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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翡翠匣传奇》作者:滇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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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十五章 武夷深处有别院

 

  武夷山真是人间的仙境,不说武夷山特有的丹霞地貌,也不说绿树红花的莽莽岩林,就萦回环绕的九曲溪,就够得上在国内的风景区独树一帜了。

  安子奇当然不是来旅游的,虽然武夷山的绝美风景也吸引他,可更吸引他的应该是遍布全山的寺院道观。

  根据铁戒指上的刻字,那个老道士应该居住在某个叫做大风堂的道观里。自从安子奇到了武夷山,就遇人就问,什么玉皇观、黄仙庙,什么长生殿、五壮堂,甚至连哪些寺院都问个遍,就是没有大风堂。

  好不容易在玉皇观遇到一个知识渊博的老学者,安子奇上前请问,那个老学者思考了一下说:“武夷山自古就是道家修性养生的宝地,道教三十六洞天中的升真元化第十六洞天就是指这里,不过你所说的大风堂我倒没有听说过,会不会是你搞错,再说大风堂的名字也不像是道观的名字,我想你是肯定搞错了。”

  既然老学者都这样说,安子奇只好自认为搞错了,不是老道士不在武夷山,而是老道士所在的道观不是大风堂。可要不是大风堂,又会是什么道观?

  等把武夷山转了一圈,又在九曲溪漂流几公里,安子奇才恍然大悟,这武夷山是旅游者的天堂,却成了养生修行者的地狱。在游人如织的环境里,那个养生修性者敢居住。

  武夷山只是现在旅游区的小称,其实真实的武夷山大的很,远不是几十平方公里可概括,如果那个老道士还在武夷山,那他肯定不是在现在所说的武夷山上。

  有了这种想法,安子奇便避开旅游的人群,专往行人不到的荒山峭壁走,离了风景区,游人便遽然减少,虽然山道难行,却多了几分野趣。

  也许现代的神仙爱热闹,在远离风景区的地方,安子奇竟然连一所寺庙都没有看见,偶然看见像是寺庙的,也早已破破烂烂,只剩下一些碎砖烂瓦堆杂在参天的古树下。

  顺着一条山道往前,远远便看见前面有座村庄。武夷山的村庄一般都挺有特色,古旧而淳朴的农居环抱在群山中,隐然就是世外桃源。

  安子奇朝村庄走去,想在村庄里找人问一下,走进那座如八卦迷阵般的村庄,安子奇犹如走进迷宫,一时间竟不能分辨东西南北。

  安子奇感叹古人的建筑技能,正惶惑中,看到有个老人正在门前打扫,赶紧走过去,轻声问道:“老伯,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位老人年岁虽老,耳目还挺灵,抬头看看安子奇说:“这里是蓝山村,你从哪里来?到这里找谁?”

  安子奇笑着说:“我不是来找人,我是来找一座道观,叫做大风堂,老伯听说过没有?”

  “大风堂?道观哪有叫什么堂的,过去这里倒有几个道观,现在嘛,都没有了。”老人指着周围的山说。

  安子奇突然想起铁戒指上的纹寅字样,说出来问问,老人也许能知道:‘老伯,我还想打听一件事,老伯可曾听说过有没有叫纹寅的。”

  这次老人没有听懂,摇摇头说:“什么纹寅,是人还是东西?”

  安子奇只好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是人还是东西,我只知道叫纹寅,就是花纹的纹,寅就是子丑寅卯的寅,属老虎的意思。”

  这下老人听明白了:“你是说老虎,找道观?从这里往山上走五十里,上面有座道士住的小屋,就是叫什么老虎的,你去问问就知道了。”老人指着村庄左边的一条山上的小路说。

  “什么?原来纹寅就是道士住的小屋,既然是道士住的小屋,那就应该是道观了。”安子奇顿时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陶陶感,赶紧向老人行礼道谢,转身就往那条小路上走。

  安子奇走得过急,完全没有考虑走五十里山路要多少时间,从风景区出来,又在山里转了一大圈,天其实已经很晚了,等安子奇在小路三走了不过二十来里路,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幸好安子奇学会了上次冯瑶琪有手电的经验,来武夷山时特意买了一只小手电,才算能勉强照路。

  山路森森,夜凉如水,岚风吹来,激起阵阵林涛,安子奇虽是胆大,也禁不住浑身战悚,不由得想起在贵州的夜晚。那时是两个人可以说话,现在却是一个人孤零零不知尽头在哪里。

  武夷山的自然生态保持很好,郁郁葱葱的蔽天大树,把已经昏暗的山道更浓浓的黑雾,偶尔月光从云层探出,淡淡的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在山道上,形成斑斑点点的诡异图纹。一只不知名的山兽突然在身后吼叫起来,凄历的叫声让安子奇顿时毛骨悚然,赶紧在地上找到一根干枯的树枝拿在手上,心里才觉安定些。

  走了有几个小时,黑邃的山道还是继续在往高处延伸,安子奇有些心焦起来,这黑夜找路就困难,要是找一个老道士恐怕就更困难,还不如就在附近的大树上暂息一晚,等天亮了再继续山上。

  就在这时,身后的远处传来隐约的哼歌声,一团火焰摇熠地向自己方向移动,看上去好像是有人手举火把在赶夜路。安子奇便回身等在路边,那人如果过来,也好问个路。

  手举火把的人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到安子奇的近旁,看见安子奇站在路旁,好心地问:“客人到哪里去?这里晚上可不安全,小心有猛兽。”

  在那人的火把亮光照耀下,安子奇见那人年龄不过十六七岁,身穿一身青色的道袍,头上的长发盘着发髻,一根银色的发簪在发髻中间穿过。左手举着竹篾扎成的火把,右手提着一袋沉甸甸的包裹。

  见是道士,安子奇赶紧躬身行礼说:“小师父,我想要到山上的一个叫什么虎的道观,麻烦小师父给指下路。”

  小道士放声笑了起来,把手上的包裹放在地上,摇摇右手说:“山上哪有道观,倒是有道士修行的小院,也不是叫什么虎,因为这山里一向有老虎,周围山民都说老虎是道士养的,所以把道士修行的小院称作伏虎院,客人该不是就到伏虎院吧,客人找谁?”

  听小道士问找谁,安子奇倒有些为难,要说找二十年前的老道士吧,可是连老道士的姓名相貌都不知道,再说也不知道这小道士是哪个道观的人,于是含含糊糊地说:“我也不是来找人,我只是听说山上的道观有道行高深的仙长,我有为难事,想找仙长指点。”

  小道士又笑了,指着山下对安子奇说:“客人还是回去吧,山上的小院一向不接待游客,也没有道行高深的仙长,客人夜间走路不便,我送客人下山去,以后也不要再来。山道危险,客人以后千万莫来。”

  小道士是一片好心,宁愿再走几十里山路,也要把安子奇送下山去。怎奈安子奇是铁了心要去那道士的小院,已经摸黑走了几十里山道,当然不可能再回头,安子奇躬身向小道士道谢,指着前方的山道问:“请问小师父,我要去伏虎院,还有多少路?”

  小道士摇摇头说:“伏虎院不接待外客,客人去了也是白去,还是回去吧。”

  安子奇拱手对小道士说:“多谢小师父,小师父有事请尽管先走,我慢慢找走,总还是找的到的。”说罢,安子奇把背包整整,准备继续上山。

  小道士见安子奇硬是要上山,只好提起包裹说:“客人既然不肯下山,那么就请客人跟着我,路上可以安全些。不过我对客人明讲,到了伏虎院,你可不要说是我带上来的,客人能否进伏虎院是客人的事,到时不要赖到我头上。”

  看来小道士已经碰到过类似带客人上山的事,小道士是一片真诚,安子奇连忙说:“谢谢小师父,到了伏虎院,小师父尽管自己进去,我不会跟着小师父进去的,小师父放心。”

  小道士这才对安子奇说:“快走吧,还有二十里山路,够你走的。”

  小道士右手提的包裹看上去相当重,小道士提着却轻若无物,脚步快得惊人,安子奇尽管轻身,几分钟下来,已经被小道士远远甩在后面。

  小道士站在路边等安子奇过来,放下手里的包裹,从安子奇身上拿过背包背在身上,对安子奇说:“客人走路不要性急,要调匀呼吸,尽量不要去想山路有多远,照耀以平常心态来走路,自然就不会觉得累,你先作几下深呼吸,然后慢慢将气运到脚上,心要静,气要和,自然往前走,自会走的快的。”

  小道士提着包裹慢慢走,安子奇照着小道士所说的试着做了一下,虽然没有大效,也觉得走路轻松许多。一面跟在小道士后面,一面学者吸气运气,没注意走了多少时间,只听见小道士说:“客人,前面的房子就是伏虎院,客人自便,我要进去了。”

  小道士将安子奇的背包还给安子奇,对安子奇一稽首,自管进伏虎院去了。

  伏虎院就在前面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安子奇站的地方正巧是在高处,借着朦胧的月色,基本能看清伏虎院的全貌。

  伏虎院两面背山,巍峨的山势从伏虎院的后墙边陡然笔立,宛如古人笔下的飘逸山水。伏虎院一面临崖,夜色的隐约中能看到伏虎院的墙角已经伸出崖外,全靠几根木柱支撑在崖下的巨石上,另一边就是上山的路,回身望刚才走过的山道,只见一条黑线在林中蜿蜒,数不清的石阶在上下起伏。

  安子奇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根本就注意山道的险恶,要不是跟在小道士的后面,在这样的夜色里,一个人恐怕是没有胆量敢上来的。

  伏虎院其实还是相当大,飞檐的房舍有四五进,房舍外有不矮的围墙拦着,一棵巨型的古银杏树旁是一扇不大的院门,小道士进去后,院门便紧紧关上。

  既然已到伏虎院的外面,安子奇也就不再急着进去,现在是半夜三更,伏虎院的道士恐怕大多已经睡着,半夜敲门会引起道士们的反感,还不如在院墙外坐等天亮再说。

  找到一块避风的地方,安子奇将旁边的野草稍微扒拢过来,团身坐在草堆里准备闭着眼睛打瞌睡。到底是走山道累人,坐下没多少时间,甚至还没来得及考虑明天怎样才能找个理由去敲伏虎院的门,眼睛就朦朦胧胧闭上,对身边吹过的山风也不再觉得寒冷。

  似乎才过一小会,安子奇便被人推醒,以为是天亮了,手一撑就想站起来,睁眼一看,天还是那样的黑,只是夜色中那个带自己上山的小道士站在面前。

  小道士说:“客人醒醒,睡在这里会生病的,客人既然今天不想回去,就跟我到院里,我师祖说了,不能让专程前来的客人委屈,特意让我带客人进去。”

  有这样的好事?安子奇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小道士,小道士进去后肯定对他师祖说过,要不他师祖怎么可能会知道院墙外有人睡在草堆里。

  小道士领安子奇走进伏虎院,伏虎院里似乎还没有电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唯有月光朦胧,才隐约看出伏虎院的大概。小道士将安子奇领到一间房舍外,伸手打开房门,先进去点亮一盏油灯,然后对安子奇说:“客人,你今天就睡在这里,我睡在那一头。”小道士伸手指着对面的房舍,“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到那里找我。”

  小道士走出去,安子奇打量房舍内的陈设。房舍不大,也没有什么家具,一张约一米宽的床,床上整齐地叠放着被褥。剩下的地方就放着一张写字桌和一把椅子,还有一只小柜。

  油灯如豆,安子奇实在感谢小道士,更感谢让小道士领自己进来的伏虎院师祖。想到明天不知该如何对伏虎院的师祖说,安子奇心里悬了一下,很快就在床上入睡了。

  轻轻的钟罄声将安子奇惊醒,睁眼看,天已大亮。安子奇后悔自己怎么睡得这样死,要不是道士念经的钟罄,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起身后马上出去,这才知道才是刚刚黎明,山上的天亮得早,看手表,才刚过六点。

  安子奇无意再去休息,用随身带的漱洗用品漱洗一遍,然后就轻轻走动,看这伏虎院的建筑。伏虎院看来已经相当久远,房舍已经开始歪斜,屋顶的瓦间长满萧瑟的野草,零星有几朵小小的黄花开在灰黑的瓦垄中。

  走近那间响着钟罄声的房舍,安子奇不敢走进去,只是在门外稍微探下头,隐约看见里面有三四个道士在敲着钟罄念经,房舍里光线较暗,也没看清这些道士的年龄。安子奇不敢去打扰这些道士,便轻轻退了回去,走到院中间的一棵古树下,默默估算这伏虎院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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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十六章 一夜百里跨骏骑

 

  钟罄声停,房舍里走出小道士,朝安子奇微微一点头,便拿起扫帚开始扫地,安子奇觉得空站着不像话,也过去拿过扫帚跟着小道士扫地。

  房舍里陆续走出两个道士,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另一个年约三十不到。两个道士出来看了安子奇一眼,没有与安子奇说话,自顾走到伏虎院临崖的那一边,静立合掌,似乎在做养生。

  偌大的伏虎院就出来三个人,虽然小道士曾经说到过师祖,可安子奇并没有见到老年的道士,也没有听到房舍里有声音传出,除了沙沙的扫地声,就只有山风吹过古银杏树叶的嘘嘘声。

  把伏虎院的一圈都清扫一遍,两个道士也练的差不多,小道士到一间房舍里转了下,出来对安子奇说:“客人,该吃早饭了,吃完早饭,我送客人下山。”

  安子奇摇摇头说:“小师父,我叫安子奇,谢谢昨天晚上让我到院里睡觉。我想在这里找个人,小师父是否……。”

  没等安子奇把话说完,小道士就说:“先吃早饭,有话过会再说。”

  在一间看来是饭堂的房舍里,安子奇平生第一次与出家人一起吃饭。安子奇一家都不相信宗教,庙宇道观去得很少,也不了解出家人的生活,现在能有这样的机会,安子奇自然十分感激小道士。

  道士们吃的很快,没等安子奇吃几口,两个道士已经把碗放下。幸好小道士还陪着安子奇,才没让安子奇丢人。道士吃的相当简单,一碗稀饭,几根酱菜,就算是一天开始的早饭了,安子奇着实有些难以下咽,看到小道士如狼吞虎咽般,只好自叹不如。

  饭罢,休息一会后,小道士又说:“客人,趁时间还早,我送客人下山去吧。”

  安子奇还是摇摇头说:“小师父,我打听一件事,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年龄已经很高的道长?”

  小道士想都没想就说:“经常到这里的,是有很多年龄已老的师爷师祖,不知客人要找哪一位?”

  有很多年老的道长?安子奇不知道该找哪一位,本来想把铁戒指拿出给小道士看,又想到任老伯在隐形书上说:这是绝大的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不知道送铁戒指的老道士是否就是这伏虎院的,安子奇不敢鲁莽,伸手到口袋摸了一下铁戒指,然后说:“小师父,我想找的道长与纹寅有关,小师父知道什么是纹寅吗?”

  小道士听到问纹寅,有些茫然,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纹寅,客人是说有位师祖叫纹寅?”

  见另两个道士不在旁边,安子奇低声对小道士说:“你帮我去问一下你的师祖,就说有个客人想打听有关大风堂和纹寅的事,如果你师祖没有回答,我马上就离开伏虎院。”

  小道士见安子奇说话神秘,料想是件大事,便点点头,也低声地说:“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小道士转身朝一间最大的房舍走去,过了没一会,小道士脸色紧张地走出来,到安子奇身边低声说:“师祖让你进去,你自己去。”

  见一个年老的道长,为什么会让小道士这样紧张?安子奇定了定神,朝那间房舍走去,小道士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跟着过来。

  走进房舍,就见房舍内陈设相当整洁,一尊几十公分高的老君像供在靠墙的条案上,四把乌木的太师椅在老君像的两边摆放,条案两边各有一尊精美的瓷瓶,插放着孔雀翎和几根说不出名的长羽毛。

  房舍内不见小道士的师祖,安子奇正愕然,就听里面传来声音:“你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安子奇这才知道原来是外间,师祖是在里间说话,便马上恭恭敬敬走到里间的门,轻声说:“我可以进来?”再轻轻走进去。

  里间中间的一把座椅上坐着一位头发胡须雪白的老道士,头发虽白,精神却是极好,真称得上是鹤发童颜。安子奇无法猜出他的年龄,只是以为他应该还不到任老伯所说的那位老道士的年龄。

  安子奇上去对老道士一弯到底,拱手说:“安子奇见过仙长。”

  老道士很是客气,指着旁边的椅子说:“你坐下,我俗姓李,出家后的道号武山,你就叫我武山好了,什么仙长,我可担当不起。”

  安子奇恭恭敬敬地说:“是,谢谢道长。”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身体挺得直直的。

  武山道长仔细看了安子奇一会,说道:“听信风说,你想问大风堂?你是那人来的?是有人介绍你来问的?”

  武山道长说话的时候还是那种神态,安子奇不知道武山道长与大风堂的关系,有些惴惴不安,想了一下说:“我从一位前辈那里听说的大风堂,同时还听说了纹寅,我猜想大风堂可能就是这里,所以我才专门找到这里。道长是否听说过大风堂?”

  武山道长没有说话,只是手捻胡须,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过了一会武山道长睁眼说:“知道大风堂,必定知道有个信物,你知道是什么信物?”

  信物,安子奇想起铁戒指上的刻字:×物。难道就是信物?安子奇不再犹豫,从衣袋里拿出那只铁戒指,恭恭敬敬拿到武山道长的面前:“道长是说这枚戒指?”

  武山道长眼睛顿时亮起来,坐直身体,从安子奇手中接过铁戒指,拿在手上翻来复去看了好一会,又想了一下才说:“是这枚戒指。你把戒指好好收起,千万不要让旁人看见,也不要对旁人讲大风堂和纹寅。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在伏虎院住几天,这里风景很好。”

  武山道长把铁戒指还给安子奇,虽然叮嘱安子奇,话语好像与铁戒指无关,只是让住几天,还竟然说到风景很好,实在让安子奇搞不清意思。不过竟然武山道长这样说,总有他的道理。安子奇接过铁戒指放进衣袋,看着武山道长,不知道他下面会说什么话。

  武山道长并没有再对安子奇说话,只是对外面叫了一声,小道士马上走进来,站在武山道长面前等候吩咐。

  武山道长呵呵笑了一下,对安子奇说:“这是我最小的徒孙,道名是信风,外面还有他的两个师兄,你们到外面去认识一下。”又对信风说:“安先生要在本院住几天,就由你照料,你去安排一下,不要让安先生见外。”

  信风答应一声,领着安子奇走出里间。安子奇对武山道长深深一鞠躬,表示感谢。

  其实在伏虎院也没有什么可安排的,信风依旧在昨天安子奇睡过的房舍打扫一下,然后换过一盏较大的油灯,对安子奇说:“安先生,小院就是这个条件,安先生只好将就了。这里就几间房舍,安先生过一会就会熟悉的,这里的风景真的很好,安先生要想玩可以随便。”

  信风在走出门的时候又说:“这里只有我们师兄弟三个,还有师祖。我两个师兄,年龄大的叫信岚,另一个叫信飚,都很好相处,安先生住几天就会知道。”

  信风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安子奇也走出去随处逛了一下。走到悬空的崖边,探头望下去,只觉得仿佛身临万丈绝壁上,伏虎院若在云上飘动,崖风凛厉,使安子奇不由生出坠下悬崖的臆感,马上退后一步,才算把心定下来。

  第一天就聊聊无事地过去,安子奇除了到道士念经的房舍转转,其他的房舍并不敢进去,心里只是在琢磨,武山道长让自己留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却没有说,也没有说那枚铁戒指,究竟铁戒指有什么用?

  第二天同样聊聊无事,除了见到三位道士有时候在念经,有时候在练功,其他也没再见他们干什么,武山道长自从第一天见了以后,就再没见过。悄悄问小道士信风,信风摇摇头说:“师祖不知去了哪里,他老人家出去从来不对我们说的。”

  伏虎院虽有道士念经的场所,却不是道观,自然也没有烧香施舍的信徒。安子奇有点不明白,出家人没有信徒施舍,怎么能够活下去。

  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武山道长才让信风把安子奇叫去。信风退出后,武山道长的神态完全变了样,再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威严,而是满脸堆笑,站起身来说:“安先生,让你在小院待了这几天,把你闷坏了吧。”

  对武山道长的这种态度,安子奇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说:“道长请坐,伏虎院风景确实很好,远不是那些挤满人的风景区可比。再说我见信岚他们在练武,我也跟着在旁边学着比划,不觉得闷,道长,我没得到你同意就偷学,道长会不会责怪我。”

  武山道长乐呵呵地说:“他们小伙子懂什么武功,跟他们学是糟蹋了你。你那只信物是不是在身边?”

  安子奇知道武山道长指的信物就是那只铁戒指,忙从口袋里拿出,递给武山道长说:“在,道长给我说说,这铁戒指到底有什么用?”

  武山道长没有接,而是说:“你把它戴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戴上铁戒指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武山道长没有说,安子奇也不敢问。

  随武山道长走出伏虎院,武山道长才想起说:“我忘了你不能走路,你会不会骑马?”

  走路谁不会,武山道长竟然说不会走路,安子奇实在不解,分辨说:“我能走路,就是再险要的山路我也能走,最多走的慢一点。骑马我不太精通,过去也骑过,只是跑快了不行。”过去闲得无聊的时候也曾到上海广州的马场去骑过马,不过那时老实透顶的温顺马,还有驯马师在旁边。现在要是在这险要的山道上骑马,还不是要找死。

  武山道长摇头说:“去的地方很远,要是用你走路的速度,不知道时候能到。不如这样,你先骑马试试看,要是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信岚不知从哪里牵出两匹马,缰绳鞍鞯齐全,武山道长示意让信岚先做了几个动作,对安子奇说:“你骑上先走得慢点,等习惯了就好。”

  信岚把安子奇扶上马,牵着绕了几个圈子,把缰绳递给安子奇。武山道长腾身一跃,轻轻骑上马背,对安子奇说:“我在前面慢走,你在后面跟着,一切都不要慌,有我在。”

  安子奇只好将生死置之度外,催马跟在武山道长后面。幸好信岚选的马极其温驯,似乎又极其熟悉走夜间的山道,安子奇开始害怕,半个小时后就感到熟悉和轻松。武山道长领着从另一条山道走,翻过几个山头,便走上稍微平坦一些的大道。武山道长对安子奇招呼一声,便催马快奔。安子奇在后也用脚在马肚子上一踢,随着武山道长飞奔。

  几十里地过去,武山道长领着到了同样是在山间的一个院落,下马敲开门后,院落里的人马上牵出另两匹马给武山道长和安子奇替换,这样,连着换了三匹马,眼看天就要亮,总算是到了一处宏大的古典建筑旁。

  武山道长下马,安子奇跟着下马后,马上有人过来牵马走开。天色已是蒙蒙亮,安子奇见这古典建筑是在大山的包围之中,隐隐看去,不是庙宇,就是道观。

  果然,建筑里传出钟罄笛箫之声,武山道长对安子奇做个手势,领先走进去。安子奇跟在后面,进山门的时候,果然看见山门上的大字:风啸观。

  武山道长没有进大殿,而是绕过大殿走进大殿后面的藏经楼。候在藏经楼的一个道士对武山道长说了几句话,武山道长便对安子奇说:“安先生在这里稍息片刻,师父在入定。”

  安子奇这时才知道武山道长带他骑了一夜的马,原来是来见他的师父。安子奇猜测武山道长起码也有七八十岁,他的师父年龄该多大?马上想到任老伯遇到的那位老道士,会不会就是他?安子奇由于骑马紧张地跳了一晚的心又激烈地跳了起来。

  有道士送上香茶,武山道长喝了一口说:“风啸观是在浙江百山,我们一晚赶了三百里路,幸亏你没有从马上掉下来,负责我的责任就大了。”

  一个晚上从武夷山赶到浙江?安子奇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从武夷山到浙江不是有公路,干吗非要骑马走山路,幸好几匹马都温驯,要不真的不是好玩的。

  见安子奇露出疑惑,武山道长解释说:“我师父一定要在今天见你,从小院下山到公路坐车同样要用半夜的时间,而且小院到百山没有直通的公路,到了百山又要走山路,还不如骑马爽快。本来我是怕你出事,只是师父召唤得紧,我怕赶不及,只好出了个骑马的下策,安先生千万不要骂我。”

  见藏经楼的道士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安子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问武山道长,却见武山道长已经离开座位,对安子奇作了个安心坐下去的手势,自己离开藏经楼出去了。

  藏经楼的道士又送上干果点心,躬身说:“安先生请用点心,祖师爷吩咐过,安先生如果到来,请稍坐片刻。”

  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太阳已经高升到风啸观大殿的檐角,才见武山道长匆匆走进来,拉着安子奇就说:“师父刚才吩咐,让安先生去见他。”

  安子奇连忙站起,整整身上的衣服,对武山道长说:“我就这样去见他?”

  武山道长一脸严肃,并不说什么,只是领路走在前面。安子奇不知武山道长的师父会对自己说什么,惴惴不安地走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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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十七章 皇室后裔六百年

 

  从藏经楼从来,顺着道观的花间小路走到一座矮小的平房前,武山道长早在离那平房几十米远的地方就站住脚,对安子奇说:“师父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武山道长那么大的年龄,到了平房跟前,竟连一句高声都不敢出,只是指着平房,让安子奇进去。

  安子奇再次整理衣服,装作镇定的样子走进平房。平房里不大,仅有几个蒲团放在木板的地上,除了几张画像挂在墙壁上,再无其他东西。一位头发胡须和眉毛皆已雪白的老道士坐在正中的蒲团上,见安子奇进来,手一指旁边的一个蒲团,意思是让安子奇坐下。

  安子奇不知道该对老道士说什么,反正问好总不会错。走到老道士前面,躬身说道:“仙长好,安子奇给仙长行礼。”

  老道士微微点头,依然指着蒲团,让安子奇坐下。安子奇只好随老道士的意思坐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对老道士看。

  老道士沉默一会,开口说:“铁戒指你带来了?”

  安子奇点点头,摘下铁戒指双手托着递到老道士面前。老道士只是看了一眼,低声说:“总算把你等来了。”

  安子奇不知道说话的意思,也许就是任老伯说的让拿铁戒指去找他。可为什么是总算等来了?是知道铁戒指会落到自己手上,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谁会是铁戒指的最后主人?

  老道士看着安子奇好一会,突然说:“那件先皇留下的珍宝在你手里?”

  先皇?留下的珍宝?安子奇不懂老道士的意思,现在是什么年代,竟还有人说先皇。看老道士的表情,好像不是随口乱说,安子奇想了一下才想通,老道士会不会是在说那件翡翠匣,翡翠匣应当是明朝的建文皇帝留下,可老道士为什么还在口称先皇,都已经过去六百年了,还会有人想着那个不知下落的皇帝?

  于是安子奇小心翼翼地说:“仙长是说那件翡翠匣?”

  老道士听到翡翠匣,眼睛一亮,盯着安子奇说:“你得到翡翠匣,是不是打开过?”

  安子奇摇摇头说:“没有,那件翡翠匣没有机钮是根本打不开的。”

  老道士继续盯着安子奇说:“你怎么知道翡翠匣有机钮?你是不是知道机钮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知道翡翠匣是有机钮的,这问题也好像问得有点意外。凡事见过翡翠匣,对翡翠匣作过一番研究的话,应当会猜想到翡翠匣盖上的凹陷就是安放机钮的。不过要说机钮的样子,这就有点难,谁也没有见过翡翠匣上的机钮,怎么会知道它的样子?安子奇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梦里不是见到过那只机钮?仔细回想当时的梦境,安子奇吞吞吐吐地说:“是不是也是一个与翡翠匣同样质地的小方块,上面雕着一只长着双翼的异兽。”

  老道士差点要跳起来,惊喜地说:“你有机钮?你怎么不把翡翠匣打开?里面有先皇的遗书,还有绝大的秘密。”

  听老道士的口气,好像老道士亲眼见过翡翠匣,也知道翡翠匣的秘密。安子奇感到奇怪,从任老伯的信上得知,翡翠匣好像是某一人家的祖传至宝,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面,老道士又是从哪里知道,再说老道士既然知道翡翠匣是至宝,怎么就会轻轻放过任老伯,反而把一只铁戒指送给任老伯?

  难道老道士与四川老祖庙的人一样,目的是想抢夺翡翠匣?安子奇开始害怕起来,有些后悔刚才承认有翡翠匣,眼睛对左右望望,思量哪里有地方可逃。

  不过想到任老伯所说老道士只用一招便镇住任老伯,安子奇掂掂自己的份量,恐怕老道士只需一个指头便能将自己制服,逃怕是没有用的,只好叹气说道:“我哪里有什么机钮,我只是抚摸翡翠匣,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好像看见翡翠匣有这样的一个机钮。”

  “真的?你真的抚摸翡翠匣就做了一个梦?一个什么样的梦,是不是梦到了先皇?”老道士脸上的惊喜似乎更重了。

  “什么梦见先皇,我在梦里简直就是皇帝,只是……。”安子奇想这样说,又怕这门太过于奇怪,怕老道士不相信,改口说:“我是梦见一个皇帝,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反正是穿着龙袍,在看翡翠匣。”

  老道士总算长嘘一口气,眼皮沉下,思索一会说:“这就是了。翡翠匣终于显灵了。”见安子奇茫然,对安子奇说:“你知道我是谁?”

  “是谁?”当然是风啸观的老道士,可安子奇对老道士的道号都不知道,哪里谈得上知道,只好摇头。

  老道士又说:“你知道你是谁?”

  这话就更奇怪了,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一个素不相识的老道士,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安子奇不明白老道士说这话的意思,连续两句话,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道士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知道你是谁。是啊,六百年前的事,谁还能知道,谁还能搞清。幸好你来,幸好你来啊。”

  老道士最后一句话带有哀伤,又像是充满期待。

  安子奇望着老道士,摇摇头,轻轻地说:“仙长,你说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是幸好我来?我来又能干什么,又有什么用?”

  老道士回身看着墙上挂的一张年代久远,已经黄得近乎黑色的道士画像,对安子奇说:“这是大风堂的第一代祖师,是他关照我来找你。”

  安子奇见那张画像,上面画着一位中年状态的道士,长须飘逸,手拄剑锋拄地的一柄宝剑,眼望远方,脸上带有哀伤。看画像总有数百年的历史,怎么可能还会来关照寻找自己。铁戒指上刻的大风堂,难道就是画像上的道士所创,从伏虎院到风啸观,总算老道士说出了大风堂这三个字。

  老道士理了一下胡须,对安子奇说:“六百年前,明朝的建文皇帝因为他叔叔叛乱,被迫离开南京城,辗转到了海外孤岛,临终前让手下的大将许承祖回到神州,命他一定要找到太子,或者其他的皇子。并将一件藏有皇帝密诏的翡翠匣交许承祖带回,希望他能把翡翠匣交到太子或皇子手上。

  翡翠匣和开启翡翠匣的机钮分别由许承祖和另一位建文皇帝的亲信大将胡景深保管和护送。两位大将手下各有数十名忠心耿耿的壮士,回到神州后便分头寻找。想不到燕王朱棣心狠手辣,早已把建文皇帝的子孙赶尽杀绝,唯有太子与最小的皇子幸免于难,可惜在兵荒马乱中失去踪影,谁也找不到他们。

  许承祖在神州寻找了十几年,在临终前把手下最得力的四位壮士叫到身边,将过去燕王造反时就早已运出南京城的财宝分给四位壮士,吩咐说:‘你们四人从今后散开寻找,财宝作为你们今后的饷银。我将翡翠匣交于家人,如果你们谁找到太子和皇子,就到我家人处拿翡翠匣和先皇留下的密旨交给他。翡翠匣里有皇帝的密诏和隐藏的财宝,若有可能,你们当助太子和皇子复辟帝位。翡翠匣机钮在胡景深手中,他手中也有一份密旨,找到太子和皇子,你们就去找胡景深,让他交出机钮开启翡翠匣。’

  许承祖又说道:‘翡翠匣有绝大秘密,会自己认主,非翡翠匣主人,切莫擅自乱动翡翠匣。’

  许承祖死后,四位壮士便分开寻找,因为朝廷追捕,四位壮士便转入地下,分别组织社团和帮会,遮掩寻找太子和皇子的目的。四人的帮会分别以四象为号,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朝廷得悉,又各自给四象掩饰,青龙号称龙隐会,白虎号称大风堂,就是我今天的大风堂。朱雀号称火烈门,玄武号称抱冰阁。

  四帮会立下毒誓,一定要以找到太子和皇子为最后目的,即使太子已死,也要找到他的后人,忠于太子和皇子,竭尽全力帮助太子复辟。违背此誓言,天下共讨之,四帮共灭之。

  我大风堂祖师乃是信道之人,大风堂从创建起,弟子全是道士。也亏了是道士,在满清入关后强迫剃发易服,杀了无数血性男儿,我大风堂却安然无恙,延续至今。

  大约在三代祖师时,总算找到太子的后裔,因为燕王根基已稳,我大风堂不便帮助太子后裔复辟,以免遭受灭门,所以尽管在有明一朝暗中帮助太子后裔,寻找适当的复辟机会,可惜这种机会一直没有到来过。’

  安子奇从来没有想到大风堂竟然是由六百年前的建文皇帝贴身卫士所创建,而且能守约六百年,为的就是要找到建文帝的后裔。不知大风堂找到建文帝太子后裔以后怎样?又怎么会找到自己?

  老道士继续说:“三代祖师找到太子后裔,朝廷势力正强,太子后裔能活下来就算不错,所以并没有将先皇的翡翠匣和密旨告诉太子后裔,只是在暗中保护,同时也联络了胡景深的后人,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就一起把翡翠匣和机钮交给建文太子后裔。

  明朝三百年过去,大风堂暗中准备了三百年,保护太子后裔三百年,复辟的时机没有出现过。

  李闯造反,崇祯皇帝在景山自缢,当时大风堂认为帮助建文太子后裔的时机已到,联络了其他三个帮会和许承祖、胡景深的后人,准备起事。想不到满清捷足先登,由吴三桂带领杀向北京。大风堂见事不妙,便保护太子后裔退到江南,准备联合南明一起反清。

  后来的事就不堪回想,南明不但没有与建文太子后裔联合,反而设下毒计,埋伏兵丁将建文太子后裔以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帮会团团围住,妄图灭而后快。

  大风堂祖师痛恨这自相残杀的局面,白白便宜了满清汉奸,便奋起反抗,结果大风堂数百壮士和其他三个帮会的精锐丧失殆尽。残存的大风堂兄弟保护建文太子后裔逃出包围。在追兵一路追杀的情况下,大风堂的祖师与建文太子后裔失散,从此再没有找到。

  大风堂祖师潜到百山,建立风啸观,同时到处寻找建文太子后裔和许承祖、胡景深的后人,想不到当时江南哀鸿遍野,赤地千里,那些后人再也寻找不到。

  大风堂祖师并不甘心,一方面派门人到处寻找,一方面组织帮会反清,这样一直到清朝灭亡。太子的后人不再顾忌,才在四川找到建文太子的后裔,只是已经过去三百年,谁也不能保证他是建文太子的直系后裔,所以也不敢轻易联络,只是派人暗中保护和打听。

  因为祖师遗嘱,说是翡翠匣能自动认主,所以也在打听寻找翡翠匣的下落。直到四十年代,我的一个门徒得悉翡翠匣已落到一个姓任的人手中,我曾经暗中前去窥视,觉得这姓任的十分忠诚于诺言,想找出翡翠匣的秘密,来救济穷苦百姓。我知道他不可能破出翡翠匣的秘密,也不可能将翡翠匣流入别人手中,也就不去争夺翡翠匣。

  我今年已经一百零八岁,主持大风堂已经七十年,祖师的遗训我一直不敢忘。从清朝灭亡,我就知道所谓帮助太子后裔复辟,其实只是水中月色,镜中幻象。可祖宗遗训必须遵行,我就思量,只要真的找到当年建文太子后裔,我大风堂就当助他成就伟业,做商业或社会的霸主。

  大风堂经过我七十年的努力,现在可说是颇有实力,只需找到建文太子后裔,就可乘风而立,我大风堂六百年的毒誓也可结束。

  所以我找到你,为的就是让大风堂祖师和我的愿望在你身上实现,我在见祖师爷的时候也可以说,大风堂守约六百年,总算有个结果。”

  听了老道士的话,安子奇吃惊不小,“找到我,就算毒誓已经结束,难道我是当年建文帝的后裔?可我明明姓安,再说,如果我真的是建文帝的后裔,你刚才口口声声在说暗中保护,怎么会让我家落到破产的地步?”

  想到疑惑,安子奇说:“仙长是说我是当年建文帝的后裔?”

  老道士点点头说:“对,你就是我大风堂保护了三百年,寻找了三百年的建文太子后裔。”

  “可是,可是我是姓安,从来也没有听上辈说过有其他姓。明朝的皇帝可是姓朱,仙长不要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其中有个原因,你听了就会知道。你现在是姓安,可是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你是在两岁的时候由你父母抱养来的,难道你父母没有对你说过?”

  “什么,我是我父母抱养的?这玩笑也开得过大了吧,如果我真的是抱养的,我父母,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难道会不对我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老道士竟然会说安子奇不是父母亲生的,实在让安子奇想不通,老道士是不是在故意说谎,可看老道士的神态,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见安子奇脸露慌乱的神色,老道士说:“我不是与你开玩笑,你真的不是你父母亲生的。自清朝灭亡后,我大风堂众人一直在寻找当年建文帝的后裔,好不容易才在安徽找到建文太子的直系后裔,还没有来得及联系,那家人家就遭遇天灾人祸,仅剩你还活在人世。当时我因为不能完全确定你的身份,就让门人把你送给姓安的,同时关照门人小心看护,必要时也给姓安的人家暗中帮助。你安姓父亲能办起工厂,也有我大风堂的作用。

  只是没料到你养父的工厂竟然会毁,你又流落到外打工,当时我派门人没有找到你,想不到你竟然会遇到收藏翡翠匣的任惠高,任惠高又会把翡翠匣传给你,想来是冥冥中自有天数。

  我把铁戒指交给任惠高的时候,只是让他找个传人保管翡翠匣,同时我也可以知道翡翠匣在何处,让我门人协助保护翡翠匣。想不到竟然会是你,又想不到翡翠匣真的会认主,你一说到抚摸翡翠匣就见到翡翠匣的机钮,我马上认定你就是真正的建文太子的后裔,就是我要完成心愿的人。”

  难道自己真的是建文帝的后代?安子奇万没想到与老道士的谈话会遇到这样的结果,心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天灾人祸而离世,不知道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活着。安家竟然只是自己的养父母,想到养父母也是对自己百般溺爱,现在却是一个在狱,一个生病,心里暗暗伤心,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为养父母伸冤。

  老道士说要帮自己成为伟人和霸主,什么样的伟人?什么样的霸主?安子奇思索了一下,拱手对老道士:“多谢仙长为我指点迷津,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老道士是否能说的清楚一悖?仪咨?改傅降资悄睦锶耍?欠窕褂衅渌?灼荩俊?

  老道士呵呵笑起来,摆手说:“这个你以后自己去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你既然是建文太子的后裔,就是我的主子。呵呵,现在当然不兴主子的说法,你就算是我大风堂的,……,大风堂的高级经理,我是你的助手,这样比较符合现在的说法。你也不要叫我仙长,我不过多活几年,哪有什么仙气。老道道号悟本,你就叫我悟本道长就行,叫老道也可以。

  你手上的铁戒指,乃是我到百山建立风啸观的祖师纹寅道长所铸,是我大风堂的信物,凡我大风堂的弟子,见铁戒指,必全力相助。当年为防清兵找到我大风堂,所以特在武夷设立修行小院,也是我大风堂对外联络的地点。

  我还是称你安先生,大风堂自民国起,便在国内国外派人经商和结社,现名下有基金会一个,跨国企业一个,国内社团一个,海外社团两个,等下将全部移交给安先生,由安先生去发展,我大风堂在后鼎力相助。”

  安子奇没料到悟本道长真的要把大风堂经营几十年的产业移交给他,马上摇手说:“不,不行,这是悟本道长七十年的心血,我怎么能无功受禄。再说我对企业社团是一窍不通,我如何能去管理。”

  悟本道长望着安子奇,继续乐呵呵地说:“把大风堂经营多年的基业交给建文太子的后裔,是大风堂六百年的祖训,也是我老道的心愿。你是说没有经验,不怕,可以学,我大风堂的基业厚得很,随便你几年折腾,也折腾不完。”

  悟本道长望了望安子奇的脸色,又让安子奇起来,用手摸了一下安子奇的骨骼,脸色沉重地说:“你没有学过武功,管理帮会比较难。这样好了,等下我召集门下把你的事安排完,你再到这里,我老道要收关山门徒弟。”

  安子奇一直为自己的武功不行而着急,原以为可以在任老伯留下的书上学,想不到已过百岁的悟本道长竟然肯亲自教他,怎不感激万分,马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对悟本道长行礼,嘴里说:“弟子安子奇感谢悟本道长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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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十八章 大风堂上拜高师

 

  钟罄声声,笛箫悠扬,在鼓乐声中,安子奇跟在悟本道长背后走进风啸观的大殿。武山道长走在安子奇的后面,再后面就是一大群道士。

  风啸观处于百山的深处,本来就没有什么游人,因为悟本道长要在大殿召集门人,所以守门的道士早就把游人都请出了道观,并且由一干身强力壮的道士守在道观的前后要道上,严防闲杂人等进入。

  进大殿的时候安子奇抬头看见大殿上方的匾额写得是:祖师殿。进殿后便看见大殿上供奉着三座神像,与一般的道观不同,供奉的既不是三清老君,也不是玉皇天将,而是供奉着三个穿着普通道家装束的道士,中间的一位与在悟本道长入定的平房里挂着的画像很像,也是长须飘散,手拄长剑。

  大殿的布置相当华丽,两排紫黑色的座椅排列在神像的两边,神像前的供桌上红烛高烧,袅袅香烟飘荡在大殿的四方。

  悟本道长走到神像面前,先对神像一拱手然后转身面对后面跟随的人。那些道士马上就自动排成两排,分站在各自的座椅前。安子奇不清楚自己该站在哪里,正在四处观望,武山道长拍拍他的肩膀,指着悟本道长的右边轻轻说:“你站到那里去。”自己站到悟本道长的左边。

  安子奇连忙轻轻走过去,整整衣服站到悟本道长的右边,抬头看过去,两边站着各站着十来个人,个个都是白发苍苍,唯独自己是个年轻人。

  悟本道长见大家站定,便开口说:“我近来收了一个俗家小徒,就是我旁边的那位,名字叫安子奇,今后要与众位共商大风堂的事务。众位如果有疑义可以提出。”

  大殿上站的除了武山道长是悟本道长的徒弟,其余的都是悟本道长的徒孙或者重孙,祖师爷既然这样说,徒子徒孙怎还敢有意见?即使肚里有谤言,也不敢在祖师爷面前露出,大家众口同声地说:“祖师爷看上的人,自然是了不起的,徒孙们没有疑义。”

  安子奇头都要晕了,殿上站的那么多的老人,都要比自己小一辈,将来见了他们,不知道是他们该行礼,还是自己该行礼。

  悟本道长说:“既如此,小徒就行拜师礼。”

  安子奇心里懵懂,不知道该如何行拜师礼,不过马上就明白了。上来两个同样是白发苍苍的道士,先对安子奇行礼说:“青灵、青褴拜见师叔。”然后指点安子奇如何行礼,如何磕头,有该向谁磕头等等。

  悟本道长指着神像对安子奇说:“中间这位,就是大风堂六百年前的祖师仙山道长,右边的是风啸观的创始人鹤鸣道长,左边的鹤鸣道长的师弟鹤羽道长,这三位祖师是我大风堂能立数百年的英雄,你先拜祖师,然后再行入门礼。”

  安子奇按照青褴、青灵的指点恭恭敬敬趴在红地毯上对每位神像各磕九个头,然后起来抖抖簌簌地点上一大把香,插上后有退后磕了三个头,才算拜见完祖师。

  下面就是行拜师礼,小道士早搬上一把乌木的太师椅,悟本道长坐下后,安子奇便恭恭敬敬跪在悟本道长面前,口里说:“徒儿安子奇拜见师父。”说罢,也是连磕九个头,然后站起来再向师父九鞠躬。

  与安子奇同辈的自由武山道长,安子奇走到武山道长面前,也跪下磕了三个头。武山道长坦然坐守安子奇的拜见,然后上去搀起安子奇,嘴里连说:“小师弟客气,老哥哥没有什么像样的见面礼,唯有一把短剑是多少年前从外国人手中夺来的,看着还像样,就送给小师弟,不成意思。”

  旁边的一个小道士捧过一把长只有三十公分的短剑,剑柄剑鞘乌黑,也不见有珠光宝气冒出。安子奇不敢在武山道长面前拔出短剑,只是双手接过,略略看了一眼,又交到另一位走过来的小道士手里。

  拜师礼行完,悟本道长坐在中间,让安子奇坐到他的右边,左边是武山道长。见大家都坐下,悟本道长便说:“你们上来各自介绍一下,省得小徒以后见到不认识。”

  那些两排坐的徒孙岂有不拍安子奇马屁的道理,纷纷上来,又是叫师叔,又是送礼物,安子奇也无法拿下,只好让小道士都先行手下,过会再看。

  一阵乱哄哄过后,大家各自回到座位,静听悟本道长的训话。

  小道士端上茶,悟本道长喝了一口后清清嗓子说:“今天召集各位到此,为的是要宣布两件事。第一,我已年老,即将西去,不再适合继续担任大风堂堂主,我有意将堂主位置传给武山,今后大风堂的一切事务都由武山主持,你们有看法可以提出来。”

  座下两边的徒孙一阵静默,然后一位老道士站起来说:“堂主虽然年高,壮健要远远超过吾等小辈,堂主有意将位置传给武山师叔,吾等没有看法。”

  安子奇在上面看得清楚,那位老道士其实是一脸的不赞成,本来嘛,你没有看法站起来干什么,站起来就说明有看法。不过安子奇现在还对大风堂一无所知,至于站起来的老道士是谁就更不清楚,反正不会与武山道长是一心的。

  那位老道士坐下后,没有其他人再说话,大多数的道士都是面有喜色,料想他们与武山道长的关系不错。

  悟本道长见大家都不说话,就说:“既然众位都同意,我就将堂主位置传给武山,来人,把祖师爷留下的令牌请出来。”

  马上就有几个小道士手捧托盘走过来,悟本道长拿起第一个托盘里的一块黑黝黝的铁牌说:“这是祖师爷的令牌,见令牌就如见祖师爷。敢违背祖师爷遗训,敢见令牌不忠,我大风堂必全力剿之。”

  武山道长恭恭敬敬站立,接过悟本道长递过的铁牌,马上将铁牌放到供桌上,然后退后几步,跪在地上对着神像和铁牌磕了九个头。

  等武山道长站起身来,悟本道长又从另一个小道士手托的盘里拿起一块银牌,对武山道长说:“大风堂家业不少,凭此银牌,可以调动大风堂的家业资金,你要好自为之,莫让大风堂在你手上败落。”

  武山道长跪在悟本道长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跪着接过银牌说:“师父放心,我决不会给大风堂丢人。”

  悟本道长从第三个小道士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柄宝剑说:“这是祖师爷的降魔剑,是我大风堂的象征,剑在,我大风堂在,剑亡,我大风堂亡。”

  悟本道长说得如此庄重,武山道长马上跪到神像面前,对着神像又是磕了九个头,才恭恭敬敬接过宝剑。

  交结完毕,武山道长坐在椅子上,搜捧铁牌,旁边两个小道士一捧宝剑,一捧银牌站在他两边,接受大风堂众位在大殿上的道士朝贺。安子奇也跟随众位道士一起,对刚刚接任大风堂堂主的武山道长作贺。

  等大家重归座位,悟本道长指着安子奇说:“这是我新收的小徒,我欲让他参与大风堂的事务,各位对他就如对我一样。小徒年幼,各位还要多多对他指教。”

  两边的道士不再像武山道长接过大风堂堂主那样严肃,马上就涌起一片声浪:“好,小师叔要是有什么不懂,尽管来找我。”“指教不敢,小师叔要是有空尽管来我处玩。”

  话音虽然热闹,却没人把安子奇当回事,只是看在悟本道长的面上才说出客气之语。

  悟本道长并没有把安子奇就是大风堂六百年来一直在寻找的建文帝后裔讲给大家听,而是把另一块银牌递给安子奇说:“这同样是调动大风堂资产的凭证,你收好,等散会后,你与武山一起留下,商量这资产的事。”

  又让安子奇把手上戴的铁戒指取下,对大家说:“小徒手上的铁戒指,是祖师爷留下的,对大风堂一般成员有生杀大权,大家要看清楚,铁戒指代表我,尊重小骄褪亲鹬匚摇!?

  座下两边的道士们这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安子奇,不明白悟本道长为什么把如此重要的铁戒指交给安子奇。不过只是心里在嘀咕,表面还是异口同声说:“一定听小师叔的话,听祖师的话。”

  悟本道长不再言语,用手指指武山道长。武山道长马上站起来说:“师父看得起我,让我掌管大风堂。大风堂能立江湖六百年,全靠大风堂的祖师和大风堂的列位先辈,我武山决不会让大风堂丢祖师爷的脸。下面我重读一遍大风堂的堂规,各位也应记在心里,切莫违反了。”

  武山道长把大风堂的堂规念了一遍,安子奇虽然在大风堂没有正式职位,可悟本道长已经说过,对大风堂的一般成员有生杀大权,也得先搞清什么是大风堂的堂规。趁着武山道长念的时候,安子奇仔细记在心里,有不明白的地方,也硬是记住,过后好问武山道长。

  武山道长接下来谈些大风堂的事务,安子奇不熟悉,也无法明白武山道长到底在说什么。等武山道长把一应事务安排完,才向座下的两排道士说散会。

  道士们见悟本道长和武山道长有事商量,也不来凑热闹,纷纷请安后离开。

  悟本道长对武山道长和安子奇作了手势,让他们随自己来。三人一起走到藏经楼,上楼后,悟本道长让两人坐下,自己到保险箱取出一本账本,摊开后对安子奇说:“大风堂拥有总部在美国的若耶投资基金会百分之八十五的股权,若耶基金会目前市值二百亿美元,在基金会上大风堂拥有资产一百七十亿美元。拥有总部在上海的天赋机械制造有限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天赋公司目前市值一百五十亿美元,拥有资产一百零五亿美元。其他还有一些小企业,我想安先生也不必去关心了。

  基金会的股权是以纹寅的名字登记的,我想把其中三分之二转让给安先生,三分之一由武山掌控,这样安先生就可以动用基金会的资金和力量。天赋公司也是同样,转让给安先生三分之二,武山掌控三分之一。基金会的董事长和天赋公司的董事长都由安先生担任,大风堂从此可以轻松了。”

  武山道长没有意见,淡淡地说:“本来我就害怕,大风堂这么多的资产有安先生操心,我就不用担心了。”

  安子奇哪里会想到大风堂竟有这么多的资产,而且还要由自己来管理,这还得了。自己是从来也没有学过经济,哪是管理几百亿美元的料,连忙推辞说:“悟本道长,我怕不行,我还从来没有管过企业,这几百亿的资产,我怎么管得了。”

  悟本道长呵呵笑道:“管不了有什么要紧,可以请专人管理啊。我也什么都不懂,年岁一大把,而且是在山沟里,我哪里会去管理。自有专业人士在管理,我只要请人查看他们的业绩就行。再说你只是去当董事长,基金会和公司都有总经理,我早已把可靠的人安排在董事会,你只要去熟悉一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再请教专家,马上就会成为像样的商人。”

  安子奇只好点头,吞吞吐吐地说:“要是,要是我管的不好,道长千万不要骂我。”不过马上就挺起腰杆说:“别人能干好,我肯定也能干好。”

  武山道长也呵呵笑了,说道:“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决心,什么事做不成?像大风堂能屹立江湖六百年,没有历代祖师的毅力和胆魄,还不早就销声匿迹了。”

  悟本道长点点头说:“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胆怯。我最欣赏的人就是项羽,生当是人杰,死亦为鬼雄。一个弱女子都写出这样的诗,全把我们这样的男人羞愧死。”

  “生当是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首诗安子奇在小学时就会念,从来也没有想过它的涵义。想不到今天在悟本道长的口里念出,竟然会这样犀利,不禁低下头喃喃地说:“道长说得对,我就是胆怯,自从我家出事以后,我总有一种失落感,有一种自卑感,以为万事不如别人,就算我在答应替任老伯去做嘱托的事以后,也是总有种怀疑自己能力的暗示。道长拿李清照来比我,真的要把我羞愧死。”

  悟本道长看着安子奇,对武山道长说:“你师弟太小,今后全靠你支持,你去把那些基金会和公司的股份转让清楚,明天我就带安先生练几天身体。”

  武山道长用惊喜的目光看着安子奇,羡慕地说:“师父已过一百岁,想必又琢磨出新的功夫,小师弟真的有福,改天也教老哥。”

  悟本道长呵呵一笑:“你也近八十了吧,还要学什么功夫,能把大风堂的事做好就够你忙的。我不过带安先生几天,以后还要靠你教他。”

  安子奇听悟本道长口口声声称他安先生,赶紧说:“道长,你既然收我为徒,自然不能叫我安先生,我也该称道长叫师父。”

  悟本道长摇摇头说:“我在众人面前收你为徒是假的,我教你功夫,不是为了做你师父,只是尽我的心意。大风堂的成员知道你是我的徒弟,自然会对你另眼看待。这些人在大风堂待久了,功夫也不错,你如果不是我的徒弟,不是他们的师叔,今后怎么驾驭他们。按说我应该叫你公子,叫安先生已经是冒犯了。”

  武山道长跟随师父有六十年,了解师父的秉性,对安子奇说:“师父这样吩咐,你就照着做。大风堂我最先遇到你,我就称你小师弟,你叫我大哥就行。”

  两位老人都这样表达,安子奇心里不知道该怎样感激,只好站起来说:“道长和武山大哥硬是要这样对待我,我也只好心领了。只是,只是在大风堂其他成员面前这样称呼,会不会引起……。”

  悟本道长摇摇头说:“不会,我那些徒孙知道我随意,不是正式场合,他们也不会对我多尊敬。你今后正好去管管他们。”说罢,悟本道长和武山道长一起大笑起来。

  安子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悟本道长:“道长,大风堂都是道士,我是不是也要……。”

  悟本道长这次是真的放声大笑,连声说:“我们算什么道士,虽然大风堂都是道士,平时也烧香念经,可我们根本就不信道,只是借着道观生活。有道士去办企业的?安先生没有看到大风堂门徒在国外的生活,恐怕皇帝也要羡慕他们。

  国内就大风堂一个社团,讲究的是养生修性,磨练意志。国外还有两个社团,那就不是道士了,完全是当地的上流。安先生过段时间,我让国外的徒孙回来,拜见你这个师叔。”

  早先也听悟本道长说过大风堂在国外也有组织,想不到悟本道长竟然把他们说成比皇帝的日子还好过,安子奇倒是想真的见见这些悟本道长的徒孙,跟他们学一点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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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十九章 承业艺成出山林

 

  武山道长去办理基金会和天赋公司的股份,留下安子奇与悟本道长两人在楼上。安子奇本来一直有句话想问,只是人多没有机会,现在见只有悟本道长在旁边,便轻轻地问:“道长,我有一事迷惑,不知该如何思考,道长能否指点迷津。”

  悟本道长似乎知道安子奇想说什么,只是点头,安子奇说:“道长转让给我名下的资金怕有几百亿,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不小的资金,翡翠匣虽然珍贵,我想也不过价值数千万元,是否还有必要去解开翡翠匣的谜。”

  悟本道长摇摇头,正色地说:“大风堂是有几百亿美元的资产,表面看来好像了不得,其实与翡翠匣中藏得秘密相比,这几百亿根本就不算什么。祖师爷留下遗言,说是翡翠匣藏有绝大的秘密,这秘密一旦露出,可有翻天覆地的结果。我不敢枉猜翡翠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是在想,翡翠匣中的秘密决不光是钱财,要仅是钱财,当年建文帝也用不着把钱财的秘密藏在翡翠匣中,专程由人护送并寻找太子和皇子。要知道,仅是钱财,最多只能活命,绝无可能复辟的。

  当年祖师爷留下的遗言最后说,建文帝离开南京,随身带走两件宝物,一件就是翡翠匣,另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祖师爷推测,另一件宝物的秘密应是隐藏在翡翠匣里。翡翠匣的秘密,其实就是另一件宝物的秘密。

  有这么多的秘密在翡翠匣中,怎么能说翡翠匣不重要?应当是远比几百亿资产更重要。”

  翡翠匣中藏着比翡翠匣更重要的秘密,能是什么秘密?安子奇努力回想当时做过的梦,那只紫檀木箱,紫檀木箱里有三件东西,一件是翡翠匣,另一件是开启翡翠匣的机钮,最后还有一件,应该是白色的,想是玉玺一类的宝物,难道就是这玉玺?

  安子奇突然记起在梦中看到的太祖遗书:朕以布衣起兵淮西,曾有异人向朕进献宝物,一是祖龙传国玉玺,说是开国创业非此不可,一是碧玉匣,内藏两粒丸药。朕身佩祖龙玉玺,十年荡平群雄,创下大明江山。

  祖龙玉玺?祖龙传国玉玺?谁是祖龙?安子奇稍微一想,马上就恍然大悟:“怪不得,历史上有谁敢称祖龙?有谁的玉玺敢称传国玉玺?得传国玉玺,就是得天下,难怪太祖说身佩祖龙玉玺,十年荡平群雄,创下大明江山。这才是最大的秘密。”

  不过梦中之事尚属虚幻,安子奇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梦中见到玉玺的事讲给悟本道长听,这可是远比翡翠匣更骇人的秘密,现在可说不得。

  对悟本道长拱手说:“多谢道长指点,我一定想法去解开翡翠匣的谜,可是道长也说过,开启翡翠匣非要机钮不可,可机钮已经遗失三百年,当年保管机钮的胡景深后人也寻找不到,没有机钮,翡翠匣等于是废物。

  道长寻找翡翠匣和机钮多年,一定能教我怎样去解开翡翠匣的谜。”

  悟本道长站起身,走到墙边的一只保险箱前,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保险箱,从上面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递给安子奇说:“这上面有我多年记录的关于寻找翡翠匣和翡翠匣机钮的经过,不过对你没有多大作用,上面记录的一些线索我都已派人查过,除了查清翡翠匣在任惠高手里,其他的全无结果。

  随翡翠匣和翡翠匣机钮的应该还有两份密旨,现在只知道其中的一封密旨曾经在四十年代落到日本人手里,在二次大战结束后,那份密旨不知去向,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份密旨的下落,也没人知道密旨的内容。

  解翡翠匣的谜,恐怕老道是帮不了你忙的,唯一能帮忙的只是人力和钱财。我看你也不要急着想去解翡翠匣的谜,毕竟已经过了六百年,那机钮在不在也是未知数,如果真的机钮不在,难道你就不做其他事?

  我看你还是想法要先在社会上立身,在江湖上扬名,只要你有了阅历,那些翡翠匣的线索自然会来。而且现在唯一能追寻的应当是被日本人拿去的那份密旨,如果能找到那份密旨,至少也能知道密旨上写的是什么,究竟翡翠匣藏得秘密有多大。然后再想其他办法。”

  悟本道长的话很有道理,安子奇也只好准备照这样做。不过安子奇还知道悟本道长所不知道的秘密,就是在四川自贡,那个失踪的殷小斐,究竟带走了什么?安子奇思量过一段时间,还是要到自贡去一次。

  辞别悟本道长,自有小道士把安子奇领到客房休息,临走时悟本道长说:“明天你早点起来,就在我入定的那间平房等我,想江湖扬名,没有一点功夫可不行。”

  安子奇是大风堂堂主、风啸观观主的徒弟,小道士自然对安子奇巴结万分,只要安子奇能想到的,风啸观能找到的,无不拿来给安子奇享用。安子奇因初次到风啸观,也不敢过于放肆,更不敢随便与那些老道士交谈,生怕一不留心,会被老道士笑话。只是安静地在客房休息,静候明天跟悟本道长学艺。

  第二天一早安子奇就到那座平房,满以为已经是很早,想不到悟本道长早就等候在那里。安子奇面有羞愧,悟本道长并不介意,等安子奇在蒲团上坐好后,便开始传功。

  关于传功的过程不想细说,反正都是老一套,什么气功筋络,什么身外功夫看少林,身内功夫看武当。还有什么手三阳足三阳,再加上什么任脉督脉。也可以说悟本道长精通降龙十八掌,少林点穴功。

  反正反正,悟本道长把能教给安子奇的都教了,安子奇和悟本道长在平房整整呆了半个月,整个风啸观谁也不知道悟本道长究竟传授了什么给安子奇。

  在最后一天,悟本道长对安子奇说:“武功其实只是小玩艺,江湖人士用来吓人的功夫,现在已是现代社会,武功已经趋向衰落,若是抱着祖宗的武功不放,定然会被枪炮消灭。你要牢记,除非是逼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你会高深武功,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我教你的根本,其实就是深晦不露,藏韬于身。

  江湖,江湖,人生本身就是江湖。所谓天地大舞台,舞台小天地。江湖也是一样,天地大江湖,江湖小天地。你日后自会明白,我所能教的都教了,你还是要好自为之。”

  随悟本道长走出平房,安子奇第一次真正感到什么是天高气爽,什么是洞察于胸。眼睛不再是鼠目寸光,耳朵也不再是隔墙难听。反正究竟有什么变化只有他本人知道,究竟学到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回到藏经楼,武山道长早就等候在那里,一见安子奇的神态,马上就说:“为小师弟贺喜,师父的神功,小师弟应该已经学了八九。可喜可贺,我当时可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吃了无数的苦头,也没有见师父这样教过。”

  悟本道长把脸一沉:“怎么,你想翻当年的老帐?”

  “冤枉,我哪里敢翻过去的旧帐,我只是见小师弟学得轻松,在叹苦经罢了。”

  悟本道长和武山道长一起笑了起来,安子奇惶恐地给武山道长行礼:“武山大哥说笑了,师父才教我半个月,哪有你跟了师父六十年学的多。”

  武山道长笑笑说:“这些都是玩笑话,小师弟不要当真,我这把年纪,哪里还会与小师弟争锋,只是大风堂内高手如林,江湖上更是有高手深藏不露,小师弟千万不要小看他们。”

  安子奇又是拱手又是点头:“多谢武山大哥提醒,我就是再长十个脑袋,也绝对不敢小看大风堂的师……,师侄,社会上的高手我当然更不敢小看,要不恐怕到时连武山大哥都救不了我。”

  说笑一下,武山道长认真对安子奇说:“我赶来风啸观已经有两天,想不到你竟会与师父在平房待了半个月。我已经把基金会和天赋公司的股份分割清楚,你的股份已经转入你的名下,这是凭证,你拿着,十天后到上海的君悦宾馆,我已经帮你订好房间,到时会有顾问团与你见面,当面把股份证明书和财产分割资料给你,你清点一下后,便可走马上任了。”

  安子奇感激地说:“谢谢武山大哥,武山大哥既然这样精通经济,今后可要好好教兄弟,我要是管得不好,大哥你也会有责任的。”

  “你这是来吓我?我哪里懂经济,这把年龄,想学也学不了。不瞒小师弟,我也有顾问团,这些都是顾问团去办的,我只是过目一下。真的要我自己去办,我还不知道股权交易所的门在哪里?”

  武山道长递给安子奇的是一只铁铸的半只虎形异兽,形状就像古代的虎符,大小不到十公分,虎形异兽背上铸有“虎啸”两个篆字。

  武山道长解释说:“听说办理股权分割和过户挺烦,我又没有耐心等他们办完,只好把半片虎符给他们,让他们到君悦宾馆去找同样有半片虎符的人。这里的人大多不知道大风堂还有投资顾问团,所以也不能让领着去,再说这是小事情,小师弟只要到时去接收清点就行,用不到大张旗鼓的。反正见了面你就会认识,他们今后还要靠你发工资,肯定对你巴结得不得了。

  另外半片虎符不要忘记收下,这是我大风堂调动人马的凭证,就反正小师弟你这里,只要有人带着虎符到伏虎院或者风啸观,就可以调动大风堂的人,没有人敢违背,小师弟可要好好收藏,要是掉了可完了。

  另外半片虎符上也是两个篆字,铸的是:风驰,合起来是虎啸风驰,意思你小师弟总明白的。”

  小心地把半片虎符收到贴身的衣袋里,安子奇第一次感到小小铁片有这样的份量,虎符交接的是几百亿美元,可说是当今世界最贵重铁片了。

  悟本道长对安子奇说:“你在这里已经没有事了,赶快把基金会和天赋公司熟悉起来,我对你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千万不要着急,千万不要鲁莽。你如果要帮手,我这里你尽可以挑。”

  安子奇当然想要帮手,可是虽然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因为一直在平房里,除了服侍的小道士,总共也没有与其他人说过几句话,要说挑人的话,一时还想不起该挑谁。

  抬头看看悟本道长和武山道长,安子奇忽然说:“我是想挑个人,不过我对这里的人不熟,武山大哥那里我挑个人行不行?”

  武山道长呵呵笑道:“你说伏虎院,我今后也不会到那里去了,以后你要找我要到这里风啸观,小院总共才几个人,你看上谁?想要谁就说,我当然同意。”

  其实安子奇也不是想挑武功高强的好手,只是有个帮手要比没有帮手强,想到初次上伏虎院的时候,小道士信风十分热情好客,心地也单纯,不如就让信风做他的帮手。虽然信风年轻,可安子奇就是觉得与信风合得来,以后也不会有罗嗦事。

  于是对武山道长说:“别人我也不敢要,就让信风跟着我好了。”

  “你要信风?好,你有眼力,信风是我最喜欢的徒孙,你带去最好,只是信风年轻,恐怕会给你惹事。”

  “惹事怕什么,我是他师爷对不对,我可以教训他。”安子奇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那好,你是直接回上海,我让信风来找你。还是你与我一起去伏虎院,让信风直接跟你走?”

  “就先去伏虎院吧,我在那里住了几天,还是有点感情的。”

  离开风啸观,小道士把行拜师礼时收的礼放进安子奇随身的背包,安子奇提起背在背上,武山道长说:‘回去是骑马?还是走路去?”

  安子奇跟着悟本道长学了半个月,不知究竟学会了多少,有心想试试,便说:“我看先走路去,实在不行,半路再骑马,不知武山大哥的意思?”

  武山道长无所谓,只是想看看小师弟学得如何,也点头说:“那就一起走,实在不行再骑马。”

  与悟本道长告别,一老一少奔驰在山道上,安子奇虽然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毕竟是才学没几天,奔了五六十里路后,便觉得气喘吁吁,脚步明显慢下来。

  武山道长在前面等了一会,见安子奇跟上来,便说:“小师弟不必着急,武功之道,乃是靠长久磨练。小师弟有今天的成绩,也是可喜可贺的,我看不如还是骑马,强撑下去,对身体不利。等你完全悟透师父教的精髓,到时恐怕我要你停住等我了。”

  武山道长没有说笑话,他看见安子奇脚步轻盈,步法熟练,便知道已得到师父的真传,只是火候不到,再下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恐怕还真不是小师弟的对手。

  安子奇也觉得强撑下去不好,既然武山道长说出,点头说:“武山大哥可说是炉火纯青,我还差得远,今日才知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

  缓步走了不多远,到了安子奇曾经来过的小院,武山道长敲门牵出两匹马,依然和安子奇骑上策马奔驰在山道上。

  白天毕竟骑马方便,速度也比那晚快的多,不等天黑已经赶到伏虎院,小道士信风听声赶紧出来,见面就行礼说:“两位师祖路上辛苦。”

  听信风的话语,好像已经知道安子奇成了他们的师叔,想到还是被信风领着才到伏虎院,安子奇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说:“我算什么师祖?你还是叫我安先生吧。”

  信风没顾得上说话,忙着牵马到小院后的马厩里。武山道长领着安子奇进小院,便有信岚赶紧送上洗脸水,又泡上香茶。

  等休息片刻,武山道长把信岚、信飚、信风都叫来,指着安子奇说:“安先生你们都见过,我上次就对你们说过,安先生已经被祖师爷收为徒弟,你们都上来行礼,称师祖。”

  信岚、信飚、信风十分恭敬地上来行礼,口称师祖。安子奇实在不好意思,想到身边有不少收到的礼物,便找出一些给信岚他们,算是师祖的见面礼。

  信岚他们也是第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推辞说:“对师祖行礼是应该的,师祖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徒孙不敢收下。”

  安子奇心想这算什么贵重,不过就是一些金银的装饰,实际并没有什么用,再说也是借花献佛,这礼物也是别人的。看信岚他们的虔诚,倒真的想以后想法找些好的礼物送给信岚和信飚。至于信风,反正要跟着自己,礼物完全可以从容挑。

  武山道长等他们行罢礼,便说:“我要到风啸观去,以后不再来这里。至于是不是会有其他人来,我现在不好说。我走了以后,这里由信岚主持,其他人都要听信岚的安排。

  信风就跟安先生一起下山,今后你就是安先生的人,你过去是怎样对待我,今后也怎样对待安先生,要是你敢违背安先生的话,小心堂规处理。”

  信风和信岚他们都吃了一惊,信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真的让我跟安师祖?”

  “当然是真的,今天你就跟安先生下山,安先生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安子奇看到信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更多的是喜悦。信岚和信飚也露出羡慕的神色,毕竟做道士太苦,能跟着安先生下山,恐怕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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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十章 四人笑谈富贾事

 

  泡在两米多宽的按摩浴池里,眼望落地的单面透视玻璃幕墙,远处高低错落的摩天大楼如形态各异的灯塔,矗立在黄色、红色、黑色、灰色的屋顶海洋里,宛如忙碌的城市港口。

  安子奇舒适地扭动身体,让汹涌的水流冲刷按摩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暖暖的池水舒展了他的筋骨,也舒动他的思绪。

  也是像一个梦,一个真实的梦。安子奇从来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是大明皇室的后裔,也从来没有会想到他竟能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虽然自从得到那件翡翠匣和珠宝后,已经变得对钱财不那么敏感,可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说,拥有这笔财富,几乎就等于拥有一切。

  武山道长所选的顾问团相当干练,当安子奇出现在君悦宾馆预订的房间后,财务顾问团马上就出现在安子奇的房间里。顾问团一共四人,三男一女,都是风度翩翩,气派优雅的中年人。

  为首的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拿出半片虎符,对安子奇说:“安先生,我们是由武山道长委派前来的,安先生请拿出另外半片虎符,只要合缝,我们就向安先生交割财产。”

  中年男子虽然文质彬彬,可安子奇能感觉到他身上充满那种温而不露的杀气,显而易见,只要安子奇是冒牌货,恐怕一步之内就会动杀机。

  信风在下山的路上已经把道士的装束全换掉,头上的长发也剪掉,变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他紧紧站在安子奇的身后,同样感到中年男子的杀气,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双手在微微错动。

  安子奇很欣赏中年男子的气度,微笑着从身边取出虎符,对中年男子说:“武山道长有眼力,不亏是一代宗师,虎符在这里,你先合上试试。”

  中年男子接过虎符,合上后仔细验看,又对旁边的三人点点头,然后恭恭敬敬将合缝的虎符双手捧住,递到安子奇面前说:“虎符合缝,虎啸风驰。”

  中年男子身上的杀气完全消失,一股暖暖的气息慢慢弥漫房间,安子奇接过合缝的虎符,也说声:“真是虎啸风驰,先生好身手。”

  中年男子与其他三人退后一步,齐刷刷屈膝半跪,拱手说:“大风堂徒孙拜见师祖。”

  安子奇万没料到这样气度非凡的四个人竟然也会是大风堂的门人,更没想到四人竟会跪下口称师祖,慌乱中有点手足无措,连忙上去拉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快起来,你们都可以做我的长辈,怎么还能给我行礼,快起来,以后不内这样。”

  四个人站起来,中年男子说:“大风堂的堂规,第一次见长辈,必须行大礼,以后就不用了。”

  安子奇愕然,连忙让四人坐下,吩咐信风给泡茶,然后说:“我绝对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也是大风堂的人。我只以为你们是投资事务所或者股权交易所的,根本就没想到你们也是自家人。”

  中年男子呵呵笑了,指着身旁的人说:“我先结束一下,我叫张星达,这是我兄弟张万达,那位是管天赋公司的,叫谷轶闻,这位小姐是我们组里鼎鼎有名的,名叫林黎黎。”

  三人各站起再对安子奇行礼,张星达继续说:“我们也在投资事务所,也在各种公司做过,不过我们是大风堂培养出来的,当然是大风堂的人。

  我们四人原是大风堂资产管理部的人,原本直接对祖师爷悟本道长负责,现在是对新堂主武山师祖负责,不过武山师祖已把我们四人划过安先生,今后我们四人只对安先生负责,不再与大风堂有任何关系。

  我与兄弟张万达是管理若耶基金会的,安先生在若耶基金会的资金由我们兄弟俩管理,谷轶闻谷先生是管理天赋有限公司的,安先生在天赋公司的股份由谷先生管理。林黎黎小姐是武山师祖特意挑出来的,全盘管理安先生的财务和生活,林小姐可是全才。安先生以后有林小姐跟随身边,一切林小姐都会安排的。”

  看来武山道长的考虑实在仔细,就连安子奇的日常生活都派出专人料理,安子奇拱手对四人说:“各位能如此帮助我,实在让我疚亏。我现在对一切都不熟悉,有各位相助,实在是天意,我安子奇一定不会亏待各位,我先在这里表示我的感谢。”说罢,拱手对四人行了个深深的礼。

  张星达忙站起说:“安先生不必如此,为安先生效力,是我们应尽的,安先生还是先把股权证明书看一下,把股权财产确认后,再说其他的。”

  张星达从随身的手提箱里拿出一厚叠文件,一一指点安子奇看过后,又让安子奇在多张文件上签名,等全部结束,谷轶闻和林黎黎都仔细看过,张星达把其中的一部分文件交给安子奇,才说:“安先生从今天起,就是若耶基金会和天赋有限公司的最大股东,面前基金会的董事局由我和张万达管理,天赋公司的董事会由谷轶闻管理,安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开董事会,对我说一声就可以。安先生现在已是挂名的董事长,要正式确认,必须召开董事会。”

  安子奇连忙摇手说:“不忙,不忙,你们先管着。面前我的心里还是乱糟糟的,等我把头绪想清楚,再召开董事会不迟。你们过去怎么做的,以后也怎么做,用不到请示我。”

  眼前的四人可说是经济界的老手,安子奇现在是两眼一抹黑,连什么都不懂,怎么能去管理基金会和天赋公司。再说这四人肯定是悟本道长千挑万选挑出来的,凭悟本道长的眼力和本事,决不会让自己旁落。由他们去管理,肯定要比自己管理更好,何必非要去做不讨好的事。

  林黎黎笑着站起来,走到安子奇跟前,从提包里拿出几张信用卡放到安子奇面前,指着信用卡说:“我是负责料理安先生生活的,我已经帮安先生办了几张卡。这是国际通用的无限透支钻石卡,安先生在任何一家大银行,都可以支取任意数目的资金。这几张是普通的信用卡,有国际的,也有国内的,每张卡上我都已经存进一百万美元。安先生要是觉得卡里钱不够,我再存进去。那张钻石卡数量很少,安先生要小心使用,否则真的被别人无限透支,就算基金会也会破产的。

  另外我在见安先生之前,已经想到安先生的住房。住五星级宾馆虽然方便,也有许多讨厌的地方,我看好在永嘉路上的一套别墅,面积也不是十分大,大概是两千平方米。花园比较大,绿化也好,安先生要是觉得可以,就去看一下。如果安先生同意,我就把那套别墅买下来,住别墅要远比住宾馆舒服。”

  对于上海的别墅,安子奇还是知道一点,永嘉路地处闹市幽静处,实在是上海的高档地区。安子奇见过冯瑶琪家的别墅,也算是富丽堂皇,可要是与上海的旧别墅相比,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只是买这样的别墅要多少钱?

  张星达笑了:“林小姐果然手快,我们还没帮安先生资产转移完,林小姐已经把安先生住的别墅都已看好了。可是我听说那家别墅的主人好像不愿意出售,林小姐是怎样去做工作的?”

  谷轶闻也笑着说:“我知道林小姐的手段,叫几个小流氓去砸几块玻璃,那家人不卖也得卖。”

  真的砸几块玻璃就能让住那家别墅的主人出售别墅,安子奇有些迷糊,能住那样别墅的人,都有很大的背景,能被几个小流氓吓住?

  见安子奇面露迷惑,林黎黎笑着说:“安先生,你别听谷书呆胡说,我哪能会叫小流氓去砸别人家的玻璃,再说那些玻璃可是有近百年的历史,现在要配还没有地方配,我舍得吗?我索性对你们实说,那家别墅的主人近来资金周转有困难,我就找上去,对他说,只要把别墅卖给我,资金问题都是小意思。结果他就愿意了,房价还让了我三成。”

  张星达也大笑:“他资金有问题?不会是你故意搞的吧?我怎么没看见基金会有资金流向他的公司,你是怎么帮他的,房价又是多少?”

  “张大哥,你也要凑热闹?我那点水平,在你张大哥的眼里不值一提。他就那个小公司,还用得着动用基金会的资金,随便到哪里凑和一点,就能骗他了。那房子不贵,也就三千万,不是美元噢。”

  听他们把这些事说得就象普通人家买米买菜一样,安子奇只好暗自羞愧。真的像古代哲人说的那样,不见大海,不知道水有多深,过去依靠父母,总以为父亲是有多大的工厂,也不过是挣了几百上千万的钱,就以为是老子天下第一,整天花天酒地,除了嫖,其他的哪样不精通?后来见了冯瑶琪家的别墅,又进过她父亲的公司,这才知道山外有山,冯瑶琪他父亲的公司是自己做梦也不敢奢想的,以为世界上像冯承健的公司可算是了不起了。

  现在听到眼前的四个人把那些自以为富甲天下的人玩弄如杂耍,已经不是山外有山,而是天外有天了。真不知道大风堂竟会有如此的能人,怪不得能立足江湖六百年。

  林黎黎看了看站在安子奇背后的信风,说:“这位小兄弟有些眼熟,看来真是安先生的好帮手。我从进来,就见这位小兄弟没有松懈过。以后我可是你的大姐,安先生把他给介绍一下。”

  安子奇这才记起背后的信风,连忙把信风拉到面前说:“这是武山道长的徒孙,叫信风,年龄还小,我因为没有帮手,所以就向武山道长把他要了来。信风,来见过各位前辈。”

  信风一则年幼,二则从小做道士,在武山道长的管教下,从来也没有放肆过,脸红着对四人行礼,嘴里只会喃喃说:“信风拜见各位前辈。”

  张星达马上说:“小兄弟不要这样称呼我们,小兄弟是武山道长的徒孙,与我们平辈,就叫我们大哥大姐好了。”

  信风脸更红了,嘴里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好,林黎黎一把拉过信风,笑着说:“你不要怕他们,有大姐在,看谁敢欺负你。可惜,大姐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见面礼,以后大姐给你补上。你们三个也不要赖,以后要带见面礼来。”林黎黎对其他三人说。

  林黎黎看上去年约三十多,性格十分开朗,其他三个人则都十分稳重。

  关于别墅,安子奇说:“我对房子也不懂,既然林小姐说那个别墅好,我想肯定是好的。我就不去看了,林小姐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反正我有房子住就行。”

  林黎黎高兴地说:“还是安先生爽快,不像谷书呆,做什么事都吞吞吐吐的,前怕狼后怕虎,我讨厌。”虽然林黎黎嘴上说讨厌,脸上却是一点没有讨厌的样。

  安子奇已经听到她两次说到谷书呆,好奇地问:“林小姐,你称谷先生什么,为什么要称书呆。”

  “他当然是书呆,整天说话雾里云里的,三句话离不开古人,不是书呆是什么?”看来林黎黎与谷轶闻交情不错,要不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黎黎又说:“安先生,你喜欢哪种牌子的车,什么颜色的?在上海没车真不方便。”

  真是有了钱,什么都好办,至于喜欢哪种牌子的车?安子奇想到冯瑶琪的那辆白色豪华本田,随口说:“本田,就白色的。”

  “安先生,你喜欢本田这种破车?不过本田也有不错的车型,明天我就让人把车送来,安先生会开车?”

  安子奇点点头说:“我会开,不过执照已经过期了。”

  “那好,明天车送来的时候,执照也一起送来,你把那本老的执照给我。”

  林黎黎把什么都看得那样轻松,安子奇再把她俏丽的脸和轻盈的身材重新打量一遍,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有多少能量还没有显示出来。

  林黎黎被安子奇看得脸红,忽然转移话题说:“安先生,看你年龄也老大不小的,安先生是否已经成家?要是没有成家,我可以负责帮安先生介绍女朋友。”

  谷轶闻听了又笑起来,连说:“你还是算了,你那些人我都知道,不是母老虎,就是母夜叉。古人云,选妻选德,选妾选色,安子奇要是见了你介绍的,还不要吓的逃走。”

  林黎黎正要反驳,安子奇连忙说:“我还没有成家,也没有女朋友,不过我不喜欢被别人介绍,如果我见到喜欢的,自会主动的,谢谢林小姐。”

  一阵热闹过后,张星达和张万达要赶回美国,谷轶闻要回天赋公司去料理,林黎黎最后走,临走前叮嘱安子奇:“你不要听谷书呆说的,你要是见到喜欢的姑娘,就跟我说,我去帮你做媒,只要我出面,没有办不成的事,大姐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虽然初见安子奇的时候口称师祖,现在却又自称大姐,看来大风堂的堂规仅限于正式场合,安子奇倒是很喜欢这样称呼的。

  林黎黎走后,安子奇被林黎黎的话说动,要不是家遭不幸,恐怕现在已经结婚了。想到母亲曾经那样地盼望抱孙子,过去的女友现在不知怎么样,也许已经做母亲了吧。

  对林绮绮,安子奇说不上恨,当然现在也不可能去爱,只是初恋总是让人难以忘记。由林绮绮,安子奇又想到母亲,虽然据悟本道长说是自己的养母,可安子奇的心里还是把她看成亲生母亲,离开家也有数月,是该回去看看了。

  自从离开家,安子奇认识了两位同样漂亮却秉性不同的女性,虽然安子奇从未对冯瑶琪和任芸韵有过非分之想,可毕竟相熟,难免总有过爱慕的念头。

  躺在舒适的浴缸里,安子奇决心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起身擦干身体,穿上浴衣走回房间,正巧手机响了。安子奇自从单身去武夷山后,便把手机关掉,省得对冯瑶琪或任芸韵说不清楚,直到把大风堂的资产交割完,四人离开后,才把手机打开,想不到马上就有短信发进来。

  短信是冯瑶琪发来的,短信说:“为什么有将近一个月联络不上,是不是出事了?我已经回国,英国的那个华人再没有出现过。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赶快回家,是不是我很危险?”

  安子奇马上发去短信:“回家就好,千万不要再把戒指戴出来。那个华人有没有留给你名片?有的话,把姓名地址给我。”

  有大风堂做后盾,安子奇现在什么也不怕,只要有了那个华人的姓名地址,凭大风堂在海外的势力,查清应该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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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十一章 走路却遇挑衅人

 

  给冯瑶琪的短信刚发出,任芸韵的短信又来了,短信上看得出任芸韵有些生气:“安大哥,你到哪里去了?我连续给你打个无数电话,都说你是关机。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不是出事,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我让你办企业是错了,如果你在,请赶快给我回信。”

  安子奇不知该怎样对任芸韵说,要是对任芸韵实说,说因为得到她爷爷的隐形信件,结果去了武夷山,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不知道任芸韵看了会怎么想。她会不会怨恨她爷爷,怨恨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家的人。

  仔细想了一下,安子奇还是决定暂时不把到武夷山找到大风堂的事讲给任芸韵听,一则大风堂是秘密组织,在伏虎院里信风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大风堂的名号是绝对秘密的。二则任芸韵虽然真诚,可任家还有许多秘密没有透露出来,也不知道任家和大风堂有没有过结,轻易暴露自己是大风堂的人,恐怕是弊大于利。

  既然决定不对任芸韵说,安子奇就让信风留在宾馆里,对他说:“你不要跟我出去,就留在宾馆。我要是有事,会打电话来的。”

  给任芸韵发去短信,说是马上来见她,让她在学校门口等。

  还是穿着那套灰色的西装,不过口袋里多了几张信用卡,安子奇也不想坐车,缓步朝任芸韵读书的大学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安子奇又想起那三个骗子,不知道他们现在在骗谁,出于好奇,安子奇拿起手机按照他们留的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李茂通,一听到安子奇的声音,李茂通马上说:“是安先生?我等你电话已经好久,你让我们跟着你,你自己却走掉了,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

  安子奇笑笑,对李茂通说:“我出去有点事,现在才刚回来。我是说过,让你们三个跟着我,你们现在还去骗人吗?千万不要再去做,要是没钱,我会给你们的。”

  李茂通在电话里说得挺可怜,说是因为要跟安子奇,再也不去做骗人的勾当,现在差点连饭都没有吃,哀求安子奇赶快去救他们。安子奇当然不会相信李茂通的鬼话,只是现在要如何使用李茂通他们,却没有考虑好,只好过几天见了他们再说。

  到任芸韵的大学,任芸韵已等在门口,这次任芸韵没有再请安子奇去大学的那家茶馆,而是说:“安大哥,你到底去了哪里?把我都急死了,看你的脸色,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怎么神态都变了。”

  真不亏是任芸韵,一眼就看出他有奇遇,安子奇只好尴尬地笑笑,掩饰说:“我能有什么奇遇,我是收到母亲的信,说是病又重了,我才连夜赶回到家里。要说有奇遇,也可以说是奇遇,我在老家遇到一个道士,他传给我一些练身的法子,我照着练过几天,可能还有用。”

  任芸韵有些不信:“真的?什么道士,有这种本领?你改天练给我看看。你妈妈病又重了?我说给你妈妈找个医生,你不肯听,现在怎么样?”

  任芸韵对安子奇母亲的关心是真诚的,这点安子奇还是能看出,感激地说:“已经不碍事了,到医院去过,也没什么大病,只是想我想出来的。你有那么好的功夫,还要看我的三脚猫?我要是真的练给你看,还不给你笑死。”

  安子奇知道任芸韵的眼光,如果真的在她面前展露悟本道长教他的功夫,还不一眼就会被看出,只好能赖就赖,能拖就拖。于是转移话题说:“今天我请你,你看到哪里去合适,我可不想再喝茶,还是一起去那边的咖啡馆吧。”

  任芸韵觉得到哪里都无所谓,便和安子奇边聊边朝咖啡馆走。任芸韵说:“安大哥,我上次对你说要创业,你现在光有热情可不行,还是先创业,等有了帮手,再去四川,就要稳当的多。还有,你不是想学武功?我已经帮你找好老师,你明天就跟我去见老师,绝对不是骗你的。”

  要说在一个月前,任芸韵说这样的话,安子奇保证会乐得跳起来,可现在安子奇已经有了一身的功夫,要是再找老师教,还不给老师一眼就看出是有功夫的,到时想分辨都说不出口。

  任芸韵的大学地处郊区,沿路虽有商店,还是显得相当冷落。安子奇还没想出该如何回答留有余地话,就见眼前闪出三个流氓,个个手拿短棍,迎面拦住安子奇和任芸韵,为首的一个身体十分强壮,身高足有一米八○,拿棍对着安子奇说:“好小子,敢到这里来泡妞,你给我死吧。”说罢,举棍就朝安子奇头上打来。

  安子奇也是被这人说的蒙头转向,既不认识眼前的三个流氓,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人,见那人一棍打过来,轻轻向后一闪。本来就不好回答任芸韵的话,要是轻易地把眼前的三个人打发走,更会引起任芸韵的怀疑,还不如让任芸韵去对付这三个流氓。以任芸韵的身手,对付这三个流氓还不是像吃豆腐一样。

  想不到任芸韵也是往后躲,不但躲开打来的短棍,而且还躲到安子奇的背后,嘴里说:“安大哥,你去叫那个人走开,我们又没有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打我们,安大哥,我怕。”

  安子奇差点没笑出来,听任芸韵的声音,就知道任芸韵在装假。可能是任芸韵不想打架,也有可能是任芸韵故意要让安子奇出面。反正不管任芸韵怎么想,既然话已经说出来,安子奇想躲也不好意思。

  那一米八的大汉一棍没打到人,也是一愣,又举棍叫道:“小子会躲,我就不信你能躲到天上去,你们愣在后面干什么,一起上,打死这小子,回去领赏。”

  三个流氓一起冲上来,举短棍夹头夹脑对准安子奇乱打。

  安子奇一下变得好可怜,既不敢用学来的武功对付这三个流氓,又不甘心被他们乱棍打到,只好东跳西躲,任芸韵在他背后还不停地尖叫:“打死人啦,安大哥快打他们,快打呀。”

  安子奇被任芸韵逼的没法,忽然想起从前学过的三脚猫,尤其是八卦掌,虽然学得连皮毛都算不上,使出来吓人还是有用的。连忙大叫一声,把三个拿棍的人吓了一跳,安子奇两手成掌,眼睛盯住那个一米八的大汉,斜对大汉走起八卦步来。

  三个流氓被安子奇的步法吓了一跳,等安子奇走了几步,那个一米六的大汉忽然狂笑:“这算什么步子,就凭这三脚猫,也敢到老子面前卖弄,你们两个去打那个女的,这小子我来对付。”

  两个流氓绕过安子奇,举棍去打任芸韵,安子奇知道任芸韵就算再装假,被流氓打到总是不可能。趁着任芸韵躲闪,快速欺到那大汉身边,伸手夺过短棍。那大汉还没看清安子奇,手上的短棍就被夺去,惊得连连后退。安子奇短棍在手,也不用武功,只管用短棍对着另两个流氓乱打。那两个流氓被打得拼命逃,安子奇到任芸韵的身边,装作关心的样说:“芸韵,他们打到你没有。”

  任芸韵竟装作哭出来:“还好没有,就差一点点。”

  两个流氓逃到大汉身边,大汉对着安子奇高声说:“你小子有两下子,要是你有胆量,明天就到森林公园去,咱们在那里见个高低。要是你没胆量去,你身边的妞挺漂亮,你要是不敢去,我们就破了这个妞的相。”

  任芸韵装作不懂,拉住安子奇说:“安大哥,他说要破,破什么?”

  大汉又是狂笑,旁边的一个流氓说:“他要是不敢去,你漂亮的脸就保不住,破相,就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任芸韵就躲到安子奇背后哭起来:“安大哥,这怎么办?他要用刀划我的脸,安大哥,你还是答应他们,就明天去。”

  安子奇实在不知道任芸韵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只好对那大汉说:“去就去,我难道还怕你们?明天上午十点,你们在森林公园等我,你们要是不敢去怎么办?”

  “你说我们不敢去?小子,你看错人了吧,准定十点在森林公园等你,要是你十点不到,就到医院去看你的小妞吧。”

  三个流氓走后,任芸韵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安子奇实在被任芸韵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有点恼怒地说:“芸韵,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你是不是要让我被他们打,你才高兴?你要是出手,一下就可以把他们都解决,还装假,尽躲在我背后装哭。”

  “他们这样的草包,还用得着我出手,你不是一样能把他们解决。我是在笑他们不自量力,竟然没有看出你是高手,还硬着要让你到森林公园去见高低。”

  “我是高手?”安子奇愕然,难道任芸韵已经看出我身有悟本道长教的武功?看来想瞒她还真不容易,嘴上还是赖:“我算什么高手?要不是侥幸夺得一根棍子,还不知要被他们打得多惨。明天我可不想去什么森林公园,我倒想看他们怎么用刀来划你的脸。”

  任芸韵马上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安大哥,我是在帮你,你难道没有看出?”

  “帮我?你让我答应到森林公园去是帮我?万一他们叫了几个厉害的角色,我去还不是要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就算你再出手帮我,倒霉的还是我。”

  “不会的,就你今天使的八卦掌来看,已经有点像模像样,明天照样可以吓唬他们,就那三个人,我看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让你答应去,不是为了这三个家伙,而是为了见他们背后的人,到时你就会明白的。”

  任芸韵的意思是什么?安子奇想了一下说:“你是说,这三个流氓无缘无故就要我的命,明天见了他们背后的人,就可以知道原因了?”

  任芸韵笑着摇摇头:“安大哥,你还是有点傻,我费了那么大的劲装假,就是为了让你教训他们一顿。我估计他们肯定有指使人,从他们上来的说话来看,既不是抢东西,也不是为了我,肯定是某个人与你有仇,买通他们来教训你。

  谁与你有仇是小意思,关键是那个人买通了谁?如果这三个人的背后有团伙,明天去肯定能见到这团伙的头。安大哥,我老是说你没有帮手,如果你能把这团伙收服,不就可以成为你帮手?在社会上混,有这种团伙作帮手很重要,尤其是你要到四川去,没有几个人帮忙是不行的。”

  也亏任芸韵想得出,竟然要去收服流氓团伙,不过安子奇马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自己连江湖骗子都想拉拢,有个流氓团伙作帮手不是更好?尽管大风堂高手如云,那个林黎黎又十分精明强干,可毕竟不是知根摸底,再说要是个把小事都去找大风堂,还不被笑话。任芸韵的话有道理,应该要有自己的团伙。

  看看被三个流氓耽误时间不少,安子奇便说:“那好,我就听你的话,明天上午到学校来等你,你要是不去,我可没胆量一个人去。”

  “我当然要去,凭你这乱比划的八卦掌,蒙人可以,真的遇到强人,还不是要被打得落花流水。我要是不去,怎么能收服这些流氓。安大哥放心,不是我小看这些人,除非是真正的高手,我出面没有摆不平的。如果真的把这团伙收服,安大哥,你可要请客。”

  看任芸韵的样子,显然她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安子奇也巴不得她真的能替自己收服流氓团伙,只是安子奇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任芸韵口口声声说任家的人不参与这件事,她为什么又要这样热心地帮自己?

  想归想,安子奇还是嘴上客气:“请客才是小意思,如果你明天真的能收服这些流氓,我一定大大地请一顿。你明天是一个人去,还是再要找人。”

  “我,再加上你就行了,又不是真的去找高手比试,还用得着再找人。”

  安子奇考虑到现在还有个信风在身边,明天是不是也让他去?信风以后迟早会被任芸韵看见,还不如带他出来,就对任芸韵说:“我这次回家,带出来一个远房的亲戚,年龄不大,只有十六七岁,从小也学过点武功,要不明天我就带他一起看看。”

  任芸韵有些惊喜:“真的,你的远房亲戚会武功,厉害不厉害?明天就带他来,让他长长见识,日后也可闯天下。”

  借口要去准备一下,安子奇送任芸韵回学校,自己回到宾馆。

  信风果然规规矩矩守在宾馆里,见安子奇回来,马上挺立说:“安先生,你出去后,这里一切正常,没有人打电话来。”

  安子奇很喜欢信风,要不也会专门点名要他,见他这样,笑着说:“你今后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就把我当成你的大哥,说话随便些,你老是站着干什么,还是坐下说话。”

  信风还是站着,恭恭敬敬地说:“师祖关照过,一定要尊敬安先生。”

  安子奇可气又可恨,那有这样守规矩的小道士。于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我是你师祖不是?你既然跟我,就应该听我的话,武山道长说过没有,让你听我的话?”

  “师祖说过,让我一切听安先生的,安先生是我师祖。”

  “那好,你在我面前要随便,我不喜欢你这样规规矩矩的样子。你坐下,我有话说。”

  信风老老实实坐下,准备听安子奇训话。

  “我明天要准备与别人打架,你想去不想去。”见信风还是这样子,安子奇只好叹气。

  听到安子奇要去打架,信风腾地站起来:“安先生要和别人打架?我当然要去,我就是保护安先生的。”

  信风年龄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对于安子奇的忠心却毫不含糊,安子奇连忙说:“我不是要你去打架,只是想让你去看看。明天会有个大姐,她很厉害,一切都听她的。我问你,如果你不用伏虎院学的武功,能不能打架?”

  信风自小当道士,从来也没有正式与别人交过手,尽管武山道长经常夸他灵性不错,武艺大有长进,可从来也不知道伏虎院外的天有多高,自然很想找个地方比试一下,听到安子奇说打架,当然十分高兴。现在听到不能用在伏虎院学是武功,心中纳闷,想了一下说:“不用伏虎院的武功也可以,我在十岁那年有个前辈来伏虎院,指点了我一套拳术,明天我就用这个。安先生放心,我不怕死,保证不给安先生丢脸。”

  安子奇摇摇头说:“那不行,明天听我的,我让你上,你就上,我让你输,你就要输,你要记住。”

  信风还没想到安子奇会让他输,尽管不知道原因,还是点头说:“我一切都听安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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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三十二章 茅庐少年初出手

 

  安子奇和信风在大学门口等了好一阵,任芸韵才从学校缓步走出来。任芸韵今天的打扮完全不同,披肩的长发已经盘起,一件米色的风衣披在身上,隐约露出里面的红色锦缎灯笼裤。安子奇一见就笑:“芸韵,看样子你是真的要去打架,我可是全靠你。”

  任芸韵一眼就见到安子奇身边的信风,笑着说:“这就是你亲戚?长得好精神,安大哥,有这小兄弟在,看来今天不要我出面了。”

  安子奇把信风拉到任芸韵面前,对信风说:“这是任大姐,叫大姐。”

  信风过去从来不和女孩子打交道,见了任芸韵有点害羞,腼腆地低下头,对任芸韵鞠个躬,叫声:“大姐好。”

  任芸韵对信风上下看看,忽然对安子奇笑起来,用手抿住嘴说:“安子奇,我差点被你骗过。我昨天就在奇怪,你是怎样夺过那根短棍的?原来你是深藏不露,看来我今天也不用去了,光这小兄弟就能对付,还用不到你的大驾。”

  看来骗任芸韵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安子奇只好陪着笑脸说:“我昨天是骗你的,你说我有奇遇,我还真的有奇遇,等今天的事情结束,我再好好跟你讲。今天你是主角,我是狗屁不懂,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去。”

  “我就知道你会骗我,不过今天的事是我自找的,要是不去你会说我没信誉。本来我还有点惴惴,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不过今天你是主角,我只是帮你忙,你不要颠倒了。”

  任芸韵没生气,实在是上上大吉,安子奇赶忙拦住一辆出租车,三人坐上赶往森林公园。

  森林公园远在海边,离市区总有几十公里,公园大而僻静,流氓选择这种地方是最适当不过。安子奇本来还想怎样才能在这样大的公园找到这些流氓,想不到才进公园,就看到昨天参加拦路的一个流氓在等着。见安子奇和任芸韵就说:“没想到你们还真有胆量来,我们老大在那边等你们,有胆量的跟我来。”

  安子奇回头对任芸韵笑笑,也不说话,三人一起跟着那个流氓往公园的深处走。

  穿过茂密的树丛,走到一座凉亭前,见凉亭里坐着四五个人,其中也有昨天的那个一米八的大汉。凉亭旁边是一大块空地,空地摆放着一些练功用的石担石锁,还有一个木架,上面插着几把大刀和长枪。看来这里是这些流氓练功的地方,应当是他们的老巢。

  凉亭里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个子也不算高,总有一米六七,身体却是异常骠悍,脸上一道斜斜的刀疤,把本来英俊的相貌增添出诡异的杀气。那个一米八的大汉跟在他后面,指着安子奇在对他说话。

  那人走到安子奇面前,双手一抱拳,对安子奇说:“兄弟好胆量,实在叫我佩服。听说兄弟好身手,昨天把我的弟兄打得很惨。本来就凭兄弟的胆量,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不过……。”那人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安子奇也是一抱拳,客气地说:“昨天那位大哥约我,要是不来会伤阁下的面子,所以考虑再三还是来了。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不知阁下为何要叫人暗算我,就算我与阁下有仇,也不必去威胁那位小姐,阁下做事有点过份了。”

  那人呵呵笑了一下,竖起大拇指说:“兄弟说话在理,我就先向那位小姐道歉,昨天要不是我兄弟那样说,恐怕你还不会来,呵呵。”

  安子奇觉得奇怪,见这人虽然骠悍,说话却是文质彬彬的,显然也不像专门拦路抢劫的流氓,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里来。

  那人又是一抱拳说:“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也不要认为我们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只是有人与兄弟有仇,出五十万要买兄弟的大腿,所以我才让手下去试探你一下。我已收了别人的钱,总得要还别人的债。要是兄弟是懦夫,昨天就可了断,要是兄弟真有三两下,我也不敢说强留兄弟的大腿。”

  真有人与安子奇有仇,会是谁?能出五十万的应该不是穷人,难道会是追求林绮绮的人,毁了自己的家不算,还要追杀到这里。安子奇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不过看眼前的人说话还算客气,便压住怒火说:“我就两条大腿,留下一条我怎么回去?阁下说话仗义,我也不为难阁下,五十万是小意思,只要阁下说出是谁出的钱,这五十万算我的。”

  信风听到说要取安子奇的大腿,有些按捺不住,正要开口,被任芸韵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人呵呵笑了一下,马上板起脸说:“我知道兄弟是条汉子,不过我做什么买卖兄弟还是不要打听。把兄弟约到这里,只是我一贯做人的礼节,五十万我已经收了,兄弟要是不想自己动手,就不要抱怨我。”

  一米八的大汉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扔到安子奇的脚边,指着匕首说:“你自己对大腿捅上几刀,就算我们的事情了了。”

  安子奇看看匕首,慢悠悠地说:“如果我不想自己了断,你会怎么做?”

  那人退后几步,伸左手从地上拿起一块碎砖说:“要是逼我动手,恐怕你的腿就真的毁了。”说罢,起右手对准左手托的碎砖拍下去,碎砖顿时被击成粉状,从左手的指缝里漏下去。

  好功夫,眼前这人年纪不大,能把功夫练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错的,安子奇脱口喊出:“好,今天开眼了。”回头悄悄问信风:“你觉得他功夫怎样?你能不能对付?”

  信风好像对这人的功夫并不在乎,点点头说:“没问题。”

  安子奇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出手,有信风和任芸韵在,自己完全可以在旁边看。再说还没有看见过任芸韵的功夫,也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去收服眼前的人。不过看任芸韵的神态,好像她并不是注意眼前的人,而是在东张西望,似乎在找其他的什么人。

  安子奇对那人说:“如果你硬是要毁我大腿,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我胆量小,要我自己拿刀捅自己的大腿,我还是害怕。如果我不愿意,你不会过来拿绳子把我捆起来吧。”

  那人把手里的碎砖一人,双手搓了一下说:“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过十招,我就放你一码,那五十万我也不要了。”

  “只要十招,那行。不过我不行,换别人可以吗?”

  那人对任芸韵和信风看了一下,大概觉得任芸韵是女的,再强也强不到哪里,信风又是个小孩,还能换谁?便满不在乎地说:“随便你,不管是谁,只要能走十招,我就放过你。”

  安子奇退后一步,对信风说:“你去对付他,就打个二十招,看他还有什么话。”

  信风点点头,正要上去,任芸韵突然说:“你能在几招里击败他?”

  信风迟疑了一下说:“我功夫不行,五招总可以吧。”

  任芸韵说:“那好,尽量在三五招里打败他,下手要狠,要他败得很狼狈,不过不要打伤他,记住,千万不能打伤他。”既下手要狠,又不能打伤他,信风觉得有点为难,不过想了一下说:“没问题。”

  那人脱去上衣,露出双臂块块的栗子肉,随便弄了几个招式,便站住对安子奇说:“你们谁出来?”

  信风嘴里答应一声,也不脱任何衣服,随随便便走上去,对那人说:“我让你三招,你动手吧。”

  那人愣了一下,马上就哈哈大笑说:“你让我三招?你大概是嫌命太长,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狂妄的小孩。好吧,我就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那人虽然嘴上这样说,手里却一点不敢怠慢,就这小孩敢说这样的话,恐怕还真有两下子。那人将气运到手上,说声:“你接招吧。”左手一掌点出,右手跟着对信风的胸前拍去。

  信风不慌不忙,眼看他手掌拍到胸前,突然将身一矮,滴溜溜一转,从那人的腋下钻过去,拍着手说:“你打空了,这是第一招。”信风毕竟是小孩,嘻嘻的笑脸,完全露出小孩的天真。

  那人一掌拍空,见信风已经转到背后,暗说一声不好,以为信风会偷袭,将身一个小翻,满用双掌对着信风。

  信风依然笑着说:“来啊,来第二招。”

  那人显然已经恼怒,双掌一错,围着信风晃了几步,突然一个箭步上去,右手虚晃一掌,起左腿直朝信风小腹踢去,如果信风退让,那人的连环双腿正好踢到信风要退的地方。

  信风这次并不退让,见那人左腿过来,信风突然一个旱地拔葱,直直跳上两米多高,落下时翻身在那人的肩上用手指一撑,轻轻落到那人的背后。

  那人这下才大惊,往前蹿出数步,翻身对信风说:“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任芸韵轻轻拍了下手,凑在安子奇耳边说:“他真的是你亲戚?好功夫,再要有个十年八年,我都要拜他为师了。”

  安子奇不知道任芸韵的话是赞扬还是嘲讽,只好嘿嘿笑一下。

  信风依然笑嘻嘻地说:“等你三招打完了,我再给你讲是什么功夫。”

  那人恼羞成怒,把牙一咬,突然就地一个打滚,直向信风扑过来,嘴里说:“我看这次能躲。”信风这次不管他是出的什么招数,只管面对他不停后退,那人本是一鼓作气,想以快掌飞腿打倒信风,被信风以他进攻的同样速度后退,根本就没有出手机会,等信风退出有十几米远,那人的气势已被磨尽,只剩下气喘咻咻。

  信风站住说:“好了,三招已到,该我动手了。”

  那人还没气停,信风突然起步,围着那人滴溜旋转,如一阵风般在那人周围刮过,那人大惊,刚想定神盯住信风,只见信风一个箭步上去,左手对那人虚晃一掌,撑那人闪避,快如闪电般旋到那人的背后,起右脚在那人的膝弯处一点,说声:“去吧。”

  那人脚一软,膝盖跪到地下,人往前滑了五六米才停下,双膝在地上磨出两道印痕。

  信风也没有再去管那个人,走回安子奇身边,低头说:“大哥,大姐,我的事完了。”

  安子奇已经看出信风是以虚打实,用的是巧力,否则以信风这样的年纪,这样矮小的身材,与那人的蛮力相拼,总是要吃亏的。

  任芸韵的眼睛继续在朝四面望,安子奇不明白她在找谁,见那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想过去搀扶他。

  任芸韵一把拉住安子奇,低声说:“让他跪着,马上有人会出来。”

  那人双膝在地上磨过,一时站不起身,用手在地上硬撑,才算勉强站起,原来凉亭里坐着的人赶快出来,想扶他,被他恼怒地用力一推,一个人跌跌撞撞退出几步,扑通倒在地上。

  只见黑影一闪,一个中年人闪到那人的面前,嘿嘿尖笑着说:“我早就说过,就凭你这几下,还想在江湖上混,丢人呢。还推人,有本事再过去打,去呀。”

  看来中年人是那人的长辈,那人也不敢还嘴,只是低头站着,由那中年人嘲笑。

  中年人说了一阵,走到安子奇他们面前,嘿嘿笑着说:“好,好本领,实在看不出。”

  既然来了长辈,安子奇便抱拳说:“前辈过奖,这是侥幸取胜,前辈千万不要当真。”

  中年人嘿嘿大笑起来:“侥幸取胜,是侥幸取胜。这样,那个不成器的是我徒弟,徒弟丢脸,师父脸上也不光彩,你们谁跟我来两下,我要是输,让我那徒弟给各位磕头。”

  安子奇转头看看任芸韵,想看看她的意思,任芸韵对安子奇摇摇头,凑到信风耳边说:“你去,要打败他,随便用什么法子都行。”

  信风还是仔细想了一下,对任芸韵说:“我去,大姐,要是我不行,大姐你再上。”

  任芸韵拍了一下信风的肩膀说:“肯定行,有大姐在这里。”又把嘴凑到信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信风马上高兴地点头,表示没问题。

  中年人好像并没有在意任芸韵与信风的耳语,退后几步,大咧咧站着,等候安子奇他们上来。信风往前走几步,抱拳对中年人说:“我让你徒弟三招,对你我不敢说让三招,就让六招吧。”

  中年人的脸都气红了,哆嗦着嘴巴说:“你,你说什么,要让我六招?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让你六招还差不多。”

  信风对中年人躬身到地,连忙说:“那就谢谢前辈成全。”说罢,也不作任何准备动作,冲着中年人劈脸就是一掌。

  中年人这才知道上当,可话已说出,想反悔又怕失了面子,只好硬挺着。信风一掌打来,晃身往旁边让开。

  中年人已把让六招的话说出,信风便不再顾虑中年人会偷袭,只顾如闪电流风般对着中年人上下左右拳打脚踢,把中年人打得连连后退,差点没有被后退的时候脚后的石子绊倒。不过中年人毕竟功力深厚,虽然处在下风,又不敢举手还击,还是以同样闪电般的动作避开信风快如疾风的攻击。

  不过中年人也并不好过,信风人虽小,动作却如鬼魅,时而东,时而西,既不担心回击,又不担心后路。中年人左躲右闪,等信风把六招使完,中年人虽未中招,也已累得气喘吁吁,出了一身大汗。

  信风把六招使完,忽然一个后躬翻身,连退十几步,退到场地中央,起马步站稳,双掌前后一错,神定气闲,脸上的神态是完全不把中年人放在眼里。

  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将气运到丹田,突然一声大吼,如春雷霹雳,人随声到,双掌直向信风双肩点去。

  信风等的就是中年人这架势,眼看中年人双掌点到,信风突然一个卷缩,人朝中年人的两腿之间直窜过去,中年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信风反手在中年人屁股上一击,中年人直向前面窜去,眼看要跌倒,安子奇跳上一步,把中年人稳稳扶住。

  信风翻身从地上跳起,对着任芸韵扮作鬼脸偷笑。

  安子奇明白这是任芸韵给信风出的鬼点子,先说让六招,中年人肯定托大,这就上了信风的当,等信风快速把六招使完,中年人肯定怒不可遏,必定会拼命一搏,任芸韵肯定知道这中年人会出什么招数,才教会信风一招就取胜。

  中年人被安子奇搀住,脸红得就象关帝庙里的关公,转身怒目对着信风,把牙咬得咯咯响,举掌就想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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