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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中追求永恒的故事《白狐天下》 作者:洛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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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五章 龙争虎斗

  第二天风照原酒醒后,立刻匆匆赶往训练大厅。除了莫里以外,所有的组员都已经到齐。

  九点整,罕高峰和尤妃丽也到了。

  “今天集合的目的,是进行一场考核。”

  罕高峰沉声道:“经过在安全总署这段时间的工作,你们想必也都清楚,什么才算是真正的高手。而你们和高手之间,又有多大的差距。”

  尤妃丽妩媚一笑:“最近不少组员都在刻苦训练,有人甚至掌握了基本的秘术。我们把大家叫来,就是想检验你们的成果,以便可以对你们采取针对性的辅导。”

  组员们显得很兴奋,纷纷议论起来。自从在亚历山大别墅受挫于尊将之后,大家都认识到各自的不足,憋了一股劲,暗自苦练。

  “札札,你先开始吧。最擅长的是什么本领?为大家表演一下。”

  罕高峰下令道。

  札札斗志高昂地大喝一声,跨前一步,浑身的骨骼咯咯作响。

  肌肉开始膨胀,骨架开始增大,瘦小的札札像充气的皮球,不断鼓胀。不一会儿,一个孔武有力、肌肉贲张的雄伟大汉站在众人面前。

  在组员们的惊叹声中,札札的身躯还在扩张,头顶住了天花板,嘹亮的笑声雷鸣般在上空滚动。脚掌像两只小船,一脚就踏碎了地上的沙袋。

  卡丹娅突然羞涩地转过头去,原来札札的衣服全部破裂,碎布从身体各处飘落,整个人近乎赤裸。

  组员们哄堂大笑,札札面色尴尬,急忙弯下腰,蒲扇大的手掌捂住下身。

  尤妃丽强忍住笑,道:“可以了,快变回原身吧。再这样增大下去,我们训练大厅也要被你弄塌了。”

  札札身躯一阵晃动,像泄了气的皮球立刻缩小,等到恢复原来的身材时,依然继续缩小,直到组员们看到一个身高只及他们腰间的侏儒,灵活地在周围上跳下窜。

  罕高峰点点头:“你的瑜珈秘术能够坚持几分钟?”

  “变大变小各三十分钟左右。”

  札札洋洋得意地道。

  “瑜珈秘术练到极至,可以生吞钢炭,忍受针刺。可以在火焰上行走,可以被埋在地下一个月依然生存。改变身躯只是最基本的技术,你还差得很远,需要勤加练习。”

  罕高峰沉声道:“下一个,奥马尔。”

  奥马尔默然走出,目光如有实质,闪电般射向大厅的一张桌子。

  “呼”的一声,桌子突然自动飞起,在空中飞速旋转。奥马尔目光移动,大厅里的陈设一一飞起。只要他目光落到哪里,哪里的东西就被他遥控。一时之间,空中飞舞着几十件东西,按照不同的轨迹高速运动,令人眼花缭乱。

  组员们纷纷鼓掌喝彩。

  罕高峰摆摆手:“做得很好,奥马尔。我想知道,你目前所能操控的物体最重可以达到多少?”

  “九十五公斤,组长。”

  “嗯,力量还需要加强。根据记载,以意念操控物体的最高记录是五百公斤。”

  札札吐了一下舌头,低声对风照原道:“奥马尔这小子练起功来不要命,我看过不了几年,他一定会破五百公斤的记录。”

  “下一个,卡丹娅。”

  拳脚呼啸,沙袋、钢板仿佛纸糊的一般,被击得粉碎。望着卡丹娅的英姿,风照原心中不免感到一丝怅然。转过头,忽然发现兰斯若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目光在镜片后深不可测。

  罕高峰做完对卡丹娅的点评后,下一个轮到毕盛克。

  他挺着大肚子,愁眉苦脸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尤妃丽柔声道:“你想展示什么技能啊?”

  “我?我的嗅觉灵敏,可是无法表演啊。”

  罕高峰又好气又好笑:“难道除了鼻子,这段时间你就没有学会其它本领吗?”

  毕盛克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札札幸灾乐祸地道:“其实他最擅长的是吃白食,这一点大概可以打遍地球无敌手了。”

  风照原哑然失笑,罕高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今天就算了,接下来一个月,我会对你进行特别辅导。”

  毕盛克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场上只剩下兰斯若和风照原。

  “你们两个人的能力我很清楚,论综合实力,应该是全体组员中最强的。”

  罕高峰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平静地道。

  尤妃丽妩媚一笑:“所以我们想让你们两个比试一下。”

  风照原和兰斯若对视一眼,目光犹如刀剑相击,溅起火花。

  组员们有热闹可看,都纷纷叫好。札札更是兴高采烈,挥舞着拳头对风照原嚷道:“老大,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我永远支持你!”

  “赢的人请客喝酒。”

  毕盛克紧紧把握住每一次吃白食的机会。

  卡丹娅美目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终还是停留在兰斯若脸上,充满了关切。

  尤妃丽道:“两位都没有意见吧?虽然这只是友谊性质的切磋,但希望你们能够全力以赴。”

  “我没有意见。”

  兰斯若洒脱地回答。

  “我,也没有。”

  风照原暗暗皱起眉头,猜不透罕高峰让自己和兰斯若比试的用意何在。如果只是单单为了分出高下,未免儿戏了一点。

  “比试共分三场,三局两胜制。”

  罕高峰微微一笑:“第一场——电玩游戏。”

  电脑室中,两台装上游戏软件的电脑已被开启运行。组员们面面相觑,迷惑不解。比试的内容应该是让两人大打出手,比赛异能力或者秘术,现在怎么变成玩电脑游戏了?

  在罕高峰的示意下,风照原和兰斯若分别戴上游戏头盔、绝音耳塞,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幅曲折环绕的迷宫图样,在迷宫左右两个入口处,有红、绿色两个人形,分别代表了风照原和兰斯若。

  罕高峰解释道:“游戏的规则很简单,谁先走出迷宫,谁就可以获胜。按动电脑键盘上的字母,可以发射武器。K字母代表枪支,B字母代表炸弹。”

  组员们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都围拢上来,争先恐后地目睹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

  风照原暗自沉吟,按照罕高峰话里的意思,双方都可以发射武器。也就是说,为了比对方抢先一步走出迷宫,可以采取互相狙杀的战略。只要有一方半途被击毙,那么另一方自然就稳操胜券了。

  “叮咚”一声,游戏进入了开始程序。游戏头盔中闪烁起眩目的红光,风照原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进入游戏环境的迷宫中。

  四面都是高高的石墙,在迷宫游戏里,风照原看不见兰斯若,兰斯若也看不见他,但旁观的组员们却看得很清楚,屏幕上,只见双方从不同的入口走进迷宫,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

  时间对于双方来说,同样宝贵。但两人都不急于向前走,而是极力回忆刚才见过的迷宫图样,希望在脑海中先找出路径,然后行动,以免多走冤枉路而浪费时间。

  毕盛克想了想道:“看来谁能记住刚才屏幕上那张一闪而过的迷宫图样,谁就可以先走出迷宫。”

  札札一拍脑袋,恍然道:“原来这是考察双方记忆与观察能力的比赛啊。”

  尤妃丽神色莫测地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风照原已经开始向前走了,迷宫图非常复杂,虽然以风照原惊人的智商,所回想起来的,也不过只有一大半。但他不能再等了,记不住的部分,似乎也只有靠运气。

  四周的景物都是单调的高墙,风照原忽左忽右,拐了无数个弯,不断向迷宫中心接近。

  脚下的地面原本是黑色的,但走到中途,却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方块形地砖,毫无规律地镶嵌在一起。风照原顿时生出一丝警惕,停下脚步。

  难道这座迷宫还暗藏了什么玄机?

  风照原试探着伸出左脚,在前方一块红色的地砖上用力一点,随即缩回。

  “轰隆”一声,红色的地砖立刻向下陷入,消失在他的眼前。

  风照原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迷宫里还布置了许多陷阱。看来这款游戏的设计,还不止考核记忆力那么简单。

  既然红色的地砖不能踩,风照原小心翼翼地左脚先踏上一块白色地砖,见没有反应,才放大胆子,只挑白色的地砖行走。

  刚走了一段路,两侧突然发出“轰轰”的声音,石墙开始滑动起来,一堵堵石墙交错变化,前方一条明显的通路被横生出来的石墙堵死,竟然变成了死胡同。

  风照原心中叫苦,原来白色的地砖也是不能走的,不过程序设计得非常巧妙,直到游戏者连续踩上几块白砖后,机关才会发动。

  周围的环境发生了迥异的变化,原本是高墙的地方反倒有了路,对于风照原来说,他牢记的迷宫图样,已经变得毫无用处。

  因为踏上了白砖,迷宫的环境完全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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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六章 斗智斗勇

  一个小时过去了,风照原还在迷宫里打转。

  他开始迷失方向,因为不断遇上死胡同,只好往回走,重新选择新的道路。一次次地往返,他的心情越来越沮丧。心态一乱,便无法保持冷静的判断能力。

  也许兰斯若已经接近迷宫的入口了。

  风照原叹了一口气,望着前方的高墙,心中突然一动。

  既然因为自己误踩上白砖而改变了整座迷宫的格局,那么对于兰斯若而言,迷宫图样也同样失去了效用。也就是说,自己的失误,同时连累了兰斯若。

  想到这里,风照原精神一振,依此类推,兰斯若也很可能不小心触动迷宫的机关,从而改变迷宫的布局。那么即使自己没有踩上白砖,迷宫也同样会因为兰斯若的失误而改变,如果自己按照原先的迷宫图样走,也许永远都找不到出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组员们望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变化的迷宫格局,惊异地议论起来。

  因为风照原和兰斯若双方都戴着绝音耳塞,所以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科学界中有一种原理,叫做混沌理论的蝴蝶效应,被巧妙地运用在这款游戏中了。”

  卡丹娅自言自语地道。

  “蝴蝶效应?那是什么玩意?”

  札札抓了抓头,双目中露出迷惑的神色。

  “原本固定的环境,会因为某一个因素的变化而全然改变。巴西丛林里的一只蝴蝶偶然扇动翅膀,可能会在美国得克萨斯州掀起一场龙卷风。”

  尤妃丽解释道:“这款游戏也是这样,双方都触动了迷宫机关,互相影响了彼此的路线,而整个迷宫格局也因为双方的一次次失误不断变化。”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风照原的心情逐渐冷静下来,经过了无数次碰壁回头之后,他开始向出口接近。

  几束红色的激光“嗖嗖”地从左前方的石墙后射出,代表兰斯若的绿色人影出现在墙后,正向他发动突然袭击。

  这款游戏的仿真效果非常出色,激光射在风照原身旁的石墙上,碎石屑到处激溅。

  风照原仓促向后退去,没想到,兰斯若竟然一直匿伏在迷宫的出口附近,静候他的出现。

  “轰隆”一声,火光冲天,组员们发出惋惜声,象征风照原的红色人影刚退到墙角,四周就纷纷爆炸。

  “叮咚”,风照原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游戏结束”的字样,他摘下电脑头盔,心中一阵阵懊丧。

  兰斯若一定是在通向迷宫出口的各个地方埋下炸弹,设好埋伏圈狙杀自己。对方的战略并不是比谁先走出迷宫,而是先干掉自己,再寻觅出路。

  札札拍了拍风照原的肩膀,安慰道:“兰斯若也不一定能赢,你仔细看看迷宫的出口。”

  风照原心中一动,只见屏幕上通往迷宫出口的路都被高墙堵塞,现在的迷宫,根本走不出去。

  “你们改变了迷宫的格局,兰斯若要想走出去,必需重新踩踏那些白色地砖,通过发动机关移动石墙,恢复原来的格局。”

  听札札这么一说,风照原如释重负,这虽然是唯一走出迷宫的办法,但要经过无比精确的计算,还要将风照原触动的机关考虑在内,所以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如果兰斯若也走不出迷宫,那么这一局双方就战成了平手。

  屏幕中的兰斯若默立了一会,忽然向前方的死胡同笔直走去。

  “他疯了?”

  札札瞪大了眼。

  “轰隆”一声,火光冒起,碎石飞溅,兰斯若按动键盘,炸弹将前方的高墙炸得粉碎。

  随着兰斯若不断轰炸,一堵堵高墙被毁灭,兰斯若直线向前,迷宫的出口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兰斯若摘下头盔,轻松地道:“这局我赢了。”

  组员们目瞪口呆,没想到兰斯若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走出了迷宫。

  “难道随意破坏迷宫也可以吗?”

  风照原皱了皱眉。

  兰斯若耸耸肩:“照原你不会输不起吧?游戏并没有定下走出迷宫的规则,只要谁先走出迷宫谁就获胜。”

  罕高峰低叹一声,对风照原道:“第一场比赛,其实是考察你们打破常规的思维方式。在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既定的规则,只要能够完成任务,规则是可以被打破的。不管兰斯若用什么方法走出迷宫,但结果是他赢了。所以第一场比赛,你败了。”

  风照原沉默无语。

  兰斯若潇洒地走到风照原身前,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照原,其实这是你输给我的第二场了。”

  示威般地一笑,兰斯若的目光故意在卡丹娅脸上扫过,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老大,还有第二场,加油!”

  札札挥舞着拳头,拼命为风照原打气。

  风照原纷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因为先输一场,他已经陷入背水一战的境地,这时更要保持冷静。否则心神一乱,就会轻易再输第二场。那么第三场根本也不用比了。

  原本他并不一定要与兰斯若分出高下,可现在对方猖狂的态度彻底激起他的斗志。

  凝视着兰斯若,风照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第二场吧。”

  一抹异色从兰斯若镜片后闪过。

  没想到风照原这么快就恢复信心,在三场两胜制的比赛中,第一场尤为关键,谁先获胜一场,就等于掌握了全局的主动,信心也会大大增强。而输了第一场的人,因为微妙的心理变化,会直接影响到下一场比赛的心态。

  所以兰斯若不等风照原调整好心态,立刻用卡丹娅刺激风照原,让对方因为嫉恨而进一步陷入沮丧。看似随意的言语,实质上再次打击风照原的信心,暗藏战略的手段,堪称将心理学的知识发挥得淋漓尽致。

  无奈眼前的风照原,却似乎根本不受影响。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眼中的自信与斗志更强烈了。

  兰斯若心中一凛,难怪主人也会对风照原另眼相看。这个少年,和一般的人确实大不相同。

  “第二场比赛,也很简单。”

  罕高峰拿出一张白纸,随手在纸上画了一条直线,出示给兰斯若和风照原:“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谁说出的种类越多,谁就获胜。不过已经说过的就不能再重复了。”

  兰斯若微微一笑,这只是考核人类想象力的小游戏罢了。早在中学的时候,他这方面的能力就远在同龄人之上。

  罕高峰道:“兰斯若,从你先开始吧,限时五分钟。”

  “这不公平!”

  札札替风照原叫屈:“先说的人会赚很大的便宜,类似直线的东西都被兰斯若说光了,让风照原说什么?”

  尤妃丽笑着解释:“第二个人并不吃亏,风照原可以多出五分钟的时间去思考,而且容易受到兰斯若的启发。顺序先后,各有长处。”

  札札噘了噘嘴,不再说话。

  罕高峰开始用秒表计时。

  “这条直线可以是尺、发丝、电线、竹竿、地平线……”

  兰斯若一口气说出几十种直线物体。然后速度渐渐放慢,沉思了一会,又说出几种,等到最后一分钟,他的思维终于枯竭,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它的东西了。

  “一共六十九种物体。”

  罕高峰点点头:“风照原,你可以开始了。”

  札札焦急得双手冒汗,类似直线的物体几乎都被兰斯若说完,风照原又不能重复,这场必输无疑啊。

  风照原盯着白纸上的直线,没有说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组员们纷纷摇头,都以为他已经放弃。

  两分钟了,风照原还是苦思不语。

  兰斯若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突然,风照原拿起白纸,将它弯曲,形成了一个圆筒状。

  兰斯若微微一愣,罕高峰的眼神却亮了起来。

  “它是球,是铁环,是车轮,是数字零,是字母O,是太阳……”

  风照原滔滔不绝地道,因为纸被弯成筒状,所以上面画的直线正好形成了一个圆。

  札札惊喜地张大了嘴,风照原这一手真是太绝了,巧妙地将直线弯曲成圆形,等于移花接木,创造出新的形状。这样一来,说的物体就不会与兰斯若重复了。

  又过了两分钟,风照原已经说出了近五十种圆形物体。

  兰斯若看了看表,放下心来。这样的想象越到后来就越困难,圆形的物体差不多也被风照原说光,要想在剩下一分钟内再说出十多种物体,实在是难如登天。

  风照原忽然将白纸松开,弯曲成半圆形,续道:“是彩虹,是拱桥,是半个括号……”

  再将白纸撕成两半,上面的直线分成两条直线,风照原将它们交错搭在一起,又是一个“十”字。

  兰斯若面如死灰。

  直到时间结束,风照原的声音还不绝于耳:“是加号,是十字架,是个叉……”

  “已经足够了。”

  罕高峰打断了风照原的话,目光中充满嘉许:“一共七十四种,这一场,风照原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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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七章 秘术正统

  兰斯若胸膛起伏,不甘心地道:“组长,这样也可以算吗?”

  “没有既定的规则。只要能够完成任务,规则是可以被打破的。不是吗?”

  风照原凝视着兰斯若,反唇相讥道。

  周围响起组员们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札札更是兴奋得拍红了手掌。这一场,风照原赢得十分漂亮。

  “我们学习的秘术是前人所创,作为晚辈,为什么我们不能创造出新的秘术呢?只要理解秘术的基本原理,就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技能。”

  罕高峰的目光掠过所有的组员,语重心长地道:“创造力,才是这场比赛的真正意义,希望你们可以明白。”

  最后一场决胜负的比赛开始了。

  原来只是组员间的技艺切磋,因为比赛的内容新鲜有趣,过程扣人心弦,充满悬念,结果又峰回路转,出人意料,将所有人牢牢地吸引住。

  谁都想知道最后一场比赛谁会胜出。

  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只木箱走了进来。

  木箱四处封闭,只在顶端开了一个小小的洞口,恰巧容得下一只手伸进去。

  “这只木箱里一共有九只球。”

  罕高峰转过身,对风照原和兰斯若道:“八只白球和一只红球,每一只球的形状、体积、重量完全相同。你们轮流从木箱里摸出一只球,谁先摸出红球,谁就赢得比赛。”

  众人一片哗然,卡丹娅迷惑地道:“这不是在赌运气吗?”

  “比赛的内容就是赌一赌运气。”

  尤妃丽深深地笑了笑:“人力再强,终究是有限的。在关键时刻,我们常常需要依赖一些运气。一位智者曾经说过,有的人天生勇敢,有的人天生机敏,但却都不如天生就幸运的人。”

  四周响起了组员们的感慨声,运气对于人来说,确实非常重要。有的艺术家用尽一生的努力,始终默默无闻,为生存烦恼;而有的人资质平庸,却能得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快活享受人生。

  这一场比赛由风照原先开始。

  风照原的手伸入木箱。

  罕高峰说得没错,箱里的九只球大小相同,重量也都一样,根本难以区分。要想在九只球里摸出唯一的一只红球,似乎也只能靠运气。

  组员们紧紧盯着风照原的手,手掌慢慢地从木箱中抽出。

  一只白球!

  兰斯若松了一口气,看来风照原的运气并不算好。

  轮到兰斯若时,他摸出的也是一只白球。

  木箱中只剩下七只球,当前一个人没有摸出红球时,后面的人摸到红球的概率就会增大。对于风照原来说,他现在只需要在七只球中摸出那一只红球。

  遗憾的是他也失败了。

  兰斯若信心大增,将手伸入木箱。

  札札幸灾乐祸地大呼万岁,兰斯若拿出来的又是一只白球。

  双方依次摸过几轮后,谁也没有拿到红球。

  这时木箱中只剩下三只球了。

  轮到风照原。

  组员们屏住了呼吸,札札紧张地捏紧了拳头。风照原现在摸到红球的概率是百分之三十三,如果这一次他又失败,再轮到兰斯若时,他只要在两只球里选中红球,概率增大,有一半的获胜希望。

  除非兰斯若再次失败,那么木箱中剩下的最后一只球自然是红球,则被风照原幸运地得到。

  这纯粹是一场赌运气的比赛。

  风照原的手在木箱洞口上停住,目光转向已经拿出来的六只白球上,久久打量。

  兰斯若暗中冷笑一声,这些球他早就反复观察,根本没有规律可寻。风照原要想寻找一些窍门,也是白费力气。

  默默考虑了很久,风照原终于把手伸入木箱。

  他似乎在反复触摸箱中的最后三只球,手一直也没有拔出。

  兰斯若的心仿佛提到了喉咙口,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紧紧地盯着风照原的手臂,看着它一点点往外挪动。

  每一个组员的神色紧张而兴奋,在这一瞬间,风照原的手仿佛变成世上最具有魔力的东西,吸引住他们的眼球。

  风照原终于抽出了手。

  红球!

  正午灿烂的阳光从窗外射入,照在风照原摊开的掌心上。鲜红色的球光洁滑润,闪动着柔和的光泽。

  札札忘情高呼起来。组员们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第三场比赛内容最简单,但其中的惊心动魄,却胜过前两场。

  因为第三场具有最强烈的不可预知性,人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减弱到最小——一切取决于天命。

  运气最终还是站在了风照原这一边。

  兰斯若沉默了一阵,冷冷地道:“你的运气确实不错。”

  “不仅仅是靠运气。”

  风照原转动着手中的红球,嘴角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这只红球,的确和其它白球不太相同。”

  “不是吧?明明一模一样啊!”

  札札好奇地拿过红球,与桌上的白球反复比较起来。

  “球上涂的油漆并不相同。”

  风照原的话音像一条毒蛇,咬噬兰斯若的心:“你仔细地用指尖去触摸,涂了红色油漆的球,表面更润滑一些,而白球摸上去略显粗糙。当然,这个差别极其细微,刚开始因为木箱里的球数量太多,根本无法一一分辨。然而当剩下三只球时,只要反复抚摸,就能比较出一点点的不同。”

  组员们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听风照原说起来似乎很容易,但在紧张的比赛中,又有谁能够留心这么小的细节之处?

  只有始终保持冷静的人才能做到!

  “红球与白球上涂的油漆,是两个不同厂家生产的品牌,摸上去当然有所差异。”

  罕高峰浑厚的声音在训练大厅回荡,他欣慰地看着风照原,点点头:“运气固然重要,但它只偏爱付出努力的人。能够成功,并不只靠运气。这是第三场比赛想要告诉大家的,现在散会休息,风照原你留下。”

  兰斯若深深望了风照原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组员们陆续离开,大厅中只剩下罕高峰、尤妃丽和风照原三个人。

  掌声响起。

  罕高峰大力鼓掌:“非常精彩的表现,难怪你有实力从法妆卿的手中逃命回来。”

  风照原平静地道:“比赛的目的,不会仅仅是让我和兰斯若分出高下吧?”

  罕高峰的眼中露出笑意:“当然不是,我们想挑选出异能组中最杰出的人才,与尤妃丽副组长共赴希腊,学习秘术。”

  风照原这才明白比赛的真正目的,心情不由得大为振奋。秘术发源于希腊的爱琴海文明,能去那里学习最正统的秘术,实在是求之不得。

  “为什么不让全体组员一起去呢?”

  风照原想了想,问道。

  罕高峰苦笑一声:“秘术界的一代泰斗相龙大师,又岂会轻易收徒?”

  望着风照原不解的眼神,尤妃丽娓娓解释:“秘术界的相龙大师,隐居在希腊雅典,被称作西方秘术界的第一高手,盛名并不逊色于法妆卿。安全总署原来打算向他求援,希望相龙大师出手对付法妆卿。”

  罕高峰接下去道:“遗憾的是这位秘术大师生性淡泊,不问世事,所以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不过,相龙大师年岁已高,希望在死前找到传人,继承他独步天下的秘术。因此安全总署想在内部选拔最杰出的人才,学习大师的秘术,也好增强对付法妆卿的力量。”

  尤妃丽对风照原妖媚地一笑:“安全总署原计划让我和罕高峰组长前去雅典,但是组长却对你另眼相看,认为你是个难得的人才,自愿将这个宝贵的名额让给你。”

  风照原身躯一震,感激地看着罕高峰,一时说不出话来。

  罕高峰拍了拍风照原的肩膀:“我已经老了,机会应该让给年轻人。何况我资质平庸,就算去了雅典,相龙大师也不见得会收我为徒。”

  尤妃丽微笑道:“我却认为兰斯若比你更有才能,与组长争执不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三场比赛。”

  罕高峰哈哈大笑:“事实证明,我比你更有眼光。”

  纽约初夏的阳光,明媚地洒在罕高峰坚毅的脸上。蒙古汉子爽朗的笑声,像阳光般温暖风照原的心。

  罕高峰、绯村樱君父女、札札、尊将,还有附身的老妖怪,在他们心里,也许都对自己寄托了希望吧。

  为了别人的希望而奋斗,这样的自己,也许活着更有意义。

  风照原静静地站在训练大厅中,少年的斗志,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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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八章 拜师风波

  飞机在雅典机场徐徐降落。

  雅典市三面环山,一面靠海,是西方文化的摇篮。它历史悠久,文明灿烂。无论是艺术、哲学、法律还是科学,都为人类做出过杰出的贡献。

  出租车飞快行驶在这座世界名城中,风照原摇下车窗,尽情欣赏起沿途的异域风情。

  午后的雅典市内人烟稀少,街道上的商店、餐馆大门紧关。据说这里的人每天下午停止办公,回家午睡。直到下午五点后,才真正开始活动。

  尤妃丽摇摇头,充满感慨:“真是世外桃源啊,哪像我们,整天都在繁忙工作。”

  出租车沿着海岸线前行。爱琴海清凉的海风吹过,涛声隐隐传来。远处的雅典卫城雄伟壮观,洁白的大理石柱仿佛一根根竖琴弦,无声奏出绚丽的乐章。

  出租车在码头停下,风照原和尤妃丽雇了一座小型游艇,向爱琴海驶去。

  碧空如洗,海水湛蓝。浪花卷起白色的泡沫,飞雪碎玉般地激溅。海燕飞翔在众多的礁石岛屿中,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鸣叫。

  相龙大师就隐居在爱琴海的一座小岛上。

  岛边停泊着一艘华丽的摩托艇。

  岛上悬崖陡峭,巨石嶙峋,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因为侵蚀和风化,山石上密布了很多洞孔,风一吹过就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风照原跟着尤妃丽走在小岛上,心中称奇。这里环境恶劣,荒无人烟,真不明白相龙大师为何选择这样清苦的生活。

  尤妃丽忽然在一座形状宛如手掌的悬崖前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峥嵘高耸的崖顶。

  风照原不由一愣,难道相龙大师住在悬崖顶上吗?目光掠过,悬崖由上往下垂着一根长长的麻绳,绳上系着几只硕大的铜钟。色泽斑斓,看上去显得十分沉重。

  尤妃丽用力摇动绳索,铜钟发出“嗡嗡”的浑厚声响。

  “又是谁啊?”

  悬崖顶上传出了一个比铜钟还要浑厚的声音,语声凝而不散,富有极强的穿透力。

  “安全总署尤妃丽、风照原求见相龙大师。”

  “自己上来吧。”

  尤妃丽向风照原点点头,双手拉住绳索,足尖在悬崖上连连踏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向上窜去。不一会儿,视线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风照原效仿她的方式,双手抓住绳索,用力攀爬。

  “不用这样费劲。”

  千年白狐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的脉轮修炼了不少时间,可以尝试一下飞檐走壁。”

  风照原吃惊地道:“飞檐走壁?”

  “对!不需要抓住绳索不放,手足攀附在悬崖上,用脉轮转动的力量向上爬。”

  “放开绳索?”

  悬崖高达近百米,风照原这时只爬到一小半。尽管如此,如果摔下去也是粉身碎骨。低头往下看,岩石张牙舞爪,呼啸的海浪拍打悬崖,飞沫冲天,涛声雷鸣,令人头晕目眩。

  风照原壮着胆子,按照千年白狐的办法,战战兢兢地往上攀爬。

  脉轮转动,四肢陡然生出奇异的力量,仿佛紧紧粘在了悬崖上。风照原心情一振,手足灵活并用,飞速向上窜去。

  尤妃丽正站在崖顶上。

  她的对面是一个深深的洞穴,洞穴口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男子的眉宇间充满了傲气,似乎令人难以接近。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并不适合学习我的秘术。”

  浑厚的声音如雷震耳,风照原这才发现,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实在太小了,被青年男子高挺的身躯挡住了风照原的视线。他不开口,风照原根本发现不了。

  他又矮又瘦,简直像童话传说中的小精灵。耳朵很长,鼻子很尖,银白色的胡须一直垂到胸前。古怪的小褂大概很久没洗,邋遢得分不清是什么颜色。没有穿鞋,两只脚掌裸露在外,就像鸭子肥厚的蹼。

  风照原瞪大了眼睛,就听到身边的尤妃丽恭恭敬敬地道:“您好,相龙大师。”

  风照原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这样的小不点老头,竟然名字中还有龙?竟然还是西方秘术界第一高手?

  “相龙大师,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您觉得不满意?”

  青年皱眉道,他服饰华贵,衬衣半敞,颈上的项链上拴着一枚金色飞鹰的徽章,目光也如鹰眼般的凌厉。

  尤妃丽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不管你求多少次,我也不会收你为徒的。”

  相龙大师不耐烦地挥挥手,目光投向风照原和尤妃丽,咧嘴一笑:“你们两个孩子看上去倒很顺眼。”

  青年回过头,冷然注视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对相龙大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悬崖下响起了摩托艇的马达轰鸣声。

  “是来自鹰巢的客人?”

  直到摩托艇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尤妃丽才警觉地问道。

  “管他什么鹰巢鸟巢,我没兴趣。”

  相龙大师吹胡子瞪眼,风照原不解地问:“鹰巢是什么?”

  “那是一个世界闻名的杀人社团。”

  尤妃丽解释道:“据说成员身上都挂着金色的飞鹰饰品。”

  相龙大师双手放在背后,绕着风照原和尤妃丽走了几圈,仔细打量一番:“你们虽然是安全总署介绍的,不过是不是能做我的徒弟,还要经过我的考试。如果通不过,只好请你们回去啦。”

  风照原见这个小老头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忍不住想发笑。

  “我知道在秘术界里,想跟相龙大师学习秘术的人多如牛毛,您却没有收过一个徒弟。”

  尤妃丽尊敬地道:“如果我们通不过大师的考核,一定会知趣地离开。”

  相龙大师翻了翻白眼:“考试的内容很简单,我提三个问题。你们的答案顺耳,就通过,要是我不爱听,你们立刻就走。”

  “大师请讲。”

  “第一个问题,你喜欢吃燕窝吗?第二个问题,你想做野人吗?第三个问题,天上的星座中你最喜欢哪一个?”

  尤妃丽和风照原面面相觑,没想到相龙大师居然提出这么古怪的问题,后者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相龙大师嘻嘻一笑,拍了拍风照原:“你很有幽默感,我喜欢。”

  风照原哭笑不得。

  尤妃丽沉思了很久,才慢慢地道:“我不喜欢吃燕窝,我想做野人,我最喜欢狮子星座。”

  相龙大师摇头晃脑:“真是个狡猾的小姑娘,你大概是看我住在悬崖顶上,穿戴生活得像个野人,所以说喜欢做野人,投我所好吧?”

  尤妃丽俏脸一红,心事被相龙大师完全猜中。

  轮到风照原回答了,他随口道:“我喜欢吃燕窝,因为它是补品。我也喜欢做野人,因为没做过。我最喜欢的星座是天枰座,因为我就是这个星座。”

  “哈哈哈哈!”

  相龙大师胡须抖动,爆发出一阵宏亮的笑声:“不错不错,回答得我很满意。小伙子,第一关你通过了。大美女,请你立刻回去吧。”

  尤妃丽瞠目结舌,就这样被拒绝了?难道相龙大师的问题深藏哲理,而自己没有参悟出来?可是风照原的回答完全是儿戏,一点看不出什么深刻的地方。

  “相龙大师,能不能解释一下您的问题?”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的回答我听得不顺耳,你快点走吧。”

  相龙大师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地道。

  尤妃丽苦笑一声,摇摇头,仔细叮嘱了风照原几句,怅然告辞。

  “你也别得意,要是第二关通不过,你也得乖乖走人。”

  相龙大师对风照原道。

  “还有第二关?你不是说好就三个问题吗?”

  “我乐意,反正这由我说了算,嘻嘻。”

  相龙大师眯起眼睛,满脸的皱纹舒展开,笑得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一只又老又小的狐狸。

  “第二关也是一个问题,回答得我满意就算通过。”

  相龙大师指了指悬崖下的大海:“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深蓝色的海水波涛汹涌,从远处席卷,万马奔腾般冲向山崖,卷起千堆雪。震耳欲聋的涛声像一声声战鼓,响彻天空,整座悬崖似乎都在大海的恣意怒吼中颤抖。

  在清寒激越的海风中,风照原只觉得心胸无限宽广,仿佛整个人就将乘风而去,融入无比神奇的大自然中。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相龙大师的声音像海潮般在耳旁轰鸣。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又仿佛看到了很多。”

  风照原喃喃地回答,永恒,瞬间,又或者什么也没有。大海呼啸,他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直到过了很久,潮水退去,大海慢慢恢复了平静。

  红色的夕晖悄然飘过,落在海面上,金子般地闪着光。

  眼前的爱琴海温柔得就像是一片羽毛。

  “动与静,充满了平衡的美感。”

  风照原突然长叹一声,尊敬地凝视着相龙大师:“无论我的回答是否令您满意,我都不虚此行。”

  “还有最后一关,跟我来。”

  夕阳的光芒在相龙大师的眼睛里闪动,他转过身,向悬崖上的洞穴走去。

  风照原兴奋地举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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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九章 平衡感觉

  洞穴很深,很暗,曲折而狭窄。

  周围一片寂静,偶尔听到一两声的水滴。在洞穴尽头,有一团柔和清淡的光不停的闪动。

  那是一座天平。

  这座天平精致小巧,只有巴掌般大,仿佛是用世界上最清澈、最洁净、最明亮的水制造出来的。它不停的流动,色泽透明而晶莹,似乎具有魔幻般的生命力。

  风照原吃惊的打量着天平,不用说,他也可以感觉到它的神奇。

  “这是平衡的工具。”

  相龙大师的声音浑厚响起:“希腊神话中的女神阿斯托莉亚,看到人类为了秋收的农作物分配不公而发生争执,因此发明了天平。传说中天平可以掌管善恶,是衡量一切的标志。”

  风照原好奇的摸了摸天平,触手处立刻凹陷进去,仿佛柔软的液体。

  相龙大师随手从的上捡起几块石头,放在天平一端的托盘上,整座天平立刻向左倾斜。

  “这是第三关的考题,你要在天平另一端的托盘上放置石头,让天平保持平衡。”

  相龙大师笑嘻嘻的摸着肚子:“我要去准备晚饭了,你慢慢的摆弄吧,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这么简单?”

  望着相龙大师瘦小的背影,风照原满脸狐疑。

  整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天平依然左右摇晃,无法维持平衡。

  风照原累得满头大汗,将一块块石头放在天平的右端,拿下,又换上。

  虽然看起来很容易,但加的石头不是重了就是过轻,先后换了几百块大小不等的石头,却始终达不到平衡。

  风照原颓然叹了一口气,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可以让天平保持平衡。

  相龙大师的第三关真是让人头痛。

  一缕诱人的香气从外面飘入。

  风照原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洞穴外天色己暗。简陋的石块歪歪斜斜的搭建起一个小灶,树枝僻啪闪动着火苗,喷香的热气从一盆白乎乎的食物上冒出。

  相龙大师坐在小灶旁,背影被火光映在悬崖上,微微晃动,仿佛应和着火苗摇曳的节奏。

  风照原走过去问道:“相龙大师,这里有什么食物吗?”

  “想要吃的,自己去找。”

  相龙大师指了指靠海的几处山崖。千百只海燕掠过夜色,纷纷归巢,清亮的鸣叫声不绝于耳。

  风照原恍然大悟。这里的山崖筑满了海燕的巢穴,最丰富的食物,当然是燕窝了。

  风照原兴冲冲的向对面山崖爬去。还没有靠近燕窝。海燕们便纷纷尖叫,无数张锐利的缘蜂拥而上,千百张翅膀掀起劲风,追得风照原匆忙逃窜。

  相龙大师放下食盆,打了个饱隔,抬头看到风照原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风照原的脸上粘着几根鸟毛。衣服被啄咬得千疮百孔,还沾满了黄黑色的鸟粪,臭气扑鼻。

  “看来你只能饿肚子了。”

  相龙大师古怪的一笑,用手扇了扇鼻孔,翘起火柴棍般的两条小腿,懒洋洋的望着天空。

  繁星满天,璀璨生辉。

  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钻石,镶嵌在丝绸般的漆黑色夜空。相比起来,远方雅典市的灯火显得十分黯淡。

  夏夜的星空美丽得令人眩歇风照原站在漫天星光下,体内脉轮自动流转。

  “仙女座,仙后座,小熊座相龙大师一面观星,一面自言自语。

  风照原心中一动,想起洞里那座奇异的天平,忍不住抬起头,在星空中寻找天秤星座。

  那是在西北角方位,闪亮的九颗星勾勒出一幅天平图案,充满了对称的美感。

  多增加出一颗星,或是再减少一颗,都会破坏这座天平的平衡。它的诞生如同经过了最精确的计算,完美而和谐,揭示了某种宇宙深藏的奥秘。

  在这个宇宙中,无数物体具有天生的对称性。一片叶子,一朵花,雄伟的建筑物,甚至包括时间,在物理学上也被赋予了对称性。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偶然?

  风照原目光痴迷,沉醉在天秤座的星象图中,思绪像插上了奇异的翅膀,任意飞翔。

  相龙大师打着哈欠翻了个身,似乎己经睡着。

  灶上的火苗还在红亮的窜动。

  天色渐渐发白,群星逝去,风照原还在呆呆的仰望天空,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水面上荡漾起无数道金光,光滑的海平面上,橙红色的旭日一跃而起。

  海燕鸣叫,在绚丽的云霞间欢快飞舞。

  风照原还是一动不动。

  相龙大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摊开手掌,那座本来应该在洞穴中的天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掌心。

  托盘上的石头依然存在,天平向左倾斜。

  “时间到了,如果你不能让天平保持平衡,就乖乖的下山去吧。”

  相龙大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风照原,手里的天平自动升起,缓缓飞到风照原的面前,停下,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托着它。

  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风照原身上,投下斜长的阴影。他仍然不动,静静的凝视着天平,目光仿佛还停留在另一个宇宙。

  满天星辰仿佛在天平上闪烁。

  慢慢的伸出手,整个人仿佛从绝对的静止迈入流动。

  天平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昨夜的天秤座星图在风照原脑海中一闪而过,完美的平衡,完美的对称,完美的和谐。风照原随手从的上捡起一块石头,看也不看,轻轻松松,无比随意的放在了天平的右端。

  天平摇晃,摇晃、再摇晃、像一个振荡的钟摆,慢慢恢复了平衡。

  “我们的一生都在寻找某种平衡,从漫无边际的宇宙,到内心的最深处。这就是生命,永远等待着天平另一端的石块。”

  风照原转过身,微笑道:“相龙老师,我可以这样称呼您了吗?”

  “差不多吧。”

  相龙大师嘻嘻一笑,抓抓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忘了。”

  风照原苦笑一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我叫风照原。老师,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跟我来。”

  相龙大师向悬崖下走去,来到海燕筑巢的山崖前。

  海燕来回盘旋,从海面上闪电般叼起小鱼。衔回巢穴。无数只小海燕伸长了脖子,嗽嗽待哺。

  风照原吃了一惊,想起昨天的悲惨遭遇。心有余悸的道:“相龙老师,难道您要找的食物就是燕窝?”

  相龙大师点点头,手足并用,像一只壁虎游上了山崖。他的动作宛如流水,和谐自然,充满了奇特的流畅感。

  海燕对相龙大师的到来似乎熟视无睹,任凭他摘下几个燕窝。轻轻松松的回到风照原身旁。

  “老师是因为长期住在这里,所以海燕们己经把您当作朋友了?”

  风照原迷惑不解的问道。

  “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以为是欧洲童话故事啊?”

  “那为什么海燕不对您的入侵发起攻击呢?”

  相龙大师神秘的一笑,反问道:“我问你,海燕会攻击射入它们巢穴的阳光吗?海燕会攻击掠过身畔的海风吗?海燕会攻击一颗从山崖滚落的石子吗?”

  “当然不会。”

  相龙大师不等风照原回答,沉声道:“因为它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与海燕和谐共存,不会令海燕产生任何的敌意。”

  风照原身躯一震,相龙大师接着道:“一个秘术或者异能力高手,往往拥有异常敏锐的第六感,也就是直觉。像海燕那样,本能的感受到潜在的入侵者,而先一步采取行动,使对方陷入被动。”

  “所以如果我们要对他们发动攻击,就不能让他们有所察觉。”

  风照原恍然大悟:“就像老师那样,令海燕产生一种和谐的感觉,使对方毫无防备。”

  相龙大师哈哈大笑道:“你还算有点小聪明。不过明白道理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要想让海燕不对你发动攻击,你的肉体和精神都要处在最和谐的状态,与附近的环境融为一体。你是阳光,你是风,你就是这山崖的一部分,与它们共同呼吸,共同运动。”

  风照原道:“昨晚在看星象时,我对和谐己经有了一定的领悟。”

  相龙大师点点头:“想办法摘到燕窝,就是你在这里学习的第一课。”

  剔除污泥和羽毛,洗干净燕窝,放在小灶上煮沸,喷香的气味己经让风照原十指大动。

  “味道怎么样?”

  “不太好。”

  风照原愁眉苦脸的咀嚼着:“闻起来香,吃在嘴里却平淡无味。好像是在喝稀粥,还有一点涩嘴。”

  “嘻嘻,你不是说喜欢吃燕窝的吗?它可是补品噢。今后的几个月,燕窝就是你的一日三餐,乖徒弟你要习惯。”

  相龙大师显得幸灾乐祸。

  风照原这才明白相龙大师在第一关提出第一个问题的用意,在这座孤岛中生存,燕窝是唯一的食物,就算吃不惯也要习惯。

  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尤妃丽打来的,风照原告诉了她通过考核的消息。

  挂断电话,尤妃丽的话音还在风照原的耳边回荡。

  “想办法说动相龙大师,帮助我们对付法妆卿。”

  风照原沉思着,湛蓝色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凉爽的海风吹过,蓝天白云,海燕声声,带来与世隔绝的气息。

  望着闭上眼睛,遐意的躺在悬崖上的相龙大师,风照原突然明白,这样的生活才是相龙大师寻找内心平衡的方式。他喜欢和谐,喜欢自然,厌倦了人世间无休无止的争斗。

  风照原摇摇头,他不会让老师牵扯入这场战斗。总有一天,他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完全全的击败法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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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十章 系统训练

  枯燥的学习课程开始了。

  风照原日复一日地爬上山崖,海燕的啄食已经成为家常便饭。时间一长,他的手脚越来越灵活,爬山崖就如同走在平地上。整个身体仿佛一架精密仪器,所有的肌肉完美配合,和谐运作,随着体内的脉轮转动,感觉就在飞檐走壁一般。

  不过风照原的衣服却越来越破,头发蓬乱,成天沾满臭烘烘的鸟粪,就像是一个野人。

  如果这时相龙大师再问他,你喜欢做野人吗?风照原的回答一定是:“无所谓,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他做了整整一个月的野人,就连相龙大师见到他,也皱眉捂住了鼻子。

  “你能不能去洗个澡?”

  “等我能够摘下燕窝的时候。”

  站在山崖下,仰望着蜂窝般的燕巢,风照原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

  身体已经完全放松,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都以最自然的状态存在。似乎一阵风吹过,身躯就可以飘起。

  精神也完全放松,宁静而和谐,如同轻柔起伏的海浪。在动与静之间,达到完美的切入点。

  海风吹过,风照原跃上山崖。

  海燕不断从身边飞过,红色的尖喙在阳光下闪着光。风照原仿佛成为它们中的一部分,在清亮的燕鸣声中,他像一只飞翔的海燕,呼吸自如,伸出手臂,摘下了第一只燕窝。

  对面陡峭的悬崖上,相龙大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是万幸,风照原终于可以去洗澡了。

  海风吹过,被海水洗净的肌肤舒适无比。风照原心情愉快地煮着燕窝,作为附带品,他还顺手摸了十多只鸟蛋。

  “第一课的基础训练你总算完成了。”

  相龙大师笑嘻嘻地摸着胡须:“接下来,你要开始五感的锻炼。”

  “所谓五感,指的是视觉、听觉和嗅觉。要将它们练到最灵敏的状态,也就是说,要竭力达到人类的极限。”

  风照原心中一松,自从脉轮转动以后,别的不敢说,他的视力和听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比起一般人,那是强太多了。

  相龙大师站起身,目光望着黄昏笼罩下的大海:“告诉我,现在一共有多少只海燕在海面上飞翔?在这些海燕中,有几只在追逐嬉戏?有几只在猎食游鱼?有几只返回了巢穴?每一只海燕飞过的轨迹又是怎样?哪一只飞得快,哪一只飞得慢,哪一只翅膀上受过伤?”

  风照原顿时傻了眼。

  “等到你能够看清的那一天,再来告诉我。”

  相龙大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躺倒在悬崖上。

  风照原又开始了新的训练。

  每天除了三次采摘燕窝,就是凝神注视飞翔的燕群,锻炼视觉。另外,他还要训练听觉与嗅觉,四周的每一个细微声音,海风带来的不同气味,相龙大师都要求风照原明确分辨。

  又一个月过去了。

  一大早,风照原轻快自如地爬上山崖,摘下几个燕窝。燕群从他身边掠过,带来海水的潮湿气息。风照原仰起头,遐意地深深呼吸,充满趣味地看着海燕从燕窝里进进出出,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喜欢上这种人与自然的完美和谐。

  突然,一种突兀感闯入心灵。

  就好像和谐的画面上,冒然多出了什么东西,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四周的海燕倏地窜向天空,尖叫起来。风照原留意到,海燕扑扇翅膀的速度明显加快,声音也与平时不同。

  某种危险的预兆闪电般掠过心头。

  风照原猛然向山崖的斜上方窜去,“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射在他原来的位置,溅起几点火星。

  “咦?”

  山崖下方传来一个人诧异的声音,他万万没有想到,风照原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能够及时躲过子弹的射击。

  风照原闪入悬崖上一个凹陷的洞穴,心怦怦直跳。是谁?究竟是谁想暗杀他?

  僵持了一会,不和谐的感觉突然消失。海面上,响起摩托艇的马达轰鸣声。

  放眼望去,摩托艇上的青年男子面目如此清晰。风照原惊呼一声,竟然是两个月前要向相龙大师拜师学习的那个人。

  悬崖的山石上,风照原划上第六十三道刻痕。这里与世隔绝,记录时间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

  海面上,天空中,每一只海燕飞翔的轨迹异常清晰。山崖上,有十八只海燕的鸟蛋被啄破,挤出湿漉漉的幼鸟脑袋。一只海燕因为负伤,叫声与其它的海燕明显不同。黄昏时的海风吹过,气味比平时略微有一些干燥。

  周围的一切信息,准确无误地被风照原的五感接收。

  相龙大师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风照原由衷地道:“如果不是老师教会了我和谐的精义,昨天我就死在冷枪的暗算下了。”

  千年妖狐的声音不满地响起:“怕什么,我的妖力会替你治愈伤口。”

  相龙大师嘻嘻一笑:“现在除了真正的高手,恐怕没有什么人可以暗杀你了。只要与周围的环境保持和谐,任何外物的潜入,都会引起你心灵的警兆。”

  风照原点点头:“老师,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暗杀我?”

  相龙大师吐了吐舌头:“大概有很多不怀好意的家伙,想学习我的秘术。不过我的学生只能有一个。如果他们杀了你,我又得去找传人,他们就有机会啦。”

  “原来是这样。”

  “嘻嘻,这样也好,你正好借助他们来锻炼我教你的东西,试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相龙大师长长的胡须迎风飘动,扮了个鬼脸。

  风照原苦笑一声,以别人的暗杀来锻炼自己,真是开玩笑的训练方法。相龙大师有时令人感觉深不可测,充满智慧,有时却像是一个老小孩,天真滑稽。

  新的课程开始了。

  这次是纯粹的体能训练。

  风照原要在每天涨潮时,去波涛汹涌的海水中游泳,直到退潮时才能返回。尽管他脉轮开启,拥有远超常人的体能,也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一回到悬崖,倒头就睡。

  在一天天的疲惫训练中,他的筋骨日益强健,体力越来越充沛。游泳以后也不再浑身乏力,反倒像精力无处发泄一般,拉着相龙大师,不断询问新的秘术知识。

  “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相龙大师躺在悬崖上,仰望满天星光。

  风照原茫然道:“您锻炼了我的五感和体力,可是这些都只不过是基础。关于秘术,我还知道得很少。”

  “学会爬,才能走嘛。我问你,秘术是什么?”

  “是一种以强大的精神力量达到操控物质元素目的的技能。”

  “错!”

  相龙大师打断了风照原:“不是操控,而是打破平衡。”

  “宇宙的所有物体,在内部都保持着奇妙的平衡。”

  相龙大师缓缓地道:“相同数量的正负电子,一旦被打破,元素的本质就会发生改变。好像是天平,托盘的一端放上石块,天平就会倾斜。而秘术,就是那块放上天平的石头。”

  “秘术就是打破平衡的石头?”

  风照原的眼睛亮起来,仿佛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境界。比起传统意义上对秘术的理解,相龙大师的观点,显然新鲜奇特,别具一格。

  “秘术打破了物体内部的平衡,自然就会使施术对象发生变化。然而秘术的最高境界,并不以打破平衡为结束。物体的和谐不能被破坏,因此,你要用秘术达到新的平衡。就像你放在天平右端的石块。”

  风照原拼命点头,大师就是大师,虽然个头矮小了一点,说出来的话却如雷贯耳,发人深省。浓缩的东西都是精华,这一点在相龙大师身上得到了完美验证。

  “陪我看看星星吧。”

  相龙大师嘻嘻一笑:“对于你来说,漫天的星辰意味着什么呢?”

  就是我转动脉轮的工具啊。

  风照原在心中暗叫道。

  繁星悬挂在深蓝色的苍穹,眨着眼睛,明亮闪耀。

  “星象学也是人类一项古老的文明。不管是欧洲人还是东方人,都不约而同地兴起占星术,通过星象预测人的命运。”

  过了很久,相龙大师开口道。

  风照原摇摇头:“这是不科学的。”

  “科学?什么是科学?”

  相龙大师缓缓地道:“从前,爱因斯坦说地球沿着直线运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傻瓜。可是今天,谁会嘲笑爱因斯坦?地球的确沿着一条最短的路线,在弯曲的空间中运行。对不了解的事物,就可以称作不科学吗?”

  风照原愣了一下,相龙大师每晚都有观星的习惯,难道这也和秘术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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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十一章 星象封印

  “古希腊有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天上的星星,指引了地上的命运。”

  相龙大师看了一眼风照原,淡淡地道。

  “可那位哲学家光顾着抬头看星,结果摔倒在地上的水坑里。”

  风照原想了想,还是不同意相龙大师的观点:“人的命运千变万化,充满偶然性,星象怎么能够预测?”

  “每个人的命运是必然的。”

  壮丽的星空下,在欧洲古典哲学的发源地,一老一少饶有兴趣地探讨起命运星象的玄学话题来。

  “如果我不进入安全总署,就不会与相龙大师相遇,如果我没有通过安全总署内部的考核,也不会在这里,如果世界上不存在安全总署,我也不会在这里。无数个如果,都具备了偶然性。”

  “结果是你来到了这里。”

  相龙大师淡淡一笑:“向前看,一个人的命运确实有无数种可能,无数个如果,但是回过头来看,一个人的命运只能是一条直线。无数个偶然,结果构成了必然。”

  风照原默默咀嚼着相龙大师的话,沉思不语。

  相龙大师续道:“在你出生时,月亮经过一个特定的星座,也就是你的本命星座。而太阳、金星、火星、水星,它们也都对你产生微妙的作用。造成你特有的性格,影响你未来的命运。”

  风照原摇摇头:“这样的观点太宿命了,我无法接受。”

  相龙大师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一下风照原的肩膀:“到底是年轻人,朝气蓬勃,对命运充满了斗志。好!不愧是我选上的学生,我不勉强你。”

  风照原不好意思地一笑,他现在正是意气分发,年少轻狂的年纪,当然不相信必然的命运。

  “不过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星辰是一种充满能量的天体,具有辐射性,会对人体造成影响。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

  风照原点点头,他的脉轮转动全靠吸收天体的能量,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你跟我来。”

  相龙大师一跃而起,风照原紧跟着他,来到海边。

  夜色下的大海一片寂静。波浪轻轻地吻着岩石,无限柔情。幽深的海面上,星光辟开了一条狭长而明亮的路,闪闪发光,随着水波颤动,仿佛银色的丝带。

  “看仔细了。”

  相龙大师沉声道,伸出双手,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

  风照原心中怦地一跳,直觉告诉他,相龙大师要展示的,一定是非同凡响的绝学。

  相龙大师的左手伸向夜空,掌心摊开,仿佛要抓住漫天的星辰。右手轻轻地按在海面上,中指笔直,其余四指或弯或曲,或蜷或勾,结出一个奇异的秘术手印。

  海水突然晃动起来。

  丝丝缕缕的白气冒出海面,海水像是被不断蒸发。

  相龙大师低喝一声,右手的秘术手印连连变化,令人眼花缭乱。

  摇晃的海水陡然平静,银色的裂纹纷纷出现,沿着相龙大师右掌按住的地方向大海辐射。

  浪涛声魔法般地消失了,四周一片沉寂,整片大海仿佛在刹那间被抽干活力,被冻结,被凝固,被催眠。

  起伏的海洋变得静止不动,如同定格的画面。

  风照原倒吸一口凉气,视野中是一块无边无际的澄蓝色宝石,璀璨生辉。在蓝宝石的中心,在银色裂纹围聚的地方,风照原看见一颗星辰,美丽得近乎遥远,仿佛一个若有若无的幻影,发散出神秘的光辉。

  “这就是封印,与结界并称为秘术两大巅峰力量之一的封印。”

  相龙大师的话在耳边浑厚响起:“借助星辰的能量,将物体的运动改变成绝对的静止,达到一种新的平衡。”

  “封印?”

  风照原喃喃地道,没想到神话传说中的术语封印,竟然是一种顶级的秘术。

  相龙大师缩回了手,海面上的银色裂纹一条接一条消失,蓝宝石在一瞬间融化。定格的画面开始流动,涛声轻柔,海水呼吸般地起伏,倒映出满天的星光。

  沉睡的海洋苏醒了。

  “记住我的手势。”

  相龙大师缓缓地道,左手接引星光,右手变化秘术手印,嘴唇蠕动,低声说出运用封印的秘术要领。

  风照原心领神会,模仿着相龙大师,左手伸向夜空,右手结出秘术手印。灿烂的星光下,大海一会儿流动,一会儿静止,如同被反复按动暂停键的录像画面。

  风照原开始了封印秘术的苦练。

  时间像越过爱琴海的风,头也不回地向前。悬崖的山石上,刻痕增加到了第八十道。

  浪涛拍岸,星光随着水波摇曳。风照原左掌伸向天空,右手结出秘术手印。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逐渐掌握了封印秘术。虽然还远远达不到相龙大师的威力,但要把几平方米之内的海水变为静止,还算游刃有余。

  白气氤氲,银色的裂纹沿着掌心发散,周围的海水倏地停止流动,一颗梦幻般的星辰出现在海水中,朦胧闪烁。

  十几秒钟后,星辰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慢慢消失,海水恢复了流动。

  风照原心里很清楚,以目前自己的封印能力,要想决战神话一般的高手法妆卿,还差得很远。

  按照相龙大师所说,要想达到他的封印威力,至少需要三十年以上的修炼。可是法妆卿会等自己三十年吗?

  正在沉思时,风照原心中陡然一跳,周围和谐的感觉被打破。

  风照原想也不想,倏然向后窜去,一柄黑色的钢刺闪电般从海水中射出,紧擦着他的额头飞过。

  一个身穿潜水服,头戴潜水头罩的男子幽灵般地钻出海面,手中的鱼枪对准风照原,扣动发射。

  锐利的钢刺一根接一根呼啸射来。

  风照原身形闪动,在海滩上不断急速翻滚。钢刺的速度极快,但在经过五感训练后的风照原眼中,每一根钢刺的轨迹异常清晰,只要看准来势,就能轻易避开。

  “嗖”的一声,最后一根钢刺从鱼枪中射出。男子一头扎入海水,向下潜游,消失得无影无踪。

  凭感觉,风照原知道又是那个暗杀过他的青年。这个人就像是附骨之蛆,死死盯住了他。只要自己一天是相龙大师的学生,对方就一天不会放过自己。

  下次一定要将他捉住,否则身边潜伏这么一个杀手,随时搞个暗杀,谁能受得了。

  风照原沉吟了一会,又坐回海边,望着水面上粼粼闪烁的星光出神。封印结合了星体的能量与人类的秘术,威力强大。可惜封印秘术本身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它必需借助于星辰的能量。如果是在白天,根本无法施展封印。

  难道以后面对强敌,只能在夜晚交手?

  “笨蛋,人类不可以,你可以啊!”

  千年白狐久违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妖怪,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人?”

  “你现在等于是半个妖怪。”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别忘了,脉轮开启和转动,那是妖怪的修炼方式。”

  风照原心中一动:“这和封印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人体天生的生理结构,人类不能吸收星辰能量,所以只能等到夜晚,借助天上的星体来施展封印。可是你却不同。只有你,才能不分昼夜,自如运用封印。因为在你的脉轮中,已经储藏了星辰的精气。”

  一语惊醒梦中人,风照原心头一震:“不错,平日里我转动脉轮,早就吸取了星体的能量。”

  千年白狐傲然道:“这就是妖怪优于人类的地方。”

  “老妖怪,没想到脉轮转动的好处这么多啊。”

  风照原喜笑颜开,他还不知道,在千年白狐的帮助下,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如同沧海桑田,向一个神秘而未知的领域悄悄迈入。

  “转动脉轮,吸收天地精气,如果逆向转动脉轮,就可以释放天地精气。”

  千年白狐一字一顿地道。

  风照原心中一阵狂喜,只要逆向转动脉轮,释放平时吸收的星辰精气,就可以随时施展封印,不必局限于夜晚。

  封印秘术的缺陷对于他来说,等于完全不存在。

  海水像一匹柔滑的蓝色丝光绸缎,在清爽的夜风中,荡起层层涟漪。风照原双手同时按在海面上,既然他不需要借助天上星辰的能量,空出左手,与右手同时结出封印秘术手印,威力等于立刻增强一倍。

  十八只脉轮同时开始逆转。

  逆转脉轮要比顺时针转动困难得多,刚开始脉轮几乎根本不动。千年白狐得意地一笑:“还是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没用的臭小子。”

  “不用。”

  风照原断然道,如果脉轮顺时针转动是一种平衡,那么逆向转动,就是打破平衡,达到另一种新的平衡。这样的原理,和封印其实是一样的。

  过了良久,一丝白气冒出海面,又一丝白气冒出,海面上像是升腾起一个蒸笼,十八只脉轮在风照原体内齐声轰鸣,缓缓逆向转动。

  深邃的夜空中,突然有隐隐的雷声滚动。千年白狐心中蓦地一惊,将妖术传授人类,传说是要遭受天谴的。这莫明的雷声,难道预告了某种不祥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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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十二章 天平秘器

  日子一天天过去,风照原依靠体内神奇的脉轮,使封印威力不断增强,就连相龙大师看到风照原的进展,也瞠目结舌,大跌眼镜。

  风照原心知肚明,通过脉轮直接吸收星光,比在夜晚间接借助星体能量要高明许多,封印的效果当然也不同。

  “你好像是个天才嘛。”

  相龙大师抓抓头,嘴里嘟囔着。

  “明师出高徒。”

  风照原春风得意地道。

  望着山崖上的一百道刻痕,相龙大师沉默了一阵:“你跟我学习秘术已经整整一百天,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

  风照原一愣:“我还想跟老师再学一点东西。”

  “我会的东西都被你榨干了。”

  相龙大师习惯地眯起眼睛,打趣道:“走吧,我的孩子,外面才是属于你的世界。”

  风照原默然无语,三个多月来的相处,他已经和这个矮小的老人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如今即将分别,不由觉得依依不舍。

  相龙大师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作为我唯一的学生,下个月的月圆那天,你要代表我去赴一个约会。”

  “约会?”

  “是的。照原,你是中国人吧?”

  风照原点点头,相龙大师微微一笑:“那你对于中国的道术应该不陌生了。”

  “听说过,不过好像已经失传很久了。”

  “道术源远流长,作为东方文明的代表之一,可以算是中国最古老的法术。五十年前,我游览各国,曾经在中国的蓬莱岛遇见了一位罕见的道术高手。哈哈,那一次相遇真令我终生难忘。”

  风照原的兴趣被勾起,好奇地问道:“难道师父和那个道术高手打了一架?”

  相龙大师笑而不答,这时天色渐深,繁星挂满夜空,展示出宇宙的玄妙图案。

  相龙大师的手突然笔直指向星空:“你说这天上,哪一颗星最美最亮?”

  风照原抬起头,浩瀚星河扑入眼帘。白亮的天鹰座A星,散发着橙黄色光辉的牧夫座星系,暗红色的天蝎座亮星……。犹如形态、色彩各异的宝石、钻石、明珠、玛瑙,各具独特的美丽。

  风照原摇摇头,觉得难以做出比较。

  相龙大师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就像人类辉煌的文明,无论道术、秘术,东、西方的文化,其实各有各的长处。五十年前,我与那个道术高手难分胜负。当时相约在五十年后,各自派出自己的学生,再一较高下。”

  相龙大师笑道:“从前我年少气傲,自以为秘术天下无敌。这些年来,我才明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就像这浩瀚的星空,每一颗星辰都是独一无二,才能构成伟大的宇宙。”

  相龙大师的声音仿佛春雷滚动:“所以五十年后你替我赴约,不是为了打败对手,而是为了学习道术的精华,与西方秘术融为一体,走出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风照原心中涌起一阵钦佩,只有这样海纳百川的博大胸襟,才能成为一代秘术大师。跟随相龙大师这段时间,自己学到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临别之前,送你一件礼物。”

  相龙大师摊开手掌,一座流光闪烁的天平出现在风照原眼前。

  “这座天平是用水脉乳制成的。”

  “水脉乳?”

  风照原脱口惊呼道,重子曾经说过,水脉乳是炼制秘器的珍稀材料之一。难道这座天平,竟然是威力惊人的秘器?

  “现在它属于你了。”

  相龙大师神色郑重,天平从他的手中自动飞出,慢慢飘向风照原。

  柔和的光在掌心流动,似梦似幻。接过天平,风照原心情激动,没想到自己能够拥有传说中的秘器。

  “只有天枰座出生的人,才能操纵它。”

  相龙大师微笑道:“让我告诉你使用秘器的方法。”

  按照相龙大师的指示,风照原划破指尖,让鲜血滴入天平。

  天平摇晃,一道彩虹般的七彩光束一闪而过,天平随即恢复了平衡。

  风照原高度集中精神力,天平像液体一般渗入他的掌心,与血肉融为一体。

  天平秘器的威力,在于打破平衡。当对手进行攻击时,祭起天平,可以令对方的攻击失去内在的平衡,从而减小杀伤力。就好像刺过来的是利剑,但在天平的作用下,锋锐的剑锋会突然变得迟钝。

  悬崖上,风照原操纵着天平,渐渐运用自如。

  “永远不要忘了,天平所代表的意义。”

  相龙大师一字一顿地道,深深看了风照原一眼,目光中似乎是期望、鼓励、宽慰,还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像一缕微风飘起,相龙大师消失在悬崖的洞穴中。

  一块厚重的山石轰然垂落,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

  风照原心中黯然,知道在这里的学习已经划上了句号。

  每一次的离别,都令人惘然若失。尊将、猎奇、重子、相龙大师,将来也许还会有许多人,他们相聚,离别,为了相同或者不同的目标走在一起,就像这夜空璀璨的星辰。

  爱琴海在风照原的脚下沉吟,涛声如同星光般的温柔,轻轻地,低低地,柔柔地,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到海面上。

  海燕在山崖的巢穴中熟睡,偶尔发出一两声啾鸣。

  风照原望着悬崖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

  “公正。”

  风照原庄重地举起天平,将它融入体内。以一个最和谐的姿态跃入大海,双臂划动,向雅典市游去。

  对于每天在涨潮时游泳的他,这点距离简直是小菜一碟。

  雅典市的码头上灯光零星,一片寂静。远方的城市中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仿佛另一个世界。

  风照原爬上码头,突然再次生出不和谐的感觉。

  又来了,一定要抓住这个暗杀自己的人。风照原不动声色地走出码头,拦下一辆出租车,往闹市驶去。

  不和谐的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一路跟随。这一次,对方似乎并不急于发动进攻,采取了伺机而动的策略。

  出租车在一家百货公司门口停下,风照原进去转了一圈。他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售货员小姐还以为闯进来一个野人,大叫保安。直到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一套阿玛尼西装,焕然一新地从更衣室里出来,对方的脸上才阴雨转晴,堆起笑脸。

  看来外表还是很重要的。风照原摇摇头,走出百货公司,在街头的高级理发店里理完发,又去洗了个桑拿浴,精神抖擞地享受起雅典市的夜生活来。

  不和谐的感觉依然紧随。

  暧昧的街头灯光下,几个身穿性感皮裙,黑色丝袜的妓女正在招揽客人。在希腊,妓女是合法存在的。

  一名妓女看见风照原顿时眼神一亮,迎上前来。这时的风照原风采翩翩,藏青色的阿玛尼西装更是衬出他健美的身躯,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

  “想快乐一次吗?我的美少年?只要三百美金。”

  妓女凑近风照原,雪白的丰胸起伏,混和脂粉的肉香透出原始的欲望。

  风照原刚想推开她,突然想起匿伏在暗处的跟踪者,心中一动,微笑道:“不要说话,就站在这里,一个小时给你三百美金。”

  “在这里?”

  妓女一愣,随即放肆地大笑,将风照原推向一根灯柱,伸手去拉他的裤链。

  风照原苦笑不得,用力按住妓女的手,一边胡言乱语地应付她,一边悄悄观察周围的异动。现在是自己警惕心最低的时刻,那个人该出手了吧。

  一根针无声无息地射出,针尖泛着蓝色的微光。

  风照原猛然窜起,一把推开妓女,向毒针射出的方向扑去。

  一张英俊而惊慌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真的是你!”

  风照原朗笑道,挥拳击去,将对方手中的吹管打落在地。

  青年男子冷哼一声,向风照原挥动右肘,一柄锐利的钢刺从肘部弹出,刺向风照原的咽喉。

  风照原轻巧地向旁一闪,左掌直切对方动脉。这样的单纯搏击是他的拿手好戏,几招过后,已经逼得对方连连退后。

  一拳击出,对方的身影倏地消失,仿佛融化在空气中。

  隐身术?

  风照原暗暗心惊,竖起耳朵,聆听周围的一切声音。

  左后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风照原不动声色,霍然转身,向传出声音的空虚处奋力一腿。

  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出现,仿佛突然从异度空间跌入。风照原扑上去拳打脚踢,揍得对方皮开肉绽,鲜血狂喷。

  “不要动。”

  一个稚气的声音幽灵般地从背后传来,风照原心中一惊,慢慢地转过身,一柄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

  握枪的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雪白的衬衣,黑色的领结,考究的燕尾服,锃亮的皮鞋,在一个孩子身上出现,显得有些可笑。他的脸看上去很天真,红通通的像个苹果。眼睛却闪动着成熟的光芒,显得异常冷酷。

  风照原惊讶不已,男孩的出现毫无预兆,完全没有令他产生任何不和谐的感觉。

  难道对方竟然是一个特级高手?

  “砰”!枪响!

  脚下的青年男子浑身猛然抽搐,中弹毙命。

  远处的妓女吓得纷纷尖叫,风照原迷惑地望着男孩,对方手指转动,枪旋转着滑入燕尾服的袖口,仿佛杂耍一般。风照原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对方那样,玩枪充满了艺术般的美妙。

  “鹰巢的叛徒由我们自己解决。”

  男孩绅士般地向风照原弯了弯腰,右手上的戒指闪了一下光,雄鹰的图案映入风照原的视线。

  男孩消失了,警车的笛声呼啸传来,风照原急忙离开。魂飞魄散的妓女兀自在背后叫喊着:“该死的,给我三百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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