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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翡翠匣传奇》作者:滇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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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十三章 一招镇定交手叟

 

  任芸韵把信风往背后一拉,迎面对着中年人,微微冷笑一声:“怎么,你你还不服?是不是重新再比试一下。”

  中年人本来是怒不可遏,无缘无故中了信风的圈套,临了又被信风从胯下窜过,反手在他屁股上一击,要不是安子奇扶得快,险些跌倒在地,实在丢不下这个脸。正要对信风伸掌劈去,却被任芸韵拦在面前。中年人毕竟有涵养,再愤怒,也不敢对眼前的倩女出手,只得恨恨咬牙说:“你,你小子敢戏弄我,我要你好看。”

  任芸韵嘲讽地说:“看你也活一把年纪,怎么还没学会斗智胜过斗力。老话说兵不厌诈,你比我那小兄弟多吃几十年饭,小兄弟不用点脑筋,怎么能赢你?如果不服,可以再来,你们可没有说过一场定输赢,想打几次都可以。”

  中年人朝地上吐口吐沫,望着站在任芸韵后面的信风说:“你小子功夫虽然不错,不耍鬼计是赢不了我的。来,我们再比过,我要是再输,我就跪下叫你爷爷。”

  信风刚要还嘴,安子奇一眼见到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有人影闪动,同时瞄到任芸韵眼里露出得意的笑,这才明白,任芸韵叮嘱信风要这样,要那样,为的就是引大树背后的人出来。

  既然是这个目的,安子奇对任芸韵挤挤眼,朗声说:“芸韵,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算了,这位大叔要是叫信风爷爷,要叫你什么?我可不敢做他长辈,反正大腿还在,还能走得回去。”

  中年人一下又是脸红,转身对着安子奇,咬牙想要说话,任芸韵接着安子奇的话说:“我以为到这里能见到什么英雄好汉,想不到都是这样的草包,早知道就不来了,安大哥,就是到动物园也比这里好看。”

  任芸韵的话比安子奇的更刻薄,中年人再也忍不住,把手朝那些凉亭下来的人一比划,那些人奔到架子前,纷纷拿刀持枪,把安子奇他们团团围住。

  中年人指着任芸韵说:“你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不说清楚,今天别想走出这里。”

  中年人的徒弟,就是输给信风的那个人握住刀对中年人说:“师父,还是做了他们,要不咱们兄弟的脸面往哪里放。”

  中年人偷偷回头张望一下,对任芸韵和安子奇说:“我也不和小辈计较,只要你们两个把刚才说的话收回,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安子奇已经看清大树后面是个年纪六十来岁的老人,留着短短的山羊胡子,已经闪出大树,站在那里似乎迟疑不定,料想中年人刚才回头就是想看这老人的态度,便笑着说:“那边站的可是你们长辈?在长辈面前动刀动枪,小心长辈骂你们不敬。”

  中年人不由自主随着安子奇的目光回头,大树旁的老人见安子奇已经说出,只好慢步走过来,对拿刀枪的人怒目一视,那些人赶快把刀枪放回架子,簇拥在老人的后面。

  安子奇抱拳对老人说:“在下安子奇,果然是前辈在观看,我那小兄弟不像样,让前辈见笑。”

  老人摸摸山羊胡子,呵呵笑了一声,眼盯着任芸韵说:“你那小兄弟好身手,想必姑娘更是不凡。若不是姑娘指点,小兄弟恐怕赢不了我那不中用的徒弟。

  常言道徒弟是师父的脸,徒弟挨打,师父也没有光彩。我看这样,我这把老骨头就陪姑娘走几招,不知姑娘愿意不愿意。”

  任芸韵狡猾地对安子奇笑笑,拱手对老人说:“我是陪我安大哥到这里玩的,你既然找上我,想必你是怕我安大哥。不过既然找上,我也只好陪着玩一下。你打我可不要太重,小心安大哥找你报仇。”

  早上出来的时候任芸韵就说安子奇是主角,现在是明着对老人说,只有安子奇才是大哥,好让老人有个明了。

  安子奇见任芸韵神闲意定,想必她已经对比试结果有十成十的把握,既然胜局已定,自己要是不显示一点功夫,今后这些人会不服。想罢,便走出对老人拱手说:“前辈和我妹子动手,肯定是稳操胜券。只要前辈赢了,我们三人立刻就走,那五十万的买大腿钱我立马送来。

  只是我们一走,再也无缘向前辈请教。在下斗胆,在前辈与我妹子过招前先练两手,请前辈指点。”

  安子奇一方面是想显示一下功夫,另一方面是想对老人有个压力,省得任芸韵动手半天还没有把老人解决。说罢走到那些人练身体的石担边,打量了一下石担的重量,突然用脚在石担的横杆中间一挑,石担顿时被脚尖挑起,平平地直飞上十多米的高空。

  石担就像比赛用的杠铃,两边是用石块打成的圆盘,圆盘中央有个圆孔,一根手臂粗的毛竹把两片石圆盘穿起,再打上竹销,这样在舞动石担的时候圆盘不会脱出去。石担以练的人确定重量,轻的有五六十斤,重的要有两三百斤。安子奇挑起的石担不算太重,也仅有一百多斤。

  虽然石担不算重,可安子奇仅用一脚就轻轻把石担挑上十多米高,这力量可谓是十分惊人,把那老人和他的徒子徒孙都惊得目瞪口呆。任芸韵虽然料定安子奇有奇遇,也没有想到安子奇竟会有这样的力量,禁不住叫好起来。

  石担从十几米高空落下,安子奇本来还想去接,一看那些人的表情,就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石担落地的一刹那安子奇闪电般回到任芸韵身边,石担砸地的震动把附近的凉亭都震得摇晃几下。

  安子奇依然拱手对老人说:“见笑,粗鲁功夫,上不得台面。”

  石担落地,老人和他后面的人脸一下刷白,任芸韵笑着说:“安子奇果然好功夫,给小妹壮胆了。你不要怕,我没有安大哥的本事,这石担我可拿不动,我就会几下三脚猫的比划。”

  老人毕竟见过世面,虽然被安子奇的神力惊呆,可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位娇滴滴的美女也有这样的本领,既然只比拳脚,老人自信还不会输给任芸韵。

  老人身影一闪,一步退后五六米,把上衣一脱,一件对襟的中装上密密缝着二三十个扣子,显出老人的霸气。

  任芸韵把风衣慢慢脱下,顺手递给安子奇,信风在一旁忙接过,连声对任芸韵说:“大姐,你好漂亮。”

  任芸韵风衣里是一身深红的中装,上衣上用淡红的丝线手工绣上绕身的九天凤凰,灯笼裤上却是点缀几朵怒放的牡丹,肤白衣红,直似天女降凡。

  老人并不敢藐视任芸韵,深吸一口气,突然一个架势,左手成掌上抬,右手握拳在胸,双腿一前一后,对任芸韵说:“你先出招。”

  任芸韵看了嘻嘻一笑,并不走到老人面前,在离老人三四米远的地方随便摆个架势,右手朝天一指,左手成掌下击,嘴里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招数?”

  老人一见,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也不进攻,而是朝后退了一步,又摆出另一个架势,与前一个完全不同,这个架势却是双手抱拳在胸,两腿成马步蹲下,眼望任芸韵。

  任芸韵这次才真的笑了,将身一晃,突然如疾风流星般打出一套拳术。等任芸韵把拳术使完,老人的脸色完全变了,变得相当恭敬,甚至还有种自卑的味道。

  任芸韵立定后神色依旧,只是默默看着老人。老人规规矩矩走上一步,抱拳说:“请问姑娘贵姓。”

  任芸韵把右手朝天一指,朗声说:“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我姓任。”

  老人一听到说是姓任,更是惊惶,抱拳低下身说:“姑娘是……?”

  任芸韵比划了一下说:“你起手架势不对,应该不是我二爷爷教的吧。”

  “二爷爷?姑娘是师妹?老哥实在是瞎了眼,绝对没有想到是师妹来。老哥得罪师妹,给师妹陪礼。”老人马上就明白任芸韵的身份,规规矩矩对任芸韵一躬到底,马上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快过来,快给师叔叔祖赔罪。”

  老人的徒弟和徒孙万没想到任芸韵这样的美女竟会是他们的师叔叔祖,听到老人在喊,躲躲闪闪的不敢上来。任芸韵笑着说:“算了,他们年龄都比我大,叫我师叔叔祖都难为情,就叫我……,随便叫什么都行。”

  老人生气地对他徒弟和徒孙看看,厉声说:“你们想欺师灭祖?任师妹是你们长辈,快过来磕头赔罪。”

  那个中年人没法,只好拉着那些徒孙一同跪到任芸韵面前,拱手说:“小辈得罪师叔叔祖,请师叔叔祖原谅。”

  任芸韵赶忙说:“快起来吧,我今天没带见面礼,改天给你们补上。”

  那些人站起后,老人又说:“这位安先生是?”

  安子奇可不愿受他们下跪,连忙说:“我是任小姐的朋友,今天是来凑热闹的。”

  任芸韵却一把把安子奇拉过来,对老人说:“他叫安子奇,是我爷爷的唯一传人,也是我的大哥,你们认识一下吧。”

  “原来是师弟,老哥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见识了师弟的神功,实在让老哥汗颜。来,你们见过师叔叔祖。”

  那些人在任芸韵这样一个姑娘面前已经下跪,第安子奇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马上又是跪下,拱手请安。

  乱哄哄过了一会,老人才说:“老哥糊涂,竟然忘了给师弟、师妹介绍。老哥名叫章肇东,这是小徒李宏埠,这是徒孙刘玉琢。这次是徒孙惹的祸,老哥替徒孙向两位师弟师妹陪礼。”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刘玉琢马上过来,对着安子奇和任芸韵又是鞠躬又是陪礼,请求原谅。任芸韵说:“章老哥的话不对,没有你徒孙,我们哪里会见面,你应该好好感激你徒孙。”

  章肇东看着信风问:“这位小兄弟真的是好身手,师妹怎么不介绍一下?”

  任芸韵说:“他是安大哥的人,应该由安大哥介绍。”

  安子奇让信风对章肇东行礼,说:“他是我小弟,年纪还小,刚才得罪李大哥和刘大哥,信风,快给两位大哥赔罪。”

  彼此间的辈分谁也说不清,最后章肇东说:“我真是老糊涂,尽在这里说什么。走,我给三位摆喜宴去,庆贺我们师兄弟相见。”

  任芸韵对安子奇作个眼色,安子奇完全明白任芸韵的意思,大声说:“章老哥是我们长辈,怎么好意思让章老哥为我们摆酒。今天是我和任小姐为能见到章老哥高兴,应该由我来摆酒宴,章老哥,你还有多少人,一起去,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也好认识一下。”

  章肇东想了一下说:“也好,今天就算师弟请,老哥改日再把所有弟兄都找来,再替师弟师妹摆接风酒。今天来的人不多,就眼前几个,那就走吧。”

  光有武功辈分还不够,安子奇索性就再让他们开一次眼,好让他们以后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便离开森林公园,招车前往上海最高的摩天大楼-金茂大厦。

  进入金茂大厦的八十七层,那些人都一下惊呆了眼。章肇东当然见过世面,虽然从来没有到过八十七层上的五星级酒店,毕竟其他的豪华酒店还是进去过。章肇东的徒弟徒孙就不一样,平日里虽然也是豪饮豪赌,进的也不过是下九流的酒店。等走入八十七层时,几乎都是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

  进包厢后,安子奇却有些踌躇,不知道该点什么菜才符合这些人的口味,任芸韵随便对紧随在旁的服务小姐说了几句,马上卤菜就端上来。

  章肇东应该是好酒量,安子奇就开口说:“章老哥应该是喝白酒吧?我看大家都是喝酒的好手,不如就叫白酒。”

  见章肇东点头,安子奇就对服务小姐说:“有什么好的白酒,要越陈越好。”

  服务小姐介绍说:“有茅台和五粮液,前几天进来几瓶五十年的茅台,先生是不是要?”

  “五十年的茅台,真是少见,就来十瓶吧,不够再添。”

  服务小姐尽管豪门贵客见得多了,像这样开口就要五十年的茅台十瓶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五十年的茅台乃是中国白酒极品中的极品,市场上没有五六千根本就不可能买到,在金茂酒店的包厢里,起码价格要翻上三倍,眼前的这个人竟然还说不够再添,到底他有多少立升?

  章肇东是识货,听到五十年的茅台,马上睁大眼睛看安子奇,心里也在计算十瓶茅台要多少钱,安子奇笑笑说:“我和任小姐不喝白酒,我们另外点葡萄酒,你们只管放量喝。”

  菜上来,酒也上来,那些人开头还有一些怯生生,等几杯酒下肚,头脑开始发热,吆五吆六地开始划起拳来。

  章肇东稳稳皱眉,安子奇知道他的意思,赶忙说:“弟兄们是难得的,就让他们开心开心,章老哥,你管自己喝,看你好酒量,我们可不行。”

  章肇东看了徒孙刘玉琢一眼,低声地说:“安老弟,师妹,你们怎么会与我徒孙结仇的?”

  任芸韵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撇着嘴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你徒孙要安大哥的大腿,安大哥当然不肯,结果只有打起来,幸好我们还学过点武术,要不真的安大哥大腿要保不住。”

  听到此言,章肇东脸涨得通红,用手在酒桌上一拍:“什么,他想要安老弟的大腿?安老弟你别生气,老哥今天就把他的大腿拿给安老弟赔罪。”

  酒桌上杯子、碟子一阵乱跳,刘玉琢吓得脸色刷白,赶忙跪倒在章肇东面前,低声说:“叔祖饶命,徒孙真的不知道安先生和任小姐是叔祖,要不就是杀徒孙的头,徒孙也不敢冒犯两位叔祖。”

  李宏埠也赶快跪到师父面前说:“玉琢确实不知道是两位师叔,我也是糊涂,一时冒犯师叔,请师父宽宏大量,就饶了玉琢。”

  这实在是做好人的最好时机,安子奇赶忙走过去,先拉起李宏埠,然后再拉起刘玉琢,对章肇东说:“章老哥,这是我们的事,哪里用得着你这样发火,我还是应该感谢刘大哥,没有他,我和任小姐到哪里去找你章老哥。”

  任芸韵也插话:“就是,章老哥还是喝酒吧,他们已经认错了,改过就行。”

  章肇东也见风使舵,马上说:“这次就饶过你,还不向你师叔请罪。”

  刘玉琢满脸羞愧,拿起酒瓶帮安子奇和任芸韵斟满酒,连声说:“写两位师叔。”

  安子奇把刘玉琢拉到身边,低声问:“想出钱买大腿的人到底是谁?”

  刘玉琢回头看看章肇东,吓的不敢出声,伸手蘸着杯里的酒,在酒桌上歪歪斜斜写下三个字:刘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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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十四章 六十年前任家事

 

  原来是他!安子奇赶快把手伸过去想抹去桌上的字迹,任芸韵眼尖,一眼就看见三个字。把安子奇的手拦住后仔细看,自言自语说:“刘兴泉,刘兴泉是谁?”

  安子奇没有对任芸韵谈过冯瑶琪男朋友的事,任芸韵自然不知道刘兴泉是谁,不过任芸韵马上眼珠一转,得意地说:“安大哥,你可是块臭豆腐,虽然臭,还是有这么多人喜欢你。这刘兴泉是谁,该不是冯小姐的男朋友吧。”

  安子奇只好摇头,叹气说:“你难道是福尔摩斯,你怎么知道是冯小姐的男朋友?为什么不会是其他人的男朋友,也有可能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哪里有什么男朋友,就算有,也不会傻到出钱去买别人的大腿。安大哥,你还没有到这样值钱的地步,光一条腿就值五十万,要是整个身体该值多少钱?除了追求那个冯小姐的傻瓜,是没人肯出五十万的。”

  任芸韵见安子奇不说话,又说:“你好像说过去有个女朋友叫林什么?她已经把你甩了,当然不会再想你的大腿。只有那个冯小姐,家里有钱,人又漂亮,她又天天想着你,她男朋友当然要……。”

  任芸韵忽然不说了,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安子奇抹去字迹,对刘玉琢作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提起。便举着酒杯说:“今天能认识各位,是我安子奇的荣幸,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各位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安子奇,来,干杯。”

  章肇东站起来,举着酒杯说:“安老弟是一片真诚,我为能和安老弟在今天相识高兴。安老弟看来是个做大事业的人,我徒子徒孙不算多,也有百把人,安老弟今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我那小徒子徒孙虽不敢说有用,毕竟还是有一定势力,上海是我的养身处,我们不惹事。离开上海,安老弟,只要你说,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安子奇估计他们一伙就是类似帮会的组织,不一定会去做拦路抢劫等类的事,也许是做一些保护或者保镖之类的活动挣钱生活。现在听章肇东说是离开上海就有他们的势力,一百来人,势力应该还算可以。至于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只能等以后再说,眼下还是先拉拢。

  把酒一口喝完,安子奇与章肇东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对章肇东说:“你们尽管喝,钱我已经结掉。我和任小姐还有事,我们要先走一步。”

  大家拱手告别,安子奇和任芸韵、信风离开金茂大厦。

  路上任芸韵对安子奇说:“你怎么想起离开?我以为你会和他们谈合作的事,你应该趁热打铁,把那个老头收服,其他的人就随便你使唤。”

  安子奇摇头说:“我不想这么快,我觉得今天就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我现在究竟要做什么还没想好,等想做事的时候再找他们也不迟。”

  “安大哥,这你就不懂,只有现在还没做事,把他们收拢过来最合适,可以有一段时间对他们灌脑子,要是等你需要他们的时候再找他们,他们怎么知道你有实力,又怎么肯替你卖力。幸好今天遇到这老头,要不就算收罗过来,也是没用的。”

  安子奇想起今天任芸韵的神神怪怪,便说:“昨天被那三个人拦路,你怎么就知道今天可以收服他们?你难道会算?”

  任芸韵得意地笑了一下,说:“安大哥,你说你有奇遇,能不能把奇遇给小妹说一下,看你今天的功夫,要比我厉害得多,到底是什么奇遇?”

  安子奇也得意地笑了一下,说:“明天吧,今天酒喝多了,讲话都讲不清。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话还要有条件?什么条件?”

  “明天我把我知道的都讲给你听,你可也要把知道的都讲给我听,这个条件不算苛刻吧。”

  “当然,我知道的都讲给你听。这样,我们大家都不许赖,拉个勾,谁赖谁是小狗。”

  …………

  等安子奇和任芸韵他们一走,李宏埠马上凑到章肇东身边,低声问:“师父,你怎么见了那个姓任的姑娘这样害怕?他究竟是什么人,那个姓安的小子又是什么人?”

  章肇东叹口气说:“你师父的脸,今天都被你们丢尽了。”

  挥挥手让那些徒孙离远点,章肇东又说道:“你跟了我将近三十年,玉琢又跟你学了近十年。我闯下现在的地盘不容易,差点今天被你们全搞完。”

  李宏埠一脸茫然:“师父,我记得师父当年说过,师父的师父是姓李的师爷,二十年来和师父一直没有联系,师父也曾经派我去师爷的老家找过,一直就没有音信。怎么师父又会叫那个姓任的姑娘师妹,她才几岁的年纪,怎么会成师父的师妹?”

  章肇东说:“那姑娘姓任,又说我不是她二爷爷亲授的,那套天龙形意拳起手不对。我这知道她原来就是当年威震江南的铁掌任惠常的孙女。

  过去的事情,我没有对你们说过,本来以为再也不会遇到任家的人,所以我也不把过去的事放在心上,见天突然见到那姑娘说是姓任,确实把我吓得不轻,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要不我辛辛苦苦打拚几十年,还不一下子被你们毁掉。”

  “师父,有那么厉害?”

  “唉!你们那知道?得罪了任家,就算你跑到天边,也会有恶鬼找到你。”章肇东叹;口气又说:“我以为任家在四九年以后都出国去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姑娘在上海,今后你们凡是听到是姓任的,都躲得远一点。尤其是玉琢,让他把深圳的事回绝了,今后要是再接生意,要打听清楚再动手。”

  李宏埠恭敬地点头,问道:“既然师父说姓任的在四九年以后都出国去了,想必那个姓任的姑娘也是回国不久。师父既然说姓任的惹不得,我们今后不去找她就行,何必还要这样怕。”

  “你不知道,当年我师父对我说,见到姓任的躲远点,千万不要显露功夫,省得被灭门。”

  李宏埠这下真的是不懂:“既然师父的武功是任家所传,为什么又要见到任家害怕?难道姓任的会不容忍自己的弟子。”

  章肇东拿起五十年的茅台,朝酒杯里倒满,端起一口喝尽,摇摇头说:“这里面的原因,你是不知道。既然今天遇到姓任的姑娘,说明姓任的在国内还有人,今后我也要注意才行。

  这是过去的事,趁今天有空我就讲给你听,你也要给玉琢讲讲,省得他去惹祸。”

  李宏埠见徒弟都离得远远的,刘玉琢眼巴巴望着自己与章肇东在说话,不敢靠近,就说:“既然你要讲,何不把玉琢一起叫过来听。”

  章肇东摇头说:“我就讲给你一个人听,至于你怎么讲给玉琢听,你可以斟酌,这不是光彩的事,你先听了再说。

  我今年六十,这也差不多是六十年前的事。那时上海有任家两弟兄,年龄虽然不大,医术却是很高明,兄弟俩开了个中医诊所,因为医术高明,生意也是很红火。

  我师父姓李,是那诊所的小工。任家兄弟除了医术高明,武功也十分高强,每天在诊所小院练武的时候,我师父就偷偷跟他们学。虽然偷师学艺是江湖的大忌,因为我师父当时年龄不过才十五六岁,所以任家兄弟也不在意,任由我师父偷学。

  可能任家兄弟俩见我师父学得起劲,也动了收徒的念头,就在一群十七八岁的青年中选十个人收为徒弟,我师父年龄最小,算是小师弟。

  一晃学了三四年,徒弟们也学得各有千秋,我师父因为年龄最小,自然功夫不如其他师兄。再说任家兄弟老说我师父不是学武的料,只是见他是诊所的小工才收下他,所以我师父心里一直就不服。

  其实任家本是三兄弟,只是老大常年不在上海,我师父根本就没有见过任家老大,只是听任家兄弟提起老大都十分佩服,想必老大要比两兄弟更厉害。

  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提到任家兄弟,不说他们是祖师爷,反而要提名字,这里面是有缘故的。这是因为我师父早被任家兄弟赶出师门,并且不许他再提起任家的事。

  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不太清楚,师父当时对我说,当年日本人还没有失败,上海被日本人占领后,东洋浪人在上海嚣张得很,听到任家兄弟在上海医术小有名气,又在设馆收徒,便有不服,商量了上门寻衅。

  当时我师父记得是来了三个人,为首的叫什么恣山西作,说是日本柔道的嫡传,上门就指责中国的中医不行,是欺名盗世的骗子,又说中国武术源于日本,让任家兄弟拜他为师,否则必砸掉诊所。

  当时日本刚刚偷袭了珍珠港,在太平洋战争中占尽上风。上海又是日本人的天下,任家兄弟只得忍声吞气,打算破费一点钱财送鬼出门。

  想不到日本人不是来敲竹杠的,那几个日本浪人确实打听到任家兄弟有两手,打算用日本柔道打败任家兄弟,好在上海滩扬名,日后回日本去争夺什么柔道的交椅。

  双方一语不合,便在诊所的空地动手,日本浪人虽然强悍,可任家兄弟的武艺更高,老二任惠常出手不过三两下,便把为首的恣山西作打得翻倒在地。幸亏任惠常及时住手,才给恣山西作留了面子,说是大家彼此彼此,不分胜负。

  日本浪人恼羞成怒,当时见任惠常不好惹,便丢下话,让任惠常三天后去东京武馆,再见个高低,要是不敢去,就是承认华人的病夫。

  任家兄弟尽管不想惹事,还是被日本浪人的话激怒,当时就一口答应,同时还说,如果赢不了日本人,从此离开上海,再不以祖传中医谋生。

  日本浪人走了以后,任家兄弟便联络在上海的武术界同仁,商议怎样去日本浪人开设在上海的东京武馆比试武艺。任家兄弟的朋友甚多,听到日本浪人挑衅,均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组成华人同盟,一起上东京武馆,非把日本浪人打得在上海抬不起头,公推以任惠常为首,决定到时去六人。

  那个叫恣山西作的日本浪人回到武馆,因为武艺不敌任惠常,在上海又没有强劲帮手,便心生一计。当时在诊所动手时看到我师父面有惧色,料定我师父惧怕日本人,就偷偷托人带话给我师父,以一百块大洋的代价,让我师父去见他一面。

  也是我师父胆怯,另外又是贪图这一百块大洋,就偷偷和恣山西作见了一面。至于我师父和日本人恣山西作讲了什么,我师父没有说,只是在对我讲起事情经过时连连叹气,说是做了一件世界上最傻的事情。

  还没有等到三天,任家兄弟的诊所就被日本宪兵围住,以任家兄弟跟随父辈暗地抗日为理由,把任家兄弟抓到宪兵队,同时查封了任家兄弟的诊所,赶散了跟随任家兄弟学武的徒弟们。当时我师父就觉得不妙,在日本宪兵还没来的时候就躲了出去,后来也没敢回诊所。

  本来任家兄弟进了日本宪兵队是难逃一死,只是想不到任家兄弟广有财路,用钱财买通日本驻上海司令部的高层人员,才算保住一命,不过也是吃够了苦头。等任家兄弟出宪兵队后,马上就隐名逃到江苏农村,直到日本人投降才回上海。

  任家兄弟回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两兄弟闯到东京武馆,空手连败武馆的数十位日本浪人和柔道高手,后又被闻讯赶来的上海武术同仁视为国术领袖,一起把东京武馆砸烂,才算出了气。

  任家兄弟在砸烂东京武馆后当众宣布,说是我师父出卖了他们,把我师父革出师门,从此再不认师徒情。

  当时我师父的几个师兄表示要在天涯海角搜找我师父,幸好被任家兄弟拦住,只是说我师父年幼,放我师父一码,只是警告我师父,若是今后再敢提起师门,定然灭我师父满门。

  我师父逃到外地,直到知道四九年以后,任家兄弟带着徒弟都离开上海移居到国外,才战战兢兢回到上海,也以开诊所谋生。

  我师父在确实打听到任家所有的人都离开国内后,才算松了口气。他老人家收了几个徒弟,不过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师门来历,我们自然也不敢问。直到二十年前,他老人家不知道遇到什么事,突然把我找去,说是要离开上海,让我们好自为之,才把过去的师门恩怨说了一遍。

  我师父他尽管被革出师门,对他师父还是相当敬畏的,他老人家在离开的时候再三说:‘今后凡是任家的人,一定不能去招惹。师父受师门大恩,虽然做了对不起师门的事,可师父还是时时想着能回师门。今后你们若是遇到任家的人,只要他肯承认你们是师承任家的武功,你们一定要抓住时机,争取重回师门。

  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任家是否还有人在?不过我的师兄都在海外,想来必定是兴旺,你们要是见到,一定要把他们当作是我一样对待。要是师门的人还存仇恨,你们一定要赶快逃命,千万不可存有侥幸。’

  我今天见了姓任的姑娘,心里又是害怕又是高兴。虽然我马上接口叫她师妹,她也承认,那个姓安的还是用如此大的排场招待我们,可我心里还是抖惑。我不是惧怕他们,姓安的虽然神力惊人,不过我看他功夫不是纯熟,我若是全力相斗,未必就会输给他。姓任的姑娘一招一式绝对是师门真功夫,只是一个姑娘,再厉害也不会厉害到哪里。至于那个毛小子,功夫当然不错,他那功夫也怪得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小小年纪也不可怕。我现在担心的是任姑娘背后的人,我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处心积虑接近我们,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李宏埠也有同感:“就凭姓安的手脚,那天拦路打他是时候就可以轻松把大个子解决,可他偏和姓任的姑娘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引得大个子去和他约定比试,结果把我的老脸都丢光,他们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章肇东不想再说,看到还有两瓶茅台还没有开封,就说:“你们喝完没有?要是喝完了,就开路回家,把那些茅台都带上,反正已经付了钱,那瓶子也不错。

  他妈的,这茅台还真不错,那天要是老子有钱,非天天喝它一瓶不可。”

  那些徒孙自然听章肇东的话,看到酒桌上还有剩下的,便吩咐服务小姐统统打包,连同什么茅台瓶子,叫不上名字的葡萄酒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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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十五章 小施恩惠收蹑徒

 

  安子奇回到宾馆,总台的服务生看到安子奇,马上迎上来说:“安子奇,刚才有位姓林的小姐留下一辆车,还有一封信,说是让我交给你。车在地下车库停放。安先生是不是先去看看?”

  没想到林黎黎办事还真快,安子奇接过服务生手里递过的信件,对服务生说:“谢谢,我今天不想去看车,就让它停在车库里,等明天再说。”接过信件的同时,安子奇塞过去一张纸币,服务生马上惊喜地弯腰说:“谢谢安先生,安先生要回房间?我给安先生引路。”

  安子奇摇摇手说:“你忙你的去,不麻烦你。”

  服务生目送安子奇进入电梯,才偷偷看手里的绿色外钞。

  打开林黎黎留下的信件,里面是几把钥匙,还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别墅的事已经搞定,安先生明天下午到永嘉路×××号来,我等着,看安先生是否对别墅要作什么改动。”

  安子奇想不出要对别墅作什么改动,反正明天去看了别墅再作决定。坐在房间的小客厅里,信风泡上一杯茶,对安子奇说:“安先生,我看今天的那个老头眼光有些闪惑。安先生虽然对他客气,他未必对安先生真心,安先生以后和他说话要注意。”别人都喝酒,唯独信风光坐在酒席上,连菜都吃得很少,只是静静地坐着,听别人的说话,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他是置身局外,又是清醒的缘故。

  安子奇本来一直以为信风只是小孩,虽然本领高强,到底阅历不够,想不到信风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安子奇仔细把全天的经过都想了一遍,果然觉得章肇东说话有些闪闪烁烁,虽然口头上十分热情,却并没有把真心托出来。尽管他把任师妹叫得十分亲热,却连任芸韵究竟真实姓名是什么都没有打听,现在是干什么的?她爷爷、她二爷爷究竟在哪里都不提,显然是有所戒备的,看来今天真的是酒喝多了,任芸韵也是如此,她被轻易得到的尊敬搞得太高兴,满心觉得已经收服了那伙人。

  安子奇望着信风,觉得这毛头小子不容轻视,便问道:“我疏忽了,你讲得对,我现在才想起有点不对。你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他们当中,有谁可以相信?”

  信风摇摇头说:“能相信谁我不敢说,不过我觉得两个老的肯定靠不住,只有最先和我比武的那个人还有点直爽,如果要说谁还能相信的话,除了他,其他的不好说。”

  这点安子奇也有同感,尽管是那个叫刘玉琢的挑起事端,可他做事说话还是十分讲礼,并且豪爽,看来还能一谈。并且是他说出刘兴泉出钱买大腿的事,而自己正好想问一下这事的来龙去脉。看时间还不算晚,如果能把刘玉琢叫来问一下,也好为以后作个打算。

  想到便做,找出刘玉琢留下的手机号码,试着拨个电话过去。

  铃响了没几声,就听到刘玉琢在手机里问:“是哪一位?我是刘玉琢。”

  安子奇直截了当地说:“我是安子奇,就是今天在森林公园和你刚认识的人,你有没有空?我想和你谈谈。”

  刘玉琢还没有说话,就隐隐听到手机旁的声音:“是谁打来电话?你从现在起,不许再和过去的朋友来往,等查清那几个人的目的再说。”声音有点熟,像是刘玉琢的师父李宏埠。

  刘玉琢马上说:“你叫我玩麻将?我没空,等明天吧。”说完就把手机关上。

  看来刘玉琢是来不成了,信风的话被手机里听到的声音证实了,果然李宏埠不可信,当然章肇东更不可信。任芸韵尽管想尽办法,看来要收服章肇东还是妄想。

  既然今天都无事可做,安子奇决定明天对任芸韵实说,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谁知没有过多少时间,就有电话打进来,拿起一听,原来是刘玉琢打来的,只听他在电话里说:“安先生,我是刘玉琢,你要找我?我马上来,到哪里能见到你?”

  安子奇大喜,刘玉琢肯来,表明他和师父不是一条心,等他来了,试探一下再说。真的有刘玉琢作帮手,应该比他师父师祖更好。在电话里说了宾馆的房间后,便让信风到下面去接刘玉琢,一方面是怕宾馆服务台不让他上来,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刘玉琢是一个人来,还是由别人陪着一起来。

  过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信风带着刘玉琢走进房间,进房间信风就用眼色表示刘玉琢是一个人来的。

  刘玉琢进房间就对安子奇拱手说:“安先生,今天真对不起,我是粗鲁,冒犯了安先生,请安先生原谅。”

  安子奇连忙把刘玉琢拉到椅子坐下,竖起拇指说:“今天让我最佩服的就是刘先生,所以特地把刘先生请到这里,白天人多,我们也没法细谈,刘先生如果没有其他急事,我们不妨再在此喝酒细谈。”

  刘玉琢马上说:“酒我不喝了,我也没有什么急事,安先生是不是想问刘兴泉的事?师父说了,让我去回绝他。”

  “刘兴泉的事是小事,再说我也没有必要在现在把你叫来问这件事。刘兴泉一个小人,用得着这样去细问吗?”

  刘玉琢来的时候就想好,安子奇肯定是想问刘兴泉为什么要出钱来整安子奇,想不到安子奇说是小事,倒有点一愣,看着安子奇,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信风早把茶倒上,安子奇让刘玉琢先喝茶,然后问:“刘先生,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刘玉琢不解安子奇的问话,没有考虑便摇头说:“我不知道安先生是做什么的,不过从安先生能住五星级宾馆这样大的套间,必定不是普通人。安先生是办大事的人,我没有必要去猜安先生的身份。”

  “那么刘先生觉得我为人如何,像不像是能交朋友的人?”

  刘玉琢翘起拇指说:“像安先生这样大方爽朗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要不是安先生够朋友,否则我今天决不会来。”

  “好,我就知道你够朋友,我才会打电话给你的。你既然来了,说明是看得起我安子奇,我安子奇今天就交你这个朋友。来,虽然没有酒,我们还是可以以茶代酒,干一杯。”

  刘玉琢向左右望望,见五星级宾馆的房间富丽堂皇,远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住的起,联想到安子奇在金茂大厦八十七层上摆的酒宴,口袋没有上百万,根本就不敢进去。像安子奇这样身份的人,有必要和自己交朋友吗?

  见刘玉琢脸上露出迷惑,安子奇微笑着说:“我要办大事,没有帮手不行。我今天见到你,就觉得你是可以做大事的人,所以就想到你,不知你愿不愿意为我办事。像刘先生这样的人,光是街头小打小闹是曲才了,不如跟着我办大事。”

  能跟着安子奇当然是最好,只是不知道安子奇究竟要办什么大事?刘玉琢看着安子奇,在试着猜想安子奇要做什么大事。

  安子奇笑了一下说:“你不要把我当成流氓,像你师父和师祖的事我是绝对不做的。不过你也不要马上给我回答,回去考虑一下,如果肯跟我,就来找我,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以后还是会见面的。”

  刘玉琢想了一下,突然说:“我听师父说,那个任小姐十分厉害。我就问安先生一句,任小姐是不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铁掌任惠常的孙女?”

  安子奇还是第一次听到任惠常有铁掌的外号,不过看任芸韵的身手,她二爷爷有铁掌的外号也不奇怪,便点点头说:“不错,她是任惠常的孙女。”

  刘玉琢马上急促地说:“如果任小姐是铁掌任惠常的孙女,安先生能不能让我回到任家的师门?”

  安子奇当然不知道刘玉琢和任家的关系,不过从任芸韵今天光是说姓任,就把章肇东镇住,看来刘玉琢肯定与任家有关系。想到任芸韵现在就是任家的后代,让刘玉琢进任家的师门还不是小事一桩,便点头说:“这容易,你是说,想拜任家的人为师?让任小姐做你师父怎么样?”

  刘玉琢根本就没有想到有这样好的事,看到安子奇说话不像是开玩笑,马上就单膝跪到地上,抱拳说:“若是安先生肯成全,我刘玉琢这辈子就跟定安先生。安先生是任小姐的大哥,也是我的师父。师父在上,受我刘玉琢一拜。”说罢,就要磕头。

  安子奇连忙拦住他:“慢来,我虽然答应让你跟任小姐学艺,可任小姐肯定不愿意做你的师父。一则你比任小姐年大,二则男女有别,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不是任小姐的正式徒弟,跟她学是没有问题的。我看你也不要师父师父的叫,你我年龄差不多,不如就兄弟相称。”

  刘玉琢自从听了师父对他说的关于任家的事,便抱有能重入任家师门的幻想。尽管师父对章肇东的师父革出师门闪烁其辞,可刘玉琢还是猜想肯定是犯了师门大忌。在接到安子奇的电话后便努力猜想安子奇的用意,想不到能有这样的好事,怎不让刘玉琢心花怒放。听到安子奇要兄弟相称,马上就拱手说:“安先生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安大哥在上,小弟刘玉琢见过安大哥。”

  刘玉琢对江湖规矩还是一清二楚,尽管年龄比安子奇大,可能当面称呼安子奇为大哥,还是感到荣幸。

  安子奇也客气地还礼:“既然刘先生称我大哥,那么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气冒认一下大哥了。你现在来,你师父知道不知道?”

  刘玉琢摇摇头说:“我是瞒着师父来的。我师父说,安大哥和任小姐的用意有点可疑,师父让我到外地去避一避。只是我见安大哥和任小姐都十分爽朗,不是卑鄙小人,所以接到安大哥的电话,便瞒着师父来见安大哥。”

  安子奇预计到这种情况,点头说:“你暂时不要把见我的事对你师父说,我见那天的大个子也十分爽快,兄弟手下必定还有人,如果可靠,过几天带来熟悉一下。”

  刘玉琢对瞒着师父本来就有歉意,自然不会去对师父说,见安子奇想见他手下的人,便点头说:“我还是有几个贴心的兄弟,过几天我带来见安大哥,不知安大哥什么时候把我引见给任小姐,安大哥要替我说句好话。”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我就去见任小姐,你放心,我担保任小姐会同意的。”

  “谢谢安大哥,师父让我去外地,我也要去准备一下应付师父,如果任小姐答应,安大哥要马上打电话给我。

  我出门久了,恐怕师父会找我,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没想到刘玉琢真是爽快,二话没说就答应跟安子奇。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他,可掂掂自己的份量,想必刘玉琢不敢耍花招。

  信风下楼送刘玉琢,冯瑶琪的短信又来了,短信上说:“在英国克里斯蒂拍卖行,那个华人是给了一张名片,可能是因为当时心里慌张,急着要回国,不知把那张名片放到哪里去了。昨天在家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张名片。不过依稀还记得那华人姓顾,好像是叫顾约翰。”

  在短信的后面冯瑶琪加了一句:“听说你与姓任的小姐交往很多,你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最后一句话似乎充满伤感,安子奇拿着手机实在踌躇,不知道是否该把刘兴泉出钱要买他大腿的事告诉冯瑶琪,如果冯瑶琪依然和刘兴泉交往,像他那样的小人,冯瑶琪今后要吃亏的。可假如真的告诉她,冯瑶琪会怎样想?

  想了半天,安子奇还是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告诉冯瑶琪,今天为了拉拢刘玉琢,故意没有问关于刘兴泉的事,等过几天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给冯瑶琪一个婉转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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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十六章 闹市幽静别墅家
  开着那辆崭新的白色本田去接任芸韵,路上安子奇就在考虑,等见了任芸韵,如何对她说关于自己奇遇的事。

  车直接开到任芸韵的宿舍下面,安子奇手机打上去,任芸韵从楼上窗口探出头,见安子奇站在崭新的轿车旁边,和信风一起朝宿舍的门观望,便会意地一笑,快步下楼。

  走出宿舍的大门,任芸韵第一句话就是:“安大哥,你是在哪里发财?有这样的好车,怎么不早点开出来去兜风。”

  楼上任芸韵的同学也都从窗口探出头,叽叽喳喳地高声说:“芸韵,车真漂亮,去玩得开心点。”

  任芸韵朝她们挥挥手,坐上驾驶室副座后对安子奇说:“先开出去再说话。”

  车开到大学围墙外的一块空地上,安子奇把车停住,回头对任芸韵说:“芸韵,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关于你们任家的。”

  任芸韵手抚崭新的皮椅,嘴里说:“这车要多少钱?五十万?六十万?该不会是用冯小姐的钱买的吧?”

  安子奇一脸尴尬,呵呵笑了一声说:“这车和冯小姐没有关系,是我另有奇遇。”

  “那好,你昨天就说要把奇遇讲给我听,怎么今天反到先问起我?现在的世界是女士优先,你先把奇遇说出来,然后才有资格问我。”

  真的要把在任惠高老伯的遗物里找到铁戒指,然后通过铁戒指找到武夷山的事讲给任芸韵听?安子奇考虑再三,决定还是隐瞒一部分,首要的是隐瞒任老伯的遗物。因为还没有见过任家的其他人,究竟任老伯当时是怎么考虑的,任家的其他又是什么态度都不好说,于是安子奇便说:“这实在一件奇遇,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那天我从你这里离开,正在考虑是否该去哪里打工的时候,有一个道士找到我,说我祖上留下一份遗产,数量很大,让我马上跟他走一次。

  我当时说,我父亲在坐狱,我母亲在生病,如果祖上有遗产,还用得着我出来打工,那个道士没有对我详细说,只是说我不是现在父母亲生的,如果要想知道原由,马上跟他走一次,到了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我看那个道士的表情不像是胡说,反正想到不会的坏事,便来不及联系任何人就跟着道士走。

  想不到道士一直把我带到浙江的一座深山里,带我去见一个老道士,那个老道士说我祖上是做大官的,留下很大的一笔遗产托他们管理,现在找到我,为的是要把遗产还给我,结果就把遗产给我清点了。

  那个老道士又教了我半个月的武功,就让我回来了。

  事情虽然奇怪,却很简单,只是那个老道士在我走的时候说,不要把他名字说出来,也不要把的住址透露出去,所以我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对你说,我可不是故意炫耀,这车子也是遗产的一部分。”

  任芸韵望望安子奇的脸,摇摇头说:“这么简单,这就完了?安大哥,你不会隐瞒了什么没有说吧?”

  安子奇连忙表示:“我基本上能说的都说了,除了那个老道士叮嘱不能说的,我对他发过誓,关于他的事是不能对别人说,关于他的地址不能说,其他的我都说了。”

  任芸韵还是摇头,不过话语平静地说:“安大哥既然有为难,我也不追究你说谎。反正你有如此的奇遇,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喜事,省得我整天要为你操心,又要想到你的武功,又要想到你的创业。这下好了,以后该安大哥照顾我了,我可以做个太平享福的小妹子。”

  回头看看在后座正襟危坐的信风,任芸韵又说:“他也是你继承的遗产?他过去是道士?怪不得他看见我就脸红。”

  安子奇赶忙说:“他怎么能是遗产,他是专程照顾我的。我今天开车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我的遗产管理人,帮我买了一所房子,我就是想请你一起去看看。我对房子是一窍不通,至于装饰什么的就更不懂了。”

  “你买了房子,好快的动作,回来才几天?大哥买房子,我当然要去看,在哪里?”

  “就在永嘉路,我也没去看过,我那个财产管理人自己决定的,她是个女的,年龄还不大。”

  “女的?是个小姐?”

  “是个大姐,大约三十多岁。”

  “噢,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想问什么?”任芸韵眨眨眼睛,心里在暗暗盘算。

  “你二爷爷是不是过去叫做铁掌任惠常的?”

  任芸韵一下坐直身体,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你财产管理人说的?”

  安子奇摇摇头说:“我的财产管理人只管我的财产,昨天我见了那个最早和信风比武的人,叫刘玉琢,你记得吗?”

  “就是脸上有刀疤的,他怎么说,你是问刘兴泉的事吧?”

  “不是,昨天幸亏信风提醒,说是那个叫你师妹的章肇东神色不对,所以我就把刘玉琢叫来问一下。”

  “是吗?对,我现在想起来了,是有点不对。那个刘玉琢怎么说?”

  “他没有明说他的师父和章肇东是什么态度,不过我可以听得出章肇东是在怀疑你的用意,所以我就拉拢刘玉琢,答应让你做他的师父,才算把他从章肇东那里拉过来。”

  “什么?让我做刘玉琢的师父,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安子奇一本正经地说:“具体你任家和章肇东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刘玉琢说要重入任家的师门,除非你答应让他重入任家的师门,否则我还不容易把他拉过来。”

  任芸韵恨得牙齿咯咯响:“章肇东算什么东西,还怀疑我的用意?我倒是要好好查下他的底细,以后会有他好看的。你为什么非要去拉拢那个叫刘玉琢的,他又不算什么好手,算了,我给你找一个来,少说也要比刘玉琢强一百倍。”

  安子奇当然相信任芸韵能找来这样的帮手,可这样的帮手是任芸韵的,会听他安子奇的话?再说如果光是找几个能办事的,也用不着任芸韵,大风堂里能干的多得是,眼下帮自己管理财产的四个人就非同一般,一般的事他们四个哪个办不成,只是自己需要的是亲手提拔的亲信,能干不能干不要紧,反正以后慢慢会好的。真的遇到棘手的事可以找大风堂,自己手上有大风堂的铁戒指和虎符,想必武山道长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安子奇柔声对任芸韵说:“你就算看我的面子,刘玉琢人还不错,重入任家的师门也不算辱没你们任家,你就答应他,又不是真的要教他武功。”

  “好,我答应你,我要让他看看,到底是任家厉害,还是那个老头章肇东厉害。哪天把他叫来,我试试他能学什么。”

  把刘玉琢的事情解决,安子奇心里轻松,便开着车直朝永嘉路别墅驰去。

  任芸韵看来对那个地方很熟,也不看车外的标志就指挥安子奇该如何走,等车到别墅,任芸韵并没有露出惊奇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说:“你那个财产管理人不是普通人,知道这里别墅的价值。”

  林黎黎正在别墅里指挥小工搬东搬西,见白色本田开进来,丢开小工走到车前。安子奇推车门走出来,林黎黎一眼就见到任芸韵,忙笑着说:“安先生把女朋友带来啦,快下车,给我介绍一下。”

  安子奇脸红了一下,还没开口,任芸韵就从车上下来,伸出手说:“还是我自己来介绍,我叫任芸韵,听说安大哥买了房子,过来看稀奇的。”

  林黎黎拉住任芸韵的手说:“我叫林黎黎,是安先生的管家,任小姐长得好漂亮,站在任小姐身边,我都要难为情。”

  “我算什么漂亮?林小姐才是真正漂亮,应该是我难为情。”

  两人话虽然说的客气,却都暗自打量对方。

  安子奇走过来,对林黎黎说:“你也不要叫我安先生,听着别扭,你比我大,我就叫你大姐,你叫我小弟,任小姐你就把她当成小妹,省得老是说话别扭。”

  “真的?好,我就叫你小弟,任小姐是大户人家出身,可千万不要看不起我这做下人的。”

  任芸韵马上笑着说:“我哪是大户人家,我还是个穷学生,林大姐要是看得起我这个穷学生,我高兴都来不及,大姐叫我芸韵好了。”

  三人说笑一阵,林黎黎说:“别墅还有些旧东西,丢了也可惜,我准备让人整修一下。你们去看一下,看还要添什么东西,芸韵可要认真些,这是你安大哥住的。”

  别墅是西班牙式样的结构,尽管外表看来已经老旧,建造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桃花木的护墙板,核桃木的半旋宽大楼梯,尤其的进门的大厅,全部是由红色的大理石铺成地面,上面用黑色大理石拼出花饰,配上周围白色的大理石墙面,恍如进入十八世纪的西班牙宫廷。

  林黎黎一切都已想到,安子奇自然没有自己的意见,只是任芸韵十分仔细,时不时会说上几句装修、装饰的话,引得林黎黎把她拉到一边,低头商量起来。

  安子奇走上三楼的阳台,看别墅的花园绿树成荫,几棵两人合抱的大树看来和别墅是同样年龄。花园面积不算小,安子奇的那辆车停在树荫里,远看上去就像是玩具。

  林黎黎和任芸韵走上阳台,林黎黎指着远处绿树中的红黄尖形屋顶说:“那是一幢法国式样的别墅,我本来是看上它的,只是没想到那家人家硬是不肯卖,结果只好买这家,也没比它差多少,等段时间,我再去试试看,想法把它买下来,以后子奇有客人来,可以住那边。”

  林黎黎忽然对任芸韵说:“芸韵看上去对别墅不陌生,家住哪里,该不会也是别墅吧?”

  任芸韵笑笑,随手往前面一指,说:“我家离这里不远,改天请你们上门,不过我家小多了,大姐到时可别笑。”

  任芸韵的话像是玩笑,林黎黎也没有太在意,转头对安子奇说:“你如果对别墅不想作改动,明天就可以搬进来住,三楼是你专用的,有卧室四间,书房两间。用具我都准备好了。

  二楼是给客人住的,大小两个客厅随便你召集人用,一楼就是给下人用的,我已经安排好一个管家的,五个保姆,还有三个花匠。我忘了说,还有五个烧饭的,其中一个是烧中餐,一个烧西餐,三个是小工。”

  安子奇没想到就他一个人,还要这么多人伺候,特别是光烧饭就要五个,又不是开饭店,林黎黎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说:“这些人不多,就这么大的房子,光是每天打扫擦洗要几个人?烧饭五个人也不多,真的你要是有客人来,再加五个也不够。

  你不要看着我,这年头,只有穷人才上饭店吃饭,饭店烧的那种菜也能吃?真正的好菜,饭店是烧不出来的,只有在家里慢火细作,才有好滋味。两个大厨都是烧菜的高手,我费了不少力气才从别人手里挖来,你可不要怠慢他们,省得到时你没饭吃,芸韵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任芸韵扳起手指算了一下说:“我看还少了司机,下面的车库,最少可以停四辆车,那辆白色本田我不喜欢,还是林肯好。”

  林黎黎得意地笑了:“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他偏要本田,还是白色的,既然芸韵说林肯好,我明天就去买来,再买一辆美洲豹,我就喜欢跑车。”

  两个人一唱一和,安子奇只好不响,随便她们去想买什么。

  从别墅出来,安子奇送任芸韵回家,路上安子奇试探说:“芸韵,你是想回学校,还是直接回家?”

  任芸韵说:“你想试探我?我在上海哪有家,我的家就是学校。不过我三爷爷真的在上海,改天我带你去,不过现在不行,等你把爷爷的事搞的有点眉目了,再去见我三爷爷。

  那个林大姐可不简单,刚才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差点把我吓一跳,她不但心思灵巧,考虑慎密,还是一个绝顶的高手,恐怕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安大哥,你和这样的人相处,可得要精明点,否则被她卖掉还不知道。”

  任芸韵的话是真心,安子奇当然知道林黎黎不简单,也就是知道这个,安子奇才想找几个自己能完全控制又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只是事情只能一步一步走,疑心太重,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你说的对,不过眼下只能如此,我为什么急于让你收刘玉琢为徒,为的就是这个,明天我就把刘玉琢叫来,等几天你再见他。”

  “也好,我从来没有收过徒弟,第一次就收了比我大的,见面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就这么回事,到时再说。”

  …………

  从宾馆住回属于自己的别墅,心里感觉到底不一样,林黎黎领着一班男男女女迎接安子奇的时候,安子奇突然有种飞黄腾踏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要饭的穷人突然被彩楼选亲的公主抛中了彩球,内心里不知道是该感激任惠高还是该感激悟本道长。

  林黎黎把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叫到前面,对安子奇说:“这是我挑的管家,姓秦,今后那些人都由他负责,如果你觉得他不好,可以换,不过他还是蛮忠心的,是我特意从国外叫来的。”

  那位管家走上来对安子奇鞠躬,用带有广东口音的话说:“我叫秦少望,安先生好。”

  安子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是昨天任芸韵在分手前特意告诉他的,对管家和佣人千万不能随意,否则要被他们玩弄的,作为主人,应该是越神秘越好,这样下人才不敢捣鬼。

  秦少望把后面的一帮子人都叫过来,并一一介绍,保姆五个,除了三个算是清扫刷洗的外,两个容色俏丽,身材标致的二十岁不到的少女算是安子奇的贴身保姆。秦少望特地关照:“安先生的穿着和日常生活由你们两个否则,要是安先生生活有什么差错,你们自己明白该怎么罚。”

  两个少女盈盈走上来,低头轻声说:“安先生好,我叫珊珊,我叫灵灵,见过安先生。”

  安子奇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找来的,看珊珊、灵灵两位少女的举止,不像是刚做保姆的人,均是举止有礼,步履轻盈,是专门受过训练的人,听秦少望的话说的重,安子奇忙说:“我生活很简单,没有什么大事,很简单的。”

  两位大厨看上去就不简单,头上的白帽足有一尺多高,随便问了一下安子奇的口味外,其中一位大厨说:“听安先生的口音是安徽人,我正好会几样安徽菜,等下请安先生尝尝。”

  除了对大厨表现得和颜悦色,其他的人安子奇都只是点头。

  林黎黎笑着说:“好了,我的事暂时算完了,我不住这里,子奇又说可打电话找我,其他的就对秦管家说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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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卷二 初出江湖

第一章 气宇轩昂进天府

 

  坐在飞往成都的飞机上,透过眩窗,无边的白云如轻飘的棉絮在飞机的双翼下向天边铺设,上面是湛蓝的天空,一轮橙黄的太阳嵌在西边苍茫的山峦和白云之间,火一样的霞光和东边暗淡的黑雾对立,形成奇丽的两个世界。

  前往自贡,想查清当年四川袍哥龙头大爷殷香山究竟把什么东西留给了他的儿子,是安子奇在准备了一个月后的第一个行动。

  自从任芸韵答应让刘玉琢重回任家师门后,刘玉琢便带了手下的四五个人借去外地躲避的名义住到安子奇的别墅,在没有和章肇东正式翻脸前,安子奇只是让刘玉琢和他的手下住在别墅不要外出,每天让信风教他们一些拳脚,也好备而不用。

  李茂通和他的两个同伙也被安子奇叫来,等见面仔细一盘问,安子奇才觉得能找到李茂通真是件好事,甚至比找到刘玉琢更有用。刘玉琢不过是个打手,虽然表面看来讲义气,口口声声敢为安子奇两肋插刀,可打手毕竟是打手,上不了大场面。

  李茂通就不同,据李茂通说,他也曾是名牌大学毕业,精通两门外语,也曾办过公司,像他行骗的时候说的一样,也是做过老板的人。只是他的时运实在不好,先是老婆被人勾引,离婚时抓住他曾经行贿的把柄逼得他只好让儿子归离婚的老婆,还搭上大半家产。

  老婆走后李茂通陷于绝望,又染上赌博的恶习,结果被人出老千,又把剩下的家当全部输完。李茂通察觉上当,想据理力争,可赌场不是个讲理的地方,靠的是拳头硬,吵闹的结果是李茂通被打得断了两根肋骨,躺在床上一个月。

  等伤养好,李茂通也算是想明白了,在这世界上,能混一天,就是一天的胜利,于是纠集过去的两个同样倒霉的朋友,做起了诈骗的勾当,凭借着会些外语和学过的化学物理机械知识,专门去骗那些急着想发财的小老板。

  虽然是诈骗,李茂通决不做诈骗老头老太的缺德事,一方面是老头老太钱财不多,都是一些养命钱,骗了他们会伤阴德,另一方面李茂通也有自己的原则,要骗就骗大的,再说不管大小老板,被骗钱后总不会破产,不可能闹出人命。

  自从被安子奇看上后,李茂通觉得安子奇可以依靠,便向安子奇保证,只要安子奇能满足他的愿望,他就绝对向安子奇效忠。安子奇问他是什么愿望,李茂通说:“第一,要有钱,要对过去的老婆报复,并且把儿子夺过来。第二,要向在赌场出老千骗去他所有钱财的赌场老板报复,加十倍夺回被骗的钱。”

  安子奇问他准备怎样对赌场报复,是不是要找几个打手去砸赌场,李茂通却说:“不,我要以同样的方法把被骗的钱骗回来,当然没有打手不行,等把钱骗回后,就让打手狠狠把赌场老板打一顿,解解心头之恨。”

  像李茂通这样的志向,安子奇自然好对付,只要他真的有才能,就算再大的麻烦也是小事情。等李茂通和同伙张得泉、马围向安子奇起誓效忠后,安子奇便说:“你们的事都是小事,只要跟着我,保证你们都能如意,不过要是谁敢对我虚情假意,我也不是光说不练的。”

  安子奇明白,对这些人,除了要用钱拉拢外,还要用实力震服。在刘玉琢和他的手下加上李茂通他们三个人向他效忠后,安子奇便把他们带到花园,对他们说:“今天你们到我这里,就是我的兄弟,今后我们是有福同享,只要我安子奇有饭吃,绝少不了你们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是背叛我,别以为我是好脾气,我肯放过,我的小弟怕不肯放过。”

  指着信风,让他先练一套大风堂的秘拳,然后信风突然发掌朝一棵碗口粗的桂树击去,只听“咔咔”声响,碗口粗的桂树被信风一掌击得左右摇晃了几下,“轰隆”倒在地上。别人惊得目瞪口呆不说,刘玉琢这时才知道信风厉害,当初若是真的被信风击上一掌,恐拍不死也是半条命。马上把还存有的一点狂傲收起来,恭恭敬敬对信风低下头。

  其实信风也没有这样的力量,尽管大风堂里高手如林,能一掌击断这样的桂树的人不在少数,可信风毕竟年轻,离那种功力还差得甚远。这是安子奇和信风商量好的,暗地早对桂树做过手脚,今天就借桂树的击断来镇住这些口头上说忠心的人,让他们好死心塌地跟着安子奇。

  不过尽管桂树是做过手脚,信风的一掌还是出于真传,李茂通当然看不懂,刘玉琢却是行家,没有一点真功夫是不行的。安子奇不出手是因为他是大哥,小弟信风尚有这样的功力,大哥自然更不必说了。

  “作为主人,要越神秘越好。”任芸韵的话用在对付这帮人身上更合适。

  要解开翡翠匣的谜,安子奇手里的线索目前有四条,第一就是自贡,上次独身去自贡,虽然差点丧命,可还是得到一点机密。最主要的就是殷小山还活着,为了一个没有透露的隐情在自贡等待六十年。殷小斐也活着,身上有殷香山留给的东西,只是已经失踪六十年,找他比较困难,找殷小山要容易的多。

  第二就是那张在日本人手里的密旨,虽然已经过去六十年,密旨已不知去向,可总是在日本人手上。凭日本人一贯的贪婪,这样的密旨是不可能丢失的,肯定秘藏在某个当事的日本人人手里,迟早总会露出来的。

  第三条线索就是总算知道翡翠匣的机钮的由胡景深的后人保管,只是胡景深的后人在明朝灭亡就失去踪影,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还存在世上。不过有此线索总比没有好,至少知道确实是有翡翠匣的机钮。

  第四条其实不能算是线索,就是冯瑶琪在英国遇到的那个华人。那个华人名叫顾约翰,安子奇已让林黎黎把顾约翰的名字传到欧洲,让大风堂在欧洲的帮会去查,只是到现在还没查到,看来是个假名。安子奇主要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认识那只送给冯瑶琪的戒指,如果他确实和翡翠匣有关系,那也是一条线索,迟早会找到他。

  综合四条看,当然是去自贡找殷小山最容易,安子奇考虑了各种因素,决定还是以富商出面比较好,除了可以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查阅一些故旧的陈档,还可以以当地政府作支柱,一旦有事,可以让政府出面。

  为了这个,安子奇便到天赋有限公司去召开董事会,算是正式担任董事长。然后以天赋公司要在四川投资的借口,让李茂通以董事长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先去四川走一次。

  有钱自然好办事,四川方面听到跨国公司要在四川投资,自然笑得嘴也合不上,在陪了李茂通在成都和自贡走了一圈后,星夜派投资办的王副主任跟随李茂通回上海,专程邀请安子奇去四川看看。

  今天的飞机,就是投资办王副主任亲自订票的,随安子奇一同飞往四川的,除了信风,还有李茂通、张得泉和刘玉琢。

  张得泉的经历没有李茂通复杂,不过人情事故较为熟悉,再说一个骗子,脸皮总要比打手厚,所以安子奇便带了他和刘玉琢出来见世面,为的是以后可以独立行事。

  飞机到成都已是黄昏,省政府的迎宾车直开到飞机旁,王副主任领着安子奇他们走在最前面,下飞机,王副主任就把安子奇请进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信风跟着安子奇一起进去后,王副主任才坐进去。李茂通三人坐后面的奔驰,在一辆警车的开道下,朝成都最豪华的香格里拉大酒店驰去。

  投资办的主任汪斯通已经等在酒店,安子奇一下车,汪主任马上上去亲热拥抱,表示永远的友谊。没等安子奇开口,汪主任说:“欢迎,欢迎安董事长到四川视察,我们对于要到四川投资的朋友,是永远热情的,是有优惠政策的,来,安董事长先到休息室小坐,喝杯茶解解乏。”

  进休息室分宾主坐下,李茂通对汪主任说:“上次我来,深被四川的天然资源吸引,认为我们公司可以在四川有大发展,回去对我们董事长一谈,董事长马上表示先来看看,只要四川有发展潜力,我们一定会在四川发展的。当然,一切发展,都离不开政府支持,在此我代表我们董事长,向专程陪同我们前来王主任,对热情接待的汪主任表示感谢。”

  汪主任和王副主任拍了几下掌,汪主任说:“投资办在酒店小宴厅随便订了一桌酒,算是为安董事长和李主任洗尘,安董事长千万不要推脱,这是小地方的习惯。”

  汪主任热情好客,完全是四川人的本色,安子奇也知道,真的要想在当地投资,吃吃喝喝是少不了的,不过自己其实并无投资的打算,只是想借着投资做自己的事,再这样吃喝他们总有点不好意思。

  李茂通看出安子奇的意思,马上说:“我们董事长有个习惯,不喜欢到一个地方被招待得热闹非凡,我们董事长喜欢清静。不如这样,今天我们就打扰汪主任,明天起,我们谢绝别人招待,我话先说下,省得到时有人说我们架子大。明天起,我们打算到处走走,汪主任也不要派人陪同,需要什么,我们自会和汪主任联系。”

  因为安子奇是初次出山,汪主任曾经派人打听过安子奇的为人和爱好,想为争取天赋公司在四川投资拔头筹,只是无论怎样打听,都没有查到安子奇曾经在哪里活动过,据陪李茂通回上海的王副主任打电话回来,证明安子奇确实是跨国公司的常任董事长,不过是新近改选的。至于过去在哪里工作,天赋公司的董事会也说不清楚。汪主任估计安子奇应该是哪个金融大佬的继承人,故而敢大张旗鼓接待安子奇,来讨取安子奇的欢心。

  既然安子奇有不愿声张的习惯,汪主任心里十分赞许,他也被整天酒宴招待搞得脑满肠肥,担心会不会在五十岁时见上帝,安子奇不要他陪,省了他一桩心事。笑着对安子奇说:“那是,安董事长喜欢清静,我也是。明天我让投资办的小李陪你们去转转,这不要推辞,不是我故意的,在这里有投资办的人陪,会让你们省不少事,至于你们去哪里,小李是不会干涉的,这我可以保证。”

  随汪主任走到小宴厅,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摆好,虽然客人仅安子奇五人,作陪的主人倒有近十个,汪主任叫过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俏丽女青年说:“安董事长,这是投资办的小李,明天就有小李陪安董事长去转转,车辆我也安排好了,就是今天接安董事长的车。”

  小李看来十分懂得事古,这种场面见过不知多少次,马上过来握住安子奇的手说:“能为安董事长效力,实在是我荣幸。安董事长放心,我在四川熟人很多,去哪里都是很方便的。”

  安子奇的愿望就是一个人都不要陪,这样才能悄悄去自贡接近殷小山,不过看汪主任的热情,想再推脱也是不可能的,只好笑着说:“有小李接待,我在四川肯定会满意的,要不这样,明天早上,小李和车辆就等在酒店,至于去哪里看看,我还没有想好,明天再说。”

  刘玉琢和张得泉的身份是安子奇的保镖,自然轮不上说话,李茂通过来招呼:“小李同志,我正想有个熟悉当地的人谈谈,既然小李同志对四川十分熟悉,我就先请教一下四川各地的情况。”

  李茂通把小李叫走,省得安子奇为这样的小姑娘费心说话。

  服务员倒上酒,汪主任举杯说:“为安董事长洗尘,也为我们四川能接待安董事长这样的贵客,大家干一杯。”

  安子奇特意吩咐倒的是葡萄酒,见汪主任一杯白酒一口而尽,称赞说:“汪主任好酒量,我只能喝些葡萄酒,一杯就要醉,你们喝,我只能抿一口。”

  四川人豪爽,平时喝酒都是不醉不欢,只是现在陪的是贵客,自然不敢过份,相互干了几杯,自然而然谈到安子奇的投资。

  李茂通举杯说:“汪主任好客,安董事长肯定是十分感激的,我在这里还要对汪主任透露一点,安董事长除了担任天赋公司的董事长外,还是国际有名的若耶投资基金会的董事长,所以董事长除了要查看四川的发展环境,还有意要在四川设立基金会的分支机构。”

  若耶基金会这几个字像是雷声一样在小宴厅回旋,在座的各位虽然对天赋公司已经相当熟悉,可天赋公司虽然是个著名的跨国公司,毕竟是某个领域的企业。若耶基金会就不同,凭它在世界金融市场的翻手覆云,点石成金,搞经济的谁不知道,直把它捧为金融市场的晴雨表。现在猛然听到安子奇是若耶基金会的董事长,而且要在四川有意设立分支机构,都为之惊呆。

  汪主任愣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连忙对安子奇说:“安董事长还是若耶基金会的董事长,实在是没想到。也怨我,对国际金融市场不关心,竟然不知道若耶基金会的董事长就是安董事长,明天我就向省委汇报,让省财政厅的官员向安董事长好好学习。”

  虽然基金会董事长的头衔比天赋公司董事长更大,安子奇也没料到李茂通说出,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听到汪主任要向省委汇报,这不是更麻烦了吗,马上就说:“汪主任,我这次只要是代表天赋公司来的,至于基金会虽然有这个打算,目前还没有排上日程,所以这次我不打算谈基金会的事,汪主任还是不要对别人谈起的好,我还没有准备,基金会的董事还没有酝酿过,我不便谈基金会的事。”

  “那是,安董事长这样说,我就不向省委汇报了,不过安董事长在查看天赋公司投资环境的同时不忘也考察一下四川的金融环境,四川第处大陆腹地,金融形势十分好,安董事长查看时会了解到的。”

  双方谈了一会,汪主任知趣地说:“安董事长路上劳顿,还是早点休息,我就不再打扰了,等改天安董事长查看有结果,我再为安董事长设宴。”

  安子奇也是有点倦烦,用天赋公司董事长的头衔虽然好,可也无形中带来麻烦,尤其是那个小李要全程陪同,就算去了自贡,恐怕也不容易单独出来。

  好处当然也有,起码可以堂而皇之地走进上次见过的公安大楼,从公安局保存的旧档里查找当年殷小斐的踪迹。

  在香格里拉的房间是早就预订的,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安子奇几人走到有三个卧室,两个客厅的总统套房里,才算彻底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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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章 小耍身手试飞刀

 

  刚才在酒宴上李茂通贸然说出安子奇是若耶基金会的董事长,满以为可以为安子奇挣到更大的面子。想不到安子奇却是淡淡地表态,并且拒绝了省投资办汪主任急切向省委汇报的要求,心里有点惴惴。一进总统套房,忙低头对安子奇说:“安哥,我刚才……。”

  安子奇摇摇手,让李茂通别说出来,对张得泉做个手势。张得泉会意,在总统套房的三个卧室和客厅洗手间都看了一遍,摇头表示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安子奇才说:“刚才的事算了,以后要注意,没有统一口径的话以后最好不要说。”

  安子奇的小心是有道理的,本来也绝对不会想到去查看在宾馆预订的房间,安子奇本是一个随便的人,过去的饱食终日养成了他懒散的惰性,只是现在身兼两大董事长,又是身负追寻翡翠匣秘密的重任,自然只能比过去更谨慎地生活。

  在当初向张得泉了解他过去生活的时候,张得泉曾经说过一段话,特别引起安子奇的注意,当时张得泉是这么说的:“别人总是把骗子讲得神乎其神,认为骗子骗术高明。我做过骗子,知道骗子其实并没有什么本领,只是善于窥视,善于偷听。比如我想骗几个来上海或深圳做生意的人,我自然会在没有骗他们的时候就拼命了解他们的底细,然后摸准他们的思路,甚至冒充他们的老乡、同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自然一骗一个准。”

  安子奇也来了兴趣,问:“你是怎么了解他们底细,你又不认识他们?”

  “这容易,他们总要住旅馆吧,我可以买通旅馆服务员,借着帮他们打扫房间的时候偷听,也可以查阅旅馆登记。有一次我就是冒充旅馆服务员躲在卫生间里,他们一进旅馆房间,自然放松,一般马上就会谈到来的目的,我偷听到了。把话漏给李哥。李哥去找他们,结果那次还不是骗了两三万,李哥,对不。”

  李茂通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连忙掩饰说:“过去我们骗别人,现在是我们怕别人骗,形势变了。”

  有李茂通和张得泉两个骗子的经验在前,安子奇自然变得十分谨慎,临离开上海时特意关照张得泉:“你去的目的,就是查清一切可能被别人偷听或者偷窥的可能。虽然我们是四川投资办的贵宾,可现在的社会,谁能讲得清谁不是对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所以刚才李茂通要说话的时候,安子奇马上想起张得泉曾经躲在卫生间的事,先让张得泉去看一下,然后才能放心。

  现在科技发达,在旅馆房间装窃听器的事屡见不鲜,不过像现在住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安子奇相信不会有窃听器。

  把四个人都叫到身边,安子奇对大家说:“明天我们也就在成都随便走一圈,茂通负责和那个叫小李的交涉,反正我们的目的不是在成都办厂。茂通说话婉转点就可以,让他们高兴就是。

  后天我准备去自贡,茂通在明天随便找个理由,问小李在自贡是不是有熟人,就说你六十年前有个亲戚在自贡失散,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看小李能不能想个办法帮你找,那个亲戚姓殷,过去的名字叫殷小斐。让小李陪你一个人去,我们就不去了。

  玉琢、得泉就先跟我在自贡转转,具体做什么到自贡再说。只是有件讨厌的事,那个小李从明天起会跟着我们,怎样才能让我们自由行动?”

  安子奇显然是在问他们有什么办法,还是李茂通反应快,马上就说:“这好办,到自贡,我们先随便转一圈,然后就说董事长想休息,找家宾馆住下,我让小李陪我去查人,董事长不就可以随便走动了?”

  一直困扰安子奇的问题,被李茂通随便说一句就解决,安子奇感到自己实在是缺乏社会经验,今后是该向李茂通之类的好好学习。

  刘玉琢跟随安子奇到四川,到现在还没有轮到说话的份,他虽然不清楚李茂通过去的勾当,李茂通自然也不好意思对他说。可刘玉琢明显觉得李茂通在安子奇面前说话比他方便的多,看李茂通光有耍嘴皮子的功夫,刘玉琢实在不服。现在明显感到安子奇去自贡是做一件冒险的事,觉得自己的作用来了,就靠近安子奇,低声说:“安哥,到自贡去,是不是要用这个?”

  刘玉琢把右手的拳头握住晃了一下。

  安子奇笑了一下,对刘玉琢说:“你不要急,有用你的地方。不过我要和你讲清楚,对方可不是好惹的。你千万不要硬出头,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听到对方不是好惹的,刘玉琢眼珠一转,对安子奇说:“安哥,我有个想法,说出来不知安哥是不是会不高兴。”

  有想法还会不高兴?安子奇马上说:“有想法就说出来,我怎么会不高兴?要是想法有用,我还要奖励你,就算想法没有用,我也不可能不高兴。对了,你们以后凡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有用的我都会奖励。”

  刘玉琢有点得意,搓了一下手说:“安哥,我觉得要是身边有把枪,防身或者万不得已的时候用,要比光有拳术厉害的多。我当过兵,一般的枪都会用,而且知道在什么地方有枪卖,安哥是不是要去买几把枪带在身上?”

  对于枪,安子奇是深有体会的。上次那个胖师爷来救他,最后还不是见了两杆猎枪就跑。不过持有枪械可是违禁的,安子奇想了一下说:“你这个想法很好,对我说了就可以,也不要去和国内卖枪的联系。就算要用枪,我们也不能用国内的。”

  刘玉琢点点头,又从身边拿出几把长短不过二十公分的小刀放在安子奇面前,得意地笑了一下。

  安子奇拿起一把,觉得小刀做功精良,锋口锐利,看小刀的样式,安子奇明白刘玉琢的意思,在悟本道长那里学艺的半个多月里,悟本道长传授过暗器的使用,不过因为忙,一直没有练过,便拿起一把小刀扬了一扬说:“是派这个用处?”

  刘玉琢点头说:“我是作这样的打算,只是练不好,没人教。”说罢,拿起一把,右手捏住刀尖,瞄眼看准客厅对面墙上的木制挂饰就扔过去。

  到底是刘玉琢鲁莽,完全没有考虑宾馆的环境,加上扔刀准头不行,眼看小刀要落到挂饰旁的墙壁上。墙壁是用进口的桃花心木装饰,一刀飞过去,最起码也要留个刀痕,等宾馆服务员进来看到,该怎样来解释?安子奇想叫住,可是已经来不及。

  到底是信风眼快,一眼看出安子奇脸色不对,马上腾身一跃窜过去。刘玉琢的小刀没飞到墙边,信风已伸右手稳稳捏住小刀的刀身,接住刀落地后轻步走回来,把刀递给刘玉琢。

  刘玉琢也是刀扔出去才觉得不对,想收住已经不行。出刀的时候只见人影一闪,再看时,信风已经捏住他扔出去的小刀走回来。刘玉琢一下子脸色通红,接过小刀,嘴里喃喃不知道给说什么好。

  安子奇也没料到信风的动作这样快,看他接刀的架势,肯定是个使用飞刀的好手,便问信风:“你学过飞刀?”

  信风还是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说话,脸一红说:“我人小,武功没有师兄好,老是受他们欺负,只好缠着师祖让他老人家教我暗器。也没有学好,不过十步之内还是很准的。”

  真是太好了,要是信风真的有扔飞刀的绝技,近距离里还不是和有枪差不多?安子奇走过去把一张桌子翻起放到里间的床上,用水笔在桌子的背面画上一个圆圈。过来拿起小刀递给信风,对信风说:“你扔一下试试看,要是行,这刀就归你。”

  信风拿着小刀走到离桌子约有十步的距离,嘴里说:“我要是扔不好,安先生不要骂我。”没等安子奇回答,信风就右手一扬,一把飞刀出去,准准地扎在圆圈的中间。

  这一下,大家都鼓起掌来,信风不再谦让,把小刀插到皮带上,双手摸了一下位置,便双手同时扬起,两把飞刀同时飞出,没等飞刀扎到桌子,双手又是在皮带上一摸,又是两把飞刀飞出。

  只听“卜,卜”两声,四把小刀齐齐扎在第一把小刀的周围,五把刀在不大的圆圈里排成一个四边形。

  刘玉琢这次更傻眼,走近桌子,仔细把飞刀扎的位置看了又看,一把把拔下小刀,捧到信风面前,突然躬身说:“兄弟,你真是天上来的高人,这五把刀我就送给兄弟,求兄弟把飞刀的绝技教给我,老哥求兄弟了。”

  信风一下子手足无措,连忙转头看安子奇,刘玉琢虽然不知道信风的来历,可见信风和安子奇形影不离,知道信风是安子奇亲信中的亲信,忙对安子奇也是一鞠躬说:“安哥,你帮我说句好话,让信风兄弟教我几招。”

  虽然任芸韵答应做刘玉琢的师父,其实只是答应让刘玉琢重入任家的师门,看刘玉琢起劲地想学武艺的样子,安子奇也觉得对不起刘玉琢。现在见刘玉琢对飞刀是如此痴迷,觉得也是一种拉拢人的办法,便对信风说:“既然你刘大哥这么喜欢飞刀,有空的时候你就教教他,省得他牵肠挂肚。”

  刘玉琢马上说:“多谢安哥,多谢信风兄弟。”信风还没答应,刘玉琢的一句多谢就把他的嘴堵住了。

  第二天小李一早就坐着车过来,虽然在宾馆的侯客处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可小李脸上毫无怨色,相反却是花枝招展,笑容可掬,见到安子奇便说:“安董事长昨天辛苦,今天应该多休息,安董事长想去哪里?”

  安子奇客气几句,便由李茂通去和她打交道,随便李茂通想出去哪里。

  一天下来把成都的几个地方略略看过,受到的高规格的接待自然不必细说。等回宾馆的时候李茂通对小李说:“小李同志,我有事想请小李同志帮忙,不知……。”

  看到李茂通说要有事帮忙,小李很高兴。一天陪伴安子奇下来,没见到安子奇有特别注意的地方,还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既然李茂通说出要帮忙,说明李茂通还是很看得起自己的,忙说:“李主任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不是其他事,安董事长明天想去自贡看看,我也真好在自贡有点私事,只是,唉。”李茂通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小李赶忙说:“李主任有什么难事?”

  “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祖上在六十年前逃难到自贡,想不到遭到土匪,结果一家人失散,我的一个表爷爷就此失踪,以后再也没有找到。我想趁到自贡的机会去找找,只是我还是第一次到自贡,也不知道给到哪里去找。”

  “原来是这样的事,六十年前失散,今天是不好找。我看这样,明天我陪你去自贡公安局,那里有过去的人口迁移,人口流动旧档,查一下,总比毫无头绪去找方便的多。”

  “那真的太谢谢小李同志了,要是能找到,我一定登门感谢。”

  小李想,这算什么,不过是去公安局查人。假如真的能帮李主任找到亲人,毫无疑问李主任肯定会感激,说不定天赋公司在四川的投资就有希望。

  只是小李迟疑了一下说:“明天去自贡,安董事长没人陪可不方便,要不我让自贡的领导陪安董事长。”

  安子奇连忙说:“不用了,你千万不要对自贡领导打招呼。我明天就在宾馆休息一天,坐车还是累,后天再到各处看看吧。”

  成都离自贡不远,等车到自贡,由小李陪同在自贡最好的宾馆登记住下后,李茂通便让小李陪他去公安局。

  安子奇等小李一走后,马上吩咐大家换上便装,留下张得泉看守房间,对他说:“不管谁来电话,你都说我在休息。李茂通和小李如果回来,你不要让小李进门,就说我在休息,有话明天说。还有,你要守住手机,万一我来电话,你马上找小李,让她到公安局去叫人。”

  安子奇这是以防万一,要是真的老祖庙的那伙人不好对付,把公安局叫来也是脱身的办法。

  留下张得泉,安子奇三人从楼梯走到下面,出宾馆后,安子奇考虑到坐公交车十分不便,出租车也是不方便,便向人打听到租车行,到了那里,用刘玉琢的名义租了一辆车。

  这是一辆表面看来已经破旧的桑塔纳,刘玉琢在挑车的时候特意说是要一辆马力强劲,不会出故障的车,车行的老板就把刘玉琢带到这辆车前说:“这车改装过,马力要比原来的大,原先的车主是个玩车的,现在有钱了,所以把这车卖了,先生不要看它旧,跑起来可是我车行最快的。”

  安子奇开着这车,觉得这车正如车行老板说的,看上去不怎么样,用起来才知道。油门稍微一点,车速马上就到六十公里以上。

  顺公路边的指示牌指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远远看到老祖庙。

  安子奇把车停住,仔细看去,上次的那个算命老者不在。算命老者原来摆算命摊的地方,现在是个卖旅游纪念品和小玩具的小摊。摊主是个穿着破旧,大约三十多岁男子。和上次相同的地方是,同样是摊前冷落,没有人去光顾。

  这样停了大约十分钟,也没见有上次见过的任何人出来或进去。安子奇思想:“上次那个算命老者说是在自贡各处都有人在等,难道这次是换人了?”看那个摆摊的男子不像是身有武功,庸庸碌碌就是一个刚放下锄头就来摆摊的农民。

  不管怎么样,安子奇决定还是小心点,于是对信风说:“你一个人过去,先到老祖庙里转一圈,你对庙宇熟悉,看看这老祖庙有什么奥秘,有没有可疑的人。”安子奇把上次见到过,并且记住的那些人的特征告诉信风,然后把车开到停车场,让信风一个人去老祖庙,自己和刘玉琢坐在车里。

  信风进去有半个多小时,安子奇正等得不耐烦,就见信风走出老祖庙的大门,远远朝安子奇摇摇手,表示没有发现什么。

  等信风坐进车,安子奇便急着问:“你没有看见我对你说的那些人?那座偏殿进去过没有?”

  信风摇头说:“庙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安先生说的那几个人我一个都没有见到。安先生说的偏殿我找到,也进去过。那座神像已经修好,我看偏殿没人,也在偏殿各处敲过,没有发现有什么暗室。不过偏殿的房梁还真高,安先生说的那个胖师爷能上到房梁上,轻功应该是非常好,就算我要上去也是不容易。”

  老祖庙里没有上次的算命老者,看来今天是白来一次。问题是那个算命老者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在青龙集?

  想到青龙集,就想到殷小山。殷小山在青龙集有大批的门徒,眼下自己就三个人,是不是到青龙集去走一次?

  安子奇拿不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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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章 双掌威震老祖庙

 

  就在安子奇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见远处驶来一辆吉普车,就是安子奇上次见到算命老者乘坐的那辆。吉普车从自贡的方向开来,车到老祖庙前,略一停留,上面下来一个年轻人四面张望一下,又到那个摆小摊的农民旁问了几句,就再上车,把吉普车开进老祖庙。

  安子奇从远处看得清楚,那个年轻人就是算命老者的徒弟,只是算命老者是不是在吉普车上就不得而知。

  信风从安子奇的表情上看出这人就是安子奇要找的人,用眼神向安子奇询问,是不是就去把那个年轻人弄来。安子奇回想一下当初见到算命老者的武功,认为自己和信风可以对付。只是老祖庙里还有几杆猎枪,万一动起手,可是要吃大亏的。

  还没有考虑该怎么办,身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安子奇拿起一看,原来是李茂通发来的短信。李茂通生怕安子奇不能接听,所以特地用短信发来,李茂通的短信说:“已到公安局查过,查遍档案,自贡叫殷小斐的有四十五人,不过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下。人虽然没有找到,有个和小李挺熟的人告诉小李一个信息,说是过去也有人来查过叫殷小斐的,据说那人留下联系电话,说是假如有人同样来查叫殷小斐的,就赶快让打电话告诉他,听说那个来查的人和管档案的混得挺熟。

  和小李熟的人问小李,是不是要去问那个留下的电话号码,我生怕万一,就表示不想问。就这点事,通知一声。”

  吉普车刚才从自贡方向开来,难道坐在吉普车里的年轻人已经知道有人在找殷小斐?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努力地寻找殷小斐?

  安子奇估计这个秘密只有殷小山才会知道,就算把进老祖庙的年轻人弄来,也最多只能从他嘴里知道安子奇都已经知道的情况,那个年轻人不可能比安子奇知道得更多,就算那个算命老者也是一样。

  安子奇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直接去找他们,明确说要见殷小山,看殷小山会有什么反应。凭自己和信风的身手,即使有不对,逃出来应该不难。

  于是安子奇对刘玉琢说:“你留在车里不要出来,我和信风到老祖庙去,你就在这里接应,假如我坐那辆吉普车出去,你就远远跟着,要保持一公里以上。吉普车停的地方你千万不要去,远远停在僻静的地方就可以。”

  刘玉琢当然知道接应的重要性,脸色庄重地点点头。安子奇又对信风说:“你跟着,不要说话,飞刀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露眼,假如他们要对我们不利,你下手千万不能留情。”

  信风虽然自小出家不懂红尘的事,却是在伏虎院长大,对打斗杀人一类的事听得还是多。自从跟了安子奇,便以安子奇的吩咐为唯一命令,安子奇让他不要留情,信风心里想:“只要有人敢碰安先生,我自然不会留情。”表面上只是点点头。

  出车走到老祖庙前,安子奇掏钱买了两张门票走进去,看到那辆吉普车停在庙里的空地上,车内并无人。安子奇想了一下,便直接带着信风走到挂有管理处木牌的办公室。

  果然那个年轻人坐在办公室里,眼睛却是盯着里间在看,里间隐隐传出有人在打电话的声音,声音苍老,很像那个算命老者。

  安子奇也没有说话,走进去就在年轻人对面的椅子坐下,眼睛盯着那个年轻人,信风很自然地找个最理想的位置站着,双手叉在腰间。

  年轻人猛然看见有人进来,头都没抬就说:“这里是办公室,不是游玩的地方,没事请出去。”

  安子奇冷冷地说:“我有事,就是找你。”

  年轻人抬起头,嘴里说:“什么事?你……。”突然看清安子奇的脸,一下子愣住了,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手指着安子奇说:“你,你是……。”

  安子奇冷笑了一声说:“不错,你认出我来了,你那个师父在不在,我拜访他来了。”

  里间的算命老者听到声音,回头朝外间一看,马上就对电话说声:“有好事,我马上打电话来。”扔下电话蹿到外间,也冷笑着说:“你还真胆大,敢直接找上门,那个装鬼的人没和你一起来?”

  算命老者嘴里这样说,眼睛却是朝办公室外张望,安子奇胆敢直接来找他,想必是带了帮手。

  安子奇把手朝前面的一张椅子一指,轻描谈写地说:“你不要朝外看,今天就我们两个人来,你坐下,我们谈谈。”

  算命老者见安子奇的神色与上次见到的截然不同,不但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充满得意和自信。一下子自己倒是慌乱起来,不知道安子奇究竟凭借什么力量,竟然敢两个人上门。

  心里想归想,算命老者还是马上装出得意的样子,朝那张椅子上坐下,笑了一声说:“我是想和你谈谈,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找姓殷的?”

  安子奇故意摸了下头说:“我到这里找姓殷的?这是你说的,我可是来找姓阳的。”

  “姓殷姓阳都一样,你说你到底来找什么人?”

  “我是来找人,不过我要找什么人,想必你也不清楚,你的师父叫殷小山?今天我来,就是想请你引见,我要和殷小山谈谈。”

  听到安子奇直截了当就说要见殷小山,算命老者愣了一下,马上说:“无知的后生,我师父的名号也是你敢叫,要不是我看你是诚心上门,我非给你一个教训。有什么话可我说也是一样,我再问一句,你是不是来找姓殷的?找姓殷的有什么目的?”

  安子奇站起来,对算命老者说:“我有什么目的你还不配知道,如果不想带我去找殷小山,我就走。殷小山是不是住在青龙集?我自己去也能找到。”

  算命老者也站起来,呵呵地冷笑说:“我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老实把目的说出来,我自会带你去见我师父,否则,呵呵。”

  安子奇心里想的就是在这里动手,不给这算命老者一点厉害看看,就算见到殷小山,恐拍也不容易问出殷小山心中的秘密。于是说:“上次你没能留住我,今天我倒想留住你。看你的徒弟要比我的小兄弟年龄大得多,不如就让他们试一下,如果你怕徒弟不行,自己上来也可以。”

  算命老者这下终于忍不住,嘴里说:“狂小子,你找死,想和老夫过招,你还嫩得很。好,就让我徒弟试一下,我倒想看看你带来是什么金身罗汉。”

  那个年轻人也站起来,对信风说:“是出去,还是就在这里?”

  安子奇对信风怒努嘴,表示让信风出手狠一点,信风点点头说:“小试一下,根本就不需要到外面去,我就站在这里,你尽管来。”

  算命老者的徒弟也是狂傲性子,听师父和安子奇罗罗嗦嗦说半天,早就耐不住,听到信风说就站在这里,嘴里说声:“有你小子好受的。”出双掌就对信风胸前拍去。

  算命老者的徒弟技艺还不如刘玉琢,信风自然不会把他放在心上。见他双掌过来,也不避让,起双掌朝他双掌推去。只听“砰”的一声,信风还是稳稳站着,算命老者的徒弟却“腾腾腾”连退几步,脚被凳子一绊,人直朝后倒去。

  算命老者见势不妙,冲上几步把徒弟一把抓住,才算避免徒弟人仰马翻。再朝他徒弟看,嘴角已经隐隐有血丝流出,显然已被信风双掌震出内伤。

  算命老者把徒弟扶稳,顺手对徒弟背后连拍数掌,他徒弟才缓缓吐出口气,伸手把嘴角的血迹一抹,怒目对着信风,嘴里“呀呀”说不出话。

  信风神不变,气不喘,依然冷笑着站在原位。

  算命老者见徒弟已无大碍,便怒目对着信风说:“你,你敢伤我徒弟,我……。”

  安子奇见信风只是一掌就将算命老者的徒弟击伤,心里对信风的力量也暗暗称奇,听算命老者发话,便轻松地说:“老先生说话错了,是你徒弟发掌打我的小兄弟,可能是用力叉了气,老先生还是带他到医院看看,免得造成终身残疾。”

  算命老者把双掌一错,咬牙说:“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小兄弟还暗藏杀机,来,老夫来领教几招,只要能把老夫击败,老夫自会带你去见我师父。”

  算命老者的功夫显然不是他徒弟可比,只见算命老者双手一扬,深吸一口气,将身一摇,干瘦的脖项冒起几根粗筋。算命老者把手一拍说:“来,你们谁上?”

  如果信风能击败算命老者,安子奇思量自己还是暂不出手,把神秘保持到最后。对信风看看,意思是问他行不行。信风把头一点,表示可以,安子奇便放心地站到旁边,静观他们的过招。

  算命老者见信风还是站着不动,便突然大吼一声,用和他徒弟一样的动作,双掌直对信风胸前拍去。算命老者自持功力要比他徒弟深得多,假如信风依然是硬拼,料想受伤的是绝对是信风。

  内力不是信风的强项,身手灵活才是信风的长处,刚才不过是不把算命老者的徒弟放在眼里,又有心要给个下马威,才以内力震伤那年轻人。现在见算命老者依然用同样的一招,便微微一笑,也是双掌举起,仿佛是同样以双掌对双掌拼内力。

  眼看算命老者双掌拍到,信风突然脚步往旁移动,收掌将身一扭,算命老者的双掌堪堪从信风身边擦过,掌风把信风背后墙面上的灰尘扬起一大片。

  算命老者见信风身体一动,马上感到不对,怎奈双掌用力过猛,想收回已经太迟,只见信风扭动身体的同时右掌举起,对准算命老者的左臂狠狠劈去。

  算命老者架势已老,闪避已经来不及,只得把牙一咬,左臂一运气,拼着受信风一掌。

  信风虽然年幼腼腆,下手却是极其狠辣。尤其是安子奇说过不要留情,信风一招骗过算命老者,自然把全身力量都用到这一掌上,只听“咔啦”一声,信风一掌劈在算命老者的左前臂中间,把算命老者的左前臂尺骨和桡骨齐齐劈断。

  算命老者痛得大叫一声,右手想去扶左臂,信风依然不留后路,起右脚朝算命老者脚弯勾去,把算命老者狠狠蹬倒在地上。

  信风下手如此之狠,一掌一脚就把刚才还气焰熏天的算命老者打翻在地。安子奇看了心里倒有些不忍,走过去想去扶起算命老者。

  算命老者的徒弟已经缓过气,还没看清师父是这样出手的,转眼就听见师父大叫,跟着倒在地上。他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顺手从办公桌的隐避处拿起猎枪就要端平射击。

  安子奇虽然准备走过去扶算命老者,眼睛却还是一直在盯住他,见他俯身去拿东西,便料到他肯定是拿枪,没等他把枪放平,安子奇就抓起身边的椅子扔过去,咔嚓一下正扔在拿枪的双手上,把猎枪打出飞到墙角,椅子的余势力撞在他的身上,把他撞得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管理处办公室虽然打得昏天黑地,所幸老祖庙游人甚少,工作人员也不多,并没有人过来看见。安子奇过去一把扶起算命老者,嘴里说:“真对不起,把你老人家打伤了。你若是肯带我去见殷小山,那就……。”

  安子奇故意拖延话语,意思是让算命老者明白,就算他不愿意带去,安子奇还是要把他拉到车里一起到青龙集去。

  算命老者甚是强硬,虽然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嘴里却咬住牙关不哼出声来,听到安子奇这样说,便咬牙说:“好,我带你去,只要你不怕死,我就带你去。”

  安子奇对信风一使眼色,信风过去抓起昏过去的年轻人,安子奇顺便把办公室稍微整理一下,便在算命老者的带路下朝吉普车走去。

  老祖庙的工作人员猛然看见四个人从办公室出来,想上来问,被算命老者用嘴一努,把头一摇,那些工作人员便退到一边,看着安子奇他们四人上车。

  安子奇坐上驾驶室,对算命老者说:“青龙集我没去过,看到路不对,请说一声。”安子奇心里明白算命老者刚才的动作,不是向青龙集告急,就是去警署报警。如果是向青龙集告急,安子奇是根本不怕,本来就是去青龙集,告急不告急都要去,只是如果是向警署报警,安子奇还没有想好去如何应付,想来警署不会见人就开枪,自己有省投资办小李作后盾,最多就是把小李叫来。

  工作人员打开老祖庙的大门,安子奇开车出去后,远远朝刘玉琢开的桑塔纳举手作个动作,示意让他跟上,然后便顺着上次公交车去青龙集的方向朝青龙集驶去。桑塔纳里的刘玉琢早已见到安子奇的动作,开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一公里远的后面。

  安子奇边开车边问算命老者:“老先生,你刚才在老祖庙朝那些工作人员做的动作,我倒想知道一下,你是让他们向青龙集报警,还是向警署报警?”

  算命老者哼了一声,大声说:“就你们两个人,还用得着向警署报警?再说报警也是白报,警署能把你们怎样?我早上就听说了,有个来头很大的人想找在自贡六十年前失散的一个姓殷的人,想必你们就是那个来头很大的人派来的。警署对付老百姓可以,对付你们却不行。既然你们是以江湖身份来,我们自然也只能以江湖一套对付,哼,警署算什么。”

  听算命老者的口气,警署完全不在他们的眼里,安子奇想想也是,老祖庙就算命老者一个人,便仿佛是老祖庙的主人。那个殷小山徒子徒孙甚多,不知道他还有多大势力,也许是独霸一方的当地官员,也许是像自己身份一样,是财傲一方的富商。反正不管怎么说,肯定在当地有极大的势力,否则怎么会李茂通才去公安局,算命老者马上就知道。

  去青龙集就一条公里,并无其他的岔道,安子奇开车大约一个多小时,远远就看见前面是一座大城镇,红砖青瓦的楼房鳞次节比,在一路甚是荒僻的丘陵山区显得很是突兀。

  因为谨防背后的刘玉琢开车过近,安子奇便把车停下,对算命老者说:“前面是否就是青龙集?”

  算命老者还没开口,他的徒弟早就醒来,张口就骂:“妈的,算你们狠,前面就是青龙集,你有胆量的就进去。”

  信风听他说的难听,把手一举就要打,安子奇摇头让他忍住,说:“我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你要是还能走路,就先去通报一声,就说骆家的后代来了,让殷小山出来迎接我。”

  算命老者的徒弟挣扎着下车,怒目对着安子奇:“想让我们祖师爷来迎接你?你是什么东西?”

  安子奇笑嘻嘻地说:“你就对他说,有个骆家的后代,知道翡翠匣的下落,问他想不想知道。他若是想知道,就出来迎接我,否则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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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四章 青龙集里见龙隐

 

  算命老者的徒弟看着师父坐在车里扶住左手,头上的汗珠犹在冒出,咬牙说:“我就去,你先把我师父放了。”

  安子奇摇摇头说:“等你进去通报了,我自然会把你师父送医院,你要是顾忌你师父,记住,不要捣鬼。”

  看着算命老者的徒弟一步一晃地走向青龙集,安子奇心里不禁冒出这样的念头:“这次来青龙集,究竟是对还是不对?用武力制服算命老者,算不算是成功?”

  不过眼下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不管怎么说,毕竟已经开始走出第一步。

  远远看去,算命老者的徒弟已经走进青龙集,安子奇转头对信风使个眼色,让他注意算命老者,毕竟有这老人在,胜算可大一点,起码也可使青龙集里殷小山的徒子徒孙不敢胡来。虽说扣押人质不太光彩,可有人质在,自身总可以安全一点。

  果然如安子奇想的一样,算命老者的徒弟走进青龙集没有多少时间,马上就从青龙集里涌出一帮人,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其中也有一两个头发花白的。这些人冲到离吉普车不远的地方就大叫:“什么人,敢到青龙集来搅场,快把老爷子放出来,有本领就下来。”

  信风早就看到这些人过来,赶紧往算命老者的身边靠住,伸手抓住算命老者的肩膀,意思是让车外的人看看,若是敢上来动手,他第一个就是先解决算命老者。

  那些人上来把吉普车团团围住,因见算命老者的性命在信风的控制下,也不敢贸然。安子奇冷笑着打开车门,对他们说:“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就想见你们祖师爷。若是我见到你们祖师爷,我自然会把老先生放掉,不过若是你们敢胡来,就等着到自贡医院去找这老爷子。”

  一个年纪也有六十的老头走近吉普车,拱手对安子奇说:“兄弟小小年纪,就敢闯我青龙集,实在叫我佩服。在下顾元结,请兄弟放了我师哥,有事尽管找我。”

  安子奇知道他们是投鼠忌器,因为算命老者在自己的手上,所以想让自己把算命老者送出,然后再下手。不过见顾元结说话客气,安子奇也拱手说:“前辈客气,我也是万不得已才这样做,我对这位老先生并无仇怨,我只是想见殷小山,只要我见到殷小山,我自会让老先生离去,前辈放心,我对老先生没有不敬的地方。”

  顾元结刚才从算命老者的徒弟嘴上知道算命老者已经受伤,现在有见到算命老者一脸痛苦,被信风单手抓住,知道若是持人多围攻,算命老者性命必不可保,只得委曲婉言请安子奇放了算命老者。现在听到安子奇说想见殷小山,把脸一沉。还没有等说话,在顾元结身后就闪出一个人来,身穿警署的制服,手握一把短枪对准吉普车里的安子奇说:“你放不放老爷子,你要是不放,我就不客气了。”

  敢手持短枪公然露面,应该是当地的警察了,看来殷小山果然是当地的一霸,就连警察也是他的门徒。信风见车外有人持枪,早把腰间的飞刀暗暗拿在手上,只要那人真有开枪的打算,就老实不客气先解决他。

  安子奇并不惧怕,知道只要和算命老者在一起,谅他不敢开枪。顾元结生怕算命老者出危险,转头对那人瞪了一眼说:“老爷子在车里,你胡闹什么,把枪收起来。”

  就在这时候,算命老者的徒弟从青龙集跌跌撞撞奔过来,奔到顾元结身边说:“祖师爷要见他,你们不要动手。”

  听到殷小山要见安子奇,顾元结忙挥手让围着吉普车的人退后,自己在算命老者徒弟的耳边低声问了几句,然后对安子奇一拱手说:“山不转路转,兄弟高手,等兄弟见过我师父,我再来领教兄弟的身手。”

  安子奇也不理他,只是对他也拱拱手,让算命老者的徒弟坐上车后,便朝青龙集里开去。

  青龙集虽是山区的一个小镇,房屋建造得甚是整齐,房屋两边稀稀疏疏拥着不少人,对着吉普车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安子奇在算命老者徒弟的指引下,把吉普车顺着镇里的青石板路朝里开,拐过几个弯,在一处庄园的门前停下。

  这是一处仿旧四川风格新建造的庄园,从院门外看,整座庄园并不显得华丽,青砖黑瓦,屋脊上装饰着几个像龙又像兽的怪物。看门的几个年轻人把门打开,安子奇便顺着打开的门把吉普车开了进去。

  庄园里的院子不大,也不过只有两个篮球场大小,靠院墙边栽着几棵不大的树,从树的大小和房屋的新旧看,这座庄园的建造不会超过十年。

  算命老者的徒弟先跳下车,对安子奇说:“我祖师爷就在厅堂等你,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伸手去扶算命老者。

  信风想挟持算命老者一起下车,安子奇对他摇摇头,由算命老者被他徒弟扶下车。安子奇早在把车开进庄园时便已把周围的情况都看好,庄园的大门边虽有数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轻人。庄园内安静异常,完全出乎安子奇的预料,本来安子奇以为庄园内必有彪形大汉密布,只等安子奇下车,便会有一场生死相斗,想不到庄园内竟然空无一人,既不见有人围攻,也不见有人迎接,仿佛就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庄园。

  看来庄园的主人殷小山必是有恃无恐,料定安子奇今天不能随意走出这庄园,所以并不安排人伏击。

  虽然庄园无人,安子奇却隐隐感到一股无形的杀气从正对大门的厅堂里逼过来,安子奇回头看看信风,见信风也是皱眉,显然也感到无形杀气的压力。

  既然到此,就算厅堂里是龙潭虎穴也要去走一次,安子奇抬眼看了一下厅堂,见房屋不高,单层的旧式设计,微翘的檐角,朱红木柱的廊檐,四扇装有兽头门环的木门,安静中透出主人的不俗。

  整整衣服,安子奇便朝厅堂走去,信风紧跟在后,走到门边,木门自动打开,显然是有人在等着安子奇进来。透过从打开的门朝里看,厅堂的中间是一把宽大的座椅,两边各有四五张椅子排成两列,显然厅堂是议事的场所。

  中间的座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雪白的胡子足有半尺多长,除了在门边伺候的两个年轻人,厅堂里并无其他的人。

  老人的身后是一架巨大的屏风,上面绘着一条在云海里飞腾的巨龙,屏风的上方有一个不大的圆形图徽,图徽里是一条形似秦汉风格的小龙。

  安子奇感到这图徽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

  从坐在中间的老人年龄上看,这老人应该就是殷小山,安子奇走进厅堂,在离老人五米远的地方站停,躬身施礼,嘴里说:“晚辈拜见殷老前辈。”

  安子奇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就是因为这屏风上的图徽。安子奇总觉得这图徽好像和自己有关系,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且眼前的老人虽然年龄和殷小山吻合,并不等于他就是殷小山,在没有搞清对手的情况下,安子奇决定还是暂时隐瞒自己的姓名为好。

  坐在座椅上的老人并没有还礼,也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盯着安子奇整整看了五分钟,冰冷的目光就象是在考验安子奇的胆量。突然,老人开口说:“你打伤了我徒弟?现在是不是来要挟老夫?难道你认为走进我的厅堂,还能走得出去?”

  信风正要开口,安子奇把信风一拦,朗声说:“晚辈并没有打伤前辈徒弟的意思,只是交手不慎,误伤了那位老先生。晚辈在这里向前辈陪礼,等下晚辈就陪那位老先生去治伤。种种过错都是晚辈的,望前辈能原谅。”

  老人嘴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他学艺不精,受伤也是他自找的。听说你姓骆的后人,知道翡翠匣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到这里来想告诉我什么?”

  老人没有说他就是殷小山,不过也没有否认,安子奇一时踌躇不知道该这样开口。当时开口说是姓是骆的后人,知道翡翠匣的事,就的就是想见到眼前的老人。可现在已经见到老人,安子奇倒觉得真还不好开口。安子奇当然不会说翡翠匣就在自己这里,若是直截了当问殷小斐的事,万一被老人回绝,马上就没有话可以接下去。既然眼前的老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还不如学一下李茂通的本事,看能不能骗得过殷小山。

  要想骗过殷小山,按李茂通的惯例,必须对殷小山要熟悉。可是关于殷小山在年轻时候的事还知道一点,以后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又要在这里等候寻找姓殷的却一无所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难道能骗得了眼前这位饱经风霜,自立一门的祖师爷?

  安子奇抬头又看了一下老人背后的屏风,屏风上绘的是条巨龙,上面又有一个龙形的图徽,这两者是不是有关系?突然安子奇想到这里是青龙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不就是在大风堂悟本道长向自己说的当年寻找建文太子而成立的四个帮会?四个帮会的会徽悟本道长都说过,青龙,也就是龙隐门的标志就是圆形的秦汉龙徽。虽然悟本道长说过四个帮会因为清朝的镇压,已经失去了联系,可大风堂还是存在,凭什么说龙隐门就会消亡。说不定龙隐门也是像大风堂一样隐藏数百年,只是世人并不知道它还存在罢了。

  想到这里,安子奇决定试探一下,要是殷小山真的是龙隐门的人,等候在这里就完全可能了,龙隐门也知道翡翠匣的秘密,也有可能龙隐门已经得到翡翠匣的某个线索,料定等候在此肯定能得到结果。

  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悟本道长的说话,大风堂当年找过龙隐门,龙隐门肯定也是一样在找大风堂。只是因为形势不对,加上机缘不合,所以百年来双方并没有接触过。不过肯定对门徒会有关照,只要是龙隐门的上层,肯定会知道曾经有过大风堂这样的同盟。

  大风堂的礼节安子奇已经是烂熟在心,当年龙隐门的口号也记得一些,安子奇决定还是以大风堂出面较好,只要殷小山是龙隐门的人,绝对不敢对自己下毒手。

  安子奇退后一步,抱拳对老人说:“我不姓骆,也不是姓骆的后人,不过我知道姓骆的和你的关系,借口是姓骆的后人,只是为了能见到你。”

  老人有些动怒了,连胡子都摇动起来:“什么,你不是姓骆的后人,那么你是谁?你到这里是为了消遣老夫?小子,你太狂妄了。”

  安子奇忙抱拳说:“我虽然不是姓骆的后人,却知道姓骆的底细。我到这里,只是为了给人带一个信。”

  “带信,谁的信?”

  安子奇突然摆出一个架势,就是大风堂参见前辈的礼节,然后朗声说:“虎出啸风,龙出腾云,前辈,你是否知道这两句话?”

  老人一见到安子奇的架势,顿时有点傻眼,听到安子奇说的两句话,马上就挥手让守在门边的两个年轻人出去,然后快步走到门边,把门关上,站在门边说:“虎是大风,龙是什么?”

  “初九,潜龙勿用,当然是龙隐了。”

  老人手捻胡子,继续说:“大风,大风堂,难道今天大风堂还在?你是大风堂什么人,当年大风堂的祖师又是谁?”

  安子奇做梦也没有想到殷小山果然是当年龙隐门的门人,只是不知道殷小山究竟在龙隐门是什么职位,龙隐门现在又是有多大规模。不过既然龙隐门能在这里,想必一定是了解翡翠匣,更了解这里一定有翡翠匣的线索。殷小山在这里等候六十年,完全可能是龙隐门的意思。

  安子奇面对老人说:“我和大风堂没有关系,不过我是受大风堂的委托到这里来查找一个名叫殷小斐的人。大风堂的祖师乃是仙山道长,想必前辈一定耳闻。”

  老人走回座椅,坐下后对安子奇一摆手说:“想不到原来还是自家人,小兄弟请坐,我有几句话想问小兄弟。”

  误打误撞还是撞对了,安子奇揶住心里的喜欢,表面还是装出恭敬的样子说:“有前辈在这里,哪有我的座位,我还是站着说话。”

  按说老人见安子奇是大风堂的人应该高兴,老人却依然一脸严峻,朝安子奇说:“小兄弟放心坐,既然小兄弟不是外人,也就不必拘礼,你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既然前辈宽容,我即告罪坐下了。”

  安子奇在贴近老人的位置坐下,信风依然站在安子奇的背后,双手叉腰,眼睛还是紧盯老人。

  坐下后,安子奇拱手说:“前辈想问什么尽管说,凡是我知道的,决不敢隐瞒前辈。不过晚辈也有不情之请,就望前辈能把殷小斐的下落告诉晚辈。”

  老人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殷小山,六十多年了,想不到还有人想起我殷小山。请问小兄弟大名,旁边的小兄弟也是好身手,我那个不中用的徒弟,是这位小兄弟动的手吧。”

  安子奇决心骗到底,眼前的殷小山虽然称自己是小兄弟,其实是友是敌还很难说。要是自己贸然说出就是来四川视察投资的安子奇,结果很难想像,还不如换个名字比较恰当,于是安子奇便说:“晚辈姓李,名字叫李宏埠,这位是我的兄弟,名字叫信岚。”

  安子奇毕竟不是骗子的料,一时也想不出编什么名字,还不如把现成的搬来,冒充一下刘玉琢的师父李宏埠,把信风的师兄信岚的名字按到信风头上。

  殷小山说:“李兄弟说是受大风堂的委托来问关于殷小斐的事情,只是我想问,大风堂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殷小斐,关于那件翡翠匣,李兄弟又知道多少?”

  安子奇对殷小山的神色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殷小山既然说是自己人,脸上却完全没有遇到自己人的那种喜悦,龙隐门和大风堂失散百年,按说见到肯定会是十分高兴,相互诉说各自的经过才是。可殷小山只是关心翡翠匣,好像其他的什么事都和他无关,这到底是为什么?

  安子奇决定把真话当作假话讲,慢慢套出殷小山的心里话,于是装出诚恳的样子说:“我只是受大风堂的委托,让我到这里来查找有个叫殷小斐的。当时我也说过同样的话,说你们怎么会这样肯定这里有个殷小斐,既然是六十年前的事,现在怎么还能查得到?

  大风堂的委托人对我说:六十年前殷小斐逃难到自贡,当时他不过五六岁,肯定不可能跑到其他地方去,再加上当时殷小斐的父亲肯定对殷小斐说过,除了自贡,其他地方都不能去,因为殷小斐身上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迟早有人会来找他拿这件东西。因此除非殷小斐已经不在人世,否则他必定是在自贡。”

  听到安子奇说殷小斐身上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殷小山脸上显得很紧张,把身凑过来问:“李兄弟,你知道殷小斐身上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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