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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关缉私秘密档案:《以共和国的名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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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4楼 发表于: 2007-09-01
唐旭峰怔了怔说:“请许局三思,万一今晚张墨翰动真格的,我们临时应战,那就大大被动了。”

  许钧沉思着说:“对了,张墨翰白天开来了一辆集卡,只想装两辆车,这有问题啊。张墨翰不会不知道,装走两辆车和装走两百辆车,性质是一样的,既然冒了风险,就不会只装两辆车。张墨翰在演戏!”

  张墨翰的计谋在至关重要的时刻,被许钧一眼洞穿,张墨翰当然不会知道。入夜,他闭门不出,泡在宽大的按摩浴缸中喝着酒,享受着微醉后的快感。

  林姨放下电话,欣喜地跑来告诉张墨翰:“张董,顺子向我们报喜了,她已把罗行长拖到了床上。”

  张墨翰兴奋地将杯子里的酒一古脑儿倒进嘴里说:“太妙了,这个罗行长真牛,他将为这段艳史付出的巨大代价,可以写进吉尼斯记录了。”

  林姨为张墨翰续上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两只酒杯“哐当”一声碰了一下,浓浓的红葡萄酒晃出了杯子,流进了浴缸里,顿时将清水染成了一片鲜红。

  许钧远没有张墨翰的这份浪漫和潇洒,唐旭峰的办公室已被他临时征用,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作战指挥室。当北宁五十辆集卡浩浩荡荡地驶往云城的途中,他仍独坐指挥室,慢慢喝着矿泉水沉思着。王巍忍不住说:“许局,你也许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这张墨翰开车往停车场兜一圈,就好比诸葛亮的空城计,虚张声势罢了。我们应该不理睬他,按即定计划行动,这样……”

  老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王巍的话说:“你小子此言差矣,都到剑拔弩张的时候了,张墨翰怎么会做多此一举的动作?”

  许钧若有所思地说:“你们都知道,我常常是嘴不干喝水,表面看起来也是多此一举。旭峰,你对我也有所了解了吧?”

  唐旭峰笑笑说:“许局,我知道,聪明人都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张墨翰挑起小规模的冲突已经吃瘪一次,就不会贸然做第二次。”

  许钧将手中的矿泉水一口喝干说:“直觉告诉我,今晚无战事。旭峰,去搞副扑克牌来,一会儿,我们打牌。”

  王巍兴奋地响应道:“好啊,斗地主。”

  老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局,是真打牌还是假打牌?”

  许钧认真地说:“打牌就是打牌,有什么真的假的?”

  唐旭峰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牌,递给许钧。许钧抽出牌,看了看问:“这新牌怎么张张都打了一个洞?”

  唐旭峰答道:“我一个朋友从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场里买来的,那赌场里的牌只用一次就卖了出来,怕是原来的牌再流回去,所以每张牌上都打了洞。”

  许钧端详着牌上的小洞,充满了兴趣说:“这牌有点意思,每人打牌的时候,还能透过牌上的洞观察别人的表情。”

  老丁打趣道:“许局,你透过这洞看到的脸,个个都是张墨翰。”

  众人不觉哄笑起来,刚刚营造出的临战气氛被一扫而光。此刻,张墨翰泡完澡走进了卧室,卧室的门随即被轻轻地带上了,只见他从床底下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又塞到了大橱里的一个暗道机关里。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张墨翰忙关上了大橱的门。林姨穿着浴衣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似乎察觉到什么动静,无声地望着张墨翰。一会儿,又别有用心地走去关紧了门。张墨翰定了定神,点燃一支雪茄问:“林姨在想什么?”

  林姨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张墨翰。张墨翰继续问:“许钧兵临城下,你心里多少有些发怵吧?”

  林姨倚在床上,视线仍没有离开张墨翰,“跟着你做大买卖,还怕这点风吹草动?”

  张墨翰得意地吐着烟圈说:“有个昆虫叫金蝉,这蝉变为成虫时,要脱去幼虫的壳。《西游记》第二十回里有这么个情节,有个虎怪拦住了正陪师傅去西天取经的猪八戒和孙悟空,想把他俩抓去当下酒的菜。没想到八戒和悟空使出浑身功夫,把虎怪逼入绝境。虎怪为了活命,扒下身上的虎皮,往卧虎石上一盖,骗过了八戒和悟空,自己化作一阵狂风,逃之夭夭。这就叫‘金蝉脱壳计’,明白这意思吗?”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05楼 发表于: 2007-09-01
林姨浅浅一笑说:“你更厉害,逃走前,还用壳大大做了一把文章。”

  张墨翰问:“什么壳?”

  林姨收敛了笑容说:“两百辆车啊。你不仅用它掩护了我们一个多亿的转移计划,还吸引了许钧的火力。”

  张墨翰的脸上情不自禁现出了一丝阴笑,“可怜那个许钧牢牢守着那两百辆车正暗自得意呢。”

  张墨翰在嘲笑许钧的时候,正逄许钧和唐旭峰、老丁、王巍在办公室里大斗着地主,小小扑克牌不时将牌战引向高潮,以老丁为首的“农民”,暗暗联合着将许钧这个“老地主”斗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输急了的许钧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牌,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个尽光。大家以胜利者的姿态,扔下了手中的牌,挑战似的对着许钧笑。许钧突然对大家说:“这些天我犯了一个错误,把目光紧紧盯死在两百辆车上,而忽略了人,忽略了张墨翰。”

  大家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许钧接着说:“张墨翰在两百辆车上虚晃一枪,实际上他已把车抛给了我们,我坚信,他一定另有所谋,而且问题更严重。”

  唐旭峰紧锁的眉头舒展了,“我也有这个怀疑,被你这么一点,一切都清楚了。”

  王巍接上话说:“那我们把停车场上的岗哨撤掉,集中兵力侦察张墨翰等人的行动。”

  许钧眨巴着眼睛,那高度凝视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别人,他又有新想法了。“王巍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告诉你,非但不能撤,还要加强力量,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反过来迷惑他。”

  老丁站着活动了下手脚说:“今晚有事情做了。”

  许钧对老丁果断地下了命令:“通知北宁的集卡调头,暂时不要过来了,走,我们一起去停车场大张旗鼓地巡逻。”

  张墨翰在卧室里拥着林姨亲热着,他是个什么都想拥有的人,更何况正处于春风得意的时候,那种人生的享受才是最放松的,最有质量的。偏偏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惊扰了张墨翰和林姨的好事。张墨翰没好气地说:“喂,这么晚了打什么电话?什么?许钧亲自带人在停车场巡逻……这个许钧脑子是不是被枪打过了?”

  林姨将张墨翰手中的电话听筒拿下,放到了电话机上,然后扑在张墨翰的身上撒着娇说:“我说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海达公司的停车场,果然一夜无战事,虽然风高月黑,终究在一派太平中迎来了新的一天。早上,云城的海面已变得风平浪静,张墨翰、林姨、顺子和罗行长顶着蓝天白云,正兴致勃勃地乘着游艇在海面上游览。艇上美酒佳肴,一应齐全。张墨翰频频敬酒说:“罗行长这两天和顺子小姐的业务谈得不错啊。”

  罗行长满面春风地说:“托张董的福,我一定后谢了。”

  顺子笑吟吟地说:“三星公司在北宁投资建厂,下个月有笔四千万美元的周转资金,我建议我们的老板就存到云城罗行长那里。”

  林姨举起了酒杯说:“罗行长真有魅力。”

  罗行长也举起了酒杯说:“承蒙各位关照,容我一一后谢了。”

  张墨翰乘兴和罗行长碰了下杯说:“我们和韩国方面的合作也在加快步伐,还望罗行长鼎力相助。”

  罗行长没等张墨翰说出下文,就已脱口而出:“张董,你放心,你还有一笔六千多万元的款子,我会帮你尽快转出去。”

  张墨翰放心地喝干了杯中的酒说:“现在对海达公司的谣言越来越多,把我们购买合资厂的设备资金说成是黑金,太卑鄙了。洪市长很关心,昨天专门来电话问了这事。”

  罗行长睨了眼顺子,早已心旌荡漾了,嘴上却不忘应付着张墨翰说:“那我更不敢怠慢了。”

  罗行长的举止逃不过张墨翰的眼睛,张墨翰顺势说:“这事我自然也要多多拜托顺子小姐了。”

  顺子暗暗向罗行长抛了个媚眼说:“不必客气,罗行长是讲信用的人,所以我也乐意和罗行长合作。”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06楼 发表于: 2007-09-01
  张墨翰为罗行长再次续上了酒说:“罗行长,那就一言为定了。”

  顿时,游艇上杯觥交错,欢声笑语。其实,这一切都已被不远处的另一艘小艇牢牢地监视着,站在小艇上的唐旭峰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们的行动,打着电话:“报告许局,张墨翰招待的这位贵客是银行的罗行长,我认识……”

  在唐旭峰办公室里的许钧向唐旭峰下达任务:“好,马上布置力量去银行查一下,看看海达公司最近和银行有什么业务往来……”

  由林姨一手操办的海上游,很快完成了新一轮交易,游艇在各方心满意足中胜利返航。洋洋得意的罗行长醉意蒙眬地回到了办公室,一位副行长显然早在等候他了,罗行长一打开门,他就急急地跟了进来。罗行长面露不快地问:“卢行长,有什么要紧事吗?”

  卢副行长贴近罗行长轻轻答道:“罗行长,海关的同志刚走。”

  罗行长一愣说:“他们来干什么?”

  卢副行长一字一句地回答:“海达公司涉嫌汽车散件走私,海关正在调查处理。”

  罗行长有意响着喉咙说:“那跟我们银行有什么关系?”

  卢副行长担心地说:“罗行长,关于海达公司的传言已经很多了,现在海关也介入了,可见不是空穴来风。我很担心,海达公司那么十万火急地要转走巨额资金,会有什么问题。”

  罗行长盯着卢副行长连连发问:“市领导打了招呼,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把话说透了,还有什么具体想法?”

  卢副行长沉思一会,劝诫说:“这六千多万元资金,我意暂缓放行,是否和有关部门通个气,免得将来我们有帮助洗黑钱的嫌疑。”

  罗行长眼睛一瞪,怒气冲冲地说:“我们不是公安机关,无权扣押客户的存款,如果我们硬是这么做,那我们银行在市领导面前的诚信哪里去了?在客户面前的诚信哪里去了?况且海达公司已给我们银行介绍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

  卢副行长欲说又止,只得自讨没趣地离开了罗行长的办公室。而在唐旭峰的办公室里,许钧却正顺着卢副行长的话题和唐旭峰讨论着新的案情:“旭峰,你想一想,花几个亿合资建厂,这显然有问题。海达公司现成的生产线都没有运转,而是靠走私散件来装配车,他张墨翰怎么会再去建一个实实在在的汽车工厂?”

  唐旭峰补充道:“海达公司账面上的一个多亿,已被紧急转走了一半。”

  许钧不觉一拍桌子说:“问题严重了。旭峰,我们一面就两百辆的走私车问题继续和张墨翰保持正面接触,一面立即秘密调查海达公司五千万元资金的走向,这些钱不会干净。这叫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个张墨翰在演大戏了。”

  唐旭峰赞同道:“那我们马上行动。”

  许钧拉了把欲起身的唐旭峰说:“我又改变主意了,北宁的五十辆集卡马上调过来,表面上是给张墨翰强大的压力,实际上是秘密掩护我们的第二条战线,既然演戏,就得像真的一样。”

  张墨翰从海上回到办公室后,并没有沉浸在已彻底攻下罗行长的喜悦中,也许这段时间的如意算盘过于顺利了,反而使张墨翰感到不安。他一再关照着林姨:“别看现在风平浪静,我很怀疑许钧没有那么简单。”

  林姨吸取往日教训,不再轻易谈不同意见,就问:“张董有什么具体想法?”

  张墨翰断然下决心说:“通知鲁副总,他那儿按原计划行动。”

  接到林姨密令的鲁风,立即采取了行动。一直在赵子荷所在的小学门口蹲点的瘦子,悄悄潜到了赵子荷的办公室里,见赵子荷坐椅背上挂着许钧买给她的那条醒目的丝巾,便偷偷地将它放进口袋里,然后迅速离开了办公室。另一路,为了不让罗杰米可能暴露鲁风等人的行动,阿慧已根据鲁风的授意,成功地将罗杰米引诱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宾馆里,然后秘密地给鲁风发了短信。

  在宾馆的房间里,罗杰米躺在床上,急不可耐地对卫生间叫道:“阿慧,还没洗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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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7楼 发表于: 2007-09-01
 阿慧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说:“急什么呀,洗洗干净要伺候你一夜呢。”

  罗杰米眉开眼笑地拉着她的手说:“阿哥那么长时间没见你了,能不急吗?”

  阿慧故意说:“那找你老婆呀!”

  罗杰米叹了口气说:“你别故意气我,自从有了你,我已和老婆没有那事了。”

  阿慧慢慢上了床,“谁知道呢?你们男人都这么说的。”

  罗杰米紧紧拥着阿慧说:“阿慧,你不要没有良心,我对你可是真心的。为了你,我把心里话都掏给你了。”

  阿慧娇嗔着轻轻推开了罗杰米说:“什么心里话呀?”

  罗杰米犹豫了一下说:“我劝你快离开飞哥,他的钱是要烫死人的。换了别的女人,我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阿慧挑逗似的抚摩着罗杰米的脸说:“没那么严重吧?”

  罗杰米一把抓住阿慧的手吻了一下说:“你们女人就是心软,我告诉你,飞哥早晚要闹出大的人命,谁跟他再沾边,谁就到时一起倒大霉。他还欠我一大笔钱呢,可我不要了,保命要紧。”

  阿慧稍稍依偎着罗杰米说:“你想把我也救出去?可你怎么养活我啊?你是知道的,一般的人也养不起我。”

  罗杰米支吾其词地说:“这……这……我会有钱养你的。”

  阿慧半推半就地躺在罗杰米的怀里说:“怎么证明呀?”

  “下次告诉你吧。”罗杰米将阿慧压在身下。此时却响起了敲门声,一声紧接一声,罗杰米不禁大惊失色。

  阿慧害怕地问:“是谁?”

  罗杰米硬着头皮穿衣下床,“你去卫生间躲一躲,我去开门。”

  阿慧立即进了卫生间,罗杰米犹犹豫豫地开了门,穿着警服的陈胖子和瘦子顿时冲进了房间。陈胖子厉声吆喝道:“有人举报你们在做违法乱纪的事。”

  罗杰米惊魂未定地说:“没有的事。”

  瘦子扫视了一下房间嚷道:“卫生间里什么人?出来!”

  罗杰米忙回答:“是,是我女朋友。”

  阿慧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出了卫生间。陈胖子一挥手说:“走,去派出所说清楚!”

  罗杰米被陈胖子和瘦子拉出宾馆推进了一辆小车。车内,鲁风摘下了墨镜冷冷地一笑说:“罗哥,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

  罗杰米再次一惊说:“飞哥,是……是你?”

  鲁风没有理会罗杰米,一声命令,小车即刻远离了宾馆。小车里,罗杰米狠狠瞪了一眼阿慧说:“阿慧,你好大的胆子,敢挑拨我和飞哥的关系。”

  阿慧没有吭声。鲁飞接上话说:“男人都喜欢女人,何况是漂亮的阿慧。为了阿慧,我只能得罪你了。”

  罗杰米忐忑不安地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鲁风阴沉着脸说:“听说你和阿慧的好事还刚刚开始,我就替你找了个更安静更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你,你也不用担心有谁来敲门。”

  罗杰米掩饰不住害怕的神情说:“飞哥,你得听我解释……”

  鲁风打断了罗杰米的话说:“听说你有钱养活阿慧,那就把钱拿出来给我吧,我替你保管。”

  罗杰米忙说:“那你送我回家取。”

  鲁风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罗杰米说:“把你的信用卡拿出来!”

  罗杰米没动。鲁风哼了一声说:“好吧,那我就不要了。”

  罗杰米赶紧拿出了信用卡。鲁风凶神恶煞地一把夺过了信用卡问:“密码?”

  罗杰米几乎吓瘫了,“838414。”

  小车经一路颠簸,开进了一个偏僻的废弃仓库,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零零星星的野草在微风中像鬼影一样摇曳着。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淡,罗杰米最终被陈胖子和瘦子推进了一个阴森可怖的房子里,然后“哐啷”一声锁上了铁门。罗杰米哀求道:“飞哥,饶了我吧!”

  陈胖子将钥匙交给了鲁风,鲁风把玩了一阵手中的钥匙,忽然将钥匙扔向远处。罗杰米绝望地叫道:“飞哥,别丢下我!”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08楼 发表于: 2007-09-01
 鲁风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只隐隐地传来皮鞋敲击水泥地板的阵阵“橐橐”声,冰冷而又刺心……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09楼 发表于: 2007-09-01
救护车“救”走了绑票


 罗杰米被鲁风一伙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废弃仓库,而制造这个行动的总头目张墨翰却和林姨当晚住进了国际酒店的高级套房。这个世界就常常是这样不公平,所谓有人上了天堂,有人却下了地狱。国际酒店的高级套房都设在最高层的二十八楼上,张墨翰和林姨双双坐在套房的宽敞客厅里,透过大落地窗,云城美丽的夜景一览无余。

  林姨品着香茗,揣摩着张墨翰的心思说:“张董好像对国际酒店情有独钟啊。”

  张墨翰毫无表情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说:“这间套房能俯瞰云城的夜景,很过瘾,我很想把它长期包下来。”

  林姨小心地问:“哦,你不想回小别墅住了?”

  张墨翰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我有些疑心,今天傍晚有个人影在我窗外一闪,也许是我的错觉。”

  林姨宽慰说:“今天给许钧的后院放了把小火,许太太钟爱的一条丝巾在光天化日之下神秘地消失了,它很快就会被派上大用场。另外,鲁副总今天在北宁又给我们消灭了一颗定时炸弹。看来,他有赎罪的诚意。”

  张墨翰冷笑一声说:“我花钱养了两条狗看着他,他能不好好地表现?”

  林姨献计道:“场面上你也该对他表示一下。”

  张墨翰点头说:“你以我的名义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承诺给他的奖金数再追加三十万元。”

  林姨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好,这张空头支票我来开给他。”

  国际酒店在云城算是高的建筑了,但张墨翰还是无法高枕无忧,似睁似闭的双眼,好像时刻在提防着什么。其实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睡不着觉的人何止是张墨翰一个人。已近子夜,唐旭峰的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许钧放下电话说:“北宁的车队定于凌晨一点钟重新出发,早晨五点左右抵达云城,现在我们就地休息,四点半赶到高速公路入口处迎接。”

  唐旭峰的双眼放光说:“五十辆集卡车队浩浩荡荡开进云城,看来云城要地震了。”

  许钧难得地笑笑说:“我们要打张墨翰一个措手不及,集卡到了以后不急于装车,保持一种态势,看张墨翰怎么应对。”

  唐旭峰已坐不住了,“我马上去组织增援的力量,以防现场的不测。哎,要不要向龚副关长汇报一下?”

  许钧收起了笑容说:“让我想想。”

  唐旭峰提醒道:“一旦消息走漏出去,车队很可能被拦截在云城的入口处。”

  许钧赞同地点头说:“按照现在龚副关长的心态,不向他及时汇报,并不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只要给他找个合理的借口就行,那样他乐得装糊涂。”

  唐旭峰附和说:“好,那就等车队全部进了云城后,我再向他汇报,就说你也是刚刚通知我。”

  “没问题,往我身上一推了事。” 许钧站起身,做出一副撤出办公室的样子。

  王巍忙拦着许钧说:“许局,今晚不回招待所了,反正也睡不着,我们通宵斗地主吧?”

  老丁趁机起哄:“我们通宵斗许局这个老地主。”

  许钧往门外走着说:“就地休息,这是老地主的命令,我打个电话也睡了。”

  王巍他们知道,许钧溜出去打私密电话去了。近些日子,他们常在私下里议论,许钧对后院稳定的关心,比以前大有进步,所以此刻也不便去干扰他。几分钟后,赵子荷卧室的电话铃声响了,正呆呆地静坐床边的赵子荷马上拿起了电话,“喂,我正准备睡呢,影影早就进入梦乡了……我挺好的,那条丝巾早,早用上了,同事们都说很漂亮,我也很喜欢……你今晚没任务?那就早点休息吧,别有事没事都要拖到深更半夜睡觉。好吧,你就放心好了……那条丝巾我真的喜欢,很贵吧?反正我的同事都夸你挑女人的东西还真有眼光……”

  许钧的心里得到了不少的宽慰。多少年来,他破案无数,尝遍了破案中的艰辛和兴奋,像一棵野草,在东南西北的角角落落里,经受着风雨的一次次洗礼。失败给他带来了另一种刺激,成功则给他带来了继续拼搏的成就感。但他总是忽略了另一半的存在。现在,他悟到了,破案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他要尽力弥补。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10楼 发表于: 2007-09-01
一场新的行动就要在云城展开了,虽然龚智明还蒙在鼓里,但他仍然心思重重,没有半点睡意,只身仰躺在沙发上长吁短叹。妻子在一旁数落着:“你老叹什么气呀,我妈说了,人不能一个劲地叹气,叹一口气就少一口气。”

  龚智明又长叹一口气说:“能不叹气吗,那十万元总是个心病。”

  妻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个人老鼠胆子,所以一辈子扶不了正,只能认命,副关长当到退休。”

  龚智明苦笑了下说:“十万元不是小数字,至少得蹲五年以上大牢。”

  妻子没好气地说:“你就喜欢自己吓自己,实在不行,就说这十万元是给我的,与你没关系。”

  龚智明追问:“那以后家属楼的项目批下来的时候,要不要给你弟弟的建筑公司做?”

  妻子想当然地答道:“那当然。”

  龚智明还是叹着气说:“你看看,我哪能逃脱得了干系。”

  妻子也来气了说:“你这个人活得太痛苦!”

  龚智明翻身坐了起来,愁眉苦脸地说:“海达公司肯定有事,可我不能随便表态,一面有洪市长盯着,一面有许钧顶着,弄得不好,里外都不是人。”

  妻子瞪大眼睛问:“那你到底有没有高招?”

  龚智明两手一摊说:“什么高招,老老实实去凑十万元钱,立即退回去。”

  妻子耍赖地说:“我反正没有一分钱。”

  两人的夜半谈话,终究话不投机而收场,龚智明只能独自叹气。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他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北宁通往云城的高速公路上,五十辆集卡车队“隆隆”地行驶在夜色中,那低沉的“隆隆”声,就像夏天的闷雷在远处滚过,连大地都感到微微的震动。王巍、老丁和唐旭峰七歪八倒地或躺、或趴地在办公室里睡着觉,唯有许钧捧着一只矿泉水瓶独自站在窗前,眺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他仿佛早已听到了那车队驶来的“隆隆”声如排山倒海般压来。这声音是最美妙的交响曲,能让人血管贲张,跃身战场。

  在国际酒店的套房卧室里,林姨一觉醒来,发现张墨翰的睡处空着,便蹑手蹑脚地下床寻找。她走到书房门口,循着门缝望进去,只见张墨翰正从一只小型皮箱里掏出一把小手枪擦拭着。林姨没敢惊动张墨翰,悄悄返身回到卧室。

  晨曦初显,“隆隆”的车队已行驶到高速公路云城的入口处,许钧的车已在入口处等候。老丁跳上了第一辆集卡,许钧在电话里向他发出了指令:“注意,出收费口后,请跟着我的车行驶,通知所有车辆保持时速五十公里……”

  云城入口处的收费站前顿时热闹起来,大型卡车一辆接一辆地出了收费口。一个收费员好奇地探头问一个卡车的驾驶员:“那么多卡车到云城来干什么?”

  被问的驾驶员胡绉了一句:“执行军事任务。”

  收费员顿时缩回脑袋,自言自语:“怪不得有武警押车。”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许钧小车的引导下,行驶在云城的街道上,还好时间尚早,并没有引起更多过路人的注意。

  许钧看了一下表,对一旁的唐旭峰说:“旭峰,时间差不多了。”

  唐旭峰立即拨打手机:“喂,苏瑶,听明白了,现在开始行动。”

  在海达公司停车场的一辆小车内,苏瑶放下手机欲摇醒坐在驾驶座上的阿松,没想到小车已适时地发动起来。苏瑶一惊说:“你这家伙睡觉还能开车?”

  阿松睡眼惺忪地开车驶出了停车场,“我是闭着一只眼睡觉。”

  苏瑶好奇地问:“还有一只眼晴监视敌情?”

  阿松狡猾地一笑说:“什么呀,看你呢。”

  阿松的车驶到公司的大门口停了下来,苏瑶摇下车窗招呼门卫:“师傅,开门,我们要回海关。”

  门卫出了屋子看了看,慢吞吞地拿着钥匙打开了铁门,阿松的车立即顶住了打开的铁门。门卫不解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一顶,我们铁门关不上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11楼 发表于: 2007-09-01
阿松轻描淡写地说:“那就不要关了。”

  门卫看了下表嘀咕着:“离上班还早呢。”

  阿松不耐烦了,说:“你真啰嗦,马上有人来上班了。”

  话音刚落,许钧领头的车队已向大门方向驶来。门卫一看急了,问:“你们要干什么?”

  苏瑶跳下了车,“上早班的人来了。”

  许钧的小车带头驶进了大门,大卡车一辆接一辆跟进。门卫傻了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卡车在他眼前一一晃过。小车内,许钧对唐旭峰说:“旭峰,你可以去向龚副关长汇报了。记住,请龚副关长代我向洪市长报告情况,请求市政府理解海关的行动,以大局为重,给予我们积极的配合。”

  龚智明的生活习惯很奇特,也很顽固,早上一起床,便先要到阳台上去伺候他养的一只画眉鸟,三百立十五天,除了出差,没有人能改变他的这一习惯。今天鸟和人却有些反常,阳台上挂着的鸟笼里,一只画眉静静地站立在笼中的木杆上,没有了往日的欢啼。连龚智明长时间地呆立在鸟笼前,和鸟相对无言。妻子走上阳台,为龚智明端上了一杯牛奶,“大清早发什么呆啊?”

  龚智明机械地接过杯子说:“这鸟挺奇怪,平时早早地就唧唧喳喳了,今天怎么一声不吭?”

  妻子睁着略有些浮肿的眼睛说:“昨晚折腾得还不够,大清早又和鸟较什么劲?这嘴巴长在鸟身上,它爱叫就叫,不叫就不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龚智明无心喝牛奶,只是盯视着笼中的鸟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鸟有时比人敏感,我心里就是觉得有事。”

  妻子欲离去,“我看你就别当这个官了,活得那么累,还不如一只鸟呢。”

  笼中的画眉突然叫了起来,越叫越欢快。龚智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妻子对着鸟骂了一句:“你这只小精乖,也会捉弄人。”

  龚智明喝了一口牛奶,自嘲地说:“看来鸟也喜欢听好话。”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龚智明立即紧张起来,妻子也跟着一惊,“大清早,什么人?”

  龚智明走去开了门,唐旭峰出现在门口,龚智明让进了唐旭峰,急急地问:“出什么事了?”

  唐旭峰还没坐定,便汇报道:“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向你汇报……”

  龚智明打断了唐旭峰的话说:“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过来?”

  唐旭峰答道:“事关重大,我想当面向你汇报。许局长告诉我,总关已连夜调来了五十辆卡车。”

  龚智明急问:“现在到哪里了?”

  唐旭峰答道:“已全部开进海达公司的停车场。”

  龚智明更急了,问:“你为什么不早汇报?”

  唐旭峰为难地说:“许局长刚通知我,你知道的,市里已采取行动,断了海关租用大卡车的门路,这是许局长不得已而为之的动作。”

  龚智明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说:“终于闹出大事了。”

  唐旭峰说:“许局长请你向市里汇报这个情况,请求市里理解海关的行动。”

  龚智明想了想说:“太晚了,我现在去汇报还不是自讨苦吃。”

  唐旭峰补充说:“但不汇报或许更被动。”

  龚智明痛苦地思索着,冷不丁地问:“唐队长,我现在有点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副大队长呢?还是北宁总关缉私大队的副大队长?”

  唐旭峰怔了怔说:“龚关,我现在怎么回答都不会使你满意。”

  龚智明满脸怨气地说:“朱队长我没看准,难道你唐旭峰也给我下药?”

  唐旭峰无奈地答道:“龚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龚智明愤愤地斥道:“你分明不把我龚智明放在眼里。”

  唐旭峰叹道:“龚关,你言重了。都是海关的工作,都涉及国家的利益,我别无选择。”

  龚智明打开了门,显然在下逐客令了:“你在给我上课?”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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