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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巨著:《灭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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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76楼 发表于: 2007-10-05
 以五音先生所拥有的大智慧,既然这不是巧合,就必定有规律可查。在他翻阅了历代史书之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无情之人未必能得到天下,得天下者却必是无情之人!

  这也是一直他不看好纪空手的原因,为了让纪空手打消争霸天下的念头,他甚至用上了非常手段,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暗暗揣度道:“凡事总有例外,以纪空手多情多义的性情,或许争霸天下尚有不足,但他的运道不错,或许可以弥补。”




  想到这里,五音先生的心情豁然开朗。如果纪空手能够成为这乱世中最终的胜者,未尝不是天下百姓之福,以他悲天悯人的性情,以他超越常人的智慧,也许从此之后天下太平,盛世复现,百姓安居乐业。

  五音先生听着纪空手讲述着他对天下百姓饱受疾苦的感受,深深地凝视着纪空手深沉的脸庞,缓缓地道:“要想把拯救天下苍生作为自己一生的抱负追求,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它不仅需要此人有钢铁般的意志,坚韧的毅力,还要能吃的苦中苦。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想好,进则争霸天下,是否有终,尚是未知,但其中所受之苦,只怕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以必须要有十分的心理准备;退则归隐山林,携妻生子,尽情于山水之间,一生无忧无虑,可以颐享天年。”

  纪空手默默地沉思了一会,这才答道:“这是一道不易解答的难题,也是我自己心中的一个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是我想——”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眼中闪现出一道激动的神情,满腔豪情地道:“如果我此时放弃,我这一生之中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因为我没有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全力以赴!”

  红颜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秋波盈盈,似有一分幽怨,更有几分理解,轻声道:“只有胸怀天下的男儿,才是女儿家心仪的对象,我想自己也不例外吧,所以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请带上我!”

  她的话语很轻很淡,但听在纪空手的耳中,却感到了她对自己的这一腔痴情。他已无言,只是轻轻地拉住了红颜伸来的小手,似乎天地间再无任何东西可以将他们分离。

  五音先生只能默默地离去,他知道在这一刻,自己只是一个多余的人。能看着自己的爱女如此享受着温情的一刻,他心里着实高兴,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多余而影响到他们,自讨没趣。

  “唉……”就在两人默默相对之时,红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其中的幽怨之情,让纪空手蓦感心惊。

  “颜妹,你怎么啦?莫非你心中有事?”纪空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极是爱怜地道。

  红颜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我的心中只装得下一个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觉得,这次回来,你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心事重重的,让人见了好生不忍。”

  纪空手心中一惊,沉吟半晌,终于下了决心道:“我的确心中装了一桩事情,却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是颜妹,我不想瞒你,也不想骗你,因为在我的心里,我始终把你当作是自己这一生中最最亲近的人。”

  红颜的脸上抹出一层淡淡的红晕,酡红如醉,深情地凝视着纪空手的眼睛道:“有你这一句话,我便知足了!纪大哥,我也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纪空手道:“你纵不问,我亦要说。”当下将自己与虞姬的这段感情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说完之后,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脸上却无怨无悔。

  “你又何必说出来呢?其实你纵然不说,我亦感觉得到,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虞姬这般有情有义,敢作敢为,比起她来,我可差得远了。”红颜轻轻一笑道,似乎毫不着恼。

  “你难道一点也不怪我么?”纪空手又惊又喜,红颜此举大出他意料之外。

  “我怪你做啥?莫非在你的眼中,红颜是一个不明事理、只吃干醋的恶妇?”红颜娇声一笑,嗔道。

  红颜的反应简直令纪空手无所适从,不知是福是祸,当场僵立,呆若木鸡。

  “我只恨当时自己不能陪伴着你,不能像虞姬那般为你做些什么。能如虞姬这般,心中想到什么,便敢作敢为的奇女子,让红颜好生敬佩,我又怎会这般小家子气,好端端的怪起人来?”红颜轻靠在纪空手的肩上,很是大度地道。

  纪空手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难题竟然如此轻易地解决了,心中的喜悦真是无以复加,他环搂红颜细腰,手落处柔若无骨,温暖腻人,真个是爱煞人也。

  红颜的身体顿起一阵强烈的颤抖,以微不可闻的低声道:“你怎地不问问我,刚才我想问你的一句话究竟是什么?”

  纪空手虽与红颜相识已久,但这般亲近实在少有,想到怀中美人如此体贴自己,心中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迷迷蒙蒙中,乍听红颜开口说话,不由怔了一怔,道:“你想问的不就是这件事情吗?”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7楼 发表于: 2007-10-05
“非也。”红颜的声音低如虫蚁,如兰香般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柔声道:“我想问的是,纪大哥,你既然这般疼我、爱我,为何又不亲亲人家?”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是几不可闻,整个脸颊一片通红,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纪空手惊喜地捧起了她的俏脸,深情地道:“我怎会不想呢?简直日思夜想,偏偏又怕你着恼,若是得你允准,从此之后,便是将你整日含在嘴里,犹嫌不够。”




  他不再犹豫,而是采取了最霸道的方式,以最直接的方法寻到了红颜的香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香舌入口,舒卷有度,两人身体相贴,双口并举,这般厮缠下去,只要是成年男女已难消受,何况这两人之间你情我愿,正是爱煞对方的时候?

  个中反应,可以想象,这一吻之长,让双方俱有窒息之感,只有到了这一刻,在纪空手与红颜之间,才将一腔相思之苦尽化甜美,在双嘴之间交流着情热的滋味。

  “呵!纪大哥,不要!”红颜突然“唔……”了一声,将嘴挣脱,又羞又急地道。因为她在情热之间,已经感到有一只大手伸入了她的衣领之间,按在了她温腻坚挺的处子肉峰之上。

  她挣扎了一下,整个人愈发显得娇软无力,自懂人事以来,从没有一个男人的举止会令她这般意乱神迷,手足发颤,胸口处更似有只兔子般七上八下地跳个不住。

  而更让她感到惊慌的是,在纪空手轻重有度的揉捏下,自己的酥胸愈发硬挺,感受着这只有力的大手递传过来的无限快感,她实在不晓得面对情郎的这番热情的爱抚,自己究竟是该拒还是该迎。

  她无力地“嘤咛”一声,心中的防线近乎崩溃,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面对爱,任何抗拒都是苍白无力,因为自己根本就抗拒不了这种让人销魂的滋味。

  她不再言语,而是微一用力,往纪空手的身上紧贴过去。这一次,她是自动地献上了娇艳欲滴的红唇,任凭这使自己心醉的情郎品尝个够。

  两人的热情与爱意如爆发的火山般喷发开来,燃烧着各自的身心,情到深处,发乎自然,谁也不想让这充满浓情的欲火就此熄灭。

  两个年轻的躯体在瞬间相拥,剧烈地交缠厮磨,就在双方都无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欲火之时,一阵急促有力的马蹄声从峡谷深处隆隆传来。

  纪空手的头脑忽地清明起来,整个人冷静下来,轻轻推开红颜道:“扶沧海他们回来了。”

  红颜似乎依然还沉浸在情热之中,“唔……”了一声,将头深深地埋在纪空手的怀中。

  刘邦终于率队走出了霸上。

  果然不出纪空手所料,刘邦这一路人马的数量不逾千人之数,但这数百人却全是问天楼的精英,除了凤五、乐白等几张时常出入江湖的熟脸之外,刘邦几乎倾尽了问天楼一楼之力,可见他对这次鸿门之行的看重。

  在这一路人中,除了问天楼的精英之外,还有两人却并非楼中之人,但在刘邦的眼中,这两人的重要性更在楼中人之上,因为他们就是谋臣张良与将军樊哙。

  樊哙之所以能得到刘邦的器重,是源自于他的忠心与办事干练得力。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讲义气,是以纪空手约战霸上一事,刘邦根本就没有让他知道。不过此次深入项羽军中大营,凶吉未卜,身边若无一员猛将相伴,是谓不勇,所以刘邦毫不犹豫地将他也带在身边,希望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而张良从军不过半月之久,刘邦能对他另眼相看,一来是因为张良的确是军事上的一大奇才,机谋善变,思虑周全,而且可以审时度势,洞察危机,颇有急智;二来则是他与纪空手在得胜茶楼的那段对话由密探口中传给刘邦后,终使刘邦放下了心理上对他的防范。因为在刘邦看来,一个人能够舍弃个人的好恶情感而去追求远大的理想,无疑是自己难得的知音,更是同道中人。所以惟有这样的人物,才是自己可以最值得信赖的,所以他将张良引为心腹。

  在刘邦的身边,韩信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经过数次接触之后,刘邦愈发觉得韩信才堪大用,绝不是卫三公子口中所说的应该小心提防之人。就拿这一次出行来说,若非韩信出谋划策,虞姬又怎会心甘情愿地随之前往鸿门?

  韩信的计谋说奇不奇,说怪不怪,它的灵感竟然出自于纪空手身上。当时他之所以有把握说动虞姬出嫁,无非是选用了“李代桃僵”之计。

  既然纪空手已经出逃,那么虞姬肯定还不能知道纪空手确切的消息,既然如此,只要派人假扮成纪空手的模样,然后让虞姬在无意之中远远看到,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竟会是一个骗局。

  只要让虞姬确信纪空手落在了他们手中,也就可以以此作为要挟,逼迫虞姬下嫁,等到她事后知道真相,那时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8楼 发表于: 2007-10-05
 当时刘邦一听此计,便觉可行。因为他始终觉得,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连死都不惧,也必然不会在乎自己的名节与身体。为了逃过眼前的劫难,他连父亲的生命尚且不惜,何况是一个女人的名节?

  照计施行,虞姬果然中计。她此刻坐在一辆四马并行的豪华大车之内,手撑粉颈,眼斜窗外,似乎还在担虑着纪空手此刻的安危。




  “小姐,吃点东西吧,你快整整一天未进食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袖儿托着一盘精美的茶点,跪坐在虞姬身前,轻声劝道。

  “我不饿。”虞姬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她的脸似乎红了一红,抹过一丝动人的娇羞,因为她刚才所想,竟是那一夜与纪空手的闺房之乐,她可不想让人看透她的心思。

  袖儿自小侍候虞姬,儿时为伴,长大为婢,又怎会猜不透自家小姐的心思?不由轻叹一声,道:“为情而痴,为情而苦,也只有纪公子这样的男儿,才值得小姐这般情动,茶饭不思。”

  虞姬嘴角泛出一丝甜甜的笑意,道:“像纪大哥这样的男儿,难道你就不动心吗?”

  袖儿脸上一红道:“所谓佳人配英雄,像纪公子这等英雄,岂是我这等奴婢可以痴心妄想的?也只有小姐你这般的国色天香,与纪公子才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可惜的是,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虞姬神色一暗,幽然叹道:“如果说我和纪大哥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良配,就应该让纪大哥远走高飞才对,可惜的是,他还是没有逃出刘邦的手心。”

  “为了纪公子,所以小姐才答应刘邦,前往鸿门?”袖儿皱了皱眉,似乎并不理解虞姬的这个决定。

  “换作是你,只怕你也会这般决定。”虞姬的眼光透过窗外,望向无尽的天际,淡淡笑道:“只要你真的深爱着一个人,就会发现,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什么,而是在于付出,付出你的感情,付出你的身心,甚至付出你的生命,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一旦付出,不求回报,惟有如此,你才算真正爱过一回。”

  “可是小姐为了纪公子而嫁给项羽,纪公子又怎能理会得小姐你这片苦心呢?”袖儿摇了摇头,依然不解地道。

  虞姬笑了笑道:“他能否理会在于他的心,你是否为他作出牺牲在于你,只要心中无怨无悔,又何必计较这些事情?”

  袖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爱既然如此痛苦,不如当初不爱。”

  虞姬“扑哧……”一笑道:“你还小,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滋味,等到你遇上了自己心爱的男子,只怕你就会说,虽然爱是这般痛苦,明知如此,却无悔当初爱过。”

  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甜蜜,并不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悲伤,当她不经意间看到袖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忽然醒悟,袖儿已是二八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又怎会不懂这爱的含义呢?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让自己开心一下。

  马车夹在这支队伍之中,一路上只听得马蹄得得,车轮辘辘,除了虞姬与袖儿之间偶尔交谈几句外,竟然不闻半点人声,可见刘邦带兵军纪之严,能在数年之内跻身强豪之列,并非偶然。

  刘邦才出霸上未久,就隐隐感到心中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能严令三军,严阵以待,以防突发事件。

  当他与卫三公子见过面后,就似乎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兆,认为在自己与纪空手之间的恩怨并未了结,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此刻卫三公子的头颅,已经用香粉、樟脑等防腐药物特殊处理之后,静静地躺在刘邦身边的一个正方形的檀香木匣之中。当卫三公子命令凤五出手的那一瞬间,刘邦并不悲伤,只是感到浑身麻木,整个人异乎寻常地冷静。

  谁也不会看着父亲死在儿子的面前而无动于衷,就算一向无情的刘邦,也不例外,不过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因为为了复国大计,他们父子已别无选择。

  “您安息吧!总有一天,孩儿会让敌人的鲜血来祭祀您在天的亡灵!”刘邦暗暗在心头发出复仇的誓言,面对这檀香木匣,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苦痛,无声地流下了泪水。

  他也是人,自然就有人的感情,虽然在人前,他要保持自己刚毅坚强的形象,可是当他一个人独处车中时,才露出了自己身心俱疲的真相。

  不过纵然是真情流露,也只能是限于一时,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供他挥霍,他必须在这几天的行程中,寻找到对付项羽与纪空手的办法。

  正如纪空手所言,对付项羽,惟一有效可行的办法只有卫三公子的头颅,只要刘邦献出卫三公子的首级,谁还会怀疑在刘邦与卫三公子之间存在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而且有了虞姬,项羽有怀抱美人归的得意,又岂会让这事情煞了风景?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79楼 发表于: 2007-10-05
 所以要对付项羽似乎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对付纪空手。

  对刘邦来说,他从来就没有小看过纪空手,以前如此,现在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个纪空手已足以让他感到了头痛,而一个拥有神风一党、知音亭以及新出现的西域龟宗这数股力量的纪空手,就不仅仅让人感到头痛那么简单了,不仅可怕,而且恐怖!




  他相信卫三公子的判断,纪空手约战霸上,只是一个阴谋的开始,而不是一个阴谋的结束,而这个阴谋显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刘邦根本不知道这个阴谋究竟是什么,也就无从知晓它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这让刘邦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惊,现在他惟一可做的事情,就是步步小心,随时防范,这使得刘邦的心头异常沉重。

  不过第一天的行程很快结束,并未出现刘邦预想中的危险,可是当他们穿过一片广阔无边的平原,来到戏水河畔时,他的眉锋轻轻一跳,莫名之中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机,已经弥漫了戏水两岸的整片荒原。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80楼 发表于: 2007-10-05
第二十章 无法弥补
 这是高手的直觉,更是一个超一流高手所拥有的预判能力,虽然谁也不知道刘邦的武功究竟如何,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绝对是一个超级高手。

  “通知队伍立刻停止前进,等待探报的消息!”刘邦没有犹豫,而是迅速作出了反应,虽然他还不能确定这股杀气的来源,却可以肯定这股杀气的真实存在。




  这已足够,只要证明了杀气的存在,就预示着危机的来临,虽然刘邦不能推断出危机爆发的时间,但他心里清楚,这将是他这一生中从未经历的一场大危机。

  他下车观望,似乎想找到这股杀气的来源,可是当他静心运气,将自身发出的气机渗入空中时,他却惊奇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找到这股杀气的来源!也就是说,就在他下车的一刻,这股杀气竟然收敛无形,仿佛是这个世间从来都未曾有过这股气息的存在。

  河水东流,舟楫横渡,轻风舞动,林木轻摇,放眼望去,这荒原之上一片美景,显得异常静谧,但这并不能消除刘邦心中的戒备之心。

  此刻已是秋末冬初,黄花凋零,树木肃杀,在夕阳斜照之下,大地一片金黄。

  刘邦并没有欣赏这种盎然秋意的雅兴,双手背负,昂首观天,看似极度悠闲,其实在用心去感受着那股杀气的再次出现。他相信只要那股杀气一旦出现,绝对逃不出他异常灵敏的感官捕捉。

  可是他却失望了,他没有等到这股杀气的出现,却等来了探子的消息:“方圆五里之内,并无异常情况。”

  “再探,范围扩大到十里之内!”刘邦冷冷地看着这十几名气喘吁吁的探子,丝毫没有一丝同情。

  探子已去,樊哙却来了。

  “禀沛公,属下已经率领手下准备好了架桥所需的树木,只待一声令下,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实现通行。”樊哙走路便如一阵急风,就像他的人一样,永远保持着极高的效率。

  “再等等看。”刘邦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意,一闪即没,代之而来的是冷峻:“你准备用三分之一的人马架桥,所需时间不变,其它的战士担负警戒,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樊哙脸上流露出一股诧异,并不明白刘邦何以会这般小心翼翼,不过他对刘邦的命令从不置疑,毫无条件地坚决执行。

  刘邦继续在等待着那股杀气的出现,却依然一无所获,似乎那暴露杀机的敌人,突然间就融入了这荒原中的草木之间,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刘邦面对这种现象,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直觉只是一种错觉,心中暗道:“难道说自己这些天来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才致使神经错乱,在判断上出现了误差?”

  重新等到探子的回报之后,他决定不再犹豫,因为按照计划,他必须在今天渡过戏水。

  “架桥!”刘邦发出了命令。

  一声令下,近三百名战士霍然而动,十数人同时抬起一根巨木,步伐整齐地向河道冲去。

  这些人无疑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是以工程进展的异常顺利,其余的近六百名战士无不挥矛持戈,列队整齐,护住七八辆大车,对刘邦下达的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着……

  只有在这一刻,刘邦的脸上才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些问天楼的战士虽是江湖之人,但问天楼的纪律一向严明,是以这些战士更是刘邦十分器重的精锐,虽说人数不多,但身负武功,个个都可以一挡十。

  “我有这般骁勇的战士,面对强敌,又有何惧?”他放下心来,对刚才的那股杀气已不似先前那般在意。趁此闲暇,他回头看了一下载着虞姬主婢的大车,却见张良一身儒衫,策马跟在车后,正指挥着一帮战士团团将大车围在中间,以防敌人偷袭。

  刘邦不由得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张良能在短时间内作出如此反应。毫无疑问,此次鸿门之行的重点就在虞姬与卫三公子的头颅之上,张良能急他所急,事先防范,可见目力犀利,不愧是谋臣之才。

  “若要得天下,像张良、樊哙这等良臣猛将该是多多益善才是,惟有如此,才可以分我之忧,不至让我费尽心血却徒劳无获。”刘邦有所感触地心中暗道。

  樊哙大步行来,拱手见礼道:“沛公,桥已架好,还请示下!”

  刘邦微微一怔,道:“怎么速度如此之快?”他自入关中之前,已经对关中各地的地势河流了若指掌,以戏水的河道宽度,若要架好一座木桥,半个时辰已是最少的时限。他绝对没有想到此桥架得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樊哙忙道:“这河道并不如事先预计的那么宽,河水也浅了许多,是以架起桥来并不费力。”

  刘邦微一沉吟道:“莫非这是因为到了初冬时刻,正是枯水之期?纵是如此,据本公了解,戏水历年的水位纪录似乎也并没有这么少的流量!”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81楼 发表于: 2007-10-05
 “属下也不明就里,也许是今年气候不同,是以流量减少也说不定。”樊哙觉得刘邦实在太过小心,畏手畏脚,怕东怕西,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太婆一般,浑不似他往日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

  “既然原因不明,我们就应该更加小心。”刘邦晃了晃头,似乎想打起精神道:“不知为什么,本公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兆,觉得这地方总有些古怪,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传令


下去,队伍分三拨行动,由本公与张良打头阵,你与韩信居中,宁戈护着虞姬押后,间距相隔百步左右,以最快的速度过桥。”

  樊哙虽然心中觉得刘邦此举未免多余,但见他一脸肃然,只得领命而去。

  军号响起,三军整装待发,刘邦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大声喝道:“出发!”手腕一振,马鞭在空中旋了一个圈儿,当先向桥上而去。

  踏上这临时架设的木桥,听着流水潺潺的声音,刘邦望着戏水两岸初冬的风景,也似乎为自己的担心感到多余。

  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正是对岸的一片土地,光秃秃的枝丫伴着渐寒的河风,与荒原上大小不一的山石构筑了一种肃杀的基调。他的目的不在于这些山水,而是在乎那山水背后隐藏的东西,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宁可自己多余,也不愿意毫无防备地遭人袭击。

  他一路小心地踏马前行,快至对岸时,突然眉锋一跳,看到了岸边的河滩上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

  若非是他在无心中看到,其实这种现象并不能引起他太大的注意,可是既然被他看到,却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这河滩之上,出现了两道水线。低的一道水线正是此时河水流过的痕迹,而高的一道水线却紧贴着河岸的草地。在这两道水线之间,除了一片光秃秃的鹅卵石外,还有水渍未干的痕迹。

  这种现象若换在平时,绝对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刘邦此时心中却吃了一惊,迅速地寻求这种现象存在的原因。

  出现两道水线,这说明了河道落差的高度,在水线之间出现水渍未干,说明了这种水深落差的形成就发生在一二日之间。如果说此时是在雨水充足的夏季,河水暴涨暴落,尚有因可寻,可是问题在于,此时是在枯水的冬日,哪里来的这般大起大落的流量?

  这只能说明,这一切只是人为而成!

  想到这里,他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喝一声道:“加速前进,赶快过桥!”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得河水上游传来隆隆之声,一道白色的苍龙奔腾而下,卷起怒涛无数,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泻而来。

  刘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自己如何算计,最终还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中。

  瞬息之间,他全然清楚了对方的诡计:对方算准了自己等人通过戏水的地点,然后在河道上游选择了水道狭窄的一处,筑堤拦水,一旦自己等人架桥通过,立马决堤,以水淹为奇袭,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奇效。

  他不由恨起自己来,明明对方的诡计在樊哙架桥之后已现端倪,可是自己一时不察,竟然还是掉入陷阱。

  不过他迅速清醒过来,知道此时不是后悔的时候,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怎样使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的限度。

  他挥鞭奋蹄,跃上河岸,迅速发出指令,命令已经上桥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向两岸飞退,耳中听着怒涛惊吼,眼中所见狂浪滔天,水势之急,令刘邦感到人力的渺小,自己枉为一军之帅,却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

  “哗……哗……”水声愈发逼近,从刘邦发现怒涛狂浪,到水势冲向木桥之时,整个过程最多不过三息时间。

  三息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数百名战士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里作出太快的反应。当刘邦的示警声喝出,只有少数的战士迅速向桥的两端作出了进与退的动作,余者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潮之水卷起数丈巨浪,飞泻而下,由数百根巨木连接的桥身根本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之力,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白浪冲过,木桥顷刻间化为无形。

  数百名战士身不由己,迅速被狂浪席卷而去,只有几十名水性好的战士强行搏浪,拼命挣扎,无奈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中,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顷刻之间,数百名骁勇善战的勇士在这洪流冲击之下,没有作出一丝反抗,便葬身鱼腹。其情其景,惨烈之至,便是刘邦的脸色也陡然一暗,似乎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悲痛,就在这时,他又在莫名之中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机!惟一不同的是,这股杀气已经很近很近,仿佛就在眼前的这片山石林木之中。

  他的心中一凛,环顾身边,除了张良、韩信之外,就剩下几十名侥幸生还的战士,虽然这突至的洪流只卷走了刘邦三分之一的战士,可是余者全在对岸,隔着一条大河,根本不能起到救援之效。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82楼 发表于: 2007-10-05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达肺腑,尽快地让自己从这场突变中冷静下来。他心里清楚,此时此刻,任何失误都有可能导致自己英名不再,对方既然已动杀机,那么真正的危险马上就会来临。

  当他冷静下来时,心里忽然又涌现出一个问题:“对方是谁?是项羽还是纪空手?”




  不过他很快就将项羽排除在外,原因十分简单,如果项羽真的有心对付他的话,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他都死定了,又何必这样费力地安排这个陷阱呢?

  他与韩信的目光相对一起,半晌之后,韩信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沉凝地点头道:“没错,只有纪空手才会想出这样可怕的陷阱!”

  刘邦的牙齿顿时咬得“喀喀……”直响,恨不得将纪空手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地撕咬下来,方才解心头之恨!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一个流落市井的小无赖,竟然会成为自己今生最大的对头。

  他有很多的理由来恨纪空手:自从纪空手现身江湖以来,不仅与问天楼争夺登龙图,而且害得他为了取信项羽而不得不将自己父亲的头颅也作为释疑的证据献上,并使自己此时处于一种风雨飘摇般的险境!他甚至恨虞姬何以喜欢的是纪空手,而不是他刘邦!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先借神农之手想害死纪空手,纪空手又怎会不认他这个一向敬重的兄长与朋友呢?

  有果必有因,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做人如果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又怎能做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呢?

  就在此时——

  “嗖……”地一声弦响,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如一道电芒迫至。这一箭不止是快,而且准,更让人心惊的是,当箭芒迫至刘邦面门一丈处时,突然箭杆一爆,斜分三支,一箭射向刘邦的胸口,另两箭却对准了刘邦的座骑。

  “流星子母箭?!”刘邦心中惊叫了一声,会使这种箭法之人,出在西域龟宗,但能使得这般精妙者,这世间似乎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车侯!

  这箭不仅手法巧妙,而且力道奇大,一入虚空,便带出无数的气旋,呼啸而至……

  刘邦没有拔剑,也不能拔剑,而是抬起了手,似乎想凭一只空手来接下这三点箭芒。他心里清楚,车侯的箭出,绝对是不同凡响,即使自己拔剑,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将之击落,可是他别无选择。

  他此时身处险境,面临敌人的层层埋伏,已到了生死攸关之际,现在最需要的是鼓舞起手下战士的士气,惟此尚可一搏。

  所以他的手已抬起,平伸虚空,体内的劲力瞬间提聚至整条手臂,关节暴响间,犹如一场即将爆发的大雪崩,随时准备崩裂……

  风徐徐吹来,挤不进这充满霸杀之气的空间。既然挤不进,这空间里又怎会有风?

  不仅有风,更有无数气流在交织窜动,犹如恶魔狂舞,更似群鬼跳动,整个空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地上的草木、泥石、枯叶、水渍,仿佛也在刹那之间变得狂野,疯狂地跳入空中,扭曲变形,幻生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黑洞!

  “呀……”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时刻,刘邦发出了一声惊天暴吼,终于出手!

  他的出手之快,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所拿捏之角度,更是妙至毫巅。当他的手臂一振时,就仿佛在虚空中同时多出了三只手,一抄之下,箭芒尽没无形。

  天地似乎在瞬息间陷入一片死寂。

  谁也没有想到刘邦的功力之深,竟然一精至斯,纵是车侯射出的“流星子母箭”,也只能震得他身体晃动了一下,浑似没事一般。

  “有容乃大!”刘邦手下的战士无不大声惊呼,精神也为之一振。他们跟随卫三公子多年,也曾经见过卫三公子的出手,可是当他们见到此刻刘邦的出手时,才惊喜地发现,刘邦对“有容乃大”的理解,似乎已在卫三公子之上。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惟一的解释,只能说明刘邦对武道的理解有一种天才般的悟性,也就是说,刘邦是个天才,一个练武的天才,甚至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这是他修成“有容乃大”以来的第一次出手,因为这是车侯的“流星子母箭”,所以他已是全力以赴,但饶是如此,他体内的气血依然翻涌不停,若非他用一口真气镇住,只怕当场吐血。

  “好手法,好功夫!”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一片山石之间响起,伴着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纪空手悠然地站到了十丈开外的一块草地上。

  他的脚步不丁不八,虽是随意地一站,但整个天地却仿佛为之一暗。

  纪空手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他面对的不是刘邦,不是韩信,不是数度想将他置于死地、背信弃义的兄弟,而是面对的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他双手缓缓地背负于后,意态悠闲,如观花赏月,身上丝毫不沾一丝杀气。可奇怪的是,他似无心插柳,但是他的人一出现,整个人便自然而然地带出一股无可匹御的王者霸气,犹如云天之外的苍龙,凌驾于万物之上。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383楼 发表于: 2007-10-05
 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为纪空手带来的气势所震撼,虽然这种气势并不霸烈,也不疯狂,但正是这种近乎于无形的气势,却显示出了一种势不可挡的信心。

  刘邦人在马上,眉锋一跳,与此同时,数十匹战马“希聿聿……”地狂嘶起来,仿佛禁受不起这气势带来的压力,显得无比狂躁。




  “这是纪空手吗?数日之前还是任人摆布的纪空手,怎么会忽然一变,成了摆布他人的纪空手?”刘邦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胸中翻涌的气血,在心里不住地问着自己。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半个月前就只剩下了一口气。

  可是当他看到纪空手那嘴角处泛出的满不在乎,很是自信的笑意,他就知道,眼前这人的确是如假包换的纪空手,因为只有纪空手,才有这种招牌式的笑容。

  “我也许犯下了一个永远都无法弥补的大错,而这个错误会让我后悔一生。”刘邦心里“咯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忖道。当日在虞府的后花园中,他完全可以杀了纪空手的,可是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并不想因此而得罪虞姬。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太自信自己的制穴手法了,以为受了他制穴手法的人,永远都只可能是一个废物。

  用如一个废物般的纪空手来控制虞姬,这个想法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并没有错,而且绝对划算。可是到了今天,刘邦的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后悔之心,就像一个从来都是大赢的商贾,做了第一桩亏本的买卖。

  “刘兄、韩兄,我们又见面了!这天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为什么总是要让不想见面的人总是遇上呢?”纪空手的神情中多了一份调侃,显得极是从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人总是阴魂不散,死缠烂打,让人想不见面都难。”刘邦微微一笑,话有所指,语带讥讽。

  “有这等不知趣的人么?他莫非是不想活了?以刘兄方才那接箭的功夫,再加上这位韩兄惯使的身后剑,天下有谁敢这般纠缠?”纪空手故作惊讶地道。

  “纪少所言,实在风趣,本想多谈几句,只是天色渐晚,本公还有要事待办,这便失陪了。”刘邦心系对岸虞姬的安危,不想与之废话,反而以退为进,逼得纪空手先行出手,他再随机应变。

  “这就是刘兄的不是了。”纪空手依然不慌不忙地道:“故人相逢,不愿多谈也就罢了,总不能收了故人老大的一份见面礼,却连谢也不道一声,未免不合情理吧?”

  他此话一出,刘邦能忍,但他手下的战士却早已破口大骂起来,经历了刚才九死一生的场面,见到仇人,便是再好的涵养只怕也只有暂时丢到九霄云外。

  “你想怎样?”刘邦大手一挥,压下了众人骂声,冷冷地道。

  “我想怎样?哼!”纪空手脸色陡然一沉道:“我想要回登龙图,你能给吗?我想要回虞姬,你甘心吗?我还想要你去死,你情愿吗?”

  “要我死?”刘邦眼芒一寒,冷笑道:“就凭你吗?”

  “是的,对付你这位名动天下的沛公,有我这位淮阴街头的小无赖便足矣。可是,你敢吗?”纪空手狂傲大笑起来,似乎有意在激怒刘邦。

  刘邦缓缓地下了马,脸色变了一变,无论他的心机如何深沉,当他听到纪空手的这句话时,也不可避免地动了真气。

  他缓缓地向前走了七步,不多不少,刚好七步,每一步的间距似乎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然后才稳稳当当地站立不动。

  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这是刘邦即将出手的先兆时,他却笑了,心平气和地笑了。他利用这走出七步的时间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思索着纪空手这样做的目的,这是卫三公子临终之前再三嘱咐的,只有制怒,才能不犯错误,他觉得这个方法的确不错。

  因为他似乎看出了纪空手的用意。

  就在众人都认为他不会动手的时候,他果然没有动手,而是出脚!

  “轰……”他一脚踹起一块重达数百斤重的巨石,呼啸着向纪空手冲去,当这块巨石快到纪空手面门时,却突然下坠,重重地向地面砸去。

  这方圆丈余的地面似乎是空心的,根本经不起这巨石下坠的力道,轰然坍塌,尘土漫舞之下,一个大坑仿如恶兽的大嘴,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烟尘散尽时,眼快之人甚至看到了坑底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锋,刀尖向上,寒光凛凛,富于想象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都在心中思忖着:“假如这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人……”

  “你故意激怒本公,无非是想让本公再次落入你的陷阱。”刘邦不动声色,淡淡地道:“虽然这种陷阱对本公无用,可是当本公踏入之时,难免心惊。这样一来,你出手的机会就来了,是不是?”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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