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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言情小说《还你前生缘》作者:岑凯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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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6-12
  第二天东尼去接苏铃,送她上车,便把早餐拿给苏铃,让她吃饱了才开工。

  早餐在著名的大排档买,新鲜热辣,苏铃吃得津津有味,也知道东尼为了给她买早餐,晚上睡眠时间更少。

  “星期六下午,我可以睡整个下午,星期日睡一整天。总之你拍戏时我睡觉。其实,我比你舒服得多。”

  “你工作不是很忙吗?你一直忙得没时间陪华茜。”

  “对!以前确是如此,天天由早忙到晚,跟你拍戏没多大分别。但今年情况已经改善,特别最近比较空闲。”

  “那你应该多陪陪华茜,补偿她。”

  “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华茜到欧洲公干,顺便请假去英国探望她哥哥。”

  “那死鬼,重色轻友,就只告诉你。别说写信,她连电话也没来一个,我还以为她失踪了呢!”

  其实东尼本来也不知道,他早已和她分手,怎可能知道她的动向,由于苏铃不断问,不断要他去找华茜,他为了好交代,便派人去查,真是好运气,华茜竟然出国探亲。如果她不是走了,苏铃要请她出来,那才糟糕。

  “她可能找过你,你忙拍戏。”

  “对!我拍戏时,手提电话锁上的。一定是华茜出门时,她知道我的车子进厂,托你来照顾我。”

  东尼支支吾吾,不敢否认。

  “华茜回来,我会告诉她,其实你也很会照顾人,有男士风度。以前因为你太忙,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我一定会为你说好话。”

  “谢谢。今晚请你吃意大利餐,我订桌子。”

  “今晚不行,今晚你不用来接我了,因为我有约,会有人去接我。”

  东尼心一沉:“约了谁?到珍珍家打牌?我一样可以送你。”

  “不是到珍珍家。”

  “那一定是那些公子哥儿。”他的声音透着不快。

  苏铃向来想做就做,最讨厌受管束,最怕查根问底,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敢过问她的事。她本想发作,但终于忍住了,毕竟是华茜的男朋友,若对他太凶,华茜会心痛。

  不回答他,把早餐吃光。

  东尼听不到声音,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没笑容,便不敢追问下去。他早知她脾气不好,怕惹怒她。

  苏铃和他分手时,他说:“我明天早上同样时间接你。”

  幸好她没有拒绝。

  东尼一天都没有开心过,想到一天不能见苏铃,想到不能和她吃晚饭,想到苏铃和另一个男人约会,他心里像放着一块石头。

  不集中精神工作,老做不好,自己发自己脾气。

  一下班便回家,又是啤酒又是烟,放了影碟,眼睛望住镭射影机,精神分散,什么都视而不见。

  小胖哥再来电话,东尼见耽在家里也难过时日,便决定到小胖哥家。

  到达时,一幢楼灯火通明,汽车也不少。

  他进去,亚积对他说:“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来了,快去吃些东西,小胖哥有事宣布。”

  小胖哥家里永远有美味可口的食物。

  带着无神双眼,拖着懒洋洋的脚步进客厅,突然听到一阵笑声,银铃似的很动听,又很熟悉,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亚田过来叫他坐下,因为小胖哥有事宣布。

  东尼坐下回头一看,喜极低叫:“苏铃,你真的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铃看见他也有点意外:“你也没告诉我呀!”

  “小胖哥是存心耍我们的。”

  “他一向贪玩……”

  小胖哥告诉大家,为一个慈善机构筹款,他们要负责一部分节目:比如唱歌、跳舞……还有一个半小时舞台剧。

  最初是选举的,但由于是做善事,大家争着做,场面混乱。

  后来又改为抽签。

  分几组抽,比如由歌星转为影星的,便抽唱歌……如此类推。

  珍珍拿个箱过来,停留在东尼面前。

  “我也要抽?我不是明星也不是演员。”

  “抽抽有什么所谓?做善事。”苏铃先抽:“况且也未必抽中。”

  东尼便跟着抽了一张。

  “我抽到了。”苏铃很开心的笑叫。

  “我也抽到了。”东尼纸上有个“剧”字:“我什么都做不来,一定气死小胖哥。”

  “做得来的,或者你只需做个食客或路人,连对白都不用念。”

  “你给我吃了定心丸,谢谢。”

  “我过去看看演什么角色。”苏铃对身边的安娜说,她们都没抽到。

  “我和你一起去。”东尼说。

  小胖哥和两个导演、编剧在说话,看见苏铃,递给她一本剧本,东尼也有一本。

  “呷醋娇妻小男人。”东尼念着剧本,突然叫:“红笔圈着的是我?我做B丈夫,真有对白,而且那么多。小胖哥,我不是演员,我演不来。”

  “你说你念书时,演过英文话剧。”小胖哥说。这时,亚田、珍珍、明姐都过来了。

  “学校的水准怎能拉上舞台?而且我是个商人……”

  “做善事,没人说你出风头的。”亚田对珍珍说:“我们分别演C妻C夫。”

  “我演A妻。”明姐问:“小胖,谁演……”

  “达哥!今天他有事不能来,但他对这次善举也很热心。喂!东尼,你还说有兴趣开电影公司,更希望自编自导自演。”

  “那是将来的事,这次我真的不能胜任!我怕把整个剧都弄垮了。”

  “我们有几个导演联合指导你们。况且,苏铃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从未演过舞台剧,我自己也怕得要死。”

  “你不用谦虚,你虽然入行的日子短,但我对你的演出有信心。”小胖哥又指住东尼:“你没信心又怕出风头,而周公子很想做剧中苏铃的丈夫,若你坚持……”

  “苏铃,你做B妻?”

  苏铃点了点头。

  他们岂非扮演一对夫妇?他没理由自己放弃,把机会让给什么周公子、何公子:“小胖哥,我试试,到时请教苏铃。”

  “你们回去熟读剧本,最好预先练习一下,彩排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小胖哥突然省起:“苏铃,你凭《娇妻》一片,已被提名港台举办的电视最佳女主角,我们都觉得你机会很大。”

  “出线入围啦!好开心。”苏铃孩子似的跳起来拍掌。

  “你那套《娇妻》,真的不错,不单只演得出色,人又漂亮,服装也美,一站出来,挺有型的,衣服架子又好,很难有人比得上你。”明姐竖起拇指。

  “但也有人说,我演少妇角色讨好,以后很难演少女戏。”

  “笑话,你才二十岁多一点,又一脸BABYFAT,你不演少女演亚婆?还有,我有预感,你一定能凭《娇妻》而成为最佳女主角。”

  “我不敢奢望,能入围参赛已经很开心了。”

  “今晚请吃宵夜预祝。”

  “不行,人家会笑我骄傲的。”

  “由我请客。”东尼听到这消息,很替苏铃高兴,忍不住说。

  “东尼,看样子你今晚也很开心。”亚田拍了拍他的肩膊。东尼很少主动公开请客,主要是他不爱应酬和联群结队。

  “大家一起去。”东尼跟小胖哥说。

  小胖哥把他拉过一边:“你是应该请我吃一顿,但不是今晚。你刚才还埋怨,你知道吗?B丈夫的角色本来是周公子的,人家出钱出力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想亲近苏铃?”

  “啊!”

  “你别当我傻,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为你把那角色争取过来,你好好利用机会,还有,念熟剧本,别出洋相。”

  “小胖哥!我衷心感谢你……”

  “傻啦!刚才跟你开玩笑,快陪苏铃去宵夜,我还有许多事要办,走不开了……”

  吃宵夜时,大家天南地北。

  “苏铃,你们三位一体,怎么最近变了独行侠?”

  “华茜到美国探亲去了。”

  “华茜和东尼好像已经分手了?”安娜问。

  “是的,一早分手了。”东尼说。

  “他们经常闹分手。”苏铃摇头。

  “但听说这一次是正式分手,东尼,是吗?”

  “我和她是在冷静、平和下分手,她提出,我赞同,早已各不相干。”

  “你们哪一次分手,不是正式的?不久又和好如初。天天分手、天天复合。”苏铃是这样感觉:“君王我也很久没见她了,她最近好红,一个人担着十组八组戏,想找她都找不到。”

  “她虽然不是演主角,但小数怕长计,最近她应该赚了不少钱。”

  “君王表情丰富、有潜质、有喜剧细胞。”苏铃说道:“她将来一定会当主角。”

  “你们三个,衣饰你最有品味,君王最不修边幅,衣服永远邋邋遢遢像倒垃圾的垃圾婆。钱都赚那么多,还省!”

  “君王不会省这些钱,她恐怕是忙得没时间购物。”苏铃十分维护和了解好朋友:“我肚子饿了,吃东西。”

  东尼连忙为她布菜,大家看了,都有点意外。

  每次聚会,大家都看见他在埋头埋脑吸烟、喝酒、吃东西……极少看见他理会别人,也极少听到他说话,谈笑更少。

  “咦,”明姐说:“东尼怎么变得那么绅士风度,对苏铃招呼周到。”

  苏铃忙说:“爱屋及乌嘛!你们还说她和华茜分手?他和华茜绝交了还会理我?他以前还骂我和君王是损友呢!”

  东尼慌忙说:“苏铃,我从未说过你是损友。”

  “算啦!吃东西吧。”

  小胖哥和张导演在指指点点,他们都擅于导演喜剧。

  “喂!开始啦,念完对白还不动手?苏铃。”

  苏铃和东尼是对站着,东尼全套西装整齐,苏铃穿睡裙、晨褛、高跟拖鞋(彩排亦要认真)。

  苏铃开始脱东尼西装外衣,翻搜后扔过一边,然后解领带,解衬衣钮扣,衬衣翻过后亦扔掉,东尼当时上身只有一件背心内衣。

  苏铃伸手解他腰间皮带,皮带一拉扔向后,然后解裤扣,东尼忍着笑低叫:“苏铃,不要这样。”

  “东尼仔,你有没有念熟剧本?台词应该是:老婆,放过我啦!苏铃是你的娇妻,你是个畏妻如虎的小男人。”

  “张导演,我可不可以自己拉裤链?”

  “写明苏铃拉……”

  “由他自己拉吧!他不是我们这一行,不能要求太专业。”小胖哥替他求情:“苏铃,还不赶快为他脱下裤子?”

  苏铃去扯他的长裤,东尼哈哈江笑,他按住苏铃的手,苏铃本来很投入,一本正经,不知怎的,也笑了起来。

  “停!你们两个作反,这戏是逗那些善长人翁开心,可不是让你们玩笑。东尼,你夜出回家,太太怀疑你在外面滚红滚绿,又怀疑你收藏了私己钱,所以给你全身大搜索,你被老婆这般看待,而且老婆大发娇嗔,你还笑得出来?唉!怎么搞的。”

  “苏铃拉我裤子时,触到我的腰,好痒,我才忍不住。”

  “苏铃,你是专业演员,一向水准高,你又不痒,怎会笑起来的?”

  苏铃仍在笑,指住东尼:“他样子好尴尬、好滑稽,我也忍不住。”

  “张导演,不脱长裤行不行?”

  “不行!苏铃找不到你的钱包,当然要拉脱你裤子搜查。最后你身上只能留下:绿背心,一条有红唇印花的孖烟囱内裤和一双白短袜。”

  “哗!大庭广众。”

  “不!是你们的闺房,你没看剧本的吗?”

  “那岂不是牺牲色相?”

  “你是个男人,有什么可牺牲的?你内裤也穿两三条。苏铃又怎样?睡裙又短又性感,晨褛还要敞着呢!”

  刚才东尼太紧张,如今一看苏铃,那件丝睡袍很贴身,领口低,还露出两条雪白的玉腿。哗!观众就大饱眼福,他可就舍不得。

  “能不能含蓄一点?”

  “不能!这是疯狂大喜剧,越夸张就越好,别浪费时间。苏铃,你尽快把他的裤子脱下来,开始!”张导演突然又叫:“慢着!东尼,你可不能乖乖的由她脱,没有动感,不够惹笑,而且你真的把钱私藏在裤袋暗格内,你一面向太太求饶,一面制止她,怕东窗事发,两个人拉拉扯扯;苏铃,尽量放,准备,开始……”

  一个要强行脱,一个要护裤,战况相当激烈,两个人也贴得很紧,苏铃突然咭的一声笑,在他耳边抗议:“你揩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怪不得刚才触到软绵绵的,他像触了下电:“只是手忙脚乱,走位不准!”

  苏铃终于脱掉他的裤子,很快把钱搜出来,她本来要跟东尼争吵算帐,但看见东尼的古怪肉麻短裤,还有他双手抱腿的怪样子,她忍不住格格大笑,跌坐在地上。

  张导演和小胖哥相视而笑:“你们两个休息一会儿,宵夜后再排一次,可得要认真,大家时间宝贵。”

  东尼连忙拿回西装,走过去一面拖走苏铃,一面把西装披在她身上:“别着凉!”

  他自己慌忙穿回长裤,他一向内向、害羞,又不是演员,怎样放,也有一个限度。

  他硬要苏铃穿上大衣才让她吃宵夜,表面上怕她着凉,其实怕人家眼睛吃冰淇淋。

  因为她身材实在太好。

  东尼和苏铃因为要对台词、练习,差不多天天见面,苏铃的汽车已经送回来,但,东尼仍然做她的柴可夫,她一拍完戏,他便接她去吃饭对稿。

  就算不对稿,东尼总是喜欢对着苏铃,近来,他人开朗了,脸上有笑容,有时还会主动跟苏铃开玩笑。

  苏铃似乎不难相处,而且很随和、很能玩。可能她已忘掉过去的不快,事业上进,事事顺利。

  她终于凭《娇妻》,获得电视最佳女主角奖,那令她更开心。

  珍珍、明姐、玲姐都叫她一声“视后”,小胖哥预测准确,还要她请吃饭。

  她就开开心心的请大家吃一顿,饭后还上的士高。

  东尼成为她当然舞伴,根本整晚,他已是半个主人。

  “你的舞也跳得好!又是在学校学的?”现在又复古流行正宗交际舞。

  “不!是我以前来的士高玩,随便跳跳。”

  “你和华茜到底来过多少次的士高?”

  “一次都没有,我总是一个人来,但也会有女孩子主动来交朋友。”他轻拥着她的小腰,心头花朵开。

  “唔!华茜说过,你不会带女孩子上的士高,做你女朋友真不容易,幸而我不是,我开心或烦闷都想来玩玩。”

  “下次你喜欢,我陪你来。”

  “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么优待我。”苏铃微仰头转动大眼睛:“你只是喜欢一个人来玩,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其实我并不太喜欢上的士高,但和女朋友偶然来热闹一下也不坏。”

  “你好像改变了。”

  “以前太年少气盛,人又自私,任何事都从自己方面去看,从不理会别人,如今年纪大了,也会为别人设想一下。”

  “那就好,我担保你以后一定不会和华茜吵架。”

  “苏铃,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知道了。”苏铃又哈哈,她开心,又喜欢笑……

  苏铃和东尼相处不错,他们有相同的话题,相同的爱好,虽然都是火爆性子,但仍未开过火,性格不同,一个爱静一个爱动,但东尼能适应她。虽然那吵闹的场所令东尼头痛,但和苏铃一起,他眼中只有苏铃,别的都不放在心上,自然不会计较。

  苏铃的坏脾气不发作,人随和又能玩,加上最近事事如意,拍的电影是公司为她度身订造,电视又拿了奖,电影最忙的时间过去,电视剧还未开始,不用赶几组戏,人悠闲,自然心境平和;而且,她也有爱静的时刻:比如看书、啃剧本,看文化艺术表演——话剧、默剧、歌舞剧、外国名星演唱会……这些同样是东尼喜爱的。

  最近,他们要共同做好那出舞台剧,由于他们演的是一对夫妇,又是闺房闹剧,又要拉拉扯扯甚至拥抱,虽然苏铃无心,但东尼有意,情根会不知不觉种下。

  东尼已爱上苏铃,苏铃也感觉和东尼相处很愉快。

  东尼差不多每天都给苏铃电话,慰问她,问她需要什么,接她时为她办妥。

  东尼又常带水果、饮品去探苏铃班,工作人员及和苏铃合作的演员看见他便高呼万岁。

  东尼并不想人家称赞,又要小心提防记者,苏铃不喜欢和他一起时碰见记者,怕华茜误会,因为某些娱乐报导很夸张。

  只因为苏铃提过等打灯“埋位”很闷,有时候口渴好想吃水果,虽然东尼常会放些好吃的在她袋子内,但一个人独嚼不请同事又不大好。

  东尼就为她而买,幸好近来工作清闲,有时间做护花使者。

  这天,苏铃接到君王的电话,约她吃饭,但声明不能和东尼一起。

  苏铃看见君王原是很开心,因为久未相见,老友又事业有成,但君王显然并不高兴。

  君王坦率直接,对知己她有这份真:“你和张东尼谈恋爱?”

  “不是,东尼是华茜的男朋友。”

  “知道就好,为何最近和他出双入对?”

  “我们一起演出慈善话剧,相信小胖哥也会告诉你,因合作所以来往多。而且,近来东尼改变不少,我相信自己也有点功劳,以后他会对华茜很好。”

  “华茜因为听到你和张东尼一起的消息,不知道有多伤心。”

  “她一定误会了,我要向她解释,她由英国回来了?我马上给她电话。”

  “她还没有回来,也快了,是她找我,我也没有她的电话。”

  “你代我向她解释,她回来可以接收一个全新、理想的男朋友。”

  “你和姓张的经常见面,听说他对你很殷勤,的确为你改变不少,你完全不受感动吗?”

  “我把他当好朋友,其实,他并不如外传般差,我们也谈得来。”

  “证明你也喜欢他。”

  “好感是有,但并非男女之间那回事,经过享利那一次,对我心灵伤害太深,我不会那么么快再堕入情网。基本上我不再信天长地久、此志不渝这回事,或者我根本不信任爱情。”

  “你不像是当尼姑的人。”

  “当然不是,将来我会再交男朋友,但,东尼显然不是我的理想对象。你和华茜也知道我喜欢高大威猛,可以保护我,令我有安全感的男人,享利是比较瘦,但高大,东尼矮小了一点。”

  君王点了点头,她相信苏铃的话,每个人都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君王怎会不知道?

  “既然你明白,我和东尼交朋友应该没有问题,反正不涉及恋情。”

  “还是不要再继续,华茜比较小器,她未必能接受,你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并非理想对象的人而破坏你和华茜的感情。”

  “我和东尼正在合作,突然不理不睬?演话剧不能在彼此敌对中进行。”

  “等演完话剧才和他疏远,暂时……我会跟华茜说,她应该会谅解。”

  “……生意我不想接,因为我不想离开,也不放心你,没人接送你,你又要拍电视剧了……”

  “但这一宗买卖,你可以赚不少钱,而且那是好买卖,怎可以不去?”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每天给我一个电话,好让我知道你的情况。”东尼恋恋不舍,不想到台湾做生意,但不去的确可惜。

  “你打电话给我不就行了?”

  “我当然会打电话给你,每天打,但我也希望收到你的电话,电话费全部由我负责。”

  “好!答应你。”苏铃随便答应,把东尼送走算了,因为,华茜已回来,她们也见过面,华茜希望苏铃不要和东尼来往。

  但苏铃和东尼的感情的确不错,如一下子提出分手不见面,是有一点点为难,如今机会来了,东尼一走便疏远。她没理由在华茜不同意下,和东尼来往。

  毕竟,东尼和华茜有多年感情。

  而且,苏铃最讨厌做第三者。

  她清楚东尼在追求她,她不再以为东尼对她只是爱屋及乌。

  和知己老友争男人,荒谬!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风度了,只是想做一些令苏铃开心的事。

  “根本你也很讲究饮食环境。”

  “其实我并不讲究,”东尼微仰头叹一口气:“有过一段时期,家里环境并不好,我没好衣服穿,午饭随便吃点鱼丸、猪皮又是一顿。唉……所以,只要清洁搞得不错,大排档我也喜欢去,而且那儿的食物很美味。”

  “我也听很多人说过,其实,我也想上大排档吃,可惜……”

  “若你上大排档,会引起骚动。”

  “没那么夸张吧!”苏铃笑,是由心里笑出来:“但引人注目令自己坐立不安,更好吃的东西,都会大打折扣。”

  “那是成名的代价。”

  “艺人多少要出卖自己的私生活,那是无可奈何的事……”

  “太为难太辛苦就不要做。”

  “不做做什么?做个文员?很难的。”

  “女人最后的归宿是结婚,结婚后息影,就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结婚?这时候结婚?我还要发奋向上呢!”

  看过戏出来,大家还有说不完的话题,当然都是围绕着整部戏。

  东尼很开心,总算找到个志同道合的人,要是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看这类影片,戏映到一半她们已经睡过去了,散戏时可能还要推醒她们。

  送苏铃回家的途中,他俩也谈得投机。

  “还有套日本名片重演,松坂庆子饰演,艺术评价也很高。”

  “这套戏我也要看,对我现在拍的电影很有帮助,因为松坂庆子在戏里也是饰演人家的情妇,我可以向她的演技学习。”

  “明天我们去看。”

  “明天我要拍两班。”

  “时间是怎样的?”

  “零六到十六是第一班,二十到零二是第二班。”

  “那岂非没得休息。”东尼为苏铃皱眉:“好辛苦。”

  “不算。人家赶十组八组,我最多一次才四组。明天也只不过两组。”

  “当中有四个小时,接你回家睡觉。”

  “来回也要一个多小时,我不会出外,和同场的同事锄锄大弟,四小时很快过去。”

  “锄大弟伤精神,倒不如利用那四小时靠着休息。”

  “我会照顾自己的。”苏铃好怕人家为她安排,况且忠言逆耳。”

  送苏铃到家门大闸外,东尼提着她的袋子说:“明天同样时间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也应该好好睡一觉。还有,华茜突然无声无息,我好担心,你还是去找她,告诉她我要和她吃饭。”

  “我明天仍然会来的,晚安。”

  第二天,东尼照旧去,苏铃也如常上车。

  未开车前,东尼发觉苏铃用手拖嘴打呵欠。

  “还未睡醒?”

  “不,是睡不着,根本没睡过。”

  “昨晚我不是送你回家吗?”东尼怀疑她回家后又再出去玩。

  “我本来想好好睡它几小时,今天有两班。可是,肚子饿,我睡不着。”苏铃打开车窗深呼吸,摇一下头:“昨晚散戏后,我已经有点饿,但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去吃消夜。”

  “你肚饿为什么不告诉我?”东尼看着她,发觉她黑眼珠子好像没有那么亮,心里很不舒服——她饿坏了又没睡觉,体力怎能支持今天二十小时的工作:“我会陪你去吃消夜,何必跟我客气?”

  “我以为家里有鲜奶、蛋糕,谁知道佣人昨天清理冰箱。”

  “叫家人煮东西给你吃,米总有吧?”

  “我一个人住,我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连烧水都懒,饿着就没法入睡。”

  “你的女佣呢?”

  “她是钟点佣人,不留宿的。”

  “那你肯定没吃早餐。”

  “没有。”

  “我陪你先去吃早餐好不好?”

  “没时间了,你还不赶快开车,迟到就不好。”

  “先吃点东西,饿着怎能拍戏?”东尼的语调近乎求她了。

  “请你马上开车好不好?”她看表:“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要一组人等我开工就不好。这叫演员道德,你懂不懂?你不是拍戏的,你不会懂,那就请你开车。”

  “除非你答应先和我去吃早餐,或者让我买些东西给你吃。”

  “算了,我下车急CALL公司车。”苏铃懒得和他胡诌,伸手开车门,脚踏下去。

  “苏铃……”东尼情急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我马上开车。”

  “快一点……”

  到电影公司门口,苏铃已急不及待跳下车,东尼追上去:“八点我来接你吃饭,吃饱了才再开工。”

  “不用了,我不会出去。”苏铃接过袋子:“记着找华茜……”

  东尼站在那儿,人不想动,心里也放不下。

  叫他怎能安心,她饥饿又没睡觉,空着肚子怎有精神拍戏?

  他怪自己不好,娱乐圈的人都习惯消夜,为什么昨晚散戏后不陪她去吃点东西?

  他真是不会照顾女孩子,一点儿都不会关心她。

  东尼挥一下拳头。

  上车后仍然思索不绝,忽然他想到了:有送外卖这回事,那天去吃的自助餐不错,但恐怕要预订。点心!清晨点心够新鲜。

  他极少喝早茶,但也得想办法,他找到一间装潢颇豪华的茶楼,进去一问:“我们欢迎外卖,但不送外卖。”

  “我会付车资、工资,一切费用。”

  有钱自有义勇军。“不过,现在茶市旺,七点多八点送去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最重要是别饿坏了苏铃。东尼怕到时点心不全,先付钱留下各式美点,写下地址和苏小姐。自己的名字就不敢报上,因为未得苏铃同意,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弄妥一切,他才安心坐下来,吃些点心才上班。

  四时一到,东尼已在片厂门口,他派人送了封简便的信给苏铃。

  苏铃一会儿才出来,东尼已拿着一袋子东西在门口不远处等着。

  苏铃走过去:“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去吃晚饭。”

  “我知道。我不是来请你吃饭,你吃了饭没有?”

  “哪有这么早?刚拍完戏,等会儿公司会派人去买饭盒。”

  “我早就知道你会吃饭盒。吃饭盒营养不良。”

  “少爷,我现在是拍戏,拍戏就是这样。我不是坐豪华大游轮环游世界享受人生。”苏铃没好气,她已经约好人锄大弟。

  “我知道的,所以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作加菜,”东尼递上胶袋:“里面有一盒烧乳鸽、一盒烧鹅、一盒油菜,和玲姐她们一起吃。”

  苏铃没想到他会这样,这霸道大男人巴巴的来为她送菜?

  苏铃忽然记起:“早上的点心,是不是你派人送来的?”

  东尼点了点头:“味道不好?”

  “不,很久没吃过这样美味的点心,我们一组人都享用了,多谢你。”

  “没睡觉,拍了大半天戏,倦不倦?”

  “不倦!看我多精神,我要进去了,站在街上不方便。”“今晚两点我来接你吃宵夜。”

  “可是,喂……”

  东尼不让她反悔,不让她推辞,飞快跑过马路去。

  苏铃侧侧头,笑笑,这大男人其实并不如外传般糟糕,也不如外传般风流不羁,看!有时候他还会面红。华茜怎会那么痛苦,常诉说被他亏待?她并非他女友,他也照顾周到,难道……不会,她们三个多年老友,华茜不会骗她们。

  况且,外面人说张东尼可恶,不尊重女性。

  不过,东尼唠叨,喜欢说道理又喜欢管这管那,但他似乎也是为了对方好,没什么恶意。

  苏铃准备一有空马上找华茜,好好跟她谈一下。她这男友其实不太差。

  君王已经离开旧公司,出外自由拍戏,她开始越来越受欢迎,越来越忙。当然,赚钱也越来越多。

  三位俏娇娃,几乎一个月没有聚会了。

  “……小胖哥,八点前可以,晚上不行。”

  “你和华茜早就散啦!你孤家寡人一个,晚上忙什么?白天,我们不是拍戏便睡觉,一大班人迁就你?来吧!别老把头埋在沙里,出来活动活动。”

  “明天的聚会,有多少人去?”

  “很多人!大部分你都认得的。”

  “那……苏铃会不会去?”

  “苏铃来不来关你什么事?是否苏铃不来,你就不来?你不是说和她没缘分?那!你听着,你明晚不来,以后就别叫我小胖哥……”

  东尼决定明晚不去,以后才想办法逗逗小胖哥,他大快活又不记恨,他不会因一时生气便不理他。

  最近他真走好运,每天接送苏铃,只要情况许可,一定一起吃晚餐,还看了几套影片,大家相处融洽。东尼已习惯了每天都见到苏铃才开心。

  这两天苏铃已经不用拍通宵,所以,如果明晚要他扔下苏铃去参加小胖哥家中的聚会,他万万做不到。

  第二天东尼去接苏铃,送她上车,便把早餐拿给苏铃,让她吃饱了才开工。

  早餐在著名的大排档买,新鲜热辣,苏铃吃得津津有味,也知道东尼为了给她买早餐,晚上睡眠时间更少。

  “星期六下午,我可以睡整个下午,星期日睡一整天。总之你拍戏时我睡觉。其实,我比你舒服得多。”

  “你工作不是很忙吗?你一直忙得没时间陪华茜。”

  “对!以前确是如此,天天由早忙到晚,跟你拍戏没多大分别。但今年情况已经改善,特别最近比较空闲。”

  “那你应该多陪陪华茜,补偿她。”

  “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华茜到欧洲公干,顺便请假去英国探望她哥哥。”

  “那死鬼,重色轻友,就只告诉你。别说写信,她连电话也没来一个,我还以为她失踪了呢!”

  其实东尼本来也不知道,他早已和她分手,怎可能知道她的动向,由于苏铃不断问,不断要他去找华茜,他为了好交代,便派人去查,真是好运气,华茜竟然出国探亲。如果她不是走了,苏铃要请她出来,那才糟糕。

  “她可能找过你,你忙拍戏。”

  “对!我拍戏时,手提电话锁上的。一定是华茜出门时,她知道我的车子进厂,托你来照顾我。”

  东尼支支吾吾,不敢否认。

  “华茜回来,我会告诉她,其实你也很会照顾人,有男士风度。以前因为你太忙,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我一定会为你说好话。”

  “谢谢。今晚请你吃意大利餐,我订桌子。”

  “今晚不行,今晚你不用来接我了,因为我有约,会有人去接我。”

  东尼心一沉:“约了谁?到珍珍家打牌?我一样可以送你。”

  “不是到珍珍家。”

  “那一定是那些公子哥儿。”他的声音透着不快。

  苏铃向来想做就做,最讨厌受管束,最怕查根问底,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敢过问她的事。她本想发作,但终于忍住了,毕竟是华茜的男朋友,若对他太凶,华茜会心痛。

  不回答他,把早餐吃光。

  东尼听不到声音,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没笑容,便不敢追问下去。他早知她脾气不好,怕惹怒她。

  苏铃和他分手时,他说:“我明天早上同样时间接你。”

  幸好她没有拒绝。

  东尼一天都没有开心过,想到一天不能见苏铃,想到不能和她吃晚饭,想到苏铃和另一个男人约会,他心里像放着一块石头。

  不集中精神工作,老做不好,自己发自己脾气。

  一下班便回家,又是啤酒又是烟,放了影碟,眼睛望住镭射影机,精神分散,什么都视而不见。

  小胖哥再来电话,东尼见耽在家里也难过时日,便决定到小胖哥家。

  到达时,一幢楼灯火通明,汽车也不少。

  他进去,亚积对他说:“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来了,快去吃些东西,小胖哥有事宣布。”

  小胖哥家里永远有美味可口的食物。

  带着无神双眼,拖着懒洋洋的脚步进客厅,突然听到一阵笑声,银铃似的很动听,又很熟悉,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亚田过来叫他坐下,因为小胖哥有事宣布。

  东尼坐下回头一看,喜极低叫:“苏铃,你真的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铃看见他也有点意外:“你也没告诉我呀!”

  “小胖哥是存心耍我们的。”

  “他一向贪玩……”

  小胖哥告诉大家,为一个慈善机构筹款,他们要负责一部分节目:比如唱歌、跳舞……还有一个半小时舞台剧。

  最初是选举的,但由于是做善事,大家争着做,场面混乱。

  后来又改为抽签。

  分几组抽,比如由歌星转为影星的,便抽唱歌……如此类推。

  珍珍拿个箱过来,停留在东尼面前。

  “我也要抽?我不是明星也不是演员。”

  “抽抽有什么所谓?做善事。”苏铃先抽:“况且也未必抽中。”

  东尼便跟着抽了一张。

  “我抽到了。”苏铃很开心的笑叫。

  “我也抽到了。”东尼纸上有个“剧”字:“我什么都做不来,一定气死小胖哥。”

  “做得来的,或者你只需做个食客或路人,连对白都不用念。”

  “你给我吃了定心丸,谢谢。”

  “我过去看看演什么角色。”苏铃对身边的安娜说,她们都没抽到。

  “我和你一起去。”东尼说。

  小胖哥和两个导演、编剧在说话,看见苏铃,递给她一本剧本,东尼也有一本。

  “呷醋娇妻小男人。”东尼念着剧本,突然叫:“红笔圈着的是我?我做B丈夫,真有对白,而且那么多。小胖哥,我不是演员,我演不来。”

  “你说你念书时,演过英文话剧。”小胖哥说。这时,亚田、珍珍、明姐都过来了。

  “学校的水准怎能拉上舞台?而且我是个商人……”

  “做善事,没人说你出风头的。”亚田对珍珍说:“我们分别演C妻C夫。”

  “我演A妻。”明姐问:“小胖,谁演……”

  “达哥!今天他有事不能来,但他对这次善举也很热心。喂!东尼,你还说有兴趣开电影公司,更希望自编自导自演。”

  “那是将来的事,这次我真的不能胜任!我怕把整个剧都弄垮了。”

  “我们有几个导演联合指导你们。况且,苏铃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从未演过舞台剧,我自己也怕得要死。”

  “你不用谦虚,你虽然入行的日子短,但我对你的演出有信心。”小胖哥又指住东尼:“你没信心又怕出风头,而周公子很想做剧中苏铃的丈夫,若你坚持……”

  “苏铃,你做B妻?”

  苏铃点了点头。

  他们岂非扮演一对夫妇?他没理由自己放弃,把机会让给什么周公子、何公子:“小胖哥,我试试,到时请教苏铃。”

  “你们回去熟读剧本,最好预先练习一下,彩排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小胖哥突然省起:“苏铃,你凭《娇妻》一片,已被提名港台举办的电视最佳女主角,我们都觉得你机会很大。”

  “出线入围啦!好开心。”苏铃孩子似的跳起来拍掌。

  “你那套《娇妻》,真的不错,不单只演得出色,人又漂亮,服装也美,一站出来,挺有型的,衣服架子又好,很难有人比得上你。”明姐竖起拇指。

  “但也有人说,我演少妇角色讨好,以后很难演少女戏。”

  “笑话,你才二十岁多一点,又一脸BABYFAT,你不演少女演亚婆?还有,我有预感,你一定能凭《娇妻》而成为最佳女主角。”

  “我不敢奢望,能入围参赛已经很开心了。”

  “今晚请吃宵夜预祝。”

  “不行,人家会笑我骄傲的。”

  “由我请客。”东尼听到这消息,很替苏铃高兴,忍不住说。

  “东尼,看样子你今晚也很开心。”亚田拍了拍他的肩膊。东尼很少主动公开请客,主要是他不爱应酬和联群结队。

  “大家一起去。”东尼跟小胖哥说。

  小胖哥把他拉过一边:“你是应该请我吃一顿,但不是今晚。你刚才还埋怨,你知道吗?B丈夫的角色本来是周公子的,人家出钱出力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想亲近苏铃?”

  “啊!”

  “你别当我傻,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为你把那角色争取过来,你好好利用机会,还有,念熟剧本,别出洋相。”

  “小胖哥!我衷心感谢你……”

  “傻啦!刚才跟你开玩笑,快陪苏铃去宵夜,我还有许多事要办,走不开了……”

  吃宵夜时,大家天南地北。

  “苏铃,你们三位一体,怎么最近变了独行侠?”

  “华茜到美国探亲去了。”

  “华茜和东尼好像已经分手了?”安娜问。

  “是的,一早分手了。”东尼说。

  “他们经常闹分手。”苏铃摇头。

  “但听说这一次是正式分手,东尼,是吗?”

  “我和她是在冷静、平和下分手,她提出,我赞同,早已各不相干。”

  “你们哪一次分手,不是正式的?不久又和好如初。天天分手、天天复合。”苏铃是这样感觉:“君王我也很久没见她了,她最近好红,一个人担着十组八组戏,想找她都找不到。”

  “她虽然不是演主角,但小数怕长计,最近她应该赚了不少钱。”

  “君王表情丰富、有潜质、有喜剧细胞。”苏铃说道:“她将来一定会当主角。”

  “你们三个,衣饰你最有品味,君王最不修边幅,衣服永远邋邋遢遢像倒垃圾的垃圾婆。钱都赚那么多,还省!”

  “君王不会省这些钱,她恐怕是忙得没时间购物。”苏铃十分维护和了解好朋友:“我肚子饿了,吃东西。”

  东尼连忙为她布菜,大家看了,都有点意外。

  每次聚会,大家都看见他在埋头埋脑吸烟、喝酒、吃东西……极少看见他理会别人,也极少听到他说话,谈笑更少。

  “咦,”明姐说:“东尼怎么变得那么绅士风度,对苏铃招呼周到。”

  苏铃忙说:“爱屋及乌嘛!你们还说她和华茜分手?他和华茜绝交了还会理我?他以前还骂我和君王是损友呢!”

  东尼慌忙说:“苏铃,我从未说过你是损友。”

  “算啦!吃东西吧。”

  小胖哥和张导演在指指点点,他们都擅于导演喜剧。

  “喂!开始啦,念完对白还不动手?苏铃。”

  苏铃和东尼是对站着,东尼全套西装整齐,苏铃穿睡裙、晨褛、高跟拖鞋(彩排亦要认真)。

  苏铃开始脱东尼西装外衣,翻搜后扔过一边,然后解领带,解衬衣钮扣,衬衣翻过后亦扔掉,东尼当时上身只有一件背心内衣。

  苏铃伸手解他腰间皮带,皮带一拉扔向后,然后解裤扣,东尼忍着笑低叫:“苏铃,不要这样。”

  “东尼仔,你有没有念熟剧本?台词应该是:老婆,放过我啦!苏铃是你的娇妻,你是个畏妻如虎的小男人。”

  “张导演,我可不可以自己拉裤链?”

  “写明苏铃拉……”

  “由他自己拉吧!他不是我们这一行,不能要求太专业。”小胖哥替他求情:“苏铃,还不赶快为他脱下裤子?”

  苏铃去扯他的长裤,东尼哈哈江笑,他按住苏铃的手,苏铃本来很投入,一本正经,不知怎的,也笑了起来。

  “停!你们两个作反,这戏是逗那些善长人翁开心,可不是让你们玩笑。东尼,你夜出回家,太太怀疑你在外面滚红滚绿,又怀疑你收藏了私己钱,所以给你全身大搜索,你被老婆这般看待,而且老婆大发娇嗔,你还笑得出来?唉!怎么搞的。”

  “苏铃拉我裤子时,触到我的腰,好痒,我才忍不住。”

  “苏铃,你是专业演员,一向水准高,你又不痒,怎会笑起来的?”

  苏铃仍在笑,指住东尼:“他样子好尴尬、好滑稽,我也忍不住。”

  “张导演,不脱长裤行不行?”

  “不行!苏铃找不到你的钱包,当然要拉脱你裤子搜查。最后你身上只能留下:绿背心,一条有红唇印花的孖烟囱内裤和一双白短袜。”

  “哗!大庭广众。”

  “不!是你们的闺房,你没看剧本的吗?”

  “那岂不是牺牲色相?”

  “你是个男人,有什么可牺牲的?你内裤也穿两三条。苏铃又怎样?睡裙又短又性感,晨褛还要敞着呢!”

  刚才东尼太紧张,如今一看苏铃,那件丝睡袍很贴身,领口低,还露出两条雪白的玉腿。哗!观众就大饱眼福,他可就舍不得。

  “能不能含蓄一点?”

  “不能!这是疯狂大喜剧,越夸张就越好,别浪费时间。苏铃,你尽快把他的裤子脱下来,开始!”张导演突然又叫:“慢着!东尼,你可不能乖乖的由她脱,没有动感,不够惹笑,而且你真的把钱私藏在裤袋暗格内,你一面向太太求饶,一面制止她,怕东窗事发,两个人拉拉扯扯;苏铃,尽量放,准备,开始……”

  一个要强行脱,一个要护裤,战况相当激烈,两个人也贴得很紧,苏铃突然咭的一声笑,在他耳边抗议:“你揩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怪不得刚才触到软绵绵的,他像触了下电:“只是手忙脚乱,走位不准!”

  苏铃终于脱掉他的裤子,很快把钱搜出来,她本来要跟东尼争吵算帐,但看见东尼的古怪肉麻短裤,还有他双手抱腿的怪样子,她忍不住格格大笑,跌坐在地上。

  张导演和小胖哥相视而笑:“你们两个休息一会儿,宵夜后再排一次,可得要认真,大家时间宝贵。”

  东尼连忙拿回西装,走过去一面拖走苏铃,一面把西装披在她身上:“别着凉!”

  他自己慌忙穿回长裤,他一向内向、害羞,又不是演员,怎样放,也有一个限度。

  他硬要苏铃穿上大衣才让她吃宵夜,表面上怕她着凉,其实怕人家眼睛吃冰淇淋。

  因为她身材实在太好。

  东尼和苏铃因为要对台词、练习,差不多天天见面,苏铃的汽车已经送回来,但,东尼仍然做她的柴可夫,她一拍完戏,他便接她去吃饭对稿。

  就算不对稿,东尼总是喜欢对着苏铃,近来,他人开朗了,脸上有笑容,有时还会主动跟苏铃开玩笑。

  苏铃似乎不难相处,而且很随和、很能玩。可能她已忘掉过去的不快,事业上进,事事顺利。

  她终于凭《娇妻》,获得电视最佳女主角奖,那令她更开心。

  珍珍、明姐、玲姐都叫她一声“视后”,小胖哥预测准确,还要她请吃饭。

  她就开开心心的请大家吃一顿,饭后还上的士高。

  东尼成为她当然舞伴,根本整晚,他已是半个主人。

  “你的舞也跳得好!又是在学校学的?”现在又复古流行正宗交际舞。

  “不!是我以前来的士高玩,随便跳跳。”

  “你和华茜到底来过多少次的士高?”

  “一次都没有,我总是一个人来,但也会有女孩子主动来交朋友。”他轻拥着她的小腰,心头花朵开。

  “唔!华茜说过,你不会带女孩子上的士高,做你女朋友真不容易,幸而我不是,我开心或烦闷都想来玩玩。”

  “下次你喜欢,我陪你来。”

  “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么优待我。”苏铃微仰头转动大眼睛:“你只是喜欢一个人来玩,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其实我并不太喜欢上的士高,但和女朋友偶然来热闹一下也不坏。”

  “你好像改变了。”

  “以前太年少气盛,人又自私,任何事都从自己方面去看,从不理会别人,如今年纪大了,也会为别人设想一下。”

  “那就好,我担保你以后一定不会和华茜吵架。”

  “苏铃,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知道了。”苏铃又哈哈,她开心,又喜欢笑……

  苏铃和东尼相处不错,他们有相同的话题,相同的爱好,虽然都是火爆性子,但仍未开过火,性格不同,一个爱静一个爱动,但东尼能适应她。虽然那吵闹的场所令东尼头痛,但和苏铃一起,他眼中只有苏铃,别的都不放在心上,自然不会计较。

  苏铃的坏脾气不发作,人随和又能玩,加上最近事事如意,拍的电影是公司为她度身订造,电视又拿了奖,电影最忙的时间过去,电视剧还未开始,不用赶几组戏,人悠闲,自然心境平和;而且,她也有爱静的时刻:比如看书、啃剧本,看文化艺术表演——话剧、默剧、歌舞剧、外国名星演唱会……这些同样是东尼喜爱的。

  最近,他们要共同做好那出舞台剧,由于他们演的是一对夫妇,又是闺房闹剧,又要拉拉扯扯甚至拥抱,虽然苏铃无心,但东尼有意,情根会不知不觉种下。

  东尼已爱上苏铃,苏铃也感觉和东尼相处很愉快。

  东尼差不多每天都给苏铃电话,慰问她,问她需要什么,接她时为她办妥。

  东尼又常带水果、饮品去探苏铃班,工作人员及和苏铃合作的演员看见他便高呼万岁。

  东尼并不想人家称赞,又要小心提防记者,苏铃不喜欢和他一起时碰见记者,怕华茜误会,因为某些娱乐报导很夸张。

  只因为苏铃提过等打灯“埋位”很闷,有时候口渴好想吃水果,虽然东尼常会放些好吃的在她袋子内,但一个人独嚼不请同事又不大好。

  东尼就为她而买,幸好近来工作清闲,有时间做护花使者。

  这天,苏铃接到君王的电话,约她吃饭,但声明不能和东尼一起。

  苏铃看见君王原是很开心,因为久未相见,老友又事业有成,但君王显然并不高兴。

  君王坦率直接,对知己她有这份真:“你和张东尼谈恋爱?”

  “不是,东尼是华茜的男朋友。”

  “知道就好,为何最近和他出双入对?”

  “我们一起演出慈善话剧,相信小胖哥也会告诉你,因合作所以来往多。而且,近来东尼改变不少,我相信自己也有点功劳,以后他会对华茜很好。”

  “华茜因为听到你和张东尼一起的消息,不知道有多伤心。”

  “她一定误会了,我要向她解释,她由英国回来了?我马上给她电话。”

  “她还没有回来,也快了,是她找我,我也没有她的电话。”

  “你代我向她解释,她回来可以接收一个全新、理想的男朋友。”

  “你和姓张的经常见面,听说他对你很殷勤,的确为你改变不少,你完全不受感动吗?”

  “我把他当好朋友,其实,他并不如外传般差,我们也谈得来。”

  “证明你也喜欢他。”

  “好感是有,但并非男女之间那回事,经过享利那一次,对我心灵伤害太深,我不会那么么快再堕入情网。基本上我不再信天长地久、此志不渝这回事,或者我根本不信任爱情。”

  “你不像是当尼姑的人。”

  “当然不是,将来我会再交男朋友,但,东尼显然不是我的理想对象。你和华茜也知道我喜欢高大威猛,可以保护我,令我有安全感的男人,享利是比较瘦,但高大,东尼矮小了一点。”

  君王点了点头,她相信苏铃的话,每个人都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君王怎会不知道?

  “既然你明白,我和东尼交朋友应该没有问题,反正不涉及恋情。”

  “还是不要再继续,华茜比较小器,她未必能接受,你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并非理想对象的人而破坏你和华茜的感情。”

  “我和东尼正在合作,突然不理不睬?演话剧不能在彼此敌对中进行。”

  “等演完话剧才和他疏远,暂时……我会跟华茜说,她应该会谅解。”

  “……生意我不想接,因为我不想离开,也不放心你,没人接送你,你又要拍电视剧了……”

  “但这一宗买卖,你可以赚不少钱,而且那是好买卖,怎可以不去?”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每天给我一个电话,好让我知道你的情况。”东尼恋恋不舍,不想到台湾做生意,但不去的确可惜。

  “你打电话给我不就行了?”

  “我当然会打电话给你,每天打,但我也希望收到你的电话,电话费全部由我负责。”

  “好!答应你。”苏铃随便答应,把东尼送走算了,因为,华茜已回来,她们也见过面,华茜希望苏铃不要和东尼来往。

  但苏铃和东尼的感情的确不错,如一下子提出分手不见面,是有一点点为难,如今机会来了,东尼一走便疏远。她没理由在华茜不同意下,和东尼来往。

  毕竟,东尼和华茜有多年感情。

  而且,苏铃最讨厌做第三者。

  她清楚东尼在追求她,她不再以为东尼对她只是爱屋及乌。

  和知己老友争男人,荒谬!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6-12
第9章


    苏铃虽然没有给东尼电话(这大女人一向如此),但最初的日子,东尼还是找到苏铃的。

  这晚,东尼一到约定时间就给苏铃电话。但是,苏铃家的电话没人接,手提电话锁上,东尼怀疑苏铃临时开夜班,电视台的工作一向比较忙和迫急。

  电视台东尼也认识一些人,便到处打电话托人找苏铃,结果是:苏铃夜班没有戏,明天全组休息换厂景。

  东尼又找小胖哥,亚积、珍珍、华哥、马日生……甚至苏铃的父母家人,大家都说没有见过苏铃。

  “她可能太倦,回家睡觉了,你也安心睡觉吧!”

  东尼哪能睡得着,一整晚想着苏铃,等天光再找她。

  第二天仍是同样答案,他虽然着急仍然要开会,因为生意已谈得七七八八。

  过去东尼一旦有生意可做,便眉飞色舞,就算世界大战他都不管,更无任何人可影响他做生意的热诚和投入。

  但今天他人虽然坐在会议桌旁,心早已飞走了,老在想:苏铃为什么好像失了踪似的?他已经到处留话,她知道一定会回他电话,因为他是十万火急,他又按了按桌上的手提电话。

  她会不会因无聊,没他陪她就和那些公子玩乐去了?会不会亨利又去找她?她驾车一向不留神,有时候甚至忘了扣完全带,又不锁车门,会不会……

  她若出了事没人理她怎么办?

  他心慌意乱,突然站起来,说有急事要回家,暂时告退便跑出去订飞机票。

  “今天的,一定要今天的……帮帮忙……头等……无所谓,只要是即日的飞机票。”

  虽然飞行时间只有二小时,但,东尼焦急得坐不安,老往坏处想,总是担心苏铃会出事,怨自己不该离开她,若这一分别就成永……他心跳得急剧。

  机长宣布十分钟后降落,虽然报告天色不错,但东尼心情恶劣。

  但该计划下机后第一个行动,该先去哪儿找她?苏铃今天休息自然不会回电视台,白天没理由上的士高。

  坐上车,打了几个电话,决定先到苏铃家,她始终要回家洗澡更衣。

  但他没把握会否见到苏铃,因为两天都没人见到她,或者她真的……

  看更的认得东尼,他问看更:“昨天和今天你有没有见过苏铃小姐?”

  “没有,我当日更的,很少机会见到苏铃小姐,不过……”

  东尼已经急不及待的走进去,一口气上二楼,停一停,终于还是按铃了。

  苏铃刚送走亚田、珍珍和安娜,她洗了澡穿着浴袍正想睡觉,她自言自语:“谁又忘了东西跑回头?”

  她跑着去开门,看见东尼站在门口好意外,人都定着。东尼看见苏铃平安无事如常可爱,一时情不自禁,忘了形,一把拥抱苏铃入怀,抱得紧紧的怕她飞走:“铃,你没事真好,我担心死了,我担心死了。”

  苏铃一时间,心情好混乱。

  他真挚的态度、炽热的拥抱,令她手足无措。

  “你不是应该在台湾谈生意的吗?怎会此时此地在这儿出现?”

  “因为我一连两天都找不到你,我每一处电话都打过了,竟然没人见过你,我好担心,别的都不理,只想见到你,便马上买飞机票回来找你,可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一下飞机便马上来找你。”

  “你担心什么,我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苏铃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关上门,到厨房拿罐啤酒给他。

  东尼一面跟着她,一面说:“我找不到你就发慌,不知道为什么,老往坏处想,好担心从此便失去你。”

  “你从来没有拥有我。”苏铃坐得离他远一点。

  “苏铃,你……”东尼放下啤酒。

  “我没有新欢,也没有旧爱,以前的事,早已一笔勾销,如今我是单身贵族,自由自在,事业一帆风顺。而你已经有华茜,本来,我和你交朋友大家也很开心,但华茜比较认真,比较计较,不是那么喜欢我和你单独来往,那你就做回我知己的男朋友,我们也最好不要单独再见面了。”

  “苏铃,我说过多少次,我早在未和你来往前,已经和华茜分手了。”

  “如果你们早已分手,并且是她本人提出,你们之间感情,恶化到这个地步,华茜自己愿意放弃,她就不会理会你跟谁来往,她就不会怪我。她已经由英国回来,我每次找她,她都避开我,原因可能误会我抢走她的男朋友,由于性格关系,我绝对不会做人家的第三者,尤其是我知己老友。”

  “她器量狭小,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愿意其他人得到,而且,她可能因爱成恨,她憎恨我而我们又交朋友,因此她也憎恨你,你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她才高兴。但我和她已经恩断义绝,我没有权去追求喜欢的人?我应该孤独终老?如果你认为我和她吵吵又和好,不是真正一刀两断分手,我们约她出来当面谈。”

  “不必,我和华茜四年知己,我相信她。”

  “那你是完全不信任我,”东尼面孔变青,眉垂、眼垂、嘴唇垂,一脸凄然:“就算你不相信我,希望你听完我的话。我和华茜同样做了四年朋友,甚至是拍了四年拖,但我一直从未真真正正爱过她,我不是变心,而是以前年轻,不懂得去爱人,同时,我一直未找到一个值得我去爱的对象。所以我过去给人的印象,是风流浪子、大男人,轻视女性,我是个最差、最冷酷无情的男朋友,相信华茜早已告诉你。但我和你接近的日子,我不敢说我是个标准男人,但我关心你、尊重你、照顾你,自问无微不至,甚至懂得爱屋及乌,也喜欢你的朋友。但以前你是华茜知己时,我有没有理过你?好!说回今天的事,我以前从不关心女朋友的去向,我一个月、两个月和华茜音讯断绝,我也不会理会她,特别是我工作赚钱的时候,就算有人告诉我,我女朋友没命快断气,我一样会先签完文件,做好工作,哪怕去到她已魂归天国。”

  张东尼的确工作狂热到令人难以相信,华茜也常有怨言,别说工作赚钱比女朋友重要,甚至连汽车也比女朋友重要,他刚才说的话,苏铃是深信不疑。

  “我昨天找不到你,心就急了,人就六神无主了,一整天到处打电话,你可以问你所有的朋友。我胡思乱想担心你出了意外,一夜没睡,今天开会,已经谈合约了,但我心不在焉,又怕,从未这样慌乱,我不顾工作,不理后果,冲出会议室,去到航空公司买机票,我要回来看到你才安心,我就是这样才在你眼前出现,你还不相信我?”

  “这儿距离台湾近,机票又便宜,如果你在美洲,看看你会不会那么潇洒,说飞便飞。”

  “我就算在南极,北极,我也会倾尽所有回来,见你平安才放心。”

  “我没事,谢谢你关心,我本来就是要利用你这次出外公干,和你断绝来往。华茜等你回到她那儿。”

  “我和她早就一刀两断,我不爱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突然大声呼叫,团团走,到处张望:“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他歇斯底理地叫,人像失了常,苏铃可悠闲不得,注视他的行动。东尼终于找到一柄果刀,苏铃在十秒内,由惊恐到愤怒:“你别死在我家里,也请别来这一套,舞台剧已经完了,你演技好为什么不去拍电影?”

  “你以为我作状演戏,大概我真的死了你才会相信!”

  “你也别用死来威胁我,我不是那么容易吓倒的。”

  “我不是威胁,只是若为你死,这起码可以获得你的信任。其实,我对生存没有什么热忱,我的世界很灰,许多许多不如意、不顺心、不顺眼的事,令我感到人生的无奈,真是生不如死,特别在我忙得连透一口气都没有时间的时候。我又一无所有,没有人真正爱我,我也不爱别人,我为谁而生?”东尼背靠着墙,眼有泪光,声音哽咽,手仍握着刀。

  熟悉东尼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看三岛由纪夫的书,深受其影响,对人生、对世界感到厌倦,若他看不开,而这次又是为了她,她如何安得下心?她便安慰他:“你并非一无所有,你事业很成功,又能赚钱,又桃花命,受女孩子喜欢……”

  东尼又心碎的摇一下头:“我常常问自己,我那么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到底为了什么?根本没有意义,我根本不快乐。”

  “辛劳工作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将来过好日子,有个幸福家庭。”

  “我早说过我一无所有,童年时候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至于将来的家庭,真是不敢想象,人家爱我,我不爱她们;但我爱的,人家又不爱我,我好疲倦……”

  “你昨夜一夜未睡,回家好好休息。”

  “不!一两天不睡,我捱得住,我是心灵疲累,我想躺下永远不起来,不用面对痛苦和失望。”

  “你对世界完全没有留恋?”

  “本来是生无可恋,人一忙,脾气一暴躁时就不想活,但现在我倒是有所牵挂……”

  “人一有牵挂就不能死,你死了谁去关心你所牵挂的人或事?”

  “我牵挂的是你。”

  “我?”苏铃的眼睛本来就回大骨碌碌,洗掉化妆一张素面上眼睛仍是很亮。

  “我就是牵挂你、担心你,合约快到手了都扔下飞回来看你,而你竟然不相信我在感情上早就完全自由,与任何女孩子没有牵连,我想以死明志,你又以为我演戏甚至威胁你。我想,要你相信,真是非死不可,但不能在这儿连累你,我还是到外面去……”

  苏铃把身体挡住门,不让他冲出去,人命关天呀。她急急说:“我以为你堂堂男子汉,谁知道你是懦夫,事情解决不了就要生要死。”

  东尼一抬头:“这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战争、饥荒、人与人互不关心,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前途更迷惘,好多事情困扰着我,但人们除了批评我,谁真正关心我?死了什么都解决,你会信我对你是真的,也不用为我失去你的知己朋友。”

  “你马上把刀放下!”苏铃是怕,想不到他的思想灰得那么黑。

  “不!我是认真的,不是唬唬你,生存根本没有希望。”

  “你不听我的话,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男朋友。”

  “我真的可以做你的男朋友?”他双眼闪光。

  “先把刀放回原来的地方!”那柄刀好锋利,用来切西瓜的。

  东尼乖乖的把刀放回原处。“苏铃!”他去拉她的手。

  苏铃早已呼了口气,把他的手拉开,坐下:“为什么要做我男朋友?”

  “和你一起很快乐,可以沟通;而且你性格爽朗、率直,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你漂亮、聪明、活泼、可爱、有上进心。”

  “看几套艺术电影,看几张资讯影碟或者几本书,就算上进?”

  “不单只这些,你做事很成功,很有成就,你圈子里的人都那么说你:聪明、领悟力高,学什么都比别人容易上手又学得好,努力上进、敬业乐业、有责任感,从不迟到早退。”

  “那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工作态度,不能算是优点。”

  “还有许多原因,其实喜欢一个人,很主观,不一定有原因。”

  “那么,你的悲剧就开始了。过去,你觉得我待你不错,那是因为,我一直当你是华茜的男朋友。但做我的男朋友,就不是那么容易,我很情绪化,动不动就发脾气,发脾气不单只骂人,还打人,我又大女人,绝不会小绵羊似的跟着你,也不受你支配、管束、过问。我很自私自利,我要男朋友迁就我、依从我、听我的话。我喜欢男朋友爱我、疼惜我。经过亨利的感情失败,我会拿取很多、付出少少。更别指望我买好票子等你看戏,我不是乖女朋友,我也不会送你厚礼讨你欢心,相反,应该由你想尽办法讨好我,我不会跟在你身后像哈巴狗,是你跟着我做我的侍从、近身、贴身保镖和司机……”

  “做你男朋友先要有条件做超人,”东尼坐在她身边,欣赏她没化妆的脸,她白嫩的皮肤,那浴袍下的丰满小腿,真是丽质天生,说话时大眼睛溜溜转,好可人。

  “起码!”苏铃把话说尽了:“我和你,一个是大男人,一个是大女人,我们都情绪化、臭脾气、倔强、喜欢支配人,两个人一起……”

  “火星撞地球,便擦出爱情的火花。”

  苏铃不以为然:“我们生长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内向爱静,一天到晚工作、看书,我爱动,坐不定,整天玩乐、工作、玩乐永不停息;你喜欢两人世界,我喜欢交朋友,一大堆人热热闹闹……我不明白我们两个人怎会走在一起。”

  “缘分。”

  “有缘无分。”

  “不会的,”东尼焦急地按着她的手:“不会的。”

  “别人总是说,两人情投意合、志趣相同,但我们不合不同,我承认你对我很好,很迁就我、忍让我,但能迁就多久?到你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们始终要分手。”

  “但我和你一起很快乐,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日子难过,所以我不能和你分手。”

  “做我男朋友你可能从此不再威风,很受罪。”

  “给我一次机会,你认为不及格,才把我踢走,好不好?”

  苏铃想了想:“好吧!你现在马上回台湾继续做生意,凭你过去的信用,生意或能追回来,等你回来我们再去见君王和华茜,当面交代一下。”

  “不!我不再离开你。”

  “我不喜欢男人不上进,做事不负责,有头没尾;也不喜欢男朋友因为谈恋爱放弃事业,生意是否做得成,也要回去有个交代。”

  “这一次,因为你怎也想不到我会突然回来,所以我幸运找到你。但你有心理准备,我这次再出门回来就会失去你。”

  苏铃摇摇头,浅笑:“我每天给你一个电话,你一有空就打电话给我,我的行踪你都了如指掌,我能往哪里逃?”

  “你不会给我电话,你从不给男朋友电话。”

  “大家天天见面,就不必给了,但你去公干嘛!我会的。不过,全部电话费由你负责。我不倒贴男人、AA制,一切费用由你负责。和我AA制的男人,一定不是我的男朋友。”

  “应该我付,那是男性的尊严和风度;而且,我最讨厌用女人的钱。苏铃,我还是不去台湾了,少做一宗生意还有另一宗,但失去你我受不了。”

  “你不信任我,以为我撒谎玩手段?我苏铃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我言出必行,不会出尔反尔、说话做事不负责。你对我不信任又不听话,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男朋友,那你请便吧!要生要死,由你。”

  “好!我听话,买到飞机票马上飞,我们通电话,不要间断,嗯……”

  如果通长途电话没好处,人们哪肯付昂费的电话费?

  东尼是很大男人,但原来也很害羞,平时谈情说爱会面红,但在电话里,他就畅所欲言,其实东尼也很会说话,很会逗女孩子,苏铃被他逗得很心甜。

  东尼也很识趣,他一有空便打电话,但若苏铃忙,怕她烦,便赶快挂线。

  总之,分别几天,他们感情增进了不少。

  东尼一下飞机,便到苏铃家去,看见苏铃,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苏铃摇摇头:“有什么好想?你这么大个人,不会走路?我不用拍戏?还有你的长途电话,一个接一个,还哪有机会去想?”

  “这也是道理,”东尼仍是开心的,因为生意终于给他追回来,心上人又没失踪:“我买了好多东西给你,珍珠粉、鹿茸……人家说吃了珍珠粉眼睛更明亮、养颜、皮肤又好。”

  “我眼睛不明亮?皮肤不好?”她瞪了瞪眼。

  “明亮!你的眼睛圆滚滚、漆黑黑,好美好可爱,”东尼双手捧她的脸:“皮肤又白又细致,圆圆的脸像个月亮,一脸BABYFAT像个洋娃娃,好逗人。”

  “脸圆拍戏不好看。”

  “拍戏那么辛苦,不要拍了。”

  “不拍戏哪来钱?陪男人吃饭那种事,我可不干。我是个脖子硬过刀、要面子不要命的人。”

  “那才有气节,所以你应该不拍戏,嫁人。丈夫的钱你应该用,你不会认为丈夫养你是件坏事吧?”

  “好事,丈夫应该养太太,嫁人当然丈夫养。但我和亨利早已分手,嫁谁?谁来养我?”

  “嫁我!我养你一世。”

  “你想!”苏铃用指甲轻刮他的脸:“不要脸。鹿茸怎样用的?”

  “用来炖的,血鹿茸很补血。”

  “对我没用,我不会弄炖品。”

  “请你妈咪炖给你吃。”

  “我们一家四口都不吃炖品,大概她也不太懂。”

  “不怕,我去请教小胖哥、姑姑她们,学会了亲自炖给你吃,给你补身,让你更漂亮、更美、红红白白。”

  苏铃笑:“嘴甜舌滑大男人,还有其他什么?”

  “还有珊瑚、琥珀、玛瑙、星石……”

  “我不会佩戴这些,人家叫我大陆铃又说我土,虽然中国热,我也不大敢用中国的宝物做装饰品。”

  “不是给你做饰物,是给你玩的。”东尼打开箱子,都是给苏铃的东西:“还有台北的牛肉干、猪肉干;野柳的鱼松;雪山的柑桔……和各式零食。”

  “拿回去开工拍戏请大家吃,现在先拿两包牛肉干给君王和华茜。”

  “苏铃,你真的从未担心过?我去台湾,那儿的女孩子温柔又嗲最会讨男人欢心。”

  “你已经找到个台湾美女?”苏铃伸出手来:“恭喜你!你真好福气,今天我也不用去见君王和华茜,因为你心有所属,与我无关了,再见。”

  “苏铃,不要呀!”

  东尼变了面色,拉住苏铃不放:“我是真真正正去谈生意,别说结识女孩子,连陪酒女郎,我都没跟她们说一句话,不踢走她们,是给主人家面子。”

  “那牛肉场、木人巷,总有观光、观光吧?”

  “不!”东尼摇头:“我从不到那些地方、混杂肮脏,一想到你那么清纯可爱,就觉得她们卑贱低俗。”

  “你好会说话的,还不惜侮辱人,我没空跟你胡诌,我约好君王她们,你送我去。”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回公司走一转然后回家睡觉,我走之前会通知你去接我。”

  “我等你电话……”

  “华茜还没有来?”苏铃坐下便问。

  “她一向没你准时。”

  “君王,你一向不骗我,华茜和东尼是不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分了手?”

  “一点都不错。”

  “他们经常分手了又复合?”

  “每次复合都是华茜先让步,他不会主动去求华茜,而华茜这一次也绝望了,应该是梦醒了,她没有去找张东尼,以后都不会。”

  “那,东尼和华茜应该完全无关了?”

  “理论上是的,但华茜全心全意爱了一个人四年,一旦分手,不伤心、不回忆、不痛苦,完全忘记是假的。你到底和张东尼分手了没有?”

  苏铃摇一下头:“我尽过力,他不肯放手。”

  “我不明白你,你说过,你不会爱上张东尼,他不是你的白马王子。”

  “我没有说过要嫁给他。”

  “那何必和他来往?你想跟随华茜去做下一个受害者?”

  “可能大家对东尼有误解,其实,他并不那么坏,也不是那么风流,他的确很古怪、孤僻又不合群,但对我真是很好,非常关心我、照顾我。知道我依赖性很强,要人照顾、疼爱,和亨利分手后,心灵受尽创伤,寂寞又苦恼,他带给我不少温暖,他对我真的很好。”

  “追求你当然好,将来就原形毕露了。”

  “我也没想过和他一生一世,亨利之后,我已经不相信爱能永恒,到他变了,可能我先变,要不就分手。”

  “我就不明白,以你的条件、成就,你一点头起码有一列男人愿意为你为奴为马,不是有不少公子追求你吗?”

  “对那此豪门公子,我已经害怕了,年轻未婚的,大部分对我们这些所谓明星没有真心,抱着玩玩、带出来威威;年纪大些多半又有妻有子。而且,我和哪一个公子来往,八卦周刊都会写我大陆铃贪慕虚荣、梦想入豪门,他们把我伤害够之后,还给男方加压力,直至我们分手为止。我和东尼交朋友就不同,人们不会再骂我贪财贪势,因为东尼没财没势,他不算穷,但和亨利他们比,天渊之别,我和他一起,不单只在任何一方面都不必自卑,还有优越感,起码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比不上我。”

  “但你为这么一个不足道的人失去了多年知己,值得吗?”

  “他们早分手了,希望华茜谅解。”

  “不可能!他们是分手,也不会再复合,但华茜对张东尼下一任女朋友,仍会抗拒,甚至憎恨,尤其那人是你。华茜来了!”君王马上站起来:“要吃什么、喝什么?”

  君王亲自去为华茜拿吃的,苏铃陪着笑说:“华茜,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吧?我打电话给你你不听,请你吃饭又不来,我做错了什么,你也要当面指出来。”

  “你自己心中有数,你不是一直想做豪门少奶奶吗?怎会又泡上个小商人?”

  “我和亨利一起时,他也只不过是失匙夹万,我是想过安定好日子,但……”

  “全世界的男人不是死光了只有他一个,你为何偏偏选中他?”

  “也许我们两个都失恋,大家都心灵寂寞,大家谈得来,很自然的交往,况且我没有存心要与他,是他……他对我真是很好,很……好。”

  “我知道,我不是聋的,他对你体贴入微,千依百顺,那表示什么?我讨好他、迁就他、忍让他,他从不重视我。他对你好,是因为我比不上你好看,比不上你够魅力,分别那么大,我还有颜面见人?”

  “不是这样的,或者是你们性格合不来,或者是缘分,天时地利也很重要,当时他工作太忙,没大多时间照顾你。”

  “东尼大男人,永不会追求女人,更不会对女人千依百顺,若不是你主动追求他,他不会一反常态变成现在这样子,他要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他认识你几年啦,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也知道我是大女人,性子硬,我也不会主动追求男人,我甚至听从君王的话,蓄意逃避他,但他竟要……”苏铃没说出口东尼肯为她而死,否则,华茜更下不了台,更没面子,苏铃肠子直口快,也总算收住了。

  “我不管你们谁追求谁,但我是个好例子,今天你用何种方法令他迷恋你,将来你的下场也和我一样。而且,会更惨,因为张东尼今天对你千依百顺,低声下气,将来他会双倍要你还。还有,还有,他妈为他算过命,他十分风流不羁,他将来不单只一个妻子,你等着他抛弃你吧!别说老朋友没忠告你。”

  “我没想过要嫁给他,他离多少次婚都没有关系,只是目前我们一起很开心,反正你们早都分手了。”

  “你开心就够,你们出双入对招摇,有没有想到我多难堪?一个是我多年恋人,一个是我知己死党,你们都背叛我,我要受双重痛苦、打击和风言风语。不!你若仍当我是好朋友,马上和他一清二楚了断。”

  “苏铃,”君王插嘴:“何必为了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而失去我们的友谊?你要哪一类的男朋友,我为你介绍。”

  “我非常重视我们的感情,我始终是你们的好朋友,至于东尼,我不想瞒你亦不会瞒你们,我相信我们仍会继续。”

  “我根本不该来,”华茜站起来,面色很难看:“苏铃,由今天起,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

  “华茜,不要走,”君王拉住她:“妈咪亲自烧了你喜欢吃的菜。”

  “应该走的人是我。”苏铃起立:“华茜,希望你气平了,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君王,有空通电话好吗?”

  君王没有挽留她,只是摇头叹息,她觉得苏铃,并不太聪明,面精人懵,特别在处理感情方面。

  苏铃离开君王家,满腔委屈、凄然,她也没通知东尼,自己乘计程车回家。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倒是她的钟点女佣不放心,离去前通知东尼。

  东尼连忙赶去,女佣给他开了门才下班,东尼轻轻推开房门,看见苏铃连着鞋子,仰卧在床上,双眼望住天花板入神。

  “铃,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叫我去接你?”

  苏铃头一侧,怒目盯他一眼:“你怎样进来的,快给我滚出去!”

  其实,由苏铃要去君王家吃饭一直到现在,东尼不停担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好言安慰她:“不要因为别人不开心。”

  “别人?她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君王不理我,华茜与我绝交,都是你,都因为你。”苏铃翻身坐起来。

  “我不明白这件事与君王何关,但我相信她日后会理解,至于华茜,你问过她没有?我们是否早已分手,以后再没有来往?”

  “当然问了。”

  “分手后就各不相干,她有权去交新朋友,同样我亦有这个权利,我们在一起,没有伤害她。”

  “但是她心里仍然是爱你的……”

  东尼手一挥:“爱不爱是另一回事,但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要别人得到,何况,得到的人是你,如果说我们错,只是我们令她丢脸罢了!特别是我,以前习惯要她奉承我、讨好我,如今反过来是我讨你欢心,这口气她怎下得了?这叫因爱成恨,你不用理会她。”

  “你抛弃她还说风凉话。”苏铃抓起床头一个小摆设便扔向东尼,东尼身手也算敏捷,闪了开去。

  “我和她又没有做过什么事,而且是她自己提出分手的。铃,不要因为别人影响我们的感情。”

  “我和你有什么感情?我们相识多久?我和君王她们四、五年了。如果没有你,我们三个仍是好朋友,你令我内疚,而且在她们眼中,我变了个卑鄙、抢好友情人的坏蛋……”

  “你不是,你从没去抢,就算没有你,我也和华茜分定了不会再在一起。”东尼接着胸口:“我欠了她什么?我为什么连爱一个人的权利也没有?她是不是想我一世郁死、闷死、寂寞死?”

  “你不要再出言恐吓,你要死,到华茜面前死,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去,我以后也不要再见你。”

  “铃,苏铃,不要赶我,我只会走,不会离开你……”

  “你不走?你能不走吗?”苏铃心情坏透,拿起什么就扔什么,一直把东尼由卧室迫到客厅……

  苏铃看见客厅的大花瓶,双手捧起就想扔,可能花瓶多难举高,她放弃了,便扔烟灰盅……什么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6-12
第10章


    东尼一直退到大门,无路可退,他蹲下来,双手护住头。

  “快给我走,我不要见到你。”苏铃把杯子飞过去。

  东尼只是移过身体去挡住大门。

  苏铃过去想开门开不到,便用脚踢东尼:“走开,门在你背后你都不走,是不是要我掷死你?”

  “反正我对人生没有什么希望,给你掷死了,比自己剖腹自尽更省力。”

  “你给我起来,走!”苏铃踢完又抓,后来见到他破了皮的手背,正淌着血,她一愣:“你傻的,你傻的,不走蹲着干什么?流血啦!快起来。”

  “苏铃,不要赶我走,”他好可怜的样子:“我不走的。”

  “谁叫你走?坐到那边去。”

  东尼松了一口气,坐下来不知道多舒服多满意。

  苏铃手拿冰袋,一面走出来一面说:“家里连止血药水都没有,冰块可以止血的。”

  苏铃把冰袋压在东尼的手背上:“刚才为什么不走?若我有气力把花瓶掷向你,你不死才怪。”

  “走不走都死的。”

  “我又不是疯妇,我不会闹出门外。”

  “我生存意志不是那么强烈,被你掷死也不妨。若我一旦走出去,我可能永远失去你,不能和你一起,生不如死,倒不如由你掷死更好。”

  “胡说八道。”

  东尼一直望住她的脸,视线没离开过:“你以前也用东西扔你的男朋友,他们走不走?”

  “最初不走,以为我发发小姐脾气,后来见我越来越凶,不是耍耍小性子,他们就抱头先走,等我气平了再补救。”

  “只有我一个没有走,宁死都不走,那证明最爱你的人是我。”他好喜欢她的睫毛和调皮的鼻子。

  “你是傻瓜。”

  “你掷了一阵子东西,心情是不是没那么恶劣?”

  “人平静了些。”

  “当然啦!憋在心里最辛苦,发泄过了,人就平和了,给你扔着也是好的,只要你开心,可以扔断我的头。”

  “发神经!”苏铃瞟他一眼,东尼心房荡了一下,呆了:“两只手背都止血了,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喂!我跟你说话呢!”

  “啊……没有,一点小伤不算什么,谢谢你。”

  “哎。”苏铃看看表站起来:“差不多够钟拍夜班戏,我要回电视城。”

  “你还没有吃晚饭,先去吃了晚餐。”

  “我看来不及了,你手受伤用不着送我,我自己驾车回去。”

  “驾车我还能应付,你的汽车给你弟弟拿去用了,忘记啦?”

  苏铃拿起手袋不推拒,于是两人上了东尼的车。东尼边开车边说:“等会儿我带晚餐给你。”

  “电视城你可不能来探班,那儿不断有娱记进出。”

  “你以前怕华茜知道会误会,现在不用怕了。”

  “她还在气呢!我最怕的还是记者。”

  “其实圈中人大部分都知道。”

  “我的圈中朋友不会出卖我的,但被记者知道,不可预知他们又会怎样写。我和亨利宣布婚讯到分手,他们把我打击到几乎精神崩溃,不明白他们为何那么恨我,我又没做坏事,自己快乐,把开心事告诉别人也是罪?算了!他们终于把我打垮了,我也不想再提。”

  “我把台湾买回来的食物,放了些在袋子里,你饿了便吃,别饿坏。”

  “好呀!我先吃一些牛肉干……”

  东尼和苏铃的感情发展开始颇为顺利,一向惹人注目的苏铃,为何仍未被人大做文章,那完全是时势对他们有利。

  刚巧碰上一桩很不好的事件,别说报章,连娱乐周刊也忙于去报道“那桩”事件。相比之下,苏铃微不足道。

  苏铃忙拍电视剧,还另有一些电影工作,拍电视比拍电影辛苦,因为电视进度快,又有几位导演轮流执导,但演员本身只有自己一个,因此拍了早班又拍夜班,通告由零六到二十六,一天只有四小时睡眠。

  幸而东尼对苏铃照顾周到,除了做司机接送,她吃的、用的,连作息都关心到。有时候苏铃拍剧集,他下了班没事做,他便趁钟点女佣在,到苏铃家为她做这做那,冰箱永远有食物,又添置了微波炉,还为她在浴室置了个安全箱,里面有外敷内用服的药物,连跌打酒也有。

  苏铃就笑他:“为你自己而设的,我把你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时,就用得着了。”

  可能苏铃最近工作忙,休息时间少,人很躁,常发脾气,东尼当然第一个遭殃。

  东尼常会靠在墙上喘息,眼有泪光,自说自话:“你为什么这样凶,脾气那么猛,人漂亮又可爱,温柔点我们一定会更开心,更快活……”

  又或是:“有没有想过我会很痛苦?不是不给你骂,但,你自己也伤心呀!”

  事情不知道如何传到小胖哥他们耳中,小胖对东尼说:“别难为自己,算啦!”

  “算什么?”

  “她经常拿你做出气袋,你还不一、二、三快走?”

  “怎能走!打都不走,虽然有时她真的令我难于忍受,我自己脾气也很猛,曾经有过一个念头想掴她一巴掌……”

  “那白雪雪的脸蛋一个掌印,好,大男人对大女人。”

  “没有,我思想与行动不一致,下不了手。而且,我了解她的性格,若我打她一掌,我们马上完蛋。”

  “完也没所谓,反正你已受不了。”

  “她脾气是很凶,但,自从我们在一起,我就很快乐,真的,她令我很快乐。你看看我有什么不同?”

  小胖哥看他:“咦!真的大不相同,脸儿丰满了,前阵子面色又青又黄,如今白白胖胖,哗!你那个肚腩呢?失踪啦!”

  “她嫌我不够高大威猛,肌肉松弛,于是既健身又做运动。不积极点不行,她本身就很健美。”

  “你以前太放纵,又是烟又是酒,心情不好又狂吃。”小胖哥捏捏他、拍拍他:“胸肌结实、胳膊粗了,真有点看头。奇怪,你怎肯为苏铃做那么多事,又改变了自己?”

  “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以前的女朋友要我东我便西,若她们敢大声跟我说话,我马上把她们赶走。但我从不肯反抗她,她一生气我便怕,她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我会听着,她硬要我开口,我就说:‘不要那么凶行不行?’”

  “她怎样?”

  “赶我走!我当然不走,她要打要骂都由她。”

  “你为什么那样怕她?打架她始终不是你对手。我不明白你怎可以忍受下去,你自己本身都很少爷脾气。”

  “她可爱,其实她并非常常发脾气,只是偶然才发作,她不发脾气的时候,好讨人开心,人又漂亮,我好喜欢她的眼睛,又圆又大又精灵,皮肤又嫩白,我最喜欢看她笑,人家的酒涡又圆又大,太通俗,好像少两圈肉。她的梨涡在嘴角,只有红豆那么大,好娇、好俏,无论大笑、欢笑、微笑……全部逗人,笑声又好听,像铃声……”

  “还有好骄人的身材,她是性感尤物,你不欣赏她的身材?”

  “当然欣赏。”东尼忍不住地笑:“我一直希望有一个漂亮、身材丰满的女朋友。”

  “你只是被她的外表迷住,但人的外表难以保持长久……”

  “不!我也喜欢她的人,她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有上进心又能内涵,有个性。”

  “东尼,你患了绝症。”

  “没有呀!我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你也说我气色佳。”

  “我是说你对苏铃,陷得那么深……”

  东尼笑着点头:“亚积也说我死定了,没得救。”

  “好自为之吧!东尼小子……”

  报章周刊逐渐传出苏铃和张东尼拍拖。

  张东尼经过和王美美交往之后,已成半公开人物。

  苏铃当然不会承认,怕自找麻烦,她明白不牵涉绯闻,专心拍戏拍剧,人家就少针对她。

  由于政治局势动荡,她否认后,记者似乎亦放她一马。

  这日休息半天,苏铃躺靠在东尼家的睡椅上看影碟。

  东尼把一颗颗提子放进她口里。

  “唔!我突然好想吃豆浆和糯米饭卷。”苏铃说。

  “今晚我们去大排档吃,或者天亮我去给你买,大排档你还是不要去。”

  “我要吃的是台湾式的豆浆和糯米卷,我来香港那么久,还没吃过,要好好的吃,嗯!我现在就想吃。”

  她没化妆的脸像个BB女,不自觉的发嗲更惹人爱,东尼轻拍她的脸蛋儿:“看看能否买到飞机票,我乘飞机去台湾给你买。”

  苏铃仰起头,瞟他一眼:“海关还以为你发神经。”

  “若是整箱水果或是冰淇淋,托飞机空运是可以的。”

  “其实,我喜欢早上坐在店子里,热呼呼的吃,那才痛快。算了,说说罢了。给我拿杯雪糕……”

  东尼到处向人打听那种食店,连依芙也成为调查员,但到他接了苏铃下班回家睡觉才接到讯息,他当然不忍心剥夺苏铃的休息时间,便自己较准了两个闹钟,可能大兴奋,好久才能入睡。

  一早起来,他带着愉快的心情,吸着清新的空气到苏铃家。

  苏铃熟睡如婴孩,睡姿十分可爱,东尼情不自禁地香了香她的面颊,在她耳边低声说:“快起来吃一顿你喜爱的早餐。”

  苏铃翻个身,一手推开他。

  “吃饱了再睡,嗯。”东尼轻轻地拍她的脸,逗BB似的。

  “哎!别吵嘛!困死了。”苏铃踢脚发脾气。

  “乖!起床,等会儿再睡,又香又软的糯米卷等着你。”东尼伸手过去,托着她的背,把她扶起来坐着。

  “唔!我多睡一会儿,反正去大排档,你买回来给我吃好了。”

  “不是大排档,是台湾人开的食店,豆浆和糯米卷都是最好的,起来梳洗人就精神多了。你不想动,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手间。”东尼哄她逗她。

  苏铃被他弄醒了七分,揉揉眼说:“你抱得动我吗?”

  苏铃一直说他不够高大威猛,他趁机表现一下自己,二话不说,把苏铃抱起来,一直送到浴室才轻轻把她放下:“你赶快梳洗,我替你拿衣服。”

  他跑出去打开衣橱,全是色彩缤纷的晚礼服,他叉着腰,记起卧室贴邻有个服装间,便走过去,里面像小小服装店一样,什么衣服都有。

  吃早餐穿随便些,他看看自己,便替苏铃选了套牛仔裤套装,里面一件米色高领毛衣,米色短靴和白袜。

  他匆匆把衣服送到浴室,敲敲门,苏铃把衣物接进去。

  东尼又回到卧室为她收拾手袋,什么都有了,但身份证非带不可。

  苏铃缓缓出来,东尼过去把手袋挂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挽住她的纤腰:“我们可以出门了。”

  “我还没有化妆。”

  “现在已经够漂亮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全部头发微曲齐耳下,前面是密蓬蓬的齐眉刘海,这是她拍《情妇》一片时,形象设计师为她设计的发型,配上她的BB面,很可爱。

  苏铃嘟起嘴,不说话。

  东尼走到化妆台,挑了副太阳眼镜,架在她耳朵上:“这样可以了吧!”

  苏铃就由他拖着上车。

  车上苏铃一直没有说话,东尼看她几次,由于她架上眼镜,看不到她的表情。

  想是仍在半梦半醒之间。

  一段路后,车缓缓慢下来。

  “快开车!”她不耐烦。

  “前面的车排成一条长龙,塞着开不出去。”

  她躁得很,大发脾气:“有这么多路不走,偏偏选上这条路,下午都到不了,烦,烦死!”

  东尼见她生气,忙说:“之前我并不知道这条马路,车子挤塞得那么严重,反正你睡不好,今天不吃了,回去吧!”

  他刚转方向盘,想调转走回头路,苏铃大喝一声:“你去哪?谁说回去的?”

  “前无通畅路,又不准调头走。”东尼忍气吞声:“女皇,你到底想怎样?”

  她用短靴踢着地毡:“你不让我吃糯米卷,吵醒我干什么?”

  东尼忙把方向盘扭正,继续缓缓前进,一面说:“你靠着睡一会儿,到了我叫醒你。”

  东尼怜惜地拍拍她的脸,苏铃一掌推开他。

  东尼是委屈的,因为心上人随便一句:“我想吃豆浆糯米卷。”他便四出张罗,昨天兴奋得也没睡好,一早就来侍候大小姐,以为可令她开心,反招她怨骂。

  若是换了以前的女朋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一定会开了车门推她下车,他根本就不会有大清早接女朋友去吃早餐的心意。平时吃什么百分之九十要依他本人的兴趣,反正那些女朋友千依百顺,他做什么事,她们都支持。

  但他不要那些乖乖小绵羊,却偏要这红辣椒,唉!犯贱。

  他沉默了一会儿,真想不理苏铃,但回心一想,最近她又拍戏又回电视台补拍,好几天日班夜班,人是会躁的,她刚入甜梦又把她吵醒,难怪她发脾气,还遇上交通阻塞,骂几句发泄一下,实在情有可原。

  他偷看她,她不说话,他也不敢惹她。

  终于到了那台湾小食店,地方不大,但清雅,东尼把豆浆、油条、炸甜煎饼、葱油饼、咸糯米卷、甜糯米卷……全都要了。

  苏铃喝着热腾腾的豆浆,吃着又软又热的糯米卷,一直没停过嘴。

  东尼吃了一点儿,便看着苏铃吃。他自己吃不吃不相干,只关心苏铃满意不满意。

  他本来坐在她身边,他扭转身,整张脸对着她,看了一会儿,柔声问:“好不好吃?”

  苏铃没停下来,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最好吃?豆浆、糯米卷?”

  “都好吃,”她大小姐开口了:“其实那炸甜煎饼又香又酥又脆,我好想多吃点,但是怕长青春痘。”

  “你皮肤那么好,怎会有青春痘,不怕,喜欢就吃。”

  “跟你在一起,天天吃这吃那,就算不长青春痘,也会变大肥妹,导演都说我胖了,要KEEPFIT。”

  “BB女都是胖嘟嘟的嘛!”

  “BB女?我已经二十三岁了,老啦!”她笑,今天第一个笑容,像阴暗的寒冬,透出一线阳光。

  “你老,我岂非变了老头儿?”他边看着她吃东西,边逗她,见她吃得津津有味,既开心又欣赏。

  “怎会,人家都说你BABYFACE,而且,你只不过比我大三岁半。况且娱乐圈的女孩特别容易老。”

  “你不化妆像个小女孩,可爱到不得了。”

  苏铃用舌尖舔舔上唇,回望他一眼:“其实兜来兜去,你只不过想我不化妆、素着脸、牛仔裤,怕我打扮了,漂亮了,惹来一大班强劲对手,小器、自私。”

  “女孩子不用化妆也漂亮,是丽质天生。”

  “得啦!今天你做的、讲的都讨好动听,我不是吃糯米卷,是吃蜜糖。”

  “这儿的豆浆糯米卷,和你以前吃过最好的相比,怎样?”

  “差不多。哗!我吃了不少,真要变肥妹,走吧!”

  回程车子通畅多了,苏铃也不再黑板着脸。

  望见门口,苏铃按着腹部:“好饱,动都不想动。”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开了门,回来抱你进去。”

  “行吗?”苏铃调皮地,挑一挑眼角。

  “行。”他马上答,他何止大男人,而且是英雄、超人:“刚才我由睡房抱你到浴室。”

  “但由这儿经客厅、饭厅、走廊到睡房,地方不大,但路程也不少。”苏铃明知他好胜,偏喜欢耍他。

  他一把抱起她,苏铃双手绕住他的脖子,他边快步走边喃喃:“或者我没你以前的男朋友那般高大,但我可不弱,抱个小……(本来想说小女人)美人都抱不起,还是个男人吗?”

  苏铃见他认真,觉得好玩,但忍住笑。

  东尼抱她到车上:“刚才把你吵醒,再好好睡一觉,才送你上班。”

  苏铃仍绕着他的脖子:“哟!蛮棒的,一口气把我抱进来,气都不喘。”

  “小意思,你又不重,更重的东西,我也可以捧着跑几层楼。”

  “哗!那么厉害!”苏铃捏捏他的上臂:“果然肌肉结实有弹性。”

  “还凸起的!我健身的嘛!前些日子,我又胖又松就是吃得多又没有运动,其实我一向都不是文弱书生。”

  “你不文弱,但斯斯文文像个书生。”苏铃双手捧起他的脸:“有时候还很可爱。”

  “真的!什么时候?”

  “比如今天,今天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觉得你很可爱。别动,你五官端正,面型好,真的可以去拍戏,可以当个英俊小生。”

  “小胖哥也是这样说,他还说我眼神生动,会演戏。”

  “唔!你现在一定在扮演一个大情人。”

  他笑:“我本来就是你的情人。”

  “笑起来也很CUTE,有吸引力。”

  “铃!你现在还气不气?”

  “气?气什么?”

  “我一早把你吵醒,车子又排长龙……”

  “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那儿有间好食店;没有你也吃不到热腾腾的豆浆和软绵绵的糯米卷……所以,我说你今天很可爱。”

  “我这么可爱,你奖我什么?”东尼乘机说,他知道自己的权利,也看准时间,苏铃不发脾气时就好商量。

  “你要什么奖品?”苏铃用两手搓揉搓揉他的脸。

  东尼被她这样子揉搓得灵魂儿飞到天上,一下子像母亲怀中的宠儿,享受得眼睛都闭上了。

  苏铃轻轻的吻他的唇,东尼一把抱住她,嘴对嘴的粘着不放,他只要拥抱着苏铃就令他好满足、好快乐。

  活了二十几年,就只有苏铃能令他真真正正的快乐。

  既然他们对吃都有兴趣,东尼便有一连串的计划。

  不过,一个大男人,一个大女人,大家又都是火爆性子,冲突和惊险场面,就难免。

  东尼陪苏铃去看《情妇》试片,大家全神贯注的看,苏铃留意自己的演技优劣,东尼关心苏铃的演出。

  中场戏时,苏铃与男角小伍的恋情发展到床上去,那场戏,苏铃穿着睡裙式衬衣,外还加睡袍,是性感但不故意暴露,导演拍得美而不淫,但一开始,东尼已经看得不舒服,便在苏铃耳边低声说:“哗!那么暴露,还给他搂搂抱抱,那么吃亏的戏你也肯接拍?”

  “嘘!”苏铃制止他。

  “铃,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出去走走。”

  苏铃盯了他背影一眼,不理。

  东尼走后,坐在她另一边的文姐说:“东尼可能不高兴你在戏里和男角亲热,真是孩子,拍戏嘛!谁都知道是假的,等会儿出去哄哄他。”

  哄他?小家,丢她脸,送他一记耳光。

  看完试片,刚巧有外埠片商来参观,大家看得满意。老板要请客,苏铃和导演当然是陪客。

  大家谈笑着出去,原来东尼一直在试片室外吸烟等候,老板看见他,也很高兴:“张先生,我们一起去吃饭。”

  东尼还来不及开口,苏铃说:“他不能走,他要等亚积,所以连试片都无心看了,哈……”

  大家簇拥而去,东尼叫也不是,追也不是……其实,他心情并不好,刚才看试片,眼看心上人被另一个男人抱着,是在床上呢,他已火着,若再看下去心里酸死,爆炸成粉碎。

  他傻了好一阵子,何去何从?刚才他是火,但气那床上戏,他走出来松一下,等戏完了便接苏铃去吃饭,他可不是要发苏铃脾气。

  现在他独个儿上餐厅要了个晚餐,但吃不下,气在胃里憋饱了,又想着苏铃,她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去吃饭?他和她早约好的,她现在是不是仍在陪那些外埠片商吃饭?看看表,差不多该吃完了。

  他本想打电话给苏铃,但又怕她不高兴,还是喝杯咖啡多坐会儿才到她家。

  或者她会来电叫他去接她的。

  苏铃和他来往,虽然圈内人都知道,但她尽量避免张扬,怕公开。

  东尼手提电话一直不响,东尼已不耐烦,便索性到苏铃家去。

  进屋子,玲玲、安娜……她们在打牌,看见东尼便说:“小铃约了我们来打牌,人都不见,刚才打来电话说赶不及回来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山盟海誓吗?”

  东尼猛然省起,老早已约定她到他家,还冤枉她陪别人吃饭不理他。

  他也不跟玲玲他们闲聊,马上飞车回家会佳人。

  “铃……”他手握钥匙,大门都没有关便一屋走,可是芳踪杳然。

  他掷下钥匙踢上门,很失望也很失落,倒杯酒大大喝了一口。

  他顾不得那么多,打了个电话给苏铃。

  没有声音,苏铃竟然把手提电话锁上了。

  她在忙什么?连电话都不接,她今天休息,根本不用拍戏。

  会不会出了事?他跳起来,担心不已,但她刚才不是打了电话给安娜?能打电话给别人,为什么不能给他打电话?

  她心里根本没有他。

  他火,把酒杯掷碎。

  枉他对她一片痴心,她可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是她情人,他宠她爱她,她竟扔下他让他孤寂而去陪那些莫不相干的外埠片商。

  实在太过分了!若她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一定从此绝交,但从没有一个女孩子胆敢像苏铃那样待他,否则不一脚把她们踢死才怪。

  他脑海又闪过试片室那一幕,小伍揽抱着苏铃,东尼妒火直冒,一拳打过去:“不准你碰她……不准你碰她……”

  一句一拳,心里痛快些,把妒忌、痛苦、忧郁……都发泄出来。

  他拳头狠狠地打在墙上,但他没当那是墙,当它是小伍、片商、自己、苏铃……不,不,怎可以动粗打自己心爱的苏铃?

  拳才收住,去拿酒瓶,但手好痛,拿不住瓶子,便用另一只手,倒了两杯酒,喝后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东尼痛醒,一转身压住右手,马上惨叫起来。

  他没有把墙击碎,但墙上留有他的血迹,他的手呢?肿痛不堪,忍不住去见医生,医生证实他手骨断了。

  痛得交关,不免对苏铃心生怨恨,若是另一个女孩他一定捏死她。可是,当医生替他把手包扎好,他又马上去苏铃家。

  苏铃刚起床在喝牛奶,眼都不看他。

  “铃,昨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直找你。”

  “还提昨天,你昨天把我的颜面全都丢光了,人家老板请你看试片,放映一半不到你就溜出去。片子坏?导演拍得不好?我演技太差?”

  “当然不是,我是容不了你和小伍演的那场床上戏,你们……你们……”

  “我们什么?那可不是三级电影,虽然戏在床上,但我们都穿了衣服,又没做什么,导演拍得不知道有多美多浪漫!”苏铃也是一肚子气。

  “但,心爱的人被另一个男人揽抱亲热,我实在看不下去……”

  “什么亲热?那是演戏,演戏是假的,拍戏扮演杀手,真的到处杀人?你怎么不明事理、不懂体谅,小家子器?我无所谓,人家小伍有亲密女友,你闹笑话不要闹到他头上。”

  “我也没做过什么,”他悄声说:“只是太爱你,心痛看不下去,走出外面吸口烟,我承认妒忌,都只因为太爱你。否则,也不会把手打断。”

  苏铃心一惊,瞄他一眼,东尼便一五一十的把昨天的事说了。

  苏铃听着,心难过,但嘴里却说:“好!断得好,活该!抵死!”

  “你……你真的心里没有我!”

  两人不欢而散。

  隔一天,苏铃突然到东尼的公司。

  公司的职员偷偷出来看明星,苏铃简简单单,一套紫蓝牛仔布短裙套装,里面一件低胸黑背心,头发微曲,前面厚厚的刘海,可爱的少女形象。

  依芙说张东尼正在开会,她会马上通知他。

  “由他开会去,别让他知道我来了,我在会客室等他。”

  东尼开完会,慢慢走出去。

  经过会客室,被里面的人吸引。“铃!”他惊喜若狂地飞进去:“你怎会在这儿?”

  “接你下班呀!开完会了?”

  “你还知道我开会,一定来了不少时候。依芙这木头,应该马上通知我,还开什么会?”

  “她是依命令办事,你不是吩咐她:所有女孩子的电话都不听,所有女孩子都不接见?”

  “我是指其他女孩子,你当然不同,我马上把她找来教训一顿。”

  “不!我一来她就要通知你,是我叫她不要打扰你开会,事业很重要的。”苏铃轻按他仍然包扎着的右手:“还痛不痛?”

  “痛!好痛!”他就乘机撒娇。

  苏铃把手按在唇上,然后再把手按在他手上。

  “就这样?都不亲一下?”

  “在你的下属面前吗?”苏铃眼睛一瞟示意。

  东尼转面,许多人头闪一闪后消失。

  东尼边笑边揽着她的小蛮腰离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6-12
第11章


    苏铃拍完了电视长篇剧,东尼就抽空陪她去泰国吃东西、逛街、买牛仔裤、买鳄鱼皮手袋。

  他还陪她去拜四面佛。

  苏铃循着龙头一面一面的拜佛祈福,东尼很快就回到她身后。

  拜过佛出来,苏铃问他:“你许下什么愿?”

  “求佛帮忙,希望你爱我,像我一般爱你。你呢?”

  “不告诉你。”

  “赖皮,吓……”

  回到香港,电话响个不停,都要访问有关苏铃和东尼共堕爱河的事。

  苏铃烦,东尼抚慰她:“他们以前问过,你不是否认了吗?”

  “这一次不行了,图文并茂,我和你去泰国,在机场手拖手的图片都刊登出来,再否认,人家会攻击我。”

  “那我们一起开个记者招待会坦白招了,反正我们的感情已经那么好。”

  “那太夸张,只要我接受其中一间周刊访问,承认我们是好朋友,很快大家都知道,不必公布天下。”

  “那你挑一间喜欢的周刊接受访问。”

  “以前,每本周刊、每个娱记对我都很好,但,自从一公布我和亨利的婚事,大家就不再喜欢我,我也就闭上嘴,静下来,这些日子都很低调,大家都少来往了。”

  最后,她还是接受了一本周刊访问,因为那周刊的总编辑,在亨利事件中,算对她最好。

  东尼本来要和她一起出席,苏铃不同意,叫他开车到铜锣湾。

  那几百货公司多,可消磨时间,若他看到漂亮的衣服,有空还可一起去购买。

  苏铃单独接受访问,也愉快,她一早确定对方是君子。后来苏铃手提电话响,东尼要求出席,那位总编辑很兴奋,因为经过王美美事件,大家知道,以娱乐刊物,根本访问不到东尼,今天竟然“自动献身”,当然求之不得。

  总编辑第一次看见这傲慢大男人,又出乎意料之外,很随和,由局势一直聊到移民,他本人喜欢美国。

  东尼显然很乐意公开和苏铃的恋情,明知他怕拍照,总编辑还是尝试要求他们合照,苏铃忙摇头,她说今天没有化妆,改天扮靓靓才拍,事实她只穿长袖白衬衣牛仔裤;东尼也是一套牛仔布西装。

  结果还是拍了几张,因为东尼说苏铃不化妆拍照也很好看,并温柔地对苏铃说:“既然已经公开了,拍两张也无所谓。”

  和总编辑分手,苏铃就呶着圆嘴:“早有预谋。”

  “你的东尼又说不会打牌,会不会是装傻扮懵骗人?”

  “你有没有骗人,赢了那么多钱,唔?”她贴着他的脸。

  “你知道我一向讨厌打牌,大概是坐在你后面看多了,打牌其实不难。”

  “看看就会?”

  “我的东尼聪明呀!哦!输钱不服……”东尼替苏铃打牌又赢钱,当然令人意外。就算他自己,也觉得转变太大。

  苏铃要履行合约,到巴拿马和三藩市登台。

  东尼一早到机场,替女友办理一切手续。随行还有十几个工作人员。

  苏铃惯例双手绕起,大小事情交由男友去忙。

  苏铃是大女人,但非常依赖男朋友,这方面,她是绝对的小女人——要男友保护,疼爱。

  东尼因为生意无法走开,只得到三藩市和苏铃会合。

  到餐厅,东尼惯例忙着为女友看餐牌,要了个牛肉通心粉。

  苏铃不施脂粉,架着太阳眼镜低头吃东西,东尼不断在她耳边喁喁细语。

  送到禁区,依依不舍,最后,东尼伸出尾指,苏铃含笑和他勾勾了手指,东尼才让她进去。

  “张先生,你刚才为什么和苏铃勾手指,有什么协定?”

  数名记者跟随东尼。

  “我好像听到他叫苏铃不要去游泳。”

  “实在太自私,太残忍了,苏铃游泳KEEPFIT,身段才那么美好,怎可以不准她游泳?”

  “他们好像谈泳衣。”

  “对!张先生很专制,一定是迫苏铃穿三十年代的古老泳衣,连膝盖都包住的那一种。”

  “我绝对尊重苏铃,怎会管制她,她只是答应我在巴拿马游泳,不穿三点式泳衣。”东尼说话时十分得意、风骚,挥着手往停车场去了。

  记者们也满意,因为他们亦已套取了想要的资料。

  东尼刚停下车子,有人敲敲玻璃。

  东尼一看,是施施,她是个娱记,但与别不同:有学问、正直、从不揭人阴私,实话实说,虽公事公办亦有真情,所报导的艺人文章,真实性达百分之九十五,因此,苏铃最喜欢她。

  东尼开车门让她进来,将转红灯,马上开车。

  “苏铃一出门你就去泡妞?无面目见我?”施施嘿嘿连声。

  “若你不是苏铃的朋友,我不准你上车。说泡妞,好人当贼办。”

  “女朋友不在,给自己放几天假,风流风流,说不定的。何况,你一向花心,人家那么一喊,追女仔呀!小胖哥马上答:‘张东尼啦。’你臭名远播。不过,苏铃虽然不在,还有我们这班姊妹,你休得胡来!”

  “没有你们这班小八婆,我也不会做对不起苏铃的事。别说泡妞,我连其他女人都不会看一眼。”

  “呸!信你才怪。”

  “我有了苏铃已经心满意足,对其他女人已经完全没有兴趣,认真的,信不信由你。”

  “算啦!你和苏铃通过多少次电话?”

  “才一次!她刚到巴拿马,好倦,没有我在身边,她在机上睡不着。以前每次飞机一起飞,她就倒在我怀里大睡,小孩一样。”东尼想着还笑:“所以我要她睡够了才给我电话。”

  “喂!你车子开那么快,超速。”

  “我赶着回家!我不能送你,你哪儿方便就下车。”

  “又撒谎?约了朋友饮酒?苏铃都不在,赶回去干什么?”

  “唉!我手提电话完全坏了,不能用,新订的电话又未到,我和苏铃约好,她醒来打电话到我家,我怕她找不到我担心,我要回去等她电话。”

  “扮情圣。”

  “我和她分开头尾才两天,已经很不习惯,老想着她。若不和她通过电话,我睡不着。”

  “将来你移民美国,苏铃移民新加坡,你岂非要死?”

  “我也会跟她移民去新加坡。不过苏铃最近喜欢加拿大。”

  “你也会移民加拿大。”

  “她喜欢,我一定去。”

  (此处缺页,如有原书者,请把遗漏内容给我,谢谢!)

  东尼一千多尺的房子满是贵宾。

  “你们怎会来的?”苏铃惊愕。

  “我们知道东尼喜欢二人世界,所以已准备明天请你吃饭打牌。但东尼说你喜欢热闹,又爱意外惊喜,便约我们来为你祝寿,逗你开心,东尼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难得之至。”

  “东尼!”苏铃紧握他的手。

  “喂!男女主人吻一个……”

  苏铃捧着东尼的脸,先吻他的面颊,后吻他的嘴唇,用行动答谢他的宠爱有加,东尼抱紧她的腰,情不自禁的热吻起来。

  “喂!停一下,轮到我们吻贺寿星女。唏!你是男的,想东尼吃醋……”

  “不会,不会……”东尼忙表态:“你们都是苏铃好友,希望大家都爱护她。”

  大家一窝蜂都去吻苏铃,苏铃笑得气都喘了:“哪一位愿意代我再谢吻东尼?”

  “我们都愿意。”

  “铃,”东尼满脸通红:“我不愿意。”

  “不听话,搔你。”

  东尼笑得气喘,一面捉住苏铃的人:“你好调皮,帮外人来侵犯我。”

  苏铃又吻他又搔他又叫其他人来,大家玩得扭作一团。

  然后苏铃双手合十许愿,东尼和苏铃互拥一起,切生日蛋糕招待朋友。

  接受电视台访问时,东尼和苏铃始终粘着不分开,苏铃还小鸟依人的把脸贴在东尼胸前,由东尼回答访问,她只是附和着东尼,完全是个小女人模样。

  晚饭后,苏铃和东尼带大家去看东尼今天送给苏铃的第一份礼物。

  那是一个名贵、别致的柜架,上面放满苏铃的相片。

  分别由东尼和苏铃解说相片——

  橙色贴身上衣,蓬蓬短袖,当中三朵金镶珠花大钮扣,下面紫色玻璃纱及膝伞裙,紫橙色配搭的高跟鞋,那裸露的胸前,苏铃正搭上一条橙色长纱巾,东尼说她像个公主。

  红色低胸装同色披肩,拱起手向大家拜年。

  黑色背心后面露出整个背部外加工人裤,是有点暴露,但苏铃没化妆,回头一笑的样子,很甜,天真无邪,不会令人想入非非。

  白而软像猪膏一样的长袖衬衣,外配U字开口于胸下的黑色背心裤,胸前钮扣没扣上,酥胸半露。东尼说:“别哗然,其实她里面穿了肉色贴身衣。”

  红色一字肩晚装裙,肩上和裙下都有镂卷的玫瑰,再配上五串珍珠当中长方形红宝石镶珍珠链坠连耳环,美艳不可方物。

  黑色贴身低胸软皮裙,外披黑皮长大衣,头上一顶小皮帽,上面有许多丝绒蝴蝶,而当中都有一颗黑垂珠子,再配上七彩宝石项链,东尼说她那笑容十足像皇妃向人民挥手。

  铁锈红反领密实衬衣,连长衣袖上都结上蝴蝶结,深灰丝质高腰裤,上面一件胸前枣色小背心,衣服密实,但笑态撩人,亦很美。

  黑白中性“踢死兔”晚装,长发披肩,刚中带柔。

  黑色线上衣,肩缕空,流苏接肩垂到肘上,下面一条深紫大玫瑰花、绿叶、白底黑点的图案丝裙,腰中结带结下流苏垂在两腿间,长发半掩,东尼说她是最美的邦女郎。

  仙奴时装、翠绿上衣,一排钮、娇黄短裙,大串金项链配三串金腰链,东尼喜欢她的直发和头箍。

  黑色低胸吊带晚礼服,外面一件黑纱小白珠子长袖晚装中褛,齐肩长发,长及胸前,水晶耳环,露着个红豆似的小梨涡。

  “……好漂亮,好迷人……怎么全都是苏铃和种不同笑态的照片。”

  “你们不觉得苏铃不论开心的笑、浅笑、嫣然一笑都特别美?”东尼问:“我最喜欢苏铃的笑容;而且我性格稍为忧郁,每天上下班必经这儿,看看苏铃的相片,马上会心情开朗。”

  “所以你放在家中,没送去苏铃处。其实,苏铃有一张相,含愁默默,惹人怜爱。”

  “是不是黑色绒裙,外面一件黑白几何图形大衣,同色同料包头,佩十转金项链的那一幅?”

  “是呀!苏铃无论穿什么,怎样打扮,天真、成熟都一样美,人又有品味。看她穿衣服、打扮、拍照,是一种享受。”

  “那幅相片我放在写字楼。”

  “东尼,你拥有一个漂亮、多面的洋娃娃,艳福几生修到?”

  “起码九生,但我还没有拥有她,大家帮帮忙,劝苏铃嫁给我,拜托,拜托……”

  苏铃趁东尼在外面打点,对好友说:“东尼怕吵,他家从未有那么多人,他会头痛,你们十二点钟告辞,改天我再请客。”

  “喂,东尼小子,你骗人。”马上有人大叫:“你答应还包消夜、早餐……你老婆现在宣布散会……”

  “误会,误会,今晚你们陪苏铃锄大弟、打四十八圈麻将,只要她开心,明天午餐都包……开台……”

  苏铃那天既开心又感激,因为第一次男朋友为她公开举行生日会,竟全不理会自己,处处为她设想周到。

  “你看东尼爱你有多深,如果是前生欠你的债,我看他今生都还不完,因为他根本乐于偿还,真令人感动。”

  “他对我,真是无话可说。”

  苏铃的好处是感情专一。

  当她确定爱上东尼,她不会理其他异性。

  火爆脾气逐渐改,控制不住也舍不得打骂东尼,挺多黑着脸不说话。

  逐渐会为对方着想。

  拍完电影和电视金装剧,她和东尼去加拿大度假,东尼还置业。

  元宵佳节,苏铃知道东尼比较喜欢诗情画意,便陪他去赏花灯,还带他回父母家吃汤丸。

  情人节,苏铃也不凑热闹,陪东尼过二人世界。

  那天东尼一早出去,等店铺开门,是要给苏铃买情人节礼物,但苏铃要求高,东尼都看不上眼。而且,项链、指环、耳环、镯子、衣服、名牌手袋都送过了,没新意,结果,东尼决定送白色玫瑰和百合,再加一个十分浪漫的烛光晚餐,欢度情人节。

  苏铃在自己花店,挑选一些不同种类的花朵送东尼,喻意他事业百花齐放。

  过年时她为某报刊大笔一挥写了个“马”字。之前,她写了个“寿”字送给张妈妈,“健康”二字送东尼。

  东尼没什么不良嗜好,吸吸烟,喝喝酒。酒喝得不多,容易醉,苏铃就为他学会煮参汤,替他解酒。

  她还开始学堡一些家庭老火汤。

  东尼绝不介意苏铃不会做家务,喜欢苏铃依赖他,一个真正的大男人,是保护弱小的女人。

  纵然苏铃刁蛮,仍会发小姐脾气,但在外面,她总让东尼拖着,小鸟依人似的,给足东尼面子,东尼就觉得她很知情识趣、可爱,自然加倍疼她。

  苏铃最近接了一套巨制,戏中她要表演肚皮舞,为了迫真,她随师苦练。

  她现在身材很标准,是三十五、二十三、三十五,没有BABYFAT。

  天天练舞腰酸背痛,她正抚着腰,东尼交给她一张报纸,上写:

  女星×××午夜归家,家门前遇两匪,随即被推入屋中行劫,又将女星施暴,并把强暴镜头拍下,离去前叮嘱女星预备二十万元把菲林赎回,女星恐后患无穷,向警方报案求助了……

  “这样说,露露的消息是真的。东尼,我好惊。”对这种事,苏铃思想仍很保守,她面色都白了。

  “看你还敢不敢去夜街?”东尼为她按摩腰背,她最近拍戏都受伤。

  “我极少晚上出外,少打夜牌,很久没去的士高、卡拉OK、夜店。就连拍戏打光时也没锄大弟,玩你送的电子游戏机。”

  “极少,碰巧遇上?若不幸被那些凶徒逞暴又勒索,报警后虽有警方与法例保障,但身体受创。若幸运遇上劫财不劫色的歹徒,虽然你也会报案,但由于案件较轻微,警方与法例保障不周,某些不健康刊物便肆无忌惮,乱写乱爆,由两名劫匪写为数名劫匪,劫财又加劫色,甚至还爆你被强奸后拍成小电影,影带随街有售……”

  “没有这回事怎可以这样无良?”

  “为了多争取读者多赚钱,只好牺牲你了。若真有此事,妨碍警方办案,警方早已插手,他们也马上收笔。但无此事,他们会一直写下去,十年后你仍有宣传价值,他们还会利用你写苏铃事件……你说心灵受到多大的伤害?身体还可以康复,但心伤了又伤……还含冤不白呢!”

  “但做艺人真的不可以谢绝应酬,比如有人请庆功宴、生日会……你不去一样说你不给面子,惹怒某方面人士。”

  “特别是你,肠子直,说话快又不会奉承,开罪别人都不知道。加上治安不好,警方疲于奔命,不良刊物……”

  “对呀!你的性格自我、坦率,根本不适合娱乐圈,当机立断退出吧!”

  “退出?我以后做些什么?”

  “结婚!本来你两年前已经决心结婚生子,只是把心愿拉后两年。婚后做少奶奶享福,在家画画、写字、陪孩子。我刚买了新房子,多布置一个婴儿房一个麻将房,白天打打小牌,一天很快就过去。”

  “结婚,但我刚接了一套好影片,大制作,一起演出的都是演技一流的大明星,我可能凭这套片再度获提名,而且……”

  东尼的求婚攻势十分猛烈。

  其实是一种心理战术,苏铃正受娱乐圈、夜归、治安的问题困扰,很容易会心灰意冷——不如息影嫁人。

  消息竟传了开去。

  苏铃除非没有新闻,否则一定哄动。

  于是大家写,不看好婚事的多,看好的少,或预言苏铃必会悔婚。

  圈中人都多半认为苏铃那么年轻、美丽、外表好、台型好,演技好潜质佳,竟然在此时息影非常可惜。

  甚至有人批评东尼自私。

  东尼和苏铃穿着黑白情侣装,手牵手在沙滩散步。

  他们感情深厚、稳定。

  东尼白T恤,胸扣上挂着个紫罗兰色镜片的圆形太阳眼镜,苏铃也有,情侣装。

  “今天是最后限期了。”

  东尼每次求婚,苏铃都是嗲嗲的:

  “给我时间考虑好不好?”

  “迟一些吧,嗯?”

  但总是遥遥无期,只是这一次,苏铃要求考虑一周。

  最初东尼很开心,觉得这一次有别从前,苏铃一定会答应他的婚事。

  “其实,每天打开娱乐版或刊物,已经知道答案。”

  苏铃莞尔一笑:“由亨利到你,大家几乎肯定婚事必散,我一定嫁不出去,我也曾为此想过自杀。”

  “亨利负你,但我对你是真诚的。当我第一次说我爱你,心里已经决定娶你为妻。”东尼叹气:“我已经知道结果,你有你的前途……而且,早有周刊批定我们两年必散,因为我们八字相冲……”

  “我曾经很天真,认为待他们好,争取他们的友谊和他们做朋友……于是,所有访问我都接受,拍封面没说一个不字!但结果,我发觉毫无用处,他们始终不喜欢我,那令我很伤心,特别每次当我遇到困难……唉。”

  “你看过许冠文的《半斤八两》,就不会为他们而伤心,也不会受他们影响。”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苏铃点点头:“我自己好好想过,入娱乐圈几年,似乎名成利就,但除了惹上一身是非,还看不到自己的真正成绩。所以,我再给自己两年时间,再尽力而为。另一方面,这一代流行迟婚,我算得上很年轻,早婚不太好。虽然我已逐渐成熟,但仍未真正成熟,我连自己都照顾得不好,怎有能力去照顾家庭、丈夫和孩子?又得努力;而且,如果现在息影,原因只为逃避。我不希望因为逃避某种不幸或传言而结婚。我要真的想嫁人才结婚,最重要的,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我们一起很快乐、幸福。东尼,我……”

  “说呀!”东尼温柔地抚抚她的秀发。

  “我好希望你能多等我两年。”

  “你知道我一向对你千依百顺。”

  “东尼,我好爱你,我生命中真的不可以没有你。”苏铃双手揽抱东尼的腰,依靠着他:“只要你不变心、不抛弃我,我一定会嫁给你,做张东尼太太。”

  “我更爱你!因为实在太爱你,我经常担心会失去你。”东尼眼睛湿润,也紧紧拥着她的小蛮腰。

  “我不会!我是个痴心的苏州姑娘,我爱一个人是一生一世的。如果我们将来不幸分手,一定是你移情别恋。”苏铃低叫,脸擦着他的胸膛。

  “我们不会分开,我相信海枯石烂,此志不渝!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也有信心。”东尼捧住她的脸,不断吻她:“你呢?”

  “东尼,”苏铃回吻他:“我不要曾经拥有,我要天长地久。”

  “宝贝,我愿等你一世……”

  月光下,一双幸福小情人的影子,正投射在海滩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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