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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小太监之乱世称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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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十五章 杀官放粮(二)~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强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恼怒的起来开门,只见崔明、杨立昌、田精明等一干官员和随从都在院子里站着,杨立昌惶急的对赵强说道:“赵大人,在码头守卫的兵丁来报,有大批的饥民正在向码头集结,看样子是想围抢粮食,如何处置,请大人示下。”
  赵强一听,一下子火了,气急败坏的说道:“还能怎么处置,还不赶紧到码头保护粮食去,丢了粮食,我们都得掉脑袋。”说完,也顾不得穿上棉袍,拔腿就走,崔明等一干人紧紧的跟在赵强后面。
  码头上已经装好粮食的马车密密的排列在一起,兖洲府的守备带着手下的官兵和苏州府的官兵在马车外面围成一圈,保护着粮车。码头四周已经聚集了大批的饥民,但只是远远的分散在各处,三五成群的望着这里,不敢近前,而更多的饥民正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赶来。
  赵强一行人急匆匆到了官军围起的圈子里面,守备向他汇报,除了原先驻扎在这里的1000名官军、苏州府带来的500官军外,他又将守城的官军抽调了1000人,加上府衙的衙役等一共有近3000兵丁守护粮车,应该不会出问题。赵强这才略略放了心,他催促着说道:“崔大人、杨大人,我看别耽搁了,夜长梦多,赶紧整队出发吧。”
  “好,出发、出发。”崔明冲守备吩咐一声,那守备立即召集赶车的车把势们准备出发,众士兵也都松了一口气,开始整队。就在这时候,灾民们看到粮车启动,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灾民们竟不约而同的向码头拥过来,押粮的士兵见状,赶紧又围着粮车站成了圈,亮出兵刃,紧张的注视着压过来的饥民。饥民们在距离士兵10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默默的站在那里,黑压压的一片将码头围的严严实实,对圈子里的人形成一股巨大的威压。赵强站在一块栓马石上向人群眺望,发现聚集在四周的饥民怕有几万人,而且远处还不停的有饥民在向这里涌过来。他从没有经历过这个阵仗,心里不由得发慌,崔明和杨立昌等人也是心慌意乱,如果军粮在他们的地界出了岔子的话,肯定是杀头的罪过。杨立昌忍耐不住了,他跳到阵前,冲饥民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啊!这是军粮,谁要是敢打劫军粮,满门抄斩,快闪开!”
  饥民们鸦雀无声,没有人应答,却整体开始小步的向前移动,守粮的兵丁们吓的一步步的后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走在前面的饥民看到明晃晃的刀枪,毕竟有点胆怯,有的停下了脚步,可后面的人还在向前拥,饥民的队伍开始有点混乱,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有什么东西刺激一下,这些已经急红了眼的饥民就会蜂拥着冲上来,一场血腥的杀戮眼看就要爆发了。
  赵强心里比谁都急,丢了粮食是死罪,但是他也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多百姓死在屠刀之下,他心里恨死了这个杨立昌,要不是丫挺的将库粮给私吞喽,早点开仓赈济饥民,何至于有今天这个局面呀。赵强正在那里运气,这个杨立昌也是倒霉催的,他见饥民要冲上来,慌的转身跑进圈子,一把抓住赵强胳膊说道:“大人,大人,那些暴民要冲进来啦,怎么办,您得做主啊。”赵强看着杨立昌的丑恶嘴脸,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道:“老子全是他妈你给害的。”他劈手一掌将杨立昌打倒在地,转身冷不丁的从站在身后的一名侍卫手中夺过一把腰刀,怒骂一声:“我劈了你个王八蛋!”手起刀落,竟一刀将杨立昌脑袋砍了下来,鲜血从杨立昌的脖腔子喷出来,溅了赵强一脸。崔明、田精明、兖洲守备等几个官员看到这个情景,都吓呆了,守粮的士兵和老百姓们也都楞在那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强被鲜血激起了性子,连害怕都忘了,他双眼血红仰天叫道:“操你大爷,反正老子来这世上也是白赚来的,死就死了,大不了还回去当我小混混去。”他拎着腰刀,瞪着崔明和那守备说道:“二位,我是皇上钦命的钦差,负责押运粮草,这批粮食就是我说了算,对不对?”
  崔明盯着赵强手里的腰刀,那刀还滴着血,吓的筛糠一样的哆嗦着说道:“自然是大人您做主,大人您做主。”
  “好!今天本钦差要代天行令,赈济灾民,皇上那里自有本官一人担待,决不牵累旁人。谁敢违命,他就是下场。”他用刀指了一下倒在血泊里的杨立昌。
  听赵强要放粮赈灾,崔明先是吃了一惊,旋即想道:“这样也好,如果真的打起来,饥民人数众多,而且都急红了眼,说不定官兵还真不是对手,要是那样,自己免不了遭杀头之祸,如今这个二百五将这个罪过揽了,那自己就可以脱了干系。”想到这儿,崔命躬身说道:“赵大人是钦差,代天行令,既然大人决议如此,下官不敢不从。”那兖洲守备同崔明一样的心思,也赶忙点头称是。
  “好!”赵强俯身拎起杨立昌的脑袋,跳到一块栓马桩上,面对着众饥民扬声叫道:“乡亲们!大伙儿听我说,皇上有旨,要各地官府开仓赈济灾民,可这个杨立昌居然敢抗旨不遵,私吞库粮,戕害百姓,现本钦差已经查明他的罪行,将他就地正法啦!”说着他将杨立昌的头颅高高举起来,转着圈让大家看,人群一阵骚动,但很快就又安静了下来。
  赵强将杨立昌的人头扔到地上,又扯着嗓子接着说道:“吾皇有好生之德,要本钦差沿途考察民情,救民于水火,本官奉皇上的旨意,决定在兖洲放粮赈济,就在校场开设粥棚。请乡亲们到校场去集中,等候救济。”
  话音刚落,只听人群中一个声音叫道:“钦差大人在这儿,他们赈济,您一走他们就用麸子糊弄我们!”
  “对,钦差大人你不能走,你一走他们就变卦啦。”一些人跟着叫嚷起来。
  赵强脑瓜一转,说道:“大伙安静,听我说,定山县令张浩张大人是个好官,为民请命,被杨立昌抓了起来,我就让张浩张大人负责赈灾救济事宜,大伙儿一起监督他们,如再有敢私吞官粮的,就是违背皇上的旨意,人人得而诛之,这么着可行?”
  大伙听了赵强的话,都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老头率先跪倒在地上,口中叫道:“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经他一带动,饥民们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人群之中只有几个人不肯下跪,他们就是私下组织饥民抢粮暴动的人,今天这些饥民就是他们暗中串联和组织来的,他们本想鼓动饥民抢了粮食,杀了押粮的官员,然后顺势组织农民起义,可赵强这一番措置使他们的计划破产了。见众人都下跪叩头,自己几个人在人群中倒显得鹤立鸡群一般的显眼,也只好勉强的跪了下去。
  赵强见效果达到了,大声说道:“众乡亲们快快请起,这就到校场去吧。”说完他跳下桩子,一叠声的吩咐安排粥棚的事情。崔明等人见赵强将眼前的危机解了,也不由得宽了心,自然全部听从赵强的调遣。
  赵强带领众人到了校场,那里的几口大锅已经在架火烧水煮粥了。不一会儿,张浩以及其他在府衙门口示众的村民代表被带到校场,赵强当着崔明的面对张浩说道:“张大人,那杨立昌私吞库粮,对抗皇上旨意,已经被本钦差杀了。本钦差念你清廉爱民,敢于任事,现任命你暂时署理兖洲知府,专门负责赈灾事宜,我给你留下500担粮食,用来赈济饥民,此事你要办好,如果胆敢营私舞弊,杨立昌就是你的榜样,听清楚了吗!”
  张浩跪倒在地说道:“多谢钦差大人信任,下官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如果有什么差池,请大人唯下官是问。”
  这时候,只听一梆锣响,前面已经开始舍粥了,赵强亲自看了一会儿,见秩序井然,没有什么乱子了,这才放了心。他冲崔明抱拳说道:“崔大人,方才事情紧急,在下多有冒犯,万望大人见谅。”
  “哪里,哪里,赵大人果敢机智,解了危机,本官佩服。”崔明说道。
  “那我们就不必再耽搁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押运粮车上路吧。”赵强说道。
  “一切都遵钦差大人吩咐,不过下官出来的匆忙,可否容我回府一趟,大约半个时辰就陪大人出发。”崔明说道。
  赵强道:“也好,我这里先做些准备,等大人到了,我们一起出发。”
  告别了崔明,赵强带着田精明等人往码头走,田精明紧紧跟在赵强身后,他同赵强交好,佩服赵强的胆识,但是赵强擅杀朝廷四品大员,不请旨就将军粮拿来赈灾,犯的都是死罪,不禁为赵强担心。走到僻静处,田精明悄声问赵强道:“赵大人,下一步您有什么打算呀?”
  赵强一楞,转头看到田精明的表情,一下子警醒过来,自己已经犯了死罪,田精明分明是提醒自己赶紧想办法。他回头扫了一眼,几个锦衣卫和苏州府派来的押粮官就跟在后面,他想现在老子是钦差,这些人都听自己的,可自己如果逃跑,他们恐怕就要抓我了,逃跑恐怕不行,得想别的辄。
  他思考了一下,对田精明说道:“老田,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死罪了,不过呢,也不是没有解救的法子。”
  “哦,大人有什么办法,愿闻其详。”田精明说道。
  “我这次把皇上急需的粮食给赈了灾了,皇上肯定生气,所以要解救我,必须得倒腾出粮食来,我想请你现在就赶回苏州去,张晓东库里不是还有几万担贸易来的粮食吗,最好能尽快发运进京,只要能及时运到,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能饶了我一条小命儿。”说着,他从怀里将自己路上收的银票全掏出来,递给田精明说道:“这里是10多万两银子,在苏州我还存了一些东西,你拿了去给张晓东,告诉他,这些粮食就算是我从他那买的,如果不够,就请他看在兄弟的面上先把粮食给了我,你告诉他,这是我的救命粮食!”
  田精明也早就想到这一条了,见赵强自己提出来,赶紧说道:“赵大人,这个办法我估计着有用,凭着皇上对您的恩宠再加上这些粮食,说不定能放您一马。我看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去苏州,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误了您的事儿。”说完,他扭头看了一眼,见其他人离的挺远,又小声对赵强说道:“赵大人,在下多提醒您一句,这个事情您得赶紧向皇上汇报,我估摸着崔明他们肯定会很快向皇上汇报的,而且八成会把罪过儿都安的您头上。据我所知,皇上最恨别人骗他,所以实话实说反而会好。”
  赵强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田精明不再耽搁,起程去苏州了。
  赵强到了码头,随从人员已经将赵强的个人物品送到了,那兖洲守备正指挥着官兵整队,过了一会儿,崔明赶来了,正象田精明判断的那样,这个崔明离开这会儿是回去给崇祯写折子去了,在奏折里,他把损失军粮的责任全部推到赵强身上,说赵强利用钦差的身份逼迫山东方面赈灾,他和杨立昌极力劝阻,结果杨立昌被赵强杀死,自己也遭到挟持,说赵强还擅自任命犯官张浩负责赈灾事宜,云云。写完奏折,他指派一名亲信亲自将奏折紧急递送京城,然后才赶到码头。
  粮车队伍整好, 可以出发了,赵强忽然想到了那个被抓起来的青年书生,想到应该把这个人带上,说不定能有用,他对兖洲府的官员说道:“对了,那个要聚众造反的人还关在天牢里呢,这是个朝廷钦犯,应该押送回京,你们去把他给我提来。”
  兖洲府的官员都害怕赵强,听到吩咐,赶紧去提人,只一刻钟的工夫儿就把那年轻书生押来了。那书生被锁链栓着,衣服已经被撕成了布条,身上和脸上都有明显的血迹,显然是受了酷刑,样子十分狼狈。赵强见状,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他吩咐将此人押到自己的马车上,然后吩咐队伍开拔,加速行进。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赵强的马车走在队伍中间,几个锦衣卫骑马在马车两侧跟随。赵强坐在车里的软坐上,那书生坐在对面,垂着头蜷缩着倚在角落里。
  这个书生名叫李岩,是个秀才,后来投奔李自成,成了他手下的一名重要的谋臣,李自成在潼关兵败,队伍被打散了,李岩带着残部逃到河南老家隐匿起来。今年北方大旱,饥民遍地,李岩觉得这是一个重新崛起的好机会,他一边派人到商洛山中去同李自成联络,一边带领亲信在北方几省秘密活动,相机发动起义,他自己来到山东境内,本来打算好趁着赵强押运粮食路过兖洲的时候,组织暴动,乘机将粮食抢了,再利用粮食吸引更多的饥民参加起义队伍,不想由于事机不密,自己反倒被抓进天牢。
  赵强看着李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岩勉强抬了一下头,瞪了一眼赵强,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叫李友。”
  赵强见李岩神情委顿,估计是受刑再加上挨饿闹的,他撩开轿帘对侍卫吩咐道:“给我找点儿干粮来。”
  侍卫赶忙从包里拿出翻出两个馒头和一大块牛肉,送到车里。赵强将食物放在面前的矮几上,说道:“饿了吧,吃点儿吧。”
  李岩显然是饿极了,也顾不上客气,用带着铁链的双手抓起馒头就吃,由于太干,几口下去,竟被噎的咳嗽起来,赵强给立友倒了一杯茶,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呵呵。”
  李岩端起茶喝了,然后又低头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将面前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吃完了抹抹嘴,扫了一眼,没有其他东西吃了,就又向先前那样倚靠在角落里了。
  赵强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没吃饱是吧,先垫巴垫巴,饿的久了,一下吃太多会死人的。”
  李岩抬起头,有点不屑的看着赵强说道:“你就是那个小太监钦差吧。哼。”由于肚子里有食,他说话也有了力气。
  “不错,就是我,怎么着!看我岁数小,不服是吧?”赵强微笑着说道。
  “你就是那个靠讲故事得了皇帝赏识的小太监,那昏君竟让这么一个小孩子来押运军粮,真是昏聩至极。”李岩自认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所以说话也是毫无顾忌。
  “呵呵,小孩子怎么了?你还不是着了老子的道儿,落到我手里了。再说,你私下张罗半天,想抢了我的军粮,告诉你吧,没戏,我这不是安全上路了吗?”赵强斗气的说道。
  李岩因在狱中,并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也在心里纳闷儿,自己那帮手下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么让这批粮食安全的上路了不成!还是预备在半路上下手?
  赵强看他疑惑的神情,不禁得意的说道:“哈哈,晕菜了吧,实话告诉你吧,老子今天上午把杨立昌当着几万灾民的面儿给杀了,还拿出部分军粮舍粥赈济,老百姓不会跟你们一起反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李岩心里明白了,他不禁佩服赵强的胆识,不过如此一来,自己发动饥民起义的事情肯定是泡汤了,内心又不由得一阵失望。他疑惑的问道:“这是军粮,是皇上下旨让你赈济的吗?”
  “不是,我是钦差,带天巡狩,这点儿事儿我能做主,没事儿。”赵强硬着头皮吹牛道。
  “恐怕不会没事儿吧?你不奉旨就放粮,这可是杀头的罪。”李岩说道,他心里清楚朝廷在西北前线缺粮,恐怕这个小太监要脑袋搬家了,他灵机一动,要是能说服这个小太监归降闯王,那自己可以利用他,说不定还能在半路将粮食劫了。想到这儿,他微笑着冲赵强说道:“你此番放粮,活人无数,在下万分佩服,可是你如此回去,恐怕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
  赵强听了此话,也不再绷着劲儿,神色黯然的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呀,你看这里里外外的都是皇上的人,我想跑也跑不了呀,再说了,就是跑了,我能上哪啊?听天由命吧,说不定皇上不杀我呢。”
  李岩听赵强这么说,觉得有戏,思量了一下说道:“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大明江山岌岌可危,改朝换代是早晚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再对崇祯报什么幻想,趁早改换门庭,将来还可以安身立命。至于往哪跑吗,我看可以投李闯王,闯王仁义爱民,铲奸除恶,救民于水火,是不可多得的圣主,深受人民爱戴,迟早能夺下这江山!”
  赵强猜到这个李友肯定是李自成的手下,他想起当初学历史课的时候专门分析过历代农民起义失败的原因,其中的例子就是举的李自成起义失败的事情,于是说道:“要说大明朝江山不保这个我信,但是李自成能夺了江山却未必。从现在看,李自成可以杀土豪、分田地,不让老百姓缴税,但是他一旦当了皇帝呢,你就肯定他还能那么爱民,他还能不收税,不收税他和那些大臣们吃什么呀?你就能肯定他手下的大臣们就能各个廉洁奉公,不贪污腐败,你就能肯定他就不三宫六院、锦衣玉食,要不为这个他夺这江山干什么呀!”
  赵强一连串的质问让李岩吃惊不已,以他对李自成为人的了解,赵强说的这些事情十有八九都会发生,而这些问题是他一直都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敢肯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此次回京凶多吉少,现在想办法逃了才是正途。”
  赵强问道:“怎么逃啊,这左右都是皇上的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只要你有这个心,我们就可以一起想办法,一旦有机会我们就逃走,怎么样,至于逃走以后的去向,你可以自行选择,我会尽力帮助你。”
  赵强默默的点点头,说道:“看看再说吧。”说完,他探头出去叫道:“来人,把这个钦犯的镣铐打开,他已经同意投降朝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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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队一路疾行,第二天就出了兖洲府地界到了山东济洲府的境内,济洲府的官员带着营兵在边界等候,护送粮队过境,车队前行,赵强发现越来越多的饥民开始在车队后面跟随,等到了济洲城郊的时候,只见从城里又涌出大批的难民,一前一后的又将粮车团团围住了,原来赵强在兖洲放粮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济洲,这里的饥民也自发聚集起来等候放粮,山东其他各洲和直隶的饥民也正从四面八方朝这两个洲府汇集。赵强得到报告,下了马车,包括崔明在内的所有地方官员都看着他,请他决断。赵强爬到马车上,站在车辕上四下了望,只见四周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黑压压的站在寒风里,人数比上次的还多了几倍,看来是满山东的饥民都得了信儿赶来了。众人也发现了赵强,沉默了片刻,只听人群中一个妇女的声音哭喊道:“钦差大人,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给您跪下了!”随着这一声叫喊,所有的灾民都呼啦一声跪倒在地,哭声震天。
  赵强心里一阵激动,心道:“如果舍了我一条小命,能救活这么多人,也算是够本儿了,操,反正老子伸头是死,缩着头也是死,干脆就他妈英雄一把吧。”他立即高声喊道:“乡亲们,我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赈灾的,请大伙儿到校场去,官府这就放粮赈济。”说完,他跳下马车,表情严肃的对济洲知府说道:“昨天在兖洲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是、是,下官听说了。”那知府恭敬的说道。
  “知道就好,现在我命你立即开粥棚赈济,粮食我这儿有的是,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些粮食必须全部用到老百姓身上,但凡有一星半点儿被私吞了,杨立昌就是你的榜样!”赵强恶狠狠的说道。
  “是、是,下官谨遵大人吩咐。”那知府吓的头上冒汗,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崔明,崔明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
  赵强见这里饥民太多,索性将一多半的粮食都留给济洲府,然后也不进城,直接催动车队继续进发。又走了两天,车队已经出了济洲府,正行进间,只见前面道上尘烟四起,不一会儿,一队骑兵约有500多人来到了近前,这些骑兵一律是锦衣卫的服色,当先一员将官赫然是崇祯皇帝驾前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樊虎。粮食车队停了下来,赵强一看,估计是崇祯得到消息,派樊虎来抓自己了,他跳下车,来到队前,冲樊虎拱手说道:“樊大人你好啊。”
  樊虎跳下马,上前握住赵强的手说道:“赵大人一路辛苦呀,我是奉旨来护送粮队进京的。”
  “哦,皇上不是命你来抓我的呀?”赵强奇怪的问道。
  “赵大人何出此言啊,皇上接到您在兖洲报送的折子,听说有匪人预谋抢粮暴动,非常焦虑,所以命我带500名精兵前来接应,好在没有出事儿,这回我放心了,粮食押运到京,赵大人可是奇功一件呐!哈哈哈哈。”
  “是这么回事呀,这么说我现在还是钦差?”赵强问道。
  “当然啦,我等都得唯您命是从。”樊虎说道。
  赵强心里嘀咕:“看来崇祯是先收到我的折子了,不过抓我的人肯定已经在路上了,虽然自己还是钦差身份,但是有樊虎在,自己想跑是肯定没戏了,反正也是没命,索性做个好人,将那李友放了算了。”想到这儿,赵强对樊虎说道:“樊大人,这回煽动饥民抢粮的钦犯我已经抓到了,就在我的车上。”
  “哦!那又是大功一件呀!”樊虎高兴的说道。
  “呵呵,这个事情我已经告诉皇上了,经过我在路上一番开导,此人已经答应归降朝廷,所以我想把他放了,让他到匪军里面做内应,如何呀?”赵强试探着说道。
  樊虎觉得赵强这样做不妥,可听赵强的意思,这个事情皇上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敢提什么意见,只好说道:“在下一切全凭大人做主,大人说放得,那就是放得。”
  “好,来呀,将那个钦犯放了,给他一匹马,再给他点银子做盘缠。”赵强吩咐道。
  李岩见赵强冒死放了自己,还送了盘缠,心中感激,只远远的冲赵强抱了抱拳,径自上马走了。
  崔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已经明了赵强的心思,他同樊虎见了礼,说道:“樊大人,有您带兵保护粮车,在下总算可以解脱啦,眼看就出了山东地面儿,不如就在此地交割了差使,您看如何呀?”
  樊虎笑道:“好说,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崔大人一切尽管放心。”
  队伍继续前行,赵强方将自己沿途杀官放粮的事情对樊虎说了,樊虎从心里佩服赵强的胆色,但职责所在,也不敢就私自的放了他,不禁暗暗替他着急。队伍到了直隶境内,在路过县衙的时候,赵强发现县衙门口停放着一辆木笼囚车,心想:反正也是跑不掉了,那就做的干脆点儿,主动请罪说不定皇上能网开一面呢。他吩咐人将自己戴上镣铐,锁进囚车,跟着粮队押送进京向崇祯请罪。
  钦差大人在兖洲杀官放粮,自带镣铐赴京请罪的消息立刻轰动了山东、直隶和北京城。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十六章 狱中立志~
 
  崇祯接连接到崔明和济洲知府的折子,知道了赵强擅杀四品朝廷命官,胁迫地方官员赈济饥民,将军粮折损大半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立即派人将赵强锁拿进京,打入死牢,交给东厂严加看管。他还得到报告,李自成已经在河南公开活动,提出了均田免赋的口号,大批的饥民加入到的队伍中,农民暴动已经死灰复燃了。而西北的官军由于断粮断饷,士气低落,又接连发生几起哗变事件,西北剿匪统帅洪承畴亲自押解着钦犯尚大勇,不日即将进京,表面上是请罪来了,实际上是来催要粮饷。崇祯恨赵强误事,打算等洪承畴到京以后将赵强斩决,为前方将士泄愤。
  却说赵强被关进东厂的死牢,按照东厂的规矩照例先挨了20鞭子,这20鞭子有讲究,是用编成麻花辩似的皮鞭沾上盐水打,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痕,加上盐水浸在伤口上自然是奇疼彻骨,赵强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打完了,两个狱卒架着赵强到了地牢,将他关进一间光线昏暗的牢房里,赵强躺倒在地上,疼的唉呦唉呦的叫唤,忽听耳边响起一阵老鸦似的笑声“嘎嘎嘎嘎”甚是刺耳,他吓的一激灵,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只见墙角的稻草堆上半躺着一个老人,老人赤裸着上身,身上留着一块快的伤疤,有的地方已经化脓腐烂,老人头发全白了,长长的披在肩上,满脸的皱纹象核桃皮似的,老人的双手被铁链栓着,铁链另一头牢牢的钉在墙上。老人鬼魅似的的样子,让赵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得向后缩了一下身子。
  老人冲赵强笑着说道:“怎么样小子,榫子包肉的滋味不好受吧?”
  “什么榫子包肉呀,我没吃过。”赵强答道。
  “哈哈哈哈,榫子包肉就是一进东厂的那20鞭子。”老人道。
  “噢,是这个呀,当然不好受了,你怎么知道的?”赵强问道。
  “我怎么知道?嘿嘿,这本就是我当初订下的规矩!” 老人得意的说道。
  “啊?这是你订的规矩,你是谁呀。”赵强咧着嘴问道。
  “老夫就是东厂的前任都指挥使蒋雨泉。” 老人不无自豪的说道。
  “您是前任东厂的头儿,那您怎么也进来了。”赵强镇定了一些,坐起身来问道。
  “一看你就是个小崽子,居然连老夫的名号都不知道。想当年咱家追随九千岁,也是名镇朝野的人物,就是朝廷一品大员见了我也得打躬行礼,无人敢对我不恭,不过十年前遭了崇祯小儿的道,九千岁被杀,我也被关进这里,也难怪,都10年了,老夫红火那会,你还是个狗屁不懂的小毛孩儿。唉!”蒋公公追忆着过去的风光岁月,不由感慨的长叹了一声。
  赵强明白了,原来这位是魏客阉党中的重要人物,10年前魏忠贤坏事,他才被抓起来了,可这么重要一人物,怎么没有让崇祯给杀了呀?
  赵强胡思乱想着,老人问道:“小子,你怎么进来的,能跟我关在一处,想必也是个人物儿?”
  “我可算不上什么人物,不过是个小太监,只是这次奉旨押运军粮,结果让我给赈了灾了,所以才关进来。”赵强接着简要的把自己被抓的前后经过讲了。
  那蒋公公听的很仔细,听完赵强叙述,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胆子还不小,不过你这么做对朝廷没有坏处,崇祯小儿也是昏孛,如果为这事杀你,那他可是混球一个。”
  赵强听蒋公公话言话语之中对崇祯很是不恭,想起刚才的问题,不由问道:“蒋公公,听说当初这个魏,不是,这个九千岁坏事的时候杀了很多人,您老人家怎么就没事呐?”
  “呵呵呵呵,估计是把我给忘了。”蒋公公说道。
  “忘了?”赵强疑惑的问。
  “当初崇祯铲除魏党,将九千岁势力里的人赶尽杀绝,由于我知道的事情多,本打算关起来慢慢审问的,结果呢,一关就是十年,也没有人搭理我,估计崇祯是忙于其他事情,把这事给忘了。唉!还不如当初就把老夫痛痛快快的杀了呢,省得在这里活受罪。哎,这次你如果能活着出去,见到崇祯小儿的时候,不妨提醒他一句,就说老夫在这里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让他把我杀了算了。”蒋公公说道。
  经蒋公公一提醒儿,赵强想到自己此番是凶多吉少,八成是逃不过这一劫,不禁神色黯然说道:“唉!您老人家省省吧,我就是出去,也是直接给拉到午门斩首,这话估计是带不到了。”
  蒋公公长出一口气,叹道:“唉,这全是九千岁一时心软,才落得个尸骨无存,也累的咱家在这里过着死不死活不活的日子呀!”
  赵强好奇的问道:“公公,您这话怎么讲呀?”
  蒋公公说道:“想当初九千岁他老人家权顷朝野,势力遍布天下,一声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皇位的废立操于手中,就是他老人家自己当皇帝也不是不可能,可他老人家碍于清议,最后还是立了这个崇祯当了皇帝,这崇祯小儿起初对九千岁恭顺谦让骗得了九千岁的信任,对他放松了警惕,可他却暗中却积蓄力量,指使锦衣卫中的叛逆刺杀了九千岁,唉!悔不当初啊!”
  赵强暗自点头称道,没想到崇祯皇帝年轻的时候还是这么有心计的一个人。
  当天夜里,赵强辗转反侧的怎么也睡不着,从现代社会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半年时间了,这短短半年时间经历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见过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赵强感觉自己是被一股力量牵引着,浑浑噩噩的就走过来了。他本是得过且过的性情,如果没有这次杀官放粮的事情,那他还会这样接着混下去,可如今身陷囫囵,生死未卜,他是无论如何也睡不塌实了。
  赵强躺在墙角,琢磨着自己的出路:“自己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弄不好就挂了,唯一能救我的就是田精明,只要他能及时的将张晓东库里的粮食押运到京,说不定崇祯一高兴就饶了自己了。至于杨光照他们那些人,根本指望不上,能不落井下石就阿弥陀佛了。”
  “如果这次能侥幸过了这一关呢,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呢,自古伴君如伴虎,留在崇祯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上杀头的罪过,更何况自己是个假太监,早晚会瞒不住的!可是要离开崇祯自己也做不了主呀,即便真的离开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除了会点现代社会的文化知识,自己就别无所长了,背的那些数学公式、英文单词什么的,在这乱世屁用也没有。当初怎么就没练点武术什么呀,到这边做个大侠,那多美呀。”
  “现在自己借助崇祯的权势还能立足自保,不过过几年以后怎么办呢,这个皇帝虽然很勤奋,但是下边的这帮大臣可太腐败了,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崇祯早晚还得垮台,到时候自己没了后台,也一样没有好下场,总不成陪着皇上一起上吊吧?”
  “要想立足还是得培植自己的势力,只要自己有实力,就谁也不怕了,就象魏忠贤似的,势力大的能决定皇帝的废立,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当然了,自己不会象魏忠贤那样祸国殃民,留下千古骂名;可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有谁会给自己卖命呢,想培植自己的势力可太难了,这个蒋雨泉在这方面应该有经验,有机会要好好请教一下他,这人要是能帮我就好了。”
  “也别说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着我也是现代社会过来的人,知道那么多事情,说不定会有帮助,讲三国演义就是个例子,这现代社会有什么经验可以拿到这里用呢?既然老天爷给自己这个机会回到这个世上,就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怎么着也得活出点动静来,不能白在这世上走一遭儿。”
  赵强胡思乱想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昏昏的睡去。
  就这么黑白天不分过了大约两天,赵强这个牢房又被关进一个人来,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看架势象是个军人,那人也是挨了20鞭子的榫子包肉以后被扔进来的,赵强见又来了新人,主动凑过去打招呼道:“这位老兄,尊姓大名啊?怎么进来的?”
  那人态度傲慢的斜了一眼赵强,没有回答,赵强有点尴尬,汕汕的说道:“哦,我叫赵强,前两天刚进来的。那位是蒋公公。”说完他指了一下墙角儿的蒋雨泉。
  那人只扫了一眼蒋公公,然后盯住赵强上下打量一会儿,惊讶的说道:“赵强!你就是那个在兖洲府杀官放粮,然后自带枷锁回京请罪的小太监钦差?”
  赵强答道:“是呀,你也听说了?”
  那汉子冲赵强一抱拳,说道:“赵大人的事情在京城和直隶都传遍了,您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将军粮用来赈灾,救活无数的饥民,还当众斩杀了贪官杨立昌,这份肝胆,着实令在下佩服!”
  赵强被夸奖,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道:“这也算不得什么,看着那么多老百姓忍饥挨饿的,不赈济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换了别人也一样。对了,您这是?”
  “哦,在下叫尚大勇,是洪大帅手下的,只因带兵哗变,杀了桐城守备孙平,误了军机,这次是被洪大帅押解进京领死的。” 这尚大勇是个厮杀汉,说到领死,居然还是泰然自若。
  “哦,您的事我倒也是听说了,主要是没有粮饷给闹的。”赵强点头说道。
  “那也不尽然,我杀这孙平是为了报仇!” 尚大勇恨恨的说道。
  “是吗?那邸报上不是说的是因为欠饷才哗变的吗?”赵强不解的问道。
  “嘿嘿,这要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尚大勇仰起头,好象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过了半晌他开始用低沉的语调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尚大勇洪承畴麾下的一名悍将,他也是贫苦农民出身,参军后先是做了洪承畴的卫队亲兵,因为作战勇敢,屡立战功,被提拔做了副将。这次在西北前线,他奉命带领4000多人马驻扎在桐城西侧的马家峪关口,这里地势险要,是扼守商洛山进入河南境界的咽喉要道。由于朝廷一直拖欠粮饷,他的部队已经三个月没有发放饷银了,更要命的是军粮也供给不足,士兵每天只有不到四两的粮食,所以整个部队士气低落,还频频发生逃跑的事情,弄得尚大勇很是郁闷。而近在咫尺的桐城驻扎的官军却粮饷充足,原来那桐城守备孙平是陕西巡抚孙传庭的侄子,所以受到桐城官府的特殊照顾和地主士绅们的追捧,在桐城是一霸。他利用桐城转运各军粮饷的便利条件,肆意克扣给前线的粮饷,整天花天酒地,不仅如此,这个孙平还指使手下在饥民中挑选长的漂亮的女人抢到军营里来供他淫乐。尚大勇和他的手下对孙平心怀怨恨,却敢怒不敢言。
  这一天下午,尚大勇和几个亲信在帐中议事,亲兵进来报告说军营门口有一个年轻人求见他,等那亲兵将青年人带进来一看,居然是他的亲弟弟小勇,小勇见了尚大勇,一下子扑跪在地,号啕大哭,口中叫道:“哥,你得替咱爹娘报仇啊!”接着小勇呜咽着将情况说了,原来,孙大勇在乡下的家里也遭了灾,一家人出来逃难,打听到尚大勇在桐城附近驻扎,所以他的父母、弟弟、妻子一起奔桐城来寻他,哪知这天他们一家刚到桐城,正好遇到孙平出来巡视,那孙平见尚大勇的妻子有几分姿色,不禁起了色心,指使手下抢人,尚大勇的父母上前阻挡,当时就被孙平斩杀在街上,小勇趁乱逃脱,尚大勇的妻子却被孙平掠走了。小勇打听到尚大勇在马家峪,所以赶来报信儿。尚大勇听到这个噩耗,如五雷轰顶一般,气得双眼血红。尚大勇平时待属下亲厚,手下几个偏将游记都和他兄弟相称,大伙儿早已对孙平心怀不满,如今听说此事,更是义愤填膺。当天晚上尚大勇带领手下的4000名官军杀进桐城,杀了守备孙平,还纵兵血洗了桐城。
  尚大勇讲完了事情的经过,由于谈及父母的死和妻子受辱,脸上现出一副悲愤的神情,赵强听了,内心里很是同情这个尚大勇,忍不住问道:“那尚大嫂她怎么样了?”
  “咳!我去晚了,我那婆娘是个烈性人,受了侮辱,自行了断了,孙平这个王八蛋!”尚大勇眼露凶光,显然还没有解恨。
  赵强拍了一下尚大勇的手,安慰道:“好了,您杀了那混蛋,也算给大嫂报了仇了。哎,对了,既然你已经哗变了,怎么又给押进京来了,你干吗不------”
  “我占了桐城以后,洪大帅就亲自赶到桐城来弹压,我是大帅使唤出来的,大帅与我有恩,再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反,只是为了报仇才哗变的,如今仇也报了,何必还要牵累大帅和手下的弟兄们呢,所以我就跟了大帅进京领死了。”尚大勇满不在乎的说道。
  赵强暗自称道:这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好汉,如果能不死,一定要交了这个朋友。
  赵强说道:“既然事出有因,那您就该和大帅说实话,让大帅在皇上面前求个情,说不定能饶了你这次呢。干吗说是因为欠粮饷啊?”
  蒋公公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插口说道:“嘿嘿,这有什么难猜的,为报私仇,带兵哗变,误了军机,这是杀头的死罪,他是洪承畴的手下,那洪承畴自然脱不了干系。所以这洪承畴就汇报说是因为欠饷才哗变的,那这责任就是朝廷的了,他自己就撇清了呗,洪承畴这小儿果然奸诈,哈哈哈哈。”
  听了蒋公公的分析,赵强和尚大勇都觉得有道理,尚大勇一摆头说道:“管他怎么说呢,反正是有死而已!”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狱卒将早饭送来,居然比以往丰盛了不少,赵强和尚大勇狼吞虎咽的吃喝,赵强见蒋公公不动筷子,于是说道:“蒋公公,您也赶紧吃吧,今儿这饭不错。”
  蒋公公默默的摇摇头说道:“这饭是给你们预备的,我不能吃。”
  赵强嘴里正嚼着一大块牛肉,含糊不清的冲蒋公公问道:“这,这话怎么说的,怎么是给我们预备的呢?”
  “这叫送行饭,待会儿你们两个就得上法场了,这也是东厂的规矩,不杀饿死鬼。”蒋公公幽幽的说道。
  “啊!”赵强闻听此言,惊得一下蹦起来,那块牛肉咽到半截,差点呛着他,尚大勇却面不改色,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下的吃食一扫而光。
  刚吃完饭,几个如狼似虎的东厂士卒就冲进牢房,给赵强和尚大勇戴上枷锁,用铁链栓着押送到了午门,只等午时三刻就要开刀问斩。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十七章 免死~
 
  这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崇祯皇帝面色阴郁的沿着东华门外边的甬道走着,昨天他依然是一夜未能安睡,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塌实觉了,尤其是近一个多月以来,接连发生糟心的事情,更是让他寝食难安。已经是寒冬季节了,天气很冷,西北风嗖嗖的掠过地面,卷起角落里残存的几片枯叶。
  就在几个月前,西北经略大臣洪承畴和陕西巡抚孙传庭带领几十万大军在西北围剿李自成和张献忠,接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张献忠投降,接受了朝廷的招抚,李自成的军队则被打的分崩离析,望风逃窜,李自成只带着剩下的一小股亲信部队逃入了商洛山中隐匿起来,洪承畴指挥官军将商洛山围的跟铁桶一般,步步为营的搜剿李自成,眼看就能大功告成了。那个时候,崇祯曾经给自己的未来描绘了一副美好的前景:“一旦剿灭了闯匪,国内的局势就基本上安定了,然后立即挥军北上,好好的教训一下频频南犯的后金,使其不敢小觑了中华天朝。等内忧外患去除掉,自己要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发展生产,只过得几年,国家养足了实力,就可以扫除犯海的倭寇,远征他国,开疆拓土,建立更强大更广阔的大明天朝。到那时候,自己要到宗庙去告慰自己的列祖列宗,我朱由检没有辜负先皇的托付,对得起朱家的祖先和天下黎民,我也是一代令主,不世出之圣君!”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图画呀!但是,今年夏秋北方一场百年罕见的大旱,将崇祯的美梦打的粉碎!
  “天意,天意呀!这是上天嫌我吃的苦受的累还不够,不肯成全我朱由检呀!”崇祯望着灰蒙蒙的苍天无奈的叹息着。
  回想着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崇祯越想越是心烦。当初北方旱象初露,他就召集内阁和户部的官员连夜查阅各地府县粮库的帐册,计算国内各地存粮的数量,计算的结果还好,各地的存粮基本上能够帮助国家渡过这个冬天,从南方各省调集一批粮食供应前方军队的粮饷,北方各省开仓赈济饥民,只要熬到明年春暖花开,地里长出青苗儿,这个急难就算解了。
  可事态的发展出乎了崇祯的预料,随着时间推移,各地灾民越来越多,纷纷涌进城市逃荒,形成巨大的难民潮,崇祯下令各地官府开仓赈济,可收效甚微,难民潮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他派人下去查实,结果令他震惊,几乎所有的地方官府都是用麸料糊弄灾民,各地的府库根本就没有多少存粮!那些在帐册上属于朝廷的官粮已经被那些个城狐社鼠们瓜分的一干二净,更可气的是这些地方官员还借着奉旨赈灾的名义拖欠支援前线的例行的粮饷供应,据兵部汇报,西北前线已经粮饷不济,普通士兵每天只能半餐,甘陕经略大臣洪承畴一个月里竟然一连七次拜章请求朝廷拨发粮饷。崇祯一气之下,连着摘了5名府道大员的顶子,依旧无济于事。一想起这些,崇祯就恨的牙根痒痒,“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崇祯一边走一边默默的念叨。
  路过午门的时候,崇祯想起昨天已经下旨要在今天斩决尚大勇和赵强,不禁默念想道:“尚大勇这个混蛋居然带兵哗变,脱离战场,至使李自成趁机南窜河南,几十万大军劳师靡饷的围剿功亏一篑,而洪承畴此番请旨进京名义上是来请罪,可谁都清楚,他是来催逼粮饷,兴师问罪的,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这个赵强居然擅自将支前的粮饷给赈灾用了,小多子,你误了朕呀!我知道你对朕忠心,但是今天我必须杀你,否则叫我如何向前线的将士交代呀!他们会说我袒护宠臣,不杀你会寒了前方将士的心呀!”崇祯想到要杀赵强,内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
  “皇上,文华殿到了。”跟在崇祯身后的六宫都太监林哲轻声的说道。崇祯抬起头,见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文华殿的门口,顺着敞开的殿门看进去,可以看到自己的龙椅,自己每天坐在那椅子上接见朝臣,高高在上的看着臣下在那里对自己叩拜,只有他自己清楚坐在龙椅上那种四边不靠的难受滋味。崇祯叹了口气,默默的走进大殿,问道:“洪承畴到了吗?”
  文华殿值班的总管太监赶忙答道:“回皇上,洪承畴大人已经到了,正在西偏殿候旨。”
  “叫他进来吧。”崇祯吩咐道,转身走进西暖阁。
  “是。”总管太监转身出去,一会儿功夫就领着洪承畴进来了,洪承畴给崇祯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然后伏地说道:“万岁,罪臣督师不力,对下属管束不严,致使闯贼逃脱,有负圣上的重托,罪在不赦,请皇上责罚。”
  崇祯笑着说道:“爱卿免礼平身,来呀,给洪大人赐坐。”
  “谢皇上。”洪承畴起身坐在旁边的几凳上,然后注视着崇祯沉声说道:“皇上,此次桐城之乱使朝廷大军几个月的围剿前功尽弃,那叛将尚大勇是微臣的属下,臣罪责难逃,万望陛下将微臣撤职查办,以平天下臣民之心。”
  这洪承畴老成谋国,深通韬略,几年来统辖西北5省的军事,将李自成的匪军打得四散奔逃,战功卓著,是崇祯最为倚重的将领。崇祯盯着洪承畴足有移时,他见洪承畴一脸的风霜之色,头发花白,眉头中间是竖着的三道皱纹,一看就是长期思虑操劳的结果,才50几岁的人,却已经显出几分老迈,不由得心疼。崇祯用温和的语气对洪承畴说道:“爱卿不必过于自责,桐城之乱罪在那个尚大勇,朕已下旨今日将他斩决,以谢天下。卿是国家柱石之臣,西北前线离不开你,撤职查办之议无需再提。朕知道你的苦衷,前线粮饷不济,让数十万将士饿着肚子打仗,你这个统帅难当啊!要说责任,是朕治国无方,亏待了你们这些前方的将士呀!”
  洪承畴本来担心崇祯会因为放脱了李自成的事情发作自己,如今听到崇祯对自己如此器重,还主动承担责任,不禁感动万分,扑通跪倒在地,泣声说道:“皇上何出此言,是我等无能,几年下来,劳师靡饷,没能彻底铲除匪逆,让皇上忧几尘寰,您的话折杀微臣了,嗬嗬嗬嗬。”
  崇祯见一番温言慰语收到了效果,很是满意,指示太监给洪承畴拿毛巾擦脸。洪承畴收住哭泣,坐回凳子上,冲崇祯说道:“皇上恕罪,微臣一时冲动,失态了。”
  崇祯笑道:“呵呵,你对朕一片忠心,朕心里清楚,好了,如今前方局势堪忧,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洪承畴听崇祯把话题转到前线军事上面,遂正色说道:“回皇上,此次桐城之乱,给了李自成可乘之机,现闯贼已经在河南商丘亮出旗号,连续攻克三座县城,大有死灰复燃之势。更为可虑的是,今年北方大旱,饥民遍地,而闯贼此番出山又提出均田免粮的口号,深得饥民的人心,纷纷望风而投,所以闯匪队伍发展很快,声势颇大。微臣已经命令所部火速驰援许昌、洛阳等地,避免闯匪势力继续蔓延。”
  “恩,趁闯匪在河南立足未稳,迅速实施打击非常必要,等大坐大以后再剿就困难了。”崇祯说道。
  “是,不过,不过目前前线急需补充粮饷,由于断粮欠饷,前方将士士气低落,士兵逃跑和劫掠百姓的事情时有发生,所以微臣此次进京希望能带足粮饷,以振军心。”洪承畴说出了这次进京的主要目的。
  崇祯见洪承畴说出了正题,不禁有些为难,站起身踱着步,缓缓说道:“唉!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你应该已经听说了,这次朕下旨在江南各省追加剿饷,本来筹集到几万担粮食,但是却被那个赵强擅自用于赈灾,消耗了一多半,朕所托非人,才种下今日之祸,真是悔之晚矣呀!赵强这个混蛋,误了军国大事,我今天就要把他在午门斩首,以慰前方将士之心。”
  洪承畴在进京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赵强杀官放粮的事情,民间将赵强传说的跟救命的菩萨一般,而且还听说山东和直隶的百姓知道赵强被打入死牢后正在串联写万民折,请求皇上免了赵强的死罪。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为赵强说情,一方面是因为赵强此举深得民心,如果赵强被处死,那么天下人会认为是他洪承畴进京逼迫皇上处死了赵强,他不愿背这个骂名;另一方面,他听说赵强深得崇祯宠信,现在崇祯迫于无奈杀了赵强,说不定过后会反悔,把这笔帐记在自己头上,他深知崇祯这人刻忌成性,如今,前方军事吃紧,崇祯还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一旦剿灭了闯匪,想必会兔死狗烹,到时候这就是一个因头。反正军粮已经追不回来了,杀了赵强也是于事无补,自己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所以他听到崇祯说道要杀赵强,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启奏皇上,微臣请求皇上赦免了赵强。”
  “哦?他弄丢了你的军粮,你为何反而替他求情啊!”崇祯诧异的问道。
  洪承畴早已想好了说辞,侃侃言道:“赵强在兖洲杀官放粮的事情臣也有所耳闻,当时十数万饥民将粮车围困,而且其中有闯匪的余孽在中间鼓惑煽动,情势危急,一个措置不当,说不定会引发一场暴动,到时不仅粮食不保,恐怕山东全省就此糜烂。赵强临机决断,以皇上的名义放粮赈济,既挫败了闯匪挑起暴乱的图谋,还为朝廷收拾了民心,也保全下一部分粮食,实是二得之举,如今山东直隶两省局势平稳,可见赵强此举之效。赵强杀官,恕臣直言,据说那杨立昌私吞库粮,不开仓赈济,才致使饥民围困军粮,属于抗旨,本就该死,赵强作为钦差,不请旨就杀了他,虽有过,但也不为无因,应可宽恕。至于陛下担心前线将士,则大可不必,臣所领兵马大部分来自山东和直隶,他们只会感念皇上赈济家乡,断不会因此就影响了士气,如果杀了赵强,反而会乱了军心,望皇上明断。”
  崇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也舍不得杀了赵强,而且洪承畴一番话也确实有道理,赵强怎么也比那起子私吞库粮的贪官们强多了,他慢慢坐回椅子上,有点犹豫了。
  洪承畴接着说道:“臣观赵强此举,非但无罪,反而有功。想赵强于危乱之中,果敢决断,避免了一场暴乱,可见其能;事后没有诿过和脱逃,而是自带枷锁赴阕请罪,可见其勇;不顾个人安危,冒死放粮,全是为了朝廷着想,而且以皇上的名义赈灾,不贪天之功,可见其忠。如此忠、勇、能之臣全仗皇上亲自简拔提点,此人不仅不该杀,反而应该重用!” 洪承畴说完抬头观察崇祯的态度。
  崇祯已经被洪承畴说服,有心宽恕了赵强,可他还矜持的说道:“爱卿之言不无道理,我杀赵强不仅是因为丢了军粮的事情,想他小小年纪就如此胆大妄为,我是担心日后他羽翼丰满,弄不好又是一个魏忠贤呀。”
  洪承畴见崇祯口风松动,已经明了了他的心思,顺势说道:“陛下圣虑高远,防患于未然,微臣万分钦服。不过皇上,臣遍观史籍,历朝历代凡是奸臣当道,一手遮天的年代,大都是因为主上势微,大权旁落,见事不明或昏孛无能。说句大不敬的话,先皇晚年厌政,长年不理朝政,一味的信任魏忠贤,才使得阉党逐步做大,成了祸害。可如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陛下又是如此勤政圣明,直接统辖六部百官,权操于上,断不会再出现权臣当道的情况,此是微臣一点愚见,望皇上明查。”
  洪承畴连说理再恭维,让崇祯皇帝听着很顺耳,于是顺坡下驴的说道:“即如此,就准了你的奏请,来呀,到午门传旨,赵强免死,要他到文华殿跪候。”
  “遵旨。”一个管事太监快步出去传旨去了。
  崇祯和洪承畴又聊了一会儿,文华殿首领太监来奏:“启禀皇上,早朝时间已到,各位大臣已在文华殿候驾。”
  “好,走吧。”崇祯说道。
 
 
 
 
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十八章 身兼要职~
 
  崇祯驾临文华殿,端端正正的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贺,他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跪在下面文武百官,见赵强也跪在殿角,虽然去了枷锁,但仍然是一身囚衣,在袍挂鲜亮整齐的群臣之中甚是显眼。崇祯扬声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众臣爬起来,分班站好。赵强本想站起来,一琢磨,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还是跪着合适,于是又向墙角挪了挪,继续垂头跪着。
  崇祯沉声说道:“各位爱卿,如今局势纷乱,国事堪忧,闯匪南窜河南,已有死灰复燃之势。前线粮饷短缺,国库也不充盈;北方各省饥民众多,形势不稳,各位有何应对的良策呀?”
  兵部尚书杨嗣昌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如今闯匪窜入河南,正招兵买马扩充势力,朝廷必须赶紧调动兵马赴河南围剿,以免闯匪做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当务之急是为前线补足粮饷,以振军心。臣请皇上下旨,严令南方各省追加‘剿饷’,以充军用。”
  内阁大学士陈绍良奏道:“启奏陛下,今年以来已经两次在南方各省加税筹饷,各地府库已经基本被抽空了,各省督抚都给内阁发文叫苦。江南是国家税赋的根基,催逼的太苦怕要伤了元气呀!所以臣以为再次加税似有不妥,应另寻办法。”
  杨嗣昌急切说道:“不加税就不能补充粮饷,难道要坐看闯匪猖獗吗!前次虽然追加了剿饷,可是大部分都给------”他本想说大部分都让赵强给赈灾了,可话说到一半儿,就又咽回去了。因为刚才太监到午门传旨赦免赵强的事情他和众大臣都已经知晓,如今在朝堂之上再以此事攀咬赵强,不仅得罪赵强,就连皇上的脸面也扫了。所以杨嗣昌赶紧打住话头,低下头来。
  崇祯皇帝也是一脸的尴尬,不知该怎么向大伙儿解释不杀赵强的理由。
  户部尚书赵思哲见状赶紧上前说道:“启禀万岁,臣今天早晨刚刚得到报告,赵强赵大人此次奉旨在山东直隶两省赈灾的消息传到苏州,苏州士绅感念皇上赈济饥民的善举,自发乐输了3万担军粮,现由本部堂官田精明正日夜兼程押运赴京,粮队已到直隶境内,不日就可抵京。”
  听到这个消息,殿上众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崇祯也是又惊又喜,平白的又冒出来3万担粮食,这可太好了。
  内阁大学士张秉昆见机也出班奏道:“启奏万岁,臣收到山东、直隶两省百姓上的万民折,是圣颂皇上赈灾的善举,恳请皇上赦免赵强赵大人的请愿书。请皇上过目。”说完,从袖子里掏出厚厚的一叠纸,躬身呈上。
  崇祯接过太监转呈上来的万民折,见上面是骈四俪六的一篇圣颂文章,辞藻华丽,文字流畅,一看就是文人的上佳之作,折子后面厚厚的一叠纸则满是签名和按的手印。崇祯感到一分欣慰,这个小多子还真是为我长脸,没有辜负了我的一番栽培,他瞥眼看了一眼殿角的赵强,见他还跪在那里,攒眉拧目,一副难受的样子,想必是跪的时间久了不舒服。崇祯扬声说道:“赵强!”
  赵强正跪得膝盖难受,听到崇祯召唤,赶忙从殿角跪爬出来,应道:“奴才在。”
  “你起来吧,上前来说话。”崇祯说道。
  “谢万岁。”赵强起身到了殿前。
  崇祯注视赵强沉声说道:“你此次不请旨就擅自放粮赈灾,实属胆大妄为,按罪当诛,现如今有洪承畴大人为你求情,苏州士绅为你补回了粮食,又有两省百姓为你求情,朕念你此番筹粮赈灾未存私意,尚有微劳,暂且免了你的死罪,今后要是再敢违旨擅专朕决不轻饶,你听清楚啦!”
  “是、是、是,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赵强解了性命之忧,赶忙跪倒叩头谢恩,然后起来退到一旁。
  众大臣接着议事,中心议题仍旧是粮饷,虽然有了江南乐输的3万担粮食,但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各省灾民众多,也需要赈济,大家议来议去没有结果,大殿上一时陷入沉默。赵强在狱中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着一旦逃脱了牢狱,就要想办法离开皇宫,设法自己立足,并逐步建立自己的势力,有了很多的想法。刚才听着众人的议论,他也在紧张的思考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机会,忽然他想起在现代社会国家发行国库卷的事情,国家没钱可以向老百姓借呀,心里有了主意,他打破沉默上前说道:“启、启、启奏皇上,奴才有一些想头,不知是否可行。”他头一次当着这么多大臣在金殿之上奏对,非常紧张,双腿微微发颤,说话也不利索了。
  “哦?你但说无妨,说错了朕不罪你。”崇祯见他紧张温声鼓励的说道。
  “是。如今朝廷急需粮饷,但各地府库空虚,接济不上,但是众多官绅地主家还是有钱有粮的。所以皇上可以下旨发行国债筹集粮饷。”赵强说道。
  “国债?!”崇祯问道。
  “对,国债!就是国家向官绅地主们借债,由户部给他们开出借据,待来年国家收了税银,再一并偿还,不让他们白借,国家可以给他们利息。”赵强把想法说了。
  赵强的主意确实是新奇,国家向地主借钱,真是闻所未闻,殿上众臣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崇祯觉得堂堂天朝向个人借钱面子上过不去,但这确实是一条解决问题的出路,有点犹豫不决。
  赵强观察崇祯的表情,知他动心,于是接着说道:“皇上,按理说,这四海之内,皆是王土,天下万民都是皇上的臣下,如今皇上需要钱,大伙儿拿出一点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皇上只是向下面借,又不是不还,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时皇上还可以下旨晓谕这些地主,国家借债是为了剿平叛匪,实际上也是为了保护官绅地主们的安全。还有,对于那些借国债多的人,皇上可以降旨表彰,给些荣誉,以资鼓励。”
  赵强话语粗俗,但确有一番道理,崇祯疑惑着说道:“这确是一法,但寅吃卯粮,来年总是要还的呀,明年的财政负担就太重了。”
  赵强接过话茬儿说道:“皇上,发国债先解了眼前之急,明年可以接着再发,说道要增加岁入,奴才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搞特区。”搞特区是他在监狱里就想出的办法。
  “特区!什么是特区呀?”崇祯觉得赵强这个小人儿新奇的想法还真不少。
  “皇上,奴才此次出京巡视,发现很多地都荒着没人种,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如今国家税赋偏重,一些贫瘠的土地出息太少,不足以缴税,所以就没人愿意耕种,当时奴才就想,如果能把这些地圈起来,象办皇庄子似的,朝廷先不收税或者少收税,那就可以鼓励农民种这些地了,虽然朝廷没有直接增加收入,但是国家总的出产多了,这总是好事呀,而且将来这个特区经营起来了,国家就可以收更多的税了。这就好比是家里养了一支老母鸡,如果上来就杀了吃肉,这会儿是吧嗒吧嗒吃的香了,可是明天就没的吃了,如果先养着它,让它下蛋孵小鸡儿,等到鸡多了我们再吃,那就老有的吃了,反正居家过日子是这么个理儿。”赵强把在现代社会的一些见识和出巡期间田精明讲给他的一些道理结合在一起说了出来。
  赵强的建议通俗新奇,让人耳目一新,崇祯不禁暗暗称奇,众大臣也不禁对赵强刮目相看。崇祯仔细想了想,觉得赵强的两个提议都是可行的,他扫视一眼众人问道:“众位爱卿,赵强的提议你们以为如何呀?”
  众人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于是纷纷答道:“我等赞同。”
  “好!”崇祯下了决心,对赵强说道:“赵强,这两个主意既是你提出来的,我看就交给你去办理,我命你为办理国债和特区事务的专差,领户部侍郎衔,国债的事情抓紧先办起来,特区的事情先找块地方试一试,搞的好了再在各省一体推行。你下去同各部大臣商议,尽快拿出详细的计划,拟出条陈报朕。”
  “奴才遵旨。”赵强目的得逞,内心一阵狂喜。
  这时候,洪承畴出班说道:“启奏陛下,臣有一个提议,前线粮饷调度事关重大,由各级地方官府供应协调困难,也容易出纰漏,不如建立专门的军需处,由朝廷委派廉能之臣担任,统一负责军需粮饷的提调,以确保军需物资的供应。”
  “此奏议甚好,那么选派何人担当此任呢?”崇祯问道。
  兵部尚书杨嗣昌出班奏道:“皇上,臣觉得就赵强赵大人年轻有为,廉能干练,担当此任最为合适。”他刚才言语中得罪了赵强,这会儿是赶紧出来找补回来。
  洪承畴考虑赵强深得崇祯宠信,而且自己刚刚给他求情免死,必定会感恩图报,由赵强负责协调粮饷事宜对自己最为有利,所以也出面保举赵强。
  崇祯见众人没有异议,遂对赵强说道:“发行国债本就是为了供应前线粮饷,你即管着国债的事情,我看就一并将这个差使兼了吧。”
  “遵旨。”赵强说道,他今天脱了牢狱,又受到如此重用,心中得意,想到自己终于有机会施展拳脚,培植自己的势力了,想到培植势力这一层,他想应该借这个机会向崇祯要几个人做帮手,所以他又出班说道:“陛下,奴才蒙陛下不弃,委以如此重任,奴才自当竭诚驽钝,效犬马之劳。但奴才才疏学浅,历事太少,恐办砸了差使,辜负了皇上的托付,所以奴才想调几个人在身旁辅助,请皇上恩准。”
  崇祯笑着说道:“恩,这也是该当的,你要调哪几个人呀?”
  赵强说道:“臣此次出巡,一路同户部堂官田精明相熟,希望能调在左右。”
  “此人就在户部,调动应该不难,准了。”崇祯说道。
  “还有,奴才此前在东厂大牢里面看到很多被关押多年的囚犯,里面也有能干事的,都是犯了过,但罪不致死的囚犯,奴才想这些人呆在牢里还得靠朝廷养活着,不如从中挑选一些放到特区里面去干活儿,戴罪立功。”赵强说道。
  “恩,有理,这个也准了,不过要挑选那些其罪难恕,其情可怜可悯之人,大奸大恶之徒不行,具体的你去和刑部、东厂去商量选人。你还可以从各部衙门和直隶府选调一些人帮你。”崇祯没有多想答应了。
  “还有就是,这个,奴才既然负责这个粮草筹集调度事宜,就需要一个了解前线情况的人帮忙,奴才想将这个尚大勇调来这个、这个来属下办差。”赵强这是变相的为尚大勇求情,由于心里有鬼,声调也是越来越低。
  崇祯闻听,脸不觉阴沉下来,他觉得这个赵强有点登鼻子上脸,自己刚被免了死罪,居然就敢给别人说情,于是用质问的口气说道:“这个尚大勇带兵哗变,擅离职守,致使闯贼南窜,罪在不赦,今日就要在午门斩首,难道你不知情吗?”
  “这个奴才知道,此番在牢里奴才就和这个尚大勇关在一起,听他叙说,方知他带兵哗变是另有隐情,也是属于其罪难恕,其情可怜可悯的情况,所以就提出来了。”赵强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隐情,讲!”崇祯有点恼怒的说道。
  “是,尚大勇血洗桐城的事情是这么回事------”赵强拿出讲故事的本事,根据尚大勇叙说的情况,肆意的加以演绎和夸张,那桐城守备孙平如何仗势欺人,克扣将士粮饷,如何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惹得天怒人怨,那尚大勇的妻子如何的美貌,又是如何被孙平看见抢到军营侮辱,孙平如何将尚大勇的父母双亲当街伤害,那尚大勇闻听噩耗如何昏厥,还依然要坚守阵地,尚大勇手下如何气愤,结果挟持尚大勇发动兵变,血洗了桐城,尚大勇感觉有愧朝廷,如何要拔剑自刎,结果被手下阻拦,洪承畴带兵弹压时,尚大勇如何顾全大局,主动自首等等,赵强有意替尚大勇开脱,自然将尚大勇说成了忠于朝廷,委曲求全的大大的忠臣,他讲得活灵活现,如同亲历一般,满殿的朝臣鸦雀无声的听完,被煽惑的内心都在为这个尚大勇抱不平,崇祯皇帝也是才知道事情还有这番曲折,听完了故事,心里也是不忍,他冲洪承畴问道:“洪爱卿,事情可是真如赵强所言呐?”
  事情的经过,洪承畴是清楚的,只是没有赵强说的这么详细,这么蝎虎,见崇祯问,他也就就势说道:“事情经过确是如此,桐城守备孙平杀了尚大勇的双亲,还强抢了他的妻子,尚大勇被属下怂恿,才一怒之下血洗了桐城。”
  “那你为何不如实报朕呢?”崇祯嗔怪着问道。
  “这个!这个!臣恐引起西北将帅不和。”洪承畴踟躇着说道,那孙平是陕西巡抚孙传庭的侄子,如果不杀尚大勇,孙传庭会认为洪承畴是袒护部将,引起内部的猜忌,这层意思他没好直说。
  崇祯见洪承畴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另有隐情,也就不再深究,既然尚大勇哗变是被挟持和逼迫的,也就有了可恕之由,众臣当着洪承畴和赵强的面自然愿意做这顺水人情,一齐跪倒为尚大勇求情。崇祯说道:“既然事出有因,就饶了他吧,可他不宜再回西北前线,就在赵强属下当差吧。”
  赵强赶紧跪倒叩头,说道:“多谢皇上成全。”
  一下子将这么多关键的差使交给赵强,崇祯很是不放心,朝会散了以后,崇祯招呼赵强到了南书房,要再叮嘱一番。崇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赵强,见他身上还带着明显的鞭痕,有些心疼的说道:“小多子,这几天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没有,奴才办砸了差使,吃点苦是应该的,皇上饶了奴才的狗命,奴才感激涕零,感激涕零。”赵强恭敬的说道。他本来还暗自担心皇上会问及私放了钦犯李友的事情,不知如何应对,见皇帝根本没提,估计是樊虎为自己瞒了这事,也就安下心来。
  “恩,我这次饶过你,也不光是因为众人讲情,我知道你对我忠心,内心也舍不得杀你,此次我委你以重任,也是因为你忠心而且不贪财,你要好生努力,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呀!”崇祯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奴才一定牢记皇上的教诲,把差使办好,给皇上争光。”赵强说道。
  “以后你就是在位的朝臣了,不必再自称奴才,还有你要多读点书,这样就不用让别人帮你写折子了念折子了,我知道你没读过书,就是写得差些,只要能看懂也就不会怪你。”崇祯温言说道。
  见崇祯如此细心指点,赵强心中也有点感动,躬身说道:“是,奴才,不是这个微臣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好本事为皇上分忧。”
  “恩,这就好,独立办差要勤勉谨慎,不可再任性胡为,遇事多想想,多向其他大人请教,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向朕汇报,你下去吧。”崇祯说道。
  赵强如愿已偿满心欢喜的退出去了。
 
 
 
 
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十九章 创建特区~
 
  阳春三月,接连下了两场春雨,北方的旱情彻底缓解了,地里长出了嫩草,路边的树木也抽出了新芽,在城里逃荒的饥民也纷纷的返回了家园,趁着早春开始耕种,崇祯皇帝为了恢复生产,下令各地官府为农民发放种粮,还降低了北方几省的税赋,已经沉寂了很久的广袤的乡村、田野开始焕发出生机。
  在京城以东顺天府的官道上,有一小队人骑着马缓缓而行,当先一人正是皇帝钦命的专办大臣赵强,在他的左边是长的五短身材的户部堂官田精明,右边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尚大勇,他们后边跟着的是几个随从。一行人都是便装,一路上指指点点好象是出游踏青的富家子弟。
  自从三个月前赵强被免死升官以后,他一下揽了三件差使,一是负责发国债,筹集粮饷;二是成立军需处,统一调配前线的粮饷,三是筹建特区。由于有了狱中的一番磨难,赵强立志要发奋努力,以求自保,这次有了单独办差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所以从那时候起他收起自己的懒散疲塌的性子,全身心的投入到办差上面,几个月里忙的脚不沾地,一直没得实闲。他是负责皇上的专差,所以户部给他拨了专门办事衙门,他请田精明从户部抽调十几个相熟的老吏,又从兵部、锦衣卫和直隶府遴选了二十几名精明伶俐的校尉军官组成自己的班底,由田精明和尚大勇分别负责提调管理。
  赵强是皇帝的亲信,又是皇上亲自交办的差使,算是半个钦差,所以六部和各地督抚都很配合,所以几件差使办起来自然称心顺手。他先请崇祯发圣旨给各省督抚,将国债和军需统筹的事情颁布下去,接着他和户部官员一起详细拟订了国债发行的管理办法,将国债如何发行、如何确保归还、如何计算利息、如何表彰等说的清清楚楚,以户部名义行文各省办理,还由户部统一印制了国债官票,盖上户部的印章。各地官绅地主数量众多,资财万贯者有的是,大家见有官库担保,还有利息收入,较之以前被迫给官府乐输捐献要好的多,再说这些有钱人也怕农民军做大,会危机自身的安全,所以购买国债还算踊跃,只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肯买太多,即便如此,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国债就发行了600多万两。赵强用筹集来的银子,派员赴南方各省高价从地主士绅们手里收购粮食,还发文沿海各府的市舶司衙门从海外进口粮食,也是统一由户部出钱购买,随着进口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到北方,不仅前线的军粮充足了,连赈灾和春播的种子粮也有了。这一番措置缓解了朝廷的财政危机,解了崇祯的急难,也让满朝文武对赵强刮目相看。现在前两件差使都有了眉目,所以赵强开始腾出手来筹办建立特区的事情了。
  赵强骑在马上,想着这几个月来各项事情进展顺利,不禁有点志得意满,他今天就是带着田精明他们去勘察建立特区的地址的,对建立特区他看的比另外两件差使重要,他觉得那两件事情都是在为朝廷办事,而建立特区则是给自己一个培植势力的机会,他打算把特区搞成自己的独立王国,成为自己安身立命基地和本钱。
  一行人走走停停的到了通州的地面,顺天府和通州的官员迎上赵强一行人,给他们带路,一行人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一大片的荒滩沙石地的边缘,顺天府的官员指着这片荒滩说道:“赵大人,我们到了,这方圆十几里都是顺天府给您划的建特区的地界儿。”
  赵强看着满目的荒滩,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心道:“这破沙地能种出粮食来吗!就是不缴税怕是也没人耕种啊!”他皱着眉头不满的冲顺天府的官员说道:“本官奉旨筹建特区,你们就拿这么一块破地来糊弄我呀?”
  顺天府官员赶紧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赵大人息怒,不是下官糊弄大人,只是顺天府境内实在是没有整块的闲置地,虽然有很多地荒着,但是那都是有主儿的,只是没有耕种,其他无主的地也有,但零零碎碎的不成规模,都不符合大人的要求。望大人明察。”
  听了这个解释,赵强觉得要找出一大块可以耕种的荒地确实勉为其难,这才平了气,他换了平和的语气说道:“是这么回事呀,好了,不怪你们,起来吧。”他指着这块荒地问道:“这块地是怎么回事呀,全是沙子?”
  “回大人话,这块地紧邻砖河,多次发洪水被淹,砖河水里泥沙多,等洪水退了,泥杀就留下来,久而久之的这里就成沙地,荒弃没人耕种,这周边的老百姓也都搬走了。”
  看着这块荒地,赵强沉思良久,这块地种田是肯定不行的,能不能干点别的呢?他带着众人顺着沙地前行,来到砖河边上,见两边的堤岸已经是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砖河水面很宽,由于水里泥沙多,水的颜色是混黄的,他问旁边的官员道:“这砖河上游通到哪啊?”
  “回大人话,砖河上游是连着京杭大运河,从这里一路向西通到怀柔和顺义。”顺天府官员说道。
  “连着运河!”赵强忽然想起当初在兖洲私访遇到的那几个山西的客商,受了启发。这里连着运河,而且这块地方距离京城很近,官道四通八达,是通往北方各省的通衢要道。能不能利用运河的运输优势,在这里建一个大的批发市场呢。
  绕着这块沙地转了一大圈,赵强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琢磨,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可行。在返回的路上,他将这个想法向田精明和尚大勇说了。田精明听了,有点犹豫的问道:“您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现在各地的商人都结成商会,自己采办货物,自己运输,如果我们中间倒手转卖,人家会买帐吗?再说我们在这儿建个集市,大伙儿也不知道呀,谁会上这儿买东西呢?”
  赵强笑着说道:“这些你放心,我们是官办,这里面优势大了去了,第一条免税;第二条我们用官船运货没有地方上的叨扰;第三条外贸进出的货物我们可以优先采购和供应;第四条我们可以发文各地官府给我们帖出告示,告诉各地客商到这里来买货------”赵强掰着手指一一叙说办贸易市场的好处,田精明听着连连点头。尚大勇听了,也觉得有理,在旁边说道:“咳,管他行不行呢,反正大人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先干起来再说。”尚大勇被赵强求情救了性命,几个月跟着赵强办差,觉得处处顺手,自然对赵强是言听计从了。
  当天下午,一行人回到京城,来到赵强的住处(如今赵强已经搬出皇宫,在灵镜胡同买了一处宅院,还雇了几个仆人和家丁)三个人接着计议办批发市场的事情,田精明和尚大勇都是精通世事之人,能力很强,所以谈到具体实施上的事务很是得心应手,只一个时辰就理出一份详细的方案。第二天赵强进宫向崇祯皇帝汇报了特区建设的思路,崇祯很痛快的批准了。为了避免地方官员的掣肘,赵强还请旨将在兖洲府救下来的定山县令张浩调任通州县县令,崇祯也准了。
  筹备了两天以后,特区建设就拉开了架势。赵强将自己的行辕搬到了通州,就地指挥。由尚大勇带着一帮校尉赴直隶各洲县招用民工,田精明带着那帮老吏负责工料物品的采买,赵强以户部名义发文各省,征调各地有建筑经验的能工巧匠。他还带人到现场勘察,设计筹划特区的建设规划。
  直隶地区人口密集,无地的流民无业者甚多,所以听说这里要招民工,不仅管饭,而且每月还有工钱,自然是应者云集,尚大勇他们专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优中选优,竟比招兵还要严格,很快就召集了8000多民工。赵强把民工分成四队,一队负责疏浚砖河河道,清理河道淤泥,整修堤岸,建设码头,使运河中的货船可以通过砖河开到这里。二队负责建设在特区区域中央集贸市场和仓库。三队负责修路,除了特区内部两横两纵四条路外,还整修了特区连接到外省的几条官道的通道。四队负责民用设施的建设,主要是在集贸市场的四周按照八卦的方位修建民房聚居区,作为工人的宿舍,在区域内道路的两旁则修建各式各样的二层三层的小楼,作为将来开办各种生意的场所。赵强就管着户部的国债和军需处,手里钱粮充裕,所以筹建工作事事趁手,进展很快,而且赵强为人大方,对手下宽厚,给民工的伙食很好,每顿饭都有肉,主食管够,每周还轮流的给民工放一天假,工钱也是足额及时的发放,对于各地举荐来的工匠们还特殊的给予补贴和照顾,专门辟了住处,还给配了伺候他们的佣人,这些民工从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主顾,自然是干劲儿冲天,谁也不肯偷懒耍滑。只两个月的时间,市场的建设就已经初见规模了。
  这一天,赵强召集几个幕僚开会研究市场经营的事情,田精明是总帐房,先汇报了建设前期的花费情况,只两个月的时间,连工带料的已经花掉了近100万两银子。赵强是个花钱没数的人,只要认为是该花的钱,他大笔一挥就批出去了,如今听到这个数目也是吓了一跳,因为这些钱是从国债银子里垫出来的,今后总是要还的,这市场能不能赚回这些钱来他心里也没底,几个幕僚听了这个数字,也是一脸的担心。
  赵强咧着嘴嘬着牙花子说道:“靠,都花了那么多钱啦,这得哪辈子还上啊!”
  尚大勇现在是四个民工队的总监工,见赵强为难,直着嗓子说道:“管他呢,我们先干起来,实在还不上就他奶奶的不还了,这是皇上借的钱,他们还敢上门来催债不成。”
  赵强笑笑说道:“你这主意不行,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咱们借钱也好,做生意也好得讲信誉。不过你说的这条对,不管那么多先干起来再说。”接着赵强开始阐述自己早已想好的经营方案了。经营方案一共四条:第一,户部发文要求各地洲府在城里贴告示,将这里建设贸易市场的消息公告出去,号召各地商人到这里来贸易。第二,让田精明亲自到苏州去找张晓东,让他协助从南方采办一批丝绸、瓷器、粮食和药材,这些东西都是北方现在急缺的货物,不愁卖不出去,同时选择建立一批供应商的关系。第三,协调兵户二部和河道衙门,制作一批货引(牌照),所有特区派出的车船在运输途中一律优先安排,而且沿途不得抽税;第四,行文沿海各个市舶司衙门,凡从国外进口的大宗货物一律官价卖给特区,由特区负责对外发售。这几个条件是赵强琢磨了好多日子才想定的,一句话,就是利用官办特区的优势,把资源用足喽。
  众人听了赵强的意见均觉可行,又在一些经营细节上添砖加瓦的补充了一些,赵强吩咐一个师爷草拟一份市场交易的章程,在市场的大厅里张榜公布出来,以示公平交易。
  赵强看议的差不多了,说道:“各位还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尚大勇起身说道:“对了,赵大人,下官还有一事请示,市场前边的那个牌楼已经修好了,这牌楼上的对子应该写什么内容,请大人示下。”
  对对子赵强可不在行,他冲众人说道:“你们大伙有什么好对子,都说说,咱们挑个好的。”
  大伙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无外乎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类比较常见的对子,赵强听了觉得俗气,都不满意。他起身围着屋子转腰子,忽然想起原来在小说里看过的一副对子,于是张口说道:“有了,你们听着啊,这个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东运河西运河,东西运河运东西,这个横批吗?靠!这个横批你们大伙再想想。”
  “妙呀!”、“高啊!”他此对一出,立即赢得满堂的喝彩,这个对子把特区建在通州和紧邻运河的情形描述出来,对仗工整,还暗含着生意四通八达的意思,构思奇巧,寓意深刻,让众人由衷的佩服。大伙儿纷纷提出横批的内容,最后还是赵强一锤定音,横批:公平交易。
  看看众人没有其他事情了,赵强说道:“我看就这么着吧,大伙分头行动,各司其职,争取大发利市,咱们都有钱花。”
  众人散去,田精明和尚大勇留了下来,尚大勇用求教的语气问道:“赵大人,我跟您日久,发现您发言时常常先说一个‘靠’字,我琢磨了好多日子,也没搞懂什么意思,所以想向大人请教。”这个疑问田精明也有,不由也伸长耳朵听赵强的解释。
  这赵强在现代是个小混混,整天嘴里不干净说话带脏字,自己也没意识到,回到古代当了大官这毛病也没改掉,如今见问起来,觉得好笑,又不好直说,只得敷衍着答道:“这个,这个‘靠’字吗,本来就是这个曹操的操字,这个,这个曹操呢是三国演义里面一位大奸臣,啊,这个白脸儿大奸臣,对大奸臣呢,自然这个说话就不用客气啦,所以说话的时候如果这个生气、恼火、激动什么的,就先说这个字,来表示自己的这个情绪。”
  尚、田二人都纷纷点头称是,心里佩服赵强,谁说我们赵大人不读书啊,人家那学问深了去了!
 
 
 
 
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章 批发市场~
 
  崇祯12年6月,特区贸易市场正式开张营业,而且一开张生意就异常的红火,完全超出了赵强他们的想象。
  中国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地区间的出产差异性很大,物资交流需求旺盛,地区间货物差价也很高。在明末年间,民间已经有一大批专门从事贸易的商人,地区间贸易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并逐步形成了晋商、徽商、浙商等以地域为代表的民间商会组织。但由于交通不便利和信息沟通手段落后,加上世道纷乱,民间贸易成本很高,风险也极大,南北的货物运输一个往返就要几个月的时间,往往走的时候是本地急需的货物,几个月以后运回来时,已经多的卖不出去了,而且货物运输的交通工具和人力成本很高,再加上沿途的官府抽税和盗匪的劫掠,要想通过贸易赚钱是非常难的。这个特区贸易市场的建立,有效解决了南北贸易中的很多问题,货物运输是官船、官车,没有了地方上的勒啃,而且统购统运,采购和运输成本大大降低,各地的商人们直接到市场上选择自己需要的货物,以最快的速度运回本地销售,大大降低了经营的风险;而需要什么货物或者想出售什么货物,也都可以通过贸易市场来帮助实现。所以这个市场一建起来,各地的客商就纷至沓来,贸易市场也就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通州本就是连通南北的交通要道,如今建了这个大市场,更是一下子成了南北物资交流的集散地。在通州的各条官道上,行人、马车、轿子每天都是川流不息;在砖河通往运河的那段水路也是万帆云集,在特区码头上所有的堆场和仓库都堆满了货物;在交易大厅里,等着交易的商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贸易市场做的是批发业务,从各地采购大宗的货物,运到市场里,加价以后再对外批发,赵强在批发价格上随行就市,不乱加价,而且所有出售的商品一律明码标价,比商人们自行采购、运输的货物价格还要低,受到了广大客商的一致赞誉。饶是如此,这一买一卖之间的巨大利润空间也让赵强赚了个盆满钵盈。赵强还选择有信誉、有实力的商家建立合作关系,让他们负责在各地货源的筹集和采买,并把兵户二部联合发放的商引(执照)交给他们,沿途运输就少了很多麻烦。
  到了月底一盘帐,大市场在一个月里居然净赚20多万两银子,看着帐房交来的大把的银票和白花花的银子,赵强兴奋的一夜没睡着觉。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召集几个幕僚碰头开会,商讨下一步的事情。
  虽然一夜没睡,赵强精神头依然很足,照例由赵强先训了一通话以后,田精明汇报了一个月来的经营情况,贸易市场净赚了20多万,市场建设后期工程基本上都完工了,花费不大。听了这个消息,大伙儿都是异常的兴奋。
  接下来谈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还是田精明率先说道:“赵大人,我这里有几个事情请大人定夺。第一个是我们这个市场交易是采用统一采购和运输,再对外批发的方式。这种方式适合于象粮食、煤炭、木材、瓷器、药材等这些大宗的货物,所以那些本钱小或者比较零碎特别的货物就不好进行交易,很多本小的商户都提意见,希望我们能给他们想想办法。”
  “恩,这个问题吗?”赵强埋头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问题好办,咱们把贸易管理办法修改一下,以后官家只负责几种主要的大宗货物的采购和批发业务,剩下那些商品。我们让商人们自由贸易,我们在市场里设立一些个摊位,租给商人们,作为交易谈判之所,这个办法怎么样?”
  “靠!好主意。”大伙一致赞同。
  “那我说第二个问题,现在我们这个市场生意红火,往来客商人数众多,这个吃饭、住宿等等非常的不方便,有很多的商家来打听,我们在道路两边建的那些小楼是否可以发卖,交给他们来经营生意?如果可以,那多少钱发卖合适,请大人定夺。”
  “对呀!我们在这儿还有一大笔买卖没做呢!”赵强想到这些个临街的店铺要是卖出去,那就又是一大笔收入,不禁兴奋的跳了起来。他搓着手,来回的踱步,盘算着卖多少钱合适,大伙儿知道他主意多,都支着耳朵等着下文,转了几个来回,赵强也没想好,于是冲众人问道:“靠!这还真不好定,定高了没人买,定低了咱们可就亏了。”
  见赵强也没准主意,大伙一阵失望,尚大勇性急,忍不住说道:“靠!干脆就2000两一个铺子,反正盖这些铺子也没花多少钱,把本钱收回来,不赔本拉倒。”
  旁边一个师爷接口道:“靠!2000两太低了,这么多有钱人聚在这儿,开什么买卖不赚钱呀,2000两2个月就赚回来啦,要那样,我都想去开买卖了。”
  田精明也插口说道:“靠!赵大人,这个发卖恐怕不妥,我们这儿是特区,一旦把铺子发卖了,将来就不好管理了,不如出租来得稳妥一些,租房合约一年一签,这样即便开始的租金低了,以后还可以再涨,您看如何?”
  “靠,老田这个主意好。”尚大勇大声的说道。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赵强也觉得田精明的提议是对的,可他毕竟年轻,虚荣心还挺强,自己一直以足智多谋自居,可如今这个主意让田精明给想出来了,感觉有点没面子,他右手揉着下巴颏,故作思考状,脑瓜急转,寻思着有什么现代社会的经验可以借鉴,良久他终于想出了办法。赵强走回座位,端正坐好,双手扶在案上,装腔作势的大声咳嗽了一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大伙儿知道他“老人家”又要发表高论了,赶紧躬身静听。赵强说道:“这个老田的建议很好,啊!”说着他瞟了一眼田精明,田精明听到赵强肯定自己的建议,心中得意,不由得面露喜色,赵强接着说道:“不过吗,这个----”他一说“不过”,田精明脸色一下子黯然下来,赶紧低下头,赵强心中得意,拿腔拿调的说道:“这个建议呢,还不够全面,只租不卖是对滴,但是一年一签合同不妥!你们想想啊,这个店铺都是新建的,不管开什么买卖,都的装修,如果一年一签,人家怕你明年不租了,自然就不敢好好装修,不敢多投入,这个租房的积极性就不高了。所以这个租期最少得三年,愿意签更长时间的也可以,前提是得把租金先缴足了。”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儿,接着说道:“可是租的时间长了,这租金怎么定呢?咱有办法,我们来个拍卖!”
  众人闻听,都一脸困惑的看着赵强。赵强接着解释道:“大伙不明白什么叫拍卖是吧?告诉你们啊,就是当面竞价,拿出一样东西来,让大伙出价儿,谁最后出的价高,东西就归谁。这租金也是一样,谁出的价高,我们就租谁,如何呀?”
  “高!这个办法好!”
  “靠!好主意,好主意!”
  “大人英明,这招肯定行。”
  大伙纷纷叫好,奉承声响成一片。田精明是彻底服了赵强,起身说道:“赵大人的这个主意肯定行,您看何时安排这个拍卖,谁来主持。”
  “事不宜迟,你们回去拟个拍卖的规程还有房子的租约,一律公布出来,在京城、直隶等地广而告之,愿意参加竞价的商人先登个记,两周以后开拍,主持吗,就本大人来吧。”
  “是,下官回去以后立即就办。这是第二件事已经解决了,还有第三件事儿,就是目前市场贸易繁盛,过手的银钱数量巨大,晋商商会的德隆钱庄和浙商商会的茂源钱庄都提出在这里设立分号的申请,不知大人可否批准?”
  在明末的时候,货币流通体制很落后,交易基本是用现银和铜钱,一些商会为了减少风险,自行建立了钱庄,但数量少,规模小,只在京城和几个大的省会城市设立分号,而且只限于商会内部的成员相互兑换,商会之间的银票并不相互承认,还没有形成体系和规范的制度。
  赵强又陷入沉思,他琢磨着上述这些情况,想起了现代社会的银行,觉得如果开办一家银行可以大大的促进商业的发展,而且以官方身份开办,更加利于信誉的树立和货币的推广使用。他沉思着说道:“人家要开分号自然是可以,我是在考虑咱们自己干吗不开一家钱庄呢,我们是官家身份,依托官府的银库,如果开这么个买卖应该能生意兴隆。”
  他的提议又让大伙兴奋了一阵。赵强说道:“兹事体大,先考虑着,待我回京请旨以后再说吧。”
  田精明请示完了,轮到尚大勇发言了,尚大勇大着嗓门说道:“靠!赵大人,我这儿也有几个事情请大人示下。目前规划内的工程都基本上干完了,现在这些民工已经开始闲着了,是再安排事情还是将他们遣散请大人决断,不过这些伙计都不愿意散了,他们说从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主顾,都希望能留下来接着为大人效劳。”
  赵强笑着问道:“大伙愿意留下,当然是好事儿,不过干什么呢?总不能白养活着吧?你有什么建议吗?”
  尚大勇说道:“大人,这几个月下来,这批人已经使出来了,大伙儿人心齐,士气高,如果就这么散了太可惜了,我想不如改编成一营官兵,负责护卫我们这个特区,我们这里聚了这么多物资钱粮,全凭顺天府的几百个营兵根本看不过来。”尚大勇是当兵的出身,自然是希望能接着带兵。
  田精明也提议道:“大人,这批人散了确实有点可惜,将来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现在的活计虽然干完了,但是我们特区还有很大的地方空着呢,以后还要发展,不如再接着建点什么吧。”
  “靠!现在我们的仓库已经不够用了,还有工人的住处也紧张应该再建。”一个幕僚补充道。
  另一个师爷说道:“禀大人,既然还空着很多地方,我们手里又不愁钱,不如大人您自己在这里建个宅院吧,省得住在县衙里生活上不方便,再说每天往返也有一段路程,耽误时间。”
  他这个提议立即引起众人的附和。
  尚大勇手下一个校尉提议道:“靠!还有我们这个特区应该修建一些围墙和岗楼,这样万一将来有什么事端,利于特区的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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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七嘴八舌的又提了很多的建议。赵强静静的听着,觉得这些建议都好,尤其是组建军队的事情让他动心,如果能就势搞出一直听命于自己的队伍,那自己的分量可就不同了,不过这个事情得请示皇上,这里邻近京师,如果擅自组建武装,肯定会引起皇帝的猜疑。他想定了,大声的咳嗽一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听他“老人家”训话,赵强缓缓说道:“这个,这个现在正是麦熟季节,这些人里有家在附近的,可能需要回去帮助家里去收割,所以呢,你们回去甄别一下,愿意回去的,可以放一个月的假,让他们回去干农活儿,一个月以后愿意回来的还可以回来。”大家听他这么说,都心里叹服:这赵大人果然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赵强接着说道:“大伙既然不愿意散了,那么就接着安排活干,这个仓库、堆场、民房接着修,需要多少修多少,这个围墙、岗楼呢,也需要,你们自己拿个规划就是了。至于给我修个宅子嘛,这个可以,不过不能只给我个人修,诸位大人都是抛家舍业跟我到了这里,要修就一块修,连同我们请来的那些能工巧匠们,有本事的人,都修,这些宅子建成一片,大伙儿串个门子什么的也方便,将来愿意把家属接过来的,就接过来。这个有福同享吗。”大伙听了都面露惊喜之色。
  赵强接着说:“至于这个组建军队吗,得等我回去向皇上请旨以后再说,而且也得这些人愿意当兵才行。你们回去可以先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不愿意当兵的就专司建筑的活计,愿意当兵的,先半天干活儿,半天儿训练,等皇上批准了我们再正式组建军队,如果皇上不准,那么我们就组建护城队,不发兵器就是了。”
  赵强一番总结等于将所有人的意见都采纳了,众人自然是皆大欢喜,兴高采烈的。
  田精明等人刚开始跟从赵强办差的时候,还是出于赵强的地位和提携之恩对他表示服从,但几个月下来,他们觉得这个赵大人确实是不简单,年龄不大,想法不少,新鲜的点子层出不穷,而且招招见效,能解决问题,渐渐对赵强由衷的钦服。而且他们觉得赵强这个人不贪财,不摆官架子,对大伙儿实心实意,处处维护大家的利益,敢作敢当,是个可以信赖和值得追随的上司。他们不仅对赵强言听计从,而且不自觉的开始模仿赵强的做事风格、说话的语气和腔调,所以这个“靠”字也就不经意间在特区里面泛滥开了。
 
 
 
 
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一章 邀宠赐婚~
 
  在特区里面开铺面做生意不用缴税,而且这里又是商贾云集有钱人扎堆儿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商家都看好这里的生意,所以特区的那些店铺要公开竞价出租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各地的商人趋之若骛,应者云集,就连江南的一些商人也急匆匆的赶来参加竞拍。
  田精明他们为了这次拍卖会做了精心的准备,将所有准备出租的铺面都编了号,事先带着登记了的商户去实地查验,让他们心里有数。
  拍卖会的当天,在交易市场里专门辟出一块地方作为拍卖场。场子南头设了主席台,主席台上面是给赵强预备的桌子、椅子,桌子上面还放了一面锣。主席台侧后方放置了一块大黑板,是用来公示报价的。在主席台下方摆满了坐椅,是给参加竞拍的客商预备的。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拍卖会现场已经坐满了人,后来没有座位的,就挤在后面。邻近开始的时间时,尚大勇先登上了主席台,大声的宣读了拍卖的规则和注意事项,念完注意事项,尚大勇扬声说道:“各位客商,大伙起立,躬迎赵强赵大人。”
  话音刚落,只见赵强身穿四品文官的官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步三摇的从主席台后边上来了。众客商纷纷起身,参差不齐的说道:“参见赵大人。”
  赵强面带微笑,环视了会场一圈,扬声说道:“各位请坐。”说完自己先坐下了。众人纷纷落座,瞪着眼睛看着这位大人,等他训话。赵强缓缓说道:“各位商家,皇上下旨要本官筹建特区,为的是繁荣经济,造福黎民。啊!这个,这个,这个办这个大市场呢是为了促进南北的贸易,好处大伙都瞧见了。可办了这个大市场以后呢,这里来来往往的客商多了,大伙儿得吃饭、住店,啊,还有的想听曲喝茶,是吧!”众人面带微笑纷纷点头。
  赵强咳嗽一声接着说道:“这个,这个,想吃饭喝茶呢,就得有人经营这些个馆子铺子,现在呢,这些铺面都已经修好了,就差找人经营了。在这里一不用缴税,二是有钱人多生意好做,所以想经营的人多,店铺呢还是少了些,给谁不给谁的,我们也不好决定,所以只好采用今天这个法子,就是竞价,谁出的价高,就归谁。待会儿大家出价的时候一定得想好了,别出的价太高了,挣不回来。还有一条,这些个铺子什么生意都许做,唯独这个赌场不能开,啊,这个,这个俗话说的好,久赌无胜家,大伙揣着钱是到这儿做生意来了,要是沾了赌,把经营的本钱输在这儿,本大人恐怕也得落埋怨,所以事先说好喽,这个,这个勿为言之不预也。”
  众人齐声表示赞同。
  “好了,现在开始拍卖一号院,一年的租金底价500两银子,有出价更高的吗?”赵强开始了吆喝。这个一号院是位于特区里面两条街把角的位置,地势很好,一座两层小楼外带一个两进的大院子,开什么买卖都合适,登记参加拍卖的人最多,所以田精明把这里排在了第一号。
  赵强话音刚落,坐在第四排的一个山西商人就应道:“1500两!”人群开始小声的议论。
  第二排的一个客商应道:“我出1700两。”
  第一排的一个北京客商接着应道:“1800两。”
  第四排那个山西人看来是势在必得,高声应道:“3000两。”众人又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报价,“3200两”、“3400两”、“3600两”、“4000两”。
  山西人又报价了:“5000两”。会场一下沉寂了下来。赵强等了一下,见没人接着叫价了,于是开口说道:“5000两,还有没有人加价啦?没有哈,好!5000两第一次,5000两第二次,5000两第三”他举起手中的鼓锤正想向下敲锣的时候,只听场子最后一排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8000两!”他赶紧收住鼓锤,会场一下热闹起来,大伙儿齐刷刷的向后看去,只见最后一排坐着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正志得意满的摇着扇子,此人长的眉目清秀,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众人顿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个山西的富商一脸恼火的看着那个姑娘,却也不敢再往上加价了,只能垂头丧气的认熊了。赵强三声唱价以后,鼓锤下落,第一号院子归了那个姑娘。
  接下来是二号院子,也是争夺的异常激烈,最后以6000两成交。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一共拍出了30多个铺面,赵强也累的筋疲力尽,下午的拍卖就交给了田精明和尚大勇负责了。一天下来,100多个铺子都有了买主儿,接下来几天是买卖双方签定租约,交割铺子和租金,所有的铺子几年的租金一块儿收下来,统共有170多万两,一下把特区前期建设投入的钱全部收了回来,赵强高兴的又是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赵强想到现在特区的工作进展顺利,到了向崇祯皇帝报功的时候了,再说办钱庄和组建军队的事情都需要向皇上直接汇报,于是将各项工作交代给田精明和尚大勇,自己带着几个随从赶奔京城。
  赵强这边诸事顺利,紫禁城里的崇祯皇帝近来也是喜事不断,先是洪承畴统率大军在河南围剿李自成,由于措置得当,虽没有彻底剿灭,但已经成功的遏止了他们的发展势头,把李自成的势力限制在河南境内。接着今年全国夏粮丰收,吃饭的问题基本解决了,他下旨减免了负担比较重的一些洲府的税赋,引得万民称颂。赵强承办的几件政务也是进展顺利,发行国债有效缓解了朝廷的财务危机;建立特区的贸易市场,促进了南北的物资交流,还给国库增加了大量的收入,抵得上几个洲府的税收;军需粮饷供应也是尽心尽力及时足量,洪承畴几次在奏折里夸奖赵强。赵强每隔半个月就有一份奏折汇报各项工作的进展,如今赵强也开始自己写奏折了,他的毛笔字歪歪扭扭,文中错字和白话甚多,可是语句通顺简捷,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崇祯倒觉得看起来不象其他大臣的奏折那样拗口难懂。东厂呈报的对赵强的监视报告中,也对赵强谀词如潮,说赵强每天都勤勉工作到深夜,深入实地亲自参与管理;生活简朴,每天都是粗茶淡饭,布衣简从,住在县衙的客房里,连个仆人都没有,也没有贪墨受贿的事情。一切迹象都表明赵强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是个多谋善断的能员干吏!
  崇祯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丽妃前些日子给他生了个皇子。崇祯皇帝膝下子嗣疏落,有皇后生的一个女儿,是长公主,后来又生了一个皇子,可惜夭折了,这以后由于崇祯忙于国事,疏于后宫房事,就再没有其他孩子了,如今这个孩子是三皇子,按照祖制,就应该是未来皇帝的继任人。看到后继有人,崇祯皇帝内心的喜悦就别提了。
  这一天下午,崇祯正在南书房批阅奏折,首领太监来报,说专办大臣赵强递牌子求见,崇祯立即吩咐传见,赵强进来见礼以后,崇祯吩咐赐坐。赵强这次进宫就是要请示设立官办钱庄和组建军队事宜的,坐定后,他先将办钱庄的打算说了,崇祯仔细的听完,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此事关系重大,牵扯甚多,弄不好会乱,前朝曾经试行过发行纸钞,结果推行不起来,半途而废了,不如你先以民间的形式试一试,所需银两从筹集的国债银子里出,如果好再接着搞,这个事情你先拟个详细的条陈,交内阁和户部参酌研究,定了以后再办。比如你这个特区的试点办的好,我看可以再在几个省推广一下,你全部管起来。”
  “遵旨”,赵强答道,他接着汇报组建军队的想法道:“万岁,微臣还有一个想法向您请示。”
  崇祯笑着对赵强说道:“呵呵,还有想法,好!说吧。”
  “是这么回事儿,在建特区的时候我们不是征集了一批民工吗,现在活干的差不多了,照理应该把这些人辞喽,可是微臣想不如干脆把这些人编成一营军队,负责保护特区的安全。您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个特区里面那存的货物海了去了,那库里的银子也存了不少,我估计肯定有不少坏人在打特区的主意,所以必须得派兵保护,我琢磨着现在前方战事吃紧,上哪儿调军队去呀,干脆自己建一支队伍得了,您看行吗?”
  在京畿重地组建军队是个大事,崇祯对此一向谨慎小心,他对赵强还是信任的,但是他觉得赵强毕竟还是个毛孩子,虽然鬼点子多,但是要掌控军队恐怕是不行的,但是赵强提出的特区保护问题也确实应该重视,他思考了一下说道:“组建一营军队又要增加粮饷的开支,再说一组建队伍就要划归兵部管辖,统一调度,说不定哪天就给调到前线去了。不如你组建个民团,半军半民的,也好管理,对付一般的盗匪也就够了,如何?”
  赵强撅着嘴巴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不管是民团还是官军,反正都是武装力量,见民团还省了编制的限制和兵部的干扰,于是冲崇祯说道:“遵旨,微臣就按皇上您的意思办理。”
  崇祯微笑着看着赵强,他发现面前这小子满脑子的花花点子,而且居然招招奏效,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可能是因为没读过书,反而不受常规成法的限制才能如此的吧。才半年没见,他觉得赵强个子又长高了一些,而且也晒黑了不少,想到他还一个人住在县衙,遂说道:“听说你还住在县衙里,这样恐怕太不方便吧,,你长期占着地方上的衙门也不成事儿,我看不如就自己建个宅子,也安个家,生活上也方便些。”
  赵强一脸感激的说道:“是,谢皇上关心,不过微臣是废人,有没有家的反正都一样。”说完叹了口气。
  崇祯听了,心里一动,虽说赵强是个太监出身,但是长大了也会有七情六欲,而且在当时,那些有一定品级,在各司衙门当差的大太监们都有妻室,有的还三妻四妾的好几个,他觉得应该给赵强也张罗一门婚事了。
  两人正聊着,都太监林哲进来说道:“禀皇上,太后和皇后现在钟粹宫呢,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崇祯这才想起今天下午是约了皇后一起到丽妃那里商量给三皇子办满月的事情,他记起赵强曾经在钟粹宫当过差,所以想让赵强也一起去看看,以示恩宠,于是说道:“赵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丽妃给我生了个皇子,我这就要去丽妃那里去商量办满月的事情,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去吧。”
  崇祯一席话,把赵强的心思勾起来了,想到自己同丽妃有过那么一段恩爱,给皇上戴了一顶西瓜帽儿,心中有愧,如今丽妃给皇上生了孩子,毕竟人家才是夫妻呢,心里又喜又愧又有一点凄凉,象翻倒了五味瓶一样的不是滋味儿。他忙低下头说道:“皇上,这个我去怕不合适吧。”
  “唉!有什么不合适的,丽妃是你的旧主子,生了皇子是高兴事儿吗,走吧!”说着不由分说抬腿就走,赵强只好灰溜溜的跟在崇祯后面,进了后宫。
  钟粹宫里正热闹非凡,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太后、容太妃和皇后都来了,皇子身上包着薄被,由奶娘抱着,长的细皮嫩肉,很鼓实。太后和太妃正围着皇子逗话儿,丽妃还在月子里,靠躺在床榻上,皇后坐在床沿上和她聊天。
  随着总管太监一声吆喝,崇祯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赵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众人相互见了礼,皇上走到孩子身边,伸手轻轻的去触那孩子的脸,嘴里还轻声的咂着逗孩子,皇子见身边人多,也兴奋的胳膊腿的乱动,小嘴一张一合的惹人怜爱。太后指着孩子说道:“看看这眉眼儿,跟皇上小时候一样,皇上小时候也是这么的喜欢热闹,没个安生。”
  太妃在旁边凑趣说道:“可不是,皇上小时侯的样子我也见了,这孩子竟象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太妃是知道内情的,这么说不过是讨太后高兴罢了。
  赵强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亲生的,所以并不关心,只偷偷用眼去看丽妃,由于刚生过孩子,丽妃变的富态多了,但依旧是艳光四射撩人心魄,丽妃也正拿眼瞟着赵强,两人眼光相对,脸都不由得一红,丽妃想赵强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而自己却将这个事情瞒了,心中对赵强有了一份歉疚,而且他从崇祯口中了解到,这个赵强如今身兼数职,精明能干,早晚会成为国家的柱石之臣,也有心拉拢赵强,为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登上皇位结一个强援,心中不免有了盘算。
  崇祯招呼赵强道:“赵强,你也过来看看。”
  “哎。”赵强赶前两步走到孩子身边,探头看去。那孩子是他的骨肉,虽不知情,但毕竟是父子天性,他一眼望去,竟由衷的对那皇子生出一份呵护之心和怜爱之情,想伸手把那孩子抱在怀里,但毕竟身份悬殊,他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孩子好象也有了感应似的,大张着两眼瞪着赵强,小嘴也冲赵强努着,咿咿呀呀的。赵强忽然觉得心里一热,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好在众人注意的焦点都在那孩子身上,没有人发现。
  众人热热闹闹的谈论了一会儿,孩子大概是饿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奶娘赶紧抱着孩子到后房去喂奶了。众人这才落座,太后看到赵强,笑着叫道:“这不是讲故事的那小崽子吗,这么久没见跑哪去了。”
  崇祯皇帝笑着圆场说道:“母后,如今人家可不是小崽子了,现在是专办大臣四品大员,上次我跟您提起的那个杀官放粮的就是他”。
  “是吗?敢情那个杀贪官儿的钦差就是他呀,我还道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他这么个娃娃就能杀了那么大个官儿,这可不是出息了吗!”太后赞道。
  “可不是,如今他管着特区、国债还有军需处这几个重要的差使,是我得力的左右手呢。”崇祯补充说道。
  “怪道的,这孩子当初我就看着好,打小吃苦,是个厚道的孩子,又这么能干,可不又是个擎天保驾的赵子龙吗!我看呀,早晚我那孙子也能指望的上。”太后说道。
  崇祯从繁杂的国事负压之下解脱出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心情很是舒畅,他看赵强站在那里有点郁郁的样子,估计是他看到自己一家人和睦样子觉得顾影自怜,想起给赵强成家的那个念头,于是说道:“母后啊,您说到这儿我还想起来了,如今赵强还没有个家呢,您老人家既看着好,干脆给指一个吧。”
  在明代,皇上经常会将宫里一些年龄大了,长的漂亮的宫女指配给亲信的臣子或者侍卫为妻或妾,叫做天子赐婚,以示恩宠,借此笼络人心。太后听到皇上的话,明白他的心思,转头问皇后道:“我觉着不错,皇后啊,你可有合适的人选呀?”
  皇后还没有说话,躺在床上的丽妃说话了:“太后、皇上,这一说起来,我这儿倒是有个现成的。”
  太后问道:“是吗?那敢情好,毕竟你是他的旧主子,给指个人也是该当的。”
  丽妃见皇上也点头认可,遂冲站在一旁的彩铃儿叫道:“彩铃儿,你过来。”
  彩铃儿一直就站在丽妃娘娘的床侧,刚才丽妃一提起要给赵强指配一个,她的心里就是一紧,因为这宫里只有她到了可以指配出去的年龄,而且丽妃原也提过将来给她指配一个好人家。她满心指望能嫁个进士出身的文臣或者将军什么的,可如今眼看娘娘要把她指给赵强,她无论如何是不情愿的。她喜欢赵强的幽默和人才,当初如果不是丽妃在中间插一杠子,说不定她已经和赵强结了菜户了,但是让她一辈子嫁给赵强这么个太监,那可就不一样了,她知道和一个太监在一起生活是不会得到女人的幸福的。
  彩铃儿神情紧张的走到丽妃跟前,小声应道:“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丽妃抓住彩铃儿的手笑着说道:“彩铃啊,你和赵强本就交好,在一起共过事儿,我想请皇上做主,把你许给了赵强,你可愿意呀?”
  彩铃儿最怕听到这话,心里一寒,扑通跪到地上,颤声说道:“娘娘,我、我不愿意离开您,我愿意伺候您一辈子。”说完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只她紧咬着嘴唇,不敢放声。
  太后、皇后等一干人都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彩铃儿的心思,内心也是觉得不忍,但是皇帝已经开了金口,怎能又收回去呢。丽妃也明白彩铃的心思,她考虑自己和赵强的事情彩铃儿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她自然是不敢说,但这丫头将来跟了别人,枕边一个不留神,把这事说出去可怎么得了呀,不如把她许了赵强,这个秘密也就彻底守住了,还可以在赵强那里留个念想。她是知道赵强的实底儿的,心中甚至还有些嫉妒彩铃儿,暗道:“你个小妮子,还哭呢!我这是把你塞到蜜罐里去了,到时候瞧不把你美的喝了蜜似的。”她抚着彩铃的头发柔声说道:“傻丫头,女孩儿大了早晚要嫁人的,哪有跟主子一辈子的。赵强年轻有为,早晚是大用的人,跟了她你这一辈子就不愁了,你放心,娘娘不会误了你的。听话啊。”
  太后在旁边也帮腔道:“可不是,这女人吗,嫁谁不是嫁呀,都是这么一辈子的就过来了,赵强这孩子我瞧着好,委屈不了你。我看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丫头怎么也是宫里的,我们就是她娘家人,嫁妆定要丰厚些。”
  皇后也接口说道:“就是,这事交给我办,断亏不了彩铃儿姑娘。”
  彩铃儿见太后、皇后已经发话了,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得认命,叩头谢恩。赵强在旁边看着,也是满心欢喜,这彩铃儿长的俊俏,又聪明伶俐,能娶了回去,他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当着丽妃的面儿,他不敢太过表露。
  珠儿也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见彩铃儿被指给赵强,心中满是羡慕,心想:“彩铃姐嫁了小多子哥哥,两人天天在一起,就可以天天听那石猴的故事了,多好呀!”
 
 
 
 
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二章 宫中密谋~
 
  崇祯和皇后等众人商谈完了给皇子办满月的事情,就从钟粹宫散了。皇后闷闷不乐的独自回到坤宁宫,这皇后姓周,是嘉定伯周奎的女儿,崇祯登基以后,被选入宫中做了皇后。这周皇后母仪天下,统辖六宫,身份贵重,也一直很宽容,一般不会同其他嫔妃去争宠,但这次丽妃生了皇子,情形就大不一样了。过个三年五载,这三皇子长成,很可能被立为太子,那就是未来的皇帝!一旦崇祯龙驭西归,这孩子登了皇位,到时候,母以子贵,丽妃将被尊为太后,而皇后呢?弄好了还能落个太后的虚名儿,弄不好,也就是个太妃,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有主仆之分,身份地位天差地别!
  皇后一脸阴沉的坐在春凳上,暗自思量:“难道有朝一日要让我给那丽妃叩头行礼吗?这可不行!瞧她得意的那样儿,竟敢躺着和我说话!自己以为已经坐定这太后的位儿了吗!还绕过我直接就给赵强指了婚,这分明是在给她儿子将来登上皇位做铺垫呢!赵强两口子都是她使唤过的奴才,还不得变着法儿的报答他们的主子。我该怎么办呢?”周皇后思量半天,也没有什么主意,她想起了父亲周奎,遂吩咐太监,去请嘉定伯周奎速速进宫探望。
  到了下午,嘉定伯周奎被太监领到中宫,周奎按照规矩给皇后行礼,皇后赶忙搀扶起周奎说道:“唉呦!父亲,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不用摆这个规矩。来人,给嘉定伯赐坐。”太监搬来椅子,周奎坐定,皇后遣开旁边的人,同周奎密谈。
  周奎问道:“娘娘这么急着招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皇后不好意思直说,敷衍道:“也没什么要事,只是记挂家中二老,找您来谈谈天儿。”
  周奎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宫里传出丽妃生了皇子的消息以后,他就虑到了女儿未来的身份问题,这次女儿找他来,他就料定是为了这件事情。他沉吟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家里一切都好,娘娘不必挂心,倒是你自己要多加留意才是。”
  皇后嘘了口气,忿忿的说道:“我还不是老样子,谁又能把我怎么样,只是这个丽妃仗着生了皇子,越来越放肆了,现在就开始为他的儿子结外援了,以为她将来当定了太后呢!哼!当初还不是靠那个小太监讲故事去邀宠,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就恶心!”
  周奎捋着胡须,思谋了一会儿,幽幽的问道:“此事确实可虑,不知娘娘可有什么考虑吗?”
  “唉!我能有什么考虑,如今皇上都被那小狐狸精迷住了,全怪我这肚子不争气呀!”皇后拉着长声儿说道。
  周奎进宫之前早就想好了对策,说道:“娘娘不必担心,为父这里倒有一个法子。”
  “哦?”皇后瞪着眼睛看着周奎,示意他说下去。
  周奎笑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大凡是男人,对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皇上也概末能外。如今皇上操劳国事,不能到处去寻芳猎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所以为父打算到民间去搜罗一些艳妓歌女,放在府中调教,倍加恩宠,然后选择色艳伶俐之人献进宫里,放在你的身侧,有这些人勾着,到时候保管皇上三天两头的往你宫跑,次数多了,你自然会有身孕。只要两年之内你能生下皇子,以你现在皇后的位份,这太子之位还不定是谁的呢?”
  皇后听着有理,微微颔首。
  周奎继续说道:“至于那丽妃结外援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忧,想赵强一个小太监掀不起多大的风浪。皇上的性子你是了解的,最是多疑擅变,现在还不到时候,我先派人暗中盯着他点,等那赵强再红火一些,我们手里再掌握一些他的罪证,只要稍微在皇帝耳边吹点风,皇帝就得把他当阉党给废喽!”
  皇后听得两眼放光,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模样,心里解气的想道:“哼!丽妃你个贱人,等我有了儿子,一定要你好看!”
  话分两头,却说赵强。这次进宫面圣,皇上不仅批准了开钱庄和办民团的事情,还给他赐了一门亲事,自然是喜出望外,回到灵境胡同的住处立即就写信给田精明他们,将同崇祯商谈的诸项事宜通报了,让他们着手准备,然后自己就忙不迭的指挥家人筹办迎亲的事宜。皇上赐婚本就是非常荣耀的事情,如今皇上居然给太监出身的赵强赐婚,这份恩宠就更是非同一般了。朝中文武大臣们都想借这个机会拍赵强的马屁,赶热灶似的来府上送礼,众人知道赵强手里不缺银子,就变着法儿寻来各种珍奇物件当作贺礼,古玩字画、珠宝玉器什么的很快就摆满了一屋子。
  到了娶亲的良辰吉日,一队人吹吹打打的将彩铃儿用一乘花轿接到赵强在灵镜胡同的宅子,门口鞭炮齐鸣,鼓乐喧嚣,然后就是唱喜歌、迈火盆,拜天地的一番仪式,很是热闹了一阵。院子里摆了流水席,整整一天宾来客往,赵强红妆披挂,喜气洋洋的前后招呼,忙的不亦乐乎。当天晚上,赵强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席,请平时亲厚交好的几个大臣们吃酒,众人均知赵强是个太监,心里存了忌讳,不敢插科打诨的说黄缎子,开成人玩笑,没了这些吵闹,酒宴也就显得沉闷了许多,很快就散了。
  送走客人,家人赶紧收拾桌椅碗筷,赵强多喝了几杯酒,脸色驼红,头也晕乎乎的,他穿着新郎倌的喜服,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发愣,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时候府里的老妈子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冲赵强笑着说道:“老爷,您怎么还呆在这儿呀!时辰到了,您该入洞房啦。”
  “哦,对了,该进洞房了。”赵强回过神儿来,想着彩铃儿俊俏的样子,不由得色心大动,心道:“这回老子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咱也有媳妇了!”他起身跟着老妈子来到卧房,那老妈子双手一推卧室的门,发现门竟从里面插上了,那老婆子轻声叫道:“夫人,您开开门呀,老爷来啦。”
  里面没有动静,赵强等的不耐,上前敲着门道:“彩铃儿,开门呀,让我进去。”
  里面仍然没有动静,过了半晌,只听里面隐隐的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想是那彩铃儿自觉一生托付给一个假男人,心中悲苦,正在那里伤心。老婆子也知道赵强是太监出身,不由得尴尬的看着赵强说道:“老爷,您看这------”
  赵强明了彩铃儿的心境,心中又气又笑,心道:“这小妮子,新婚第一天就把本老爷给晾了,改天看我怎么收拾你,等你知道了老子的底细以后,还不美得你转着圈的哼哼。”他无奈的对屋里说道:“哎,你既然不高兴就算了,早点睡吧,我今天睡书房去。”说完掉头走了。
  接下来几天,彩铃儿一直是苦着脸,基本不出卧房的门,每餐饭菜都是丫鬟给送到卧房里,偶尔与赵强碰面也是冷冷的,好象不认识一样,天一擦黑儿就将卧室的门插上,不让赵强进去。赵强也不强求,白天游走于各个有司衙门,商谈开钱庄和办民团的事情,晚上找人吃酒,每天都耗到很晚才回来,就睡在书房里。众家人见了,都在心中感叹:这做了太监还真是可怜!
  这一天,赵强考虑下一步特区发展用人之处不少,应该找些人帮忙,他想起当初皇上曾经答应他可以到监狱里去挑选一些帮手的事情,遂只身来到了东厂。
  东厂是皇帝的御用打手,深受皇帝信任,东厂都指挥使也是由太监担任,品级也是四品,跟赵强是平级,但是东厂首领李义方知道赵强深受皇帝宠信,而且上次赵强被关在东厂大狱颇吃了一些苦头,觉得心中有愧,所以对赵强异常的谦恭。李义方将赵强让到大堂,见礼叙话。赵强将挑选帮手的想法说了,李义方也知道这是皇上在朝会上批准的,于是拿出犯人名册档案让赵强挑选,赵强浏览着档案,见里面有一个将军职衔的,叫李刚,原来是山海关的一名总兵,他看了一下案由是密谋反叛,然而已经在押将近10年了,一直没有斩决。赵强问道:“这个李刚是怎么一回事呀?”
  李义方答道:“这个李刚原本是袁督师手下的一名将军,当年皇上杀袁崇焕,这个李刚也受了牵连被抓入狱,后来估计是皇上知道冤枉了袁督师,也就没有再杀他,但也没有旨意要放了他,所以就一直这么关着。”
  早些年,崇祯中了金人的反间计,杀了抗金名将袁崇焕的事情赵强也听说过,觉得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个李刚应该是个能干的,于是问道:“哦,这个人我想要了,不知道可不可?”
  “可以,当然可以!不瞒赵大人,您这次提出从监狱里调人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您想呀,皇上要杀的人当时就杀了,不想杀的就关在这里,日子长了皇上自己也忘了,我们又不能去提醒皇上这个那个的该杀或者不该杀,长年这么积攒着,这犯人都装不下了。” 李义方说道。
  赵强想起当初和自己关在一起的蒋公公,觉得当初能当上东厂的都指挥使也应该本事不小,他明知故问的说道:“你提这个,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关在你们这里时和我同监的有个蒋公公,好象也关了很多年了,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呀?”
  听赵强问起蒋公公,李义方面露难色,这个蒋公公是阉党余孽、前东厂的首脑,身份特殊,要是放出去恐怕不妥,但是留在这里整天的胡言乱语,传到崇祯耳朵里去也是麻烦,而且李义方早年曾受过蒋公公的恩,所以一直瞒着不上报。他踟躇半晌敷衍着说道:“这个人曾经是魏忠贤的部下,当年万岁铲除阉党给抓了进来,一直就这么关着,没有旨意杀,也没有旨意放,反正已经老病的不成样子了,没有几年活头了。”
  赵强见李义方有意隐瞒蒋公公的身份,有保蒋公公的意思,就势说道:“是呀,我也是看他岁数那么大了,还一身的伤病,心里头可怜,关在这里也是受罪,不如给了我将养起来,不管怎么说,咱们可都是‘半拉人’,老了老了的没个下场,去年我跟的高公公不就是那样吗。”
  李义方知道赵强给高公公银子的事情,心中感慨,说道:“要说您赵大人可真是善性人,不过这个蒋公公放出去恐怕有点为难,要是皇上知道了------”
  “哈哈哈哈”赵强笑道:“一个老太监放就放了,养个几年也就没了,你我不说皇上上哪知道去,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什么,有什么事情,兄弟我自然会担待着,当然了,你要实在为难,那我向皇上那里去请示一下如何?”
  李义方见赵强这么说,还真怕赵强给捅到皇上那里去,只好点头答应了。赵强从东厂出来,又到刑部大牢晃悠了一圈,选了几个学识好的犯官,才回到家里。
  赵强回到家中,田精明派来的一个信使已经等在那里,田精明在信里汇报说给赵强在特区的宅子已经盖好了,而且希望他能尽快返回通州理事。赵强考虑自己已经有了家眷,而且要长时间在特区办公,干脆将家整个搬过去,这里只留个把家丁看护,作为回京时落脚的地方就行了,于是吩咐家人收拾家当,准备明天举家搬到通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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