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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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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8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六章 侍女传说(二)
  “老爷,这钱竹儿不能要,太多了!”一大早,竹儿就把交子递到了武植面前。

  武植刚刚喝过银耳莲子粥,正叹息比起竹儿熬的手艺要差上好多,“竹儿?你怎么没去买花布?唉,今天的粥真难喝,还以为这个时代女孩子都是熬粥高手,谁知道是我运气好啊?”武植顾左右而言他。

  “那以后竹儿天天给您熬好了。”竹儿小脸开了一朵花般开心。

  “恩,还是竹儿知道惦记老爷,不枉老爷疼你一场,呀!到时辰了,今天还要去演武场呢。”武植大惊小怪着说道,又急匆匆就想往外走。

  竹儿愣了一下,老爷今天很反常啊,平日总是那么冷静的老爷怎么会咋咋呼呼的。等武植逃也似的出去后,竹儿突然明白过来,看着手里的交子,轻轻一跺足,嘴角却忍不住向上钩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老爷!这钱竹儿真的不能要,竹儿知道老爷怜惜就满足了!”

  中午刚吃过饭,竹儿又把交子递到正眯眼品着香茗的武植眼前。武植被她磨的没了脾气,只好开始讲道理。

  “为什么不能要?这是胭脂钱,又不是白送你的?”

  “可是胭脂钱哪有这么多的?”

  “老爷自己定的,不成吗?”

  “那庄子里别的姐妹胭脂钱也是这个数目吗?”

  “这个……你这个是老爷特意批准的,就当你熬的粥甚合老爷心意,特意奖你的。”

  “老爷以前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爷这样做可是坏了庄子里的规矩哦。老爷为竹儿做有损老爷清誉的事情,叫竹儿情何以堪?”

  “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哼,这样吧,你以后就是老爷的贴身侍女,自然和别人不同,这就不坏了规矩吧?”

  “啊?”竹儿听到武植叫自己做他的贴身侍女,不由得惊叫一声,脸马上红了起来,心里跳的厉害!一股抑制不住的欣喜却也冒了出来。抬头看到武植正悠哉看着自己,似乎正为说服了自己而得意,却也没别的异样。竹儿忍不住一阵失望,这才想起老爷似乎对老些规矩都似懂非懂,恐怕他也不知道贴身侍女的真正含义。

  “怎么了?这下你这钱拿的可以心安了吧?”武植看竹儿一阵忸怩,自以为得计,洋洋自得的说道。

  竹儿咬了咬嘴唇,老爷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自己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是这也太羞人了!

  “恩……”竹儿蚊鸣般应了一声,脸上更热,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武植一阵错愕,这小丫头真是好生奇怪!摇头笑笑,不再理会。

  “贴身侍女??!!”春花和大牛听到竹儿的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都睁大眼睛看着她。

  竹儿羞答答的点点头,心里却美滋滋的,就算自己在一厢情愿又怎么了?起码也有了个盼头儿。

  大牛搔着自己的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这贴身侍女,地位远不如妻妾,说句不好听的,要哪天主人家去了,这贴身侍女家产都分不到一分。自己自然不愿意妹妹这样没名没分的跟了人。可是看妹妹那含羞带喜的样子显得十分乐意,庄主老爷又英雄了得,看样子也很疼妹妹,做他的贴身侍女也不见得辱没了妹妹。大牛也只有心里叹口气,这就是命吧,也只有祈祷老爷以后对竹儿会好点。

  春花跑到竹儿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竹儿脸更加红了,啐了她一口。春花咯咯的笑了起来:“不逗你个小姑娘了,走,跟姐姐去买花布吧!你现在可是高轿得坐,骏马得骑了,姐姐沾你的光,也去充一下大家小姐!”说这拉起竹儿就走,嘴里还叫着:“今天非把那势利货郎好好羞辱一番!”

  日子一天天过去,武植的心也渐渐焦躁起来,本想早点回去看看金莲,和金莲度过自己来到这世界后第一个新年,谁知道最近事务越发繁多。首先按规矩,庄主过年的时候应该在庄子里和佃户同乐,况且武植又是刚接手庄子,第一次过年于情于理都不该走。第二就是请刘大鼓一事碰了钉子,人家说了来武家庄可以,但是不能不去祝家庄和扈家庄,就是武家出多少钱也不干。武植本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只好准备哪天抽时间去见见这刘大鼓。第三就是乡军的装备问题,这些日子武植也知道了另两庄私分朝廷下发的三庄军需之事,眼看又要到年后分配军需之日,自己必须想法子把该到手的军需拿到手才成。况且听刘管家所说分配军需的日子又有个什么“三庄大会”,自己必须到场才好。

  武植无奈下只有写了几封书信,遣人送回阳谷,言明过年后自然回家,估计那时候京城贵王府也应该落成,直接回家接金莲一起去京城逍遥就可。另两封书信由胡得海送去京城,一封是大姐的,解释了下不能早点回去的原因,并请大姐把另一封书信转交圣上。对赵佶的书信里武植也没隐瞒,言道自己在边境置办了处庄子,刚刚接手事务繁忙,只能年后再回京城。这种事情早晚赵佶也会知道,还不如自己告诉他。

  庄子里近来欢声笑语多了许多,有那手头宽松的人家已经买了宣纸,开始糊起了灯笼,还有些佃户成群结队去真定府采买过年用品,其实也就是买上几尺新布,给孩子做件新衣服,又或买上斤把猪肉,过年的时候包上些猪肉饺子。明年庄主就减息了,有些闲钱不在过年用又什么时候用?

  喜气洋洋的佃户们见到武植都恭敬的问好,看这这些朴实的人群那满足的神情,充满尊重信赖的双眼。武植莫名有点心酸。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武家庄发展成最富有,最快乐的庄子。

  看来需要想办法带大家致富了?武植边走边想,不过这里地处边疆,交通不便,怎么致富也真是个难题啊!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9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七章 宗泽
  武植叹着气在庄子里转悠,这个时代就这点不好,资讯太不发达,譬如现在,阳谷和京城的情形自己一概不知,如今也还罢了,若是以后自己不小心进入那政治漩涡,消息不灵通就是死路一条。看来信息在每个时代都是最重要的啊。恩,回京城倒要好好考虑下这个问题。

  “老爷!老爷!您快点回府,知府大人来看老爷了!”竹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却是一脸的自豪,倒好像知府大人是来看她的一样。也难怪她高兴,三庄之中,武家庄以前是最不起眼的,而且听说真定府知府大人最是刚直清廉,自一年前这位知府大人到任,就把按规矩去行贿的前张庄主赶出了门,一点面子都没给。听说他对前张庄主这种靠祖荫起家,又不能发扬光大的子弟极为瞧不起,就是张庄主去见知府大人也经常吃闭门羹,更别说知府大人亲自来庄子了。

  武植心下奇怪,听刘管家说过这位知府大人的为人后,他也十分敬佩,一直想找机会登门拜访,却想不到人家先上门了。却不知道他什么用意。

  竹儿一身碎花蓝色棉袄,看起来越发添了几分俏丽。这可是庄主老爷给的钱,等于庄主老爷亲自给自己买的,竹儿喜欢的不得了,每日都穿在身上。说起来倒也好笑,那日和春花去卖布货郎处买布,却不想那货郎根本没见过这么大面额交子,更别说找零了,被春花好一通阴损,弄得货郎就差没穿地缝了。这衣服还是后来和春花去真定府办年货时买下的。穿上后被武植夸了一嘴,就再舍不得换掉。

  武家大院的客厅,武植见到了闻名已久的知府大人,四十多岁年纪,双目有神,精神矍铄,一身青色便袍,正四处打量客厅的摆设。

  “呀,知府大人驾到,武大未能远迎,恕罪恕罪!”见面当然就是这些客套话。

  二人互相谦逊下,分宾主落座。真定知府坐在黑木八仙椅上,一边品茶,一边仔细打量武植,看样子对武植甚为好奇。

  武植笑笑道:“知府大人能来武家庄,武大真是面目有光啊,却不知大人所为何事?总不会是专程来看武大的吧?武大性子直,不喜欢兜圈子,大人勿怪。”对什么人说什么话,遇到那城府深,心机重的人,自然要绕来绕去,让人摸不清深浅。可要是诚心结交这种秉性刚直之人,最好就是长话短说。

  知府果然微微一笑,眼中微露欣赏之意,笑道:“武庄主,这话你可真说对了,宗某就是专程来看看你的,看看这小沙丘一役以几人之力杀退辽骑精锐百人的英雄,看看把辽国亲王之子萧天成弄的胆战心惊的豪杰!”

  武植吃了一惊,怎么消息这般快,连辽人那天辽人的底细都知道了,恩,萧天成,倒不用我再去打探他的底细了。只是这真定知府又是如何得知的?

  宗知府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疑惑,道:“庄主不必疑虑,辽人中自有咱大宋细作,机密事情虽打探不到,萧天成逃回辽营的消息却是传的沸沸扬扬,想来是萧家政敌故意散发出来的,想那萧天成自幼熟读兵法,爱习刀枪。在辽国贵族子弟中颇有名气,往日宗某也多闻他大名,却不想今日一见,不过纸上谈兵的赵括尔,宗某却是白白担了一场心事!”说着宗知府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甚是畅快,显得十分开心。

  武植陪他笑了一阵,却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可能把一个天才给毁了,心中也一阵好笑。

  宗知府又道:“细作把消息传回大名府留守梁中书处,中书发下文书,令真定府查明挫败辽骑的豪杰,宗某才知道近来真定所传的武家庄新庄主小沙丘杀退敌骑一事却是真的,非是庄主命佃户传播的流言,以壮庄主名气。先前倒是宗某小人之心了,武庄主莫怪。”说着拱手致歉,态度很是真诚。

  大宋有四京,东京开封府,南京应天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置留守司,留守司地位高于四京府尹,亦可兼府尹,大名府地位特殊,又是北疆重镇,对辽的前线,大名留守司总督宋辽边境事宜,这梁中书就等于后世的省书记兼军区司令。

  武植见宗知府毫不作伪,直言已过,不以人不知而含糊。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叹口气道:“大人客气了,武大可不敢当,能杀败辽骑非武大一人之力,武大手下有八名儿郎殒命,想起来犹自恨恨,总有一日叫那辽狗后悔!”

  宗知府听了也一叹气,吟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可叹我大宋地大物博,却不能保得边境平安,想那盛唐时四夷臣服,那是何等快哉!宗某曾数次上书陈情朝廷沉疴,却不得采用,最近闻得朝廷有贬宗某为提举鸿庆宫的意向,真想在东阳山谷中结庐终老啊。”

  武植却是一阵奇怪,自己刚刚和他见面,怎么和自己谈起朝廷中事,说这些似乎有些交浅言深了吧。

  宗知府笑笑道:“宗某恐怕在真定时日不多了,但能见到我大宋豪杰辈出,也算老怀安慰,平日也没处可以发发牢骚,武庄主是直率汉子,想不会把宗某的话四处传播,唐突勿怪啊。”

  听他“老怀安慰”,武植心里一笑,才四十多岁的人就这般老气横秋,恐怕也是因为郁郁不得志的缘故,后世说的心态老就是指他这种人吧。

  “大人不知道上的什么书?武大可以一闻么?”武植倒想听听这位知府大人有什么高见,自己虽然不懂这些东西,但听个高低的水平还是有的。

  宗知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就算英雄了得,看样子也不过是草莽豪杰,又哪里听得懂这些庙堂策论,自己不过是心中郁闷,随口发几句牢骚,你这么大兴趣干嘛。不过自己的治宋策是多年地方任职后的经验所得,可以说是自己的心血结晶,有人愿意聆听助兴谈谈倒也快意,当然是不会指望这位武庄主能听明白,更别说会给自己什么启迪了。

  “我大宋地大物博,商队更是遍布海外,各种律法经各代完善,渐趋成熟,如盐法、酒法、茶法等法令都为一时良法。各种作坊如雨后春笋,坑矿、茶盐、造船、造纸、制糖、纺织、制瓷等各行各业发展迅猛,技术完备。更有那造船、造纸、印刷、织布等几百数千工匠的大型作坊。还有各地的官窑等等,河北河南等地每年炼钢更达数十千万斤,可说是富甲天下,足可比拟大唐盛世!”

  听着知府激昂的言语,武植却是惊骇莫名,在他印象里,宋朝是个软弱的朝代,受尽欺凌的朝代,先是被辽国压的喘不过气来,西边西夏也有屡屡犯边,后来又被金国占去半壁江山,最后更被蒙古铁骑灭国。这大宋整个就是我华夏屈辱史啊!来到宋朝后,才发现子民生活还算安逸,比自己想象的好上一些,最起码还没有小说中写得那样民不聊生。但也只是温饱而已。却不想原来大宋的经济竟然如此发达,听知府的话,竟然出现了工厂的雏形!

  武植心中震撼不已,心里却一个劲儿后悔以前怎么不多读读书,这要是自己有点专业知识,置办个工厂,想不发都难啊!恩?不对啊,我现在可是堂堂的贵王千岁,放几百年后怎么也算进入中央序列吧?怎么还老是想着发财之类的低俗想法,真是小农意识啊!这要怪自己混社会那会儿的烙印吧,那时候最羡慕人家有实业的有钱人,那才叫一个牛!可是这时代的商人是什么?士农工商,第四等人啊!虽然宋朝比较开放,不再抑商,商人地位有所提高,可千百年的传统思想在那儿摆着呢,再有钱的商人也比不上官老爷啊,更何况咱可是官老爷中的极品爵位。

  宗知府哪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慷慨激昂的说完,又叹口气,道:“可惜啊!可惜近十几年来奸佞……”说到这儿却住了嘴,自己发发牢骚无所谓,谈谈弊政也无妨,毕竟大宋言论还算自由。但要是影射当朝重臣,传出去只怕不妥,虽然自己已有退意,就怕权臣见罪,连累了家人。这武庄主的底细自己也不清楚,从他年纪轻轻就能买下武家庄看,多半是什么名门大族之后,有些话却不能入他耳。

  “奸佞?”武植却听到了,饶有趣味的看看宗知府,不知道我算不算奸佞呢?唉,这也要几十年后的人们评说吧,我现在就想做个奸佞,还没那个资格呢。

  宗知府摇头苦笑,避开话题道:“近年来四处吵着变法变法,却是曲解王公之法,官吏中多有不法之徒,以此敛财,苦的却是百姓。军备也渐趋荒疏,人数虽重,战力低下,唉!可叹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幽云十六州!”

  武植听他说话语焉不详,想是避忌自己。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两眼摸黑,虽无意中成为皇亲国戚,却总是感觉没什么安全感,不知道金国和蒙古什么时候会从北方冒出来,不说为我华夏苍生,就是为了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可惜一直搞不清朝廷的状况。如今面前好不容易有一明白人,正好仔细打探下,不过人家看样子不相信自己,说话间诸多模糊。看来想叫他打开话匣子,只有自己先骂骂那些“奸佞”了。

  武植笑道:“宗知府有话不妨直说,早告诉您了武大是个粗人,最受不了这半截子话,今日之奸佞可是蔡京,童贯,高俅?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今日你我言不入六耳,畅快说话才是正理!”

  宗知府愕然,半响才笑道:“好好好,倒又是宗某小人了。”说着站起对武植一辑到地,道:“武庄主莫怪,宗泽往日也自命豪杰,却无奈身在官场,步步为营,早已失去以前之锐气。今日才识真豪杰。”

  武植脑袋“嗡”的一声,宗泽,他就是宗泽,抗金英雄韩世忠和岳飞的上司?被金人称为“宗爷爷”的名将?前面见到了梁红玉,今日又遇到宗泽,看来这不是名字上的巧合,难道金国崛起的日子真的就在眼前?

  这时候武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宗泽坐好后直接问道:“大人可知辽国北方还有哪些国家?”

  宗泽摇摇头道:“辽国北方乃是苦寒之地,却不曾听闻有什么国家。”

  武植皱皱眉,忽地想起以前看过的《鹿鼎记》里,说过清朝和金国却是同属女真,忙问道:“那大人可知道女真部落?”

  宗泽道:“女真部落倒有耳闻,在辽国境内,听说大都骁勇,其它却是不知。”

  武植松口气,看来还有时间,这才慢慢和宗泽问起宋朝的情况,才知道自神宗变法后,新党和旧党就开始了党争,到徽宗立,倾向变法新党,却不知道自己提拔的蔡京实在是个反复于新旧二党的小人,任相后排除异己,提拔亲信。虽还说不上权倾朝野,也相去不远。至于高俅,却不过一受宠的弄臣,倒还谈不上奸佞,童贯现在不过是内廷供奉官,虽然受宠,也远谈不上奸佞。武植心说那是你不知道童贯的本事,这家伙可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封王的太监。

  蔡京到任后号称推行新法,却全是走了样的法令,给各地官吏中饱私囊提供了极大便利,有的州府搞的民怨沸腾。

  宋朝虽然经济发达,军力却很低下,有“冗兵”一说,就是说军队数目不少,战斗力却和数目不成正比。宋朝文人治国,各级部队的一把手也都是文人,武将只能担任副手。例如朝廷的枢密院,就如同后世的国防部,军队最高指挥机关。枢密院枢密使就是文人,各州府的知州知府也兼任厢军(地方驻军)的一把手。这也给各地官员贪污军费创造了便利。弄的军费屡屡不足,便允许军队经商。此风一长,军队训练废弛,平日多从事“纲运”(即官府长途贩运)杂役,士兵织毛缎还成了官员的财源。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0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八章 河北无双(一)
  武植听着宗泽的分析,心里也在默默思索,看来蔡京当权不久,尚没有弄得天下大乱,想来这大名府梁中书还没到每年送蔡京十万“生辰纲”的地步,更没出现什么花石纲之类的东东,害得江南方腊起事,动摇大宋根基。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不过自己对这些政治搏杀实在没什么兴趣。看宗泽此人后来作为,可说文可安邦,武能定国。若能把他荐入庙堂,倒是栋梁之臣,大宋之福。不过自己现在只是闲王,没有官位,不能议政,又不清楚赵佶脾性,怎么保荐宗泽只有回京城再说,不过先保住他这真定府估计不难。至于宗泽的治国之策,想来是那种慷慨猛烈的直言。现在不听也罢。

  慢慢整理下思路,道:“大人上书陈情屡屡受挫,却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想过是哪里的问题?”

  宗泽叹口气,道:“言路堵塞,恐怕是中书省截了下来,不能上动天听。再说,就算呈到圣上面前,怕也无用,反遭圣上怪罪。如今蔡相一味伪饰太平,圣上又怎知民间疾苦。”说也奇怪,宗泽虽然和武植初次见面,却谈的投机起来,像这种话根本不应该对初次见面人所说,不过看着武植默默聆听的神态,宗泽就是忍不住想说出来,也许是自己憋了太久,急于想找人倾诉。也许是退意已生,倒也不在乎什么荣辱了吧。宗泽这样想着。

  武植点点头,这位宗大人倒不迂腐,知道所谓圣上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并不是什么坏事情都是所谓的“奸臣”所做。不像书上说的那些直臣,致死也认为是被权奸所害,却不想想自己提的建议,进的逆言有没有考虑过圣上的感受,都说揣摩上意是佞臣所为,却不知道真正能为朝廷办出事情的又有几个不揣摩上意的。就算唐时魏征,也不过是和李世民君臣投缘。要是别人也学魏征那样直谏,早被这位英明的唐宗砍了八次了。武植是现代人,自然对万岁永远是圣明的嗤之以鼻。

  抿了口茶,武植道:“其实革除弊病,并非要一味直言,审时度势,趋吉避凶,步步为营,事情要一点点办,有这么一句话,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大人以为然否?”

  宗泽默默点头,道:“这道理宗某自然晓得,不过要我去做那虚与委蛇之事,宗某却做不到。”

  武植看他性子耿直,也不再劝,以后自己在京城站稳脚跟再想办法提拔他就是,现在想什么也是无用。当下站起笑道:“说了半天军国之事,却是累了,大人想不想参观下武家庄,听说大人这可是第一次来哦。”

  谈了半天朝廷利弊,宗泽也觉得气闷,听他提议笑道:“好啊,有劳武庄主带路了。”

  ……

  送走了宗泽,武植默立庄子门口,自己慢慢忖度起来,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自己先是为了生存而战,后来又稀里糊涂成了贵王,平白无故得了这庄子,一切一切,都是自己发生的,自己也从没认真想过自己该做些什么,经过和宗泽一番深谈,武植对自己的目标渐渐明晰起来。

  遥望西南,武植一股豪气涌起。京城,就等我给你带来惊涛巨变吧!

  转过身,竹儿正俏生生站在身后。武植现在心情大好,笑道:“明日我去真定买些年货,你和你哥也该置办下年货吧,正好随我同去。”

  竹儿摇头道:“陪老爷去自是应该的,不过竹儿家已经置办好年货了,也不需要再买什么了。”

  “就那几斤猪肉和两身衣裳?不成,这哪有我武家贴身侍女的样子?明天必须再给我多采买一些!”武植近来发现只要自己提到贴身侍女,一些违背竹儿本意的话她也会答应下来。有了这个杀手锏,哪有不常用的道理。于是最近这贴身侍女老挂在武植嘴边。

  果然竹儿和往常一样,红着脸点点头,不再执拗。武植心中大乐,只是这小丫头最近怎么老是爱脸红,难道这贴身侍女有什么勾当,算了,等见到金莲问问即可。问别人却显得我这庄主老爷太也无知。

  ……

  真定府,距离边境不过几百里,虽为一府,人口比之境内各大州府却是远远不如了。但如今新年将至,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忙着置办年货,人流在各家商铺间穿梭来往,好多店铺早早就挂好了红灯笼,一派喜庆气息。

  武植一行人也随人流进出各种店铺,不管是不是有想买的东西,只要看到热闹就会进去走上一遭。武植倒找到点儿以前去步行街逛街的感觉,乐在其中。

  身旁是王进和几个下人跟随,大牛,春花和竹儿走在一起,离的武植稍微远点,武植知道几人和自己走一起会拘束,既然是来玩的,还是自在点好,也不说破,带王进几人稍微快走几步,把距离拉开。

  走进家首饰铺,武植忽地想起过年了,却要给金莲买上件礼物,虽然赵佶赐下了一大堆珍贵物事给贵王妃,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看电影电视里,女主角都喜欢老公亲手挑选的东西。想来这个时代的女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精心挑选了一副翠玉耳环,这是金莲的。恩,回京城肯定会见到玄静和七巧,也顺便给她们买件礼物吧,也算朋友的一点心意。随便选了两只玉钗。叫伙计包了起来。竹儿?年纪还小,不戴首饰才秀气。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武植隐隐听到好像是春花的高嗓门,急忙出门,外面却是乱成一团,不远处围了一圈人,仔细一看,武植顿时火冒三丈,就见十几个人正围着大牛殴打,而竹儿和春花旁边,有两人正纠缠不清,一个粗壮少年,穿绫挂缎,正在和竹儿说着什么,一个下人打扮,嬉皮笑脸的缠着春花,却是张全!

  武植发了火,神仙也得躲!

  王进看到武植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就冲进人群,三拳两脚就把殴打大牛的人打的哭爹喊娘的飞出去,竹儿和春花急忙跑回武植身边。

  武植看着竹儿眼角的泪痕,怒气更盛,脸色却平静下来,冷冷看着张全和那名华服少年。旁边的几个武家下人却都一脸惶恐,其中一个小声道:“老爷,张全旁边的是扈家庄的二少爷扈成,是扈无双的哥哥,咱们还是走吧。”

  真定人都称呼扈三妹为“扈无双”,取她河北枪无双的名号,以示尊重。

  竹儿也轻轻拉拉武植衣角,低声道:“是啊,老爷,咱们走吧,竹儿又没被欺负……”毕竟扈家庄和扈三妹的名声传遍河北,竹儿也怕武植会吃亏。

  武植眯起眼睛,缓缓道:“是吗?扈家庄的人咱们就要躲吗?”如果龙五现在在这里,看到武植现在的表情,肯定吓的腿肚子转筋,祈祷自己的手指多福多寿。

  张全在扈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扈成本来盯着王进仔细打量,这时才转过头看了武植几眼,走过来微一抱拳,道:“武庄主,你好。”神态很是倨傲。张全跟在扈成身边,一脸得意的看着武植几人。

  武植理都不理扈成,转头对张全道:“张全大哥别来无恙啊?”大哥二字却是加重了语气,话说的客气,却不知道怎么给人听了一阵毛骨悚然。张全后背一阵发凉,想起张三少那天的惨状,得意的神情僵滞在脸上。

  他也属于张家庄的“地户”,被赶出庄子后心中不忿,就去投奔了扈家庄,扈家庄扈员外早就有意吞并张家庄,闻听有张家下人来投,就见了他一面,张全把张家庄的情况和盘托出,直恨不得把张家庄里有几棵杂草都说个清楚。扈员外虽不齿他为人,却也留了下来做外房下人。

  张全很会投机,心思乖巧,善于溜须拍马,没几天就被扈成看中,提拔他做了自己的跟班小厮。今日和扈成来真定府游玩,不想遇到了春花和竹儿几人,他这时倒也不再惦记春花,不过想到被赶出张家庄,心中就恨恨,现在有扈成给自己撑腰,料武家也不能把自己怎样,于是在扈成耳边煽风点火,言道那边两个女子却是武家庄的佃户,都未嫁人。果不出所料,扈成见到竹儿就眼睛一亮,跑过去搭讪,这才引出这些事端。

  扈成是那种志大才疏的类型,和妹妹一样,也喜欢耍刀弄剑,却只会个花拳绣腿,却自我感觉良好,得下人吹捧,就飘飘然自认妹妹河北第一,老子河北第二。再遇到张全这种拍马能拍出花儿的人物,这几日更是隐隐觉得自己也许和妹妹也差不了多少了。他也不是好色之徒,不过一见到清秀的竹儿,一颗心顿时魂飞天外,自己英雄无敌,正该有如此佳人相伴才对,她虽然是一佃户,我却绝对不会嫌弃她的。扈成自己都觉得被自己的真情所感动,昏沉沉就跑去和竹儿搭话,把别的全抛到一边,就连张全指挥下人殴打大牛他都不知道。直到竹儿跑开,他才注意到自己的下人被人打了,那人身手很是不凡。

  扈成见武植不理自己,却转头和张全说话,顿时火大,心说你一个小小的外乡人怎么如此无礼,要不是看在竹儿姑娘份上,我会和你说话?不过为了竹儿,我要忍!勉强压下怒火,道:“武庄主,现在他叫扈全,可不是再叫张全了……”正想往下说和竹儿的婚事。武植却笑了起来,“两姓家奴?和吕布不远尔,全哥你应该叫“赛吕布”才对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三国演义》,自不知道《演义》中吕布数次卖主,被称三姓家奴的典故,不过这“两姓家奴”却是摆明讽刺张全卖主了。别人不敢或是不好意思笑。王进却是不管,哈哈笑了起来。

  张全脸色阵青阵白,扭头看向扈成。

  扈成火气越来越大,当自己的面侮辱自己最亲信的下人,这武大太也目中无人,真不把我这河北第二人放眼里吗?不过为了竹儿,我再忍忍!老天爷,请您看在我这般痴心的份上,就成全我们这对有情人吧!

  祈祷完忍不住去看竹儿,却见小姑娘正专注的看着武大,似乎根本没注意自己,恩,她是在害羞,听说女孩子喜欢上一个人后,看到那人脸就会红,她不敢看我就是怕羞!她喜欢上我了!

  扈成心中一阵激动,也顾不得帮张全说话,对武植道:“武庄主,扈某和竹儿姑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请武庄主成全我俩,感激不尽!”为了竹儿我说话是多么客气,多么委婉,恩,回去还要和爹爹禀明,一定要纳竹儿为正房,若是爹爹不同意,我就绝食一天!

  众人听到扈成的话,全傻了眼,就是武植也目瞪口呆,方才的怒火倒被现在的惊讶冲淡许多,这个时代也讲究一见钟情吗?竹儿却急得差点没哭出来,看老爷一脸不解的样子,真怕老爷会相信他的鬼话。竹儿虽性子柔弱,此时却顾不得了,怒道:“你这个人怎么在那里胡说!谁和你一见什么的了!”又低声道:“老爷,您别信他的,竹儿不会喜欢别人的……”后面的话却是低的自己都听不清。

  扈成心中一阵失望,原来人家不喜欢自己吗?不对啊,我少年英雄,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不可能的,是了,我想起来了,听说女孩子喜欢一个人后还会说反话,故意不承认来考验对方,竹儿这是在考验我!扈成的心又热乎起来,道:“竹儿姑娘,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接受你的考验的!咱们的感情会海枯石烂,永不变更!”话说的斩钉截铁,大义凛然,颇有一代情痴的风范!

  旁边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变了,不是佩服他的情深,而是都露出“这人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1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九章 河北无双(二)

  竹儿气得真想把这脑袋有病的人嘴给缝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时也顾不得其他了,清喝道:“扈少爷请你自重!竹儿是武家庄庄主老爷的贴身侍女!你再这样说岂不脏了竹儿的清白?竹儿微薄名声也不要紧,我家老爷的名声却不容你玷污!”

  啊,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就是呼喝的声音也这般好听,就仿佛那黄莺在唱歌。等等,什么???!!!贴身侍女???!!!扈成眼睛都红了,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恋人一转眼成了别人的贴身侍女!搁谁也受不了啊!

  武大!你这个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恶霸!肯定是你逼她的!今天我饶不了你!我一定要把竹儿从你的魔掌中解救出来,就算做不了正房,我也要纳她为妾侍!

  扈成义愤填膺,挥手道:“给我上,把竹儿姑娘救下来!”

  旁边下人互相看看,抢人没问题,不过少爷好像有点花痴啊?这种强抢民女的勾当庄子里做做也无妨,这可是真定府啊,知府老爷可是有名的铁面,扈家庄再有面子,光天化日下做这种事情也不成啊。都磨磨蹭蹭不愿上前。

  武植心里已经给扈成头上刻上了“弱智”两个大字。懒得和他纠缠,回头道:“咱们走,不和病人一般见识。”

  这时候张全却一咬牙,喊了声:“把竹儿留下来!”就扑了上来,众下人看有人带头,只好跟着一拥而上。

  结果自然早已注定,王进如虎入羊群,迎了上去,扈家庄众下人根本近不得武植三步之内就纷纷飞出,这次王进多用了些力气,这些下人摔出去后躺在那里疼的怪叫,一时间爬不起来。张全更是被王进一个重拳轰到脑门,当场晕了过去。不一会儿,这些下人就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武植却哭笑不得,堂堂禁中侍卫的佼佼者却和这些身手连泼皮都不如的下人厮打,自己这王爷也真是做的背到家了。

  扈成见下人都被王进像沙包一样打的满天横飞。心里冷笑一声,在我面前耍把式吗?今天就教训教训你!扈成紧紧衣服,恩,这家伙本事不错,十招内应该能解决吧。

  看见扈成走过来,武家几个下人可有点慌了,新庄主刚到真定,恐怕不知道扈无双和扈家庄的厉害,虽然庄主老爷神勇,但想来也不是那位河北枪无双姑奶奶的对手。更何况要是引起两庄争斗,武家庄就更不是对手了。

  扈成边走边道:“武大!你若是留下竹儿,本少爷就放你一马!竹儿是本少爷的!谁也不许抢走她!”

  竹儿看他双眼通红,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躲到了武植身后。武植本不想和扈成一般见识,听到他喊的不成样子,皱眉道:“打!”

  王进得他命令,还等什么?扈家庄也许在真定是老虎屁股,但在王进眼里,土鸡瓦狗尔!飞身过去一个侧踢,既知道这是扈无双哥哥,想来武艺也差不了,王进这一脚用上了八成力。

  扈成见王进一脚踢来,心中刚刚琢磨我是用“平沙落雁”还是“鹞子翻身”躲开这一招,却不想这一脚来的实在是快,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已经被重重踢在胸口,眼前发黑,重重摔了出去。这还是王进后来收了力,要不非踢的他吐血不成。

  武植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弱,愣了一下挥手道:“咱们回了。”旁边几个下人也一阵愣神,听说这扈成武艺仅次其妹妹?怎么一招就躺下了?

  扈成摔倒在地上,身子虽然没事,心底的骄傲却仿佛被摔了个粉碎,我这么弱吗?人家一招我都接不住?平日里那些庄客怎么会几十个也不够我一人打?为什么?转头看去,武植一行人正要离去,看着竹儿的背影,扈成忽然悲从中来,眼泪慢慢落下来……

  “哥?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似乎都带着骄傲的女孩子的话语传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扈成喃喃自语着。

  “三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旁边的张全凑了过去。

  ……

  武植众人置办了一大车年货,兴高采烈的往庄子里赶,上午发生的那段插曲早已不放在心上,竹儿和春花坐车里兴奋的比划着新衣服。武植等人策马慢慢跟在车后。武植准备把她们送回庄子就带王进去找下刘大鼓。

  “哗铃铃” 一阵马踏孪铃声从后面传来,这马来的好快,开始孪铃声还只是隐约可闻,没一会儿就仿佛到了近前,武植忍不住转头望去。

  一团白影如电般来到面前,刷的停了下来,从极动一下到极静,竟没有减速的过程,让人生出时间停止的错觉。

  银色马鞍上坐一清丽女将军,银盔,银甲。外罩雪白披风,丈多长一根白灿灿亮银枪提在手中。跨下是雪白的俊马,通体的灵气,马颈下那轻巧的白银铃铛煞是可爱,更凸显此马的秀美,不过它双目中偶露的野性,暴露出这匹马绝对不像它外表那么可爱。

  这一人一马,仿佛白玉雕成,浑然一体。武植心中不禁喝声彩,却也马上知道来人是谁了,扈三妹!河北一地风头最劲的扈无双!

  “你?就是武家庄庄主?”声音平淡,却让人感觉高高在上,眼睛虽然平视众人,却总感觉她在俯览苍生,她是那种真正骄傲的人,是骨子里也透着骄傲的人。

  武植自从猜到她是扈三妹,马上恶感大生,再看她的神态,虽知道人家这种骄傲不是狂妄,不是自大,是那种天生而来,深入骨髓的傲气,不过武植就是看不顺眼,因为武植觉得这种骄傲在女孩子身上出现总是显得那么别扭。更何况通过扈成这场风波,他对扈家庄的印象已经很差,再看她来摆明是找场子,心中更是恼怒,道:“不错,我就是武大!你就是扈三妹吧?”

  扈三妹微微一怔,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别人这么叫她了,就是父母哥哥现在也是唤她无双,有多久没听到这名字了呢?好像从十三岁三庄大会中,战败了祝家庄请来助拳的边疆猛将索超后,自己就再没听到谁叫过自己三妹了。

  武植看这高傲的凤凰听到自己的话竟然发起呆来,心中暗暗嘀咕,看来这扈家庄的人都不正常,还是少惹为妙。回头对众人使个眼色:“我们走!”

  “等一等。你们可以走,把竹儿姑娘留下。”扈三妹回过神来,淡淡说道。

  武植脸一沉,这扈三妹要是来为哥哥报仇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和她放对就是,也正好看看这“河北枪无双”是不是货真价实。但她却张嘴就要竹儿,这扈家庄岂不成了强盗窝?那扈成还可以说是发花痴,被迷昏了头脑,但这扈三妹也这么蛮横,倒真出人意外,也令武植马上把她划入敌人行列。

  “哼”了一声道:“身为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至于架梁子,找场子更不是你们女子该做的事情!我还是劝你赶紧嫁人,以后唤作扈三娘好听些!”

  扈三妹却是脸色不变,只是沉默半响,才缓缓道:“口舌之争,非豪杰所为。”

  王进策马来到武植身边,低声道:“老爷,待我去和她较量一番。”武植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王进最近肯定是太闲了,以前在京城估计每日他还能与人过上几招,现在武家庄能和他过招的只有林冲,现在林冲每日忙着操练乡军,又哪有空陪他放对。

  武植微微点头,对扈三妹道:“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王进双腿一夹马腹,策马上前几步,抽出佩剑道:“扈姑娘,你扈家庄也实在欺人,咱家老爷的贴身侍女也是你们能觊觎的吗?闻得姑娘号称无双,今日王进倒要领教一下!”

  扈三妹点点头,把手中亮银枪插入地下,也拔出腰间佩剑,竟是不占兵器上的便宜。道:“打败你是不是就可以带走竹儿了?”

  王进呵呵一笑:“我不过一家丁护院,你若能打败我,也不算什么本事!”

  扈三妹微微皱眉,到:“那你们一起来吧,一个个太麻烦了。你们胜,我从此遇到武家退避三舍,你们若负,只需交出竹儿姑娘。”

  王进哈哈笑道:“打便打了!这么多废话干嘛。”说着催动坐骑,挥剑就砍,扈三妹举剑来架,“当”的一声,火花四溢,二人战在一处,就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纵横往来,盘旋交错,马上二人剑光闪烁,声似龙鸣,王进身为男子,臂力见长,自然大开大阖,招沉力猛。好个扈三妹,果然心高气傲,竟不是剑走轻灵,而是以力降力,二人双剑反复撞击数十次,王进竟没占到丝毫便宜。心中暗赞,果不愧河北无双!

  二人正战到酣处,扈三妹战马突然一声长嘶,前身高高跃起,双腿用力一蹬,正中王进黑马头颈,黑马一下被蹬翻在地,王进为躲开扈三妹的横削,用出“铁板桥”,身子正靠在马鞍之上,这一下猝不及防,和黑马一起摔倒在地,右腿被黑马压的一阵钻心剧痛,想来是伤了筋骨。

  扈三妹一皱眉,轻盈跳下马背,拍拍白马的头,道:“玉儿玉儿,这可是你的不是了,对面的不是咱们的仇敌哦。”声音中竟难得有了一丝温柔。白马打个响鼻,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再来,方才却是胜之不武。”转头对王进说话时,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语气。

  武植看王进摔倒后一瘸一拐站起来,急忙跳下马,来看他伤势,想不到这扈三妹如此厉害,今天的事看来麻烦了。旁边早有下人过来扶好王进,王进满脸羞愧,低声道:“老爷,王进给您丢脸了……”

  武植拍拍他肩膀,回头对叫阵的扈三妹道:“今日我们认输就是!”

  扈三妹眼睛却望向马车,道:“那就请放竹儿姑娘出来吧。想来小沙丘大破辽军的武庄主不会失信于一女子。”武植刚才见王进落败就悄声吩咐竹儿不要出来,这女子要是趁机抓了竹儿,以她马之神骏,想追上就难了。

  武植看她苦苦相逼,本来想打岔蒙混的话再说不出口,伸手夺过王进手中剑,走上几步道:“那就领教姑娘高招!”

  扈三妹点点头:“这还像点样子,你若败了,还有何话说?”

  武植哈哈一笑:“败就败了,有什么可说的,”说着脸色一正道:“不过你若想带走竹儿,除非踏过武某尸体!”

  扈三妹听他说的果决,仔细打量他几眼,微微有点诧异,不过也不多说。挽个剑花,道:“请!”

  武植也不多说,上前就是一剑,这些日子武植和林冲等相处久了,见识自然强了许多,这一剑倒也有模有样,见扈三妹侧身让开,又接连两剑刺出,扈三妹一一避开,突然冷笑道:“也不过如此!看我的!”手中长剑轻巧刺出,武植停剑来架,却不防她剑势一变,不知怎地绕开武植长剑,剑尖指到了武植咽喉。淡淡道:“饶你一命,滚开!”

  扈三妹平日说话还从没这般不客气过,实在是听了张全怂恿,听说自己哥哥的恋人被武家庄主霸占,自己哥哥虽然有些狂妄自大,却不是那种恶少,再见哥哥痴痴呆呆的样子,哪有不信以为真。加上方才武植说的那些话更让她恼怒,是以说话毫不客气。

  武植看着她轻蔑的眼神,一股火气“腾”的涌上心头,竟不顾面前寒光闪烁的剑刃,手中长剑就直接对扈三妹刺去。扈三妹吃了一惊,急忙闪开。武植状若猛虎,一剑剑刺向扈三妹,二人再次缠斗在一起,这一次武植根本不再防御,采取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长剑不离扈三妹要害,理都不理扈三妹的招式。扈三妹虽然接连刺中他几剑,却都刺的不深就要躲避武植的拼命式打法。

  扈三妹第一次脸色变了,一边躲闪,口中怒道:“你不要命了吗?”

  王进和众下人都看呆了,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想上前相劝,却是根本插不上去。

  扈无双被他缠的渐渐烦躁,出手不再留情,武植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剑,鲜血渐渐浸湿衣襟。王进看的大急,就想扑上去再战扈三妹。

  就在这时候,场中快速游斗的两人同时刺出一剑,武植刺的是扈三妹咽喉,扈三妹刺的却是武植胸口。两人都不管对方来剑,这一下看来竟然是同归于尽的结果。旁边众人还来不及惊叫,双方长剑已经攻到,扈三妹的长剑穿过武植胸口,剑尖竟从背后透出。不过扈三妹却是呆呆看着咽喉前的长剑。她作战经验丰富,本来以她预想,自己长剑刺中武植胸口,他疼痛下剑势必然会微微停滞,自己刚好趁机躲开他这一剑。却不想武植对胸口中剑竟没感觉一般,剑势不但没有停滞,为了刺中自己他身子反而又向前进了几分,这才使得自己这一剑透胸而过。

  “我也饶你一命!滚开!”武植声音极低但却冰冷无比的话语把扈三妹惊醒。看着武植嘴角的鲜血,微微抖动却笔直挺立的身子。扈三妹轻轻松开手中剑,她知道若是自己拔出剑来,这名倔强的男子必定性命不保。

  转身上马,又回头凝视了武植一眼,策马绝尘而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2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三十章 步人甲和神臂弩

  武植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晕倒的总是我!?这次又昏迷了几天,又在床上将养了半月。这还是自己经验够丰富,避开了要害。

  在竹儿的搀扶下慢慢在庄子里走着,庄里的佃农和下人看武植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谁能在河北扈无双前冷冷说出“饶你一命!滚!”?数遍河北的人人物物,花花草草,也就咱庄主老爷能说出来啊!

  离过年眼看没几天了,想起自己夸的海口,要让刘大鼓只在武家庄助兴,唉,这一受伤倒把这件事耽误了,难道自己要食言了?唉,如果龙五那班泼皮在,用些阴招子把刘大鼓弄来就好,现在身边却没有能办这样事情的人,总不能叫禁中侍卫去做流氓吧。

  “走!快点!”一阵吵闹声从武家大院门口那十几株大柳树旁传来。武植皱皱眉,道:“过去看看。”

  竹儿却不动,武植奇怪的看她一眼。竹儿却一脸紧张的样子,好半天才低声道:“老爷,以后您不要再看热闹了吧。竹儿好怕……”

  武植一想,可不是,自己看热闹总会看出些麻烦,也哑然失笑。不过这是自己庄子,想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去看也罢。笑道:“好,听你的,咱们去庄子门口看看。”竹儿开心的点点小脑袋,扶着武植朝庄门而去。

  “老爷!”身后王进跑了过来,样子却有些忸怩。

  “怎么了?”他这幅样子武植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奇怪起来。

  王进搓着手,好半天才道:“老爷,这……”说着看看竹儿。

  武植会意,肯定是京城的事情,竹儿甚是机伶,道:“王大哥,你来扶着老爷,我回院子看看。”

  竹儿走后,王进突然单膝跪倒,道:“王爷千岁,属下王进请罪!”

  武植看他这般郑重,心里越发奇怪,道:“你请的什么罪?莫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王进点点头,道:“王进有三罪,第一罪,守护王爷无方,致使王爷受了重伤!第二罪,不遵上谕,假传王命!第三罪,身为朝廷官员,绑架人口!”

  武植吃了一惊,这第一罪自然没什么,不过这后面假传王命和绑架人口是怎么回事啊?不过这王进也不是大胆胡闹之人,武植急忙追问详情。

  原来这次武植受伤,却把王进和林冲急的够呛,二人商议了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边疆险地,人命如草芥,亡命之徒也是多如牛毛,特别看样子扈家庄和武家庄渐渐演变的势如水火。祝家庄也肯定是扈家庄的盟友。再这样下去,自己二人根本照顾不好王爷安危。于是王进偷偷去了趟大名府,见到了梁中书,假传贵王口谕,武家庄防务空虚,需要调用步人甲(重步兵盔甲),步兵长矛,神臂弩,弩兵铠甲各三百件,梁中书倒不搪塞,没有用什么要上书枢密院之类的官话打发他,也没问武家庄和贵王的关系,只是询问贵王的行踪,想拜见一下。被王进婉言谢绝,梁中书也就不再追问,一个时辰就把事情办好,客气的送王进出了府。

  武植微微点头,这梁中书果然八面玲珑,说起来王进不过一小小六品侍卫,他这堂堂大名留守能这般客气,显然给足了自己面子。以他的精明,自也不难猜出这武家庄是自己的。不过想他也不会对第二人说。也算拿了自己一个小辫子啊。

  想来想去,武植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就问起王进绑架人口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倒把武植逗的哈哈大笑,原来王进知道王爷承诺的请刘大鼓一事,昨天从大名把兵器盔甲运回来后,今天早上又直接带人去真定把刘大鼓绑了回来。武植刚才听的吵闹声就是在喝骂刘大鼓呢。

  王进被武植笑的面红耳赤,自从那日贵王被刺,王进心里就拧了个大疙瘩,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忙也帮不上贵王,这才有了大名府调军备和绑架刘大鼓一事。调用军需还罢了,这绑架一个江湖艺人实在有损禁中侍卫的名声。

  武植笑了一会儿,道:“好!两件事办的都好!走!咱们先去看看咱大宋的重甲强弩,再去会会这刘大鼓!”王进见武植是真的很开心,立时把刚才的尴尬感觉一扫而空,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总算没有白费。

  看着操练场上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乡兵,武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林冲急忙拿过一件步人甲,道:“老爷,此甲重约六十斤,乡军刚刚接受训练,自然有些不适。”

  武植伸手一拎,好家伙,是够沉的。这家伙是千多片铁质甲叶用甲钉连缀而成,防护范围包括全身,武植咂舌不已,想不到大宋重步兵装备如此强悍。

  等武植再看到可射几百步远的神臂弩时,心里更是惊骇,这威力比清朝时期八国联军的火器也不逊色吧?只可惜操作繁复,再看看苦练臂力的乡兵,是啊,不经过训练又有多少人拉的动它呢?何况这种弩箭的生产补给也是大问题。

  武植点点头:“不错,不错,走吧!去见识下刘大鼓。”王进掺着武植慢慢离开操练场。

  正练臂力的乡兵甲看着武植的背影,呵呵笑道:“庄主老爷就是牛啊,以前张庄主哪里弄的到这些东西,能从三庄大会拿回几十件破铜烂铁就不错了!”

  旁边的乡兵乙嘿的一声冷笑:“你又知道什么?别说以前的张庄主,就是扈家庄和祝家庄每年发的军需也不过百多件普通铠甲和刀枪。你知道咱老爷弄来的这些兵器是什么吗?这可是只有禁军才能装备的步人甲!神臂弩!就是地方厢军都没资格装备!更别说咱们这些民间的乡兵了!咱老爷可不是一般牛啊!咱们武家庄以后肯定会成为三庄第一!”

  “大牛,你知道咱老爷的来历吗?我觉得咱老爷一定来头很大!”乡兵丙听到二人的谈话,捅捅身边的大牛问道。

  “啪!啪!啪”三人一人背上挨了一鞭子,回头看去,林冲正站在他们身后,道:“每人做一百次拉弩!”甲乙丙三人立马蔫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3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一章 刘大鼓的梦想
  看到武植进入客厅,竹儿欢快的过来扶武植做下,道:“老爷,刘大叔真的来咱们庄子了,我以前就和哥哥听他谈唱过一次,竹儿可爱听了。”

  武植看了看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刘大鼓,五十多岁年纪,面目尚算慈和。此时正一脸苦笑看着自己。

  武植笑笑道:“武某手下莽撞,累先生受惊,在此谢罪了!”说着站起来就想赔礼,却不想牵动伤口,微微皱眉,竹儿急忙掺住武植,她不知道刘大鼓是被绑来的,方才回来在客厅见到刘大鼓,开心下就和刘大鼓聊了起来,刘大鼓自也不会把一肚子火气发到这可爱的小姑娘身上,二人聊的到也投机。

  刘大鼓本来心中极不舒服,正想见到这武家庄庄主要好好和他分说,不想人家进来就赔礼道歉,态度也很诚挚。刘大鼓也不好发作,道:“庄主客气了,刘三不过一戏子,得罪不得罪的倒谈不上,请庄主放刘三回去就可,刘三感激不尽!”

  竹儿瞪大眼睛听着二人谈话,越听越听不明白。她怎么也想不到心目中的大英雄庄主老爷会做出这种绑架人口的事情,自然听不明白二人说话。

  武植笑道:“先生太自谦了,谁不知道先生名满真定,就算东京勾栏,也不见得有比先生唱功出色的。”武植这却是摆明在拍马屁了,心说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

  刘大鼓听武植前面的话微有得色,等听到“东京勾栏”却是脸色一黯,叹口气:“东京勾栏……东京勾栏……”似乎想起什么,唏嘘不已。

  武植何等人物,马上知道其中有文章,笑道:“莫非先生去过那东京勾栏?”

  刘大鼓也不隐瞒,道:“刘三别无所好,只喜欢唱鼓,数年前却也去过东京,却不想那东京勾栏别有玄机,刘三这外地人却终究不能落足,唉……”

  武植心中一动,这刘大鼓看来却是后世的艺术家类型吧?不安心偏于一隅,不过去东京闯荡看来是受挫了,自己正好从这方面下手。

  “东京勾栏,武某倒认识几个朋友,先生若是有意去东京,武某可为先生筹划!”

  刘大鼓眼睛一亮,他自幼的梦想就是能把唱鼓传遍天下,所以在真定成名后才会去东京勾栏,要知道东京勾栏才是全天下艺人心中的圣地,能在东京勾栏表演并得到大家的认可那才可说的上是天下闻名。说知道那东京勾栏哪是那么容易趟的,里面也是派系林立,更有一强大势力陆家帮背后操纵。刘大鼓虽然唱功不错,却不会做人,最后终于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赶出了勾栏,这也是他一大憾事。

  闻听武植可以帮上自己,刘大鼓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武植,见他微笑看着自己,眉宇间自有一种自信,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武植趁热打铁,又劝道:“先生只管安心在武家庄歇息,等过完年,武某就带先生去往东京,若不能帮先生名扬东京勾栏,武某也无面目再回真定!”

  刘大鼓心中计较了下,一咬牙,拼了!想来这武庄主也不会为了留自己唱几天鼓就胡吹大气,坏了自己名声!要知道那时候可是讲究一诺千金,特别是地位越高之人说出的话越要守信。当下道:“既然如此,刘三这次就把自己交给庄主了。”心说还好扈家庄和祝家庄都是自己唱完鼓才会给钱,不曾收过什么定金。以后自己去了东京,少回真定就是,那两庄再强横,手也伸不到东京吧!

  武植哈哈大笑,道:“如此就谢过先生了!”

  腊月二十八,祝家庄。

  “什么?你说什么?刘大鼓在武家庄已经弹唱几天了?”祝家庄庄子门口,一英气勃勃的少年正喝骂庄客。这少年生得甚为英俊,只是目中不时闪现阴桀之色。正是祝家三虎中的祝家二少爷祝虎。

  今年祝家庄和往常一样,派下人去刘大鼓处打了个招呼,谁知道到了腊月十五,刘大鼓并没有像往年一样跑来为祝家庄助兴,开始还以为他先去了扈家庄,也就没在意。后来才知道扈家庄也不见他踪迹。刘大鼓又没有家人,无从打听他的行踪。这些日子别人倒没什么,自有娱乐。祝虎却是最喜欢听鼓,憋得他派出下人四处打探。今天闻听刘大鼓在武家庄出现,而且还唱了好几天了,祝虎这个气啊,怎么换了庄主,这武家庄就想翻天不成?

  “扈家那边知道吗?他们怎么说?”祝虎急急问道。

  “好像不知道吧,要不然怎么会没一点儿动静。”庄客小心的回道。自己家这位二少爷武艺是很高了,脾气却也大的不得了。和他说话每个字都要想清楚才好。正觉得自己回答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时候祝虎已经一脚踹了过来,“什么叫好像?要不然?打探消息有你这般打听的吗?”庄客被一脚踹翻,心里骂娘,嘴上却赔笑谢罪。扈三妹和武植一战,武植已经严令佃户不许传播。外人自不晓得。

  祝虎心中暗道,无双也喜欢听鼓,想来这消息她还不晓得,不然怎么会没有动静,自己正好去武家庄抢了刘大鼓送去扈家,也好博无双一笑。说起来祝虎恋上无双已经多年了,最近父亲祝朝奉又亲自去提亲,倒现在也没有答复。祝虎心中这个急啊,自己经常借故去扈家庄,却和她见面的机会极少,就是见面对自己也很是冷淡,不过无双对谁都是那个样子。祝虎倒也没有气馁。只要两人婚事定下来,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打动无双心扉。眼前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更何况这武家庄摆明是在挑衅,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恐怕他就敢翻天了。

  祝虎想到这里,喝道:“马上集结庄客!今日定要武家庄好看!”又补充道:“都给我披挂整齐!让武家庄见识下咱祝家庄的威风!”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4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二章 老子就是兄弟多
  不大时间,庄子门口集结了几百庄客,全部清一色的步兵软甲,明晃晃的朴刀。祝虎看着心中一阵得意,这可是地方厢军的正规装备,祝家打通各种门路才弄到这几百件,只用来装备庄客精锐。至于每年发给三庄的军需,祝家和扈家谁又真指望了,只有张家才会指望那点东西。不过蚊子多了也是肉,每年军需就算少点,也不能便宜了张家不是。

  祝朝奉在客厅闻听二儿子要去武家庄发飙,微微一笑,不再理会。

  后花园祝龙和祝彪正在切磋,听了下人来报,祝龙叹口气:“二弟越发不长进了,和那小小的张家庄有什么好斗的!”二弟最近越发得父亲喜爱,竟然为了他亲自去扈家提亲,这要是亲事成了,以后祝家庄的庄主继承人十九要落入弟弟手中。祝龙想起来就不舒服。

  祝彪是个直率人,哪知道大哥心中的门道,道:“现在可是叫武家庄了,听说新庄主却是不凡,在小沙丘杀退过百余辽骑,大哥莫要小看了人家。”

  祝龙“哼”了一声:“胡吹大气罢了!这你也信!”和三弟话不投机,也没了继续切磋的兴趣,一甩衣袖,转身走了。留下祝彪傻呆呆站着,不明白大哥为什么生气。

  ……

  几百庄客在武家庄前摆开阵势,祝虎就开始叫骂,众庄客各个抬头挺胸,精神抖索,这可是难得的威风时刻。平时不遇到大队辽军,又哪会穿得这般整齐。今日正好叫这些武家庄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们见识下什么叫精兵!听说武家庄佃户家的女孩倒很有几个漂亮的,没准就看上了自己!能嫁到扈家庄也是她们的运气!

  祝虎骂的口干舌燥,武家庄还是动静全无。祝虎虽然扫兴,也暗自得意,谅你看到我祝家精兵也怕了。恩,自己进去带了刘大鼓一走便是。正准备叫手下砸开武家庄门。突然“吱扭”一声,武家庄门慢慢打开。祝虎心说算你们识趣,就准备策马而入。武家庄大门后突然涌出一团黑云般人潮,祝虎吓了一跳,跨下战马也连退几步。仔细一看,祝虎吃惊的张大嘴巴,下巴险些没掉下去。

  就见武家庄们处涌出的数百黑色甲人,跑出来后整整齐齐排成方阵,手中黑色的长矛全部笔直朝天,刚刚跑出的时候有整齐的号子声,列队又是一阵有节奏的金属脆响,到现在站好后再无一点声息,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祝虎身后的庄客也全然摸不着头脑,看看人家那只露出面目的重甲,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软皮甲,刚刚还精神气十足的汉子们都耷拉了脑袋。忽然有人惊叫一声:“看墙上!”

  武家庄围墙上,数百架黑色重弩对准了祝家庄众人,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弩箭似乎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祝家庄的庄客们现在可是全慌了神,只盼望少庄主赶紧来句风紧!扯乎!然后好撒丫子走人。

  祝虎正在惊疑不定,武家庄中却慢悠悠走出两个人,一个脸色苍白,似乎病后初愈的黑袍年轻人,旁边是一明眸皓齿的小丫头,紧紧扶住那青年。

  两个人似乎逛街般,优哉游哉的走到阵前,青年还不时和那小丫头说笑,浑不把这种仗势看在眼里。

  祝虎握紧手中枪指向黑袍青年,喝道:“来者何人,可是武家庄主?!”

  黑袍青年这才望向他,笑道:“你又是哪颗葱?在我的地头大呼小叫的?”

  祝虎虽然生气,但看对方架势,却不能发作,哼了一声道:“我是祝家庄祝虎……”

  “好了好了,你是谁我也不关心,就说你想干什么吧?”黑袍青年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的话。

  祝虎一口气上不来,曾几何时,会有人这么嚣张的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虽然眼前摆明是人家占了上风,多年养成的傲气又岂能忍得住,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如此嚣张?!”

  黑袍青年哈哈一笑:“凭什么?就凭我的人马多!兵器强!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后面一句话提高了声音。

  方阵甲兵手中长矛突然全部一动,就见那几百件长矛如同一个人操纵般整齐从笔直转动到水平,平平对准了祝家庄众人。然后就听甲兵和城墙上的弩兵一起高喝:“是!是!是!”

  声音整齐高昂,不远处树上几只鸟儿被惊的簌簌飞起,往远方而去。祝家庄众庄客却都脸色苍白,有那胆小的吓得接连退了几步。

  黑袍青年掏掏耳朵,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吵得我耳朵都听不清了!”心里却在好笑,这大飞的桥段用上就是过瘾,自己可比大飞威风了百倍。不用说这青年就是武植。早在祝家庄众人离庄子还有很远就被放哨的细作看到,飞马报入了庄子。如今的武家庄方圆几十里内都布下了细作,背有快马。主要是为了防备辽人,却不想第一次使用却是用到了祝家庄头上。武植过年就要离开庄子,决心离开前威慑住扈家庄和祝家庄。免得自己走了后这两个庄子起什么歪心。是以才显得这般狂妄。至于辽兵现在还不打紧,离明年秋收还有段时间,想来这段时间辽军也不至于大举进犯。

  祝虎冷冷看着武植,突然道:“看来你就是武大了?早闻听你的大名,可敢与我一战?!”他见对方装备精良,料想今日也占不道便宜。何况要真是两庄厮杀,必然惊动朝廷,麻烦却是不小,本来带这些庄客就是做做样子,摆摆威风而已。如今倒被人家来了个下马威,只有退而求其次,想来他也不是自己对手,只要他敢应战,定好好羞辱与他,若是他不应战,自己这方也算找回了面子。

  武植却又慢条斯理的整整衣襟,慢慢道:“这比武吗,也要分上下尊卑的,如果祝朝奉在此,他是庄主,武某也是庄主,自然有资格与武某一战,至于你吗?”斜眼角打量了祝虎一眼,摇摇头道:“什么时候等你做了庄主再来与武某说话!”说着又在竹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逗的竹儿笑了起来。其实竹儿在这千人战场上,心里又怎不紧张,不过站在武植身边,心中却充满了勇气。特别是看道武植谈笑风生,视对方如无物的神态。竹儿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多锻炼,任何情况下不能丢了老爷的脸。

  祝虎被武植噎的好一阵说不出话,良久才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敢应战,祝某无话可说,就此别过!”说着就准备打马退去,他性子阴沉,即知今日落不了好,就不再提刘大鼓之事,以免自取其辱。

  武植却不放他走,笑道:“你这话可错了,今日既然来了我武家庄门前,自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说着大喝一声:“王进,林冲何在!”

  喝声方落,庄子里扑啦啦跑出两匹骏马,马上二将,顶盔贯甲,手中都拿一根朝天棍,正是王进和林冲。二人一直躲在庄门后,就等王爷耍完威风召唤自己。

  王进败给扈三妹虽说非战之过,却一直郁闷不已。今日战阵自不愿旁观,和林冲对望一眼,林冲知道这位老伙计心思,点了点头。王进大喜,拍马出阵,喝道:“祝虎!我家老爷身高位尊,你这一介草莽岂能望其项背,萤火之光,也敢和日月争辉?今日王进代我家老爷教训于你!”

  王进这话说的倒是心里话,却把祝虎气得够呛。心说这武家庄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狂妄,这庄主说自己不够资格和他交手也还罢了。这儿又出来一个摇旗呐喊的,自己和他的差距都到了天壤之别了?

  祝虎阴着脸,也不说话,轮枪就刺,他动了真怒,下手就是狠招,王进哈哈一笑:“娃娃!看我的本事。”朝天棍施展开来,就如同水中游龙,横披竖砸,开始祝虎还能勉力抵抗,可到后来,王进的朝天棍舞的就和风车一般,朝祝虎一次次卷去。祝虎越战越慌,拼命抵挡几招,回马就走。刚刚拨转马头,后背已经“砰”一声被重重砸了一棍。祝虎嗓子一甜,张嘴喷出口鲜血。落荒而逃。众庄客急忙跟在祝虎马后,乱哄哄就往回跑。

  武植哈哈一笑,喊了声:“鸣金收兵!”颇找到点将军气概!其实武家庄乡兵刚得到装备不久,又哪有摆出来的这么唬人。也幸亏这些天重甲步兵操练的全是队列阵容,这才看起来整齐划一,要真的混战起来,却会马上露了怯。至于城墙上的重弩就更别说了,现在能拉开这神臂弩的不过寥寥几十人,这些弩全是这几十人拉开,上满弩箭。然后三百乡兵才拿着上了城墙虚张声势。

  “什么?!”祝朝奉听到儿子落败的消息,差点把茶水喝到鼻子里。急忙快步走出。而这时候,外面已经有庄客把祝虎抬了进来,旁边跟着闻讯赶来的郎中,下人乱成一团。

  祝龙面目沉痛,喊道:“我要去为二弟报仇!”说这就作势要冲出去,旁边的祝彪急忙拉住,道:“大哥,从长计议啊!”

  祝朝奉正心烦,被祝龙吵的更是头疼,怒骂道:“嚎什么?!你二弟还没死呢!给我老实呆着去!”

  祝龙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低头道:“是,孩儿遵命。”转身就奔后院而去,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扈家庄。

  扈员外冷冷看这面前的张全,道:“你真的不知道这武大的来历?”

  张全哭丧着脸,道:“是啊老爷,只听说他和以前张庄主认识不久,小的实在不知道他的来历啊!”

  扈员外叹口气,挥手道:“你下去吧。”等张全走后,低声自言自语道:“能弄到禁军武装,又岂能是等闲之辈?这下麻烦了!唉……”

  后花园,扈三妹身着浅绿绸衫子,坐在水池边的小石凳上,呆呆看着天上的白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贴身丫鬟翠儿过来看了几次,叹口气,慢慢退了出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5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三章 回家
  阳谷。夜晚,明月如水。

  已经是新年后第十四天了,金莲痴痴看着天上圆圆的明月,不自觉叹了口气,他还好吧!数数日子,再过几天就应该回来了吧。

  “金莲姐!你怎么又唉声叹气的?是不是又想那负心汉了?”七巧从背后冒了出来,鹅黄色长裙,头发扎了好多小辫子,显得甚是可爱。最近七巧觉得自己终于抓住武植的小辫子了,那就是“负心”!哼,大过年的也不回来陪金莲姐,不是负心是什么,于是最近负心汉成了七巧对武植的新称谓。

  “七巧,你怎么老这样说老师,老师现在做的是大事,又怎么能老待在家里陪金莲姐!”李玄静跟在七巧身后,不满的说道。过年了,她换上了朝鲜服装,天蓝的色彩使她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却多了几分温婉。头发,恩?怎么也全是细碎的小辫子。也不知道是七巧学她,还是她学七巧。

  七巧撇撇嘴:“你就知道护着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家都不顾,又哪里做的成什么大事?”

  金莲微笑看着吵闹的二人,她现在才体会到为什么都说相思最苦,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她们陪着自己,日子才没有那么难熬。

  “金莲!”一声熟悉的叫声从背后传来,金莲摇摇头,最近怎么老是出现幻觉。却看见七巧和玄静都看着自己身后,七巧“哼”了一声,把头转了开去。

  金莲欣喜的回过头,他可不正站在自己眼前,嘴角那一丝温柔马上让金莲的心极速的融化,根本再没注意到旁人,此时的她,眼里只有一个他。

  武植微笑着拥紧扑到自己怀里的金莲,眼睛也有点湿润。此时的他,眼里也只有一个她。

  “大夫人好!二夫人好!三夫人好!”竹儿怯怯的声音把两人惊醒。对面的七巧和李玄静却全部弄了个大红脸。

  既然有了禁军武装,武植对这三庄大会也就没什么兴趣了,过完年,就急急带了王进,刘大鼓和竹儿往阳谷赶,武家庄有林冲坐镇,加上自己的震慑,想来也没什么麻烦。

  竹儿这才知道原来庄主老爷已经有了夫人了,而且庄主老爷一路上精神恍惚的样子,竹儿问他什么,往往答非所问。竹儿小心思里也十分害怕。不知道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会喜欢自己,还有还有最最重要的,她会不会叫老爷把自己贴身侍女的名号拿走呢?一路上竹儿真的是担惊受怕,柔肠百结。

  等见到金莲等三个大美女,竹儿的眼睛都有些花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儿,尤其是和武植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看来是大夫人了。她好漂亮啊,也只有她才配的上老爷这样的英雄吧。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漂亮死了,她们的小辫子好可爱。在竹儿的小心思里,这两位漂亮的姐姐自然是老爷的夫人。因为老爷没有兄弟姐妹她是知道的,这大过年的深夜,不是老爷的夫人怎么会在老爷家里出现。

  金莲这才注意到旁边这个清秀的小姑娘,轻轻挣开武植怀抱,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刚才一时忘形,现在才想起旁边还有眼睛看着呢。

  轻轻拉过竹儿,笑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啊,叫什么名字?”

  武植笑道:“叫竹儿,是相公我收的贴身侍女,很机伶哦……”话还没说完,本来就一直盯着竹儿的七巧阴阳怪气道:“玄静姐姐,你还说你老师不是负心汉?看看,贴身侍女都有了!亏金莲姐那么想他!”说着气乎乎转身走了,李玄静无奈笑笑,也跟了过去。

  武植一阵愕然,我怎么就负心了?竹儿脸色通红,磕磕巴巴的对微笑打量自己的金莲解释:“大夫人,不,不是的,老爷他……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贴身侍女的……他一直拿我当妹妹看……竹儿知道的……”

  金莲好笑的看了武植一眼,对竹儿道:“原来你叫竹儿,真是乖巧,咱家老爷心粗,有你做他的贴身侍女姐姐也就放心了。”

  竹儿小脸涨的通红,低声道:“竹儿不敢,竹儿……”看看武植,欲言又止。

  金莲笑着把她拉到一旁,道:“当着你家老爷还不好意思说吗?”

  武植也知道可能这个“贴身侍女”很有些讲究了,微觉尴尬,看人家去一边说悄悄话,想了想,还是回房等金莲吧。

  竹儿抵着头,轻声道:“大夫人,竹儿真的没什么非份之想,只求能每日照顾老爷竹儿就满足了,请大夫人在二夫人和三夫人面前帮竹儿解释一下……”

  金莲看她乖巧可人儿,心下喜欢,笑道:“那可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是咱家老爷的朋友,她们就是那性子,倒也不是怪你。”

  竹儿听了有点惊讶,老爷这般人物既然有了正妻,怎么会没有妾侍,又抬头看看艳丽逼人的大夫人,是了,有大夫人这样的人儿陪伴,又哪里需要绿叶陪衬。想来老爷和夫人感情一定很好了,老爷雪中高歌时那缕柔情想也是系在了夫人身上。

  金莲不知道她小脑袋在想什么,想起自己经常一人在家的无聊,七巧和玄静虽好,毕竟不能常伴身边,瑾儿和玉兰终究要嫁人的。况且有些话也不能和外人倾诉。看竹儿和自己性子倒差不多,相公现在贵为王爵,以后侧妃妾侍自然是免不了的。能多个竹儿这样柔顺可爱的姐妹自然最好。每日有她相伴,也不寂寞。想到这里,金莲拉起竹儿的手,柔声道:“竹儿,你喜欢咱家老爷吗?”

  竹儿下意识的就想点头,又一想不对,却也不愿意摇头,一时间左右为难。金莲看她神态,心中已经明了,笑道:“那你愿不愿意做姐姐的妹妹?一辈子伺候咱家老爷。”

  竹儿的心一下被幸福塞的满满的,这是真的吗?不是在做梦吧,夫人她的意思是要接纳我?给我名分?可是……

  竹儿的眼睛湿湿的,突然对金莲跪了下来,道:“夫人,竹儿谢谢您了,您和老爷一样都是好人,可是竹儿知道自己不配,也不该有什么妄想。竹儿知道,老爷心里只有夫人一个人,竹儿只想跟在老爷身边,做好老爷的侍女,请夫人成全竹儿。”

  金莲叹口气,心里却甜甜的,相公真的心里只有自己吗?看样子竹儿说的也是真心话。恩,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别叫自己弄巧成拙。伸手拉起竹儿,道:“好妹妹,不管你同不同意,姐姐都是把你当一家人看了。”

  竹儿强行压抑住扑进金莲姐姐怀里痛哭的念头,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半响后才道:“夫人,竹儿求您件事,不要告诉老爷贴身侍女的事情,竹儿怕老爷生气,赶竹儿走。”

  金莲看她恳切的样子,笑道:“好吧,不过咱家老爷会舍得赶走你吗?嘻嘻,怕他舍不得吧。”

  竹儿羞喜交织,低头不敢说话。金莲看她腼腆,也不再逗弄她,笑道:“走,姐姐去给你安排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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