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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影月剑都》作者:火妖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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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0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章 携美闯关

 

  斡勒翰眯起眼睛,看着沉枫一步一步地走进门。

  “少年人年轻气盛,冲动一点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就凭你刚才杀了月容神的那一剑,与我一战亦是还有资格的。”

  沉枫默然不语。

  出手!

  手中无剑,但心中有剑!出手便剑气纵横。

  斡勒翰足尖轻点地,身形在原地结出数道幻影,一道夹带着几乎可摧毁任何事务物的绝顶霸气的拳风,凝成一股铁柱般的气劲,笔直地直冲沉枫身前而去。

  沉枫脸色一整,伸手一展,一道红光便隐隐在他手心间流转,,手臂轻轻一抖,一扇火墙夹带着排山倒海的火势,直扑斡勒翰前胸而去。

  斡勒翰左手一伸,硬生生以左手挡下了的这扇火墙的吞噬轰炸,爆出了一阵荧量的红色光辉,及轰的一声的巨响,令人不难想像看似平平无奇的火焰一击的威力。

  斡勒翰低低地轻哼一声,双手合十,整个人的身体在瞬间已为一股淡淡的白光笼罩,双手大姆指向外轻轻一翻,一道如月轮般的银光自他双手急速膨胀而出。外层那淡淡的白光,顿时已改头换面成了这淡淡的银色光晕。

  魔教绝学——真源三虹昊气已出手。看来在真源三虹昊气的运用上,斡勒翰还尤胜厉铭一筹。

  沉枫面无表情,轻吸了一口气,身体周围也开始泛出一层白光,衣服无风自鼓,全身的肌肤骨骼竟在瞬间都为之咯咯暴响,身材似乎在瞬间也变得高大起来。这正是般若之力全力运行的外部表现。

  沉枫缓缓伸出右手尾指,自上而下,自左而右,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小小的十字。随着十字最后一划的拖勒完毕,在空气中,一道黑色的十字形裂缝竟随着沉枫所划开的十字延展开来。逐渐伸长扩大,内里隐隐间,无数的黑色不明亮点在夹杂流转。

  银色的真源三虹昊气竟全部为之吸了过去。似乎那道黑色的十字裂缝竟是无底洞,轻轻松松就将那庞大的能量全部予以吞噬。随着银光的全部被吞噬,这道黑色十字裂缝也在眨眼间,流逝下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枫这一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方才他与月容神一战,尤其是使出那惊天一剑后,本身元气遭到反噬,内伤亦是不轻。虽然有着当世无双的功力,却无法得到运用。六识神通运转分析下,一眼就窥出那一击绝非此时的自己能硬接得下的。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用般若之力的强大力量,强行暂时打开一扇与正空间相反的异界通道,将斡勒翰那股庞大真源三虹昊气引导入异界之中。

  不过,沉枫这一着也实在是太冒险了一点。幸好沉枫对时间的把握还准确得异常。

  若是再早一点,那来自异界宇宙的无穷且莫可言喻的失控力量将会从无形的间隙中实体化涌出,将整座大堂内的所有一切予以无情吞噬。若是晚一点,沉枫本人则会受到那异界力量的牵扯,反将自身深陷进入,成为填补这异界通道的牺牲品。所以饶是冷静如沉枫,在事后也不由暗抹一把冷汗。

  “来而不往非礼也!”沉枫大喝道。“你也接我一招!”一道紫色的气剑自他手中缓缓浮现,同时周围的大气竟幻出无数不凡的波动。瞧这情况,竟与沉枫先前击毙月容神那惊天一剑颇有些相像。

  见此情况,饶是斡勒翰,亦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那惊天一剑的威力委实太大了,那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已深深地勒焊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痕羽已碎,若是沉枫要再能使出那惊天一剑,那是决计不可能的。那一剑,是痕羽在破碎之时,剑心全力外放,偶然与沉枫之心融会,借助痕羽剑心的灵性,再外加天地外界之威,才能发出那一剑。这种千载难逢的机缘,自是不可能再度二现。

  不过,凭着六识神通,沉枫尚能模仿痕羽剑心的灵体意识,再加上般若之力的全核裂化威力决计不会在天地自然之威之下。所以尚能模拟再现惊天一剑的威力。尽管模拟出的威力已不到先前的三分之一,而沉枫而发挥出的又不到想像中的一半,但这股力量已足矣击杀天下任何高手。

  斡勒翰脸色严肃,双手在胸前幻化结出无数手印,魔教与雁宫的武功此时在他手中已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厉铭小眼睛圆睁,一道绿芒在他身体周围浮现,为教主打前阵,是每个魔教弟子的使命。以他的眼力,亦能看出这一剑的威力奇大,斡勒翰未必能硬接得下。

  还未周围人来得及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惨呼,胸前带着无数破随血洞的厉铭已从空中跌了下来。只来得及努力扭头看了斡勒翰一眼,魔教一代高手,就此而逝。

  厉铭的死,也不是没有效果的。至少,他已经成功的削减了沉枫这一剑大部分的气势和威力,替斡勒翰成功地营造出了一个出手的最佳良机。此时出手,自然是最好的时候。

  双目中神芒大放,眼中残像一闪,斡勒翰的身形已展翔于九天之霄。衣服无风自鼓,一道圆形的光幕在斡勒翰背后展开。同时,一层金光在斡勒翰的双手间流转。

  “接我揉合魔教阿修罗神功与雁宫霄天云脉功而自创出的武功——天邪气玄斩!”

  一道圆形的金色气旋,自斡勒翰手中轻旋而出。

  低低的一声冷哼,匹练似的剑光在半途转化为星光般的数百道紫色芒点,如同一条会发光发亮的紫色星河带,有如鲜花怒放般淀放开来。

  身在半空中的斡勒翰亦不由脸色微变,感到随着这一剑的刺出,自己如同被置身于无限星空之下,数不清的流星正由小变大向自己飞坠而来,沉枫的身形却在这无数的流星间若隐若现,似实还虚,似在准备着最后一击。

  这时,另一道人影冲天而起。随着一道雷鸣般的闪劲,一股紫电划破了九天之霄。

  斡勒翰自半空跌了下来,重重地落到地上,嘴角处一丝紫血正潺潺流出。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使力望了徐君一眼。“卑鄙!”

  前胸被沉枫的剑气打得千创百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斡勒翰整个人都沐浴在血海之中,整一个血人。后背则被拳头硬生生穿透,露出一个大血洞。隐隐间内里的五脏六腑都能看见。

  虽然沉枫那一剑打散了斡勒翰所有的功力,但真正致命的一击,却是来自后方的那偷袭一拳。

  沉枫脸色一变,阴沉得可怕。话语寒若冰雪。“你干什么?”

  徐君微微一笑。“我这是帮你!”

  “我与人动手的时候,用不着阁下来多管闲事。”

  周围几名侍卫见到沉枫对徐君的态度,早已按纳不住,若不是徐君以眼色止住,只怕早已冲上前来。

  徐君淡淡一笑。“是吗?若非我出了手。你那只剩下不到三分劲力的一剑真能破得了他的天邪气玄斩吗?那还真是个疑问。你此时也未必能站在我身前耀武扬威了。”

  沉枫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那也是我的事,不必阁下操心。”

  沉枫理也不理周围众人,伏下身子,握住斡勒翰的手,道:“你还有什么遗愿,告诉我,我定帮你完成!”

  斡勒翰努力睁开最后的一眼,右手青筋崩起,使劲最后的力气,紧紧捏住沉枫的手,压低了声音沙哑而竭力地呼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沉枫微一皱眉,若非得已,他绝不想去招惹兰雅丝,但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了。轻轻点了点头,完成了对斡勒翰的最后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你的女儿安然离开帝都。”

  斡勒翰眼中的神光遁去,眼皮缓缓地垂下。

  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到的低低抽泣。

  一道庞然冰寒的剑气,席卷着铺天盖地地杀意,四面八方将徐君笼罩住,兰雅丝的身姿如飘然的仙子,临空飞起。美丽的粉厣上,平日那甜蜜的笑容已荡然无存,铁青的玉容下是掩不住的怨毒与杀机。

  徐君双手背负,淡淡一笑。“倘若你一直躲着不肯出来的话,说不定还真能逃过这一劫。只可惜——”他惋惜地摇了摇头。

  “自取灭亡!”话声未落,不知什么时候,一杆小巧的朱红铁枪就已到了他的手中。

  枪尖抖出斗大的枪花,化作幻影无数,将兰雅丝的重重剑影反罩其中。

  剑枪相触,徐君的功力略胜兰雅丝一筹,雄浑的内力自剑身波波转过传来,再加上兰雅丝为求能一举击杀徐君,催动了魔教的某种催发潜力的魔功,结果无功反噬自身,,原本提到顶峰的内力,因为过度的催运,这时再也控御不住,全身气血忽地倒流,直冲上脑,一口鲜血喷出,体内紊乱的真气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从半空直直落下。

  徐君眼中尽满是怜惜之意。“作为一个女子,尤其是少女,你的武功已经算是达上顶峰了。只是可惜呀,女孩儿家不躲在深闺绣花,反而出来使刀弄剑的。你可曾想过,即使你能杀了我,你自己又怎样脱身?难道你德。岚家族的血脉,即要今日就此而断么?”

  话带怜悯,但出手却无怜香惜玉之意。右手轻轻一抖,朱枪已抖出了万点的朱红。

  每一枪刺出,周围的空气,都给那逼人的气劲,炼成一片真空,尖锐的呼啸声平平地削划出去,只有兰雅丝才能听见。嘈杂的破空声,将兰雅丝本已不平静的芳心弄得更是紊乱。而徐君的话,更是撩拨着兰雅丝的战斗意志。

  徐君出枪极快,在短短的眨眼瞬间,已经先后击出五十多枪。最令兰雅丝难以把握的是枪劲的轻重,前一枪还至刚至猛,挟带着千钧之力,后一枪就转实为虚,轻飘飘地一触即回。像这样能在极瞬间转换刚柔两种心法的人,方今天下,找不出五人。

  燕沉枫现在就是其中的一个。

  兰雅丝剑光如影。她的剑法,走的本是轻盈美捷的路子,与她自身美貌相符,剑光清如雪、丽如花,同是一种至美的体现。但现在她一心为父报仇,剑路却是抱着那种一往无前、誓死不归的壮烈气势。若是在男子手中使出,那凛烈刚猛而迸发出的斗气、杀意,会令本身的精、气、神,瞬间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峰,突破本身界限,发挥出更强横的实力。但兰雅丝一来身为女儿之身,本就不适合使用这种一往去前的同归于尽剑势,二来这也与她本身所习武功路子不同,相冲之下反有所害。反阻碍了她本身武功的发挥。

  原本应是圆满无隙的剑意宛然破碎,凭着徐君的眼力,是不难找出其中的几处破绽的。

  徐君一笑,枪势由刚转柔,由攻转守,泊泊然、绵绵然的阴柔枪路中暗然蓄劲于其中,漫天的枪影墙中,隐蕴着无数的反击之劲,只要遇到外力袭击,立刻会有强猛之势反击。

  徐君在等!等兰雅丝的气势由盛转弱,一路的疯狂渐近尾声之际,那时候再出手取胜,就容易的多了。

  他明明可以早就将兰雅丝击败的。沉枫皱着眉头想。

  “也应该到此结束了。”徐君下了最后的判决。手上朱枪千幻,组出层层枪影,在重重幻影中,最清晰地分出了九条枪身,如同九条咆哮于九条的巨龙,破空而下!

  “哇”的一声,大量鲜血自兰雅丝口中喷发出来,心力交瘁的她再也无法经受这徐君的全力一击,喉间一甜,鲜血飞溅,整个人同时也给轰得飞了出去。

  “哼!”轻微的一道冷哼。一股庞然的剑气,呼啸着自不远处奔袭而来,由小变大的剑星骤然化作了漫天的剑气,在相互交织间,变作了一道剑网,带着毁灭的死亡之气,向着徐君当头照下。

  徐君脸色微微一变。

  从枪尖上迸发出的光芒,一如初生的星星之火,灼烧着所有人的视网膜,接着,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青白色烈焰,夹带着足以融化天地的炽热,以徐君为中心,瞬间向大堂的各处角落扩散。

  “玄武真龙不死身!”徐君低低地怒喝一声。

  徐军的身体旁,泛起了一团黑白相间的球状光芒,在光芒中,恍惚间,众人似乎竟能看到两条一青一白的龙形气劲,盘旋在徐君身旁的外侧,相互吸引般的倚着自相回绕,组成一道庞大的龙卷风,不断地旋转着,将四周的物体全都卷起,搅得粉碎。

  两大强者的力量对决,扩散的余波,如海啸似的疯狂气浪向着大堂内所有人罩去。

  各位侍卫们急忙着替主子挡驾。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君铁青着脸,冷冷地望向沉枫。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许人碰她。”沉枫缓缓上前数步,一把抱起了因心力交瘁兼体力消耗殆尽而半晕在地的兰雅丝。

  “为什么?别忘了,她老子的死,也算是你间接照成的。难不成你还贪恋她的美色不成?”徐君眯着眼睛,问道。

  “没,没错!”从未曾与男子有过的肌肤之亲,兰雅丝敏锐地感受到了自己目下的处境。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不果,俏脸被染得通红。

  “我父亲的死,你也算有份。将来如果我要报仇,也会把你算在内的。所以你最好是把我放下。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是吗?”沉枫垂下头,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怀中的兰雅丝。半响,沉枫突然不再感到兰雅丝的讨厌与厌烦,随之而起的,是一种莫名的同情。

  “只是你也忘了一件事。现在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是我将你从徐君手中救下的。

  所以,你现在的命,属于我!”

  “放开我!放开我!”兰雅丝拼命地挣扎了几下。“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色狼,放我下来,我要替我爹报仇!”

  “此时的你,真是我记忆中的兰雅丝吗?”沉枫淡淡道。“在我的记忆中,兰雅丝不应该是这种只会冲动的没脑子女人啦。你想送死也不急在今日。以后有的是机会。”

  沉枫把嘴触到兰雅丝那晶莹胜雪的小耳旁边,低声道:“若不是我答应了你爹,要把你带出帝都。我才懒得管你的生死呢!你爹临死前还这样惦记着你,你就这样忍心辜负他的最后遗愿吗?”

  兰雅丝停止了挣扎。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到沉枫的衣襟上。“爹!”

  “你以为你能把她带走吗?”麦隆突然插口道。“谋反大罪,罪及九族。而且这个女人还亲身参与了谋反。其罪当诛,非死不可!你如果要包庇她的话,最好想清楚后果。”

  沉枫转过头,冷冷的目光视了大堂一圈,足尖从左自右一划,在身前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在我带她离开之前,越过此线者,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1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一章 神秘强敌

 
  “这小子好嚣张!”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首先叫出了口。随后群体而相呼应,群情激愤,沉枫那句话明显是不把堂内众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堂内众人可大多是这帝国上层的头面人物,从面子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咽下这口气。引起公愤,也是必然。

  反倒是作为首当其冲的对象,徐君却反是对此话若无其事。

  “好小子,你以为你们这样就能走得了么?”伊达正航闪身上前。铁掌夹着呼呼的雄风,向沉枫扑去。

  沉枫右手一挥一招,一道剑气再度发出,将伊达正航逼回了线后。“别逼我,我不想在今日再杀人了!”

  “嘿嘿!”伊达正航狂笑一声。“好小子!比我还狂!我喜欢!看在你这副狂态上,老子就不取你性命!但——自断双手,留下你怀里的女人,就可以走了!”身子一弓,正待蹂身再上。

  沉枫眼中杀机一闪而逝。缓缓道:“我说过,我要护的女人,看谁能杀?”

  “让他们走吧!”一个柔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飘来。竟是林珊发了话。

  伊达正航仍在步步紧逼中。

  “让他们走!”林珊轻轻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

  伊达正航头也不回,反手一招,他手下所属的“铁骑兵团”的战士们纷纷从两旁涌出,封死了沉枫各个方向的去路。

  林珊粉面铁青,伊达正航此举明显是不把她这个女皇放在眼里。若是在平时,为顾全大局,她或还可容忍一二。但此刻此时当着如此众多人之面,若不杀一下伊达正航的气焰,恐怕帝国垮得还要更快了。

  林珊缓缓自椅子上站起身来。

  麦隆和喀丽丝对望一眼。两人的心思都是一般无二。不想在此时把事情弄大,叛军在帝都造成的损失已经够大了。若是再生无端事端,引起帝都再次惊变,首当其冲的倒霉者,倒是他们两人。

  “伊达!”蓝天化弹起身来。“够了吧!”

  伊达正航冷哼一声,转头冷冷回扫一周,目光在林珊处还特别多逗留了一下。“我伊达正航要杀的人,倒是看看谁能留他性命?”

  林珊冷芒暴射,从首席座上缓缓走下堂来,两旁的人大都乖巧,发现气氛不对,自觉地闪到了一边。林珊正欲发话,沉枫却冷冷插了一声:“就凭这一句,伊达正航,你的命,我买了!以后定当回取。”

  “是吗?”伊达正航狞笑一声,再度步步向沉枫紧逼而去。

  “我要保的人,就算是十个伊达正航也杀不了!”冷冷的语声,黑衣妇人华亚的身影现身府外。在她身旁,珊娜丽莎牵着雪儿的小手紧随其后。

  华亚冷冷扫了沉枫一眼。“还不快走!”

  伊达正航上前一步,眼中凶芒暴露。“华亚,你要和我作对吗?”

  华亚冷冷一笑,手向后随意一招。“伊达,发这话之前。你还是先掂量一下你这几百‘铁骑之军’是否有能斗过我的‘暗黑之旅’的能耐吧!”

  似乎是在响应华亚这句话的威胁,一群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的影子终于现身。黑衣上的点点血迹表示着他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沉枫轻轻皱了皱眉,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但话终于未出口,抱着身子此时尚酥软的兰雅丝,轻轻一纵,就消失在来临的暮色了。

  ※※※

  “我要杀你,羽四!”水晓韵秀目射出点点寒光,直逼羽四。

  羽四心中一颤,但面上尚自带着那化不开的笑意。“姑娘何出此言。好说姑娘与小生,也有过那么一点点的肌肤之亲。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虽然未能做成夫妻,但一日的恩情也总该是有了的吧!哦,我明白了,想必打是亲,骂是爱,姑娘这是——”

  “你找死!”即使以水晓韵的冷静默然,也受不了羽四如此的言语挑逗。娥眉一挑,周围的魔法元素顿时起了大辐度的波动。

  一道水龙自她那对晶莹如玉的小手间射出,同时,周围大气已在瞬间凝起了强大的火元素。漫天的火流星,自苍穹疾射而下,直扑羽四。

  羽四嘴上说着笑,但心下却丝毫不敢殆慢。水晓韵的本事他是领教过了的,自知不是对手。如此挑逗,只不过是想破去水晓韵的冷静,借机遁去罢了。

  折扇一摇,一扇青气自扇面飞出,化作一道气墙,挡向漫天的火流星。羽四本人则足尖点地,向后飞退,避开那条水龙的咆哮一击。

  水晓韵冷冷一笑,正待再度变招。

  “等等!”广心轻移莲步,上前一步,欲插身两人其间,阻止道。

  “怎么,想群殴吗?”彤璧轻轻抖动玉箫,晶莹的青玉在点点星光下折射出一种明丽的光辉。“小姑娘,如果你想动手的话,姐姐我倒是可以奉陪一二。”

  “不是!这位姐姐你误会了。”广心轻轻蹙起柳眉儿,正待解释道。突然咦了一声,半转娇躯,脸上首次堆起了严肃的表情。星眸中神光迸射,偏转螓首,凝目望去。

  方向,正是西门之外!

  正在抱着兰雅丝一路疾奔的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脸色终于无法抑制地露出了诧然,这是自他练成《补天心诀》后还从未曾有过的神情。似是侧耳在倾听了一阵,冰冻中的寂寞的神色浮扫而空,眼中露出狂烈的战意。喃喃地道:“有趣!想不到啊!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能在精神力方面足以同我相匹敌的人存在啊!有趣!”

  六识神通运转下,方圆十里内的一切都在他灵觉清晰的扫描下。对这一切的掌握和了解,就如同是一本书般清楚地写照在他的脑海内。而对于十里以外,则六识只能说纯是一种心灵的感触了。

  那纯是一种玄妙的心灵的接触。他知道“他”,正如“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一样。

  当那股阴寒而又带着点飘渺的寒意扫过这段地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另一个与他同样具有六识神通的神秘强敌正在以他的六识扫描着这座整个帝都的一切。

  一个六识运转下的心灵遇上了另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

  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他确能感觉到那个“他”所处在的方位。

  西门之外!西北方向距此地约有有数十里之遥。

  心下有些骇然,因为像这种纯以六识扫描感知,他自己的控制范围最多也不过十里,而对方却可以自遥远的数十里之外延伸过来。(当然,远距离之外的扫描决计无法达到如此的清晰。)这使得以六识神通自负的他感到一股寒意莫名地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战意。

  虽然现下在对六识神通的感悟运用上,刚入门的他或许还不如“他”,但他却自信,有着以补天心诀的无上神通为后援的他,赶上并超过那个神秘对手,也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迟早!

  指日可待!

  ※※※

  注意到广心的奇怪神色,水晓韵柳眉轻轻一皱。似亦有所感,转头向广心凝视着的方向投下目光。毕竟,她作为一个级数已经达到了魔导士级的法师,所具有的强大的精神力量,也可以隐约感受到一丝来自远方的精神力量的波动。

  “妹子,怎么回事。”

  广心收回目光,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了一抖。“是他!而且还有另外一股非常强大的精神力量存在。”

  水晓韵自然清楚广心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神色一动,眼角余光扫了扫羽四及彤璧。清冷的玉厣上逸出一丝奇特的笑意,纤手指向南宫玉瑚道:“妹子,我给你介绍一位你久想认识的人物。她,就是南宫世家的南宫玉瑚!”

  广心娇躯轻轻一颤,明亮的目光上下扫量起南宫玉瑚来。

  “果然,是气质非凡,美丽异常。怪不得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南宫玉瑚先是俏脸一红,随后一愕,“姑娘,你在说什么?”

  彤璧竟首先反应过来了。“原来你也认识燕沉枫那个混蛋吗?”

  广心柳眉一扬,“这位姐姐,原来,你也认识他。不知姐姐和他究竟有何过节,以致竟如此——”

  “我岂止只是骂他!”彤璧冷笑着。“我与燕沉枫实有不共戴天止仇。杀了他就算是便宜他了。连他的老婆,和情人!我都要通通一并杀掉!”她指了指南宫玉瑚和姬氏姐妹。

  “你也是他的情妇吗?”

  广心俏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微愠道:“姐姐怎可如此胡言乱语,信可开河坏人清白。

  我与燕沉枫不过是有过数面之缘,勉强算得上道义之交而已。姐姐何出此言。”

  “那就最好!”彤璧抿嘴一笑,那笑容,竟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否则,我就要连你一起也杀了。”

  “如果小妹我想出手阻止,姐姐你会怎么办?”广心沉吟了半响,突然口出惊人之语道。

  “杀了!”彤璧冷冰冰地抛出一句。

  南宫玉瑚瞧了瞧彤璧,又看了看广心,突然,幽幽地轻叹了一声。

  水晓韵突然咦了一声,羽四刚才趁着彤璧发话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时间空隙,竟偷偷地溜走了。

  纤足狠狠地一顿地,“羽四!我看你能逃到天涯海角?”莹蓝水光一闪,水晓韵的身形亦随之消失无踪。

  羽四拔腿跑得飞快,心中庆幸不已。水晓韵那女人美则美已,可惜就是手太辣了一点,自己也就不过抱过她几下,揩了一点油而已。她醒过来后就紧追自己不放,誓要追杀自己至天际。若是自己真把她给睡了,不知道她还会有多大的反应呢!

  还有,她旁边的那个少女,也是很美。但武功更是高得吓人,先前自己与易长老两人联手,尚且在一招之内惨遭落败。若是她和水晓韵联手,呃,自己的下场是想都不用再想了。

  身形几个起落,已转过了数条大街。身后似乎再没看到水晓韵的影子。大街上亦是空荡荡地,冷清得很。普通百姓在大乱后都缩回了自己的小巢里,帝国紧卫军则忙着剿灭各处的乱党残余。

  眼前突然一亮,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处,一名绝世美女,娇躯软绵绵地倚靠在墙地之间。

  羽四狂吞了几口口水。老天,世上竟有至美至斯的女子,半睡中那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一呼一吸间,酥胸轻轻起伏,足以惹得任何男人遐思不已。一头柔软黑亮的长发自两边轻轻滑至脸颊处,露在衣外的那截晶莹似雪的玉腕和不经意间微漏的雪白而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已使得好色的羽四心动神摇。虽然星眸微闭,但绝对可以肯定紧闭的眼内有着配得超她绝世花容的美眸。

  如此尤物,即管是水晓韵、彤璧、南宫玉瑚、广心那种级数的美女,亦要逊让三分。

  羽四暗咽了几口口水,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此等绝世尤物一人孤身假寐于此有些不对。

  但心中的欲念强过了一切,仗着艺高人胆大,邪邪一笑,魔手向那美女胸前的高耸摸去。

  感受着手中那对玉球的柔软弹性,羽四亦不由暗赞一声,几乎想闭上眼睛来好好体会这种感受。

  但这时轻啊一声,感觉到身体明显遭受到了外来的侵犯,那女子悠悠转醒过来。眼睫毛轻轻一颤,一对亮若辰星的美目顿时亮了起来。

  但更使羽四惊奇地是这女子醒来的第一句话。

  “羽四!”带着惊奇和肯定语气的脱口而出。使得羽四可以充分肯定眼前的这美女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自己。但为何,自己竟对她没有丝毫印象呢?按理说,象这样的绝世美女,即使只见过一面,自己也应是终生念念不忘的呀。

  “是你!魔教的其他人呢?”美女似乎身体很是虚弱,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那仙乐般的声音的甜美动人。

  “你是——”知道魔教在帝都行动的女子并不多,而能留给自己深刻记忆的且称得上美女的,恐怕也只有——

  “梦盈影!你是梦盈影!:羽四惊叫道。

  兰雅丝厌恶地瞪了羽四一眼,伸出那白晰纤手的玉手,将羽四那支仍逗留在自己敏感地带的魔手拂开。“你这个——趁人之危的——淫魔!”

  “哈哈!不错呀!”羽四乐得大叫起来。“梦小姐,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啦!”

  “你说我是淫魔。没错!你难道忘了,我可是魔教中人。魔教中人可都不是好人啊!

  难道你还能用你们那雁宫那一套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我不成。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想不到上天竟把你这样一个绝世大美女送到我的身前来。肥肉当前,不吃可是有罪呀!”羽四仰天狂笑起来,同时双手不怀好意地再度向兰雅丝伸去。

  “你敢!”一阵衣衫撕裂声传来,兰雅丝那晶莹如玉的雪白肌肤就全然暴露着羽四那炽热的目光下了。虽然兰雅丝企图奋力抵抗,但与徐君一战的后遗使得她此时根本就是全身无力。眼睁睁地看着羽四的一双魔手正在自己的敏感地带上下交征大占便宜,衣衫被撕得支离破碎,从未被任何男子碰过的肌肤大肆暴露在这色魔的眼皮和魔手之下。再是机智敏锐,但作为一个女性天性的恐惧,终于还是迫使她放声尖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你再怎么叫也没有用!”羽四一边喘息着,一边快速除下自己的衣物。“叫来旁人也是送死。乖乖地听话,我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定叫你欲仙欲死,快活升天。呃,你还是处子吧!我运气真好。”

  “燕沉枫!快来救我啊!”两行清泪,顺着兰雅丝那白玉般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就是叫天王老子来,本公子也要在今天先玩了你。别说什么燕沉枫了。呃,燕沉枫?”羽四心中一凛,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森寒的杀气,自后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羽四的身上每一处毛孔,此时都能感受到寒意的不断侵袭。虽然还未出手,但那股杀气已将羽四全身锁死,只要羽四企图再进一步,相信那杀气定将转化为凌厉的攻击,将羽四无情地撕为碎片。

  “呃,燕兄别来无恙!”羽四缩回了那对不知占尽兰雅丝多少便宜的魔手,整了整衣冠,从兰雅丝身上爬了起来,再慢慢地转过身来。“要是早知她是燕兄的女人的话,我该早先玩上一步的,或许还真来得及替燕兄戴顶绿帽子。唉,现下只是可惜了。”

  魔手再次闪电伸出,在兰雅丝那白晰柔嫩的背肌上再次摸上一把。

  “燕沉枫,替我杀了她!”兰雅丝愤怒的声音传来。“只要你替我杀了这个混蛋,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沉枫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冷得可怕。看着羽四尤如在看着一个已死的死人般冷静。

  羽四心头一股寒意升起,感受上自己此时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心灵上的阴影竟是怎样也挥之不去。

  “燕兄,女人嘛,玩玩而已,何况我又没真对她做什么,何必如此满脸凶气呢?退上一步,留个情面,大家也好说话。而且我还可以替你带个珍贵的消息。”

  沉枫眼睛一眨也不眨,冷冷注视了羽四一阵,突然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甚至连你一根小指头都不会一碰。”

  羽四心头一喜。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羽四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沉枫那句话究竟意指何意,一柄冰冷的长剑就自后背贯入,挟带着兰雅丝的羞怒,将羽四径自刺了个对穿对过。

  兰雅丝一手撑住墙壁,勉强支持住摇摇欲坠的娇躯,另一支手中,那柄心爱的古剑,沾满了血丝的剑身尚自在颤抖不已。

  “我!我不甘心!”羽四勉力吐出他人生中的最后几个字,最后倒下了。瞪得大大的一对死不暝目的眼中,写满了不甘与愤恨。

  见到仇人终于就戮,兰雅丝心头一松,勉强透支体力的娇躯终于再无法支持住,铛啷一声,长剑落地,兰雅丝的娇躯,也再次向地上栽去。

  “明明没有力量战斗,还硬要呈什么强,要自己动手。”沉枫那宛如面具般的面孔终于破出一丝苦笑。上前一步,抢先将晕迷的兰雅丝再次搂在怀里。

  “不过,这性格,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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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2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二章 比翼重飞

 

  女人的嫉妒心和男人的占有欲一样,都是与生具来的一种强烈愿望。没有不会嫉妒的女人,若是有,那也不过是理想化的一种和谐的调合。毕竟女人的天性就是嫉妒,不是嫉妒男人,而是嫉妒自己的同类。即使表面上的姐妹间相处其乐也融融,但哪个女人的心底下不是压抑着一团嫉妒之火呢?

  即使像南宫玉瑚这样的女人也不例外。当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姬氏姐妹、广心和彤璧彼此间的对话时,清楚这些女人与那个自己所深爱的男人都有着一层不清不楚的嗳昧关系时。即使是南宫玉瑚,心里的那股酸气,和淡淡的忧愁,亦如火引般轻轻撩拨着她的心。

  女人家是爱嫉妒,可也有个轻重缓急,有个心性气度在里面。南宫玉瑚身处名门大家,本身自己昔年也曾亲身见识过几位姨娘间彼此的明争暗斗,所以泛起的这一点点的酸意涟漪,很快间也烟消云散了。更重要的是,直到现在,她仍相信,坚信,那个为自己所爱,也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自己,在他心中,永远最重。

  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间要躲避着他呢?难道自己不想回到他身边,和他重新在一起吗?

  或许,是因为父亲逼自己所发下的那个恶毒的咒誓;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和他爱情的结晶而无颜面对他;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好乱…

  沉枫缓缓张开眼睛,刚才,与那神秘敌人的精神对抗,使得自己的六识神通再上了一层,可以说,在精神层次上,获得了一个新的突破。在新一次的六识神通的运转搜索下,他发现了,在东门的方向,有着一丝自己最为熟悉的波动。

  是她?

  强自压抑着心中波澜般的激情,一把抱起兰雅丝,人形化作了一道光影,以了肉眼难及的速度,朝着东门的方向,掠去。

  “你的武功很高!”彤璧扫了广心一眼,淡淡道。“或许还比我高上一筹。但是你是护不住她的,我彤璧要杀的人,绝对没人能护得了,护得住的!即使你的武功再高。因为杀人不同与比武,可以被打败,但却未必能被杀死。因为我可以不择手段,而你不能。”

  广心柳眉轻蹙,奇怪地望了望彤璧,沉默不语。

  “那么,燕沉枫呢?”在一旁的姬心冰轻描淡写地道。“你想杀他,好像不止一天两天了吧!但他现在,还——”

  彤璧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手中玉箫射出一道碧天的长虹。“既然你这么多口,就先拿你来开刀吧!”

  “住手!”南宫玉瑚闪身挡在姬心冰的身前。“你找的对象是我!”转身朝广心道:“这位姑娘,我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我与彤璧交手时,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都请你不要插手好吗?”

  广心犹豫了半息,终于点了点头。

  彤璧素手轻挥,玉箫在身前卷出了点点碧光,星团状的气劲层层席卷而出,有若大海般波涛呼啸浪卷,但其中却又夹满了无数点微细小的气劲。从各个方向,将南宫玉瑚罩于其中。

  南宫玉瑚莹白的玉掌间闪动着一团青气。南宫世家的“青玉掌”她已有了七分火候,轻叱一声,掌劲斜引,旁侧而上。两团青气相撞,四射出了点点的青光。

  彤璧的玉箫和南宫玉瑚的青玉掌都是青色气劲。不过细看又略有不同。彤璧所卷出的气劲是玉箫般的那种青脆欲滴的一遍碧绿。而南宫玉瑚的青玉掌则是惨绿中带着的铁青。

  若仅从外部气劲的此消彼涨上来看,那种青脆欲滴的碧绿气劲显然占了上风,正不断扩大自己的范围,并吞噬着对手的气劲力道。而青玉掌所造出的惨绿色气劲,能活跃的地盘正不断收窄,再如此下去不久即将面临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若论武功,彤璧本就高了南宫玉瑚一筹,更何况此时南宫玉瑚本身身体有是所不适,兼且动手亦是不得以,无心恋战,气势上从一开始就落了下势,以此看来,南宫玉瑚的落败,也不过是须舆之间的事。

  一道绿虹如闪电般劈天而过,先前轻柔飘舞的玉箫,突然化作了一条咆哮的狂龙,撕开了南宫玉瑚的最后防线,绿影趁虚破入,箫端狠狠地撮在了南宫玉瑚的心口上。

  广心娇躯一震,准备想动,但轻轻一叹,终于没出手,强自镇静了下来。

  南宫玉瑚樱口微张,吐出一大口鲜血,孱弱的身躯向后跌飞,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此时的她,鬓发散乱,嘴角带着一丝血痕,轻轻泛着一丝凄美的微笑,这时的她,竟带着一种独特而凄然的美。

  看着南宫玉瑚的模样,彤璧心头的无名火突然被撩拨了起来。银牙紧咬,玉箫再次射出大片青芒,狠狠地罩向南宫玉瑚。

  南宫玉瑚半倚在地上,见着大片青芒朝着自己飞来,却也不躲。轻轻闭上了眼睛,反而露出了一丝得以解脱的微笑。

  广心此时再也不能坐视了,白影一闪,身躯到了半空中,却突然折回。似有所感,明眸中闪动着奇特的光辉。

  一道剑气,后发先至,抢在箫气之前飞到南宫玉瑚的身前,随后化作一道气墙,将飞至的大片青芒全部打散。

  一股轻风自后方刮过,阴恻恻地竟有着说不出的阴森感。面中众人都是惊疑不定(广心除外),尽皆转身凝目望去。

  在长街的后方,一个长身俊立的身影,足不点地,竟有如临风仙人,御风行来,行速竟是有着说不出的骇人。

  人影一飘,众人眼睛一花,那人已越过彤璧,落到了南宫玉瑚的身边。爱怜地轻轻抱起她的娇躯,放到自己的臂弯处,动作竟是有着说不出的轻柔。

  那人左右两臂一手一个女子,竟都是貌美如花的绝色美女。

  南宫玉瑚张开美目,望了那人一眼,苍白憔悴的玉容上终于溢出了一丝笑意,轻轻道:“你来了!”

  沉枫将尚自昏迷不醒的兰雅丝放到地上,右手轻轻整理拂齐了一下南宫玉瑚微乱的秀发。目中射出万般柔情,柔声道:“我来了!”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南宫玉瑚轻摇了一下螓首,靠在沉枫的臂弯处,重新缓缓闭上了眼睛。她该休息一下了。

  沉枫在妻子白玉般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微微一笑,替妻子整理了一下稍乱的仪表,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起身望向彤璧,沉声道:“彤璧,你好!”

  因为怕吵醒了休息中的妻子,所以沉枫将声波敛住了一处向彤璧射出,所以这句话在别人耳中听来是微若蚁语,在彤璧耳里听来却有若雷鸣震响。

  彤璧下意识向后后退一步,冷笑着,心中有着无比的愤怒,以前沉枫与她见面,因为自觉心中有愧,所以还从未敢以如此大的声音朝她怒吼,而且称呼亦还是客客气气地称她一声“彤姑娘”,像今日如此直呼彤璧其名,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很好!很好!你待如何?”彤璧冷笑着。

  沉枫阴沉着脸。“彤璧,我知道我有愧于你,所以以前与你相遇,都自让数步,即使是你强行要与我动手,我也都退避三舍,不欲与你动手。但那也只仅限于我而已!”

  “当日之事,要怪也不能怪我!你要找的,首先应该是南宫小星才对!就算你要一直追着我,但责任也不能完全算在我头上。难道因为一个人因为有了一时之错,他一辈子都要被人给压辱吗?”

  “本来,若是你的对象仅限于我的话。或许我还真的会一直忍下去,忍你一辈子!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错在不该找上我的妻子,我最心爱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任何人,只要是敢于对玉瑚不利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毁!灭!

  他!”

  看着沉枫许张发猬的样子,即使是彤璧,心中亦不禁是一寒。但心底的深处,一股浓浓的酸意,涌上了心头。

  只因为,无论如何,无论任何人,都决计无法取代南宫玉瑚在沉枫心中的地位,彤璧才发现,原来她在沉枫的心中,与南宫玉瑚一比,所占的比重,竟是如此之小。

  “念在我对你的亏欠的情份上,我给你十息时间!”沉枫冷冷道。“十息之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伤害到我妻子的人还立在我的身前。我怕——到时候,我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杀意。”

  彤璧银牙紧咬,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目光连续闪动,缓缓道:“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怎样来杀我?”

  沉枫也不理会她,只是缓缓地数数起来。

  “一、二、三……”

  “七!”彤璧娇躯一动不动。

  “八!”

  “九!”

  ※※※

  “九!”当这字离口而出之后,作为当事人的彤璧却仍旧一动不动,倒是在一旁观望的广心反而紧张了起来。

  “十!”

  “不要!”

  当“十”念完之后,沉枫毫不留情地甩手打出一道剑气,直奔彤璧而去。与此同时,广心娇躯一闪,挡在了彤璧的身前,竟替彤璧接下了那道剑气。

  “闪开!不要你管!”彤璧不识好歹地一把推开了广心。

  “燕沉枫!你好!”那声音,也是充满了怨毒。

  “是你逼我的。”沉枫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彤璧的耳边。

  “好,好,好!”彤璧气极而笑。“就算你的武功比我高,但今日我拼死也要拉你来个同归于尽!”

  白玉般的俏脸上连续闪过几次青气,彤璧那双凝脂般白玉无暇的手上,也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青光。

  明眼人都看得出,彤璧必是在用一种奇特的魔功催发生命潜力,透支力量的功法。只不过如此类的魔功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或者生命散尽,或者形貌大变,就算是魔教中人,也应是万不得已才使用的。

  沉枫的心没来由的一软,举起的手软软地摊下了。“算了,你走吧!”

  “走?没那么容易?”彤璧眸中杀意大盛。“不杀了你,我又怎能甘心?”

  沉枫皱了皱眉头,缓缓再次举起手来。

  白影一晃,白衣朱颜的俊美公子,闪身挡在了彤璧的身前。

  “你不是他的对手,走吧!”

  “让开!”彤璧不吃这一套。“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朱三轻轻一叹。“教主都已经死了,现在我们的处境极其危险,你还如此任性。”

  “什么?教主?”彤璧一愕,还未明白话中含意。身子一麻,就已软绵绵地瘫倒在朱三的怀中。

  朱三一把抱起了彤璧,扫了沉枫一眼,淡淡道:“我带她走,阁下应不反对吧!”

  沉枫眉毛轻轻一挑,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带她走吧!”

  沉枫轻轻地抚弄着南宫玉瑚鬓边一簇散乱的青丝,再次感受到了昔日那熟悉的淡淡幽香。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玉颊云发,竟兀然发现,在妻子那如缎子般光滑的嫩滑肌肤上,隐隐间竟有着些许淡淡的皱纹。

  花样青春的女子,竟会出现这些许皱纹。证明她经年来心力交衰的程度又多深。念及至此,沉枫更是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爱侣,不轻撒的男儿泪,轻轻地滴到了嫩滑的肌肤上。

  “傻子,哭什么?”不知何时醒来的南宫玉瑚,伸出纤手,轻轻抚摩着沉枫的面颊。一种母性的柔辉,轻轻地包裹住了低泣中的爱人。

  “玉瑚,我,我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不!”南宫玉瑚别过螓首。“是我对不起你!”声音低低地,“连我们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又还有什么颜面来见你呢?”

  “孩子?对了,我们有个孩子!孩子他怎么了?”沉枫的父爱终于发挥了出来,急切问道。

  “他被人劫走了!”

  “是谁?谁?”沉枫眼中凶芒大露。

  南宫玉瑚无力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是南宫——你父亲吗?”沉枫疑惑地问道。

  “不!”南宫玉瑚看出了沉枫心中的迟疑。答道:“不是,爹做的。虽然他确实曾经有过这种想法。而且孩子的失踪他也有部分责任,但的确不是他。”

  沉枫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神情一下子萎颓了下来。

  “我真没用。自己的孩子被人劫走了,不但保不住,而且连是谁都不知道,我——”

  “都是我没用。不但保不住自己的妻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真没用!真没用!”沉枫痛苦地道。

  “枫!”南宫玉瑚将螓首深深埋进了他的怀中。“都是天的错!”

  “天!天算什么?”沉枫有点颠狂起来。紧紧搂住怀中的玉人。“我发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从今以后,我们夫妻同生死,共患难。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我们。若有人敢阻止,我会让他后悔为什么要生出来。若是天敢阻止,就让我,灭天吧!”

  南宫玉瑚听得一股寒意自心底生起。嘴唇陡了几陡,最后终于无力地呼了一声:“枫!”

  “但,但是爹逼我立下的毒誓,我只怕会害了你!”

  “只要能跟你重新在一切,哪怕身受天诛地劫,我亦,无怨无悔!”

  沉枫埋下头去,捧起秀颊,寻找着妻子那甜蜜的香唇,紧紧地,吻住了那一团温馨,那一团只属于自己的甜蜜。

  整个天地似乎都停顿了,仿佛都只是为这深情一吻而生的刹那。

  兰雅丝无力地张开了那对美目,首先落入她眼中的竟是对面那对正陷入忘我热吻中的卿卿我我的夫妻的身影。

  “咳!咳!”兰雅丝干咳了几声,心底里泛上了一种莫名的感受。看着人家夫妻团圆的亲热样,作为一个黄花闺女在一边看着,感受自然是不太好的。

  首先是南宫玉瑚一惊,移开星眸回首一望,这才发现了兰雅丝的所在。“岚?怎么会是你?”

  兰雅丝带点埋怨的口气,装出一副幽怨的神情,还假意抹了把眼泪,道:“现在才想起我这个姐妹了。找到了丈夫,就什么都不要了。连人家在一旁望着都没发现。你还真是典型的重‘色’轻友呢!”

  南宫玉瑚俏脸一红,望了沉枫一眼,却是依偎得更紧了。“瞧你说的,我们姐妹还说这个干什么。我是问你,你怎么会到此处来的。”

  兰雅丝眼珠子骨碌一转,瞟了一眼沉枫道:“是因为他要急着忙忙碌碌地来找你,我是替他引路开导的。”

  南宫玉瑚和兰雅丝的交情何等深厚,彼此的脾性早已摸得清清楚楚。看着兰雅丝说话时的眼珠乱转,南宫玉瑚就知道她不肯说实话,再想起先前彤璧的话,心中不由打了个突。

  南宫玉瑚的神情亦落在了兰雅丝的眼里,岚大美人嫣然一笑,道:“你这位对你确实是关心异常,一知晓你出了事情,就发了疯似的单身冲去西郊单挑那么多高手。使得我和绫音也被他感动了,于是才会使尽全力帮助他。——绫音?”兰雅丝脸上突然血色尽失。

  “绫音?绫音怎么了?”南宫玉瑚关心地问道。

  立在一侧,不欲插口女人间的交谈的沉枫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冲到兰雅丝身前,问道:“绫音?你把她扔到哪去了?”

  兰雅丝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先前当斡勒翰身份暴露时,她把夏绫音制住,趁着人多混乱,放在大堂的一角。后来为父报仇急怒攻心,竟忘了夏绫音的存在。现在想来——

  ※※※

  叛乱甫定后的帝都,实际上仍是处于一片的混乱中。良善的人家在这时仍是不敢开街出门的。在大街上游荡的,除了重新布置的士兵外,就是那些游手好闲兼大胆的流氓了。只是张了眼睛,看能在混乱后捞上一把什么的,其实却什么也没有。

  “救命……”淒厉的女声高叫传遍了周围几条街道,恐怕周围的人都听得见。但听得见是一回事,出不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一条比较狭窄的巷弄中,数个流氓围着一名女子,由于她全身都隐入了白色的礼服中,面上还罩着一层黑色的轻纱,看不出具体年龄,但听清脆的声音,应是比较年轻的。

  “不要怕嘛,小妞,我们不过是想和你玩玩。”流氓的口中永远是以这种了无新意的话开头,其间夹杂着各种调戏的动作。

  “走,走开!”女子全身蜷成一团,畏缩地缩在一角,胆怯地低声道。

  “哟,大哥,这个妞身材真是一极棒,而且声音又这么好听。还穿着这么华贵的衣服,说不定是个贵族哟。美人是肯定的了。嘻稀。我们这次赚大了。”

  “有福同享!有福同享!”流氓们齐声幺喝着。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哇——”看着流氓粗黑的大手朝自己身上的要紧部位抓了过来,女子再次发出了一声与他气质毫不相符的惨叫。

  为首的流氓打了个手势,手下的那一大群流氓便如狼似虎地猛扑过来将女子压倒在地上,然后开始逐一撕去她身上的衣物。

  “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倒是多漂亮的美人?”流氓头儿骑到女子的身上,一把扯下了女子的面纱。

  “啊!!!鬼啊!!!”突然间,流氓头儿发出一阵惊恐的怪叫,讯捷地从女子身上跳了起来。“晦气!晦气!原来竟是这么个丑八怪!”

  在面纱下女子的真容确实不好看,雪白腻滑的鹅蛋形脸上,纵七横八地布满了深深的刀疤,将原本清秀的容颜尽皆破坏无遗,有的地方的肉还向两边翻开,露出一片暗红色的血腥,看起来很有些恐怖的气氛。

  “妈的,丑八怪去死吧!”流氓头儿拔出了腰间的菜刀,恶狠狠地朝女子砍下。

  “啊——”发出惨叫的便不是女子,而是持刀的流氓头儿。

  随即,这一大群流氓就在相继的惨叫声中倒下了。

  一辆马车缓缓自远处开了过来,架车的白衣老者厌恶地瞪了满地的尸体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清甜的女声从马车帘内传了出来。

  女子垂下了头,只是不说话。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问你,你的脸,是不是被人为毁去的。”

  女子抬起了头。

  “你心中有没有恨?”

  女子思索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就跟我一起走吧!我会教你,怎样去对付,这个背叛我们的世界,和我们应该去恨的人。他们,抛弃了我们,也应该得到,比我们,更深重十倍的惩罚!”

  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女子只觉得头重脚轻,一把栽倒在地。

  在神智昏迷过去之前,她终于还是听到了那把声音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叫做月——倾——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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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3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三章 天外飞福

  在一座无人的荒宅里歇了下来,沉枫阴沉着脸,一直只是不说话。看到沉枫的脸色,兰雅丝倒也知趣地闭上了平日那多口的小嘴。

  “怎么办,到处都没有找到绫音。她会不会是出事了?”南宫玉瑚难掩愁色,紧蹙着秀眉,道。

  沉枫看了兰雅丝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若不是兰雅丝,夏绫音也不会失踪了。

  兰雅丝恨得银牙紧咬,嘟起红菱般的小嘴,独自缩到一角,气气地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表面上看来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她心中对夏绫音的担心,却绝不在沉枫和南宫玉瑚两人之下。

  “什么人?”沉枫立起上身,警觉地喝道。

  “请问几位可是燕先生及其夫人?”一名青衣人自门外跨进,恭声问道。

  沉枫双目一张,神光暴涨,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燕先生请别误会,在下是奉鄙上之命,请先生及两位夫人请往鄙上处一叙。鄙上敢以名誉担保绝对对几位绝无恶意。”

  “喂!”兰雅丝一蹦而起,既羞且恼道:“谁是他夫人,你们没调查清楚就别乱说!”

  “闭嘴!”沉枫低低地喝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懂得任性!”

  兰雅丝冷冷一笑,但突然笑容一转,竟转为甜蜜的笑容,甜甜一笑,那绝世的风姿,竟使得那青衣人都几乎有些为之心动神摇了。

  “你家主子是什么人?”

  “喀丽丝!”

  “喀丽丝么?”沉枫沉吟着。

  在一家隐蔽的场所,沉枫这次终于又见到了喀丽丝,只是这次没有筱筱在她的身边。

  喀丽丝似乎也看出了沉枫心中所疑,微微一笑,道:“这次我们要谈的是大事,最好还是不要让一些不懂事的小女人知道。”

  一语双关,美目轻轻扫过了沉枫身后的南宫玉瑚和兰雅丝。

  南宫玉瑚在这时就表现出了作为一个女人的美德,知趣地拉着脸色黯然的兰雅丝,准备退下。

  “慢着!”沉枫缓缓举起右手。

  “南宫玉瑚是我妻子,我们夫妻同为一体,生死患难与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至于——”沉枫斜了眼睛,看了一下兰雅丝,“我只是怕她离开我十步之外,恐怕大人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高手就要扑上来对付她了。”

  喀丽丝微微一笑,“别说我没有抓岚大小姐的意思,就是有,凭她的武功,我手下的这群家伙也未必能逮得住他。不过既然你执意要留她们在身边,那也随得你便。”

  纤手轻轻一挥,旁边一名黑衣人就送上了一件狭长的铁匣子。

  “这是什么?”沉枫不动声色道。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喀丽丝继续微笑着。

  “哦!”沉枫眯了一下眼睛。“上次大人送我的礼物是将我自己的佩剑物归原主,看这盒子的形状,这次难不成还是送我一柄剑?”想到痕羽,沉枫的心尖亦不由轻轻一跳。

  “你猜对了!”

  “不妨打开来看看!”

  翻开盖子,只见匣中,一柄漆黑的乌色短剑平躺其中。

  这柄剑比一般的剑要短上半尺左右,剑身透体乌黑,在隐隐间却似乎又有着暗色的光芒在剑身旋转。一条深深的剑槽自剑锋一直裂向剑柄处,打造似乎也说不上精细,只是普普通通,这从剑身上尚有几粒细小的铁屑可以看出。但就是这样骤然看来平平无奇的一柄短剑,但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神秘和美感。

  沉枫将剑操在手中,甫一接触剑柄,一道淡淡的磷光在剑身处轻轻跳跃流转,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喻的奇特感觉,突然涌上了沉枫心头。就在这瞬间,六识灵觉突然自动地运转起来,一周即退,根本不受沉枫本人控制的流转着,虽然探索若有所得,但其实什么也说不出。脑内那股神秘的古怪精神力量在此时狂涌而出,触到剑身后却又一触即回。但似乎心与这柄剑,就此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有些像痕羽给他的灵觉,但根本却又不是,因为这是发自最内心深处,或者可以说是天性的一种颤战。

  “这是什么剑?”眼中的神光一闪即流逝,压抑着心的跳动,沉枫平静地问道。

  喀丽丝轻轻一笑,淡然道:“王者之剑!”

  “什么?”三个年轻人尽皆骇然出声道。

  王者之剑据传是当年帝国开国帝皇莫煌的随身佩剑,其中蕴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与《武神经》并列为天下双宝。因此又有着得王者剑得天下的传说。时常想起就是因为这传说中莫须有的《武神经》和王者之剑而混入了江湖,沉枫还嗟叹不已。如今这“罪魁祸首”就在自己手中,就是冷静异常的沉枫,此时也不由激动起来。

  “可是,可是这剑,你是从何处——”想起孙老头已死,这王者之剑究竟是如何被喀丽丝发掘而出的,沉枫很是好奇。

  喀丽丝只是笑笑不答,指向王者之剑道:“今日你也算救过我一命,只是却因此害得你的爱剑被损坏,现下将此剑送于你,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面对着这么大个烫手的山芋,沉枫一时倒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刚才与王者之剑接触后,直到现在还盘旋在心头的那种微妙奇异感觉,使得他无法割舍下与这柄剑的奇特联系。但他自然更是清楚,一旦接下此剑后,以后所将面临的处境,若是他孤身一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此时已与妻子重新团聚,他不愿因为这一柄剑而给他和南宫玉瑚带来无尽的麻烦。

  喀丽丝似乎已看出了沉枫的心思,敛起了笑容。起座凝容道:“在你接下这柄剑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以免你将来会因此而怪责到我头上。”

  沉枫在认真地听着。

  “你应该听说过那个关于这柄剑的传说吧!”

  “得《武神经》者雄武林,得王者剑者霸天下!”沉枫淡淡道。“大人您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你知道这王者之剑内的秘密吧!”

  “呵,哈!”喀丽丝突然间咯咯笑道。“秘密?真是好笑,这剑还会有什么秘密?我跟了他呢么多年,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剑内会有什么秘密!如果说得到了它真能霸天下吗?若能如此的话,现在天下不知道被多少人给霸了。可惜呀,我们对此是没用的。

  纯叔无稽之谈!”

  自咕完那一番奇特的话语,收敛起笑容,喀丽丝正色道:“关于王者之剑内的所谓秘密,我也是不知道的。若是有兴趣,反正剑在你手里,你自己去发掘它吧!我想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你一旦握住了王者之剑,就必须要为成为它的主人而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责任?什么责任?”沉枫双眉一挑,问道。

  喀丽丝的嘴角泛开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王者之剑当年是莫煌的佩剑,后来更是被莫煌指定成为皇者加冕的必备之物,更是象征着帝王权威的无上代表。你说,成为它的主人,将会挑起什么样的责任呢?”

  “喏大的江山,维持它不容易啊!”喀丽丝突然伤感起来,轻叹道。

  “王者之剑的主人,自然就应当是帝国未来的皇帝了,还能有什么?”

  “什么?”三人的眼睛同时睁得滚圆,嘴巴张得大大的,简直可以塞得下一个西瓜。

  饶是再冷静,沉枫也不禁深深狂吸了一口气,瞪大了滚圆的眼睛,直瞪瞪地盯望着面前的喀丽丝。

  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枫心情还是十分的迷惑,对喀丽丝的话尚在慢慢地咀嚼消化中。

  ※※※

  毫无疑义,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提议。能让一个小卒一步升天到高不可攀的最高位,任谁都要为之熏熏然。问题只在于,喀丽丝凭什么,为什么要帮助自己登上皇位。自己又有可能吗?

  沉枫对自己有信心,但没有丝毫的把握。

  南宫玉瑚与兰雅丝在隔壁的一间房间。夫妻俩虽然久不见面,急切想述别情,但也不能不顾及一下兰雅丝在旁。何况,让沉枫独自一个人冷静思考一下,也未尝不错。

  “喀丽丝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人?”沉枫突然感觉到一声细微的轻响,冷声喝道。

  一道人影如轻烟般自外飞掠而进,单膝屈地,俯首道:“盛庞丰见过主人!”

  “你还记得我这个主人?”沉枫脸上溢开一丝阴沉的笑意,问道。

  “盛庞丰不敢忘过主人的救命之恩。”

  沉枫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淡淡问道:“广心小姐可还好?”

  当沉枫与南宫玉瑚团聚忘我之时,广心却带着盛庞丰悄然离去,连个招呼也未打,是以沉枫心里总是挂着老大个疙瘩,以己度人,对广心的心思也在揣度着。

  盛庞丰倒也机灵,跟着广心这么久,从广心口中无意间也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关于主人的事迹及广心与主人的些许关系。再看了沉枫的神色,心下早已明白了几分。

  “小姐一切如常,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小的认为,小姐对主人应是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沉枫神色稍霁。转目望道:“你是如何想的呢?”

  “盛庞丰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期望能回到主人身边。”

  沉枫微微一笑。“怎么,跟在小姐身边不好吗,看你的身手,武功早已非吴下阿蒙了,这应该全是小姐的功劳吧!”

  “是!主人与小姐,对小人都恩重如山。但,主人所能为盛庞丰做到的,小姐却不能做到。而且,主人比起小姐来,还多了一种令小的情不自禁而臣服的气概。”

  “哦,那是什么?”沉枫饶有兴趣地问道。

  “王者之风!”盛庞丰的话语铿锵有声。

  在那一瞬间,沉枫眼放豪光,但随即便归于平淡。“你去吧!暂时还是待在小姐身边。现在我还用你不到,而且跟着小姐,对你,对我,以后的好处还多着呢。”

  送走盛庞丰,沉枫正准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谁?”沉枫不耐烦地抬起身来。

  门掀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全身被宽大袍服遮盖的美女轻轻地走了进来,投揭开那薄薄的面纱,露出下面那张美丽得让人窒息的面容…

  “雪儿?”望向那玉雪可爱的面容,沉枫身躯一震,诧异地出声道。

  雪儿如依人的小鸟般,飞也似地投入沉枫的怀抱,轻轻道:“是我!”

  沉枫眼睛连眨动了几下,奇道:“雪儿,你怎么会来到这的?”

  雪儿用尽所有气力抱住沉枫那粗壮的脖子,呢声道:“我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人,人家想你!”

  沉枫不由有些目瞪口呆。在他怀中的这个柔情似火风情万种的美女,真是那个他所认识熟悉的清纯可爱的雪儿吗?

  “嘿,雪儿,我说你,来到这儿,你娘,女皇知道吗?”沉枫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管我娘!”雪儿似答非答道。樱唇贴近沉枫的耳朵,吐气如兰,轻声道:“好哥哥,今天晚上好生疼爱雪儿好吗?”

  沉枫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呆住了。

  雪儿说出了那句话后,整张俏脸都羞得通红,红霞由脸部一直向下漫延,从那宽大袍服的空隙间望进去,可隐见雪白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妍红色。

  沉枫心中也不由一荡,美人如玉,兼且近在眼前,话语中的挑逗表明对自己是大有情意,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美色当前,且唾手可得,哪个男性能为之拒绝这种诱惑呢?

  但沉枫毕竟是以理智来推动思想而不是以本性。想及背后的女皇林珊,及喀丽丝今天莫名其妙的提议,尤其想到就在隔壁的南宫玉瑚,那本性中提起的一点点原始情欲,似乎如饮冰水,在瞬间尽为之消融了。

  “是谁叫你来的?”沉枫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

  “不!”雪儿蜷卷在沉枫的怀中,像一只突然发了情的小野猫。连声音听起来也充满了诱惑和放荡。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人家想你!”

  真的吗?应该不会有诈,因为像雪儿这样的女孩是不会使用心机的,而且堂堂帝国的公主,居然会对他这样一个目下无权无势的人物使出美人计的可能性也不大。更重要的是,作为皇室的尊严不允许。

  沉枫不愧是沉枫,若是换了其他男性,早在美人的温言软语下不知道早已被迷得晕头转向了。但他怀抱美人,居然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析着利害关系。

  “你知道吗?”雪儿把螓首深深地埋进沉枫的怀里,如痴语般念叨着。“从小以来,我身边就没有过一个朋友,母亲每天忙于国家大事,看我的时间也不多。亲人、朋友,就成了我生命中的最渴望的部分。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就感觉到,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种亲切和温煦。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着的亲人和温暖。”

  “可是,母亲她却禁止我和你接一步接触。我偏不听!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好哥哥,雪儿好想你!”

  是吗?其实,自己在第一眼见到雪儿的时候,不也是对她有着异常的感觉么?

  “我爱你!”雪儿呓声道。

  “即使你有妻子,即使我是公主,我们之间隔着一条鸿沟,可是我还是爱你!”雪儿两条粉臂勾上沉枫的脖子,献上了香吻。

  “答应我,给我留下一个以后美好的回忆好么?”

  望着雪儿那热情的目光,美人恩重,沉枫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将雪儿拦腰抱起,就朝着内间走去。

  雪儿把羞不可仰的俏脸埋在他的颈项间,但心儿急剧的跃动声却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她的羞喜交集。娇躯酥软得如同一堆软泥般娇弱无力,娇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悉悉卒卒的轻微摩擦声中,雪儿身上那如云彩般宽大的长袍滑落到地,露出粉雕玉砌般的美丽胴体,玉雪般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动人的生命姿彩,数月前在天河边所见到的美丽动人线条,此时终于重现在沉枫的眼前。

  沉枫的呼吸也不由紧促了起来。手轻轻一伸,雪儿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就落入了他的魔手之中,贪婪地吸着如兰麋般的淡淡处子清香。

  不一刻房间内激荡着高涨的欲情,燎原的爱火,一发不可收拾。

  “枫,让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吧!”雪儿在沉枫耳边轻声唤道。

  沉枫停止了剧烈的动作,从她赤裸的肩膊抬起头来,道:“你可以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吗?公主的地位,荣华富贵,甘心随着我颠沛流离,不知处所,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甚至还冒着以后被通缉追杀的危险吗?”

  雪儿的眼神由迷茫转回了清明,默然不语,昂起螓首,在沉枫的肩头上轻轻噬咬了一口。

  “这是你对我的要求吗?那么,你又可肯为雪儿放弃些什么呢?想来也不可能吧!”

  沉枫轻抚着雪儿圆滑的肩头,轻声道:“所以,雪儿,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人间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那你为什么会要这样呢?竟不惜牺牲你一生的清白和往后的可能。”

  “因为爱啊!你这个冤家!”雪儿眼中掠过一丝哀伤,把螓首无力地靠着沉枫的肩头上。

  “那么,枫,就给我一个孩子吧!让我以后不再留下太多的遗憾。”当两人同时达到高潮,彼此肢体交缠着处于最亲密的时候,雪儿在沉枫的耳边轻声道。

  “你真的愿意吗?”沉枫封住了雪儿的樱唇,滑腻的舌头在雪儿的小嘴中搅动索取着。“那么,就如你所愿吧!”

  在剧烈的起伏动作中,沉枫将生命的种子,一滴不漏地送进了雪儿的体内。

  “如果,我还会有未来的话。那么,我们或许还会有团聚的一天。”沉枫再次想起了喀丽丝的话。俯下身,贪婪地向身下的可人儿索取着那份甘甜,送出了或许是最后的一个热情的长吻。

  趁着尚未为任何人发现的时候,沉枫悄然送走了雪儿,也送走了一个将来无穷可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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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4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四章 统领会议


  和雪儿“闹”了一个整晚,沉枫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头重脚轻,晕呼呼地就一头倒在床上睡得香甜。

  早上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间漏入了第一丝,细微的吵闹声在外间响起,警觉性一向极高的沉枫,乍闻到这番风吹草动,立时翻身而起。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走出门外。

  第一眼乍是一惊,兰雅丝按剑而立,铁青的玉厣上是掩不住的杀机和愤恨,杏目圆睁,狠狠地死盯住对面悠闲而立的徐君。南宫玉瑚则插在两人中间,死死地拖住兰雅丝的欲出手之势。

  在徐君的背后,一名灰衣男子满面惊惶之色,头上已在情不自禁下急出了点点汗珠,沉枫认出这就是奉喀丽丝之命带他们来此处的引路人。看这灰衣人的样子,似乎想上前拉住徐君不再让他向前半步,但更碍于七大统领中“升龙之将”的赫赫威名不敢动手,只是急得神色慌张不安。

  沉枫先是一惊,他们现在所处的住所是喀丽丝替他们安排的,徐君在这儿的突然出现,使得沉枫甚至有些怀疑喀丽丝与徐君是否有勾结,但看那灰衣人的神情,却又不太像。不过,也并不排出做假的可能性。

  “不知徐帅大驾来此有何贵干?”沉枫连半句客气话也懒得欠奉,直接就开门见山地道。

  “你这个只知道背后暗算的卑鄙无耻的小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替我爹报仇!”兰雅丝银牙紧咬,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沉枫的话头。

  沉枫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徐君窥见沉枫的神情,再转向兰雅丝,只是淡淡一笑。

  “只要你有能杀我的能耐,徐某随时恭侯大驾。毕竟想杀徐某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更不止三年两年了。只是——,岚大小姐,我劝你现下还是放下你手中的那柄剑为好。别说你此时功力恢复了不到三成,就是功力尽复,连胜我都未必能行,更别提杀我了。除非——”徐君的眼睛扫了扫沉枫。“有人肯出手帮你。”

  “燕沉枫,帮我杀了他!我的命,以后就交给你了!”要使一向心高气傲的兰雅丝大小姐说出这样的话,那是非常非常的难得了。

  沉枫头也不回,反手一掌,重重扇了岚大小姐一个耳光。“妇道人家,只懂任性!大事要紧,再说,我凭什么要替你报仇?”

  兰雅丝捂住半面带着乌青指印的粉厣,既吃惊又委屈地瞪着沉枫。好大一阵子,泪光在大眼睛打着转,咬紧牙关,尽力忍住不哭出声来。但轻微的呜咽声响是再怎么也掩不住,这一向烟视媚行的美女在这时间突然变作了一个楚楚可怜的无依小女孩。终于,兰雅丝掩面破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去,在奔跑中,一头青丝随风飘舞着,尤如那天边流动着的云,那般美丽。

  南宫玉瑚看了看沉枫,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也追出门去,很快就跟上兰雅丝的背影。

  沉枫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望向徐君:“徐帅,现在你总可以将你的来意说出了吧!”

  看到沉枫对待兰雅丝的态度,连徐君的眼角都不禁微微一跳,眼中一缕奇光一闪而逝。

  半响,徐君才缓缓出声道:“请往皇宫一行!”

  ※※※

  沉枫和徐君并骑而驰,徐君带来的几个随行人员在前后簇拥,沿着大街往皇宫进发。

  徐君微笑道:“燕公子可知为何女皇陛下要在此时召你进宫?”

  沉枫心突地一跳,暗叫该不会是雪儿的事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吧。面不改色,淡然道:“在下正是不明,要向徐帅请教。”

  徐君看了沉枫一眼,含笑道:“此次月氏遗族与魔教联合叛乱,声势浩大,虽然复辟阴谋未能得呈。但已在帝国内造成了一股暗涌的波涛,似乎已成了各种矛盾激化的一道导火线。在此之下,窝藏在各地的叛党先后随之暴动响应,后患无穷。而且很显然,虽然月容神已死,但其同党和幕后的黑手尚未得以伏法。五色蛮族几度捣乱帝都,但最后关键时刻却隐忍不出,必有别情。鉴于此点,所以陛下才借这次我们七大统领难得的再聚机会,召开只有七大统领才有资格参与的秘密会议,讨论这干事情,并决定帝国以后趋势的走向。”

  “那这又与我有何干?”沉枫沉住气,不动声色道。

  “喀丽丝、蓝天化极力推荐公子,认为公子在此番平乱之中大展身手,将来必是帝国未来得力栋梁。而且此次能迅速平反,公子应记首功,所以特邀公子出席此次御前会议。”

  沉枫心下不住盘算:与这些长年玩弄政治手腕的大鳄们相比,沉枫自知心机尚还逊上几分。皇宫路险,王道更是路遥。至少在目下,即使是以后,对于这群真正的实力派,只要有利益上的共同,自己对他们恐怕还多有借力之处。

  正在沉默间,徐君突然道:“宫门到了!”

  沉枫抬头望去,两扇巨大城门,被无数重重的禁卫军填得严严实实,有如一只吞人不许吐骨的巨兽。护城河围绕广阔的内城绕了个圈,被高八丈厚三丈的城墙围在其中的是宏伟壮丽的宫殿组群,规模庞大,气势磅礴。这里全部是高台建筑,站在上面俯视下方,有着一种气势磅礴且可气吞山河的良好感觉。

  城门前方是一个可容纳万人的大型广场,中心一座白玉为阶的露台,以建筑学位置来看,应是落于整座皇城的中轴线的内心。虽然金碧辉煌,但相对于莲源帝国的奢侈无度,新帝国无疑是简朴得多的了。

  “小子,怎么是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看到推门而入的沉枫,伊达正航脸色一变,不悦道。

  无论是从庇护李思波的方面来看,还是沉枫与伊达正航对峙时所流露的狂傲神态,都使得伊达正航对沉枫没有好印象。

  “是我带他进来的!”不知什么说话。徐君已闪身而进。

  “原来是你带他进来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吗?可以随便带人进来,徐君,你真是越活越转回去了!”伊达正航刷得一声站起身来。

  沉枫和徐君两人眼中同时杀机一掠而逝。

  除了徐君之外,这房间里的其他人,包括五大统领与林珊都是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我让三弟带他来的。”林珊终于发话了。

  “你让他来干什么?”即使是面对女皇,伊达正航的态度仍然是那样的嚣张蛮横。

  “难道陛下不知道——咦?这是?”

  实际上不止伊达正航,房间内的所有人,此时都将目光凝视在沉枫的手上,准确的是,是凝视住沉枫捧在手上那柄,刚刚才取出的剑。

  王者之剑!

  “这柄剑怎么会落到你手中的?”看着王者之剑那乌黑的剑身,伊达正航眉心不自主地连跳了数下,厉声喝问道。

  沉枫流转目光,把视线落到了喀丽丝身上,不答反笑,就这样,轻轻松松就把包袱推转过去了。

  “是我送给他的。”见到众人的目光全部向自己身上落下,喀丽丝轻笑一声道。

  “这东西怎么会落到你手上的?孙老家伙死了之后不是再没人知道它的下落了吗?

  你又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麦隆阴森森道。

  “孙老头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是有个孙女啦。而现在那小姑娘正认了喀丽丝作义母。

  我这样一说,麦隆你总该明白了吗?”徐君淡淡道。

  “原来如此!”

  沉枫皱了皱眉头,筱筱应该是不知情的,如果她真知道王者之剑的下落,最初没必要瞒着自己的。是另有原因,还是,她觉得喀丽丝比自己更值得相信。现在的沉枫,疑神疑鬼起来,变得连任何人都不信任了。(南宫玉瑚除外)

  喀丽丝似乎也是看出了沉枫心中的疑惑,手掌微微张开,一道银光闪过,一个银质的手镯躺在她莹白的玉掌中。“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沉枫脑中奇光闪过,后悔得几乎要惨叫出声来。这个银手镯,他不止一次在筱筱处见过。而且这个手镯还是红面老者当着他的面交给筱筱的。为什么会没想到,孙老头竟然会将王者之剑和《武神经》的秘密藏在其中呢?

  “喀丽丝,你应该知道王者之剑所代表的意义,居然敢随意将它送给一个普通人。你可知这是什么罪状?”蓝天化突然厉声道。

  “少来了!”喀丽丝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们所耍的那套把戏我还不清楚。蓝天化你也少在那里贼喊捉贼了。我只不过是帮了你们个忙,先行一步把东西送出去而已。

  相信在座各位,除了伊达那个白痴外,其他的应该都对这件事心里有数吧!麦隆,不要告诉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在说什么?”伊达正航浓眉一挑,拂然不悦道:“除了我,谁都清楚。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哼,你们想干什么?”

  林珊缓缓闭上了眼睛,后背重重地靠上了扶椅的靠背。“燕沉枫,你把你那条李萱芬留给你的项链拿出来。”

  沉枫眼中一屡奇光闪过,心头如小鹿般乱撞紊乱不已。但手上动作却不慢,从怀中将项链摸出,略一迟疑,但仍是交到了林珊的手中。

  林珊随手传交到华亚之手。“小妹,你看!”

  华亚那冰冷得如同坚石的容颜终于化开了一丝人性化的色彩,微叹一声。“不错,正是它!虽然已经快二十年未见了。但这颗灵兕珠是我自己亲手所镶成的项链,是绝不会认错的。”

  沉枫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心头如小鼓般嘣嘣跳得乱慌。这条项链果然是华亚之物,那么——她到底后来是转送给了谁呢?也许,长久以来,关于自己的,所有的谜团,就会在今日全部解开了。

  林珊离座而起,走到沉枫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在全场流转了一周,道:“沉枫,现在我就将你业已去世已久的父亲介绍给你自己认识!”

  手一挥,从后方的墙壁上,滑落下一副巨大的画卷。纸质颜色略有些发黄,可见保持已经有相当一段时日。虽然笔划不多,但寥寥几笔,却已经勾勒出了画上男子那栩栩如生的神情意志,修长挺拔的身材上一袭白袍似乎无风而自鼓,清癯俊雅的面容上所流露出的思索的表情,带着一种英明而睿智。眺望着远方的目光,霸气凛然中却又不失柔和,似乎在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要多望两眼,便可感觉到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似乎已可扑面而来。

  沉枫情不自禁地踏上前一步,一股崇敬与仰慕之感自然而然地从他那颗高傲的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亲近感和敬仰之心,此时已经将少年的心内填塞得满满的。

  “这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帝国的开国皇帝——莫煌!”

  “什么?”惊呼声居然不是沉枫发出的,而是伊达正航发出的。看来伊达正航确实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方面还差得太远。

  “什,什么,他,这小子,竟然会是莫老大的儿子?”

  喀丽丝冷冷一笑,讥讽道:“除了你之外,谁都知道!”

  反是作为当事人本该心情异常激动的沉枫,反而保持了超乎寻常的冷静,明亮的眼睛盯望住林珊,道:“有何为证?”

  “就凭你的母亲是燕穆姬!而燕穆姬——”林珊突然住口不语。

  “当年燕穆姬和他的关系,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吧!”林珊跌回椅中,缓缓说道。

  周围几人一时间竟都沉默下来,半响,蓝天化才开口道:“大嫂,其实燕穆姬当初是怎样和老大认识的,应该只有伊达才清楚。至于我们所知道的,就是在军中后半截的那段时光了。”

  “我就是想知道那段事情。”林珊淡淡道。“我想再听一遍。”

  “我来说吧!”华亚突然出声道。“当年大哥正准备开始东征东化联邦时,燕穆姬就突然来到了军中。那时大嫂你又不在,大哥可能是难忘以前和燕穆姬的旧情,所以竟然不顾我们众人的集体反对,强行以自己的个人权力,把燕穆姬留下安置了。”

  “那时,反对得最强烈的。”华亚望了喀丽丝一眼,“就是我和喀丽丝。”

  “那是自然!”伊达正航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若要女人不嫉妒,那恐怕是要比登天还难。即使再强再睿智的女人也是一样。”

  “你?”华亚狠狠瞪了伊达正航一眼,但终于强自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砰!”巨大的声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喀丽丝面色铁青,一反平日的言笑晏晏,一掌重重地击在了桌面上。“伊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天不给我说个清楚,你我之间就没完。”

  伊达正航横了喀丽丝一眼,阴阴一笑。“我的话什么意思?当年大家都清楚,包括林珊都知道,你是莫老大公开的情人。可怜啦,堂堂莲源帝国的郡主,天下闻名的才女,却只能甘心当一个男人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而且,到了后来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任他喜出望外去打野食。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此话一出,不但喀丽丝气得娇躯摇摇欲坠,就是在座的另外三位女性面上也挂不住了。

  “伊达!够了!”林珊沉声道。

  “没有够!”喀丽丝大声道。“没错!我就是想不通!我为什么会输给燕穆姬那个小贱人!论容貌吗?我自认远胜于她!论才华吗?我们这一代的女子,我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至于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我看燕穆姬摸都没摸过多少。除了会点不怎么高明的武功之外,她还会什么?莫煌那没良心的东西,为什么会把这条项链留给了她。而且被她一剑捅穿心脏,死都快死得透气了,还念念不忘要原谅她放她出去。

  这是为什么?”说到后来,情绪愈显激动,声音也越显得尖锐起来。

  “珊妹都没有发话,你穷嚷嚷些什么?”一直默然未发话的珊娜丽莎,见到场面逐渐出现失控的局面,终于开口发话道。“要论资格,珊妹比你更有资格说这些话。你冲动些什么?”

  沉枫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目光一直紧缩在莫煌的巨大画像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慢慢地蔓延开来。以致众人的谈话,涉及到他生父生母,都未能打动他心弦的强烈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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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5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五章 路转直下

 
  “我们现在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对当年的往事进行回忆。我不希望掺杂进太多的个人感情成分因素来影响客观的看法。”珊娜丽纱扫了喀丽丝一眼,悠悠道。

  “保持冷静!难道大家这十多年来在勾心斗角中练出来的本事全都水掉了?还是真的返回到了年少轻狂少年时代的冲动。”

  在珊娜丽纱的醒词之下,或许更多的成分是因为一向难得出言的珊娜丽纱都为之微怒,神情略显激动的喀丽丝和已经有着龇牙咧嘴作势欲发趋向的伊达正航先后都平静了下来。

  “继续讲下去。”扫视了四下一周,林珊轻声道。

  “还是我来说吧!”蓝天化欠了欠身子。

  “当年燕穆姬来到军中的时候,大嫂你恰好不在。大哥就强行以他个人的权威,不顾我们的集体反对把燕穆姬留在了军中。之后,两人就打得火热。只是由于大哥并没有在工作大事有丝毫放松,我们虽然颇有微词,但也只是说说罢了。以后反对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就是准备东征东化联邦的前昔,燕穆姬就怀上了身孕,老大先是隐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但纸包不住火的,过了一段时间,我们虽然清楚了事情真相。但这样一来,我们对燕穆姬更没有办法了。关于这件事,相信阿亚和丽纱大姐应该也在不久后把消息传到大嫂你那了吧!”

  说着,蓝天化斜了麦隆一眼。“其实,当时麦隆就认为燕穆姬的存在不但对老大的霸业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与老大在私人情感上的纠纷会有碍于老大争霸天下大事的进行。后来事实证明了这是确对的。所以他还曾提出过暗杀掉燕穆姬的计划。但我们害怕老大之后的震怒给否决掉了。”

  林珊淡淡一笑。“麦隆元帅当年对先夫的忠心,我自然只知道得很清楚的。先夫也不止一次的这样提起过。但,也只限于先夫是活人这个前提吧!”不经毅间,轻轻讽刺了矛隆一句。

  麦隆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蓝天化苦笑一声,续道:“反正直到燕穆姬临盆前的那段时间内,我们都难得看到她的身影。老大在金屋藏娇这方面的工作确实做得很到位,我们甚至把不准燕穆姬所住的居所。直到燕穆姬生产的那一天,我们才得以重睹她的面目。可以知道的是,燕穆姬当时生下的是个男孩,而且年龄与,这个,燕沉枫也恰好吻合。”

  “我记得燕穆姬是活着离开军中大营的吧!你怎么可以肯定她离开之后没有再跟了其他男人?”其实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但伊达正航仍要强自嘴硬,出口问道。

  “老大也真是的,明明燕穆姬刺了他一刀害了他的性命。他不亲自动手报仇也还罢了。还在最后发出最后一道命令,不但不许伤害燕穆姬半根汗毛,还要安然送她们母子离去。”蓝天化悻悻道。

  “沉枫应该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吧!我感觉他和老大的相貌也有几分相似的。”

  “这个,最好还是用事实证据来证明的好!”华亚起身道。

  “燕沉枫!”

  “呃!”沉枫此时才从长思中醒转过来。方才一系列的变化效应在他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自己真是莫煌的儿子?

  这么说来的话自己岂非就应该是帝国目下的第一继承人,也就应该是未来皇帝的不二人选。那么——

  还有!雪儿,那她岂不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那昨天和雪儿,岂非,就是——沉枫打了个寒噤,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手足冰凉无力。

  乱伦!

  在这种恐怖的念头之下,饶是坚强若沉枫,身子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脸虽然在瞬间镀上了一层冰雪般的寒色。

  “你把右臂的衣袖卷上去,看看在肘弯处是否有一小道闪电状的伤痕。”

  “有!”沉枫点了点头、。这道伤痕,自他记事起就已经存在了,记得,曾有一次向母亲李萱芬问及这道伤痕的来历,母亲却是闪烁其词,支支吾吾就搪塞过去了。自己那时自然没有现在这样的心机,问过了也就算了,没有留在心上。但此时听到华亚提起,显然自有其一番来历。

  “这道伤痕,是我给留下的。”华亚轻叹了口气。

  “时间就在燕穆姬生产之后不久。那时由于燕穆姬刚替大哥生下了个儿子,大哥对她自是宠爱得很。戒心?更是点滴也无了。早就把燕穆姬曾身为杀手的经历给忘了个干净。结果谁想到燕穆姬竟会在那时突下杀手,刺杀大哥!”

  “大哥虽然武功盖世,但却怎么也没想到最信任的枕边人竟会刺杀他。事先未有防备,结果——”

  华亚长长叹了口气,续道:“待我们感觉到有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大哥已经是——唉!心脏之处中了一刀,却已是回天泛术了。当时我在愤怒之下向燕穆姬发出了一个闪电魔法。燕穆姬虽然接下了,但却带了点伤。当时她怀里正抱着那孩子,闪电的余波从侧面延到了孩子的右臂上,留下了一小道伤痕。我亲眼所见,自是不会错的。”

  “这么说来,依你们的看法,那燕沉枫真是老大的儿子了?”徐君皱起了眉头,怪怪地问道。

  华亚微微颌首。

  “那——”蓝天化张了张嘴,想说出点什么。但望了望周围俱都沉默不语的众人,终于没说出口。

  “沉枫!”林珊平日那优美的声音此时也变得低沉起来。“孩子,你过来!”

  沉枫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下自己紊乱的心思,直直地走到林珊身前。那明亮而睿智的眼神,此时愈显得有些迷芒。

  “孩子,我问你,你是否愿意接替下你父亲的事业,为他生前的理想,也是为了我们在座几个多年的心愿,更是为了这目前动乱不已的天下和千千万万的百姓,奉献出你日后的岁月?”

  好大的一顶帽子!天下?百姓?我可担当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啊!沉枫苦笑着。

  或许,只要自己一个字,就立时可以平步青云,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从此,再也不必为自己和妻子以后的前途担忧受怕,也省去了那一番搏命拼搏的危险。但,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送来的“嗟来之食”,果真是甜美的果实吗?

  在自己的心目中,只有是自己以血汗和双手去开辟出的天地,才真正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吧!

  面对着难以拒绝的诱惑,连一向果断的沉枫也不由迟疑了。

  “我——”鼓起勇气,沉枫张了张嘴,正准备吐出最后的答案。

  “慢!”徐君缓缓立起身来。

  “徐三,你有什么异议?”林珊轻蹙眉道。

  徐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沉枫,嘴边泛起了一丝苦笑:“沉枫,真是对不起啦!”

  “若是早知道带你来此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也许我不该带你来才是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喀丽丝听出了徐君语气的不对,疑道。

  徐君轻叹了口气,凝声道:“没什么,其实,只是当年,在后来,我跟踪燕穆姬西返,在途中,看到了一些你们没有看到的事情。”

  徐君此言一出,屋内其他人都静了下来,一时竟是鸦雀无声,目光俱都直刷刷地甩了过来,凝视在徐君的身上。

  徐君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当年由于老大临终有命,不但不许伤害燕穆姬半根汗毛,而且还要保证她们母子的以后平安。我心中虽然煞是不服气,老大的遗命不可不听,但还是对燕穆姬刺杀老大背后的主使怀疑,加上老大既然要我们保护她们母子。

  哈哈,那我就一路暗中尾随燕穆姬西返。”

  “起先最开始一小段路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到了当时离我们驻军地最近最大的城池栖锡城的时候,燕穆姬住宿客栈中,就有了两个神秘人在晚上摸上了她房间找上了她。”

  “这两个人中,其中有一个我倒是认得的,就是断绝老人七弟子中的鹿钟昊。”

  凝听的众人同时“啊”的一声出来。

  蓝天化凝起眉头,道:“鹿钟昊现下可还没死。据说他还手创了续当年斩武堂后最有名的杀手组织‘黑芒’,呃,三哥,那当年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使得一个算是间接害死老大的凶手逍遥至今。”

  徐君略显尴尬,道:“我知道当年我回来没把事情说出来确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有理由的,呃,或许是出于个人的私心和颜面吧!至于究竟为什么,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燕穆姬的警觉性也是甚高,才一听到一点声响,立时警觉起来,把孩子抱在怀中。

  然后那两个家伙就穿窗而入。

  只听燕穆姬不悦道:‘大师兄,你来干什么?’鹿钟昊答道:‘师妹,我是不放心你,怕你在那边出事,所以想到正义军中去探探动静。’燕穆姬冷笑着说:‘关心我?恐怕是怕我把事情给弄砸了吧!去探动静?正义军中高手如云,只怕你活着回来的机率不到三成。’鹿钟昊笑了笑,目光一落到燕穆姬怀里的婴儿,立时脸色一变,道:‘师妹,难不成你竟真动了真情,居然还会带了个孽种回来。’燕穆姬手一扬,一耳光扇在鹿钟昊的脸上,杏目圆睁,气道:‘不许你骂我的孩子是孽种。他,人是已经死了。但却不许你侮辱他,更不许你侮辱我和他的孩子。’鹿钟昊笑了笑,眼珠一转,道:‘既然这孩子是莫煌的儿子,而莫煌又被师妹你杀了,那这孩子岂非奇货可居,我们——’话还没说完,燕穆姬就把孩子搂得更紧了,怒道:‘不许你打我孩子的主意。’鹿钟昊还不死心,死皮赖脸地还胡说八道了一番,结果引起了燕穆姬的怒火,两人就交手了几招。

  本来鹿钟昊的武功就在燕穆姬之上,再加上燕穆姬生产后不久,武功大减,更是落于了下风。

  但后来不知燕穆姬使了什么法子,用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向鹿钟昊晃了晃。由于背对着我并未能看到,但正对我这面的鹿钟昊一见了却脸色一变,带着另外一个人悻悻地离去了。”

  “我对那两人放心不下,于是便偷偷跟着他们出了客栈。出了客栈,才听到鹿钟昊大发脾气,对燕穆姬极是不满。看来他们对劫走那孩子的想法仍是念念不忘。

  另外一人突然提议道:‘我们不妨到附近的农家处去找个和那小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婴儿,然后鹿兄你负责去引开燕穆姬暂时的注意力,而我就去把两个小孩调包。这样一来,既不用得罪燕穆姬,又达到了我们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结果这两人果真动手到附近一处农家找了一个婴儿来,顺手还将那家的农夫夫妇杀掉了灭口。然后计划就一如他们所料,成功地将燕穆姬的那个孩子给换掉了。”

  听到这里,周围听众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燕穆姬至始到终,都没有发现,她的儿子,实际上已经被掉包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当时你去追了没有?”华亚厉声问道。

  徐君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待那两人把孩子换走之后我就紧咬着追上。本想如法炮制也悄然把孩子换走的,但谁知那两个家伙成了精,居然行动被他们发现了。只好动手,鹿钟昊我自恃武功稳胜他一筹,但没想到另外一个家伙武功竟不在鹿钟昊之下,两人联手,一场大战,唉——”

  “怎么?”众人的心神此时已完全被徐君的所述给吸引过去了。

  “我们三人动手且打且走,到了一处山崖,由于当时战况实在激烈,本来我已快要将孩子抢到手了。谁知那鹿钟昊竟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心思,竟,竟,活活将那孩子给摔下山崖了。”

  “死了?”

  “当时看来确是很可能!”徐君竟然点了点头。“当时我下去找,确实没能找到。

  感到愧对老大,所以一直没敢说出来。”

  “那你此时又怎么说出来了?还有,我们又怎能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伪?”林珊眨了眨眼睛。轻声道。

  “本来这件事我是一直想将之隐瞒的。但一来,是因为大家今日竟主动将这件事提起,我不想——”看了沉枫一眼,轻叹一来。“但更重要的是,我前不久已经将那孩子寻觅到了,所以才敢将他带进帝都来。”

  “什么?”众人都忘情地大叫起来。

  “既然你已经带进帝都了,那就快将那孩子唤进来看看!”林珊略显激动地道。

  徐君微微一笑:“那孩子现下就在宫里不远处。”

  “徐君,先前听你那么一说,我们倒确有几分相信。但现下看你这像是预先准备好的举止。若不是莫老大的儿子倒还罢了,如果果真是,那我们倒不得不要猜度一下你的居心了。”麦隆阴森森地道。

  “是借此夺权来的吧!”喀丽丝也讽刺地道。

  “哪里,哪里!”徐君大笑道。“两位怎么居然怀疑起我对老大的忠心来了?”

  “莫老大活着的时候,此间众人自然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但死了嘛,哼哼,那可就说不定了。”伊达正航也趁火打劫地道。

  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观其相貌,倒与沉枫隐约有着几分相似。

  少年先是望了徐君一眼,然后才鞠了一躬,颤声道:“小的,小的莫怀恩,向诸位大人见礼。”

  见到这少年莫怀恩的举止,众人心中都是一凉。因为看来他确是已经为徐君给控制了。若他真是莫煌之子,那么他登上帝位之后,徐君才是真正隐于幕后的“太上皇”!

  林珊无力地靠着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再缓缓张开,道:“把你的右臂衣袖卷起来!”

  莫怀恩望了望徐君一眼,见徐君点了点头,缓凰卷起了右臂的衣袖,在肘弯处,果然亦有着一道闪电状的伤痕。

  华亚深深皱起了眉头,左手一抓,已将莫怀恩抓到了身前,右手再随意一伸,将此时已木立呆滞不知所然的沉枫也抓到了身前,明眸在两道伤痕上扫来扫去,反复比较着。

  一股无力感从华亚眼中一闪而逝。松开两人的手,转向林珊,低声道:“确实是闪电魔法所造成的真实伤痕,反倒是这个。倒像是,假造出来的。”

  虽然华亚刻意压低了嗓子,语意又未指出所指。但此间众人,除了莫怀恩外,其余个个都是当世高手,兼成精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听不出话中含义。

  一时房中竟鸦雀无声。

  良久,林珊才立起了身子,轻轻探了口气,转向沉枫,低声道:“孩子,对不起!”

  自己原来竟不是莫煌的儿子。从天上被打到人间的突兀感觉,一时间使得沉枫也傻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从来就未有乞盼过一步登天飞上高枝的不真实愿望。或许,对自己来说,这样才是真正的好吧!只是,自己的真正父母,此时却又在何处呢?埋骨荒野,只怕白骨都已化成灰了吧!权力斗争中,又不知有多少无辜者被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自己,其实也不过是这场游戏中最可怜的一个罢了。

  长叹一声,沉枫从腰间解下王者之剑,朝屋内众人一躬,道:“既然此间已没有在下之事。那么,燕,呃,不,我到底应该姓什么呢?”苦笑了笑,“沉枫就此别过诸位大人,告辞了!”

  “孩子!”林珊的声音在此处听起来是如此的慈爱。“这件事,是莫家亏欠你的,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莫氏帝国还未倒台一天,必定为你做到。无论是谁在位?是吧!”最后那一句,却是朝徐君说的。

  “那是,那是!”

  “那倒不必了!”沉枫正待推门而出,谁知门竟先一步为人推开,一条纤细的少女身影,抢先一步闪了进来。

  “雪儿,是你?”沉枫一愕。

  “雪儿,你进来干什么?”林珊皱了皱眉头。

  雪儿垂下螓首,轻轻玩弄着衣角。小巧的纤足胡乱地踢着地面。“没什么,人家只是听说来人了,想过来看看嘛!”

  “看谁?不会是看我们这堆老家伙吧!”喀丽丝轻笑道。瞟了沉枫一眼,道:“要看,也会想来看看少年郎,意中人吧!”

  雪儿和沉枫的脸同时一红。

  林珊轻轻蹙了蹙眉,瞧了俏雪儿,又看了看沉枫,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沉枫,我将雪儿许配于你可好?”

  “呃。什么?”沉枫不禁吓了一跳,连雪儿也大出意外,俏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你愿不愿意?”林珊目光炯炯,盯着沉枫道。

  “我——”沉枫有些为难。他自然知道林珊将雪儿许配于他有几分补偿之意,或许也看出了他和雪儿间也有几分情意。本来依他的性子是不会如此接受,但一想及他和雪儿已有是夫妻之实,不由垂下了头。

  “雪儿!”林珊转向雪儿道:“如果娘将你许配给沉枫,代价却是要你以后永不得回归宫中,你是否愿意?”

  “娘?”雪儿愕住了,眼圈一红,“娘,难道你不要雪儿了吗?”

  沉枫兀地抬起头来。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林珊之意。莫怀恩重现,但却落入了徐君的控制,权力斗争已将进入一个高潮之最。各项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即将围绕帝都而展开。对于雪儿来说,再留在帝都是极不安全的。林珊看出了雪儿与自己间那一屡微妙的情意,所以将雪儿托付给自己,也算是一种信任。

  “我答应!雪儿也一定会愿意的!”沉枫一把抓起了雪儿柔软的小手。“雪儿,是不是?”

  雪儿俏脸更红,小手在沉枫的大掌中挣了几挣,挣之不开,于是便乖乖地任他把玩。

  “娘,我——”雪儿螓首垂得更低。

  “你娘意思是你以后永不得回宫中,但却没有说她不会出宫来见你呀!你怎的如此糊涂。”沉枫摸了摸雪儿的雪颊,柔声道。

  雪儿羞答答地把螓首垂得老低,声音更是细得如蚊语:“愿意!”

  “真是女大不中留!”林珊感慨地道。

  沉枫突然道:“女皇陛下,您以前交给我的那卷——”

  林珊插断了沉枫的话头,道:“就留在你那吧!算是我给雪儿的嫁妆吧!”

  沉枫牵着雪儿的小手,最后扫了扫屋内众人,目光落在莫怀恩身上,稍微逗留了一下。便待出门而去。

  “慢!”徐君站起身来。

  “你还想干什么?”华亚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沉枫,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你家亏欠甚多。”徐君的声音竟有几分诚挚。“只盼以后能有用得着我徐君的地方再作报答了。”

  “这半块石头,是当年从你身上落出来之物,被我拾到,这应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唯一遗物。现下我还给你。还有,你的故乡是在栖锡城西的绿衫村,你有空不妨回去看看,找到你父母的故居和埋骨之所。”

  徐君摊开手心,一块弯月形的绿色石头,晶莹剔透,在掌心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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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6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六章 所谓悲伤


  沉枫的眼皮微微跳动了几下,但是默不作声,将那块绿色的石头从徐君手中接过,绿色的惨淡的微光,如一团小小的鬼火,在他手心径自跳动着。

  只听喀丽丝突然笑道:“徐君,这下你可自走眼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上好的玉石,质量之佳,甚至在玉石之中都可算得上上品。”

  徐君一愕,才强笑道:“徐某在这方面的认识,自然是远比不上昔年的天下第一才女了。”

  喀丽丝好不容易才抓住这大好机会,怎肯放松,大肆讽刺道:“不是远比不上,而是根本不学无术。喏!”玉掌一伸,示意沉枫将绿色石头交到她手中。

  用纤细修长的白晰玉指轻轻翻动着掌心的绿石,喀丽丝道:“准确说来,这既非石,亦非玉,而应称璞。但它又和普通的璞玉不一样,寻常的璞玉,必须要经过高手匠人的精心雕钻才能散射出本身的光采。但这种被称为‘含英咀华’的玉石。呃,它本应是有两块的吧!两块分则为二,合则为一。但当两块玉石二合为一时,它就会自动地透射出其中的本身玉光。你们看——”

  纤指轻轻侧翻绿石,果然,在那月牙形的缺口处,散发着微弱的、只是隐约可见的白光。

  徐君由衷地感叹道:“喀丽丝你果然不愧负才女之名,见识广闻。徐君确是认不出这块玉石的真正价值,还把它真当作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喀丽丝淡淡一笑,“夸奖了。只是,我突然又衍生出来一个新的疑问来了。既然你说沉枫是被鹿钟昊二人从一户农家中抱走的。那么,寻常农家又哪来这么贵重的玉石?”

  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都面露惊诧之色,本待离去的沉枫,身躯更是猛地一震,停住了前移的脚步。

  “这个,这个——”徐君面露难色。“这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当年我确实是亲眼看到鹿钟昊从一户农家抱走的小孩。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的话绝无虚言。”

  “那就怪了!”喀丽丝冷冷一笑。

  一只纤白的素手突然自喀丽丝的后方伸出,将那枚绿色玉石夺了过去。还未待众人的目光来得及将目光转移,突然,一时白色的柔光大盛,从一支莹白的玉手中散射而出,轻柔地散布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而发光体,正是那块绿色的玉石。

  只不过,此时它已由那块半月弯状的普通绿色石头,变成了一块盈如圆月、通体透明,外表溢着淡淡白光的碧色玉石。

  素手的主人轻轻抚摩着那块此时已二合为一的碧玉,轻声叹道:“快二十年了,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还有能重新见到这两块玉石二合为一的一天。上天乞怜啊!”缓缓闭上了眼睛,在眼角处,隐约可见晶莹的泪光在闪动。

  林珊张口结舌,“大…大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珊娜丽纱缓缓抬起头,苦笑道:“冤孽,报应啊!”

  “孩子,你过来!”语声竟是有着从未有过的柔和和慈爱。

  连其他人都为之震住了,包括林珊雪儿等人在内,这些年来,她们也从未曾见过珊娜丽纱竟流露出女性的如许温柔和慈爱一面。

  沉枫如中催眠,默不作声,木然地走到珊娜丽纱的身前。一双晶莹的眼睛抬起来,毫不回避地迎上了珊娜丽纱的目光。两道目光,一触之下,竟是再也分不开了。

  珊娜丽纱伸出纤手,轻轻地在沉枫的头顶抚摩着,秀目中的水气愈见浓厚,咽声道:“真是天见可怜。真是想不到吧!你居然会是,我的儿子!”

  房内哗然。

  “什,什么?大,大姐,你,你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一个儿子了?”林珊此时也完全失去了女皇的风范,一双杏眼瞪得滚圆,结结巴巴地问道。

  沉枫木然而立,不发一语,只是晶莹的眼睛却逐渐混浊起来。

  “你,你的儿子?”蓝天化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他老子是谁?”

  “是呀,大姐,沉枫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林珊此时也已是被惊变完全骇住了一时失去了分寸,竟不知好歹地出口问道。

  珊娜丽纱默然不语。

  良久。

  喀丽丝突然迎起头,尖声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麦隆冷冷道。能够打击挖苦喀丽丝的任何机会,他都是不会放过的。

  喀丽丝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娇躯直晃,道:“难道不好笑吗?我们最最值得人尊敬的珊娜丽纱大姐,曾经发誓永不嫁人的珊娜丽纱大姐,想不到居然也会,也会——而且那个男人还很可能会是——”说到最后一句,她那清秀高贵的脸庞,竟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狰狞起来。

  林珊紧蹙着秀眉,只是将目光直直地凝落在珊娜丽纱的身上。

  珊娜丽纱扭转过头,不敢再与林珊的目光相触,轻声叹道:“珊妹,我,我对不起你。”

  林珊的脸刷地变得异常苍白,颤声道:“难,难道,沉枫这孩子,竟,竟也是‘他’的儿子?”

  珊娜丽纱垂下螓首,只是重重地点了几点。

  房内一片死寂的可怕,连喀丽丝也停止了那疯狂的大笑,只是瞪着眼珠,恨恨地看向珊娜丽纱。

  “真是想不到啊!”林珊嘴角泛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看来,这才是真正所谓的天意吧!”

  华亚语声如冰,黑色的眼瞳竟是如夜寂般无边捉摸。“大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珊娜丽纱深深地凝望了爱子几眼,母性的关爱溢于其表,才道:“我生平只做过那么一件错事,虽然只有一次,但的确已经对不起珊妹了。”

  “在一天夜里,因为喝醉了酒,和煌弟他,作下了那一起错事。事后,我坚决要求煌弟将此事忘却。再加上军中那段时间内煌弟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燕穆姬身上。所以,即使我怀上了身孕,他也未能发现。”珊娜丽纱的神情竟是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至于别人,就更是不敢接近我了。所以没人发现我在那段时间内有异样。我不想打掉这个孩子,因为他毕竟是我腹中的一块肉,更是——唉!好不容易,我想尽办法,才避开众人的注意,小心翼翼地,才将孩子生了下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我不希望煌弟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对我,对他对珊妹,都好。”

  “所以我连夜把孩子抱出,到了最近的栖锡城,找了一户农家,将孩子暂时安置在那里。原是准备待东征战役完后再待找个借口把孩子接回来在身边的。谁知,回来之时,那一户农家,早已消失无踪了。我从此也失去了我亲生儿子的踪迹。”

  “当年,为了以防万一,更是为了给孩子留下一份纪念,我将家传之宝的绿璞玉‘含英咀华’留下了一半在孩子身上。真是天见可怜,想不到在二十年后,它竟会成为我母子相认的信物。”

  珊娜丽纱的声音越来越低。

  喀丽丝狠狠地咬住下嘴唇,恨恨地道:“这个死鬼,色鬼!活着的时候不是好东西!

  死了还要给我们带来这么大一番麻烦!老婆情人一大堆,儿子女儿更是满天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干得出来的?”

  “就是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女人多啦!”伊达正航斜着眼睛,哧笑道。

  这话无疑将在场除雪儿外的四位女性俱都得罪了。从那四张寒霜般的俏脸就可以看出。

  “好了!”林珊叹道。“上一代的恩怨,就不要再在这里斤斤计较了。雪儿,沉枫,还有怀恩,你们三姐弟过来。”

  除了莫怀恩朝前乖乖地上前,雪儿和沉枫都如泥偶人一般,在原地木立不动。

  “枫儿!”看着爱子的呆滞,珊娜丽纱柔声唤道。

  沉枫突然才如梦方醒般,两手猛地一掀,将身前的珊娜丽纱重重推开。

  “不!你不是我娘!我从来也没有过你这样的母亲!我不需要一个对儿子不负责,连儿子的死活存在都不关心的母亲!”

  “枫儿!”珊娜丽纱心如刀割,悲声唤道。“你不会明白的。当初不是娘不肯要你,上一代的恩怨你更不会懂的,娘也是无奈,这二十年里,为娘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呀!”

  “我不信!”沉枫面色铁青,愤声吼道。“什么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懂!我只知道,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注定了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即使没有徐君的那场变故,结果仍然是一样。你口口声声说疼爱我,可是为什么不去为我,为你的亲生儿子去争取一点一个无辜婴儿存在的权利呢?难道所谓你们上一代的交葛的后果,连下一代也注定要被波及承受吗?你说你疼爱我?”沉枫不住地甩着头。

  “实际上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名声是不是?所以你就可以忍心就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出生就注定没有父母。”

  “我没有母亲!更不需要!李萱芬不是!燕穆姬不是!你更不是!”沉枫扭转头,猛地大吼一声,竟朝着门口冲去。

  “枫儿!站住!”林珊突然厉声喝道。

  “你可以不承认这眼前所谓的一切事情,你也有理由,更是有资格来埋怨我们这一群上一代的人,但你,却绝不可以不承认自己的亲生母亲!”

  “如果你的母亲真的不疼爱你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二十年没有母亲因此而导致愤怒和失望。但你可又曾想过,你母亲在这二十年失去了亲子的痛苦和悲切呢?你不知道!我知道!虽然大姐在外表上从不表现出来,但我却可以看得出,她心中始终有着重重的心事。以前我不清楚,但现在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年大姐冒着危险将你生了下来,难道期望的就是二十年后面对儿子的指责和背叛吗?”

  “雪儿!拦住你弟弟!”

  “不,我没有弟弟!”雪儿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林珊的话,失魂落魄般,喃喃地呓语道。

  “但他的确是你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林珊叹了口气,目光在三个年轻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三人年纪仿佛,应该相差不到一年,雪儿,你最大,应该是姐姐,怀恩最小。沉枫,的确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

  “我不信!我不信!”雪儿如同疯了一般,几步上前,狠狠抓住沉枫的肩头,拼命地摇晃着。“你倒是说话呀!你说,我们不是姐弟!是不是?你说呀!说话呀!”

  沉枫像个木头人似的傻傻地立着,混浊无神的眼珠子只是稍稍转动了半下,将雪儿的身影映入了眼角的余光。只是半句话也不发,甚至连脸皮都舍不得抽动半下。

  “不,我不要和他是姐弟。我不要!”雪儿把沉枫重重地一把推开,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雪儿,你,你也太不懂事了。你,我。先前娘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和枫儿多过接近,原因就是在此。你们是亲姐弟,是不可能——唉!”林珊此时也只有唉声叹气。

  “我不管!我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不要和他作姐弟,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雪儿突然瞪大了一双眼睛,放肆地大声叫了出来。

  “什么?”屋内之人无不骇然变色。

  华亚快步走到雪儿身前,右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左手却一把撕开雪儿的衣袖,一条晶莹如玉雪藕也似的玉臂就暴露在空气与众人的目光中了。虽然手臂仍是娇嫩雪白充满了少女的美丽,只是,先前那应属少女殷红的守宫纱,业已消失无踪了。

  林珊、珊娜丽纱、华亚等人同时起身,脸上再也无法掩饰住恐惧之色。

  林珊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雪儿,沉枫,难道你们姐弟俩竟真的,真的作出,那等——”

  雪儿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容是如蜜般甜美,但在此时,落在众人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令人窒息和恐怖。甚至,还可以透过一双冥冥中的眼睛,看到在少女俏丽的身影背后,有着一只三角形的黑色恶魔尾巴在得意地摇动。

  “咕咚”一声,林珊连人带椅,栽倒在地。

  珊娜丽纱此时也是长泪纵横,连声道:“冤孽呀!冤孽呀!”

  其他众人俱是默然不语。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如兄妹乱伦此等事情,虽然有所谓莲源帝国的历代先例在前,但在通常情况下,还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雪儿却不理周围众人的目光,直直地走到沉枫身前。一双美目热情而又大胆地望向沉枫。

  在雪儿这种大胆目光的长时间注视下,即使如沉枫,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木偶般的状态为之冰消瓦解。头尖突然无端地一跳,再次想起那个可怕的词语。一股寒流在沉枫的心头翻涌着。目光一转,与雪儿的秋波终于碰在一起。

  但只是那一瞬间,沉枫就主动退缩了,将目光移向了另一边。

  在沉枫的那匆匆一扫中,雪儿从其中读出了许多的含义。自责、痛苦、悔恨,还有——

  诀别!

  一股无力感突然泛上了雪儿的心头。她突然明白了,沉枫正是借这最后这具有深意的一眼,向她,就此划地,绝界。

  头中如万条毒蛇乱噬般的痛苦,雪儿放声尖叫起来。尖叫声中充满了痛苦的不甘,被抛弃的愤怒。

  “即使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其他人得到!”雪儿竟然有些疯狂了起来。

  小手在周围胡乱地挥舞着,手上突然一凉,原来是雪儿的小手在无意间触碰到了搁在桌上的王者之剑。

  在雪儿疯狂的脑子里此时已再无其他第二个念头。手略一提,王者之剑带着一缕银光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地,直刺进了沉枫的小腹。

  “不!雪儿,你!”那些人都被这一连串的变故而惊得呆住了。唯有稍微清醒的一个华亚,正待举步上前。

  沉枫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而诡秘的笑容。手轻轻一挥,就将雪儿那雪白的小手弹开。连插在小腹上的王者之剑也懒得去理会它,连雪儿也不再看一眼,就这样,缓缓背转过身体,迈着一种只属于老年人的沧桑而蹒跚的步伐,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血花轻啊,轻啊,从低空滴下,溅起那么一朵朵凄艳的小花。

  凄艳而凄美的小花,一如雪儿的血泪。

  血色的步伐开啊,就如此开着不再属于他自己人生的足迹,慢慢地,走出门去。

  “枫儿!”珊娜丽纱大声叫着。是站起身来,正待追将出去,却感到衣袖一紧,被华亚拉住了。

  华亚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让孩子好好冷静一下吧!这对他,应该会更好些。现在即使你追出去也是没用的,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雪儿痴痴地站在门口,望着沉枫业已逐渐淡去的身影,良久。

  似乎已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雪儿再也支持不住,娇躯一软,滑下地来,在冰凉的地面上,就此昏了过去。

  从雪儿美丽的容颜上,轻轻地,滑落下一滴晶、莹的红色泪珠。

  红色的?泪珠!

  血泪!

  太阳已经西下,只剩下最后的微若的一缕红光从缝隙间射入了这间房间。在周围灰色墙壁的映衬之下,竟有着说不出的阴森。

  房间内,最后只听见长长的一声叹息,哀声。

  “冤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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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7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七章 热情交易

 
  沉枫一路狂奔而出,晕沉沉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愿意去想,用力想痛哭一场,但平时所谓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到了这时,眼泪竟真的只能在框里打转,只是掉不下来。

  跑,跑,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茫茫然地狂奔,只想把全身地力气都予以用尽,痛痛快快地倒下滚上一番。

  功力提升至极致,以致宫内的守卫们只看到眼前黑影一晃,眼前一花,接着一股旋风刮过,就是什么也没看到,因此在宫内尚引起了一阵子轰乱。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也有跑够的时候。沉枫瘫倒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沙地里。他不想痛哭,因为哭不出来。但心头却有着说不出的如刀割般的心痛。

  “枫,你怎么了?啊!你受伤了!怎么还不把那把剑拔出来?”柔和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南宫玉瑚不知什么时候竟寻迹追到了他身边。

  银牙一咬,王者之剑带着大片的血花,狂喷而出,玉手同时急挥,连封住沉枫小腹的几处穴道。

  “你究竟是怎么了,连自己受了伤也不管?”南宫玉瑚微带点嗔意责道。“还有,你是怎么受的伤,难道徐君他——”

  “玉瑚!”沉枫头也不会,反手径自牵住妻子柔软的玉手。“我心里很痛,留下来,好好陪陪我!”

  南宫玉瑚有些愕然,柔声道:“枫,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有事,说出来应该会舒服一点。也许,不,作为夫妻,我必须有着为你分担一切的义务。”

  沉枫望了南宫玉瑚一眼。此时的他,在最亲近的人,妻子面前,才卸下了那副平日不苟言笑的面具,如一个孩子般,倒在南宫玉瑚的怀中,喃喃地将今日的一切,倾诉出来。

  “想不到,你的身世,竟还有着这么多的曲折。”南宫玉瑚听了,也不由为其中一波数折的变化而感慨。

  “玉瑚,你说,我该怎么办?”

  “选自己的路,自己去走吧!”南宫玉瑚若有所思,道。“无论你选择的路是怎样的,我都将会和你永远站在一起。”

  “玉瑚!”沉枫苦笑一声。双手将南宫玉瑚的纤掌夹在手心,充满着炽热情怀的双眼,深情地凝视向妻子。

  在这种热情的目光下,南宫玉瑚亦不禁俏脸生晕,微嗔道:“有什么好看的?”

  沉枫双手捧住妻子光洁的额头,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轻轻吻了一下。

  南宫玉瑚羞得满面通红,身子轻轻一扭,从沉枫的怀抱里脱将出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这样,万一被别人看到了,真是羞也羞死了。”

  看着妻子的如花娇颜,沉枫一笑道:“怕什么,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顾虑的。”

  夫妻俩又逗弄了一会儿,在这一阵子嘻闹里,沉枫的心情已是基本上平静下来了。

  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沉枫突然讶道:“你怎么会突然一个人来找我呢?难道,你已经,追上了,那个——”

  南宫玉和白了沉枫一眼,道:“也只有像你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才做得出那种事。你那一个耳光简直都打碎了岚的心。我跟她交往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的伤心过。你也真是的,对这样一个大美女也下得了那么狠的手。”

  沉枫嗟叹道:“其实我也是为她好!自从她父亲死了,往日那个机灵的兰雅丝,竟然完全被仇恨给冲昏了头,成了个一心只想报仇的蠢女人。在徐君面前竟然那么猖狂的不顾后果威胁出口。明显是在提醒徐君时刻不忘杀她。若不是我那一手同时镇住了她和徐君,说不定徐君早已暗中派出人去对付她了。哦,对了,现在她怎么样了?”

  南宫玉瑚摇了摇头,道:“好说歹说我才把她劝回去了。现在哭够了,倒在床上他睡着了。我看啦,现在她是把你恨入骨髓里了。”

  沉枫淡然一笑,“那也只由得她去了。”

  南宫玉瑚看了看沉枫,突然道:“我看,你还是应该去看看她,向她道个歉。女儿家小心眼,即使是岚也不能避免例外。你——”

  沉枫眼睛一亮,神秘一笑道:“只要你不吃醋,我倒是乐意。你不怕?”

  “你敢?”南宫玉瑚笑嗔,粉拳又趁机在沉枫背上轻轻擂上了几拳。

  ※※※

  轻轻拨开房门的些许微缝,可以看到一个玲珑浮凸的绝美娇躯正背对着房门,朦胧键陷入香甜的美梦中。身上仅裹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身上凹凸的惹火之处隐约可见,蓬松的黑亮秀发自肩头自然垂下,滑落到榻上,更替她增添了几许慵懒的风情,一身雪白轻薄的贴身绫罗内糯下,露出一对莹白如玉的双臂和若隐若现的肌肤,衬托得她的冰肌玉肤更是摄人心魄。

  基于男性的本能,沉枫亦不由暗自难禁地咽下了一口唾沫,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轻轻掩上房门,准备悄无声息的退走。

  “谁?”虽然声音虽小,但对于兰雅丝这一级数的高手来说,六识神通本就异于常人,虽远不及沉枫,但这点微声音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沉枫有点尴尬,在房门外轻轻咳嗽了两声。

  “是你?”兰雅丝轻蹙起那双黛眉,眼中恼意一闪而逝。

  “你来干什么?”兰雅丝冷冷道。“燕大公子是觉得那记巴掌打得不够重,事后想想甚是后悔,所以又跑到我这里来还想要打个够本翻倍么?”

  “哪里?哪里?”沉枫干笑几声。

  “那你是想来干什么?难不成——”兰雅丝宝石般晶亮的明眸转了几转,突然掩嘴轻笑道:“玉瑚可还在旁边的房间了,你到我这来,难道就不怕她吃醋吗?”

  沉枫反倒松了口气。因为看兰雅丝的如此反应,看来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灵动狡黠。对于这样子的兰雅丝,沉枫虽然颇觉头疼,但比起对上不可理喻被仇恨冲昏了脑的兰雅丝,那还是要好上了许多。

  “玉瑚在我心中,自然是最好最美最重要的。”沉枫微微一笑。“只是,在有些大事上,也许我觉得兰雅丝大小姐应该会更明白事理一些,同聪明人谈起来,也会更有价值一些。”

  兰雅丝沉默了一下,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上,淡淡道:“有话进来说吧!”

  沉枫推门而进,目光第一眼,竟是落在兰雅丝那对露在罗衣外的一截白皙无瑕,充满弹性的晶莹纤足上。嗅着如幽兰般的女儿家体香,沉枫轻轻一笑,赞道:“美人如玉,幽香似兰,此情此景,真是一副令人赏目的仕女图。”

  兰雅丝笑道:“是么?燕公子,你这一进门就对我口齿轻薄,难道,你就不怕我到玉瑚面前去告你一状,说你调戏我么?”

  沉枫哈哈一笑道:“那也得要让玉瑚相信才行!我相信玉瑚一定会像我相信她般信任我的。再说,玉瑚更不是那般容易拈酸吃醋的女人。更何况,要调戏大小姐你,我都还得要斟酌三分胆色呢!”

  “我之所以会出此言。一来嘛,是对岚小姐你的绝代风华的由衷赞叹,二来嘛,更是明白同你说话就应该真话实说,咱们两人,就真人眼中不掺沙子!”

  “说吧!”兰雅丝盈盈一笑。“几个时辰前才重重给了人家一巴掌,现在却来讨好人家了,有什么明话,就爽快点说吧!”

  “原来大小姐还在记恨那一巴掌之仇,那倒容易!”沉枫脸上径自带着微笑,反手却重重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这一记落手极重,一个红红的手印就此刻在了沉枫的脸上。

  “如此一来,大小姐的气总该消点了吧!”

  兰雅丝怔怔地看着沉枫,脸上那红红的手印。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往上冲。“天,这难道,就是燕沉枫的手段么?竟阴沉至斯!”

  兰雅丝俏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玉手轻抬,冷笑一声,道:“不敢劳动阁下如此做作,燕沉枫,有话就明说。在关键大事上,我还是分得很明白的,绝不会以私人的感情来左右我的理智,你也不必如此费心地来讨好我。”

  沉枫微微颌首,突然道:“你是否,真的很想报仇?”

  “想!”兰雅丝回答很干脆。“想得要命!”

  “但你杀不了徐君。”沉枫严肃地道。“不但因为他的武功在你之上,更重要的是,他身为帝国七大统领之一,手握数十万重兵,帐下高手无数,耳目势力满天下。其实根本不必他自己亲自动手,仅是他的手下一个个排着队杀上来,压都把你压得死。”

  兰雅丝眼波流转,黛眉轻舒,道:“但徐君曾亲口说过不会主动——”

  “等等!”沉枫一扬手,打断了兰雅丝下面的话。“这样的话你也信?难道你竟真成了三岁小孩。一来口说无凭,二来,你应该明白,像徐君这种人,他的话,是靠不住的。”

  兰雅丝默然,忽道:“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沉枫眸中精光大盛。“你若要杀徐君,必要得剪其羽翼。若要剪其数十万大军之翼,必先拥有自己实力,但你现在势单力孤,无人肯亦无人敢帮你,你——”

  “原来如此!”兰雅丝轻笑一声。“我道你这说了半天是什么意思,原来,你是想拉我当你帮手啊!”

  “大小姐是聪明人!你也应该清楚我说的话是否有道理。其中利害,大小姐自己好生体会便知。”沉枫不动声色,淡然道。

  “其实,应该说得正式一点,叫作合作。”

  “我想——”兰雅丝半倚在床头,把玩着肩头处滑落下来的一簇青丝。“其实,你应该是看上了我父亲所遗留下来的暗中的庞大情报网和残余势力吧!至于我,你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那倒未必!”沉枫正色道。“具有无穷可能性的活人,永远比死人有价值得的多!

  更何况,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大美女呢?仅是这一点,就有很大的用处了!呵呵!”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肯这么‘好心’地找我合作,来‘帮助’我?要知道,徐君对你的价值来说,应该比我要大上许多倍。”

  “因为——”沉枫眼中愠意一闪而过。“我现在可以肯定!徐君,就是这次帝都变奏曲的真正幕后主使!”

  “月容神,你爹,魔教,都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他的目标野心,绝对超出了你的预料之外。若不是有我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恐怕,现在,你不知正身在何处呢。”

  “你的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你有把握和安排吗?你能肯定所有的一切都不出你的掌控之中吗?还是你也是太天真了,燕沉枫!”兰雅丝轻蔑地问道。

  “还有,一件事,请兰雅丝小姐,以后再也不要称呼我作燕沉枫了。因为——我不姓燕。”沉枫虽是语调平静地说着话,但眼中仍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阴霁。

  “那以后怎么称呼你?”兰雅丝略偏转螓首,娇笑道。

  沉枫收敛起笑意,以低沉的语调,慢慢地将今天进宫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叙述了出来。

  兰雅丝越听越惊,俏脸神色几度阴晴变化,听罢,强笑道:“你把自己的这种隐密身世,告诉给我干什么。其实你只需要说一句以后不再称呼你燕——”

  “你应该明白的。兰雅丝大小姐!”沉枫冷冷一笑。

  不自觉间,兰雅丝背后的纤手悄悄地伸向了挂在床头的古剑。“我,我不明白你话的意思。”

  “现在你演戏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差了呀。大小姐!”沉枫淡淡地笑着。“像这种我自身隐密的事情,我都肯拿出来与你共享。那么,目的只有两种。前一种,是与朋友的共享秘密。至于后一种嘛!”

  “杀人灭口前的征兆!”兰雅丝檀口轻吐,话音未落,大片银光自她身后撒出,在耀目的银光中,只见到剑锋轻轻一转,在轻微的呼啸声中,爆成满室的细碎光点。

  古剑化作一团闪耀着满天电光的银白芒点,点点银点。循环往生,组成了一团闪烁不休的光球,流星追月般画过虚空,循着一道玄妙之极包涵了天地至理的弧线,往着沉枫投去。

  “想要动手吗?”沉枫淡淡一笑。“你,连徐君都打不过,又怎配与我交手?”

  一拳,轰出。

  在拳头间,包裹着一层淡淡半透明的莹光。在半明的灯光下,变化着各种奇妙的色彩角度。

  魔武之力!

  听到杀父仇人徐君之名,兰雅丝那平静端庄的俏脸上仍然点波不兴,心情进入了明镜止水的空灵境界。古剑巧妙地不停在半空中幻化着,避开沉枫迎上剑锋的一拳,万点剑气随着森罗幻象,弯如游鱼,以绝不可能的角度,挟带着漫天的剑气,卷向沉枫的后脑。

  “砰!”那层半透明的莹光,在半空化作点点荧光,散开。如同磁石吸引一般,将周围附近的呼啸剑气,予以层层的抵消化解。沉枫的拳头,同样不可思议地自莫名的虚空穿出,重重地击上了古剑的剑身。

  兰雅丝只感到,一股火热的力量,延着剑身一路顺延而上,直扑向她的经脉。

  既非魔法,亦非内力。这就是魔武之力的力量!

  兰雅丝黛眉轻轻蹙起,丹田内的内力一鼓而起,一重强过一重,一鼓作气,奔流而出。

  兰雅丝清晰地感觉到,当自己的三重内力一波波连续鼓荡而出,与那股火热力量即将相触,将接未接之际,对方那充盈鼓荡的灼热力量,却在骤然间如雪化水般,融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芳心正再一凛,还待准备再度转换真气之时,三股如针尖般纤细的气劲,以螺旋状的姿态,哧得从那鼓荡的三重真气墙缝隙间钻入。三气合一,如寒冰般骤然化开,散向兰雅丝的四肢百骸。兰雅丝娇躯一颤,已是立足不稳,向床上再度栽下。

  “大小姐,可要当心呀!”沉枫猿臂轻舒,将兰雅丝倒下的娇躯稳稳地抱在怀中。

  “你,放开我!”兰雅丝又羞又气,挣扎了几下,但感到体内寒气大盛,一股寒意自小腹一路向上升起,娇躯不由微微一颤。

  “别这么不好意思嘛!”沉枫的目光轻轻一转。兰雅丝刚才经过一番还算剧烈的打斗,雪白轻薄的贴身绫罗内糯不经意间被掀起,露出一大截莹白滚圆无瑕的完美小腿,透过内糯微泄的缝隙,尚可向上看到那段更令人喷血不已的曲线优美的雪白大腿。

  “你——”兰雅丝也发现了沉枫的目光转移所在,大腿不自禁地向回缩了一缩。

  “你,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大小姐,刚才对我的提议,你还有什么看法?”沉枫笑吟吟地道。

  “你是在威胁我!”兰雅丝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其实,同你合作,也没有什么不好。但你我之间既然是利益的保持合作,彼此又怎么能保证对对方的信任呢?我又怎么知道你将来为了更大的利益不会向徐君出卖我呢?”

  沉枫的眉头紧紧揪成一个疙瘩。“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没有彼此间的长期甚至终生共同利益保证,像你我这种人,恐怕都是不值得信赖的。”

  “把你的脏手拿开!”兰雅丝突然放声大叫道。

  原来,在不经意间,沉枫搂住兰雅丝腰肢的手,将移动向上,按在那一团软绵绵的高耸上。

  沉枫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但又轻轻一皱,重新蹙到了一堆。

  “你在想什么?还不快把我放开!”兰雅丝叫道。

  “别乱叫!”沉枫道。“我刚才才想出了一个可以让你我以后彼此都加强信任的方法。现下正在考虑对你我是否合适。”

  “什么方法?”兰雅丝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如果是可以接受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的。反正——”她自嘲地一笑。“现在我除了我自身外,其余什么都不能保证了!”

  “好!”沉枫喝道,但随即叹了口气。“我也是不得已的。”

  “你到底想的是什么?”

  “听说,在一些时代和某些人的观念中,女人一旦被男人占有了初夜,从此就算作那人的私产了。以后也就会终生死心塌地地跟随着那个男人,永不离弃。这种将命运捆绑在一起的方式。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是被某些女人所认可。”

  “你——你想干什么?”兰雅丝拼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想向后退缩开。但丹田内那股寒意一直在束缚住她的行动,使她行动不得自由。

  “我也不想这样!”沉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虽然你貌若天仙,但我对你,其实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他不仅话在说,而且手也在动。

  轻轻一拉,兰雅丝那雪白轻薄的贴身绫罗内糯轻轻滑落下来。一副雪白绝美的成熟女体,就此暴露在,沉枫那比寒风还冷的目光下。

  在哧哧的轻微声中,兰雅丝转眼间,已被剥成了一头纯白的白羊。身无寸缕。虽然平日兰雅丝在男子面前总是一副烟视媚行的样子,但她绝对尚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连肌肤,都未被男子碰过几次。

  兰雅丝一时间真的羞愤欲绝。但她目光无意间转动,看到沉枫正以饶有兴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的清白女儿之躯,那肆无忌惮的双眼,却丝毫未见到点滴情欲波动时,一种比羞和愤更恐怖,比丹田中的寒气更冰冷的寒意窜上了心头。

  看来,自己对他的评价,还远远不够!

  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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