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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中追求永恒的故事《白狐天下》 作者:洛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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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十七章 突出重围

  看清楚了风照原的脸,法妆卿悚然动容,就像是看见了鬼似的,急速飘上半空。

  被亲手打入异度空间的少年,突然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实在大出她的意料。

  “没想到是我吧?老妖婆,谢谢你送我去另一个宇宙免费旅行。”

  风照原对着法妆卿挤眉弄眼:“多日不见,你好像丰满一点了嘛?”

  “不对不对。”

  风照原又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是变得风骚了一点,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白脸。嘿嘿,原来是老妻少夫啊!异能大宗师,口味果然与一般的人不同。”

  法妆卿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黑袍剧烈飞舞。又是这种粗俗的语气,又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个无赖般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猎牙傻了眼,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对法妆卿说话。

  此时,绯村樱君和猎奇慢慢退到了墙角。

  风照原眼角余光一扫,心中立刻安定下来,咳嗽一声,仰起头对法妆卿道:“老妖婆,你怎么不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也不乐一乐,怕你身边的小白脸吃醋啊。”

  法妆卿强忍住满腔怒火,想起上次交战时对方爆发出的威力骇人的银色光流,心中顿生警惕。

  从半空中慢慢飘落,法妆卿的目光恢复了冷静:“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大概是绯村樱君的小白脸吧。”

  舞台上的伊藤照从容走近,淡淡地道:“大宗师,他身后的女子就是绯村樱君,还请您替我们飞天流解决。”

  风照原冷哼一声:“原来飞天流和老妖婆真的搞在了一起。”

  法妆卿满腔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她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女,风照原当着众人的面,左一句小白脸,右一句搞在一起,实在是狗嘴喷粪,污浊不堪。

  银色的长发像愤怒的火焰,激烈飞扬,法妆卿双掌伸出,厉声道:“来吧,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一道道气流四处乱窜,空气像烈火中的干柴,“噼啪”爆裂。四周温度剧变,冷热急速交替,风照原全身亮起了银色的眩目光华。

  法妆卿神色凝重,后退一步,双掌谨慎地在胸前交叉,采取以静制动的守势。自从上次两人交战后,她对风照原的实力深具戒心。

  伊藤照目光闪动,也连连后退。尽管风照原还没有进攻,但此刻显示出来的锋芒,已经使他感到一旦对方出手,必然是石破天惊的可怕力量。

  “我不来了,让给你的小白脸吧!”

  风照原高呼一声,闪电般退到墙角。绯村樱君操控雪鹤,拦在法妆卿身前。猎奇伸手按动,地上倏地裂开一个大口,三人急速向下沉去,裂口立刻封闭。

  法妆卿和伊藤照愣在当场。

  硕大的雪鹤清唳一声,化作幻影,消失不见。

  “砰”的一声,法妆卿挥拳击向墙角,愤怒的拳头击穿地面,大理石地砖纷纷碎裂炸开,烟雾弥漫,下面露出一个深深的洞穴。

  法妆卿冲入洞穴。

  她现在像一座咆哮的火山,怒火岩浆般地喷薄。看对方惊人的气势,原本以为要和自己生死一搏。没想到一切只是虚张声势,对方竟然脚底抹油,狡猾逃跑。

  纵横无敌的她,居然被对方耍了一道!

  伊藤照紧跟在法妆卿的后面,黑黢黢的甬道中,不断传来“砰砰”之声,一扇扇封闭的铁门在拳头下四分五裂。法妆卿就像一道吞噬万物的黑色龙卷风,狂暴席卷甬道,所向披靡。

  她终于被风照原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杀机,这么多年来,法妆卿还是第一次这么想杀死一个人。

  伊藤照心中一阵发寒,发怒了的法妆卿,实在是太可怕了。

  风照原、绯村樱君、猎奇高速狂奔,由风照原抱着猎坦,猎奇不断发动沿途的机关。

  不远处暗门的碎裂声频频传来。

  猎奇神色微变:“这么下去,所有的机关都会被毁坏,他们迟早会追上来的。”

  “老妖婆实在太可怕了,我们从河道逃出去吧。”

  风照原一面狂奔,一面喘着气道。

  “但愿在法妆卿没有追上我们之前。”

  猎奇拉动三根交叉在一起的杠杆,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沿着最左面的那条路疾奔,在一座三角形石墙的夹缝中,抽出一面镜子,将它旋转三百六十度之后,他们脚下的地面缓缓向上升去。

  大约上升了近百米,骤然停止,一条甬道出现在三人身前。甬道的尽头,有一点细微的光亮闪动。

  猎奇微微松了一口气:“前方就是河道。”

  “砰”的一声,磨盘大的铁滑轮被法妆卿一拳击碎。凡是暗门、杠杆、转盘之类的机关,一旦发现,都在她的拳头下灰飞烟灭。

  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

  伊藤照目光锐利地一扫,立刻道:“他们是从最左面那条路走的。”

  “这样跟在后面太浪费时间。”

  法妆卿冷冷地道,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摈弃脑海中所有杂念。

  异能力被慢慢调节到了最灵敏的状态,向四周波状扩散。

  一片寂静的空灵中,异能力忽然感应到,在偏左大约四十五度的上空,距离这里一百米高度左右,似乎有物体在隐隐移动,虽然感觉还很模糊,但对她已经足够。

  法妆卿翩然飘起,挥拳击向左上方的甬道顶壁。

  “砰砰砰!”

  一拳接连穿破三层近百米的厚墙,砖石炮弹般地四射,一只雪白玉掌骤然出现在风照原的脚底,地面破开一个大洞。

  三人惊呼一声,法妆卿飘飞的银发出现在洞口,绯村樱君结出秘术手印,一只巨大的雪鹤翩跹飞出,扑向冲上来的法妆卿,硬生生地将她逼下。

  法妆卿冷笑一声,玉掌翻出,雪鹤擦着她身旁飞过,转了个圈,倒飞而回,冲向风照原等三人。

  三人当中,以风照原对法妆卿改变空间的异能力最为了解。秘术手印早就蓄势待发,数十只雪鹤展翅飞舞,截住倒飞而回的大雪鹤。

  猎奇左臂迅速伸出,按向墙上深陷的一道石槽。

  法妆卿又从洞口冲了上来。

  绯村樱君和风照原同时结出数百只雪鹤,群鹤飞舞,将三人重重护住。

  石槽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一面厚墙陡然凸出,飞快向右侧滑动,眼看就要将三人和法妆卿隔开。

  法妆卿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踏出,已来到墙壁前,就要冲入。

  风照原和绯村樱君催动雪鹤,纷纷飞向法妆卿。

  厚墙还剩不到半米便可以完全关闭。

  法妆卿目光一掠,来不及冲到三人身前,手腕急速转动,快得仿佛风车一般。

  三人的眼前陡然天旋地转。

  猎奇首先惊叫一声,原本他们的身侧就是石槽,此时却距离石槽足有六、七米远。原本他们面对法妆卿,移动出来的厚墙应该拦在双方当中,这时却站在法妆卿的后面,而石墙挡在所有人的前方,已经关闭,将通向水道的路完全封锁。

  三人的位置竟然被大幅度挪动了。

  风照原恍然大悟,为了不让厚墙隔开双方,整个空间在刹那间被法妆卿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法妆卿脸色苍白,这样大幅度的空间转移十分耗费异能力,但她恨透了风照原,务必要使出全力,将三人留下。

  伊藤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三人背后。

  风照原狂吼一声,浑身银芒闪耀,像是翻滚着猛烈的银色风暴。

  伊藤照和法妆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像他们这样的顶级高手,面对对手最强势的攻击时,往往不会硬碰硬,而是先避开对方的锋芒,然后抓住机会,进行致命反击。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的战斗方式。

  然而这一次他们又被风照原耍了。

  银光倏地消失,风照原没有发动任何进攻,三人闪电般窜到法妆卿刚才击穿的大洞前,跳了下去。

  等到法妆卿跃下时,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冷笑一声,法妆卿再次闭上眼,施展异能力的感应术。只要对方还在移动,距离不是太远,她就能大致感应到他们的方位。

  下一次,这些人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风照原三人在甬道内飞速奔逃。

  猎奇嘶声道:“去河道的那条路是行不通了,怎么办?现在逃不出歌剧院,只能在暗道里捉迷藏了。”

  绯村樱君黛眉轻蹙:“法妆卿似乎能够准确捕捉到我们的位置呢,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

  “回去!猎奇,带我们回到歌剧院的舞台大厅!”

  风照原沉声喝道。

  “回去?你是说再回到歌剧院的舞台,从那里逃走?”

  绯村樱君心中一动,既然不能走河道,那么就从歌剧院正规的出口离开,反倒出乎对方意料。

  风照原点点头,瞥见沿途的转盘、杠杆等机关,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发动。

  暗墙纷纷滑动,秘道纷纷出现。一时间内,好几处的机关都开始上下左右地活动。

  四周到处响起机关开启时的“咯吱”声。

  风照原得意地一笑:“虽然我不知道法妆卿如何捕捉我们的位置,但这么一来,至少可以干扰她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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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十八章 疲于奔命

 法妆卿屹立不动,微微皱眉。

  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似乎都有物体在不断移动。

  异能力再也感应不出风照原他们的确切位置。

  伊藤照看了法妆卿一眼,微笑道:“我能找到他们。”

  一朵白色的小花幽灵般钻出他的掌心,花瓣酷似舌头,黄色的花蕊像一根管子般竖起,探出花瓣。

  花瓣齐齐颤动,花蕊慢慢地旋转起来,忽然停下,笔直地指向东南方向。

  “他们在那里!”

  伊藤照淡淡地道。

  “确定吗?”

  法妆卿目光一闪,自己的异能力都无法感应,伊藤照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种花叫做白花婆婆针,是一种草本类的花。它的果萼长有倒刺,可以牢牢地依附在人畜身上。”

  伊藤照凝视掌心,慢条斯理地回答:“刚才您与他们交战的瞬间,我已把倒刺悄悄射入猎坦的头发。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我这朵白花婆婆针都会对倒刺生出感应,从而指出他们的位置。”

  法妆卿露出诧异的神色,但没有再问。曼妙飞起,一拳击向东南方的墙壁。

  墙壁轰然倒塌,两人穿过厚墙,花蕊旋转,再次指向右上方。

  厚实的石墙、铁门被法妆卿连续击毁,迷宫般的暗道几乎变成宽敞的大厅,一览无遗。

  花蕊不断指示着方向。

  “砰”!

  头顶上方的木板化作碎屑飞溅,法妆卿和伊藤照闪电冲出,却发现两人站在歌剧院的舞台上。

  猎牙捧着肚子坐倒在地,满脸痛苦。

  “他们刚从这里逃走!”

  火鸦怪叫着飞到法妆卿的肩头,它羽毛凌乱,神色委顿,显然也受了伤。

  白花婆婆针的花蕊指着歌剧院的三号出口,等到法妆卿赶到,剧院外阳光耀眼,人潮涌动,风照原他们早就不知所踪。

  天色已经大亮。

  法妆卿面无表情,伊藤照平静地道:“您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封锁了威尼斯码头。只要跟着白花婆婆针指明的方向,他们根本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沉默良久,法妆卿忽然一笑。

  仿佛荒凉的冰原上突然飘洒起天女的鲜花,艳光令人不敢直视。

  火鸦心中诧异,跟随主人近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竟然还是在遭受失败的时候。

  就连伊藤照也以为法妆卿只是怒极而笑。

  “当世事不再由自己掌控,而变得扑朔迷离时,人生是多么刺激啊。”

  法妆卿笑得如此灿烂,湛蓝色的美目中荡起异样的光彩。

  火鸦恍然道:“我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如果一切尽在掌握,予取予求,未免太没趣了一点。”

  “让我们玩一玩这个瓮中捉鳖的游戏吧。”

  法妆卿笑容消失,脸色重新变回冷漠。

  猎坦已经不行了。

  他躺倒在旅馆的小床上,鲜血不断从鼻孔中流出。

  周身骨骼全部碎裂,再也不能动弹。

  猎奇守在床前,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真的是你吗?猎奇?”

  猎坦语声虚弱,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口中鲜血狂喷,溅得床单上到处都是。

  “堂叔。”

  猎奇摘下青铜面具,紧紧地握住猎坦的手。

  风照原和绯村樱君悄悄退出门去,给他们最后相处的时间。过道上,旅馆老板依然痴痴呆呆地站着,为了避免麻烦,猎奇暂时用魔音迷住了他的神智。

  “我,我。”

  猎坦嘴唇蠕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心狠手辣,叱咤风云的家族家长,像是在寒风中摇曳的微弱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恩怨往事在叔侄两人的心中瞬间流过。

  “我听见了你的笛声。”

  猎坦喃喃地道:“很动听,很美。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吗?猎奇,那时我教你学习魔音,可是你总觉得那太杀戮,太阴暗。你对我说,魔音不该是这样的。”

  猎奇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那时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做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你太善良,太柔弱,太多情了。我担心,强悍的魔音家族会毁在你的手里。”

  猎坦痛苦的声音在呻吟:“所以我,所以我……”

  急速地喘着气,猎坦的脸上忽然泛起异样的红光:“可是我错了,我做错了。猎奇,你的魔音,比我的强。”

  “别再说了,堂叔,我从来没有怨恨过您。”

  猎奇心中黯然,知道对方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最后时刻。

  “打动灵魂,而不是控制灵魂。那才是家族真正的魔音吧,那才是家族真正的继承人吧。我,我好后悔。”

  用力握紧了猎奇的手,猎坦双目圆睁,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

  满头白发软弱得像是落幕的布。

  “能原谅我吗,堂侄?”

  猎坦低声道,慢慢地松开手,无力地垂落在床沿上。

  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闪着光。

  周围一片寂静,老人兀自圆睁着眼睛,却再也无法听到猎奇的回答。

  过了良久,猎奇颤抖着举起银笛。

  笛声幽幽响起。

  忧伤的笛声,仿佛穿过岁月,穿过嘴唇,穿过痛苦的容颜,化作一声声叹息,在房间内久久徘徊。

  笛音终于消散,猎奇的泪水从脸颊滚滚而落。

  猎坦圆睁的眼睛忽然奇迹般地闭上。

  “猎奇,你没事吧?”

  风照原推开门,关切地看着猎奇。

  猎奇摇摇头,戴上面具,用床单慢慢裹起猎坦的尸体。

  “对了,刚才在剧院里,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恐怕早就死在法妆卿的手里。”

  猎奇抱起猎坦,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没什么,反正我早知道墙角有机关可以逃跑。”

  风照原眨了眨眼睛:“当时墙角距离你的位置最远,可你偏偏往那个地方跑,我就知道有花样。”

  “猎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绯村樱君问道。

  “我想先安置好堂叔的遗体,然后设法阻止猎牙出卖魔音家族的阴谋。”

  “家族的人会相信你吗?”

  风照原皱眉道:“在猎牙的蛊惑下,他们一定会认为是你杀死了猎坦。”

  猎奇黯然无语,他知道风照原说的是实情,可是他没有选择。

  “法妆卿!”

  绯村樱君凝视窗外,面色微微一变。

  窗帘被清风吹得向外飘起,游客的人流中,法妆卿和伊藤照正沿着石板路,向旅馆的方向走来。

  三人立刻离开房间,从旅馆后门逃跑。猎奇还不忘吹出一个音符,将痴迷的旅馆老板唤醒。

  “为什么他们那么快就追来了?”

  坐在贡多拉船上,风照原皱起眉头,困惑不解。

  尽管裹着被单,但猎奇抱着一具尸体实在太过显眼。所以三人雇了贡多拉,沿着蛛网般的水道曲折绕行,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座小岛。那里人迹罕至,适合处理猎坦的尸体。

  船夫独自站在船尾,虽然他不时用眼角瞄着猎奇怀中的尸体,可是风照原花花绿绿的美元大钞,让他识相地闭上了嘴。

  绯村樱君沉吟道:“我们最好尽快离开威尼斯。”

  “码头被封锁了,很难顺利离开。没想到,飞天流会和法妆卿勾结在一起。”

  风照原沉思了一会,说道。现在他基本可以确认,帝凡纳与飞天流、法妆卿他们的关系。罕高峰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了。

  也许只能借助安全总署的力量逃离水城了。

  风照原忽然觉得有些闷闷不乐,这种寻求庇护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

  河岸边的街道上,小贩们到处兜售着五彩缤纷的面具。几艘贡多拉小船与他们擦身而过,船上的游客戴着面具,嘻嘻哈哈地挥动手臂。

  “今天买卖面具的人怎么这么多?”

  风照原好奇地问道。

  绯村樱君想了想,恍然道:“今天晚上是威尼斯的狂欢节,按照习俗,大家要戴着面具,彻夜狂欢歌舞。”

  风照原无言苦笑,别人在狂欢,他们却要逃命。

  两个多小时后,贡多拉在一座孤岛靠岸。

  岛上寂静无人,空旷荒芜。由于近年来海平面不断上升,小岛已经名存实亡,只剩下几百平方米露出海水。

  岛上的杂草齐腰而高,猎奇半跪着,点燃了火。青烟升腾,猎坦的遗体立刻被火焰吞噬。

  猎坦举起银笛,安魂曲的乐声静静回响。

  绯村樱君凝视着碧蓝色的海水,目光显得很沉重。

  风照原低声道:“重子,你是在为你父亲报仇的事担心吧。”

  “嗯。飞天流的势力已经非常强大,如果再加上法妆卿,报仇的事忽然变得很渺茫。”

  “会有办法的。”

  风照原安慰道,对付法妆卿,只有借助安全总署的官方力量。不过就算是安全总署,真的能对付得了她吗?

  风照原突然升起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体弱的儿童,站在一头凶猛的庞然大物面前,只能疲于奔命。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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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十九章 分道扬镳

  猎坦的尸体化作一堆黑灰。

  猎奇收拾起他的骨灰,仔细藏好。

  三人坐着贡多拉离开小岛,绯村樱君蹙眉道:“照原君,现在该去哪里呢?如果不能离开威尼斯,我们迟早会落到法妆卿的手里。”

  猎奇苦笑一声:“要想离开,除非我们改头换面,去做整容。”

  “改头换面?”

  风照原大叫一声,从船头一跃而起,双目中射出兴奋的光芒。

  “照原,我是在说笑啊,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整容?”

  猎奇喃喃地道。

  风照原神秘地一笑,拍了拍猎奇的肩膀:“猎奇,让我们重现当年德国小镇的那一幕往事吧。”

  碧波在微风中荡漾,伊藤照和法妆卿立在船头。前者忽然扬扬手,喝令船夫停下。

  艳丽的阳光照在伊藤照的脸上,秀美得令人感到妖异。

  他正低下头,盯着掌心中的白花婆婆针。

  贡多拉停止了前行,船夫无奈地摇摇头,望着站在船头的日本人。

  这一男一女一会儿要向左,一会儿要向右,也不说明具体的目的地。如果不是为了多看几眼船上的超级美女,他早就不耐烦了。

  最可恨的是这个长得像娘们般的日本人,竟然不给小费!

  船夫悻悻地放下船桨,意大利的国骂在肚子里翻滚。

  伊藤照掌心的白花婆婆针垂下花蕊,停止了转动。

  法妆卿淡淡地道:“看来猎坦已经死了,连尸体都被处理干净。”

  伊藤照点点头,露出一丝憾色:“可惜。如果不是在白天,我们也不用怕暴露行藏,可以放开速度追杀。”

  “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

  法妆卿美目闪动,似乎根本没有为失去线索而失望。

  伊藤照看了法妆卿一眼,对方这种宗师的气度,是自己永远也比不上,也无法理解的。

  难道这就是人类与自己的区别?

  “那就让我们守候在码头,喝一杯咖啡,欣赏水城的风光,静静等待猎物的现身吧。”

  伊藤照点起一根烟,微笑道。袅袅的淡蓝色烟雾,遮住了他深不可测的目光。

  夜幕渐渐降临。

  威尼斯城内到处灯火通明,鼎沸的人声响彻夜空。

  街道上到处都是狂欢的人流,市民,游客,个个奇装异服,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兴高采烈地大声呼叫。

  五颜六色的烟花升上夜空,交织出绚烂的光芒。礼炮鸣响,一些人吹奏起欢快的乐曲,一些人扭动着身躯,在乐声中纵情地热舞歌唱。

  小偷开始乐不可支地活动。

  有人猛然脱掉裤子,一路裸奔。

  一个单身汉用力捏一把前面美女的丰臀,逃入人海。美女咆哮一声,扯下长长的假发,原来是个男人。

  水城陷入了一片沸腾的气氛中。

  一丝笛音突然钻出。

  尽管四周非常吵闹,但是笛声充满了强劲的钻透力,在炸开锅般的喧闹声中脱颖而出,传入每一个狂欢人的耳中,异常清晰。

  笛音无比美妙,不断回响。撩动起所有人的灵魂深处,令人魂不守舍。

  在那一瞬间,人们突然感到,这一辈子最梦想的东西,就藏在笛声中!

  众人纷纷寻找笛音的出处,然而人潮汹涌,大家都戴着面具,手里又拿着乱七八糟的狂欢道具,根本看不见吹笛的人。

  笛声向前飘去,狂欢的人潮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跟着醉人的笛声,完全被诱惑。

  人群中,风照原、绯村樱君戴着面具,跟着人流涌动。猎奇走在两人中间,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头脸,银笛藏在斗篷中,吹奏出来的笛音在夜空飘扬。

  人潮盲目地追随着笛声,渐渐向威尼斯码头涌去。宛如多年前的德国小镇,被笛声引诱的鼠群和儿童。

  站在威尼斯码头上,妖蝎吃惊地叫道:“你们看,远处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汹涌的人群不断向码头逼近。

  “是魔音家族的魔音。”

  法妆卿聆听着越来越近的笛声,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人海的波浪终于涌上码头。

  仿佛炸开闸的滚滚洪水,汹涌冲下,所向披靡,将拦在码头上的飞天流忍者冲得东倒西歪,四分五裂。

  局势一片混乱,几万个狂欢的人都戴着面具,纷纷冲来。法妆卿他们根本无法区分出,谁是风照原,谁是绯村樱君,谁又是吹笛的猎奇。

  伊藤照面如死灰。

  笛声仍然在夜空中无休无止地回荡。

  法妆卿木然而立,任凭人群从身畔潮水般流过。

  整座码头被挤得水泄不通,远处,一辆停靠的轿车被钢丝撬开。

  风照原三人迅速钻了进去,轿车发动,急速驶向茫茫夜色中。

  笛音终于消失了。

  人群茫然而立,停止了涌动。过了一会儿,一些意志力比较顽强的人率先清醒过来。

  白天被伊藤照雇佣的船夫瞥见人群中的伊藤照,心头火起,慢慢地靠近他,猛然一脚踹去。

  妖蝎尖叫一声,原来她的胸脯上陡然多出好几只毛茸茸的手掌。

  火鸦被一些热衷养宠物的人追得到处飞窜。

  第二天的威尼斯时报这样写道:“令人魂牵梦系的美妙音乐,像天使一般降临狂欢节。”

  那一夜,共有三十八名小偷被当场抓获。因为笛声结束时,他们的手还插在别人的口袋里,紧紧攥着钱包。

  一百零七对情侣十个月后宣布结婚。他们对采访的记者说,笛音消失后,他们的心中澎湃无法克制的爱火,纷纷做爱,结果忘记了防范措施。

  一名怀孕五个月的狂欢孕妇当场早产,幸好母子平安。

  还有个船夫因为骨折躺倒在医院里,据他声称,因为踢一个日本人的下阴,结果莫名其妙地断了腿。

  更多的人泪流满面,声称他们看见了天使。远在罗马梵蒂冈的教皇因此收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粉丝”信件。

  威尼斯时报的最后一句写到:“欢迎你明年再来狂欢节,威尼斯政府热情欢迎观光游人。酒店、旅馆、风景区门票,一律九折酬宾。”

  人潮终于散去,码头上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忍者们面面相觑,伊藤照的脸色阴沉得像是雷雨前的天空。

  火鸦狼狈地飞回了法妆卿的肩头。

  “他们一定乘着混乱离开了。”

  过了半晌,伊藤照心有不甘地道。

  法妆卿依然沉默着,在夜色中,她仿佛看到那个俊秀的少年,正对她做着鬼脸。

  “主人。”

  火鸦不安地叫道。

  “终于等到了。”

  沉默许久,法妆卿抬起头,仰望天空,黑袍无声涌动:“这么多年来,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以作为我对手的人。今后的我,不会再感到寂寞了。”

  “今天这一仗,我们已经输了。”

  法妆卿淡淡地道,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着法妆卿的背影,伊藤照叹了一口气,钻入了码头上的豪华房车。

  发动半天,房车却停滞不前,车胎底部,赫然插着一柄雪亮的匕首。

  轿车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面具被从车窗扔出,旋转着飞舞在夜风中。

  风照原痛快地大叫一声,绯村樱君看着他,目光宛若樱花般的明艳。

  “照原,他们不会马上追来吧?”

  猎奇谨慎地看着反光镜。

  “放心,没那么快啦。飞天流的那部车我认得,早就乘乱做了手脚。”

  风照原得意地道。

  猎奇宽慰地松了一口气:“总算逃出来了,就是对不起这辆车的主人。”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我会查出这辆车的主人,将支票寄给他的。”

  风照原微笑道。

  一路疾驶,曙光渐渐映上车窗。在经过佛罗伦萨时,猎奇忽然低声道:“我想从这里下车。”

  “猎奇,你真的要返回家族吗?”

  风照原停下车,惘然若失。

  “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无法逃避的。不过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小心从事的。”

  猎奇抬起头,目光显得依依不舍:“照原,绯村樱君小姐,我要告辞了。”

  “魔音家族,是在很远的地方吧。”

  风照原伤感地道,想起了从前与尊将的离别。那个剑气一般的男子,此时又在那里漂泊呢?

  “但是你们,和我却会很近。”

  猎奇微笑道,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风照原点点头,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默然看了猎奇一阵,忽然用力抱住了他。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男人的真挚拥抱,让绯村樱君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做个纪念吧。”

  猎奇慢慢地摘下青铜面具,递给风照原,双眼放着光。

  钻出车,猎奇大踏步地走在旭日的阳光中。凝视着他的背影,绯村樱君忽然道:“我想从今以后,猎奇不会再需要面具了。”

  沉思了一会儿,风照原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你打算去哪里?”

  “罗马!”

  风照原发动轿车,驶向漫天朝晖:“先回到那里,等待罕高峰的指令吧。也许,还有继续的战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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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二十章 许愿泉畔

  罗马的一所公寓内,风照原结束了与罕高峰的通话,放下手机,低头沉思。

  绯村樱君从浴室中走出,她刚洗过头,一头青丝湿漉漉地垂在肩头,光亮得可以照出人影。

  风照原痴痴地看了她一会,低声道:“罕高峰让我再监视帝凡纳一周,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要返回纽约了。”

  绯村樱君明艳的眼神微微一暗。

  “我把所有的情况都向他做了汇报。你父亲的死,安全总署已经立案了。他们会联络日本的国际警察,相信飞天流很快会受到调查的。”

  绯村樱君点点头,沉默了一阵,道:“今后你要小心法妆卿。”

  “安全总署已经知道法妆卿与物种基因库失窃有关了,现在正紧急研究对策。对付法妆卿那样的特殊品种,应该不会轮到我了。”

  风照原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欢快,与绯村樱君分别在即,他的心很不好受。

  两人一时都无语,越是想找出一些令人轻松的话题,越是辞不达意。

  许久,绯村樱君忽然掏出雪鹤玉坠:“还记得在歌剧院里,猎坦他们提到过的黑凤凰精石吗?”

  “记得,那到底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啊?”

  “那是一种炼制秘器的珍稀材料。”

  “秘器?”

  “是的,传说中的秘器,是修炼秘术的人才能操控的一种武器。它和主人心意相通,可以融入血肉,用来进攻或是防身。不过炼制秘器的材料堪称无比珍贵,所以拥有秘器的秘术高手十分罕见。”

  绯村樱君轻轻抚摸着两块雪鹤玉坠:“这两块玉坠,据我父亲判断,很有可能是炼制秘器的一种材料,和黑凤凰精石、水脉乳、嗜血眸并称为四大秘器材料的雪玉。”

  风照原怔怔地看着玉坠,像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

  “这两块玉坠是父亲在雪鹤流秘术的卷轴中发现的。父亲说,如果能将它们合二为一,假以时日,就可以炼制出一种威力强大的秘器。”

  听到这里,风照原露出兴奋的神色:“重子,如果你炼制成了秘器,那么报仇就有望了!”

  “照原君,人家想把它留给你呢。”

  绯村樱君低下头,雪白的颈部泛起了红晕。

  风照原顿时心花怒放,连连摇头:“我根本就不需要,何况也不会炼制什么秘器。重子,还是把它留在你这里。不过,我们怎么把这两块玉坠合二为一呢?”

  “需要一对精通雪鹤流秘术的男女,各持半块玉坠,用双方的鲜血融合玉坠。”

  绯村樱君的声音渐渐低微:“不过听父亲说,必需是,必需是相爱的男女才可以。因为,因为传闻雪鹤流秘术的创始人,就是一对情侣。他们在幕府的战乱中被迫分离,将原本整块的玉坠破开,留待日后相聚,再将玉坠合二为一。”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让玉坠合二为一吧!”

  风照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忽然发现泄漏了自己的心意,一颗心怦怦乱跳。

  黄昏的风吹过窗帘,洒下一片金黄的夕晖。

  窗外浓密的榕树上,知了热闹地鸣叫着,更增添了室内的寂静。

  绯村樱君慢慢抬起头,丝缎般的乌发如同流泉倾泻在肩上,目光美丽而羞涩,如同一个最甜美的梦。

  风照原紧张得掌心满是汗水。

  两人久久地凝视着,绯村樱君颤抖着伸出手,将半块玉坠递给风照原,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照原君,那我们开始吧。”

  风照原欢喜得几乎要窒息过去。

  两人各持半块玉坠,左手结出雪鹤流的秘术手印。

  洁白的雪鹤纷纷飞出,在两人的操控下,像一片片雪花,慢慢向玉坠钻入。

  玉坠忽然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光华越来越强,最后竟然变得无比璀璨。仿佛两团明艳的白色焰火,在掌心燃烧。

  雪鹤一只只钻入玉坠,直到两人力竭,无法再幻变出雪鹤,才停止结出秘术手印。

  “滴血吧。”

  绯村樱君低声道,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细针。

  殷红色的血珠从指尖滴落,渗入两块玉坠。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两声清凉的鹤唳,声音清晰可闻。玉坠仿佛有了灵魂,上面的两只雪鹤倏地活动了起来,翩翩展翅,仿佛要羽化飞去。

  “噗!噗!”

  两块玉坠陡然从风照原、绯村樱君的手里自动飞出,在半空中相撞。绚丽的异彩流转,一块完整的玉坠静静落地。

  风照原一阵狂喜:“重子,我们成功了!”

  玉坠上看不出任何的裂纹,两只雪鹤的位置发生了惊人变化,竟然交颈而立,宛若一对热恋的情侣。

  看着玉坠,绯村樱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如果玉坠真的是雪玉,那么只要炼制一段时间,就可以成为秘器。”

  风照原点点头:“重子,你加紧炼制吧。只要炼出秘器,我们就有与飞天流一拼的实力了。”

  “嗯,等我炼制完了,就交给照原君。”

  风照原颓然叹了一口气,如果不靠老妖怪,单以自身力量而论,在猎奇、尊将、绯村樱君几人当中,他是最弱的一个,难怪绯村樱君担心他的安危,要将秘器交给他了。

  凝视着绯村樱君,风照原忽然道:“重子,相信我的实力吧。一个要靠女人保护的男人,对我是一种污辱呢!”

  绯村樱君心弦颤动,风照原脸上的神色,让她想起在黑暗的威尼斯古巷里,少年拦在身前,面对妖异的食人花,那种坚定凛然的神采。

  “我相信照原君呢。”

  良久,绯村樱君喃喃地道。

  六天后,绯村樱君向风照原告别。

  月光如水,柔和地流过古老的西班牙广场。

  特莱维许愿池畔,喷溅的泉水像一片迷离的雨雾,在月光下闪烁。

  “照原君,我要走了。”

  绯村樱君凝视着泉水中少年的倒影,目光中仿佛也浮上一层水雾。

  “没关系,反正会再见的。”

  风照原强颜欢笑道。

  “本来想和照原君一起离开罗马。”

  绯村樱君的声音清澈得像是泉水:“可是,与其面对照原君的离别,不如让我先离开吧。这样的话,心中的难过会减弱一些呢。”

  “重子!”

  风照原颤声道。

  两人凝视良久,风照原忽然伸出手臂,将绯村樱君拉入怀中。

  绯村樱君“嘤咛”一声,将头靠在风照原的肩上。柔亮的长发散发着处子的幽香,沁入风照原的心脾。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风照原那么地渴望,时间可以暂时停止。

  泉水潺潺,月光仿佛也在柔情合奏。

  绯村樱君的身躯如此柔软,风照原抱着她,仿佛看见一朵绯红色的樱花,在雨水中湿润绽放。

  时光无声流逝。

  天色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背对着特莱维许愿池,两枚硬币从风照原和绯村樱君的掌心抛出,激溅起叮咚的水花,慢慢沉入池底。

  不需要问许愿的内容,在情人的心中,愿望永远是相同的。

  不知过了多久,风照原还在凝视着远方。绯村樱君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又仿佛从来没有消失过。

  清晨散步的人们陆续来到,风照原低叹一声,转身离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亲爱的苏珊,我不是一大早就陪你来了嘛。”

  “还不是我打电话把你叫醒的!你这个懒鬼!”

  远处,托尼和苏珊一面搂抱,一面吵吵嚷嚷地向许愿喷泉池走来。

  风照原好奇地躲在一旁。

  “愿我们永远相爱。”

  “愿我们永远相爱。”

  两人重复着道,抛出硬币,深情地凝视着,热吻起来。

  清新的晨风吹过许愿池畔,无数枚硬币浸在水底,无声验证着人们心中美好的愿望。

  风照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悄悄离开,心情不自禁地愉快起来。

  生活,从未变得如此美好。

  (第三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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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一部 人间世·第四册

第一章 特殊来客

  在风照原即将登机返回纽约的前一天,罕高峰下达了安全总署的最新决定——逮捕帝凡纳。

  “我们怀疑物种基因库的失窃和法妆卿有关,既然证实了帝凡纳与法妆卿的关系,那就先逮捕帝凡纳,采取引蛇出洞的战略,设法引出法妆卿。”

  电话那头,罕高峰的命令不容置疑。

  “我明白了。”

  风照原只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引蛇出洞?引狼入室才是真的。以法妆卿的异能力,谁能是她的对手?

  “安全总署的纪律执行队将在今晚到达罗马,你要协助他们的行动。”

  罕高峰顿了一顿,道:“你放心,以纪律执行队的实力,应该可以应付法妆卿了。”

  “来得这么快?”

  风照原心中一动,装作随意地问道:“纪律执行队,是否就是奉命追捕尊将的那些人呢?”

  “嗯,不过那次行动失败了。”

  罕高峰的语声中没有丝毫沮丧。得知尊将安全的消息,风照原的心情立刻变得愉快起来。挂断电话,风照原不禁想到,在罕高峰的心中,是否也在为尊将的逃脱而暗自庆幸呢?

  午后的罗马市,突然下起了罕见的暴雨。

  骤急的雨点敲击在窗户上,外面的世界白茫茫一片。坐在公寓里,风照原倏然感到心中一片平和。大自然的暴动与室内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一刹那,风照原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还不转动你的脉轮?”

  千年白狐的声音突然响起。

  “风、雨、雷、电、霜、雪,和日、月、星光,尽管属性不同,但本质一样,都是宇宙的能量,脉轮尽可以将它们吸收。”

  千年白狐沉声道:“你不是不愿意利用我的力量去战斗吗?那就尽快加强你自己的力量。”

  风照原微微一笑:“别逼得我这么紧嘛。老妖怪,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勤加修炼。”

  “等你十八只脉轮转动的速度不再慢得像乌龟爬,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

  “是妖怪的妖术吗?”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妖术,恐怕也没有传人了吧。”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陷入了沉思。

  风照原打开落地窗,风雨扑面而来。

  白亮的雨点连成一片,灰蒙蒙冷飕飕,将一切景物裹在里面。地上溅起无数道水箭,天空落下万千条瀑布,天地已经分不开,视野中尽是升腾的烟雾,耳旁风雨声阵阵呼啸。

  风照原体内脉轮受到感应,不由自主地加速转动。

  雨声渐渐模糊,心灵进入寂静无声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等风照原停止修炼脉轮时,滂沱雨声才重新变得清晰可闻。

  风照原忽然想起猎奇的魔音秘术,既然雨声是人类可以接受到的音波,那为什么自己在专注转动脉轮时,听不见任何声音呢?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脉轮转动时,令精神过于专注,所以反而忽视了周围的感受。这么说来,对付魔音秘术,岂不是有了第三种办法?正因为人类的精神力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集中,所以才会被魔音引诱,如果转动脉轮,高度集中精神,就不会受到音波的干扰。

  再反过来说,魔音秘术的精髓,就是控制人的精神。

  一念及此,风照原恍然大悟。

  脉轮转动,周围的声音已随着他的精神力而变化,风中树枝的摇动声,街道上一驶而过的汽车声,雨点打落屋顶的窸窣声,要清晰就清晰,要模糊就模糊。

  一阵狂喜掠过风照原心头,猎奇虽然只教会了他如何对抗魔音秘术,但他举一反三,已掌握了施展魔音秘术的原理。

  “啪!啪!”

  风照原沉思良久,忽然双掌相击,带着某种奇特的节奏,仿佛打出来的音乐节拍,充满了魔力的韵律,使人听了忍不住想翩翩起舞,不能自制。

  掌声频频响起,不需要借助任何乐器,纯粹以转动的脉轮牵引精神力,通过双掌敲击,发出奇妙的声音。

  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脱胎于魔音秘术,却又迥然不同的技艺!

  这是风照原自己所创的秘术!

  直到此时,他才对音波有了真正的领悟。

  风照原兴奋地呼喊一声,开始反复练习自己新创的秘术。

  夜幕低垂,亮起万家灯火。从落地窗望去,茫茫的雨幕夹着灯光,朦胧闪烁着,给人忽明忽暗的感觉。因为罕见的暴风雨,街道上仿佛无数条河流在窜动,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路过的车辆也很少。

  一辆出租车溅起积水,在风照原的公寓前停下。

  一分钟后,低沉而有规律的敲门声突然传入耳中,三长一短,正是罕高峰和风照原约定的联络暗号。

  应该是纪律执行队的人到了。

  风照原看了看表,时间吻合。打开门,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即使见过一面,也很难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茫茫人海中,这样的面孔实在太多。

  双方各自出示了证件,检验无误后,对方温和地笑道:“你好,风照原先生。我是乔丹,奉命前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没有问题。”

  风照原耸耸肩,看门见山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行动已经开始了。”

  乔丹打量着风照原:“帝凡纳现在在我们手里。”

  风照原暗自心惊,纽约到罗马的航班应该在今晚九点到达,现在十点三十分,扣除机场到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几分钟内,纪律执行队已经将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控制住。

  半个小时后,风照原跟随乔丹来到帝凡纳的别墅。

  大雨冲洗去了一切痕迹,别墅笼罩在滂沱大雨中,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帝凡纳的房间里亮着灯,里面空无一人。

  “帝凡纳在哪里?”

  乔丹笑了笑,伸出手掌,将脸上的肌肉面团似的揉动了几下,一张帝凡纳的脸出现在风照原面前。

  风照原吃了一惊,乔丹浑身的骨骼咯吱作响,四肢一阵扭曲,竟连身材也变得和帝凡纳完全相同。再带上银白色的假发,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帝凡纳。

  “真正的帝凡纳被关押在车库,我们就在这里,慢慢等待法妆卿的光临。”

  乔丹拍了拍手掌,两个幽灵般的影子从门外闪入,拿出绳索,将乔丹绑在床上。不等风照原看清楚他们的脸,两人又迅速消失。

  “纪律执行队已经埋伏在别墅四周。”

  乔丹淡淡地道:“加上我一共七个人,都算得上是第一流的秘术高手。不过要委曲你一下,充当绑架帝凡纳的角色。”

  风照原点点头,乔丹的计划他已经明了,只要帝凡纳突然消失,法妆卿一定会找到这里来。到时只要冒充帝凡纳伏击法妆卿,就能攻其不备,出奇制胜。

  “佣人、司机,都已经换成我们的人了吧。”

  “是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熄灭了灯,室内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法妆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过了许久,风照原打破了沉默。想到又要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他的心绪实在难以平静。除非附身的老妖怪帮助,否则遇上法妆卿,他是死路一条。

  可是老妖怪附身毕竟是一个秘密,不能让太多外人知道。不然的话他恐怕先被安全总署抓起来,拿去做人体研究了。

  “听说一百多年前,她曾经是一个杰出的舞蹈艺术家。”

  乔丹低声回答:“就在即将结婚的前夕,新郎突然心脏病发作而死。从那以后,法妆卿消失在演艺台上。三年后再度出现,竟然成为拥有异能力的人,并击败了当时秘术界的第一秘术高手,成为公认的异能大宗师。”

  “这样的人也会结婚吗?”

  风照原嘲弄地道,在他心目中,法妆卿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怪物。

  “新郎也是个舞蹈演员。两人合作的双人现代舞,曾经获过法国国际舞蹈节的银奖,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风照原想了想,又问道:“法妆卿后来又为什么突然失踪呢?”

  “安全总署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根据你的报告,实在难以相信。”

  风照原苦笑一声:“法妆卿的力量我亲眼所见,实在是太可怕了。在她面前,你感觉就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婴儿,根本无法对抗。”

  乔丹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道:“只要她来到别墅,就必死无疑。”

  风照原心中猛然一震:“安全总署不打算留她活口吗?”

  “如果不能活捉,死的也要。当然,这是不得已的办法。毕竟物种基因库是安全总署志在必得的东西。”

  风照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专心转动体内的脉轮,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经过一天脉轮转动,他似乎又有了一些不同的收获。吸收日月光华时,脉轮是稳定而干燥的,但面对暴风雨时,脉轮是跳跃和湿润的。也就是说,吸收的天地精气不同,脉轮的属性也在发生变化。

  时间悄悄流逝,风照原沉浸在转动脉轮的奇妙境界中。室内的光线渐渐明亮,玫瑰色的曙光染上窗帷。

  四周倏然静寂,雨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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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二章 各显神通

  “帝凡纳公司的秘书说他请假养病,已经三天没去公司了。”

  火鸦转动手中的方向盘,豪华的劳斯莱斯轿车拐了一个弯,驶向帝凡纳的别墅。

  后座的法妆卿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手机关机,连教堂的忏悔室也找不到他,这家伙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火鸦不安地道。他不再穿着古怪的长袍,一身司机制服,戴着白色手套,宽大的鸭舌帽压住了满头红发。

  “伊藤照那些人都离开意大利了吗?”

  法妆卿没有回答火鸦的话,反问道。

  “昨晚我亲自送他们上飞机的。听说飞天流在日本遇上了很大麻烦,政府正在调查他们,所以伊藤照急着回去处理。”

  “山雨欲来风满楼。”

  法妆卿曼声道,望着车窗外满地的残枝落叶,忽然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帝凡纳的别墅沐浴在橘红色的夕阳下,轮廓柔和得像是掠过庭院的风。

  园丁在修剪草坪,司机在冲洗轿车,白发的管家听见电铃声,迈着蹒跚的脚步出来开门。从外面望去,一切都显得尽然有序。

  火鸦钻出轿车,迷惑不解地道:“看上去好像没出什么问题,帝凡纳到底在搞什么鬼?”

  法妆卿不动声色地盯着管家:“我姓法,是帝凡纳的朋友。”

  “老爷的身体不舒服,正卧病在床,您跟我来吧。”

  沿着扶梯,管家领着法妆卿和火鸦来到卧室,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风照原,高高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管家惊呼一声,倒退几步:“你是谁?”

  法妆卿目光掠过,帝凡纳躺倒在床上,四肢被绳索牢牢捆住,双目紧闭,显然失去了知觉。

  “是你这个小子。”

  火鸦怒吼道,甩掉鸭舌帽,满头的红发激烈飞扬,就要猛扑过去。

  “等一等。”

  法妆卿微一摆手,制止了火鸦,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风照原:“没想到威尼斯分别后,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大美人,我们有缘。”

  风照原举了举手中的香槟酒,潇洒地道:“这是著名的法国狄尔伯爵香槟,不尝上一口吗?”

  法妆卿沉默了一会,忽然展颜道:“好。”

  淡黄色的香槟流入高脚玻璃杯,芳香扑鼻,泛起乳白色的泡沫。法妆卿优雅地举起酒杯:“为庆祝我们的重逢,干一杯。”

  这次轮到风照原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料到法妆卿会这样镇定,原本想重施故伎,扰乱对方心态的打算,看来是落空了。

  “是一九八二年生产,芬芳浓郁,口感滑爽。不愧是专供欧洲皇室享用的上等香槟。”

  法妆卿品着香槟,娓娓道来,神色自如轻松,犹如老朋友般与风照原聊起天来。

  “不愧是一代宗师,我服了。”

  瞪视法妆卿半晌,风照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见你的手下被我绑架,竟然漠不关心,这样冷血无情的气度,真让我佩服。”

  “你绑架帝凡纳吗?这是犯法的。”

  法妆卿淡淡地道:“身为安全总署的职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吧。”

  风照原的脸色终于一变。分开不过一周,法妆卿竟然查出了他的底牌。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难道安全总署内部,也暗伏了法妆卿的手下?

  “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像是特意来送死的。”

  暮色溢入窗帷,法妆卿凝视着风照原,长长的银发随风轻扬,仿佛黄昏的波浪:“说吧,开出你的条件,我可以考虑。”

  风照原掌心悄悄渗出汗珠,这一次与法妆卿对垒,感觉似乎处处都落在下风,再难以像过去那样掌握主动。好在己方早有埋伏,否则一定脚底抹油,逃了再说。

  “不是条件。”

  风照原的眼角火速瞄了一下腕表,从法妆卿进门算起,已经整整五分钟了,按照事先的计划,纪律执行队的人应该准备就绪。

  “你没有权利和安全总署谈条件。”

  风照原说出了正式开始行动的暗语,急速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墙角。

  地板上陡然冒出两只粗壮的手臂,猛地扣向法妆卿的脚踝。

  一缕细小的红色烟雾倏地从墙壁钻出,犹如一条细长的火蛇,迅速缠向法妆卿的腰肢。

  阳台的窗口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从侧面扑向法妆卿。

  地板上冒出的手臂仿佛细菌分裂,两变四,四变八,最后化作十六条钢筋般坚硬的手臂!

  红色烟雾也猛然暴涨,火蛇变成巨蟒,水桶般的身躯上竟然闪动着鳞甲。

  扑向法妆卿的那个人一拳击出,四周的温度冷到了极点,卧室似乎变成了南极的冰天雪地,空气发出撕裂的声音,几颗圆溜溜的冰珠凝结落下。

  风照原看得双眼发直,三个第一流秘术高手同时发动的攻击,令人叹为观止。

  法妆卿淡淡一笑,身躯屹立不动,十六条坚实的手臂刚扣上她的脚踝,便一一断裂。红色的巨蟒眼看就要缠住她的腰肢,一眨眼,却莫名其妙地缠上了旁边的梳妆台,镜子哗啦啦地碎裂。

  “砰”的一声,拳掌相击。扑向法妆卿的人倒飞而回,猛然撞上墙壁,身躯的骨骼寸寸碎裂,滑落地上时,已经变成一滩烂泥。

  火鸦呱呱怪叫,掌心钻出一柄细小的扫帚,迅速放大,击向红色巨蟒,隐隐中竟然有风雷之声。

  法妆卿负手而立,对风照原淡淡一笑:“这就是你留的后手吗?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风照原头皮发麻,一把抓起床上的乔丹:“要是你敢轻举妄动,帝凡纳就活不成了。”

  法妆卿凝视风照原良久,忽然道:“过来帮我吧,做我的手下。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我不希罕。”

  风照原微微一愣,拍醒床上的乔丹,拉开绳索,沉声道:“交出物种基因库,用来交换帝凡纳。这就是我的条件。”

  “救我!”

  乔丹睁开眼睛,对法妆卿嘶声叫道。风照原不禁暗暗佩服,乔丹用秘术模拟出来的帝凡纳惟妙惟肖,竟连声音也一模一样,不怕法妆卿不上当。

  法妆卿冷哼一声,黑袍飘动,闪电般扑向风照原,后者猛一甩手,按照计划,将床上的乔丹掷向法妆卿。

  一声惨叫!

  法妆卿手掌扣住乔丹,后者的腕骨竟被她扳断。一股莫可沛御的冲击力顺着手腕冲入体内,手臂、肘部、肩膀,一一顺次爆裂,将乔丹炸成了半个血人。

  风照原当场呆若木鸡。

  “用秘术模拟出来的帝凡纳吗?”

  法妆卿露出不屑的冷笑,随手挥出一掌,与火鸦激战的巨蟒如被电击,蟒身一阵狂乱抽搐,不断变小,恢复成一缕细小的红烟。火鸦狞笑着举起扫帚,猛然扫去。红烟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黏附在扫帚上,挣扎摇摆,竟然变做一片火红色的羽毛。

  “桀桀,我的黑巫术力量又可以增强了。”

  火鸦把羽毛往自己的头上一插,一头鲜艳的红发舞动得如同燃烧的火焰。

  “帝凡纳在哪里?”

  法妆卿随手扔下乔丹,一步步逼近风照原,湛蓝色的眼睛令人生寒。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帝凡纳?”

  风照原强作镇定地反问道,望着只剩下半条命的乔丹,心中乱作一团。

  “因为眼神。”

  法妆卿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惆怅,多年前救下的那个孩子,即使现在已是老人,但看着她时,永远是无限仰慕的目光。

  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利用他的安全来威胁自己。

  他不会向她开口求救,他只会让她离开,离开危险,不要去管他的安危。

  这么多年来,自己是否一直忽略了帝凡纳的感受?

  法妆卿的心头掠过一阵茫然,向晚的凉风从窗外吹入,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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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三章 最后一招

  “法妆卿,你死定了。”

  乔丹喘着气,瞪着法妆卿,受伤的血肉像浆糊般蠕动,显得十分可怖:“刚才你虽然击杀了一名队员,但他的寒冰秘术已经渗入你的身体。十二个小时内,你的血会凝结成冰,所有的血细胞慢慢坏死。”

  法妆卿脸色苍白,阵阵寒气正从她体内滋生,向血管侵袭。

  乔丹厉声道:“交出物种基因库,我们会有专人替你医治。”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法妆卿断然拒绝,再生体的异能力全力施展,修复被冻结的血细胞。一会儿,袅袅的白气从她的黑袍上冒出,寒冰秘术被彻底排出体外。

  乔丹的脸色也变了,寒冰秘术的厉害他很清楚,没想到对法妆卿竟然构不成任何威胁。第一套行动方案,至此已经宣告失败。

  “我再问一遍,帝凡纳在哪里?”

  法妆卿上前一步,美目中闪动着刀光般的杀机。

  “在车库。”

  乔丹咬咬牙,目光中掠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带我去,你们都去。”

  法妆卿森然盯着风照原,后者慢吞吞地挪动脚步,向别墅的地下车库走去。

  地板上断裂的十多条手臂突然窜起,从背后扑出。法妆卿头也不回,手臂扑到半途似乎遇上一道透明的墙,再也无力前进半寸。

  “啪”的一声,空气急剧压缩,如同一个强力榨汁机。手臂立刻被碾碎,化作激射的血雨,溅在雪白的墙上。

  沿着水泥斜坡向下走去,车库的壁顶上闪着昏黄的灯光。法妆卿刚走入车库,身后的铁门便轰然关上。

  风照原突然瞥见乔丹暗中松了一口气。

  园丁、司机、管家鬼魅般地出现在法妆卿对面。

  “不再伪装了吗?”

  法妆卿语带讥讽地道。

  乔丹面无表情,一瘸一拐走向车库角落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打开后盖箱,一把揪出里面的帝凡纳。

  三个纪律执行队员身形展动,退到车库门口,牢牢封住唯一的出路。

  一丝不屑从法妆卿眼中闪过,帝凡纳的双手被绳索反绑,脸上蒙着眼罩,嘴里塞了一团破布,喉中不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乔丹的手掌捏住了帝凡纳的喉结,神色冷酷。风照原相信,只要法妆卿稍有异动,帝凡纳的喉结立刻会被硬生生地捏碎。

  “有什么遗言想对你主人说吗?”

  乔丹撕开帝凡纳的眼罩,冷冷地道。

  帝凡纳容颜憔悴,面色灰白,显然这几天吃了很大的苦头。看见法妆卿,他立刻神色激动,拼命摇着头,似乎想要竭力说些什么。

  风照原心中疑惑,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与法妆卿的交手是一败涂地,可是乔丹明明说过,法妆卿只要来救帝凡纳,就必死无疑。难道在这座车库里,他们布下了万无一失的绝杀计划?第一套行动方案已经失败,而后备方案是什么,就连风照原自己也不清楚。

  双方的实力都已经验证过,三个一流秘术高手全部死亡,就算乔丹没有负伤,以目前的人力,他们也没有战胜法妆卿的可能。

  除非乔丹埋伏了最后的杀着。

  有什么方式可以令强大无敌的法妆卿也必败无疑呢?

  风照原的目光掠过守住铁门的三个人,陷入沉思。

  “交出帝凡纳,我可以让你们活着离开。”

  法妆卿慢慢地伸起手,手掌在昏暗的车库中显得雪白如玉,泛着摄人的光泽。

  “最后再对你说一次,法妆卿,交出物种基因库。”

  乔丹针锋相对地道。

  法妆卿冷笑一声,黑色长袍开始飘动,如同水一般荡起细微的涟漪。

  风照原知道这是对方出手的先兆,左手结出雪鹤流秘术手印,准备迎战。

  乔丹显得毫不在意,从帝凡纳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遥控器,迅速按动之后,突然放声狂笑起来。

  法妆卿的手掌已经拍出。

  尽管乔丹一步没动,但他的位置倏地拉近到法妆卿面前,两人变成面对面站立,整个空间再一次被法妆卿移动。

  右手挥动,乔丹闷哼一声,弹丸般飞了出去,帝凡纳轻松落入法妆卿的掌中。

  玉指利刃般剪破绳索,取出塞住帝凡纳嘴巴的破布,法妆卿淡淡地问道:“你没事吧,帝凡纳?”

  “女神,请不要靠近我。”

  帝凡纳触电般地后退,双手慌乱挥动,声音嘶哑而急促:“我的身上被他们装置了奇怪的东西。”

  “滴答滴答。”

  极细小的声音从帝凡纳身上传出,清楚传入风照原的耳朵。

  定时炸弹!

  风照原身躯狂震,霍然转身,紧紧盯着乔丹。

  他终于知道了对方最后的计划。

  “加入安全总署,我们就随时准备牺牲生命。”

  乔丹冷漠地与风照原对视,这一刻,他仿佛已不再是相貌普通的平凡人,他的神情坚如磐石,他的眼中闪动着光芒,玉石俱焚的光芒!

  “烈性炸弹将在一分钟后引爆。”

  乔丹慢慢地坐倒在地上,鲜血从嘴角不断流出,法妆卿那一击,显然彻底摧毁了他。

  “沙之结界,不要让他们逃出去。”

  乔丹嘴唇蠕动,艰难地转过头,望着铁门前的三个人,闭上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三个人守住铁门,如同崇山峻岭般难以撼动。六只手掌纠结在一起,忽高忽低,左右变幻,结出一种奇异的秘术手印,又仿佛是个奥妙的阵式。

  车库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颗黄沙从四面八方钻出,潮水般地涌动,在瞬间形成一片海洋。

  黄色的沙之海洋。

  沙海环绕着众人,形成一个又一个圈。重重沙浪汹涌翻滚,不断攀高。一分钟之内,如果不能冲出车库,不能冲出三个人秘术结出的沙之结界,帝凡纳身上的炸弹就会爆炸,所有人都会尸骨无存。

  没想到乔丹让自己也成为陪葬,风照原心中怒骂,奋力挥拳击去,沙海不但毫无损伤,还具有超强的引力,差点将他吸入吞噬。

  风照原跟跄后退,忽然想起乔丹说“法妆卿必死无疑。”这句话时,眼中闪过的奇异神色。

  乔丹早就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只要杀死法妆卿,物种基因库可以慢慢地再找。

  “不要慌。”

  法妆卿冷静地对火鸦道,一股昏眩突然涌上大脑。

  “主人,你的手!”

  火鸦惊骇地叫道。

  法妆卿低头看去,她的手掌沾满了乔丹的鲜血,血在此刻竟然变成蓝色,一丝一丝,像活蹦乱跳的蛆虫,向掌心钻去。

  那是一种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化作异类生物的东南亚降头秘术。乔丹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甘受她的重击,就是为了施展降头秘术,让她暂时无力破除沙之结界,争取宝贵的一分钟。

  一念及次,再生体的异能力全力施展,治愈降头秘术的入侵。法妆卿沉声喝道:“火鸦,你抱住帝凡纳,准备冲出去。”

  沙海封锁了车库四周,密集一片,就连屋顶上也在疯狂蔓延。

  “女神。”

  帝凡纳喃喃地道:“别管我,您走吧,别管我!”

  在他的手腕上,被植入了一颗黄豆般大小的东西,随着脉搏而微微跳动。

  “真想回到从前,在圣马可教堂里,有您保护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帝凡纳看着法妆卿,梦呓般地说。混浊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灯光昏黄,仿佛摇曳的教堂烛光。

  “那个时候我能够救你,现在也一样能。”

  法妆卿一字一顿地道,手掌上的血丝奇迹般地褪去,重新变得洁白无暇。

  时间飞快流逝,只剩下不到十几秒钟了。

  “让我为您牺牲一次吧。”

  帝凡纳突然狂吼一声,猛然挣开火鸦,一头撞向铁门。

  汹涌的沙海立刻将他吞没,无声无息,满头的白发化作一点,消失不见。

  法妆卿就算想救他也已经来不及了。

  四周只看见层层叠叠的黄沙,无穷无尽。这样的秘术结界,不是进入秘能道的高手根本无法破除,而就算是法妆卿,想在十几秒内破开结界,也绝无可能。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法妆卿口中发出。

  空气漩涡般地转动,暴风呼啸,一个黑色的洞陡然出现在车库中。

  法妆卿抓住火鸦,高速射向黑洞。

  “快跟上她,这是唯一离开这里的办法。”

  千年白狐突然叫道。

  风照原恍然大悟,足尖一点,紧随着法妆卿投向黑洞。

  “轰隆”一声,整座车库爆炸,火光冲天,帝凡纳的别墅化作熊熊废墟,屋顶掀飞向了半空。

  风照原和法妆卿已经置身在另一个宇宙中。

  这个宇宙看起来异常狂暴,黑色的星云剧烈翻滚,四周的空气滚烫无比,远处不断有呼啸飞射的星体互相撞击,光芒耀眼,发出惊人的爆炸声。

  法妆卿毫不犹豫地一拳击出,新的黑洞再次出现。

  眼前一黑,他们在瞬间又回到原来的宇宙。

  风照原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这时他们站在台伯河的河畔,依稀还可以看见,帝凡纳别墅的方向,火光映红了夜空。

  救火车刺耳的笛声掠过街道。

  漆黑的夜色下,河水淙淙流动。法妆卿沉默得像是一尊石像,美丽的银发却在激烈飞舞。

  河水仿佛倒映出帝凡纳的面容。

  孩提的帝凡纳,少年的帝凡纳,年老的帝凡纳,甘心被她利用的帝凡纳……

  唯有不变的是对方凝视她的目光。

  “你是圣母玛丽亚?”

  很久以前,一个男孩拉着自己的手,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无限尊敬和仰慕地看着她。

  “我不是圣母玛丽亚,叫我女神吧。”

  凝视着台伯河水,法妆卿喃喃地道,时光倒流,多年前的回答重新说出口,充满了苦涩的滋味。

  沉重的教堂钟声响起,飘过河面。鸽群归巢,空中翅膀扑扇,划出白色的轨迹。

  风照原悄悄退后,法妆卿看也没有看他,只是抬起头,默默地望着鸽子一只只飞入教堂,一动也不动。

  时间像翅膀一样流过,留下的可是永恒?

  在那一刻,风照原第一次看到,法妆卿眼中深深的寂寞。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05-20
第四章 组友重逢

  又回到熟悉的安全总署大楼。

  电梯带着风照原徐徐上升,意大利之行,仿佛已经是一个遥远的旧梦。

  想起车库的一幕,风照原不由感到一阵后怕。纪律执行队的冷酷令人震惊,为了杀死法妆卿,竟然不惜牺牲一切。

  电梯门打开,罕高峰、尤妃丽和尤尔德署长出现在他的面前。

  “把你的经历详细地向我汇报一遍。”

  顶楼的保密室里,尤妃丽作着笔录,尤尔德凝神倾听,罕高峰不时地向风照原提出疑问,咨询细节。

  “你的意思是,法妆卿可以凭个人力量,制造出宇宙黑洞?”

  尤尔德满脸狐疑地反问道。

  “听起来很荒诞,但的确是事实。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没命回来了。”

  风照原木然回答,心中生出强烈的不满。自己出生入死,这些人不但毫不关心,还不断质疑自己的报告,实在令人心寒。

  “如果她真具备这样的能力,那么物种基因库一定落在法妆卿的手里。只有瞬息转移空间,才能将整座物种基因库从亚历山大的城堡挪走。”

  尤妃丽放下笔,沉吟道。

  罕高峰皱起眉头:“现在连纪律执行队都对付不了她,我们已经没有更强的人手了。”

  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尤尔德陷入了沉思。

  罕高峰看了看风照原,问道:“尤尔德署长,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就让风照原先好好休息吧。”

  “暂时没有了,风照原,你可以离开。”

  尤尔德点点头,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

  风照原默默地站起身,独自走出保密室。

  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辛苦你了。”

  罕高峰从后面追上,拍了拍风照原的肩膀。

  “这是我的责任,谈不上辛苦。”

  风照原涩声答道。

  罕高峰沉默了一会,道:“纪律执行队有他们行动的原则,用炸弹对付法妆卿的计划,事先连我也不知情。”

  “就算知道,您也阻止不了吧。”

  风照原苦笑一声,孤独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晌午的阳光从窗外射入,白晃晃地刺眼。

  回到职工宿舍,迎接他的是札札热情的拥抱。

  “朋友,这段时间你去哪儿啦?罕高峰说你外出执行秘密任务,我可担心死了。哈哈,总算你平安回来,今晚我们一定要痛快喝上几杯,好好庆祝一下。”

  望着札札兴奋的神色,风照原心中涌上一阵暖意,揉了揉他卷曲的头发,微笑道:“你还好吧。”

  “我们最近奉命保护该死的亚历山大,整天陪着那个家伙,真把我闷死了。”

  札札不满地嚷道。

  风照原摇摇头,目光落在宿舍的桌上,尊将刻过的字迹依然清晰。

  珍贵的青春岁月,难道只能在安全总署中渡过吗?

  风照原叹了一口气,推开窗。湛蓝色的天空中,鸟儿张开翅膀,在自由地飞翔。

  “其他组员的近况如何?”

  “莫里也被派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了。奥马尔还是一天到晚阴沉着脸,只有在训练大厅才能找到他。毕盛克这家伙最吝啬,每次溜出去喝酒都要我付账。至于兰斯若和卡丹娅嘛,”札札诡异地挤了挤眼睛:“他们最近好像打得火热噢。”

  “卡丹娅和兰斯若?”

  风照原诧异地叫道,虽然他心中深爱绯村樱君,不过毕竟和卡丹娅有过一夜情缘,得知拥有过的女人投入他人怀抱,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是啊,开始我还以为卡丹娅对老大你有意思呢。搞了半天,原来她喜欢的是兰斯若。真是不明白,那个娘娘腔的家伙有什么吸引女人的地方?我札札比起他,要有男子气概多了。”

  札札嘴里嘟囔着。

  风照原的心渐渐平和下来,自己不辞而别,离开这么长的时间,卡丹娅心中寂寞,爱上兰斯若是很正常的结果。兰斯若学识渊博,风度翩翩,任何女人都难免受他吸引。何况自己和卡丹娅不过是一时的异性相吸,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

  来得快也去得快,时下都市男女的一夜情,莫不如此。

  只有与重子之间,才是一起出生入死,共同患难的真正爱情吧。

  想到这里,风照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朋友,你怎么了?没发烧吧?”

  札札摸了摸风照原的额头,戏謔地道:“怎么笑得这么古怪?目光温柔,像发了情的非洲山猫一样。”

  “去你的。”

  风照原笑着一拳捶向札札的肩膀,如果说在安全总署有什么收获,就是结识了札札这样一个性情朋友。

  世事变迁,万物更新。也只有人与人的感情,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吧。

  “老大,如果你真的春心萌动,今晚倒是有一个好地方。”

  “什么意思?”

  “今天是月底,晚上八点半,安全总署会照例举行职员舞会。到时你可以四处猎艳。嘿嘿,以老大的才貌,一定收获不小。”

  札札说得摩拳擦掌,唾沫横飞。

  瞪了札札半天,风照原恍然道:“原来是你的春心动了。”

  札札走后,风照原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已是万家灯火。

  灯光璀璨,宛如繁星点点。落在他的眼中,光与影显得层次分明,充满立体感。自从开启脉轮以后,风照原感觉整个人与从前迥然不同,浑身精力弥漫,视觉和听觉大有增进。

  吃过晚餐,札札就拉着他直奔舞厅。

  美丽柔和的灯光下,安全总署的职员们三五一群,或者饮酒交谈,或者翩翩起舞,放松一个月来的紧张情绪。

  吧台边,一个长裙女子坐在黑色钢琴前,低沉的爵士乐悠悠回荡,充满了怀旧感。

  “你怎么了?”

  札札瞧着风照原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风照原摇摇头,向那架钢琴走去。脑中朦朦胧胧地闪过一些人影,却怎么也捉不住。

  “能让我弹奏一曲吗?”

  风照原问那个女乐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仿佛一切纯粹出于本能,仿佛他就应该坐在这里,坐在这台钢琴前。

  女乐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琴声响起。

  如同忧郁的月光,倾泻流淌,编织出一张温柔的网,慢慢渗透每个角落。似真似梦似幻,荡起水一般的涟漪。

  风照原按动琴键,在淙淙琴声中,他仿佛回到了罗马的特莱维喷泉池畔,遥望着绯村樱君的背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

  重子,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

  一曲结束,女乐手佩服地道:“是肖邦的离别曲吧,您的指法真是专业娴熟。”

  “是叫离别曲吗?”

  风照原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弹,却叫不出曲子的名称,难道和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关吗?

  “这不是风照原嘛。”

  舞厅中一个正在跳舞的男子突然停下,向风照原走来。米黄色的阿玛尼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有款有型。

  他的舞伴微微一愣,无奈被他紧紧搂住腰肢,只好跟了过来。

  “兰斯若,你好。”

  风照原站起身,礼貌地与对方握手。

  兰斯若的舞伴表情有些尴尬,她金发碧眼,身材丰满,双腿修长,正是久别的卡丹娅。

  “好久不见了,大家都很想念你。”

  兰斯若左手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右手依然搂住卡丹娅。神色亲昵,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我也很想念你们。”

  风照原微微一笑,心中一片坦然,本来他这次出去执行任务,结识了绯村樱君,正发愁如何对卡丹娅开口分手,现在既然卡丹娅另有新欢,他也正好解脱。

  “卡丹娅经常说起你呢。”

  兰斯若看似随意地道,顺手拍了拍卡丹娅的香臀。

  风照原心中一震,看兰斯若的样子,似乎隐隐在向自己示威。难道卡丹娅将两人的关系告诉了兰斯若?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风照原,你好。”

  卡丹娅向风照原打了个招呼,表情渐渐放松起来。

  “看来我要恭喜你们了。”

  风照原挤了挤眼睛,神色自如,看不出任何沮丧。

  卡丹娅的脸微微一红,兰斯若温柔地抚摸着卡丹娅金色的长发,道:“能够和这样的美女倾心相爱,是人生最完美的事。每一分钟甚至每一秒钟,都令人魂牵梦系。”

  风照原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样的话虽然男人听起来肉麻,但是女人却非常爱听。兰斯若果然有一套,难怪卡丹娅会移情别恋。

  “哇。”

  札札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时间宝贵,我们以后再聊吧。”

  兰斯若别有深意地看了风照原一眼,搂着卡丹娅扬长而去。

  “妈的,这小子太嚣张了!”

  札札盯着兰斯若的背影,不满地叫道。

  “不用理他,我们来首欢快一点的曲子吧。”

  风照原不在意地摆摆手,站在钢琴前,十指跳动,充满动感的音乐喷涌而出。

  活力四射的乐曲令人兴奋。

  舞厅的职员们纷纷狂热摇摆起来,舞厅内逐渐陷入沸腾。

  风照原接过札札递来的白兰地,一口喝干。弹奏出来的乐曲更是飞扬跳脱,激情十足。

  今夜,是彻底放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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