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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关缉私秘密档案:《以共和国的名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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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09-01
 王巍刚想反击,手机铃声响了,他连忙接听起手机,“喂,许处啊,对象正处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中,这姓罗的好像很乖,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好,明白,今晚我们睁着眼睛睡觉。”

  老丁阴阳怪气地挖苦道:“像真的一样,你还能闭着眼睛看电视呢。”




  王巍突然轻轻叫了一声:“注意,野猫子真的出来了。”

  透过吉普车的车窗,老丁果然看到了罗杰米正从大楼里出来,出了小区的门,一转身拦了辆出租车离去,老丁开着吉普车立即悄悄地跟了上去。出租车直奔帝豪夜总会,下了车,罗杰米进了夜总会。妈妈桑梅姐笑脸迎了上去,“罗哥,几天不见,有新妹妹了吧?”

  罗杰米显出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说:“梅姐,阿慧呢?”

  梅姐亲昵地贴紧了罗杰米,“老地方,十六号包房等着你呢。”

  罗杰米塞了张百元人民币给梅姐,“好,我自己去。”

  老丁和王巍跟了进来,梅姐拦下他俩,“两位大哥里面请,订房了吗?”

  老丁不客气地打发道:“你忙你的,我们有朋友在里面。”

  梅姐有些尴尬,王巍补充说:“我们这位老板少林寺出来的,你最好躲远点。”

  梅姐是场面上的老手,各种人物见多了,便知趣地离开了。老丁带着王巍重新盯上了罗杰米,只见罗杰米的身影一闪进了一间包房,门被随手紧紧关上了。王巍赶上几步,身子贴在包房的门外屏声静气地听着。老丁过去一把拉走了王巍,“你这是演电影还是怎么的?你这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不被人打走才怪呢。”

  一个保安过来,警觉地盯着老丁和王巍。老丁扔了一支烟给保安,说:“兄弟,这房间的门口少让人走来走去,我们老板在里面开心。”

  王巍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墨镜,保安忙点头哈腰地乖乖离去了。老丁看着王巍的装束,忍不住调侃说:“活不怎么样,道具倒蛮全的。”

  王巍得意地瞅着老丁,故意不理不睬,把老丁气得半死。在北宁的老丁和王巍因为逮着了罗杰米的最新动静,正兴致高涨;而在建平的许钧却暂时陷入了“盲区”。半小时前,由罗杰米牵线搭桥的重要线人好像失踪了,手机关机,联系中断。许钧只好让已回到云城的唐旭峰继续等候命令,又电话通知老丁和王巍密切监视罗杰米的动向,企图再次通过罗杰米捕捉到那位重要线人的蛛丝马迹。

  老丁和王巍接到许钧的电话后,决定尽快近距离接触罗杰米。老丁让王巍去电脑点歌控制室,以包房客人想谈事为借口,叫他们临时切断十六号包房的点歌功能,因为罗杰米认识王巍,所以必须由他伺机进入包房。

  包房里,阿慧正依偎着罗杰米唱着歌,而罗杰米的一双手早就不知疲倦地在阿慧身上的敏感地方恣意“探险”了。正当双方渐入佳境时,电视机的图像和伴音突然中断。阿慧撒娇地扔下了话筒,“怎么搞的?真没劲。”

  罗杰米也顿感扫兴,“以后换个地方。”

  老丁敲门进来说:“对不起,线路出了问题,我马上检查一下,打扰了。”

  阿慧旁若无人地勾紧着罗杰米,大声吩咐老丁:“快修吧。”

  这下轮到老丁对机器乱摸了,心想,活该这机器倒霉,经他一折腾,不坏才怪呢。罗杰米的一双手停止了乱摸,就不知道搁哪里了,只好捧着脸打起了哈欠,“今天本来想在家里好好睡一觉的,你偏要把我叫出来,你看,扫兴吧。”

  阿慧为罗杰米喂了一口饮料,“叫你出来总是有道理的,老实告诉你,飞哥来电话,他有点不放心那个姓许的处长,这事出了差错,飞哥的身家性命全完了。所以他让我好好问问你,那姓许的到底怎么样?”

  罗杰米立即来了精神,说:“咳,什么时候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老丁听得真切,注意力全在那对男女的对话上,以致手不慎触到了什么漏电的地方,一阵麻木,人跳了起来。罗杰米问:“怎么回事?”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09-01
 老丁忙低声下气地打招呼说:“打扰了,发现了一只老鼠。”

  罗杰米心情烦躁地自言自语:“见鬼了。”

  阿慧柔柔地亲了一下罗杰米,“我看你心里有点烦,别急啊,当初是我把飞哥介绍给你的,两边都是我的大哥,我还要靠你们呢。”




  罗杰米重重地拍着大腿说:“这姓许的穿了制服是海关堂堂的大处长,脱了制服就是道上的大哥,绝对讲义气,你把我这话原封不动地转告飞哥。”

  阿慧美美地抿了一口红酒,倒在罗杰米的双腿上,“好,有你这句话,我也替飞哥放心了。”

  罗杰米又开始兴奋起来,猛地想起房内还有外人,便冲着老丁吼道:“别修了,出去!”

  老丁无奈地起身离开了包房,他将获得的重要情况立刻传给了许钧。据此可以判断,线人中断联系,原来是对方出于不放心的一种试探,这让许钧松了口气。老丁和王巍来到了夜总会的咖啡吧,边喝咖啡边监视着罗杰米的动静。先前的那个保安走过,老丁把他叫过来,递上一支烟后,关照道:“去电脑控制室说一声,恢复为十六号包房送歌。”

  保安点着头跑向电脑控制室。老丁露出怪异的笑容,“岂有此理,放什么歌?还不是乱摸进行曲。”

  王巍津津有味地喝着咖啡,“那机器不是被你弄坏了?喝咖啡吧,别操那份心了,小心再触电。”

  老丁听出了王巍暗中骂他的意味,“今天的咖啡你请客了。”

  王巍一愣说:“为什么?”

  老丁哼了一声说:“学生意总要付点代价吧。”

  王巍瞧着老丁手中的杯子,不满地回应道:“不是自己掏钱,怪不得连喝了两杯。”

  老丁和王巍在真真假假打口水战的同时,许钧正和罗英鹏关长打着热线电话:“罗关,那个线人显然在考验我,这也难怪,毕竟案值巨大,而我们之间又没有打过交道,对方越是这么提防我,这情报的价值就越大。我敢肯定,不出今晚他会重新打开手机的。”

  关长室临时铺了一个床,罗英鹏躺在床上接电话,“你总是很自信,我很为你担心,孤身一人在外作战,全靠你自我保护了。”

  许钧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罗关,我也许有些危言耸听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似乎感觉到自己钻进了一张无形的网里,左右前后都被人盯着。不瞒你说,从接案开始,我已接到了十七只有关电话,如果按照海关的纪律和程序办事,必然会有很多人知道,而在能够知道的这些人当中,谁会泄露消息?我无法保证。建平海关的人我暂时不敢用,我将调遣云城缉私大队的人执行任务,但他们的那个大队长我也不敢用,因为他在一次酒宴中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样想下去,我很害怕,我有些毛骨悚然。但我没办法,为了保证线人的生命,为了保证行动的成功,说到底,为了国家的利益,我必须保密,严格保密!必须慎之又慎,请你务必理解我。”

  罗英鹏沉默片刻说:“今晚我在办公室,也算陪你了,你任何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噢,顺便告诉你,今天下午,我叫办公室主任去看你夫人了……”

  许钧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感慨:“这事我很难和你说什么,让你操心了,真是抱歉,我……”

  罗英鹏打断许钧的话说:“别对我抱歉,这实在不重要。记住,哪一天你真的丢了这么好的一个太太,你最多是一个失败的英雄……”

  夜深了,赵子荷临时住处的周围一片宁静,而赵子荷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她坐在书桌前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凝重而专注。可惜,她决不会想到,此刻两个算是多少有些身份的大男人正在议论着她,评介着她。许钧给她讲过许多精彩的破案故事,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也曾让她深深地着迷。着迷之后,迎接她的便是没完没了的惊恐,那都是实实在在的亲身体验,但她也一次次地忍受了。现在,她多少有些迷惘,面对这永远没有了结的惊恐,她到底能承受多久?赵母轻轻推门进来,关切地说:“子荷,好睡了,刚出医院,得好好养养身体。”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09-01
 赵子荷坐着没有动,“睡不着,脑子一片空白,就是睡不着。”

  赵母的脸上布满了忧虑,“我很担心,这样长期下去,你会出大问题的。”

  赵子荷依然没有动,“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赵母走近了赵子荷,“许钧也真是的,又去办什么案了。”

  赵子荷摇了摇头,“不要说他了。”

  赵母反而更急了,说:“我想现在就去找他,他怎么还睡得着?”

  赵子荷连连叹气说:“妈,这你冤枉他了,他不会睡,十有八九在执行任务。他像个职业军人,只要枪一响,他就兴奋,哪天没有战争,他就可能自杀。”

  “我不能理解,和这样的人长期生活在一起,太可怕了。” 赵母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也许哪一天我真的会离开他!”赵子荷憋了半天,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影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口,突然插上了一句话:“我不同意!”

  赵子荷吃惊地看着影影,“影影,你怎么还没睡着?”

  影影撅起了嘴巴,“这不只是你们大人的事。”

  赵母走到影影身边欲拉她去睡觉,“影影,睡觉去吧,影响了你读书,妈妈会更痛苦的。”

  影影挣脱了外婆的手,“没办法,已经影响了。”

  赵子荷看着影影问:“影影,那你说妈妈到底怎么办?”

  影影嘴巴一张,想也没想地答道:“可以暂时地分开,不能永远地分开。”

  赵子荷再问:“你不觉得这样对妈妈太不公平了吗?”

  影影头一仰,大声嚷着:“这我不管,这对我是公平的。”

  赵子荷有些失望,“你这孩子很自私。”

  “自私就自私,反正我不同意你离开爸爸。” 影影猛地调头离去。

  赵子荷太了解许钧了,只要他手里捧着案子,他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钟,二十四小时连续运转。在建平市天赐宾馆的二零三房间里,许钧正长久地坐在沙发上沉思着,茶几上的手机静静躺着。司机小卢轻轻推门进来,将一瓶矿泉水和一碗方便面放在茶几上,又轻轻地退出了房间。许钧抬腕看了一下表,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机铃声突然格外清晰地响了起来,他一把抓起了手机,刚想接听,一想,又慢慢放回到了茶几上。手机的铃声一遍一遍地响了半天后,终于停了,许钧慢慢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片刻,手机的铃声再次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许钧不紧不慢地打着哈欠接听起手机,“谁呀?这么晚了吵醒我。”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我是老飞,罗杰米先生已经为我们牵了线。许处长,你还真能睡。”

  许钧满不在乎地说:“打你手机,关机了,我以为你睡了,所以也不奉陪了。”

  手机里继续传来熟悉的男声:“对不起,手机没电了。许处长,明晚的中康号将推迟两个小时进港。”

  许均稍稍加大了嗓音:“好,你随时等候我的指令。记住,把手机的电池充充足。”

  “放心,现在开始不会关机了,我已充好了两块电池板。许处长,你什么时候到建平?”

  许钧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到了就会告诉你。”

  对方不放心地叮嘱道:“千万别公开露面。”

  许钧哈哈一笑说:“谢谢你的提醒,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五分钟以后,唐旭峰接到了许钧的电话:“……许处,听明白了,我将推迟两小时行动,一切随时等候你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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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09-01
情报处长和线人各玩老鼠逗猫游戏
建平市的夜和往常一样,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地上的灿烂灯火交相辉映。喜欢享受夜生活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城市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迷人夜景。夜的奢华和辉煌,几乎成了一个城市繁荣祥和的标志。可是有谁知道,此刻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正在彻夜酝酿一场可能到来的风暴。

  当晨曦刚刚升起,司机小卢就拿着早点悄悄进了天赐宾馆二零三房间。许钧斜靠在沙发


上还没醒,小卢将早点放在茶几上,欲悄悄退出房去。许钧突然闭着眼睛吩咐道:“把车停到隐蔽处去,天亮了,这辆北宁牌照的车也该躲一躲了。”

  小卢毫不张扬地轻轻说:“许处,我已换上建平的牌照了。”

  许钧睁开眼问:“哪来建平的牌照?”

  小卢答道:“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许钧掩饰不住赞许的目光说:“你怎么想到的?”

  小卢微微笑了笑说:“跟了你那么多年,总归要有点长进。”

  许钧的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小卢知趣地迅速退出了房间。许钧一看来电显示,知道是罗英鹏的电话。在北宁海关关长室里,罗英鹏已将烟蒂塞满了桌上的烟灰缸,显然,他也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罗英鹏眼睛微微发红,但声音依旧响亮:“许局啊,不瞒你说,一晚上没睡着,想想心里也有点害怕。我担心这情报万一有误,那真是开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国际大玩笑,后果极其严重。你想想,这不仅给总署新领导一个难堪,更是大大开罪了建平海关,云城海关也少不了冤气,因为你不打招呼调动了别人的缉私力量,这三股力量合在一起,非把北宁海关压个半死不可。”

  许钧压低着声音说:“罗关,恕我直言。与其说是把北宁海关压个半死,倒不如说是把你压个半死。”

  罗英鹏心里不悦,不觉拎着电话听筒站起了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担心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吗?”

  许钧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晨景,尽量稳定情绪说:“罗关,我不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反正我的脑海里现在只牢牢刻着五千万元这个数字,一旦让这巨大的走私物品逃过关,国家利益的损失那才是实实在在的。”

  罗英鹏火气愈发大起来,“我最看不惯你这种时刻想教训人的嘴脸,真不知是哪任关长把你宠成这样!这世界上好像只有你最讲国家利益!只有你最大公无私!只有你永远正确!”

  许钧沉默片刻,故意慢慢说:“罗关,听你的,撤退吧,我立刻打道回府,两个半小时后到你办公室报到。”

  许钧的回答倒把罗英鹏镇住了,他半晌才说:“许局,我什么时候要你撤退?我哪里说过要你终止追踪这个案子?你厉害,不失时机地将我一军。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装傻,还是听不懂我的话?我提出问题,你就不能积极地帮我想想对策?”

  许钧苦笑着说:“罗关,对策已想好了,我将立刻采取行动,进一步验证情报的准确性。具体地说,我将关闭手机两个小时,如果那个老飞举报的情况属实,在这关键时刻,他和我一旦失去联系,就会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大的可能就是立马通过罗杰米来找我。”

  罗英鹏笑笑说:“我早就等你这个态度了,趁关掉手机的间隙,抓紧打个盹吧。”

  当罗英鹏和许钧在通电话时,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唐旭峰已在做着临战前的特殊准备了。大清早,他已拎着菜篮子兴冲冲地回了家,买回了他妻子娟子最爱吃的海鱼红领带,清蒸鱼是他妻子的拿手好菜。娟子奇怪地盯着唐旭峰,任他讨好般不断从菜篮子里拿出小羊排等菜。末了,唐旭峰还变戏法似的从菜篮子里拿出点心,交到娟子的手上,“早餐也给你买好了,趁热吃吧。”

  娟子仍默默地打量着唐旭峰,不为所动。菜买了,点心也买了,妻子没有半点响应,唐旭峰有些尴尬,忍不住问:“怎么了?我买的有什么不对?”

  娟子无法再保持沉默,将心里话和盘托出:“我知道,你每次这样卖力地讨好我,一定又要去执行什么重大任务了,不会有错的。”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09-01
 唐旭峰一时语塞,娟子关爱地将点心塞到唐旭峰手里,“我看你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明白了。”见唐旭峰沉默,娟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宽慰道,“这条鱼等你回来再蒸。”  

  在缉私战线上和对手的较量,唐旭峰会积极变幻策略,但应付妻子的行为,他却连脑筋也懒得多动一下,以致让娟子一眼看穿。这本该让唐旭峰颇为尴尬的窘境,却又让娟子简简


单单的一句话化解,难怪唐旭峰无言以对了,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可以想象,如果许钧的妻子和唐旭峰的妻子有缘碰到一起,她们会有怎样的共同感慨和感受。

  北宁海关的老丁和王巍在罗杰米家的附近守了一夜,他们窝在吉普车里,轮流打瞌睡。直到一声清晰的手机铃声响起,王巍才使劲推醒老丁,“快醒醒,许处急电。”

  老丁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说:“什么急电慢电,你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触电了?”

  王巍正儿八经地拍拍老丁的脑袋,“别做白日梦了,许处急电,罗杰米可能很快就有行动,要我们严加监视。”

  老丁懒洋洋地直起了身子,“许处到底在哪里?他预料得那么准确,还要我们二十四小时盯着干吗?”

  王巍仍一脸严肃地说:“许处关照,罗杰米如果去海关找他,就在门口截住罗杰米,然后就给他发条短信报告情况。”

  老丁还是不以为然地打着哈欠,“我再眯一会眼,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王巍自知自己翅膀还没硬,只能明吃三分亏,任由老丁大摆老资格,不满地“哼”了一声,眼睛还是乖乖地监视着大楼的出口处。

  刚过上班时分,罗英鹏给门卫打了个电话:“老朱,没人找许钧吧?”

  门卫老朱一听是关长的声音,忙详尽地回答:“有啊,刚刚进去,穿一件淡咖啡茄克衫,圆脸,有点崇明口音……”

  罗英鹏紧张地打断了老朱的话说:“什么,办公室不是关照过你?有外人找许局就说不在,你又犯错误了!”

  老朱自信地解释道:“罗关长,这次我不会犯错误了,进去的人是公安局刑警队的,我不仅验了他证件,还验了他开来的车,没错。人家有紧急公事,许副局长不在,他就去找吴局长了。罗关长,我知道怎么把关。”

  罗英鹏苦笑了下,再次叮嘱道:“你听着,从现在开始,外面任何人来找许副局长都把电话接到我这儿来。”

  老朱放下了电话,有些沮丧地自言自语:“怎么又错了?这样下去怎么分得清好人坏人?”

  来找许钧的正是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刘刚,没碰到许钧,他只能向缉私局的一把手吴新甫局长汇报了:“……大致案情就是这样,我从修自行车人的手机上拿到了躲在幕后那个人的手机号码,那个人正是通过一部手机指挥修自行车的人打了恐吓电话和跟踪许副局长。经查,这部手机用的是IP电话充值卡,售卡的是一家超市,没有留下买卡人的任何个人信息。”

  吴新甫听得很仔细,难得问一句:“什么号码?”

  刘刚说:“13901709158。我已经追踪这个信号两天了,此人再也没有打过这手机。显然,这事一定和许副局长刚移交的那个走私案有关。今天一早我就打许副局长的手机,可他一直关机。因为有案在先,所以我就冒昧找来了。”

  吴新甫若有所思,没有接话。刘刚小心地问:“吴局长,许副局长是不是在执行新任务?”

  似乎触到了吴新甫的心思,他有些词不达意地应付道:“许副局长在处理一些个人的事,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刘刚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再问下去了;而吴新甫也只是礼貌地看着刘刚,但心里显然在想着别的事。是啊,许钧几乎是不告而别,新班子刚刚建立,一个副手如此行动,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很忌讳的,但罗英鹏为许钧撑起了保护伞,这就使吴新甫的心态愈发复杂了。

  送走了刘刚,吴新甫匆匆走到关长室门口。刚想敲门进去,忽然又缩回了手。他想了想,还是返身离去。其实,罗英鹏这时正往吴新甫办公室打电话,他想了解刘刚来访的情况,但电话居然无人接听,这让罗英鹏费起心思来:刘刚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吴新甫心里打什么鼓?一句话,北宁的动静会不会让正在建平的许钧横生枝节?尽管罗英鹏心思重重,但他暂时还不想惊动吴新甫,毕竟他是缉私局的一把手,怕弄出不必要的误会来,一则不利于以后工作,再则反而会干扰侦破这件复杂而重大的案子。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09-01
 吴新甫虽然最终没有去敲罗英鹏的办公室,但心结并没有消除,他迫切想知道许钧的真实状况。说白了,他不怕许钧接什么案子,而是担心官场上的潜在玄机。他一转身,立马去买了慰问礼品,急急地去敲许钧家的门了。门终究没敲开,倒惊动了许钧的隔壁邻居。从半开的房门里,闪出了一张异常警惕的老太太的脸,她紧紧盯着吴新甫,吴新甫只得悻悻地离去。




  仍在罗杰米家附近蹲点的老丁和王巍,死死地监控着罗杰米。王巍看着仰躺在吉普车上腾云驾雾的老丁埋怨道:“我怀疑你和罗杰米是一伙的。”

  老丁一愣说:“什么意思?”

  王巍驱赶着车里的烟雾,“你这烟雾熏得我眼睛发疼,是不是想掩护罗杰米在我的眼皮底溜走?”

  老丁嘿嘿一笑说:“太阳都升那么高了,还把眼睛睁得像电灯泡一样干吗?放松点,当心眼睛变成斗鸡眼,到时罗杰米没逮到,又跑了女朋友,那损失就惨重了。”

  “你别乌鸦嘴!”王巍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就报告,“许处,野猫子还没出窝。”

  正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电话偏偏是王巍的女朋友文文打来的:“巍子,你在什么地方?一夜都没动静,我命令你马上回家睡觉。”

  王巍马上沉下脸,用严肃代替了尴尬:“这是国家机密,你开什么玩笑?”断然挂断了电话。

  老丁猛地掐灭了烟蒂,“好,有点男子汉派头。”

  老丁和王巍没等到许钧的进一步指令,只能乖乖地在原地继续监控罗杰米。而吴新甫去许钧家扑了空,却并不罢休,迂回着终于踏进了许钧岳母的家门。赵子荷的母亲正愁没地方替女儿发泄,见女婿的顶头上司吴新甫送上门来,便抓紧诉苦:“吴局长,你看看,家里的天都要塌了,他却没了人影,今天早上我叫他女儿连打三次手机,他倒好,干脆把手机都关了,我正想找你们领导好好谈谈……”

  吴新甫看了下表,打断老太太的话说:“许钧没在家里?”

  赵子荷的母亲仍兴致未减地说:“这事我得从头说起……”

  吴新甫尴尬地笑了笑,再次打断老太太的话说:“你就告诉我,许钧这些天碰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赵子荷的母亲哪里能真正领会吴新甫的意图,依然想当然地按自己的想法说:“说许钧的事我不得不啰嗦几句……”

  吴新甫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站起来,他并不想过深地涉及许钧的私事,这对他往后处理与许钧的关系非常不利。看看也问不出什么事情,只能讪讪告辞了。

  大战还没有真正来临,许钧已成了众人追踪的中心人物。躲起来的许钧,除了罗英鹏能找到他,只有唐旭峰了。在云城海关缉私艇码头上,唐旭峰焦急地给许钧打电话:“许处,你的手机关了,我只能打到你房间了,现在我还要不要备战?”

  许钧沉稳地说:“什么都不要问,继续等候我的命令。”

  唐旭峰心中焦急,没想到堂堂的北宁海关缉私局局长吴新甫也有些沉不住气,匆匆推开了关长办公室的门,关长办公室的王秘书立刻上来挡驾,“吴局长,你……”

  吴新甫的脸上阴沉着,“我找罗关长汇报情况。”

  王秘书小心地说:“关长正在接待总署的领导。”

  吴新甫的神情更严肃了,“我有紧急情况报告。”

  “什么情况?我可以找个时机向关长通报。”王秘书固执地拦着吴新甫。

  吴新甫犹豫一下,终于下决心说:“许副局长失踪了。”

  王秘书一惊说:“哦?我尽快通报。”

  吴新甫坐了下来,“那我在这儿等候。”

  王秘书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总署领导在,恐怕不方便。”

  吴新甫无奈地一挥手,“好吧,我回自己的办公室等候。”

  关长办公室外间的对话,坐在里间的罗英鹏听得真真切切。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按照许钧的请求,他暂时只能牢牢地捂紧这桩大案的盖子。不要以为光是众人着急,其实最着急的恰恰是许钧。看一看宾馆客房茶几上的十几只空矿泉水瓶子,便可见许钧的心情了。小小的客房里门窗紧闭,寂然无声,长时间静坐在沙发上的许钧突然起身,叫来了司机小卢:“去把小车的油加足。”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7-09-01
 小卢敏感地问:“回北宁?”

  许钧一挥手说:“加油去吧。”

  小卢快步走出房间,刚关上门,就听见房间里座机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许钧立即拿起电话听筒,电话里是罗英鹏的声音:“许局,我不得不告诉你,公安局刑警队长在找你,吴局


在找你,你的老岳母也在找你。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再拖下去,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找你,找北宁海关,情况确实很严峻。看来不能排除有人谎报军情,是否吉平那家走私的贸易公司在继续报复你?”

  许钧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咂了咂嘴说:“具有这样走私规模的公司,一般不会输了货再输人,这是有违常理的。如果确是他们用这种方式向我挑战,那他们是在冒大可不必的风险,除非他们从此以后洗手不干。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我也没有一个十分充足的理由来说服你继续等候。罗关,你决定吧,我已作好了撤退的准备,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我来写检查,我承担一切责任。”

  罗英鹏不觉又来了气,声音也响了起来:“又来了又来了,你以为我在逃避责任?告诉你,我还心不死!我还想再等等,我接受你的分析,但不接受你的态度。你给我继续守在那里,等候我的最后决定。”

  许钧兴奋地说:“罗关,有你这句话,我一切都在所不惜了。”

  老丁很快在电话中得到了许钧所授机宜,挂断电话后,他当即拨通了罗杰米家里的电话说:“你是罗先生吗?我是煤气公司的,你上个月的煤气费我们还没收到,请你尽快在你家附近的缴费处付费。什么,你还在睡觉?对不起,打扰了,祝你继续做个好梦,拜拜。”

  王巍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这一声‘拜拜’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哪是煤气公司的工作人员,明明是马路骗子。”

  老丁还以一声冷笑,“你懂什么?许处这一招是旁敲侧击,它证明罗杰米没有溜走,也证明了许处先前的判断不一定都对的。服帖吗?”

  王巍哼道:“不服帖!”

  老丁故意怒睁双眼说:“再讲一遍!”

  王巍口气有点软下来:“我服帖你有啥稀奇,下次讲给许处听,让他服帖你,那才叫牛!”

  老丁拍了拍王巍,“好好,你就全部听许处的吧,眼睛睁睁大,再盯一天一夜吧。”

  事实很快证明,许钧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并不是完美的。北宁海关的门卫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罗英鹏,说是门口有人找许钧,声称有十万火急的事。罗英鹏心里不得不敬佩许钧的神机妙算,但也暗生疑惑,罗杰米受托前来传递信息,为什么许钧安排的暗哨没有事先发来情报?门卫领着夜总会K房小姐阿慧急急地向关长办公室走来。阿慧东张西望,难以掩盖内心的焦急不安。门卫怕再犯错误,像逮着一个超级女间谍一样盯牢阿慧。当阿慧走进关长办公室的时候,罗英鹏大大吃了一惊,听完了阿慧的来意后,立即拨通了许钧的电话。许钧兴奋地说:“罗关,这就对了,老飞认为罗杰米被我们抓过,来海关找我,目标会很大,所以派阿慧来,这是我的一个失误,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小人物。现在一切明了了,阿慧也许是罗杰米和老飞的中间人物。我立即打开手机,按原计划执行任务。”

  新的战斗命令即刻发了出去。两小时后,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副大队长唐旭峰再次接到许钧的来电:“唐队长,情况又有变化,据气象部门预测,东径一百零八度,北纬二十度左右的南海海面将要受七级风浪的边缘影响,中康号为避开这恶劣气候,已全速向建平市海港码头驶来,预计提前一个半小时进港,所以你们的行动也要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时八一五艇就是唯一的主力了,你看有没有问题?”

  唐旭峰皱眉回答:“我担心八一五艇目标太大,出港时很难避人耳目。”

  电话里传来许钧有些失望的低沉声音:“没有把握就算了,现在说还来得及,你不要有任何勉强,这将是一场硬仗,行不行,你要慎重考虑。”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09-01
唐旭峰显然被许钧的激将法激出了内心的冲动,“许处,你这是在骂我?!下命令吧,现在你已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物了。”

  许钧暗喜,但他心里明白,唐旭峰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激将法,一个是快速赶鸭子上架,一个是顺水推舟,双方早就心照不宣了。唐旭峰挂断电话,未及喘口气,就骑着摩托车飞速驶出了海关大院。




  在市区一个跆拳道的练习馆里,缉私大队的女队员苏瑶踢着腿气喘吁吁地打着手机说:“阿松,唐队刚通知我,晚上他请客,就在他家吃饭。你别问为什么,也许人家副大队长马上就要扶正了,到时提你做个小组长,你再请我们吃饭,就这样了,拜拜。”

  云城海关缉私大队八一五艇艇长周志诚骑着摩托车急停在一幢居民楼前,看着缉私队员钟建刚懒洋洋地叼着烟走来,忍不住大声催道:“快,上车。”

  “本人昨晚值班,上午理应休息,着什么急啊。”钟建刚依然慢慢走着。

  周志诚急了,“唐队刚刚通知,晚上有大风浪,让我俩给八一五艇作个例行检查。”

  钟建刚一听,调头欲走,“我以为是执行什么任务,这点破事你艇长就包了,就算体谅咱小老百姓吧。”

  周志诚一把拉住了钟建刚,“这事你驾驶员不做谁做?快走吧,干完了,唐队晚上请客,你又有小老酒喝了。”

  钟建刚顿时脸上放光,“你要是骗我,我晚上非赖到你家去喝个痛快。”

  码头上,海关缉私大队的小弹药库里放着一箱箱子弹,唐旭峰一边检查子弹,一边吩咐缉私队员马小青:“这配好的一箱子弹下午三点放到八一五艇上。”

  马小青小心翼翼地问:“唐队,有任务?”

  唐旭峰平静地答道:“晚上要起风浪,得防走私分子趁机行动,你在记录本上就写‘正常备航用’。噢,晚上五点到我家吃饭,大家聚聚,你嫂子买了条好鱼红领带,一起尝尝鲜。”

  马小青认真地说:“今晚我值班。”

  唐旭峰试着将一个弹夹压进了一把手枪,“和别人换一天吧,有问题,我来打个招呼。”

  马小青爽快地答应:“那就多谢领导的关照了。”

  许钧也在行动,他在电话里郑重其事地告诉老飞:“老飞,你记住了,今晚七点以前,你必须亲自赶到码头秘密监视,一有异常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电话里传来老飞的声音:“明白了。许处长,我想再提醒你一句,接货人在建平是非常有能量的。”

  许钧问:“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老飞有些着急地说:“你千万别误会,我是一番好意,请许处长采取行动时万万小心。”

  许钧略微加大了嗓音:“放心吧,事成之后,谈好的价格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

  箭已搭在弓上,弦已越绷越紧。许钧终于走出了天赐宾馆的房间,径直钻进已停在门口的小车里。司机小卢问:“去哪里?”

  许钧轻声答道:“世纪大酒店。”

  一眨眼,许钧的小车飞快地融入滚滚车流里。许钧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意味深长地对小卢说:“我已在世纪大酒店订了房间,现在就搬过去住,也许某些人不会想到,一个地方海关的普通处长会住进这个超五星级的涉外大酒店。”

  小卢流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早知要住这个豪华的酒店,我可以借一辆好一点车开过来。”

  许钧转过头看了眼小卢,“记住了,在那种场合,没有好车,可不能缺了派头,所谓低调却不能没有腔调。”

  世纪大酒店的奢华,在建平市首屈一指,无人可攀。金碧辉煌的大堂,据说是直接从蒙特卡罗一家最负声望的钻石级宾馆剥样仿造的。不大的建平市拥有这等级别的宾馆,不知当年的市府领导出于何种考虑。不过,国际著名的喜来登管理集团倒给这座宾馆经常请来名门豪客、达官贵人。当然,他们不会想到,今天他们将引来了一位很特殊的“名人” 。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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