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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 中 蛙 鼓
我出身在一个偏辟的乡村。家门口有条河,两岸杨柳成行,柳条儿醮水摇曳。记得小时侯,常喜欢一个人立在河边,好象哨兵一样,了望着蜿蜒远逝的帆影。有时运粮船队从身边缓缓而过,不时传来“款乃”一声,伴着潺潺流水,有如天赖入耳,不觉心广神怡。
在我家屋后有方池塘。池水澄沏,云影徘回,水草丰茂。塘里游鱼穿棱,历历可数。到了夏天,荷叶上伏着一身翠绿的青蛙,两眼虎视耽耽,还真有点脾睨八方的气慨。当荧火虫在窗棂间闪灼时,池塘里便会擂起蛙鼓,有时高吭,有时沉郁,有时一蛙高奏,有时群蛙和呜,声震四野。那时我还背不出“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词句,更说不清丰收欠收和青蛙之间的生态联系,但一曲庄户人听得喑熟的“田园交响乐”,已足以把我引入一个浮想联篇的境界。
然而,池塘并不平静。月光下,我常依偎在妈妈身边听故事,什么吕洞滨在螺丝壳里做道场啊,张天师用杆面杖吹火啊,韦陀锻造银样蜡枪头啊……每当听到兴头上,池塘那边会突然传来“吱——”的一声,急促,凄厉,霎那间又变得暗哑,或者挣扎着延长。仅管我对此早有予感,心头还是按奈不住一阵战粟。妈妈这时总是停下手中的蒲扇,咀巴里咕哝一句:“青蛙又被蛇盘住了。”我的情绪于是再也无法松驰下来,面对着沧茫的夜空,涌起一股莫名的委曲,真想嚎淘大哭。我想像不出那温柔钝厚的小生物在蛇的盘绕下,该是怎样的残不忍睹。
通霄难眠,不能自己。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一早,从柴仓里抄起一根竹杆,再从瓦铄堆中拣上几块石头,顺手把帽沿往下一压,便开始满池塘地搜寻。塘边草木葱笼,鸦噪雀喧。我只管一路拔弄过去,只要一看到洞口,也不管它是不是蛇洞,顿时迸足力气把竹杆戮进去。别人爱屋及鸟,我是爱屋及蛙。我一心要为青蛙复仇,使自己被剌伤的情感得到一点补尝。
接触到生物学知识,已是在我和故乡睽违多年之后。这时,才对青蛙有了一点感性的了解。科学家告诉我们,蛙属两栖类动物,在我国有一百四十多个品种:泽蛙、湍蛙、石蛙、树蛙、琴蛙……不胜玫举。青蛙素有“农田卫士”的美称,稻螟、稻蜢、蝗虫、菜花虫、金花虫、天牛、蝼蛄等,都是它的“主食”,一只青蛙一年至少要吃掉一万只以上的害虫。据有关部门实验统计,养蛙区农植物要比非养蛙区农植物平均产量增涨百分之十二左右。青蛙对医学也有特出贡献。日本东京耸立着一座青蛙纪念碑,便是一所医学院为纪念十万只被介剖的青蛙而建立的。青蛙还可以制药。以我国东北的一种山蛙为药材,能提练出治疗精力溃乏的名贵中药“哈士蟆油”。……呵,青蛙,你永远是这样雄纠纠,气昂昂。你不仅是“卫士”,而且是“勇士”,不仅可爱,而且可敬。
青蛙身上还具有浓厚的文化色彩。且不说国外烩炙人口的“青蛙公主”童话,也不说青蛙频频亮相的《伊索寓言》、《克雷洛夫寓言》,单在我国的古典诗词中,便有多少吟咏青蛙的名篇隹作!“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早已成了千古留传的名句。老舍出题、白石老人挥毫的《蛙声十里出山泉》,可谓构思巧妙,在文坛、艺坛传颂一时。相传毛泽东同志年轻时也写过一首题为《言志》的青蛙诗:“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托物抒怀,表达了一种远大的报负。这和那些拾人牙彗的诗歌相比,堪称自出机纾,别开生面。而在这些艺术形象中,不正掺透着人类对青蛙的特殊情感吗?
善良的人们是懂得保护青蛙的。这在我国有着渊源流长的传统。我曾在一位因病肆业的同学家里,读到过一本百纳本的史书,上面便记载着“良吏护蛙”的功迹。在我的家乡,也有“宁嚼槽头草,不食田间蛙”的民谚。今天,我们的政府更是明令禁止捕食青蛙。欧州有些国家为了保护青蛙,简直到了苦心孤脂的地步。在德国经常可以见到一种别出心栽的交通标志牌:绿色的三角形中间画着一只大青蛙。这是提醒驾驶员当心青蛙穿越公路。荷兰和瑞士的农村,为了给青蛙让路,甚至规定车辆下午五时到凌晨五时改道行驶。发韧于英国的“青蛙穿越公路、铁路讨论会”,现已发展成为很多国家都积极参予的国际会议。手头正巧有一张不知剪于何时的报纸,上面有这样一段报道:“青蛙迁徒开始,征集青蛙哨兵。”当报纸、电台传出这一消息后,挪威、瑞典、丹麦、荷兰、瑞士和联帮德国的许多志原者便取出胶靴,带着日用品,集中到青蛙迁徒经过的公路两旁守夜。他们提着塑料桶,把一个个青蛙捉到桶里,然后再提到公路另一边放掉。这是何等壮观的场面,何等深邃的目光,何等博大的胸怀。
然而,丑恶总是与善良并存。有人保护青蛙,也有人疟杀青蛙。青蛙俗名“田鸡”,从这个名字,便不难想到它的命运。近几年来,青蛙真是交上了卮运。大小饭店都增设了“清炒蛙腿”之类的“名菜”,令饕餮之徒对之唾涎欲滴。农贸市场更是随处都可见到宰杀青蛙的另售摊贩。这些人置国家禁令于不顾,见利望义,姿意妄为。而有关管理部门,或者无能为力,一愁莫展,或者干脆眼开眼闭,得钱卖放,只要你缴纳管理费,一切听之任之,结果导致“青蛙市场”恶性“繁荣”。望着在屠刀下痉孪的青蛙,我从内心感到悲衷。我仿佛又听到了故乡池塘里传来的那“吱——”的一声。人类在和自己开着多么残酷的玩笑!
两年前,在我国云南昆明曾召开过一次“灵长类保护国际研讨会”。与会代表身穿印有丛林和动物的文化衫,上面写着一行字:“动物活不了,人类还能生存吗?”真是言简意骇!这既是呼吁,也是鞭苔。我们每一个在地球上生活的现代人,不都应该穿一穿这件文化衫,并对其中的含义深长思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