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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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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10-23
第十八章 一个字头的诞生(二)
  第三把火就是强行购买所有“地户”的土地和房产,并发给这些地户一些盘缠送他们回大宋内地,以后只有操练中出色的乡兵和对庄子有贡献的人才会获得土地,武植知道这些张家庄的“地户”就好象几百年后的特权阶层,不把他们清除出去对自己真正执掌张家庄没半分好处。

  这把火烧出,举庄哗然,佃农们虽然事不关己,绝大多数心中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些“地户”平时各个趾高气昂,又有张三少之流更是经常欺负佃户。新庄主把他们赶走是再好不过。那些“地户”们可不干了,有几个跋扈的当场就喊了起来,武植对张管家微微一笑,张管家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跑到那些“地户”中低声嘀咕了起来,那些地户开始愤愤不平,后来脸色大变,再到后来都满头冷汗。再也没人敢喧哗。

  张家庄从这天后成为了历史,以后威名赫赫的武家庄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武植站在武家庄的围墙上遥望北方,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看上去似乎粉妆玉砌十分漂亮,可是武植的心里却十分沉重,若干年后,金人就会从那边杀过来吗?侵占我半壁江山,烧杀抢掠,作威作福。再若干年后,蒙古铁骑也会从那边杀来吗?在神州大地肆孽,屠我华夏百姓,毁我华夏文明,使我华夏人全部成为亡国之奴吗?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人!站住!”侍卫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武植转头望去,一个小女孩正站在墙下怯怯的望着他,一件打满补丁的棉布衣很是扎眼,武植认出了是昨天救下的小女孩,笑笑道:“无妨,让她上来吧,你们不用这般小心,我的命没那么金贵。”

  竹儿慢慢顺台梯爬上来,看她的样子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下去,武植看的不忍,伸出手想拉她上来。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东西。

  竹儿脸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手放入了他宽大的手掌中,武植用劲一拉,把她拉上了围墙。松开她手道:“你的手好冷,还穿这么点儿?”

  竹儿不答他话,上来就扑通跪倒道:“武老爷,竹儿是来谢谢老爷的大恩的。竹儿给你磕头了。”说着就要磕头,武植吓了一跳,这围墙可是由厚厚的青砖垒成,这要她磕的实了,非头破血流不可。急忙把她拉起来道:“快别,我可不讲这些规矩,你哥没事了吧?”

  竹儿点点头,道:“谢老爷关心,我哥他一早就醒了,只是还下不得地,他这还闹着要来给老爷磕头呢。”

  武植只有苦笑,心说怎么这里的规矩动不动就要磕头。

  围墙上风大,吹得小女孩瑟瑟发抖,武植看她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停,有些怜惜起她,伸手把貂皮披风解下,就想帮她披上。谁知道竹儿看到他的动作,脸色大变,和受惊的兔子一样,吓的向后就躲,一下踩空差点从墙上摔下去,多亏武植眼明手快才一把把她拉住,责备道:“你做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你这要是摔下去我不成了杀人凶手么?”

  竹儿看他脸色不豫,急忙又跪了下去,急着道:“竹儿该死,竹儿不该惹老爷生气。”说着又想磕头,把武植这个郁闷啊,心说这小姑娘看起来挺可人,估计长大也是一大美人,就是这脑子是不是不好用啊,怎么就想磕头呢。想是这样想,还是伸手把她拉起来,道:“我没生气,你也不用老在这儿磕头了,没什么事情就早点回家照顾你哥哥吧。”

  他刚才本来因为心情沉重,想找个人聊天,小姑娘看起来倒也伶俐,就想随便和她聊聊,谁知道这一聊把自己弄了个周身不自在,就想赶紧打发她走了事。

  竹儿听武植这么一说,脸色一下苍白,又一下跪了下去,低声道:“竹儿知道老爷生气了,其实竹儿知道老爷心地好,给竹儿披风是怜惜竹儿,可是竹儿的身子卑微,披上老爷这价值连城的披风竹儿会折寿的。求老爷不要生竹儿的气……”

  武植这才知道这小姑娘心里的小心思,叹息一声,把她拉起来道:“人都是平等的,又有什么卑微不卑微的……”说完自己突然都对自己的话产生了怀疑,人真的平等吗?不管是现在还是几百年后,又哪里平等了。

  竹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道:“老爷这话就不对……”后面的又咽了回去,不敢再说下去。武植知道儒教思想在这些古代人心目中根深蒂固,是不可违抗的圣律。再说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几百年后这些人生来平等之类的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武植叹口气,觉得一阵迷茫,转身看向北方,默然不语。竹儿看着他,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又跪了下去:“老爷,竹儿受老爷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为老爷为奴为婢,竹儿也知道身份卑微,做老爷的奴婢实在是高攀了,可是竹儿也只能这样报答老爷的恩情,请老爷成全!”

  武植心说我要收下你不是找不自在吗?现在就动不动磕头,要知道我王爷身份后还不成磕头虫啊,不成不成!

  拉起竹儿柔声道:“小妹妹,你年纪还小,还是多看点书……”一顺嘴。把调侃那些小小年纪就开始混的小太妹那套嗑顺了出来。说完才后悔,我在说什么啊?

  竹儿听了他的话,脸色一下雪白,站起来道:“竹儿知道了,竹儿是不认识几个字,不该和老爷说这些的,竹儿这就走……”说着慢慢转身,两行清泪慢慢落下。

  武植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个劲儿叫苦,从这段时间谈话就知道这小女孩在自己面前是很自卑的,她认为给自己做奴婢都是配不上的,刚才是为了报恩才鼓起勇气说出做自己奴婢的话。自己倒好,整出句叫她回去看书,这对这小女孩自尊心的打击恐怕是毁灭性的,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10-23
第十九章 雪中行
  武植没有办法,赶紧想和她解释,道:“小姑娘,你先等下,听我解释。”

  竹儿摇摇头,慢慢向台梯走去,武植看她流着泪,魂不守舍的样子,上去一把拉住她,道:“竹儿!现在本老爷命令你马上站住!”看竹儿还是不听,只是摇头来掰他的手,武植喝道:“怎么?刚做了本老爷的侍女,就想抗命?!”

  竹儿听了眼睛猛的一亮,却又马上黯淡下去,回头道:“老爷,竹儿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不该让老爷为难,老爷放心,竹儿不会有事的,竹儿以后只有为老爷建了长生祠,日日为老爷祈祷祝福,来报答老爷的恩情。”

  武植怒道:“本老爷说了你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侍女!你想我出尔反尔么?!”说着又劈手把貂皮披风给竹儿牢牢包住,不顾竹儿苦苦挣扎,道:“再不听话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说着就作势要抱起她。

  竹儿小小的身子被大大的披风包裹起来,一阵温暖的感觉洋溢全身,刚才冰冷的心一下暖了起来,看武植装腔作势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心中阴霾渐去,又认真的道:“不用老爷来丢,只要老爷一句话,竹儿自己会跳下去。”

  武植心里擦把汗,松口气的同时也很无奈,哪有这样弄来的侍女,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求的她呢,还是她来在求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多了名侍女。但听她后面这句话说的认真,小脸更是一副毅然的表情,心下也自有些感动。

  竹儿伸手想解开被武植牢牢系住的披风,却不想武植全是系的死扣,一时间又哪里解的开。她涨红小脸,拼命在那里和死扣较劲,手上却小心翼翼,好象生怕碰掉根披风上的绒毛。武植看的一阵好笑,摇头不再理她,又望着北方的苍茫大地发起呆来。

  竹儿弄了半天不得要领,无奈的放弃了解开披风的企图。

  “老爷,您也有不开心的事情?”竹儿看他脸色凝重,心下很是奇怪,想不明白这位年少多金,威风八面的庄主怎么也会有烦恼。

  武植叹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若干年后还能不能再来这里观赏北国风光……”

  “虽然我不知道老爷为什么不开心,老爷操心的事只怕都是大事,竹儿也帮不上老爷。可是竹儿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在田地里跑上几圈,大声的喊几声,就自然的开心起来,老爷要不要试试竹儿的笨法子?”

  武植转头看竹儿一脸期待的样子,点头道:“好啊,咱们就去这冰天雪地中走上一遭!”

  武植和竹儿慢慢在雪地中漫步,厚厚的积雪下是麦田,踩在上面软软的,十分舒服。身后十步外,是胡得海和众侍卫紧紧跟随。

  走过一块又一块麦田,前方渐渐荒芜起来,这里已经不是武家庄的田地,四处本来干枯的灌木在雪后却很有一番景致,就如同洁白的珊瑚,星罗棋布在被大雪覆盖的沙丘上。

  竹儿开心的看着四周如同仙境的风光,转头却发现武植还是一脸心事,提议道:“老爷,想开心就学竹儿这样。”说着就跑了起来,谁知道她身上的披风太大,虽然努力的拉起下摆,还是不小心踩到衣角,一下摔倒在雪中。竹儿大急,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扑打披风上的雪,还好这里积雪甚厚,不象庄门口因为老有人行走,早变成泥泞一片。虽然披风上只是沾了些白白的雪花,竹儿还是急得不行,小眼圈红红的,随时都有哭出来的样子。

  武植看她的小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要我学你这样摔交吗?那我就学学。”武植童性大发,一下仆倒,压在软软的积雪上,武植把脸埋在雪里,一阵透心清凉从脸上传来,精神一振,双手撑地跳了起来,却见竹儿在那里忙活,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笑道:“竹儿,你这法子还真管用,别管那披风了,再来招儿更管用的。”

  竹儿“啊?”了一声,看披风上被自己扑打干净了,又仔细看了遍,才抬起头,看到武植一身的雪水,赶紧过来想帮他擦干净。武植摆手示意不用,笑道:“雪地打滚果然妙啊!接下来怎么做?”

  竹儿听他取笑自己,脸上一红,左右看看,吞吞吐吐道:“平时没人的时候竹儿才会喊出来的,现在人多,竹儿不敢喊……”

  “有什么不敢喊的!你现在是我的侍女,莫说这里没几个人!就是在汴梁大街那万人聚合之地你也可以想喊就喊!”

  竹儿小声道:“竹儿是不好意思喊……”

  “你要是不敢喊出来可没资格做我武家的侍女哦。”武植戏谑的看着她,觉得这小姑娘还是蛮有意思的。

  竹儿急的涨红了脸,张开小嘴,好半天,才“喊”出来:“今天竹儿好开心……”

  就在她旁边的武植都听不清她喊了些什么,假装生气道:“大点声!”

  竹儿又喊了几声,虽然一次比一次声音大,却根本就不是在喊。武植看逼的她都快哭出来了,笑道:“好了,还是我来给你做示范吧。”转头看向北国大地,高声喊道:“今天竹儿好开心!”喊完心情果然一畅,胸口的闷气似乎随着喊声也宣泄了出去,武植哈哈一笑,道:“这才是喊嘛!果然畅快!来一起喊!”

  竹儿被他感染,用力点了点小脑袋。两个人对着北方,一起高喊,“今天我(竹儿)很开心!”声音远远传出去,在漫天冰雪中回荡。

  回去的路上,武植心情舒畅,回头望着无垠的雪海中只有自己等人留下的一行长长足迹,不由唱了起来:“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印,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眼中突然浮现出金莲的笑容,武植也微笑起来。

  竹儿听着他似豪迈又似多情的歌曲,望着他眼睛里不经意闪现过的柔情。虽知道他歌中“与你同行”那人必定不是自己,但此情此景,能伴他身边,听他高歌,已是满心欢喜,只愿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10-23
第二十章 血战辽骑(一)
  “老爷!你看!”胡得海指向北方,武植顺他指的方向看去,远方白茫茫的大地上,隐隐约约飞驰过来一群黑点。

  “是辽狗!老爷我们快回庄!”竹儿突然吓的惊叫起来。

  武植和众侍卫毕竟没在边境呆过,反倒没这小姑娘反应机敏,听她这一喊才猛的回过神来,这里!是血与火浇铸的边境!

  众人急忙加快脚步,这里离庄子有十余里,跑快点应该能在辽人赶到前跑到庄子附近的鸣钟树下鸣钟示警,自然会有乡兵出来接应。

  奈何在这雪地中行人显得是那么扎眼,辽骑很快发现了他们,呼哨一声,加快速度朝他们急驰过来,他们跑的急,辽人追的更急,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听到对方的马嘶声,更隐约可以看见辽人的面目。这是一队披挂整齐的骑兵,有百余人的样子,手中清一色长矛,矛尖在雪地的耀映下隐现寒光,最前面的辽人头领还在得意的叫着,似乎十分喜欢这种追逐猎物的游戏。

  胡得海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伸手把配剑拔了出来,叫道:“老爷,你和竹儿姑娘先走,我和兄弟们去挡一下。”十侍卫也一起拔出配剑,十一人一字排开,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剑尖全部斜指地面。冷冷望着越来越近的辽人马队。

  武植知道这时候不是婆妈的时候,转身带了竹儿就跑,跑出去没多远,后面传来一阵马嘶人吼声,武植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在辽人头领的印象里,宋人都是赢弱不堪的,看这十来个宋人排成一排用长剑对抗自己冲锋阵型的铁骑,虽然有点佩服他们的勇气,却也冷笑他们的螳臂当车。在他想来,这一轮冲击就足以把对方尽数戳灭。

  成锥型排列的辽骑风一般卷来,带起了漫天雪花。胡得海大吼一声,众侍卫慢慢跑起来,手中长剑的剑尖在雪地中划出一道道长痕。他们的脚步也是越来越快,在双方的速度都达到最快的时候,黑色的辽骑洪流和单薄的十来个黑点终于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而这个时候,正是武植转过头来的时候。

  辽人头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次冲击竟然被对方硬生生挡了下来,锥型阵最前面的十几个骑兵纷纷从马上跌落,他们的战马嘶叫着仆倒在地,在地上打着滚悲鸣,跟在后面还有收势不住的十几骑也被这些倒地的战马拌住,和主人一起重重摔倒。后面的骑兵的纷纷从两翼兜了个圈儿,把对方包围起来。

  武植眼睛却险些滴出血来,他看到是被对方的长矛牢牢钉在地上的部下尸首,看到的是被对方长矛刺的对穿的勇士面容。这一番碰撞,众侍卫砍翻了对方十几匹战马,却也在一瞬间被夺去了数条生命。

  看着这些就在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汉子一个个变成冰冷的尸体,武植的心就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这些人是为自己而死的,而他们死亡的刹那留下的都是一脸平静,为能忠于自己的使命而平静,也许还有几丝不甘,为没能再多斩杀几个敌人而不甘。这一瞬间,武植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后,他不再是贵王,而是那个曾经热血沸腾的黑道头马,和对方厮杀的不再是贵王侍卫,而是自己的兄弟!

  武植再也忍耐不住,转头对竹儿喝道:“回去报信!否则全死!”说完奋力朝混战的人群冲了过去。

  竹儿咬了下牙,猛的把那几千贯的披风扔在地上,转身快速的向报警树跑去。

  当武植冲到辽人近前时,辽人和侍卫们已经混战在一起,虽然混战中骑兵失去了冲锋的优势,但是马上骑兵长矛和地上步兵长剑的对决是有绝对优势的,众侍卫虽然都是高手,但在对方这种优势面前还是显得岌岌可危。众侍卫只有接阵围成一圈,奋力抵挡着对方刺出的长矛,不时反击几下。

  看到武植冲过来,早有两骑迎上,武植没有武器,在两杆长矛的左刺右穿下只有连连躲闪,被围住的众侍卫看到武植到来,都惶急起来,特别是胡得海,急的叫道:“老爷,你快走!”再看到武植被两辽兵逼的甚急。众侍卫猛的呐喊一声,就向外冲来。众辽兵都是做慢慢累垮他们的打算,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发力,瘁不及防下,倒被他们一口气杀出了包围,冲到武植身边会合。

  武植接过胡得海递过来的长剑,看胡得海一脸埋怨,一字一句道:“我有个规矩,就是从来不丢下自己的兄弟!”众侍卫的眼睛都是一亮,炽热的看着武植。

  武植望着又把他们紧紧围住的辽兵,笑道:“况且我也是一屠狗高手!不信的话,要是今天还有命活下来咱们就比比谁杀的辽狗多!”说着长剑平指众辽人,喝道:“来者死!”

  众侍卫被他豪气感染,一起举剑对着众辽人,大声喊道:“来者死!”

  豪壮的声音远远传出,正奔跑的竹儿听到,抹了把眼中的泪水,又死命的狂奔起来。

  众辽人看着这群狂傲的汉子,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喊些什么,但看着他们蔑视的眼神,都哇哇怪叫起来。

  辽人头领却是贵族,通晓汉人语言,听到他们的叫声脸色一沉,呼喝了几句,意思是下马抓活的。他要好好羞辱一下这些汉人,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狂妄,我大辽铁骑是你们能小看的吗?

  众辽人纷纷下马,拔出佩剑扑了上去。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阴了下来,当双方再次厮杀在一起的时候,突然狂风大做,漫天飞雪随着狂风扑面而来,随风飞舞的雪花不时被鲜血溅到,化成红色的血水掉落地上。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一章 血战辽骑(二)
  武植握紧手中长剑,扑入辽人之中,乱战!是武植永远的宿命!手中长剑虽然比军刺要长,却又有几分砍刀的用处。武植在人群中劈,砍,刺,说到武艺,他自然不如那些禁中侍卫,可是论起以命相博,这个时代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武植身上每添上一道伤口,就会有一个辽人被他弄翻,他总是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努力避开身上要害,手中的长剑却如毒蛇般灵敏,总是洞穿敌人的喉咙,划过敌人的动脉!没一会儿,他自己已经取了七八条辽人性命。

  那些侍卫虽然勇猛,却没他这般成果,这工夫,又一个侍卫死于对方乱剑之下,只有胡得海和另外两名侍卫身手敏捷,各自杀伤数名辽人。

  辽人头领看这帮人如此神勇,短短工夫自己又损失十数名部下,再这样下去,就算把他们抓住恐怕自己也剩不了几名手下,特别是看到武植出手狠毒,出手就中要害,长剑下只死不伤。心中骇然,连连呼喝,意思是留几人缠斗,其余人回来上马,不留活口,杀个干净!

  其实不用他呼喝,这些辽人也已经杀红了眼睛,战场上越发惨烈起来。

  武植力气渐渐不继,当他想刺穿对方咽喉的长剑被对方猛的架开的时候,心中苦笑一下,知道自己体力消耗甚巨,速度,反应已经不再快捷,身上的伤口处阵阵疼痛,全身也有了酸软的感觉,特别眼光瞥到外围已经有几十辽人在马上准备完毕,就等缠斗辽人退下后冲锋的时候,武植叹口气,看来今天要毕命于此了。金莲,不知道下辈子还见不见得到你!

  缠斗的辽人没机会脱离战圈,武植等人虽然力气逐渐衰竭,却也正好把这些辽人缠住,虽然杀不死他们,想退开却是艰难。恰好使得敌人骑兵无法冲锋。

  虽然这样,武植等人已经是险象环生,每个人全身都是血淋淋的,特别是武植,身上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有多少伤口,突然,武植腿一软,却是不小心踩到具尸体,一下跌倒,一名辽兵一看有便宜,跳过来就是一剑,胡得海几人战斗中也一直在注意贵王安危,见状都急得大喊起来,离武植最近的侍卫不管对手,扑过来就想为他挡剑。

  武植摔在地上,眼见辽人恶狠狠一剑刺到,双手抱住辽人双足,猛的一用力,就把辽人掀倒,转身扑到辽人身上,两人就翻滚厮打起来。

  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辽人高大,力气也不小,却无奈没有这种厮打的经验,被武植冲后面牢牢抱住,双手勒住脖子,双腿盘住腰部,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用不出来。

  武植死死勒住对方,眼看对方挣扎渐渐虚弱,左臂突然一阵巨痛,被一只长矛突兀的刺穿,却原来不小心滚到了对方马队附近,眼看对方骑兵纷纷竖起长矛,显是想将自己刺成个刺猬。武植用力把辽兵翻到自己身上,让他成为自己的盾牌,手上力气也放缓,不能叫他死掉,使得对方投鼠忌器,不能乱矛而下。

  就这样小心的躲闪着对方的长矛,努力的控制着身上的辽兵,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武植眼前渐渐眩晕,手足慢慢的开始不听指挥,武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旅途终于要走到尽头,使劲的勒住身上辽人的脖子,你!就陪我一起走吧!

  ......

  “老爷!老爷!”一句句惶急地叫声传来,渐渐昏迷的武植头脑一清,慢慢睁开眼睛,竹儿清丽的小脸蛋布满惊恐,正伸出手来奋力拉自己紧紧勒住辽兵的胳膊。

  武植怒道:“你怎么不听话!非要全死这里吗?”

  竹儿看他醒来,对他对自己的怒喝全不在意,开心的叫了起来:“老爷没死,太好了!老爷没……”又急忙捂住嘴,小心的道:“老爷……竹儿不是在咒您啊……”说着又来拉武植的胳膊。口中道:“老爷您快把这辽狗放开,他的样子好吓人哦!”

  武植现在就是动一根手指头都费劲,身子就仿佛根本不是他的,又怎么把手放开。不过他已经看到身边站满拿着刀枪的壮汉,知道肯定是竹儿带来的乡兵。又看看被乡兵扶着的几侍卫正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松了口气道:“扶我起来!”

  过来几个乡兵,把武植僵硬的胳膊慢慢拉开,又帮竹儿把武植轻轻扶起来站好。武植看到面前三个全身上下似乎被血雨淋过的侍卫,眼睛一热,急忙转过头,不想在众人面前掉泪。四周是染满鲜血的雪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最前面,八具被平平的排列整齐的尸体进入武植的眼帘,武植的心猛地颤抖了起来,这就是自己连名字都从没问起过的侍卫?就是每日默默跟在自己身边的守护者?自己话都没和他们说过几句,而他们却义无返顾的为了自己进刀山,入火海!

  武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老爷,您还是和三位英雄大哥先回庄疗伤吧!看您流了这老多血……”竹儿看到武植呆呆落泪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不过小妮子更担心他的身体。

  武植点点头,默然看了眼北方,眼中的那股恨意,被一直关切他的竹儿看到,心里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武植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辽人首领却是有多么的恨他,辽人头领叫萧天成,属于辽国皇族的外戚,为了有借口提拔被家族安排来前线历练,就等于后世的镀金。

  刚到前线的萧天成自幼崇拜的对象就是曾经灭了西晋的辽太宗,如今到了前线,自然迫不及待到宋境耀武扬威一番。本来双方互相间散骑的骚扰大多是十几人一队,只有秋收时才会出动超过百人的劫掠队。毕竟人数太多那就成了挑衅了,很容易引起对方反弹,爆发大规模战争。如今辽国也处于安逸中,大多辽人早失去了开疆扩土的野心。都不愿意和宋爆发战端。萧天成对这些人嗤之以鼻,在他自己的印象中,凭自己的弓马本事,到前线还不马上成为宋人的噩梦?

  萧天成到了前线,就不顾部下劝阻,带了一百多亲卫就进了宋境,满心想烧杀劫掠个够,谁知道刚进宋境就撞到了铁板,百多铁骑愣被十几个宋人阻住,不但没把对方杀光,反而折了四五十人,这些亲卫可是自己从家族带出来的辽军精锐啊。看到宋人狠毒的出手,看到自己的部下血肉横飞的惨状,他一下呆了,这才知道所谓的战争,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看到对方头领一次次把长剑刺入手下的咽喉,那种冷静到残酷的表情,他心里一阵阵发寒,只觉得自己以前引以为傲的刀马本事在这种战斗中是那么幼稚的可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的感觉。

  等看到远处雪地中密密麻麻的黑点的时候,他心胆俱寒,再也忍耐不住,呼啸一声策马就逃,十几个宋人已经这样了,雪地中来的总有数百人的样子,被他们赶上的话自己还有命么。众亲卫得小将军指令,也只好跟了上去,只留下几十具尸首似乎嘲笑着辽人的胆怯。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二章 八十万禁军教头?
  武植慢慢睁开眼睛,心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都做了王爷了,还是这种斗殴命,恐怕不管几生几世,自已永远是这种命运吧。

  “老爷,您终于醒了啊!”竹儿惊喜的喊了起来,武植那天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一昏迷就是几天,这些天可把竹儿急坏了,每日守候在武植身边,现在武家庄的人都知道竹儿是庄主的侍女了,刘管家还帮竹儿做了新衣服,不过竹儿没穿,用竹儿的话就是这些东西要等庄主老爷给自己才成。

  武植这时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想张嘴笑一下,却牵扯到伤口,不禁疼的呲牙咧嘴。竹儿看他的怪样子,想笑却不敢,这时候的庄主老爷和那天染满鲜血却杀气腾腾的庄主老爷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武植看了看被包成粽子似的身体,皱眉道:“这是谁弄的?成心叫我不能动吗?”

  “老爷不用动啊,好好养伤就好了,有什么事就吩咐竹儿去做,庄子里有刘总管您也不用担心啊,那三位英雄大哥也都没事,有人照顾着呢,老爷您就安心躺着吧。”

  武植还要说,竹儿却已经端着一青瓷小碗坐到他身边,碗里的汤水还冒着热气。竹儿道:“老爷,这是竹儿给您熬的鸡汤,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您尝尝,哪不合意告诉竹儿,竹儿也好知道老爷的口味。”说着拿起碗里的小勺盛了一勺,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就把小勺送到武植嘴边。武植只有张开嘴接住,恩,味道蛮不错的,鲜而不稠,香而不腻。武植喝的连连点头,竹儿得她赞许,心中自有小得意。

  “老爷,那天您刚回来,大夫脱了您衣服看伤口的时候把大家都吓坏了,不过大夫检查后却说没什么大碍,您身上的三十多处伤口都没伤到要害,只有胳膊上两处比较严重,还一个劲儿说您福大命大呢。那些乡兵看到老爷您和那些英雄杀死的辽狗,又看到您那一身伤口,都崇拜您的紧呢!现在庄子里都传说您是关二爷转世呢……”竹儿一边喂他喝汤,小嘴一边不停的说着,看她眼睛里崇拜的光彩,恐怕她也是这个传言的传播者甚至是缔造者。

  几天后,胡得海和那两名侍卫勉强能下地走动就急着赶过来看望贵王,他们身上的伤口没有武植那么多,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崇拜者,当然这些他们是不知道的。

  武植看着这三名侍卫目光里的激动,心里也热乎乎的,经过那天的出生入死,四人突然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那是只有一起经过出生入死的人才能体会的感情,几百年后,那些在街头打杀的古惑把有这种感情的人叫做“兄弟”。

  三侍卫自然不敢把贵王当作兄弟,不过如果说以前他们跟着贵王,保护贵王是为了职责,是为了禁中侍卫的荣誉感。那么从那天血战后,以后的战斗他们就是为了贵王而战,为了这位“永远不丢下兄弟”的人而战。

  数日后,武植和三侍卫来到了庄北新建的八座高大的坟墓前,这是武植要求的,本来按规矩,这些人的尸骸要运回故乡。可是武植坚持要把他们安葬在这里,因为武植发誓要让他们看到自己是怎样为他们报仇的!

  武植默然良久,突然跪了下去,三侍卫吃了一惊,也急忙跟着跪下,却也没来劝贵王身份尊卑什么的,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个贵王千岁和别人有太多不一样,何况对这些死去的同伴,他们又何尝不想一跪。

  武植眼前挨个浮现出他们的音容笑貌,心中一阵阵酸楚,默默祷告,兄弟们,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在生前没能知道你们的名字,不管是几辈子以后,希望咱们再有缘相聚的时候,能亲耳听到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把手中酒缓缓洒在墓碑前,众人都陷入沉默中。

  良久以后,武植慢慢站了起来,望着眼中隐现泪花的三人,道:“我们该做些事情了,走,去演武场看看!”

  演武场在村子的东门旁,不算大的一个广场,青砖铺就的地面,四周是兵器架,上面明晃晃放着各种兵器。正用心操练的百十名乡兵看到武植到来,急忙停下来上前见礼。武植示意他们继续。

  武植听刘总管说过这个演武场不大,乡兵们只能轮换这操练,看乡兵们练的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看身后的侍卫,本来他的打算是由胡得海来操练这些乡军,不过前几天知道了幸存的两侍卫的名字,一个王进,一个林冲,开始把武植吓了一跳,这不是水浒中俩大佬的名字吗?都曾经做过禁军教头的俩老大。又详细问起二人出身来历,却和水浒中的完全不同,但是二人武艺高强却是不假,胡得海自己都说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武植现在看着他们三个,颇有点拿不定主意,胡得海看贵王先看看乡兵,又看着自己三人若有所思,心中已知道贵王的意思,抱拳道:“老爷,说起训练乡兵,不是说把式高就能训练好的,林冲以前却是做过南京应天府的禁军教头,想来在操练兵士上要比我和王进更有心得。”说道什么禁军教头之类的话却是压低了声音,只有四人才听得到。武植来武家庄之前就下令他们只称自己为老爷,不许称呼王爷,对命令的执行胡得海总是那么认真。

  武植沉吟一下,缓缓道:“不错,那以后林冲就任武家庄乡军教头,也不必跟我们回京,京城自有我来交代。”三人一起恭声答应。

  刘总管这时候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武植把“地户”全部扫地出门,其中自然也包括张家父子,刘总管虽然也有田地,却被破例留了下来,只是田地被收了回去。不过刘总管没有怨言,现在自己成了武家庄的大总管,只要勤勤恳恳做事,庄主早晚会再奖赏土地,这种御下之道刘总管这个老人精自然明白。这和新皇帝登基一样,老皇帝去之前会把一些大臣贬官,等新皇启用,这样这些大臣就是新皇提拔的,会知新皇的恩。自己也就和那被贬的大臣类似,况且那些土地还是庄主买回去的,自己也不吃亏。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二十三章 农家乐(一)
  自从那天听回来的乡军把武植等人传的神乎其神,刘总管心里这个高兴啊,新庄主神勇如斯,真是全庄之福啊。真定三庄中,乡兵人数三庄相差不多,不过战斗力却是天上地下。说到骁勇善战,首先要数扈家庄,扈家庄乡兵近两千,扈家庄三小姐扈三妹自幼喜好枪棒,弓马娴熟,又喜穿一身白色盔甲。在河北一地颇有名气,曾经带扈家庄乡军打败过一支近千人的辽军正规军,就连真定边疆猛将也对她心服口服。号称“真定银凤凰,河北枪无双。”

  而祝家庄有祝家三虎,也都十分了得,乡兵有两千多人,这还不算,祝家庄还从那江湖草莽中招募亡命之徒作为庄客,总也聚集了有近千名,人多势众是祝家庄最好的写照。

  每次遇到数百辽军,以前的张家庄都要向两庄求援,而另两庄没千名以上的辽人正规军马从来是来者不惧。两庄自然对张家庄极为瞧不起,闻听最近两庄又有联姻结盟的意图,刘总管一直担心两庄会不会用什么阴招子把张家庄从真定赶出去,毕竟张家庄在两庄中间,两庄想扩张的话除去张家庄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刘总管终于暂时放下心来,新庄主神武无敌,以后好好操练乡兵,还怕他们使什么绊子。早晚有一天我在那两庄的管家面前也会扬眉吐气一把。

  刘管家小跑到武植身前,毕恭毕敬道:“大官人,老奴带您去巡视庄里的乡兵防务。”

  武植跟在刘管家身后,听刘总管絮絮叨叨的介绍起乡兵的情况,武家庄有乡兵两千左右,不过战斗力十分低下,平日操练因为没有名师指点,也就是打熬气力,自己琢磨些招式练练,都是些花架子。

  此时天色渐黑,武家庄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一眼望过去,就好像夜色中跳动着无数的萤火虫。看着家家的窗户上透出的橘黄色光亮仿佛是那么温暖。武植心中莫名的一酸,自己就算是大宋贵王,是武家庄主,是一掷千金的大财主,可是自己就一定比这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佃农们幸福吗?

  一路走着,听着这些佃户家中传出的孩子笑闹声,大人斥责声,婴儿的吱呀学语声,牛马鸣叫声,甚至夫妻吵骂声。都让人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温馨。武植的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就叫寂寞吗?武植自己问自己,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相公您回来了?”金莲娉婷袅娜的走过来轻轻帮自己掸去身上的灰尘……

  “相公,您尝尝这个……”金莲柔情似水的为自己夹上一筷糖醋鲤鱼……

  “金莲……”武植刚刚喊出声,面前笑靥如花的金莲就消失不见。看看身周,是三个憋着笑的侍卫和一头雾水的刘总管。武植脸一红,这下糗大了,自己这不成了花痴吗?心中那种惆怅却已经烟消云散。是啊,我有金莲啊。我也有家了啊,我再不是几百年后那个无牵无挂的混混!还老羡慕人家这种合家欢,真是有点犯傻了!我是想金莲了!武植终于确定了自己低落情绪的根源。嗯,应该回家了!

  刘总管看庄主一路心绪不宁的样子,脸上神情也是变幻莫测,一会儿沮丧,一会儿柔和,还自言自语叫着什么金子,这庄主难道每时每刻都在思索那赚钱之道?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置办下偌大家业,看来自己要好好教育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了,以后要多学学庄主,这才是发家的王道啊。

  “大官人,再走可就要出了庄门了。”刘管家虽然佩服庄主的敬业,还是得提醒庄主一声。

  武植“啊”了一声,可不是,再走就出南门儿了,突然想起了宋代的规矩,笑道:“那咱回吧,怕竹儿她们该饿坏了。”这个时代,奴婢们都要等主人用过饭后才能就餐。

  刘总管笑道:“大官人就是体恤下人,不过竹儿姑娘倒是不牢庄主记挂,这小丫头可懂事了,都是回家和她哥一起吃,说是怕哥哥冷不丁一个人吃饭太冷清。”

  “哦?”武植好奇心起,这些天竹儿好像一直在自己身边啊?她又什么时候回家去陪哥哥呢?想起自己命令她穿上新衣服时她那即欣喜又羞涩的样子,武植又一阵好笑。

  “走,去竹儿家看看,听说那个大牛是庄子里力气最大的,去见识见识!”

  竹儿家的房屋和庄子里所有佃户一样,土坯垒成。矮矮的屋顶上盖着厚厚的干草,据说这种草很有保暖的功效。

  刚走近竹儿家的木栅栏,就听到大牛憨厚的声音,“你慢点吃!别呛着了!”

  “不成啊,今天怕是要晚了,都怪我,不该和春花姐去看花布……”竹儿自怨自哀的话语后就是大口喝东西的声音。

  “怎么能怪你呢?春花那性子我还不知道,肯定是她硬拉你去的……唉呀,你慢点吧!你不是说庄主老爷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吗?晚回去会儿不打紧吧……”

  武植倒想不到有人会说自己是天下少有的好人,苦笑着拉开竹儿家那破烂的棉布门帘。

  “哥,这是侍女的职责你懂不?不是晚不晚回去的问题,职责你懂不懂什么意思?……”竹儿一口气把碗中的稀粥喝干,正准备用新学到的词儿教育下哥哥后赶紧赶回去。门帘一掀,一阵冷风吹进来,回头望去,年轻的庄主老爷在门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到半截儿的话一下顿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老……老爷……”

  武植笑道:“怎么?不欢迎吗?也不说叫我进来坐坐?”

  一直呆立的大牛缓过神来,急忙跑过来见礼:“老爷快请进来,门口儿冷,别冻着您……”

  竹儿家屋子实在太小,三侍卫和刘总管只好在栅栏外等候,要不然一气都进去,站都站不开。

  大牛把家里那矮矮的小木凳用水冲了遍,用毛巾反复擦拭,才搬过来请武植坐下。武植任由他忙活,知道自己多说也是枉然,多半还会令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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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农家乐(二)
  竹儿低头看着脚尖儿,不好意思说话,这几日听庄主老爷说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自己也用心记下了几个词语,想不到今天刚想在哥哥前卖弄一下,就被人家抓个正着,心里这个羞啊,倒把自己晚不晚回去的事情忘光了,也忘了揣测庄主老爷怎么会来自己家里。

  “老爷是来叫竹儿的?”大牛说完也发现问的是废话,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吗?就算离不开竹儿,派个下人来唤就是,怎么会亲自登门。

  武植看看低着头的竹儿却没穿做的新衣服,还是那满身补丁的布衣,摇了摇头,笑道:“今日空闲,到处走走,顺便看看咱庄子的第一力士。”

  大牛憨厚笑了几声,才觉得不对,庄子里别人夸自己自可以和他们吹牛打趣,可对方是庄主老爷啊,小沙丘一战宰了老多辽狗的英雄啊。急忙道:“老爷您可别这么说,大牛就是有把傻力气,和老爷比起来大牛……大牛屁都不算……”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憋出句粗口。

  武植莞尔,倒想起了以前和兄弟们满口粗口的生活,可惜现在自己的身份却再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言语,叹口气,转向竹儿道:“竹儿是不欢迎你家老爷吗?怎么把老爷晾在这里?”

  竹儿急忙道:“不是的,竹儿不敢,就是……就是……”又看到武植盯着自己的衣服,心里一慌,老爷不会怪自己没穿武家新作的衣服吧?

  这些天竹儿总是在武家大院开饭前抓空跑回家看看哥哥,陪哥哥吃饭,一些以前的姐妹知道后,也喜欢这个时间来找她玩儿,个个对她羡慕的不得了,竹儿怕这些昔日的姐妹和自己疏远,回家前总是会换上以前的衣服,等回到武家大院再换回来。

  今天庄子里来了卖布的货郎,春花姐拉着自己去看热闹,自从“地户”们被赶走后,春花姐来自己家很勤,竹儿又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何况哥哥看样子对她也颇有好感。对这个未来的大嫂竹儿也执拗不得,却不想那花布价钱甚贵,春花和货郎讨价还价间就耽搁了时辰,最后花布也没买成,自己也回来的迟了。

  本来因为误了时辰就有些忐忑,又见武植盯自己衣服看个不停,竹儿一双手捻着衣角,低头不敢说话。武植只是奇怪她为什么有新衣服不穿,非穿着这一身补丁的衣服,难道这衣服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老爷,今天的事情不怪竹儿儿,都是我这做哥哥的不好……”大牛看武植一个劲儿盯着妹妹看,以为他在怪妹妹回去迟了,正待帮竹儿分说。

  门外胡得海轻咳了一声:“老爷,外面有个叫春花的女子,说是来找大牛兄妹的。”

  武植应了一声:“快叫人家进来,还有告诉刘总管回家吃饭去吧,外面太冷,别冻坏老人家。”

  不一会儿,门帘一开,进来一名年轻女子,长得还算周正,见了武植浅浅一礼,道:“春花见过庄主老爷。”武植摆摆手,佃户家的女孩不像大户人家千金,讲究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互相间串门子是常事。武植当然更不在意,道:“你们三个都坐下吧,咱们随便聊聊,我想多知道些庄里的事情。”

  三人又怎么敢这般不分上下尊卑,大牛抢着道:“老爷有话尽管问便是,大牛可不敢坐。”

  “庄主老爷,恕春花无礼,竹儿今天是被春花硬拉去看热闹的,耽搁了时候,老爷要怪就怪春花吧。和竹儿妹妹没有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春花看到武植突然跑到一个佃户家里,又见竹儿脸色古怪。想当然的是以为武植来兴师问罪,她最是刚烈直性,以前张家下人张全来纠缠,就被她狠骂了出去,这时候更忍不住仗义执言。心里一阵不忿,枉竹儿妹妹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这点小事也用得着登门问罪吗?我就说吗?有钱人又哪有什么好人了。既然心中有怨,口气未免有点冲。

  武植还没说话,竹儿却不爱听了,道:“春花姐,你怎么能这样和老爷说话?老爷又怎么会杀呀剐呀的,难听死了!”她和春花最是要好,也不避忌什么。

  春花气得够呛,心说你这妮子真没救了,现在倒知道开始护着外人了。气嘟嘟不再说话。就如同竹儿了解她一样,她又哪里不知道竹儿的小小心思。

  武植被逗的一笑,道:“春花姑娘,我不是来问罪的,你方才说去看热闹。咱们这庄子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春花听她问起,瞪了竹儿一眼,才道:“咱庄子又能有什么热闹?除了辽狗和货郎,谁会来咱们庄子,人家扈家庄和祝家庄那才叫热闹,闲日里总是请些名角说书唱鼓,听说今年过年请的是真定刘大鼓去他二庄轮流助兴,咱们庄子……”却也不再说了,刚才被竹儿气的有些忘形,倒把平日里底下谈论的话一气说出,说完才后悔,不说这些话在庄主老爷面前说出多么不敬,就说武植才接手庄子几天,从他接手后做的几件事情,那件不是叫佃农们拍手称快,先是惩治张三少,接着减租减息,赶走地户,到后来血战辽狗。平心而论,也不能怨竹儿帮他说话,说起新庄主来,佃农们又哪个不竖起大拇指。自己把以前的怨气发在新庄主身上,却是大大不该了。

  竹儿已经变了脸色,即生气春花这样顶撞庄主老爷,又为春花担心,老爷发起火的样子竹儿可是见过。大牛更是提心吊胆,在后面拉拉春花,示意她赶紧跪倒请罪。

  武植听了春花霹雳巴拉一顿抱怨,先是一愣,接着却笑了起来,道:“请了真定刘大鼓?我却说这真定刘大鼓今年不会去他两个庄子,只会来给咱们助兴!”竹儿在旁边频频点头,一脸开心的样子,现在武植说的话她没有不相信的,听了已经开始在憧憬起过年听到刘大鼓的弹唱的情景。春花和大牛显然不相信,却也不敢反驳。要说庄主会请来刘大鼓他们信,但要说不叫刘大鼓去那两个庄子,庄主恐怕是夸下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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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侍女传说(一)
  虽然庄主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物,可是扈家庄和祝家庄别说在真定,就是在河北一地也威名赫赫,真定知府对这两个庄子也是礼敬有加。所谓真定三大庄会加上张家庄,一是庄子确实够大了,二却是凑数,听说朝廷每年拨给边境乡军一些军需重辎,本来是三庄的数目,却被两庄瓜分,只分张家庄很少。这些也是听张家下人传出的,听说张庄主气得不行。

  而刘大鼓要是只来张家庄,就会大大扫了另两庄的面子。刘大鼓不过是个艺人,又怎敢得罪扈家和祝家,庄主的口气未免大了些。

  武植知道二人不信,也不多说,问起了货郎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乡下没有店铺,买卖物品都靠这些走街串巷的货郎,很多货郎都是每月定时而来,供应日常用品。说起货郎,春花早忘了刚才的尴尬,叹口气道:“那花布好生漂亮,就是价钱贵了。”

  武植却是来了兴致,问道:“那货郎走了么?”

  “没有呢,这些货郎一般会在庄子里住上几日,大家也好拆用些钱。”

  布对于这些佃户来说就是大宗物件了,就算想买的一时怕也拿不出钱来,只好东家西家的凑一下,以后慢慢还上。

  “咕噜”一声响,武植这才发现自己饿了。

  “老爷,咱们快点回府吧。”竹儿急忙提议。

  武植笑道:“你就不用跟我走了,明天放你一天假,去陪你春花姐买上匹花布,你也该做件衣服了,老穿这件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抠儿门,孽待你呢。”说着拿出张交子,递给竹儿道:“你这个月的脂粉钱,拿着!”

  大户人家的侍女都有脂粉钱,其实不过是工钱的一个明目,只不过这个钱却不是常例,没有定额,每月家主自定数目。

  竹儿不接,正色道:“老爷,竹儿给你作侍女不是贪慕虚荣,是为了报答老爷恩情,竹儿只求能日日伺候老爷,只要有了吃穿就好,这钱竹儿不能收!”

  武植不悦道:“你不爱虚荣我却爱,我家的侍女能穿你这样子吗?拿着!”武植知道自己就是苦口婆心讲道理也不见得说动竹儿,只有用这个办法逼她,虽然有点不忍心,知道小姑娘肯定伤心,但总强过叫她老过这种清苦日子。

  竹儿果然眼圈一红,慢慢把交子接过,低头不说话。武植心里叹口气,道:“我回了,你们继续聊。”

  三人把武植送出栅栏门,回到屋里,竹儿再也忍耐不住,伏在桌子上哭起来,大牛怒道:“老爷也是的,咱家竹儿多漂亮?怎么就给他丢人了?春花,你说是不是?”

  春花给他个白眼:“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别在这里添乱!”大牛被她一瞪立马软了,嘟囔着坐到一旁的木墩上。

  春花笑眯眯来到竹儿近前,道:“竹儿,你哭个什么劲儿?庄主老爷人最好了,从来不和下人大声说话!庄主老爷歌儿唱的可好听了,比天上神仙唱的还好!”后面却是学的竹儿口吻,惟妙惟肖。“怎么?现在你的庄主老爷就不好了吗?”

  竹儿抬起头,眼睛哭的红肿,却坚定的道:“庄主老爷自然是天下最好的人。”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春花姐,我就是……就是想哭……”说这伏进春花怀里又哭了起来。

  春花轻拥着她,叹口气道:“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其实你的庄主老爷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竹儿哭声马上止住,抬起小脑袋道:“春花姐,你怎么知道的?”

  春花看她一脸希翼又可怜巴巴的小样子,笑着伸手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到:“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只要你知道你的庄主老爷是为你好就成了。”

  “真的吗?”竹儿有些雀跃起来。

  春花笑笑:“你自己想啊,要你的庄主老爷不这样做,你会收下她给的钱吗?”

  竹儿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搂紧春花道:“坏姐姐,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害人家这么伤心!”

  春花取笑她道:“现在不伤心了?幸福了?”竹儿刚用力点点头,才发现春花话里的暧昧,羞得搔起春花的痒,二女笑闹作一团。

  大牛看着这两个莫名的女人,叹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啊!

  “还是让我来看看咱们庄主老爷有多疼你吧。”春花把竹儿手上的交子拿过来,却把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上,调皮地道:“一百文就是一点点疼,五百文就是一般般疼,一贯就是很疼很疼,两贯就是把你呵在手心里,当宝贝那样疼!竹儿你猜庄主老爷是怎么个疼你法?”

  竹儿脸上一红,呸了她一声:“整日就会疯言疯语,竹儿才不在乎呢,老爷说过,钱不是衡量什么的标准!”说是这么说,眼睛还是紧张的盯着交子,似乎它会决定自己的命运一般。

  春花看的好笑,拉着长声道:“既然你不在乎,那就进屋去吧,我看完告诉你啊。”

  竹儿摇摇头,道:“不成,我要看!”

  大牛被她们墨迹的心烦,走过来一把掀过交子,道:“有什么好争……”话声截然而止,三双眼睛都呆呆的看着桌上那小小的纸张。

  “十贯???!!!!”春花先喊了起来,“竹儿,你家老爷也太疼你了?这……这能买多少花布啊??!!”

  竹儿小脸通红,摇摇头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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