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格切换
 
  • 14908阅读
  • 134回复

宦倾天下 文 / tiandao1225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十五章冰火两重天

    刘庆也有点慌了手脚,先是禁宫失火,现在居然还弄出了人命。要说宫里死个小太监也没啥可希奇的,让管事太监随便找个理由报个丧,草草掩埋了事,因为禁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谁都知道个中厉害,莫不退避低调行事。可是今晚的事情就不得了了,宋徽宗是出了名的洁癖,御书房里死了人,这养心殿就很可能因此而被捣毁,而刘庆以及刘庆手下负责养心殿的这拨人也将宣告“寿终正寝”。

    刘庆已经冷汗涔涔了,几乎是腿脚抽筋似的赶到了养心殿,直奔偏殿的书房。刘庆一到,见房里都是自己手下的兄弟以及几个管事太监,个个面如死灰。有个侍卫过来,把大致情况向刘庆禀报,刘庆大伤脑筋。风流皇帝赵佶酷爱书画,镇纸狮子和笔架都是赵佶的姐夫驸马小王都太尉赠送的玉器,均采用极品羊脂玉,聘请全国最优秀的玉器雕琢大师耗费半年的时间完成,几乎是独一无二,深得赵佶心爱,现在居然被人盗走不算,那狂徒竟然还留壁字挑衅,又杀死一名小太监,血溅书房!

    刘庆自知难以幸免,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找什么样的借口逃脱死罪,突然注意到谢垩的装束似乎和一般宫里的太监有些不同,急忙叫过管事太监。几个太监里有一个叫张辛的,也觉得谢垩穿的衣服虽然是宫里的服饰,但是颜色好象有点暗,仗着胆子凑到谢垩的尸体旁边,一摸谢垩的腰间,竟然没有腰牌!宫里的规矩,每个太监都有自己的身份证明,腰牌和服饰是最基本的,谢垩解裤腰带上吊的时候,腰牌早就遗失。

    “这人没有腰牌!那就是假冒的贼人!”张辛忘形的尖叫使众人都象觉得抓到了救命稻草,纷纷围了过来。现在的情势立转:梁山贼人有预谋地假冒宫里太监,里应外合盗走了皇帝的宝物,行藏被侍卫发现,当场格杀一名贼人。这样的话,刘庆虽不奢望杀贼之功,至少能混个功过相抵,保住小命已经偷笑了。更何况宋江为首的梁山贼寇之威名早已经朝野震惊,多少朝中的将军都被梁山击败,刘庆小小的一个侍卫统领也轮不到过多的怪责。

    所有人一起弹冠相庆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多事的出了个妙招,想把谢垩身边不远的皇帝赵佶的亲笔书法从新塞到谢垩的怀里,这样侍卫们就可以多一件功劳——保护皇帝陛下墨宝。刘庆倒觉得不错,谁也不会嫌功劳少,点头示意那名侍卫把卷轴放到谢垩怀里。那名侍卫扳过谢垩的身体,渐渐地看清楚了谢垩那英俊的面容,顿时引起一阵惊呼:“九皇子?!”

    刘庆暗暗叫苦:怎么会这样啊?九皇子装扮成什么样都行,干什么扮小太监啊!?现在竟然还被梁山贼人杀死在了皇帝的书房!刘庆一伙人就象一下子全都掉进了冰窖,面面相觑,一筹莫展。刘庆不死心,伸手探了探谢垩的鼻息,掐了掐谢垩的人中。

    “刘统领,别试了,你看看地上这么多血,哪还有存活的希望?依咱家看,还是各自回房,趁皇上还没察觉,各自了断吧,殿帅府、枢密院的罪诸位也清楚。”张辛显然在众人中算是身份最高的之一,张辛都这么说了,大伙的心都沉底了。

    “且慢!”刘庆的声音竟然带着颤抖,“皇子还没死!还有气!快!快传太医!”

    虽然众人都有点不敢相信,但是至少刘庆的话还是给所有人注入一剂非常及时的强心剂,早有人飞奔出去请太医。刘庆下令加派人手封锁养心殿,除皇帝亲临之外,任何人都不许入内,要是九皇子真的死在殿内,那可不是杀头这么简单的了。

    其实刘庆根本判断不出谢垩的生死,刘庆只是隐隐觉得谢垩还有一丝气息,气息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而脉搏也几乎微弱到让人无法感知。但是刘庆能混到侍卫统领的位置决非侥幸,发现九皇子的伤口都在头部,很明显是撞墙的,而其他并没有任何激斗的痕迹。

    众人口中的九皇子是赵佶的第九子赵构。赵构的母亲韦氏是一个身份极其低微的嫔妃,虽有母凭子贵一说,但是韦氏姿色平庸,是风流皇帝赵佶在一次疏狂醉酒之后与随侍的当时还是个小小宫女的韦氏春风一度,不料竟然怀了身孕。赵构从小异常聪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懂得如何迎合父皇赵佶的喜好,在赵佶这么多皇子中,就属长子赵桓和九子赵构最得欢心。长子赵桓率性豁达,素有文才;而赵构从小就因赵佶喜好书法而下苦功,小小年纪就练得一手超脱的书法,隐隐有大家风范,仅仅凭借这一点,赵佶对赵构刮目相看。

    而此时的九皇子赵构年仅十七岁,恰好与谢垩这个小太监同龄,更巧合的是,两人的相貌极其酷似,几乎难以分辨,即便是张辛这样的宫中的老资历的太监都把谢垩当成了九皇子赵构!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十六章还阳之脉

    虽然谢垩与赵构长得非常相似,但是仔细辨别还是略有不同,此时众人早已经慌乱不堪,在场的侍卫、太监中见过九皇子的不在少数,竟没有人看出什么端倪。按宫里的规矩,普通侍卫年龄的上限是三十岁,根据功勋大小和武功的高低进行筛选,因此大多数侍卫到了三十岁就会被调去地方充任一些低阶武官。刘庆年近四十,在宫里当差已经有二十个年头,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一个统领的高位,手下分管了近千侍卫,不想如今祸从天降。

    张辛与刘庆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赶紧把刘庆拉到一边,低声询问,“刘统领,这九皇子真的没死?”

    刘庆对张辛微微一躬身,“回禀张管事,九皇子的伤都集中在头部,定是被贼人扔出去撞了墙的。卑职仔细察看,虽然九皇子的气息若有若无,但是头部的伤口竟然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大,似乎还象是在慢慢愈合,所以……”

    张辛总算听到了踏实的话,眼睛一亮,“既如此,依咱家之见,不如把九皇子的脸蒙起来……”

    刘庆会意,如果太医来了,一看是九皇子,难保事后走漏风声,皱眉道,“张公公的意思,卑职明白,但是蒙起脸来,太医如何就诊?医道讲究望闻问切,这面色都见不到,似乎有些为难。”

    张辛阴恻恻一笑,“统领大人,今晚此间数十人的性命可都是绑在一起的,太医怎么医治,自有他的本事,如果太医无能医死了九皇子,那也是多个人给我们陪葬。先把九皇子的脸蒙了再说。”

    刘庆一咬牙,从中衣上撕下一条白布片,又在地上蘸了点血迹,包扎在谢垩的脸上,只留下双眼、鼻、口。张辛满意地点点头。

    侍卫带着太医急匆匆而来。太医叫吴植,是享誉全国的著名国手,医术高明号称“在世华佗”,已经六十多岁了。早年行医天下,所有的疑难杂症几乎都难不倒吴植,晚年体力衰弱,宫里太医监中有一故交叫成丰的,推荐吴植入宫做了太医。

    刘庆见是吴植,却是熟识,连忙迎了上去,“老太医夤夜而来,甚是辛苦。”

    吴植微微颔首,走到谢垩身边,见谢垩的脸上蒙了带血的布条,但是脸上显然没有任何伤痕,心里一动,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刘庆。刘庆知道吴植的医术高明,此时也不计较其它,回以信任的目光。但是身边的张辛则不然,暗骂,好你个不晓事的吴植!

    吴植也感到了书房里凝重的气氛,算了一算也已经是三更天了,在皇帝的书房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保谁的脑袋有安稳,倒不如早早看了病情,脱离干系。打定注意,吴植伸手搭脉,旋即脸色大变,手不住的颤抖,骇然道:“不好!还阳之脉!”说着,从随身的小药箱中取出一把金针,抽出两根最长的,分刺左右太阳穴。遽然后退,用天女散花的手法,在谢垩的身边撒了一圈微微发光的不知名的物事。刘庆精于武道,见吴植如此高明的手法,竟还是名武林高手!

    此时的御书房里就刘庆和张辛两个,被吴植的举动唬得面如土色。张辛悄声问道,“老太医这是何意?”

    吴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起两人退出谢垩一丈范围,见谢垩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稍稍定了定神。吴植这才长出一口气,凝重的脸上却仍然显不出任何轻松之意,“地上躺的是谁?”

    刘庆看着张辛,张辛迟疑不语。吴植多少也知道些宫里的规矩,忙解释着说,“小老儿不是问其身份,而是想知道其来历。”

    刘庆释然,当下就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吴植,吴植听得直摇头,喃喃自语道,“没道理,没道理……”

    张辛急了,“老太医有话直说,真是急死咱家了。”

    吴植想了想,缓缓道,“这地上的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两人惊呼。

    “不错!”吴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老夫曾行医到过南疆,在大理境内有一处大山,名曰枯柩山,那里有一个部落,大约有数百人。部落的历任族长都是巫医,他们毕生的追求就是‘不死之身’!”

    “当年老夫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部落,并与当时的族长发生冲突,与我约战枯柩山巅。结果大战两天两夜,我侥幸半招取胜,不料族长性狭,猛然嚼舌自尽,我感慨着背起他的尸首下山交付族人掩埋。谁知,族长竟然是以死催动不死之身,引发尸变,当场把我打落山崖。所幸被我抓住山崖边树枝,逃过一劫,仓皇逃回中原。之后苦研筋脉之道十年,对‘不死之身’却仍无任何把握。”

    “更不料今日又见‘还阳之脉!”吴植简略地说明了情况,把刘庆和张辛惊得呆若木鸡。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十七章不死不灭

    认准了谢垩就是九皇子刘庆和张辛两人,就是敲破脑袋也想不通九皇子居然是什么“还阳之脉”,听老太医吴植说了这番耸人听闻的经历,更是不知所措。好歹刘庆是武官,先缓过神来,问吴植,“照吴老的意思,这‘还阳之脉’到底是何意思?”

    吴植长叹一声,“当年那族长‘尸变’之后,除了我侥幸逃脱之外,方圆数百里的所有生灵都难逃一死!据老夫的观察,地上之人的‘还阳之脉’比当年那族长的‘不死之身’厉害何止千万倍!诶,大劫将至!”

    张辛仗着胆子问道,“那,那族长的族人……”

    吴植知道张辛的意思,顿了顿,“我曾经在五年前又去了一趟枯柩山,那个部落还在,但是部落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而且没有任何痕迹,就象全部凭空消失了一般。”

    张辛和刘庆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默不作声,似乎躺在地上的“九皇子”谢垩就成了死亡代言人。吴植指着谢垩身边的那些微微发光的东西,对二人解释道,“这是我布置的金石阵,一时三刻以后,那人就会复活。虽然那人的脉象真真切切是‘还阳’脉象,但是与当年那族长恶意施展的‘不死之身’有所区别。所以我也不敢确定此人醒来以后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罢,吴植就地打坐,等着金石阵的变化。

    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谁都盼望“九皇子”醒来能安然无恙。刘庆那名侍卫去司天监要了一壶计时的沙漏,众人的目光就紧紧地盯着沙漏,一时三刻时间的煎熬,让三人包括请吴植来的那名侍卫,就象度过了数十年一样。皇宫的骚乱早就被平息,刘庆留下了三十名侍卫控制养心殿,封锁一切与外界的消息传递。

    整整一个半时辰以后,果然如吴植所说,布阵的金石出现了异状,核心的谢垩似乎自动产生了吸引力一样,离谢垩最近的几颗石头开始有松动的迹象,而且这几颗石头的光芒已经非常黯淡。

    吴植睁开了眼睛,手心里沁出了许多汗水。回想当年的枯柩山一战,尸变后的族长几乎是不可战胜的,虽然时隔多年,吴植仍然心惊。现在的情形虽然与当时不同,至少吴植还有充分的准备,但是显然吴植对自己的能力严重缺乏信心。除了祈求老天之外,吴植并没有别的办法,当然吴植不能让刘庆和张辛知道,一旦他们的信心崩溃,皇宫也许瞬间就会成为地狱。

    吴植从怀里取出一枚类似于符咒的小黄纸片,口中念念有词。这东西倒不是吴植在装神弄鬼,这道符还有段来历,是吴植认识的一个方士所赠,至于有什么效果,只有吴植自己知道。刘庆和张辛见吴植一派高手气度,安心了不少。

    时间渐渐推移,而金石阵也终于因为其中的几颗石头碎裂而告破,就在此时,谢垩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妈呀!”张辛的心脏剧烈跳动,摒住了许久的呼吸象决口的大堤一般,张辛急忙跑出偏殿大口大口喘气。恐惧的传递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刘庆饶是见惯生死的,也借尿遁出了偏殿。书房里就剩下吴植。吴植也怕,但是出于好奇,还是静静地等着谢垩的醒来。

    却说谢垩撞墙求死,却忘记了“异能道”这茬儿。连地府的那坏老头也控制不了的异能道,赋予了谢垩一项超级异能——不死之身。当然这项异能,说得牵强一点,和那老头还真有关系。老头不能完全控制异能道,但并不表示没有能力干扰或者影响异能道。谢垩的超巨额的财富值让老头起了贪念,说到贪念,神仙都免不了,何况是地府的老头,当然老头的身份超然,早就跨越鬼仙级别。

    就在谢垩进入异能道的瞬间,老头在异能道中下了一道咒语,赋予谢垩不死之身。只要谢垩不死,再无机会进入地府轮回道,谢垩的财富值就可以被老头私吞,因为谢垩飞机失事以后直接进入轮回道,在地府的生死簿上已经成为“失踪人口”,另外老头竟然把事情做绝,索性暂时关闭了轮回道,自顾去了人间!事情也正因为老头动的这点手脚,如其愿而行!

    因此谢垩想死也死不了。谢垩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死之身,更不知道因为不死之身而具有强大的恢复机能。虽然谢垩撞墙撞得头破血流,但是丝毫不影响意识,甚至对自己的“尸体”被发现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谢垩发觉竟然回不了轮回道,除了狂骂老头之外,就是等待自己尽快恢复,尽快苏醒。

    至于吴植的危言耸听,谢垩觉得大可以利用。因为刘庆和张辛都以为自己是什么九皇子,一旦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穿,那么在皇宫就混不下去了。是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身处皇宫,若不想办法给皇帝老儿弄几顶绿帽子戴戴,岂不坏了“邪少”的名头?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十八章玩心计

    此时谢垩已经完全恢复,强大的再生机能使谢垩的伤口迅速愈合,更神奇的是谢垩不但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脱力,相反的,谢垩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最令谢垩欣喜若狂的是,跨下的小东西有了强烈的反应!对谢垩来说,没有什么比做太监更痛苦的事了,而且还是天生的太监。没想到这次寻死不成,倒激活了这方面的功能,谢垩从新对灿烂的明天充满了信心和期待。至于什么赵佶,相对来说,谢垩更关心这个风流假道学的上万名嫔妃!

    现在书房里只剩下吴植一个人,刚才谢垩听这老太医说得玄乎,有心捉弄他,又怕坏了大事,毕竟想办法留在宫里,并且获取赵佶的信任才是上上之策。吴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害得谢垩醒来都不敢动,心里暗暗咒骂,不住地问候老家伙。

    谢垩前生熟知经史子集,对宋徽宗这个历史上著名的少有的皇帝文学家知之甚详,文人都好清高,尤其好假清高真吹捧。不过赵佶和他宝贝儿子一手酿成的“靖康之耻”也真算得上空前绝后了,真不知道自己到了北宋末年,历史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吴植已经察觉到了谢垩的呼吸,却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尸变”发生,地上的怪物不但没有发狂进攻,反而象是在掩饰什么,似乎怕被识破一般。吴植心里大是犯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谢垩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正欲开口道破,却听殿外起了喧哗。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天亮。赵佶可没有什么狗屁早朝的习惯,差不多每天都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值殿太监只是把每日的奏章交给赵佶就行了,至于看不看那得看老赵的心情了。事有凑巧,今儿恰逢赵佶最宠爱的玉妃娘娘寿辰,赵佶早早地就到书房来,准备亲手写幅书法送与玉妃,却远远地望见刘庆为首的三十多人守在养心殿外。

    赵佶脸色一沉,吩咐随行的童贯,前去问明情况。童贯应诺,带了几个随从上前,“嘟!尔等好大的胆子,这么多人聚在养心殿做什么?”

    刘庆见了童贯,心知大事不妙,急忙冲自己的侍卫一使眼色,纷纷跪倒。童贯很满意刘庆对自己的恭敬,却揪住反应稍稍迟钝的张辛,“张辛,咱家问你话呢,平时见你牙尖嘴利的,却不知原来你也有不吭声的时候!哼!”

    闹了半天,这张辛和童贯还有过节,但是此时张辛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跟童贯对着干,急忙跪倒,“卑职参见枢密使大人!”

    童贯,字道辅,在北宋末年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出身宦官,却权倾朝野:就连宰相蔡京也是靠童贯的全力支持才得到的相位;而童贯以宦官的身份出任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职掌兵权二十年!此时的童贯年近七旬,身材却异常魁梧,双目炯炯有神,虽然须发皆白,然而多年权位之上形成的威势令人畏惧。

    童贯深得赵佶喜爱,不但加官进爵,而且还封王拜相。本来童贯有自己的府邸,但是由于数月前奉旨讨伐山东宋江起义军,被宋江等人在梁山、郓城等地设伏痛击,大败亏输,仓皇逃回汴梁。

    童贯乖巧,联合蔡京、高俅、杨戬等党羽,找了一大通理由来掩饰自己军事上的无能。赵佶也不多怪责,反而让童贯常住宫里伴驾,免得童贯受朝中大臣奚落。童贯感激涕零,因此长住宫中。

    赵佶是出了名的睡懒觉,难得这么早到养心殿,却没想到围了这么多人。让童贯去处理,倒为了掩饰自己,不然让人到处宣扬道君皇帝赵某人为了讨好一个妃子,竟然比上早朝还重要,有失体统。因此赵佶隐在暗处。

    张辛是向太后的心腹太监,在宫中虽然说不上呼风唤雨,但轻易间还没人敢惹。赵佶即皇帝位,全靠向太后的一力主张,因此向太后在宫里极受尊崇,张辛也得以权势。张辛与童贯颇有龃龉,但是此时书房里究竟闹出什么动静还未可知,关键还牵涉到九皇子,令张辛不得不向童贯低头。

    张辛无奈,心里可惦记上了刘庆,狠狠地瞪了刘庆一眼,慢慢地把事情的经过非常详尽地说了一遍,但是把九皇子的身份却只字不敢提。童贯越听越心惊,吩咐手下人迅速调来大量的禁军,把养心殿团团围住,同时禀告赵佶。

    赵佶闻言怒极,立即下令收押刘庆等人,至于张辛,赵佶顾及向太后的面子,暂时命张辛随驾入宫。两队铁甲武士开路,迅速闯入御书房。

    谢垩听得外面闹腾得厉害,知道惊动了什么大人物。先前刘庆曾命令侍卫把守殿门,看来这次想必是赵佶亲自来了。谢垩猛然一起身,对吴植一挤眼,“若想富贵平安,就照我的眼色配合,稍有差错,你的脑袋会搬家,而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死之身!”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十九章戏是需要配合着演的

    对于谢垩的赤裸裸的威胁,不知底细的吴植只有选择屈服。谢垩吃定了吴植会站到自己一边,甩下威胁的话就从新躺了回去。地上和身上的血迹早已经凝固,而谢垩躺回去,这情景似乎就是死人诈尸一样,令人不寒而栗。吴植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急忙手捏法诀,一派庄严宝相,口中念念有词。地上的谢垩暗暗一挑大拇指:有胆识、有头脑!这老头绝对靠谱,改日定当多多亲近。

    不多时,偏殿已经被禁军牢牢控制。由于先前张辛和刘庆两个着重地把太医吴植说的什么“还阳之脉”、“不死之身”描绘得神乎其神,赵佶贸贸然地还真不敢进去。赵佶看了看童贯,童贯心里一哆嗦,嘴上却满不在乎:“启禀陛下,这御书房已经被禁军包围,也没发现吴植所说的恐怖发生,想必定是陛下洪福齐天,妖邪闻道君亲临,早早逃遁。”

    赵佶听得心里舒坦,也没好意思让童贯亲自进去打探,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下的刘庆。刘庆自知难以幸免,倒不如光棍点,起身挺直了腰板,还真有些气概,“罪臣刘庆不才,愿入御书房打探情况。”

    赵佶一楞,心想这小统领倒也不是一无是处,面色稍缓,微微颔首,“你多带几个手下,先进去看看。”

    “遵旨!”刘庆也有自己的算盘,与其跪在地上等死,倒还不如抓住每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刘庆带着十来个侍卫,进了书房,却见谢垩仍然躺在地上,而吴植却象是在作法,刘庆长出一了口气,悄声问道,“吴老,那人怎么样了?”

    吴植不理他,却一直留意地下的谢垩,见谢垩的手微微收缩,象是在招手。吴植知其意,缓缓告诉刘庆,“地上之人不过是被贼人所伤,虽然失血过多,竟还留得一丝心脉,侥幸大难不死。至于那还阳之脉,还需等此人醒来再问清楚。”

    刘庆呆了,“您这意思是……”

    吴植断言道,“决非妖邪之类。此人脉象已经平和,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奇脉,虽然年幼,却是旷世奇才!”谢垩在地上听得大乐。

    刘庆心里盘算,既然“九皇子”没事了,又听吴植把九皇子夸得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心道这马屁还得让自己占个先。当下退出御书房,回禀赵佶,“吴老太医果然人间圣手,妙手回春!……”一听到这句话,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至少这死罪算是扛过去了。

    赵佶关心的是有没有“尸变”,急忙挥手,示意刘庆详细说明。刘庆就把吴植的话说了一遍,而一说到什么脉象奇特,那可就是大肆渲染吹嘘。听得张辛一皱眉,心里冷哼:虽然九皇子深得皇上喜爱,但是太子赵桓的地位无可动摇,刘庆啊刘庆,对立场判断不明,早晚还得提着脑袋过日子。

    赵佶听完,定了定神,同了众人一起进了御书房。除了被谢垩和时迁联手糟蹋的白墙和地上的血迹之外,倒并没有赵佶想象中的一塌糊涂,但是那两件玉器的失窃,令赵佶勃然大怒:“刘庆何在?”

    刘庆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微臣罪该万死!”

    还没等赵佶处罚刘庆,谢垩陡然喊了句:“恶贼!想夺走陛下的墨宝,除非先杀了我!”言语虽然有些含混,但是众人都听清楚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毕竟先前的“尸变”传闻早已经散播下恐怖种子,现在谢垩这一声突兀的喊叫,如何不让人害怕!所有的禁卫都亮出了武器,保卫在赵佶身边。还是吴植见机早,纵身一跃,搭住谢垩的脉搏,微微停顿了一会,面色缓和下来,“此人已无大碍,方才只是昏睡之前惊吓过度而说的梦话。”

    赵佶听谢垩在梦境中还惦记着自己的墨宝,顿时龙颜大悦,连忙问道,“此何人耶?”

    这下全傻了:吴植不知情,但是猜出其中定有蹊跷;刘庆已经刀架脖子上,妄自说了只会使刀落得更快;张辛更不敢说了,皇子的事情与值殿太监决计脱不得干系。童贯见状甚觉怪异,亲自上前,把绕在谢垩头上的布条扯下,露出了谢垩那张嘴角带着邪笑的脸,顿时一声惊呼:“九皇子!”张辛心里可乐开了花:挑明身份的居然是你童贯,恭喜恭喜啦。

    “胡说!”赵佶这下也急了,连忙凑近仔细辨认。

    突然谢垩伸了伸懒腰,张开了眼睛:“咦,这是在哪儿啊?莫不是到了地府?”

    赵佶这才确定谢垩不是赵构,尽管身材面貌都极其相似,但是声音有很大的区别:谢垩是个天阉的小太监,声音尖细短促;而赵构年少,爱骑射,声音渐雄壮。

    赵佶见谢垩刚醒来,说话迷糊,倒也觉得这小太监甚是可爱,竟柔和地说道,“这里是皇宫,朕的御书房,哪里是什么地府?”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二十章从四品

    谢垩那句梦话本就是特意吸引赵佶的注意力,但是这么快就实现了与赵佶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面,让谢垩兴奋得有点言语举止严重“失态”。只见谢垩揉了揉眼睛,仍然带着稚嫩的声音喃喃道,“我不是死了吗?皇宫?‘朕’?御书房?难道我上了天,见到了玉皇大帝?”谢垩的声音控制得恰倒好处,低喃得只有赵佶一个人能听得真切,而其他人最多听到只字片言,就是这番胡话,却把赵佶哄得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的小子,你看我象玉皇大帝吗?”

    “不知道,”谢垩回答得很干脆,赵佶的笑容顿时显得有点僵硬。“我没见过玉皇大帝,如果他有您这么和蔼可亲,那就太好了。”

    这道君皇帝赵佶被谢垩捧上了天,早就乐得合不拢嘴,连忙问张辛,“这是哪个管事手下的小太监?倒是有趣得紧。而且忠心可嘉,夺回朕之墨宝,甚合朕之欢心。”

    张辛当然不知道这个酷似九皇子的谢垩究竟是何来路,但是只要他不是九皇子,那所有人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立刻请命下去仔细询查宫中在录太监的花名册。

    谢垩早就编好了故事,就把时迁、石勇两个如何进宫,被自己发现,然后抓住自己找到了御书房,又趁贼人不备拼死想抢回失窃的东西,但是被凶狠的贼人痛下杀手,临死还紧紧抓住皇上的墨宝。这一番言语,鬼话连篇,前后矛盾,却精彩纷呈,听得赵佶津津有味,连声夸赞。童贯善于谄媚之术,眼见皇帝对谢垩宠爱有加,便在一边使劲吹捧附和。

    不一会儿,张辛回来,“启禀吾皇万岁,此人姓谢,名希大,乃是一个孤儿,是后园的老花匠谢亢的远方亲戚,跟着谢亢已经有五年了。谢亢于半月前去世,就剩下谢希大一个人在后园。昨日贼人纵火,烧毁了后园小屋,如今谢希大不在名册之上。”

    谢希大?!谢垩惊得目瞪口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西门庆的把兄弟了?想想也不对啊,谢希大不是在清河县吗?怎么会到了皇宫,还成了准太监?谢垩正胡思乱想着,却闻赵佶问道,“谢希大听旨!”

    谢垩急忙三叩九拜,虽然这叩拜的姿势非常不标准,赵佶此时看着却是异常滑稽,强忍着笑意道,“花匠谢希大,抗贼护宝有功,特封内廷从四品御前侍卫。即日入宫,随侍左右。赏锦缎百匹、黄金百两。”

    对于一个小花匠来说,这点封赏简直就是天大的了。从四品的侍卫是个武官官衔,足足抵得上一个七品县令了,虽然是个虚衔,但是常年在皇帝身边伴驾,却是显赫已极。至于什么锦缎、黄金,谢垩倒没放在什么眼里,“臣谢主隆恩!”

    赵佶见此间事情告一段落,早就没了写书法的兴致,对梁山的这次挑衅行为异常震怒。离了养心殿,赵佶问童贯,“似梁山这般闹腾,朕哪还有什么安稳日子?”

    童贯道,“某虽不才,愿保举一人,出兵十万,定可扫平梁山。”

    “哦?”赵佶心里还真想不出手下有谁可以去杀贼的。

    “殿帅府高太尉。”童贯极力保举。

    “高俅?这小子年轻的时候踢球的确是一绝,可这领兵打仗,他行吗?”高俅是赵佶一手提携的,他那点能耐,赵佶非常清楚。

    “殿帅府中猛将如云,更兼高太尉善于用人,由太尉领军,必可大获全胜!”童贯之所以极力举荐高俅,却是出于私心。朝廷派军梁山平乱,势在必行;而所有的军用开销却是统帅的权利。前者童贯虽然大败而回,但是回来时候的腰包里却是满满腾腾的,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与其便宜其他人,还不如给高俅这小子讨份差事,日后也欠自己一个人情。

    赵佶立即召见高俅,高俅闻言,慷慨激昂地一番演说之后,拜别赵佶出征梁山。

    却说谢垩,跟着管事太监张辛到了太乙宫,安排了新的住处,宽敞明亮,屋内用物一应俱全,与后园的破屋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张辛妒忌: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象谢垩一样,小小年纪,不但大难不死,而且还一步登天!从四品的内廷官职,和自己这正四品值殿太监差不多平起平坐了。

    谢垩取出二十两黄金递给张辛,“有劳张公公亲自指引,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同在宫中办事,以后多有倚仗公公之处,万望公公笑纳。”

    张辛顿时眉开眼笑,二十两黄金可是笔不小的收入,难得谢垩如此知情识趣,张辛道,“谢兄弟客气了,以后凡是宫中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开口就是。咱家虽说没什么权势,但是一般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做得些主的。”

    “如此甚好,小的先行谢过公公。”谢垩当真就向张辛行了大礼,张辛惦记着谢垩他日前程,此时多多亲近反正不吃亏。

    几日下来,张辛和谢垩竟处了个忘年交。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二十一章净身

    虽然赵佶封了谢垩一个从四品随驾的侍卫,但是这个风流皇帝转头就忘了这茬儿,若无人提醒,估计这辈子也就忘记了有过谢垩这么一号人。谢垩就象是被遗忘在冷宫的嫔妃,渐渐被人淡漠,闲居在太乙宫。张辛倒是时常会来看看谢垩,倒不是因为把谢垩当了个人物,而是久居宫中数十年来,张辛也没个体己的人,难得谢垩伶俐,老张辛竟起了舐犊之心,把谢垩还真当成了自己人。

    这一日,张辛匆匆来找谢垩,劈头就问,“小子,你净身了没?”

    “净身?什么净身?”谢垩还在床里睡觉,被张辛闹得满头雾水。

    “什么?你不知道净身?那么说你还没净身?糟了糟了!”张辛连珠炮似的一大串糟糕,更是喊得谢垩迷迷糊糊,有点找不着北了。

    谢垩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嘟囔着道,“我说老张头儿,大清早的你就来烦我,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昨儿个和王海、王德哥儿几个玩色子玩了通宵,三更天过了才躺下的……”

    “哼,就知道睡,睡到脑袋搬家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张辛没好气地说道。

    “切,这不刚受封来着,你就咒我死!”不过谢垩听张辛说起脑袋搬家,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道,“对啊,什么‘不死之身’啊,全他妈的是狗屁!要是脑袋真被剁了,却不知道会怎么样……”

    张辛年老,有些耳背,只听得谢垩嘀咕些什么,却听不清楚。突然间,张辛伸手一掏谢垩的胯下。谢垩“嗷”一嗓子,从床上一蹦老高,指着张辛的鼻子喊,“我靠,你个老变态,竟敢掏你小爷的宝贝,小爷跟你拼了!”

    谁知张辛面露喜色,拨开谢垩的手,大有庆幸之意,也没有再进一步有什么异常举动。

    谢垩觉得奇怪,“老张头儿,你老小子刚才什么意思?”

    张辛怪眼一翻,“昨晚淑妃宫里被揪出一个没净身的太监,被当场格毙,淑妃也被赐了白绫。老人家我担心你没净身,万一被查出来,免不了又是一场飞来横祸。倒没想到你小子早已经净身了,奇怪了,花名册上怎么没你的名字?净事房那帮蠢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屎的。”

    谢垩这才恍然,“原来你这是为我好啊,呵呵,刚才多有冒犯,失礼!失礼!”

    张辛早习惯了谢垩的痞样,哼了一声,“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解开你的裤子,让我看个明白!”

    “什么!?”谢垩简直快疯了,“你刚才不是摸过了吗?摸不到是吧?那就成了啊,非要我脱裤子干什么?没必要吧……”

    “小子,你懂什么!”张辛正色道,“禁宫规矩森然,在宫里当差万分凶险,容不得半点差池。若说做错了什么事,那还有机会补救,但是身份上有疑点,早晚受凌迟之刑!”

    谢垩心中一凛,但是脸上满是一副让人放心的神情,心里嘀咕:开玩笑,我堂堂“邪少”竟然当着太监的面脱裤子,要是被人知道,那怎么混?不过想想胯下的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东西,谢垩不禁好一阵气沮。

    “但凡自愿入宫的,天阉之人却是极少数,而且在宫中是最没有地位的,”张辛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谢垩,继续说道,“既然入宫,那就必须净身,天阉之人虽然可以免去宫刑,但是一旦露形,就会被人耻笑,永远只是个小太监,再无出头之日!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走下去,并且走出一条大道。童贯如何?谗佞小人却能职掌兵权,封王拜相!”

    谢垩心里竟涌起了一阵感激,这是重生以后破天荒第一次。谢垩下了床,拍了拍张辛略显佝偻的背,悄声说道,“感谢您的好意,我自有主张。童贯?早晚只是刀下之鬼。他日谢某得志,必不忘老人家今日之肺腑。”

    张辛见谢垩说得诚恳,不禁老泪纵横,“好,好,有你这番话,我就算豁出性命,也得保你平安!净事房那里有我给你打点,花名册上也给你补上。只是有一点,你自己的行藏可就要加倍注意了。”

    谢垩大喜,立即取出五十两黄金,交给张辛,“这些黄金你就拿去,上下打点少不了要花钱。”

    “傻小子,用不了那么多,那些蠢蛋见了我,多少有点怵我,你就放心吧!”张辛一笑,“对了,你小子身上邪门的事情太多,该不是弄个假天阉糊弄我老人家吧?不行,改天还得找机会验明正身……”

    “老没正经的,还不快去!”谢垩轻啐一口,张辛早出门而去。

    “老在宫里这么呆着,总不是什么办法,不行,还是等出去找机会!”谢垩打定主意,简略收拾了一下房间,整了整衣冠,出了太乙宫。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二十二章书院里的小公主

    自从谢垩受封以后,太乙宫中的太监侍卫都争着巴结谢垩,倒不是因为什么从四品的头衔,大部分人却是冲着张辛对谢垩的诸多关照。谢垩和几个侍卫小头目的关系打得火热,王海、王德几个没事就和谢垩一起掷色子赌钱。谢垩为人极其豪爽,输赢一点也不在乎,深受众侍卫欢迎,闲聊的时候,也打探得不少宫里的各种规矩还有小道消息。

    太乙宫又称泰乙宫,在禁宫里是个相对特殊的地方,但凡宫里花名册在录的人,一旦有任何错失,必定先到太乙宫听候发落,于是一般人对太乙宫的人还真得让着三分。王家兄弟分管太乙宫前后两院,颇有些权势,平日里也没少干着仗势欺人的事儿,谢垩和他们混久了,自然而然也沾了点优越感。当然他们是纯粹的侍卫,而谢垩还有“太监”这个身份。

    谢垩出了太乙宫,却是一身太监宫装打扮,怀里揣上了侍卫的腰牌。前世盗墓贼的出身,让谢垩天生就不会迷路,不论多复杂的地形,至少能原路返回,这一点和梁山贼人石将军石勇石大侠绝对有得一拼。

    太乙宫就处在正宫和后宫之间,谢垩初来乍到,就急着“了解”后宫。谢垩七拐八拐,专门拣侍卫巡逻的空隙,偷偷潜入后宫。后宫的规矩,每个时辰巡逻两次,而谢垩超强的时间观念对于找时间差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虽说谢垩够牛,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来到一处颇见规模的宫殿,几乎没有侍卫看守,却不知是何去处。谢垩绕到正门,发现殿门上挂的匾额竟损坏了,似乎准备换上新的,心里一堵。“管他娘的,进去看看再说!既然没人把手,说不定还能顺手捞几件宝贝。”谢垩打定主意,索性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正行走间,谢垩隐隐听到一阵嘈杂声,心里诧异,也不知谁这么大胆,竟敢在皇宫里如此喧哗。谢垩循着声音,来到一处大宅院,探头往里一张望,却见不少衣着光鲜的十来岁左右的孩子,每个孩子身边都有两三个小太监。

    谢垩估摸着这里大概是个类似于书院的地方,至于里面的孩子,倒是令谢垩动了番心思,且不说攀龙附凤,单单在这群孩子里混个脸熟,对于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就大有帮助。谢垩正盘算着,猛不防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谢垩的肩膀,“哪里来的小太监,竟敢私闯太学院?”

    谢垩唬了一跳,转过头来,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却穿了一身赭黄袍,头戴紫金冠,一副男装打扮,更显得俊逸不凡。还没等谢垩答话,那少女却呆了,“九哥?!”

    谢垩回过神来,原来是位公主,看己跟九皇子赵构长得还真像,连眼前的公主也误把自己当成了赵构,只是不知道赵佶当时怎么没有认错人。

    “好你个九哥,昨天不是跟我说去西山打猎了吗?今天怎么又来了太学院?哼,我看你是成心躲着我的吧?”少女噘起小嘴,很是不满。

    谢垩正迟疑着怎么回答,又被少女“犀利”的眼光盯得一阵慌乱。

    “咦,平日里你老是笑话人家女扮男装,今天你倒扮成小太监了!”少女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欣喜。

    谢垩硬着头皮道,“呃……这位公主,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九皇子殿下,我是太乙宫的侍卫……”

    “好哇,被我撞个正着,你还想抵赖!你穿的是太监的衣服,却吹嘘什么侍卫,你还敢骗我!我这就告诉母后去!”小公主竟泫然欲泣,转身就要走。

    谢垩心道,反正她把自己当成了赵构,爱走不走,告状也是去告赵构的状,管老子屁事。

    谁知小公主虽然转身,却没动半步,貌似等着谢垩去哄。等了半天也不见谢垩有任何反应,气得一跺脚,伸手来揪谢垩的耳朵。

    谢垩不干了,急忙抓住小公主的手,“我说了我不是九皇子,你怎么不相信我?”

    小公主的手被谢垩抓住,挣扎不脱,又见谢垩说得认真,信了六成。“大胆奴才!冒充皇子在前,欺负公主在后,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回头把你交给胡公公,让他把你‘喀嚓’了!”

    谢垩无奈,只好松手,此时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公主,却见粉妆玉琢,十足一个美人胚子,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已经出落得凹凸有致,把个谢垩看呆了。

    小公主被谢垩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旋即挺起胸脯,凶巴巴地说道,“小贼,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了你的贼眼!”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友情提醒:您的回复代表了您的形象。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