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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的生日之后一周,是母亲的生日。俺娘属羊,都说女人属羊命苦,俺娘自己也说:本来就是个苦命羊,还是个冬月的羊,哪来的青苗嫩草?天生是受苦的命。儿女们给她开心:冬月的羊好哇,那是绵羊尾巴,油水滋味都在那——老来有福,福寿绵长啊!姥爷过世很早,早年娘肯定受了不少苦,我们多愿意她现在能多享享福啊。其实娘倒很知足,尤其是近来,和她的老姐妹、我的婶子大嬷们一直念叨:“你看这咱好不?!” 一边开心畅笑,一边合掌拍手。我希望姥爷能以一命帮她摆脱了苦命。 f~_th @K |-CnT:|o 其实有两次机会可以使她改变命运。 &09U@uc$ QlHd,w 一次是十来岁,高小毕业,以自己的成绩,考上中学应是百分把握。怪只怪听信了我那二姥姥的话:“小闺妮介,上首迈上?还得上外村里,淆成唠又能奏么招?” 娘那时犹豫了犹豫,还是听了老人言,就此辍学。谁想到三年之后,俺那二姥姥家的小姨,怎么就没人劝?生生地上了个中学,而后又是大学。那小姨如今早已在深圳退休,被几家公司聘任,前几年回家赶巧她也回来,江苏饭店摆了一桌,老姨霸道地要由自己个“买单”,叫俺这后生小辈无话可说。 \#>T~.Y7K 6"D/xV3Z 另一次是二十来岁,父亲任职的厂子招工,大批家属入厂,娘也作了一年半载的工人,如果不出意外,小村可能要出生在双职工、非农户家庭里,那么现在写这博文的,可能要叫大集,而非小村了。谁知后来政策有变,一半家属要“还乡”,也因为要奉养仍在村里的老人,娘在爹的劝说下,依依不舍地离城返乡了。 /g$G_} Zb13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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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yvDY9\ 娘是个要强的人,跟她同龄的,会骑自行车的不多,可她愣在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之后学会了。记得小时候娘用车子带我,等长大点我带娘。有几年洋槐叶卖钱,俺娘俩一块去四处捋槐叶,再在家晒干,捆成大包袱,摞在车子上,小山一样高,娘俩一前一后,穿过那“没好道”的庄上,卖到南小陈的收购点。 WzI8_uM j$TwL; 骑车最远到过辛集,除此之外,娘至今出“远门”只有三次。第一次是一家三口在我5岁时去过一趟石家庄,正东正西的大街愣是迷途转向。两天时间,爹娘被我缠着去了四趟动物园,最后一次泡到天黑,也没看见她提到的能说“八哥八哥几点了”的会学人话的鸟。第二次还是到石家庄,二老一起陪我住了一星期,带上俺家树儿在已不是动物园的人民公园玩了一整天。好在那个水泥的大象滑梯还在,这次娘是看俺村儿、树儿父俩一块从象鼻子上出溜下来。我看到娘的脸上满是笑。 L:k9#6 ]d]
JXt?)i 第三次出远门是十年前,心血来潮,自己和一帮年龄相仿的老太太们一起去了趟苍岩山。游览奇峰险崖、清泉飞瀑可不是她们的目的,对这群虔诚的老人来说,福庆寺才是真正的圣地。俺娘信佛,虽不懂佛经禅语,但越是朴素,越是虔诚。有一次我在单位负责接待印度客人,对方赠送一尊小型檀香木雕佛像,回来后马上转送给娘。老人家对这来自西天的真佛百般尊崇,供上佛龛。那次苍岩山回来,娘好像年轻了不少,神采奕奕,兴致勃勃,走路也轻快多了,几年后还时常提起,说就打那以后,腿疼的毛病好了许多。 ph#tgLJ UEzb^(
8> 跟娘提过好几回:“你快办个身份证吧。” `)Z!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