愿白待着,就领了府里管钱粮库房的差使。小山子羡慕赵强干的红火,想在外面历练,赵强就把安排他做了随从,跟班儿办事。
  家里安顿好了,赵强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特区的建设上了。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四章 建军(一)~
 
  赵强回到特区,根据崇祯的旨意又在山东、山西、南京、苏州等地筹建贸易市场,他和田精明在幕僚中挑选办事老成干练之人,委为各个贸易市场的主管,分赴各地去负责贸易市场的建设工作,让田精明居中负责协调,有在通州特区办贸易市场的成功经验,所以这个事情推进起来并不困难。
  开办钱庄的事情,赵强颇费了一番脑筋,他同田精明等一帮幕僚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几天,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他们给钱庄起的名字叫“通达钱庄”,寓意是生意发达,四海畅通的意思。钱庄在通州特区设立总店,先在京城、南京、济南、太原、苏州这几个贸易发达地区的中心城市和几个贸易市场的所在地建立分号,先期筹集的国债银子和贸易市场交易流通的银子就成了钱庄的家底儿,数百万两存银的钱庄,实力雄厚自然是其他钱庄所不能比的了。
  通达钱庄的银票赵强委托户部安排官办的印刷厂专门印制,纸张、油墨都用最上等的,上面加盖特区的官印和通达钱庄的专印。他还针对其他商会钱庄的不足,在票面金额上既有5000两、2000两的大票,也有100两和50两的小票,以利于流通;他还规定其他钱庄可以在特区钱庄的柜上存放一定数量的现银,这样其他钱庄的银票就可以在通达钱庄自由存兑。赵强的这些做法不过是将现代银行管理的一些简单的方法加以运用,但在那个时代,这些办法对促进货币的流通和金融业的发展作用就已经很可观了。后来特区钱庄对朝廷的财政起到了很大的支撑作用,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钱庄的事情规划好了,赵强把这摊子的日常事务也甩给田精明去负责,自己专心去筹办组建民团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建立一支听命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尚大勇已经将组建民团的消息公布出去了,众民工听了绝大多数人都愿意参加,当团丁是守着家门口,又不用打仗,按月还能支领一份饷银,哪找这么好的事儿去呀?而且大伙儿觉得赵强这个人清廉宽厚,不至于拖欠和克扣士兵的饷银,在这样的大人手下当兵吃不了亏。特区招兵的消息传出后,附近几个县的很多农民也纷纷赶来报名,报名的人数很快超过了一万人。赵强考虑一下子招用太多,恐引起朝野的非议和崇祯的猜疑,决定先募兵5000人。由于不是官军的编制,不好按照官军的条律编伍,赵强同尚大勇商量后,将招用的5000名团丁,按照10人为一伍,10伍为一队,10队为一营,一共编成5个营,每伍设伍长一名,各队设正副队长各一名,各营设正副营官各一名。赵强自封为民团团长,尚大勇被任命为副团长,从京里带来的那些校尉军官都被委以正副营长等要职,队长和伍长则暂时在民工中挑选勇武和干练的人员暂时充任,待通过训练考察后任用。
  赵强将练兵的事情交给尚大勇负责,那尚大勇是行伍出身,身经百战,带兵打仗的经验非常丰富,如今重新执掌军队,自然得心应手,心气也很高,由于训练严格得法,原本松松垮垮的一支农民组成的队伍很快就有了正规军旅的模样。赵强每天都要到军营去巡视一番,解决问题,询问训练进程,顺便向尚大勇讨教带兵之法。
  这一天中午,骄阳似火,天气异常闷热。赵强躲在家里避暑,热得不想出门,吃过午饭,他躺在竹椅上摇着扇子和挨坐在身边的彩铃儿闲话儿,两人新婚不久,恩恩爱爱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虽然天热,依然是腻在一起,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彩铃儿见赵强热得汗顺着脖子往下直淌,心疼的拿过一块凉毛巾亲自给他擦拭,一边还回头吩咐丫鬟把冰镇的西瓜给赵强端来,赵强仰躺着,眯缝着眼让彩铃儿给他擦汗,甚觉惬意。丫鬟把切好的西瓜轻轻放在几上,彩铃儿捏起一片,塞进赵强嘴里,赵强美美的嚼着,觉得一阵清凉直透心脾。不由赞道:“真舒服,尤其是美人亲自喂的,就是舒服啊,当然了,还有比这更舒服的呢。”
  彩铃问道:“那是什么?”
  “嘿嘿。”赵强坏笑一声,说道:“那就是美人用嘴含了喂到口里,那滋味才美呢!”
  彩铃儿吃吃笑着,说道:“你呀!真是贪心的,别人顶着大太阳干活儿训练的,你倒好,躲在屋里吃着冰镇西瓜还不知足。”说完,心中情痒,嘴里含了一片,打算照赵强说的,用嘴喂给他。赵强听了彩铃儿的话,却腾的坐起身子,吓了彩铃儿一跳,口中的西瓜也不觉自己给咽了,她捶了赵强一拳说道:“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竟跟诈尸似的?”
  赵强沉思着说道:“夫人,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呀!你给我提了醒了,这么大热的天儿,那些士兵训练得多苦啊,还不得中了暑。不行我得看看去!”
  彩铃儿心疼的说道:“这大热天,你就别去了,我刚才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再说你去了又能怎样,这天儿就凉快啦!”
  “那不一样,带兵就讲究个同甘共苦,当官的和士兵一样吃苦受累,到了战场上士兵才能真正给你卖命打仗呢,自古都是这个理。对了,我去也不空着手,叫他们到市集上买上几车西瓜运过去,给士兵们消署。”赵强说道。
  赵强急急的赶往军营,走得满头大汗,到了营门口,门口守卫的一排军校齐刷刷的给他敬礼,赵强听军营里一片沉寂,不象往日那般的杀声阵阵,热火朝天的派势,略一琢磨,心中明了,估计尚大勇是由于天热,体恤士兵,停了训练,松了口气,暗道:“这还差不多,看来我是瞎着急了。”他跨进了营门,转过中军营房,操场上的情形让他大吃了一惊。只见几千名士兵横成条竖成线齐整的在操场上列队,士兵们笔杆条直,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营官、队长都在自己的队列前面向士兵站着,也是一样的姿势。所有士兵的衣服全被汗水给浸湿了,个别地方被太阳晒干,露出一层汗碱。
  热烘烘的空气中充塞着浓重的汗臭味儿,差点把赵强给噎着。赵强一阵气苦,心道:“我说这么安静呢,原来都在这儿耍彪呢!大太阳地儿底下站军姿,那不是有病吗?这个尚大勇可够孙子的,干吗这么折腾这帮当兵的呀!”他用眼一扫,见尚大勇站在阅兵台上,竟全身披挂着厚重的盔甲,也是一动不动的顶着太阳站在那里。在阅兵台前,几十名中军执法队的士兵手中提着棍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士兵。赵强心中一阵感动,这个尚大勇倒是能以身作则,只不过这么练兵有用吗?他一向不直接插手训练的事情,虽有一些不满,却也不打算干涉,就静静的站在操场的角落里看着。这时候,一个随从在赵强耳边轻声问道:“赵大人,这里太晒了,您还是先到营帐里休息一会儿吧,等训练完了再找尚大人叙话。”
  赵强回头瞪了那随从一眼说道:“要怕热你就先回去,我倒是没觉得热!”
  那随从知道说错了话,赶紧低头说道:“属下知错了。”说完赶紧退到了一旁。
  估计士兵站立的时辰已经不短了,一些士兵已经开始晕眩打晃儿,没过多一会儿,只听“嗵”的一声闷响,三营队列中一名士兵直挺挺的仰倒在地上,两名执法队的士兵立即抢进队伍,将晕倒的士兵抬出队列,送到操场后边的营房里。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士兵双腿一软,摊倒在地上,照例很快被抬了出去。紧接着,士兵象被染了瘟疫一样接二连三的倒下,还有更多的开始晃悠起来,执法队的士兵在队伍中来回穿插跑动,将昏倒的士兵抬出队伍,整个队伍开始显得有点混乱。
  赵强觉得这样的训练有点太残忍了,正犹豫要不要出面干涉一下,只听在台上的尚大勇高声喝道:“刘长福!你给我出列!”这声音如炸雷一般在寂静的操场上空响起,众人被惊的从迷糊混沌中清醒过来,又都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几个晕倒在地上的士兵也爬了起来,勉力站好。那个被点了名的刘长福是3营的营官,听到叫声,转身跑步到了阅兵台前,向尚大勇行礼,口中说道:“末将在!”
  尚大勇低头看了一眼刘长福,问道:“刘长福,你可知错吗?”
  “末将何错之有,还请将军言明!” 刘长福不温不火的顶了一句。
  “哼哼!”尚大勇冷笑两声沉声说道:“今日操典,我有言在先,身列行伍之中,必须身姿挺拔,不许稍动,违者军法从事!这底下数千官兵在烈日之下站了两个时辰,宁可晕倒也没有一人敢动,本将军也身披厚甲没动分毫,可你身为一营主官,先就松懈,后又趁乱擦汗,已经违了军纪!你现在知错了吗!”
  这刘长福30多岁,原是兵部的一名值勤校尉,早年因害怕打仗,不肯上前线,花钱托关系才进入兵部当差,当初赵强创办特区需要人手,他觉得是个升官发财的机会,遂主动要求跟随赵强到了特区,因为他能言善辩,会拍马屁,在兵部人头熟,会办事,很得赵强赏识,这次组建民团,就给了他个营官的职位。刘长福到特区只想借机会升官发财,对带兵打仗丝毫不感兴趣,所以在新兵训练时一直是敷衍糊弄,今天尚大勇安排在烈日底下站军姿,他打心眼里反感,站在队前一直松松垮垮的,刚才有人昏倒,他又趁乱偷偷擦了一把汗,他背对阅兵台站着,本以为能瞒过尚大勇,不想还是被尚大勇发现了,按照尚大勇事前宣布的军纪,他的行为将被处罚二十军棍。 刘长福仗着自己是兵部“老人”,又和赵强走的近乎,并不把尚大勇这个犯官放在眼里,现在见尚大勇居然拿自己开刀,心中发狠,索性站起身来,双手抄在胸前,瞥着嘴冲尚大勇扬声说道:“我就动了,你能怎么样!”
  尚大勇冷冷说道:“来人,拖下去,打!”
  几个中军执法队的士兵刚要上前拿人,刘长福高叫一声:“谁敢!告诉你尚大勇,这帮土农民怕你,我可不怕你。我这个营官是赵大人委的,不是你尚大勇封的,你无权处置我。我是赵大人的亲信,你这是排除异己,要树自己的威风,建你的尚家军!我要到赵大人那里去告你!”听了他的话几个执法队的士兵迟疑着停了手。
  刘长福接着说道:“你不要张口军纪,闭口军规的,我们这是民团,不是官军,军队里边那一套规矩别在这儿摔耍,再说了,就是官军,也没有这条军纪吧?这是谁的规矩?是你尚大勇的!赵大人是我们民团的主官,你凭什么私自定军规呀?你请示过赵大人吗?你眼里还有我们赵大人吗!”
  刘长福这话甚是阴损,这是当着几千名将士的面公然的挑拨尚大勇和赵强的关系,尚大勇听了心里一寒,他对赵强一直是知恩图报,忠心不贰的,但自从组建民团以后,自己确实有点忽略了同赵强的关系,赵强对他放手,他也就凡事自专,很少向赵强请示汇报,这刘长福一直同赵强关系亲近,今天这事如果传到赵强耳中,即便他不怪罪,恐怕多少也会有些心障,想到这层,尚大勇一时有点犹豫。在角落里听着的赵强心里也是一震。
  刘长福得意的回头向列队的官兵扫了一眼,然后转头盯着尚大勇说道:“你尚大勇算老几呀,不过是个死牢里放出来戴罪的犯官,连品级都没有,老子正经是兵部的校尉,要处置我得请示兵部尚书,你恐怕没有这个资格。”
  数千名官兵的目光都在盯着台上的尚大勇,看他如何处置,台前的执法队士兵也转过头去看着他。尚大勇知道如果今天处置不了这个刘长福,那么军纪就会就此崩溃,前一段时间训练的成绩也会瞬间化为乌有。他默默的将头盔摘下来,走到台前,冲着台下众官兵说道:“坐!”
  哗啦一声,几千人齐刷刷的原地坐下,依旧是整齐划一,横竖成排。赵强暗赞:“果然是训练有素。”
  尚大勇沉声说道:“弟兄们!我尚大勇和各位相处时日已经不短了,我的为人大家想必是清楚的,我从不喝兵血、从不仗势欺辱手下的弟兄!这些日子的训练有点苦,我待大家有点严苛,你们可能会怨我,但不这样不行!我参军十几年,身经大小数百战,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可谓九死一生,所以我最知道战争的残酷。那是你死我活的性命相搏,在刀林箭雨的战场上,没有同情、容不得心软,想活命靠什么?靠勇敢、靠毅力、靠有一身好功夫!平时训练怕苦怕累,到了战场上就得流血甚至丧命。我们虽然是民团,但民团也是军队,一支队伍没有铁的纪律,到了战场上就是一盘散沙,一接阵仗就溃败了,我们这里虽然远离战场,但世道如此纷乱,保不齐哪天我们就得真刀真枪的上去,所以现在不苦练,到时候就只有挨宰的份儿!”
  尚大勇停顿一下,轻蔑的扫视了一眼刘长福,接着说道:“不错,我尚大勇确实是戴罪之身,是赵强赵大人相救才留下我这条命,蒙赵大人不弃,委我以重任,才有我尚大勇的今天,赵大人与我有再造之恩。我尚大勇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赵大人知我、信我所以才用我!我们之间肝胆相照,不会因为小人的挑拨而生了嫌隙。”
  “至于兵部吗?嘿嘿,老子东厂的死牢,午门待斩的事情都经历过了,也不怕得罪什么人,这条命本来就是赚的,大不了再死一回!”
  尚大勇盯着刘长福恶狠狠的说道:“刘长福,你先是违纪,就该罚二十军棍,后又顶撞本将军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居然敢冒用赵大人亲信的名义挑拨离间,这是给赵大人脸上抹黑,我岂能容你,再给你加上二十军棍,来呀,给我拖下去,打!”
  刘长福见尚大勇动真格的,发狠骂道:“尚大勇!你公报私仇,排斥异己,我要到赵大人那里去告你,到兵部那里去告你!”
  几个亲兵不再犹豫,上前抓住刘长福就往下拖。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五章 建军(二)~
 
  赵强一直站在操场的角落里,观看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刘长福公然在众人面前挑拨自己和尚大勇的关系,离散军心,让他深恶痛绝,他和尚大勇相交日久,彼此信任,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让尚大勇生了戒心或者让众将士产生一仆二主的疑心,那这个队伍还怎么带呀?日子久了,这支队伍恐怕会离心离德。想到这些,赵强不禁起了杀心!
  执法队已经在行刑了,两个军校将刘长福摁在地上,另外两人交替抡着棍子狠狠的打,打一棍口中就报一次数,刘长福也是犯了狠劲,咬着牙一声不吭,操场上鸦雀无声,棍子敲打在屁股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清晰可闻。
  “十八、十九、二十。”行刑的士兵报着数,报到二十的时候,赵强高声叫道:“停!”然后缓步从角落里踱了出来。行刑的士兵扭头看到赵强,不觉停了下来,又疑惑的看着尚大勇,尚大勇看到赵强,心道:“坏了!刚才刘长福的话八成已经被赵强听到了,弄不好已经受了这话的影响,自己这个顶头上司一向是个‘好人’,如果他给刘长福求情,自己该如何是好呢?”他迟疑了一下,在台上单膝跪地,口中叫道:“给赵大人请安!”
  操场上的官兵也都起身,然后齐刷刷单膝跪地,轰然叫道:“给赵大人请安。” 刘长福看到赵强来了,还叫停止了行刑,估计是来给自己出头的,他趴在地上,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尚大勇,看他怎么收场。
  赵强没有照例叫起,他是有意要增添一些威慑的气势,他在跪倒一片的士兵队列里缓步行走,边走边侃侃说道:“弟兄们,我看你们训练这么辛苦,也很心疼,但是尚将军说的对,平时多吃苦,战时才能少流血。你们大都种过田,如果平时不勤于耕种,哪里会有好收成!这道理是一样的。我们虽然是民团,但也是吃粮拿饷的军队,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当兵为什么?从小处说,是为了挣一份粮饷,从大处说,那是为了给自己找个进身的机会,本大人一向宽厚,只要你们刻苦训练,杀敌立功,少不了加官封赏,将来就是弄个将军当当,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了,你们愿意回去接着给人家去当长工,扛长活,一辈子低三下四的活着我也不拦着,决不强求。”
  众人被赵强一席话煽惑的心潮澎湃,全都屏住呼吸静听赵强训话。赵强穿过队伍,走到阅兵台上,伸手将尚大勇搀起来,然后对操场上官兵叫道:“众位请起。”
  士兵们起身,赵强拉着尚大勇的手面对台下众人说道:“刚才我听到有人竟用我的名义来压尚将军,呵呵!真是可笑。告诉大伙儿,我和尚将军一同蹲过死牢,一同被押到午门去待斩,又一同被皇上亲旨赦免,我们是过命的交情,生死的弟兄!辱骂尚将军就是辱骂本大人,不服从尚将军,就是不服从我!”尚大勇听到赵强对自己如此器重,又当众为自己去疑,心中万分感动,心道:“为了这么个上司,老子死都值得!”
  赵强话锋一转说道:“我刚才为什么叫停,不让打了呢?因为那二十军棍是为我打的,因为我觉得二十军棍太便宜他了!” 刘长福早已听出赵强话锋不对了,心中害怕,口中叫道:“赵大人饶命!”
  “饶你?晚了!”赵强冲刘长福那里瞟了一眼说道:“你触犯军纪,打几棍子也就算了,你顶撞上司,本也罪不该死,但是你居然挑拨离间,涣散军心,言行如此恶毒,尚将军是皇上在金殿之上亲口赦免,你居然还敢以犯官相称,对你这种欺君妄上的奸徒,恐怕就饶你不得!”
  刘长福怪着声叫道:“赵大人,我是兵部的人,你不能杀我!”
  “哈哈哈哈!”赵强大笑几声,亢声说道:“本官奉皇上特旨创办特区,筹建民团,是半个钦差的身份,别说你一个兵部的撮尔小吏,想当初,那四品的兖洲知府,老子也说杀就杀了!”想起当初在兖洲杀官放粮的事情,赵强一时豪气冲天,高声问道:“弟兄们,你们说,对这种卑鄙无耻、仗势欺人,挑拨离间的恶贼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该杀!”士兵们被赵强的话挑动的情绪亢奋,齐声回答。
  赵强厉声喝道:“来呀!把刘长福给我拉下去,斩!”
  随着,刘长福一声凄厉的哀号,操场上立时变的鸦雀无声。包括尚大勇在内的众将士,第一次领教了赵强宽厚之外冷酷无情的一面,对赵强于敬重之中又多了一分畏惧。
  赵强转头向尚大勇用商量的口气小声说道:“老尚,天儿怪热的,我看差不多得了,我这儿带来几车西瓜,不成先让大伙歇会儿吃口西瓜解解暑吧?”
  尚大勇还沉浸在杀张长福的亢奋中,听赵强客气的和他商量,还有点不适应,赶紧说道:“啊?哦!行,下官谨遵大人吩咐。”尚大勇冲台下士兵说道:“弟兄们,赵大人体恤大家训练辛苦,亲自给我们送来几车西瓜,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下午歇息半天儿,解散!”
  众人一声欢呼,四散着回营房去了。
  赵强随着尚大勇到了中军大帐,俩人一边吃西瓜,一边叙话。尚大勇已经卸了盔甲,换了便装,脸上由于刚才的暴晒还通红着,赵强感慨的说道:“老尚,练兵不容易,你以身作则身先士卒,辛苦你了。”
  尚大勇还在担心刘长福的话会让赵强存疑,赶紧起身惶恐的说道:“赵大人过奖了,这是在下职责所在,应该的。大人今天当众为我去疑,又杀了刘长福为我出气,在下感激末名。不过前一段时间我确实凡事过于自专,疏于向大人请示,也请大人见谅。”
  赵强觉得应该向尚大勇表明心迹才能彻底消除他的疑虑,于是说道:“老尚你坐下,咱们之间不必太客气。其实今天我杀刘长福也不光是为了给你出气,我们两人一起蹲过死牢,算是共过生死,到了特区一起共事,也一直是彼此信任,肝胆相照,我一直拿你当亲兄弟一般的看待,今天他居然当众污蔑你,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冲这一条他就该死。”
  赵强起身,踱着步子接着说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之所以如此重视民团的事情,有我自己的打算。如今正是乱世,烽烟四起,要想立足,我们靠什么?只能靠实力,什么是实力?军队!别的我们什么也指望不上,有了军队,我们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谁也别想随随便便的捏弄我们。我把民团的事情交给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因为我们是生死的兄弟,你一定要把队伍带好,带精,早晚能用得上。”
  赵强一番肺腑之言彻底打消了尚大勇的疑虑,他默默体会着赵强话中的深意,思忖道:“表面看我们这位大人大大咧咧的,其实心底里瓷实着呢,考虑的事情竟如此深远透彻。”他抱拳冲赵强说道:“赵大人,您的话我听明白了!尚某愿忠心追随大人左右,任凭驱策。我这条命是您救的,必不敢负大人所托。”
  “好!有这个话我就放心了。”赵强重新坐回座位上接着说道:“练兵的事情我没有经验,全权交给你,你不必事事请示,我没什么信不过的,也不想干涉,只是象今天这样的训练是否过于严酷了,这样下去士兵们会不会承受不住起了怨憎之心呀?”
  “大人,我带兵多年,算得上是知兵的,带新兵必须这样严格。您想啊,这些新兵原本都是种地的农民或者无业的游民,自由散漫惯了,不严加训练,就改不掉散漫的习气,打起仗来就是一群散兵游勇,根本没有战斗力。表面看,训练队列和打仗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通过这些训练可以培养士兵养成服从命令的习惯,到了战场上才能令行禁止。另外,残酷的训练有助于培养士兵的狠劲和杀气,不然将来和敌人拼杀的时候,就会手软,人家伸出脖子来让他砍,他都不敢,那仗就没法打了。至于士兵怨憎,开始会有一些,但很快就适应过来了,前提是主官一定要以身作则,同兵士们同甘共苦,我今天身穿厚甲站在台上,就是要起到表率作用。”心里没了疑虑,尚大勇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赵强琢磨着尚大勇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也就放了心,他问道:“那下一步的训练计划是什么?有什么困难吗?”
  “现在基本的队列和风纪训练已经进行完了,下一步就要开始兵器使用和战术训练。困难吗?主要还是各级营官队长的能力不够,我们从各京里带来的这些校尉们基本上是没上过战场的,经验差,而且怕苦怕累,遇到阵仗恐怕还得怕死。而从民工中选拔出来的这些队长、伍长什么的,技战术素养也很差,要培养起来也有难度,这些中间的将校无力,队伍带起来就很费劲。”
  “恩!”赵强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看这样吧,你在训练中选择那些不怕苦、勇敢、比较机灵的士兵,加上各级将校单独组成一个训练营,白天各司其职,随部队训练,晚上组织在一起专门培训带兵打仗的经验和知识,在这些人里考察选拔进步快、有能力的人逐步提拔起来,对于那些怕苦、怕死的将校该撤换的就撤换。”
  “是!对了,兵部为我们拨发的兵器已经运来了,您要不要看看。”尚大勇问道。
  “哦!走看看去!”
  尚大勇带着赵强来到了兵器库,库里分门别类的堆放着成捆的刀枪、皮甲、弓箭等兵器,一律是崭新的。赵强看到旁边兵器架子还摆放着不少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走过去就近观看,尚大勇跟在身侧给赵强介绍:那些地瓜似的铁皮蛋子叫手雷,就是用铁皮包了火药,点火后扔出去,近距离杀伤敌人;那种挑在木竿上的方布包叫火药包,布包里面是火药和铁沙,点燃后用木竿甩抛出去,杀伤敌人。兵部还特意给民团配备了100支火铳,是比较原始的火枪。介绍完这些兵器的情况,尚大勇说道:“兵部够意思,给我们民团配的这些兵器比给前线部队的还好,就说这火铳吧,只有洪大帅的亲兵卫队和火器营才有,那些参将、游击们都没有。”
  看到有这么多兵器,赵强很兴奋,冷兵器时代居然还有这些个东西,不错!他抄起一把火铳问道:“这东西好使吗?要不咱们试试。”
  “行啊。”尚大勇带着赵强来到操场,吩咐一名亲兵给赵强演示火铳,那士兵添上火药和铁沙,点着引信,向三十米外的一个箭靶射击,只听轰的一声,火铳喷出一股火舌,铁砂飞溅着打到靶子上,那靶子摇晃了几下,并没有倒下,赵强走近观察,只见靶子被打得满是麻点,却无一处被打透,他不禁摇头,这么近的距离,才这点威力,不禁有点失望。尚大勇看出赵强的心思,在旁边说道:“这火铳在近距离作战还是有些作用的,声势大,对付没有盔甲保护的步兵很有效,如果上百支火铳一起放,一下可以杀伤一大片,再用刀枪上去格斗,先就占了便宜。”
  赵强点点头,心道:“这些破玩意对付李自成那些农民军还可以,估计对付满清八旗就差点儿了。看来武器这东西还得自己想想办法。”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六章 建军(三)~
 
  这一天,刑部的官员将赵强在监狱里挑选的那几个人押解到了特区,移交给赵强,其中包括从东厂大牢里挑选的原在袁崇焕手下当副将的那个李刚和原东厂首领蒋雨泉。赵强对李刚和蒋雨泉二人非常看重,他给李刚单独拨了个小院,还给配了仆人照顾;由于蒋雨泉身份特殊,他将蒋雨泉安排住到了自己的府里最里面一进的院子里,由家人照顾;其他的都是些文官,除了一个留在民团当了书办以外,其余的都交给田精明去安排管理。
  赵强虽保出李刚,但彼此没有见过面,相互也不了解,所以第二天上午,赵强就身着便装,独自来到李刚的住处,他想摸摸这个人的底。李刚的院子里很清净,仆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偷闲去了,院子中央是一株泡桐树,枝叶茂盛遮出一片阴凉儿,赵强见房屋的门开着,就径直走了进去。李刚正盘腿坐在炕上看书,见有人来,从容的下炕,冲赵强抱拳问道:“这位小哥尊姓大名,此番登门不知有何见教呀?”
  赵强上下打量着李刚,见这李刚四十多岁,个子很高,一身粗布袍褂,面庞消瘦,浓眉大眼,眉宇之间透出一股书生气,倒象个教书的先生,赵强也抱拳笑着说道:“不敢当,在下赵强,特地登门来向李将军讨教。”
  “赵强?您是赵大人!”李刚警醒过来,赶忙跪倒在地,叩头说道:“犯官李刚叩见赵大人,谢大人搭救之恩。”
  赵强赶紧扶起李刚,口中说道:“将军不必多礼,此番请旨将将军从牢里要出来,是想借将军的力,帮我训练民团,今后要仰仗将军的地方可多着呢。”
  李刚将赵强让到炕上坐下,给赵强倒了茶,问道:“赵大人,您刚才提到的民团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赵强将自己奉旨创办特区,又组建民团的事情讲了,包括尚大勇前期练兵的情况也说了。
  李刚初出牢狱,对外间的情形还不是很清楚,对于特区和民团这些事情既新奇,又陌生,他认真的听着,不住的点头,赵强讲完,李刚说道:“如大人所言,这尚将军练兵颇为得法,待这民团练出来,怕比正规的官军还要强些。”
  “恩。”赵强得意的点点头,问道:“据我所知将军当年在袁督师麾下当差,也是久经战阵,可否给我介绍一下满清军队的情况?”赵强内心里一直把满清作为自己的假想敌,所以对此很关心。
  “是。”李刚见提到袁崇焕,神色一黯,接着说道:“犯官当年跟随袁督师在关外作战,对满清的军队有些了解。这满清的军队共分八旗,军队的首领由旗主担任,八旗士兵作战勇猛,精于骑射,很是彪悍。他们大多是骑兵,所以擅长流动作战和远途奔袭,而且往往不带过多的辎重粮草,随战随夺,战术机动灵活。他们作战一般以掠夺财物和人口为主,轻易不对一地实施占领,所以每攻占一地,往往要抢光杀尽,边境百姓身受其害。不过这些都是当初的一些印象,我在狱中这么多年,如今情形恐与当初有所不同。”
  赵强沉思片刻,问道:“清兵如此强悍,那么当初袁督师屡败他们靠的是什么?”
  “清兵虽强,却也有弱点。他们以骑兵为主,而且皮甲厚重,在平原作战有优势,但在山地、密林作战就不行了,骑兵动作虽快,但是不利隐蔽埋伏,在计谋的选择上就受了限制。他们不带粮草,所以不能久战,一遇坚城久攻不下,就会浮躁以至军心动摇,如果看准时机进行反击往往能得手。当年袁督师就是依靠关口城坚,消耗敌人实力,屡屡挫败清军。而且袁督师善于用兵,会利用山地丛林打埋伏,还有就是有红夷大炮相助。”
  “红夷大炮?”赵强问道。
  “是!当年朝廷从海外购买了几十门红夷大炮配给给边关。满清骑兵什么都不怕,就怕红夷大炮。这红夷大炮炮火能及三四里远,威力惊人,一炮过去就能杀伤一片。而且满清的战马一遇到火炮攻击,就会惊得四散狂奔,将士兵摔下马来,清兵一旦失了马匹,那就成了瘸腿羊,任人宰割了。”
  “哦!原来红夷大炮这么厉害!”赵强说道。
  李刚一番分析介绍,条理清晰,深刻透彻,赵强听了,心中叹服:“这个李刚还真是有两下子,看来我是没有挑错人。”他对李刚一拱手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受教了。”
  李刚客气的说道:“哪里!犯官蒙大人施救,得脱牢狱,愿听从大人驱策,尽绵薄之力。”
  “好!我说李刚,咱们现在一块共事,彼此不用客气,你也别老犯官犯官的了,我听着别扭,到了这里,你就是朝廷的官员。我这人你处久了就知道了,没什么本事,就是好交个朋友,耍个小聪明儿什么的,没有那么多的事儿。你踏踏实实的在这儿干,保证不让你吃亏,过个一年半载的,我亲自到皇上那里去给你请功,免了罪名,最好再官复原职,你就又可以去带兵打仗啦。”
  “多谢大人提携,下官一定努力办差,为大人效力。”李刚恭敬的说道。
  赵强觉得跟李刚说话甚是投机,想既然是真又本事,就得赶紧起用,他站起身对李刚说道:“你刚到这里来,还不熟悉特区的环境,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转转,边走边聊如何?”
  李刚也起身说道:“遵命。”
  两人出门来到街上,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已经开张营业了,客人进进出出的生意很红火。赵强一边走,一边给李刚介绍特区建设的经过,他先带李刚参观了自己的宅子,看到高大厚实的院墙和把角的敌楼,李刚笑道:“呵呵,赵大人,您这个宅子建的如此坚固,就是一座城堡啊。”
  赵强也笑道:“这虽说是我的宅子,但是里边可以藏兵、府衙和官库也建在里边,不牢固不行啊。”
  两人又到交易市场转了一大圈,里边人头攒动,交易兴旺,赵强一边走一边将贸易市场的情况和自己的生意经讲给李刚听,李刚也甚感新奇和钦佩。二人转到了军营,操场上热火朝天,喊声阵阵,士兵们正在以队为单位训练,有的在射箭,有的在格斗、有的在比划着刀枪。尚大勇一身戎装,腰中挎着宝剑,在操场上巡视,不时的停下来指指点点,给士兵们做示范。
  赵强指着尚大勇对李刚说道:“你看,那家伙就是尚大勇,怎么样,练的不错吧。”
  李刚看着操场上训练的士兵若有所思的说:“尚将军果然是个人才,这么练法,对付山匪暴徒是绰绰有余了,就是拉到西北前线,也比那些官军要强些。”
  赵强感觉李刚的话里有话,歪着头问道:“我说李刚,咱们说话别藏着掖着的,有什么不妥你就直说。”
  李刚不再客气,侃侃说道:“尚将军练兵很有章法,我看这些士兵队列齐整,一招一势的也很规矩,将来再增加一些实战的经验,那么这支队伍的作战能力还是不错的,如果对阵那些农民军,肯定是够了。但恕我直言,这支队伍要是对付满清的虎狼之师恐怕就不行了。”
  “哦?说下去!”赵强鼓励的对李刚说道。
  “满清的骑兵动作迅捷,来势凶猛,而且都是在平原进行大兵团的作战,是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对阵厮杀,这同小规模的战斗不同,光凭勇敢和工夫是不够的,这里讲究排兵布阵、讲究各兵种的协同配合,而且双方将帅还要根据战场形势发展不断的变换阵行。阵势用的好,士兵可以以一当十,用不好,就会事倍功半,这是下官的一点小见识,让大人见笑了。”
  李刚的话让赵强信服。那尚大勇一直在西北前线当兵,对阵的是李自成的农民军,打仗靠的是勇敢,而尚大勇也是靠积战功一步步升迁到了副将,作战经验虽丰富,但毕竟没有学习过正规的军事理论,指挥大规模的作战和排兵布阵方面就不行了。这李刚则不同,他不仅熟读兵书研习兵法,而且一直在袁崇焕麾下作战,那袁崇焕就是以儒将著称,善于排兵布阵,巧计奇谋,李刚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到很多的东西。赵强觉得李刚确有统兵之才,应该充分发挥他的作用,想到这儿,他随口说道:“李将军,我瞧出来了,你不简单,这么着吧,我委你为民团的军师和副团长,负责阵法的操练,还有我还搞了个军官训练营,每天晚上都要进行战术打法的培训,你干脆把这个培训教官的职位一并担了如何?”
  李刚心中感念赵强的器重,但他考虑到自己初来乍到,又是戴罪之身,对部队的情况也不熟,一下子提到这么高的位置恐怕众将士包括尚大勇会不服,弄不好会引起民团内部的不和,于是冲赵强躬身说道:“下官感谢赵大人的信任,不过这队伍一直由尚将军统带,我骤然插手恐怕不妥,再说,我身无尺寸之功,一下就被委以军师之职,将士们恐也不服。不如这样,这阵法的训练和军官的培训由大人亲自施行,下官提前将演阵之法教给大人,并在暗中襄助,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赵强听出了李刚的弦外之音,觉得李刚考虑问题细致周到,顾全大局,深感欣慰,而且他觉得李刚这个提议很好,不仅可以顺利推进部队的训练,避免不必要的矛盾,自己等于也跟着李刚学习了兵法,可谓两全其美。他双掌一拍,说道:“好,先生真是高见,就按您说的办。”他佩服李刚的学问,不自觉的已经改口叫先生了。
  他们没有打扰尚大勇的训练,离开军营,赵强又带着李刚到特区边界修造箭楼的工地转了一圈,李刚又给赵强提了一些建议。当天下午,赵强就到李刚的府上,李刚将一些基本阵法演练的方法教给赵强,还详细的画了阵形图和操练的示意图,供赵强使用,赵强聪明伶俐,学习也很上心,一个下午也就基本上掌握了。当天晚上,赵强现买现卖,在军官训练班上将下午学到的阵法当众讲解了一番,他口才本来就好,再加上初学的阵法比较基础简单,居然也讲了个八九不离十。第二天尚大勇就照猫画虎的按照赵强讲的内容增加了阵法的演练。
  就这样,每天下午赵强都找李刚去学习兵法,晚上在训练班上去讲解,边学边教进步很快,李刚教授兵法是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由浅到深,越来越复杂,并逐步增加兵种协同的内容。起先,尚大勇对赵强教授的兵法并不以为然,以为是赵强心血来潮,不知在哪本兵书上看到一些内容来随便卖弄的,所以组织演练并不十分认真,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将领,随着阵形的不断复杂和深化,他渐渐领会到这些阵形在实战中的妙用,不禁开始疑惑,渐渐猜到赵强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但他几次试探着向赵强打听,赵强都是神秘莫测不肯吐露实情。
  请继续期待《转世小太监之乱世称雄》续集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七章 军购~
 
  自从开始跟着李刚学习兵法,赵强就少有空闲的时间了,上午要处理特区和钱庄的诸般事务,下午向李刚学习兵法,晚上到训练营给众人讲解,回到家里,往往累得倒头便睡,连说话的精神头都没有了,这样一来就不免冷落了彩铃儿,彩铃儿口中虽不说什么,心中却有了一些抱怨。
  这一天中午,赵强睡醒午觉以后,吩咐家人备马准备出去,彩铃儿见他连日劳累,有些心疼,随口问道:“还出去呀?要累了,就歇一天吧。”
  赵强一撇嘴,无奈的说道:“不行啊,每天下午的功课必须得作,晚上还得用呢,唉!没辙呀!”说完骑马出去了。刚出了家门,赵强想起来,李刚昨天患了感冒,他说好要李刚休息一天,今天不去学了,可刚跟彩铃儿说了要去上课,不好这么快就回去,索性决定到街上溜一圈再回家。
  赵强骑着马独自在特区街道上转悠,观看街景。经过一年多的发展,特区已经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街道两边的店铺一间间挨着,做什么生意的都有,来来往往的客商出了东家奔西家,往返穿梭在街道上,比之前门大街还要繁华。因是白天,倒是几家青楼妓馆门前还清净一些,赵强忽然想起了在苏州见过的陈圆圆,要是圆圆到了这里,那将会是怎样一幅情形啊,那些京城的富商大佬们还不得天天往这儿跑,想到陈圆圆,赵强心里不禁一热,自从那次离开苏州,就一直没有了音讯,该着人打听一下她的情况了。
  赵强走到街角,路边一座三层小楼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楼上挂着招牌,上书三个大字“珍奇阁”,他想起来,这个地方就是当初经他手拍卖的那个一号院,他觉得好奇,心道:“这个铺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呀?那么高的租金一点不在乎,老板好象还是个女的。”他下了马,独自走进小楼一层的大堂。大堂里没有人,正中是一张八仙桌,两边放着椅子,八仙桌上供着财神。大堂四周摆的全是木制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希奇古怪的玩意儿,有珊瑚、漆器、船体模型、象牙、珠宝、玻璃瓶子、铜盘等物,一看就是舶来品。赵强在大堂探头探脑的四下寻摸,这时候从后堂闪出一名伙计,冲赵强点头哈腰的打招呼道:“这位爷,您来啦,您先坐会儿,喝口茶,您看好什么东西了,尽管吩咐小的,小的给您拿出来玩赏。”
  赵强坐下,随手指着架子上一个精致的大炮模型问道:“那玩意儿多少钱呀?”
  伙计赶紧把那个模型取下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说道:“回爷的话,这东西是个稀罕物儿,从红毛国买回来的,完全是仿着真正的红夷大炮做的,您瞧瞧这做工,多精细呀,国内找不着这玩意儿。”
  赵强仔细的观察着这个模型,确实做工精良,和自己印象里的古代的大炮很相象。他想起了那个竞价的女老板,随口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那伙计说道:“我们老板在后堂呐,您要有事儿我给您通报一声儿?如果您是想问这个东西的价儿,我就能做主,这物件原打算卖200两银子,给您180两,图个利市!”
  “您想要就送您了!”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30岁出头的年轻人从后堂出来了。伙计赶紧冲那人打躬说道:“张老板,您来了。”
  赵强一看这个张老板是个男的,不是那天竞价的那个姑娘,内心不免有点失落,他站起身向那年轻人打招呼道:“老板你好,您太客气了,我只是随便看看,怎么能白要您的东西呐!”
  年轻人冲赵强躬身行礼说道:“这里的东西别人不能白要,赵大人您要,自然是分文不取。”
  赵强笑道:“这么说您认识我,那我也不能要,我们内部有制度,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收授客商的东西,违者重罚,我也不能坏了这里的规矩。”
  年轻人笑着说道:“赵大人,不才名叫张晓平,我的家兄就是苏州知府张晓东。”
  赵强闻听,惊喜的说道:“啊!你是张晓东的弟弟?那咱们是自家人呐!哈哈哈哈。”
  赵强和张晓东在去苏州的路上相互交好,彼此以兄弟相称,在赵强因擅放军粮被打入死牢以后,张晓东顾全兄弟情谊,将库里囤积的3万担粮食以乐输的方式解送到北京,挽救赵强的性命,他还把赵强给他的十万多两银子连同存放在自己那里的物品分文不少的交还给了赵强。这个诺大的人情赵强还一直没有机会还。如今看到张晓平来了,觉得应该多给予关照,他不禁埋怨道:“你们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我要是早知道你们来,直接拨给你们几间铺子不就完了吗,还去竞什么价儿呀!”
  张晓平笑着说道:“呵呵,本来早想去拜访您,可临来之前家兄一再叮嘱,说您担当国之重任,公务繁忙,不让我们轻易的去打扰您。”
  “这个张晓东,竟如此见外,下次遇到我要好好找他理论理论。”赵强故作气恼的说道。
  张晓平冲赵强说道:“赵大人,既是自家人,咱们到后堂叙话吧。”
  “好!我正想参观参观你们这里呢。”赵强随着张晓平穿过院子来到后堂,分宾主落座,仆人上了茶,赵强想起那个竞价的姑娘,不禁问道:“对了,我记得拍卖那天你们这里叫价的好象是个女孩吧?”
  “是,那也不是外人,正是家兄的女儿,叫兰汀。”张晓平说道,然后他冲里间叫道:“兰汀,快来见过赵大人。”
  “哎。”只听里间脆生生的答了一声,兰汀款步出来,向赵强蹲了个万福,口中说道:“给赵大人请安。”
  赵强见兰汀已经换了女装,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细嫩,向水葱一样白生生,水灵灵的煞是惹眼,心中不禁暗道:“这个张晓东大脑袋小眼睛,长的冬瓜一般,怎么生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呀!这按辈分,这丫头还得管我叫叔叔呢。”
  他略一愣神,随口说道:“噢,自家人,不必客气。”
  他又转头去看张晓平,见张晓平也是身材伟岸,意表人才,想到张晓东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是哥俩,不禁笑了。张晓平被看的莫名其妙,遂问道:“赵大人因何发笑啊?”
  赵强笑道:“不瞒你们说,看到你们两个,我想起了张兄,你们怎么看都不象一家子。呵呵。”
  张晓平笑道:“这倒是不奇怪,我和家兄乃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这个侄女吗,长的像她妈妈,所以同家兄长相迥异。”
  赵强心里明白了,这个张晓平的亲妈估计是小老婆,也不好再问,忙转换话题说道:“那天竞价,张姑娘真是有气魄呀,一张口就力压全场,赢了头彩。”
  兰汀含羞说道:“让大人笑话了,我当时只是看好这个地方,而且见那老西儿气焰嚣张,才忍不住出价的。”
  张晓平笑着说道:“我的这个侄女呀,别看现在文文弱弱姑娘家家的,一出门可就不是她了,整天在外面疯跑,16岁那年还搭乘远洋船出了一次海,这回我决定到这里来开店,她哭着嚷着要来,磨的家兄没有办法才准的,呵呵。”
  那兰汀见叔叔揭她老底,嘟着嘴翻了一眼。
  赵强问道:“你们这里付这么高的租金,能挣回来吗?”
  张晓平道:“当然能啦,我们这些东西都是从海外进口来的稀罕物,在内地不愁卖,而且这里面的差价非常大。8000两银子两个月就挣回来了。”
  “噢。”赵强这才放了心。他又接着问道:“你们刚才的那个大炮的模型是从哪里买来的?”
  “那是从台湾那里的红毛鬼手里买的。现在在台湾有一批红毛鬼,好象是什么牙的国家来的,他们那里产红夷大炮,这个是仿制的模型。”
  赵强关心的问道:“那真的大炮你们能买到吗?”
  “能买到!现在山海关驻军使用的红夷大炮就是家兄当初在市舶司任上买的,很好使,据说一炸就是好几里远,满清的骑兵最怕这东西。不过这大炮价格昂贵,而且弹药也很贵,所以朝廷后来没钱,就没有再买了。”
  “这东西咱们自己能不能仿造啊?”赵强问道。
  “好象不行,他们炼铁和这个弹药好象有专门的秘方,没这个秘方我们就造不出来这东西。”张晓平说道。
  赵强想起李刚也曾提到,满清的士兵最怕红夷大炮,他暗自思忖:“我这民团要是购买大炮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批准,八成得让我把这些大炮给支援前线喽。但是有好东西不用也太可惜了,爱谁谁,先买来再说,反正钱都是皇上的。”想到这儿,他对张晓平说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我正在编练民团,想买几尊这样的大炮你办的来吗?当然了,钱不是问题。”
  张晓平还未说话,兰汀在旁插话道:“这有什么难的,那些红毛鬼就在台湾,他们的船上就装着这些大炮,只要银子给足了,他们就把船上的炮卸了,卖给我们。不仅是炮,还有火枪什么的。”
  “哦?你好象还还挺内行的?什么都知道。”赵强笑道。
  “那当然了!我跟着大伯乘船到过台湾,见过那些红毛鬼,还上他们的船上去看了。那些红毛鬼可有意思了,上来先鞠躬,还捉住我的手亲,羞死了,大伯说那是他们那里的见面礼。他们还男的和女的搂在一起跳舞,真不害臊。哈哈哈哈!”回忆起那次游历的经历,兰汀活跃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赵强也觉得挺有意思,坐在那里听的入神。
  “呦!还道我们家老爷忙什么军国大事,却原来是在这里听故事呢!”随着一声尖酸的话语,彩铃儿从影壁墙后面闪身出来,脸上挂着明显装出来的微笑款款的走了进来。
  彩铃儿是这里的老主顾,和张晓平等相互之间熟悉,这里的货品新奇,她没少在这里花销银子,张晓平也知道她是赵强的夫人,在价格上暗中给了很低的折扣,不过彩铃儿并不知情。今天下午,赵强走后,彩铃儿闲的无聊,上街转悠,就便来这里看看有什么可买的,因她是熟客,所以伙计直接把她请进了后堂,不成想正好看到赵强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人家兰汀听故事呢,这彩铃儿不知道赵强和张晓东、张晓平他们之间的关系渊源,以为赵强成天借口学习兵法却是在这里跟小姑娘聊天讲故事,不由得醋海翻波,这段时间以来的不满也一下翻腾出来。
  张晓平见彩铃儿来了,赶紧起身迎上去,说道:“是赵夫人来了,快快请坐,可巧儿赵大人也在我们这里。”
  赵强见彩铃来了,不免有些尴尬,也不好直接解释是因为忘了李刚生病才没有去学习的事情,只干笑一声说道:“呵呵,我路过这里,见有些稀罕物,正和张老板他们商谈采购军火的事情。”
  “是吗!就这么巧?是跟张老板谈,还是跟兰汀姑娘谈呀?是谈采购军火呀,还是谈采购嫁妆呀?要不介就是学那红毛鬼,也搂搂抱抱的跳舞呢吧?”彩铃儿夹枪带棒的一通编排,几人都听出了她话中的醋意,弄得赵强和兰汀都涨红了脸,赵强心中恼怒,想彩铃儿纯粹是无理取闹,说自己也就罢了,还把人家小姑娘一起捎带进去,就有点过份了。当着外人他不好发作,遂向张晓平拱手说道:“呵呵,我夫人就是爱没事儿开个玩笑,得!刚才我们说的那事就这么定了,改天请你们到我府上叙谈,今天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理彩铃儿掉头就走,彩铃儿弄了个大红脸,也觉刚才的话有点过头,赶忙应酬两句,也灰溜溜的跟着赵强出来了。
  到了傍晚时分,赵强从外面处理完公务回来,心里还憋着气,打算去找彩铃儿理论,走到卧房门口,只见彩铃儿正独自坐在春凳上,一脸的悲戚,心里一软,打算斥责彩铃儿的心思也淡了,他咳嗽一声,迈步进了卧房,彩铃见他回来了,赶忙起身伺候赵强宽衣安坐,两人坐在一处叙谈。
  赵强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夫人,今天在珍奇阁你说话可有点过了,当着外人说那些话,传出去可不好听呀!”
  彩铃儿红着脸说道:“老爷莫怪,我知错了。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想你毕竟是公公出身,在自家房里任你怎么胡闹也是无碍,可如果到外面拈花惹草的,传了出去到了皇上耳朵里,可就是杀头的罪名儿,你也该收敛些。”
  赵强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在意,我下午确实是去商谈采购军火的事情,再说你道那兰汀姑娘是什么人?那是我的把兄张晓东的女儿,按辈分还是你的侄女呢,你吃的哪门子干醋啊?那个张晓平是张晓东的弟弟,也不是外人。”
  在明末,伦理辈分的观念很强,不同辈分的男女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亲的,彩铃儿知道赵强和张晓东之间的交情渊源,听赵强这么说,一下子放了心,喜道:“那你怎不早说,既是自家人,就该多请到府里来走动,那兰汀侄女与我年岁相仿,倒是可以一起逛街游玩,我这不是又多了个伴儿吗!”
  “呵呵,你就知道逛街游玩,我看改天家里预备一下,请他们二人到家里做客,你也好当面认了这个侄女。”赵强说道。
  “行,这个事交给我。”彩铃痛快说道。
  这时候,一个丫鬟敲门进来,说道:“夫人,您该喝药了。”
  赵强心里一惊,关切的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彩铃儿挥手让那丫鬟退下去,关上房门,幽幽的说道:“我身体没病,但是心里有病!”
  “哦?”赵强疑惑的看着彩铃儿。
  “不瞒老爷,自从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这心病就落下了。我与你夫妻恩爱,多想给你生个一儿两女的,在膝下承欢呐,可你是公公出身,是公公就不可能生育子女,否则让皇上知道了,岂能容你!所以我悄悄的找中医开了方子,吃这药就会体寒不能生育。你是只图自己痛快,却不知为妻心中的苦楚。”彩铃悲悲戚戚的说道。
  赵强闻听,心里也是一阵气苦,暗道:“老天爷怎么就让我转世轮回当了个断子绝孙的太监呢,不成,就冲这个,老子早晚得离开崇祯!”他打定主意,温言说道:“夫人不必愁苦,我们生逢乱世,以后的事情还难说的很,迟早有一天,咱们能脱离这乱糟糟的世道,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生他七个八个的小崽子,安安稳稳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如何呀!”
  彩铃也笑了,赵强形容的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一种日子,她一脸向往的说道:“要是能那样就好了,我们就找到花果山似的那么个地方,没有人打扰,满山都是果子,饿了就可以摘着吃,再生------,去你的吧,谁要生那么多孩子,当我是老母猪吗!”
  两人谈笑一会,赵强想到彩铃儿需要避孕的问题,想起自己当初学生理卫生的课程时,曾经和几个坏小子私下讨论过女人受孕的安全期问题,好象是例假的前七后八不会怀孕,他坏笑着将这种方法对彩铃儿讲了,彩铃儿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可靠谱吗?”
  赵强笑道:“嘿嘿,当然靠谱儿了,老爷我知道的事情多了,这算什么呀,你放心好了,一准儿没事。对了,今天是第几天了?”
  “第三天啦。”彩铃儿含羞说道。
  “那今天就没事,来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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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八章 勤王之战(一)~
 
  转眼到了崇祯十二年冬天,经过半年多精心的打造,特区的军事建设已经取得了非常可观的进展。
  通过严格的训练,民团已经具备了相当强的战斗力,军纪严明、士气高昂,阵法熟练,无论是单兵的作战能力,还是各兵种的协同配合都具有了较高的水平,为了增加民团的实战经验,民团还搞了两次大规模的实战演习。通过选拔和培养,一批作战勇敢,进步很快的士兵被提拔到了重要的指挥岗位,部队整体的军事素养和指挥协调能力得到提高,李刚也从幕后转到了台前,被任命为民团的副团长兼军师,大家知道了前期指导阵法演练就是李刚在暗中策动的真相以后,也都诚心信服这位军师。
  根据李刚的建议,围着特区的边界修建了箭楼群,箭楼每隔一百五十米一个,中间地带全部在强弓的射程之内,而且中间的空隙也特制的路障封堵,骑兵难以迅速通过。箭楼的地下秘密的修建了地道,兵士可以通过地道相互增援和运送给养。张晓平负责采办的红夷大炮和二百支火枪也运抵特区,由于担心这批武器会被皇上给支援了前线,所以赵强把这批武器存放在库里,只是让李刚秘密的组织士兵演练,想真正到用的时候再摆出来。
  赵强每天都要到特区各处去巡视一番,看到自己打造独立王国的目标基本实现了,赵强心里时常会涌现出一分自豪和得意,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战争居然很快就降临了。
  这年十一月,驻扎在关外的清军趁明庭在直隶、京师一带兵力空虚,由满清名将多尔衮挂帅,统五万铁骑兴军南犯。这是自崇祯元年开始清军第四次大规模的犯境,前三次进犯,清军都是侵占一些边关洲府重镇,烧杀抢掠一通以后迅速的退去,可这次进犯却和以往不同,清军一路斩关夺隘,势如破竹,竟深入大明腹地,矛头直指京师!大明朝廷的官军的精锐主力都在河南同李自成的农民军鏖战,在京师周边兵力薄弱,且没有合适的将领统带,所以满清军队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只月余就连克宣化、永平、丰镇、兴和等十几个洲府,前锋直抵遵化,离京师不足百里。形势危急,崇祯皇帝惊慌失措,接连下旨命各地驻扎的官军进京勤王。
  在通州特区的赵强得到了满清军队入侵的消息,一直密切注视着前线的动态,并命令民团积极的做好打仗的准备,清军占领遵化以后,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通州,赵强急忙召集尚大勇、李刚、田精明等人商议对策。在官衙的会议厅里,赵强居中而坐,尚大勇等亲信幕僚们分班坐在两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赵强言谈举止之间已经多了一分沉稳,少了一些浮躁,隐隐的有了一丝雍容大气。他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张口说道:“各位,如今清兵犯境,看架势是奔京师来的,皇上已经召集各地兵马进京勤王,我们虽然是民团,并不在勤王部队之列,但抵御外辱,本是我们民团的责任,我们应当有所作为,而且这也是我们民团组建以来第一次杀敌立功、报效朝廷的好机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尚大勇练兵多日,因没有仗打,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所以异常兴奋,他起身说道:“赵大人,此次皇上调兵勤王,没有提及我们民团,显是还不知道我们民团的实力,我带兵多年,不是我夸口,如今我们民团的实力比那些前线的官军要强出许多。有道是练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建议大人向皇上请缨求战,利用这个机会叫天下人知道我们民团的厉害!”
  “对!我们应该上前线迎敌!”
  “一仗下来,我们也混个将军当当!”
  “大人您当元帅督师,把满洲鞑子赶出去!”
  几个营官也立功心切,纷纷附和尚大勇的意见。
  田精明插口说道:“赵大人,皇上给您的差使是办特区,组建民团也是为了保卫特区,如果民团调到前线,特区要是有什么差池恐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望大人三思。”
  尚大勇叫道:“哎,我说老田,你也太小心了吧!现在各地来勤王的部队已经到了,再加上我们民团顶上去,清军哪里就打到了我们特区啦?如果清军被勤王兵马给退了,那我们就失去这次立功的机会了。”
  李刚一直静听大家的发言,没有讲话,赵强知道,这群人中只有李刚真正同满清的军队打过仗,最有发言权,所以当众人争吵稍息,他冲李刚问道:“老李,别慎着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是。”李刚点了一下头,侃侃说道:“各位求战心切,在下清楚,不过大人不必请缨上前线,据在下分析,这特区迟早会成为前线,我们民团同清军也必有一战。”李刚环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清军此次入关,来势凶猛,志在必得,显然是有备而来,而朝廷却没有丝毫的防备,内地兵力空虚,所以抵敌不住,目前虽然有各地勤王之师陆续抵达,可编属不一,指挥混乱,且疲惫不堪,容易被清军各个击破,指望他们退敌,恐怕不行。特区地处通州,是清军进袭京师的必经之地,且特区物资粮草充裕,清军必然希望夺取特区的物资补充军需之用,所以这里肯定会成为清军进攻的重点。我们不必请缨迎敌,反而应该作好防御的准备,以逸待劳,利用特区坚城阻清军于城下,届时各地勤王兵马再全力合围清军,方可退敌。”
  李刚一番分析透彻清晰,众人均表信服,但大伙想到以特区几千民团抵御数万满清铁骑,又不禁感到担忧。赵强也在心里掂量,如果真象李刚分析的那样,到底应该如何御敌。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赵强沉吟一下说道:“这个李刚的分析有道理。我们民团的任务本就是守卫特区,如果敌人来攻,我们能坚守御敌,为各路兵马合围清军创造条件,那可就是大功一件。这个,这个。”他站起身,在众人面前溜达,脑子紧张的思考着,然后说道:“这个两军交战,必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这个第一条,啊,就是要派人去侦察敌情,了解清军的动向,摸清清军的底细,随时把情报传递回来。这个第二条,既然要打仗,那最好先要疏散这里的商人、客户,可以将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先行到京城暂避,贵重物品一律带走,免得遭了兵祸,待退敌以后再回来。还有,我们不是还有五千多民工队吗,告诉他们可以先回家躲避,要是愿意一同留下守城的,那就发给兵器,编成预备队,而且协助守城期间,一律按民团的标准发饷。第三个吗。这个要充分做好防御的准备,弓箭、火药、路障这些物品要多多准备,抓紧赶造,对了!还有我们的红夷大炮也要架起来,该让它们发挥作用了。”
  他想起看过的电影《地道战》,受到启发,接着说道:“另外,我看干脆把特区里面临街的这些店铺、民房都从里面相互打通,一旦展开巷战,我们就可以暗中调兵。第四吗,告诉弟兄们,如果开战,那打仗期间一律发双饷,这个凡是立功的,本大人一律重赏,而且保举升级当官,反正我想到的就是这么多。”
  他虽然说的有点乱,但提到的这些却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众人也七嘴八舌的提出建议,这时候,一位书办来报,说宣大总督卢象升前来拜会。这卢象升赵强是知道的,此人是当朝的一位名将,进士出身,领兵部尚书衔统辖山西境内的兵马,官居二品。赵强吩咐众人接着会议,请李刚掌总儿拟订特区防御的计划,自己起身到客厅迎接卢象升。
  这卢象升此次是带领一万五千名铁骑进京勤王,他们连夜赶路,今天早晨刚到京城,上午他进宫拜见了崇祯,领了旨意,下午就督师赶往遵化前线迎敌,路过通州时他想到部队需要补充粮草军需,所以前来拜会赵强商谈此事。这卢象升为人一向梗直倨傲,尤其看不起那些靠阿谀奉承邀宠升官之人,他知道赵强是靠会讲故事讨了崇祯的喜欢,才被提拔起来的,所以对赵强并无好感。
  赵强匆匆赶到客厅,卢象升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照例赵强应该给卢象升行参见之礼,但赵强先前被那些朝中大佬们奉承惯了,如今见卢象升稳稳坐在那里,心中不悦,只拱手说道:“卢大人远来辛苦,不知有何见教啊?”说完,也不谦让,大刺刺的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卢象升见赵强无礼,心中也是不满,心道:“这小太监侍宠而骄,如此无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人刚一见面,就已经较上了劲。
  卢象升在椅子上拱手说道:“本官此次带兵勤王,上午刚刚进宫见了圣驾,如今是奉旨到遵化迎敌,而且皇上命我统一提调在遵化的各路勤王兵马,此番前来,是请赵大人给所部支应粮草。”
  “哦,是这个事情呀,好说。”赵强听说卢象升是要开赴遵化,并统辖前线兵马,想起刚才会议上李刚提到的想法,有意卖弄,于是问道:“大人既统辖前线兵马,不知有何退敌之策呀?”
  卢象升见赵强罔顾左右而言它,以为他是有意刁难,心中一阵恼火,冷冷说道:“御敌之策本大人早已了然于胸,只是军国大计不得随意显露于旁人,赵大人还是先说说供应粮草军需的事情吧。”他的意思显然是看不起赵强。
  赵强也是心中气恼,心道:“小子,别跟大爷我这儿牛逼,等你丫一败涂地的时候恐怕还得靠老子给你支撑着。”想到这里,赵强冷笑一声说道:“呵呵,卢大人是国家柱石之臣,如今又是奉旨统兵的大帅,原轮不上下官多嘴,然国家危难之即,在下还是要提醒大人几句,如今清兵已经占领遵化,扎稳了脚跟,而各地勤王的队伍都是远途跋涉而来的疲惫之师,敌人倒是在以逸待劳了。各地勤王部队统属不一,相互不熟悉,虽由你统辖,恐怕一时也难以事权统一,一旦开战恐怕会首尾难顾,被清军各个击破。所以还不如统调人马,到通州这里集结成阵,以逸待劳,攻守互异此消彼长,待各地勤王兵一到定可退敌。另外,在下奉旨编练了五千民兵,届时也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
  赵强的这些意见实在是从大局出发而说出的金玉良言,怎奈卢象升一向自恃甚高,有点轻敌,而且对赵强存了厌憎之心,如何听得进去,他临行之前由崇祯皇帝亲授尚方宝剑,统调各军,有先斩后奏之权,见赵强一再推搪,不由动了杀心,他淡淡说道:“赵大人,前线军情紧急,容不得片刻耽误,我所提军需粮草一事你到底想如何?”说完,他手握剑柄,斜眼看着赵强,只要赵强再敢耽搁,他就要请尚方宝剑动手了。
  赵强见卢象升面色不善,而且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心中恼怒,他怒急反笑:“哈哈哈哈,卢大人,本官奉旨供应前线军需粮饷,责无旁贷,自接手此事,什么时候耽误过,大人既听不进在下之言,执意而为,那本官也就不耽搁你了,请你随我来。”
  卢象升也不客套,跟着赵强来到外面,两人骑马赶到军需仓库,赵强命人打开仓门,指着里面说道:“卢大人,你需用什么?需用多少,我这里应有尽有。只不过兵部调用军需的关防咨文你可有啊?”
  调用军需必须得有兵部的批文,卢象升出来的匆忙,还真就忽略了到兵部办理军需调用的手续,如果赵强拒绝给他拨发军需,他还真没脾气,他自觉理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本官此次出来匆忙,并未办理批文,但本官此次是奉旨统兵,而且前线军情紧急,事当从权,还请赵大人通融,本官这就谴人补办手续。”
  “好,既然你卢大人这么说,本官也不为难你,要多少东西,你尽管取用,只是给我写下条子,后边补了手续就是。当然了,在下少不得要帮你担些干系。”赵强说道。
  卢象升没想到赵强居然没有借机刁难,心中感激,说话口气也客气了许多,他冲赵强一抱拳说道:“多谢赵大人通融,本官此番前线退敌,到时一定在皇上面前替大人请功。”
  赵强并不买帐,只冷冷说道:“我看不必了,如果大人此去能全身而退,在下就感恩戴德了,如果大人有个三长两短,那你借我的这批物资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卢象升听赵强如此咒自己,刚刚对他有的一点好感顿时化为乌有,他不再废话,挥手吩咐带来的士兵搬运粮草,不再搭理赵强。
  赵强安排好了给卢象升的粮草,回到会议室,将刚才同卢象升交谈的经过说了,众人都骂卢象升不识好歹。李刚将汇总大家的意见初步拟订的防御计划交给赵强,赵强仔细看了,也没什么补充,于是吩咐大家分头去抓紧准备。特区一时间进入了紧张的战备状态。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九章 勤王之战(二)~
 
  正如赵强提醒的那样,卢象升一到遵化就挨了当头一棒,他带兵刚到遵化城外,还来不及扎营,清军就趁他立足未稳,倾兵来袭,饶是卢象升平素治军有方,带来的又是精锐铁骑,拼死力战还是吃了败仗,兵退十里才扎住阵脚,一万五千人马十停去了三停,赵强借给他的辎重粮草也被清兵夺了个精光,卢象升万般无奈,只好厚着脸皮修书一封,请求赵强再借粮草。卢象升首战失利,心情烦躁,当天夜里独自在中军大帐思考对策,他现在回想起赵强的一番言语,心里明白那个小太监说的是对的,可惜自己当了耳旁风,悔之晚矣。他对着地图,分析着敌我各军的态势,如果明军在通州集结,依托运河和通州县城,同清军形成拉锯,然后从各地后续赶来的部队从清军侧后形成包围圈,断了清军的退路,就可以一鼓作气,聚而歼之。赵强当初的这个提议确实可行。他觉得不如就采纳他的建议,个人面子事小,应以军国大事为重。
  这时候,那个去给赵强送信,借粮草的军需官回来了,他对卢象升行了军礼,然后说道:“禀大人,粮草已经运回,末将回营交差。”
  “哦?这么快就运回来啦?” 卢象升问。
  “是,我们到了哪里,赵大人已经把粮草准备好了。”军需官答道。
  “哦?赵强说了什么?” 卢象升问道。
  “赵大人说,他就知道我们还得借粮,所以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而且他说,他说------”那军需官踟躇不敢言。
  “他还说什么?讲!” 卢象升怒道。
  “是,他还说他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估计我们还得借粮!他还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军需官小声说道。
  “赵强!你个小太监欺我太甚!” 卢象升自尊心极强,听赵强如此阴损的讥讽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刚才想采纳赵强建议的念头也彻底打消了。他觉得以现有的各路人马,照样可以和清军一战,他对自己还是有充分的自信的。
  第二天,他以前线统帅的身份召集各路勤王兵马的将领议事,共同商讨退敌之策。各地将领统属不一,各怀鬼胎,加上卢象升新败,大家心里也有点不服气,所以吵来吵去的一个下午才勉强制定了一个冒险的诱敌深入,分进合击的方案,这个方案就是以自己的山西营为诱饵,引诱清军来攻,其他各路人马先向两翼迂回,一旦清军和山西营接仗,其他各路人马迅速从侧翼和后面进击清军,只要能缠住清军,不使他们继续南进,等其他各路兵马到了,形势就可以逆转了。这个方案要想成功有两个先决条件,一个就是山西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顶住数万清军的攻击,为合击创造条件,另一个条件是其他各路兵马能顾全大局,全力反攻。连卢象升自己都清楚,这个计划实在太勉强了,别人不说,就是他自己的这一万多人马要想顶住数万清军的围攻就一点把握也没有。众将离开后,卢象升左思右想的不是滋味,觉得目前这个方案胜算并不大,还是赵强提出的方案是最合适的,可最终还是强烈的自尊心占了上风,他宁肯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向那个小太监低头。
  在遵化城内,清兵统帅多尔衮也在思考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此番带兵南下,进展十分顺利,大明的军队纪律松弛,军心涣散,一触即溃,没有多少战斗力,所以一路下来势如破竹,根本没有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如今清军已经深入大明腹地,威胁明朝的首都,明朝各路救援的部队也在源源不断的开赴这里,眼前这个卢象升是个名将,昨天一战,虽然获胜,但也试出这支来自山西的明朝铁骑还是有一点战斗力的,自己的部队虽然士气正旺,但也多少有些疲惫,而且经过一路的征战,也折损了不少人马,粮草也有点接济不上,再打下去,有被明军围歼的危险。这一路下来,抢掠的资财颇丰,战果空前,较之前几次入关收获已经够多了,是否到了应该退兵的时候了呢?多尔滚绕室彷徨,思前想后的难以决断。
  这时候,先锋官螯拜带着两名斥候(侦察兵)报名进帐,两名斥候向多尔衮汇报了刚刚得到的明军调动的消息。根据探报,明军一部两万人马正在向遵化以西调动,另有一部两万人向东调动,还有一支约八千人马在悄悄的向清军侧后移动,此外,从陕西赶来的明军三万人马已经到了黄河口,距这里只有两天的行程,而正前方卢象升统带的山西兵马一万多人,已经安营扎寨,在做防御的准备。多尔衮和鳌拜绕着军事地图分析着明军的动态,大感疑惑,他们觉得以明军现有的人马,最好的办法是聚兵一处,挡住清军南下的去路,等待各路救援的兵马才是上策,如今明军的这番措置,分明是想分进合击,包围清军,这么点兵马就想连锅端掉数万精锐的满清铁骑,这不是以卵击石,给清军各个击破创造条件了吗?这个卢象升是不是发烧糊涂了!还是另有什么阴谋诡计?
  那螯拜年仅三十岁,勇冠三军,号称满洲第一勇士,正是年轻气盛,看到清军的部署,不禁冷笑说道:“元帅,我看这个卢象升是昏了头了,他们这点疲师弱旅还想包围我们?明天我带领前军兵马先把他的营盘给踏喽,您再带兵跟进,把这个卢象升给包了饺子。只要突破了面前的山西营,只日就可以杀到通州,那里有一个大集市,据侦察,里面有的是金银财宝,粮草物资,漂亮女人也很多,而且只有几千民团守卫,只要夺了市场,我们就有了充足的粮草供应,只日就能杀进京城。”
  进袭北京多尔衮连想都没想过,大清对明朝的整体战略是削弱和干扰,动摇明廷的根基,让李自成和崇祯先打,等双方斗得两败俱伤以后,满清再从中渔利,所以现在还不能逼崇祯太甚,一旦明朝将满清作为主要的威胁,倾全国之力来攻,那就不好办了。不过螯拜提到的那个大市场确实让多尔衮动心,里面不仅钱粮资财甚多,而且据说那里是明朝的主要税源之一,如果能把那里剿了,就可以动摇明朝的财政基础,削弱明廷的实力。他沉吟片刻,对螯拜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只是这个卢象升非等闲之辈,不可轻敌,明天我们倾全力攻打卢象升的山西营,只要解决了他们,其他几路就不足为惧了,我们趁势占领通州,把那个大市场的财物抢掠一空,然后就迅速退回关外!”
  “遵命!”螯拜说道。
  多尔衮立即命令击鼓升帐,召集各部将领,部署明天会攻山西营,占领通州城!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螯拜亲统前锋营的一万兵马呼啸着杀奔山西营,多尔衮带领中军二万人马随后策应,另有后营一万人马押后监视其他各路明军的动向。
  螯拜一马当先冲在队伍前面,杀向明军的营盘,守营的明军只胡乱的放了几箭就四散奔逃了,螯拜带兵冲入营盘,不想偌大的军营寂静无声,人影都不见一个,竟是一座空营!原来,卢象升考虑到用自己的这点儿人马和清军硬拼肯定支撑不了多久,必须用计谋,他冥思苦想了半宿,才想出了一个火攻的计策。他估计等到天一亮,清军肯定会前来踏营,所以趁夜悄悄撤出兵马,在附近的林中埋伏,把从特区借来的两车火药包和大量的柴草等易燃物混在一起放置在营中各处,然后命一小股士兵在营中游动,迷惑清军。
  却说清兵杀入营中,见是一座空营,以为明军怯战,已经趁夜逃跑了,都纷纷下马,冲到帐篷里四下去搜寻战利品。埋伏在林中的卢象升看的分明,见清军阵型已乱,已然中计,他令旗一挥,数千明军从密林中杀出来,一齐放箭,一时箭矢如雨向清军射去,火箭射到营中,引燃柴草,点燃了火药,山西营立即火光冲天,爆炸声连连,清军突然遭袭,立时大乱,被烧着衣服的士兵哀号着满地打滚,被爆炸声惊吓了的战马四处狂奔。
  卢象升看时机差不多了,在马上挥舞着长枪大声呼道:“山西营的弟兄们,清军已经乱了阵脚,我们杀敌立功,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兄弟们,跟我冲啊!”说完,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一万山西铁骑呐喊一声,紧随其后,旋风般向乱做一团的清军掩杀过去。
  螯拜此时才如梦初醒,知道中了明军的计,立即命令吹号退兵,螯拜的前锋营是清军中的精锐,训练有素,听到号声,立即闻声从营中退出,重新集结编队,那些丢失了马匹动作慢的清军则被赶到的明军铁骑踏成了肉酱。螯拜见明军只有万把人,和自己的兵力相当,心中并不惧怕,他在马上大声喝道:“八旗将士们,汉人们只会耍阴谋诡计,真刀真枪的不是我们的对手,兄弟们,给我杀!”他声若洪钟,传闻数里,一声呼喝立即稳住了军心,激起了斗志,清军发一声喊,迎着明军杀了过去。转瞬间,两军轰然撞在一起,厮杀成一团。那卢象升本是一员虎将,手使一杆长枪,上下翻飞神出鬼没,带着一队亲兵杀得酣畅淋漓;那螯拜力大无穷,有万夫不挡之勇,手中一支狼牙棒,在明军中左冲右突,当者立毙,所向披靡。两军都是精锐铁骑,士气旺盛,一时杀了旗鼓相当。
  两万士兵在空旷的郊野绞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的血腥的气息,战士的吼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伤者的哀号声、兵器的碰撞声响成一片,那些受伤落马的士兵,很快被马蹄踏成肉酱,被斩落的人头,残断的肢体随处可见。
  残酷的厮杀进行了半个时辰,明军战斗力本就略逊于清军,加上远途跋涉,没有充分的休整,渐渐的现出疲态,清军也从最初的慌乱中摆脱出来,开始占了上风,卢象升杀得两臂酸麻,在亲兵的护卫下稍事休息。他策马登上一处缓坡,观察战场的形势,见自己的队伍已经折损了大半,士气也不象刚开始时那样旺盛了,清军却越战越勇,而且远处清军的大队人马正向这里缓缓的逼进,清军主帅的帅旗已经清晰可见。如果这时候,清军再派出一支生力军加入战团,截断自己的后路,那自己的山西营就将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援军、自己部署的那三路援军在哪呢?按时辰,他们应该从两翼开始展开对清军的攻击了,现如今,连个援军的影子也看不到。“这帮见死不救,失机误国的王八蛋!” 卢象升心里愤愤的骂道。他清楚,为今之际,他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带兵脱离战场,向南撤退,螯拜的前锋营人马也折损了一大半,已是强弩之末,未必就敢追下去。自己可以到通州整军,依托城池抵抗,等待援兵。可一想到要退回通州,卢象升心里竟一阵烦躁,自己当着小太监的面信誓旦旦的扬言退敌,结果却连吃败仗灰溜溜的逃回去,颜面何存呐?那小太监肯定是要尖酸刻薄的一通奚落,那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堂堂七尺男儿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人前低头!”想到这里,卢象升豪气顿生,立在缓坡上高声叫道:“兄弟们,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是无上的光荣!咱们拼了性命也绝不能给山西父老丢脸,兄弟们,杀呀!”说完,他催动战马,舞动长枪重新杀入战团,那些山西营的士兵听到他的喊声,知道这一战是有死无生,也都豁出了性命,发疯了一般向清军猛攻,也不管什么队型、阵法,哪里有清军就杀向哪里,全是不要命的招法。面对明军突如其来的疯狂反扑,清军有点胆怯,一时阵脚大乱,战场的形势逆转了。
  统帅中军的多尔衮密切注视着战场的变化,见明军祭出这种自杀式的打法,他微微一笑,心道:“看来这个卢象升是抱定一死的决心了,那本帅就成全你!”他转头向传令兵说道:“传令左营出击,切断明军退路,务必全歼明军!”
  “遵令,令左营出击,切断明军退路,务必全歼明军!”传令兵复述了一遍命令,然后策马赶去传令。
  清军左营的一万人马出动了,马踏着大地微微的震颤,发出隆隆的声响,转眼之间,就将剩下的几千明军团团围在核心。一万名生力军加入战团,清军一下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明军已经阵形大乱了,很快被训练有素的清军分割成几块儿,一股一股的各自为战,逐一被歼灭了。
  卢象升带着亲兵卫队左冲右突,怎奈清军势大人多,杀到哪里都是兵山将海挡在那里,身边的队伍越来越少,逐渐清军挤压围困在一处土丘上,他四下环顾,身边只剩下不到一千名士兵,这些士兵已经杀得筋疲力尽,且大部分都负了伤,他自己也身负三处刀伤,长枪也丢了,只得用宝剑杀敌。明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了。卢象升眼看着被清军分割包围的明军一片片的被绞杀,感到心痛无比,这些山西子弟一直追随在自己的左右,亲如兄弟一般,如今跟随自己到了这里,结果却是惨死异乡,自己倾心打造多年的山西营也毁于一旦。他抚摩着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心中一阵悲凉,皇上本寄希望自己能统兵退敌,谁知由于自己刚愎自用,自大轻敌,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清军此去京城的路途已经没有了阻碍,很快就可直接威胁京城的安全。他有点后悔没有听从小太监赵强的建议,只顾及自己的颜面,却没有考虑后果会这么严重,既害了万余山西子弟,又辜负了皇上的重托,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活在世上,这时候,包围着他们的清军又整队冲了上来,卢象升环视一圈身边的将士,沉声说道:“各位兄弟,今日兵败,全是卢某一人之过,卢某辜负了圣恩,也无颜见家乡父老,决意以身殉国,请各位兄弟自行突围去吧!”,然后他朝京城的方向双膝跪地,双手缓缓捧起尚方宝剑,高声叫道:“皇上,罪臣卢象升有负圣上重托,不听忠言,失机误国,万死不能抵罪,微臣去了!”说完,他将宝剑横在脖子上,就要自刎。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三十章 勤王之战(三)~
 
  山西营众将士见主将要自杀殉国,顿时悲声一片,两个亲兵架住卢象升的双臂泣声说道:“大帅,万万不可轻生,我等拼了性命保护您杀出重围,我们山西军不能没有您呀,大帅!嗬嗬嗬嗬。”
  围攻的清军看到卢象升要自杀,也停止了进攻,挥舞着刀枪兴奋的叫喊着。就在这时候,只见南边官道上尘烟四起,蹄声阵阵,一队骑兵约两千人由远而近冲杀了过来,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黑脸大汉,只见他身着镔铁的铠甲,外罩黑色的披风,跨下一匹骏马,也是乌黑发亮,手中一杆九耳连环金背大砍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亚赛天神一般,那大汉身后紧跟着两名壮汉,全都赤着上身,各擎着一面大旗,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民团”,另一面旗子上面是个斗大的“尚”字,正是尚大勇带着民团前来救援了。
  原来,今天一大早,赵强、李刚他们就得到探报,清楚了卢象升他们的兵力部署,几个人聚在一起一分析,断定卢象升那点山西营兵马肯定顶不住清军的进攻,估计会向通州败退,赵强虽恼恨卢象升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唇亡齿寒,如果山西营全军覆没了,那么特区的防卫压力也会陡增,所以赵强命令尚大勇带两千民团赶往遵化接应卢象升,为了保险起见,他将火枪营的四百名士兵全部交给尚大勇带走。
  尚大勇带领民团冲到阵前,迅速整队,摆开阵形,他骑在马上看到卢象升被困在山坡上,遂高声叫道:“卢将军,末要惊慌,民团救援来了!”
  螯拜没想到明军居然还有援军赶到了,立即分兵去攻打,数千清军呼叫着冲向民团,这时候民团已经摆好了阵势,只听轰轰轰轰的一阵爆响,在阵前列队的民团火枪营开火了,几百支火枪、火铳一起开火,声势惊人,顿时浓烟四起,清军猝不及防被打倒了一片,火枪营的士兵一阵排枪打过,迅速向两边闪开,让出中间的通道,尚大勇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叫道:“民团的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靠!杀鞑子去呀!”
  众民团的士兵也是齐声应和:“靠!杀靼子呀,冲呀!”随着一声呐喊,民团士兵如猛虎下山一般杀向清军。清军被几排火枪打的晕头转向,大部分都挂了彩,乱成一团,被随后冲上来的民团士兵砍瓜切菜一般割倒。民团士兵绝大多数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不少人内心里本来还有一丝胆怯,如今同清军一接仗,发现杀人竟是如此容易,士气一下高涨起来,越打越顺手。
  那尚大勇是个厮杀汉,近一年没有上过战场,早就憋的难受,如今终于有了杀敌的机会,竟是异常的兴奋,他一马当先杀入敌阵,迎面正碰到清军的一名都统,那都统也是清军中一员猛将,号称满清的巴图鲁(勇士),怎奈刚才被火枪轰击的砂石迷了眼睛,正在犯迷糊呢,只听耳边炸雷般的一声大吼:“靠!”竟斜肩带背被那尚大勇一刀劈成两半儿!尚大勇被溅了满身满脸都是鲜血,血腥味刺激的他更加亢奋,将九耳连环大砍刀舞动的如车轮一般,凶神恶煞似的冲进敌群是见人就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人仰马翻,清兵被吓得抱头鼠窜,人挤马踏乱成一团。民团众士兵见自己的主将如此英勇,受到感染,也越战越勇,“靠”字喊成一片。
  清军鏖战了半日,本来已经疲惫不堪,而且刚刚打败了山西营,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精神不免松懈了下来,如今遭到这支生力军迅猛的攻击,一下子溃败了。民团平时阵法训练的作用显现了出来,火枪营分成几队在左右两翼和前面策应大队,所到之处先是一阵排枪,然后是骑兵过去砍杀,占足了便宜。民团士兵奋力冲杀,很快就在清军队伍中杀出一条血路。战场上的形势变化卢象升在高坡之上看的分明,他见民团的士兵作战英勇,进退有度,那个带队的将军更是威猛无比,心里由衷的叹服。他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不再迟疑,扳鞍认凳上了战马,挥动手中的宝剑,喊道:“兄弟们,杀!”,本已绝望的山西营将士看到生还的希望,也抖擞精神向山下杀去。清军阵营已经大乱,民团和山西营的队伍很快合兵到了一处,民团阵形调整,后队变前队,尚大勇和卢象升两人并肩在前面开道,向南突围。
  清军人数是明军的几倍,怎奈遭到民团迅猛的突袭,再加上民团的火枪营厉害,被冲的人仰马翻,阵形大乱,没法组织有效的反扑。民团奋力杀出了重围,迅捷的向通州方向退去。
  螯拜见明军逃出包围圈,气的暴跳如雷,经过一个上午的厮杀,他的前锋营折损了一多半,眼见就要全歼山西营了,不想民团杀出来搅局,救出了明军主帅,让他功亏一篑,他斩杀了几名怯阵败退的士兵,整理队形,准备追歼民团,这时候后方传来命令他收兵的军号声,他只得不情愿的整军回归本队。
  却说民团和山西营的队伍往通州方向退却,卢象升和尚大勇并骑走在队伍前面,卢象升苦战半日,早已累的筋疲力尽,他骑在马上,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如同做梦一般,先是在太原誓师,起兵勤王,然后是金殿受封,领衔出征,当时自己是钦命的统军元帅,是何等的威风荣耀,意气风发呀!不想只过了两天,自己就连吃败仗,几乎全军覆没,还是靠了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民团相救,才死里逃生,想到这些,卢象升一阵的灰心。
  他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尚大勇,暗道:“想不到民团之中竟有如此猛将,而且民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作战勇猛,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支队伍。”想到这儿,他打起精神,在马上抱拳冲尚大勇说道:“尚将军,今番蒙您拼死相救,在下感激末名,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是何职衔,日后在奏章之中也好为将军请功。”
  尚大勇答道:“将军之名实不敢当,不才名叫尚大勇,在赵强赵大人麾下,任民团的副团长,并无军阶。”
  “哦!你就是尚大勇,卢某是久闻大名呀!”尚大勇为报家仇,血洗桐城的事情传的天下皆知,卢象升也是清楚的,想到这位昔日西北军的勇将如今竟然屈居在小太监赵强手下,卢象升颇为不平,不禁起了爱才收纳之心,他接着说道:“将军如此人才,在民团恐难施展,岂不是被埋没了吗。”
  尚大勇知道卢象升和赵强之间的过节,他同赵强亲厚,又多少有点瞧不起卢象升,只淡淡一笑说道:“卢帅谬赞了。尚某不过一介莽夫,得赵大人不弃,被收在麾下,负责编练民团。要说人才,我们赵大人那才是治国安邦的大才呢!别的不说,就说这组建民团,就是我们赵大人的主意,而且赵大人深通兵法,他亲自授课,培训军官,演练阵法,民团能有今天,全是仰仗赵大人一力打造啊!只可惜,赵大人是公公出身,不然的话,嘿嘿。”那意思,赵强如果不是太监,恐怕如今的统兵元帅就是赵强的了。他有意抬高赵强,所以把自己和李刚的功劳都安到了赵强身上。
  卢象升闻听此言,心中诧异,没想到赵强居然还是个深通兵法之人,再仔细一想,这赵强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国债、建特区、练民团、统筹军需粮饷,所办之事件件都是军国要务,而且成绩斐然,他心中不禁感佩:“看来此人真是个大才,是我先入为主,心存偏见,又心胸狭隘,不听赵大人的劝阻,才导致今日之败,失机误国,悔之晚矣呀。”想到这里,他由衷说道:“如此说来,赵大人确是大才,我不听赵大人相劝才有今日之败,赵大人不记前嫌,派兵相救,这份胸怀就远胜卢某,待见了赵大人我要当面向他请罪。”
  尚大勇见卢象升服软了,也就不好再挤兑他,有意恭维的说道:“卢帅过谦了。您以一万人马对抗数倍于己的满洲铁骑,阻止了他们南进的脚步,这份忠勇和胆识令在下钦佩。在下临行之前,我们赵大人也曾言道:卢大人乃国家柱石之臣,是当今朝廷不可多得的统兵良将,你等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卢大人的周全。” 尚大勇粗中有细,言谈话语之中有意为二人弥合裂隙。
  卢象升听赵强在背后如此看重自己,不由得感激涕泠,越发觉得自己有愧于赵强。他想到自己此番败退,清军可能很快就会追杀过来,忍不住问道:“尚将军,我们民团有多少人马?这大队的清军估计很快会尾随而来,不知民团是否能阻挡的住?”
  尚大勇知道赵强、李刚他们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是如果几万清军倾力来攻,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他沉思一下说道:“我们民团只有五千人马,还有三千民兵,不过赵大人他老人家做事一向出人意表,肯定已经有了退敌的良策,请卢帅且放宽心。”尚大勇、田精明等人因佩服赵强人小鬼大主意多,所以私下里经常戏称赵强为老人家,这会儿一不留神给说了出来。
  听尚大勇竟然把赵强称为老人家,卢象升更觉赵强此人高深末测,也就不好再问了。
  中午时分,队伍回到特区,赵强早就得到探马的报告,亲自带人出来迎接。卢象升感激赵强派兵相救,加上尚大勇一番鼓惑,对赵强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所以离着老远就下马步行,以示尊敬,到了近前,卢象升率先躬身说道:“赵大人不念旧恶,派兵相救,卢某及山西营众位将士恭谢赵大人相救之恩。前日卢某多有冒犯,也请大人海涵。”
  赵强见卢象升浑身是血,多处负伤,敬他是条好汉,也赶忙躬身行礼说道:“卢大帅太客气了,我们同朝为臣,共御外辱,本就是唇齿相依,休戚与共,相互救援是份内之事,再说卢大人舍生忘死,奋勇杀敌,这份忠勇也令在下钦佩,至于前日之事,下官年少,也多有不恭,望大人不要挂怀。”
  两人起身相互执手打量,卢象升一脸惭愧的说道:“我乃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如今已经是孤家寡人了,还要仰仗赵大人领兵退敌呀。”
  “诶!话不能这么说,您此番领兵与清军对阵厮杀,山西营虽大部折损,但也消灭了清军近万人,挫了靼子兵的锐气,今日一战可以说是个不胜不败的两分之势,他们统共就那么几万人,要是各路勤王兵马都象您这样英勇无畏,清军也不会这么猖狂,如果从全局着眼,我们实际上是得了胜势呢!”赵强诚恳的说道。
  赵强这一番排解,让卢象升大感欣慰,他细思之下,自己也确实没有吃多大的亏,心情不觉轻松了许多。赵强将李刚和田精明等特区的重要幕僚给卢象升一一引见了,然后带领众人回了府衙。他吩咐将山西营的士兵全部带到自己的府中休息、疗伤,为了备战,他已经将自己府中的第三进院子全部腾出来做了囤兵之所。卢象升也被安排到府中去疗伤和用饭。赵强则和李刚尚大勇等人安排部署特区的防卫事宜。
  卢象升在内宅包扎好了伤口,用了午饭,他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局势,如果清军倾师来攻,特区的这些兵马恐怕难以抵挡,必须调动其他各路兵马支援,他立即修书给其他几路的统兵官,将今天上午的战事简单说了,信中提出,通州已是清军进袭京师的最后屏障,如果有什么闪失,各路将领都难逃诛戮,他以钦命前敌元帅的身份,严令各路兵马立即开赴通州,畏敌缓进、失机误国者定斩不赦!他差人立即将信送出,然后急匆匆的赶到外宅来寻赵强,他迈步进了府衙,见赵强正眯着眼仰躺的官椅上,两只脚翘在书案之上,手中摇着扇子,嘴里还哼者不知名的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叹服:“大敌当前,居然还能如此泰然自若,此公果然与众不同。”他轻声咳嗽一下,赵强睁开眼睛,见是卢象升来了,赶紧起身招呼,两人见礼落座,不咸不淡的瞎聊,卢象升惦记着抵御清军的事情,但见赵强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表露出来。两人聊了一会儿,只听外面传来三声急促的号声,赵强起身探头支着耳朵说道:“来了,靼子兵来了!”
  “哦?这么快!” 卢象升吃惊的说道。
  紧接着,远处又传来四长四短的军号声。赵强闻听,微笑着说道:“敌人来了四万!”
  “哦?赵大人如何得知呀?” 卢象升奇怪问道
  “这个吗,是刚才军号传递的讯息。一个长声,代表一,一个短声代表后边的零,四个长声那是四,四个短声表示四个零,四后边四个零,可不就是四万吗。”
  “哦!” 卢象升点头,接着问道:“那刚才那三声军号声自然是通报敌军来袭的讯息了。”
  “正是如此。而且三声军号表示敌人来的还比较急”赵强说道。
  卢象升起身说道:“清军既然来袭,卢某这就前去迎敌。”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诶!卢大人且慢,山西营的弟兄们已经征杀了半日,又都负了伤,需要调养歇息,您请随我一起到敌楼观战,看我们民团如何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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