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午夜的城市不像歌中唱的那样灯火通明,在我眼里不断飞舞的是不谙世事的雪,和那片无温度的回忆。很多很多的雪花将这个阴冷黑暗的冬夜衬托得亮了些,但灰灰的天空依旧显得苍白,再多的雪花也无法挽留白昼离去的决心,是的,无法挽留。
我以为我可以跳出所有庸俗的煽情片段,耳边一直絮绕的《分飞》却挑衅着我自认为低能的感情中枢,和我那似乎从未使用过的泪腺。
黑色风衣,冷风温暖,甜蜜泛滥,表情苍白;
双手插袋,肆意游走,幸福遥远,歌声漠然。
——你爱我么?
——爱。
——会爱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因为我知道你无法将你的promise变成promise。
情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总算动人。你的手掌从我的额头一直到腮帮。我闭上眼睛,品茗着,流连着,这些温暖是属于你的,我记住了。我想象着你正充满怜爱的脸颊,我也想用我的手,在你的脸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但是我的手和冰一样毫无温度。所以,我只是“想”而已——我的理智永远不会放假,正如我知道如果我将我的依恋表现得再明显也永远无法换得与你的永恒。我睁开眼睛,傻愣愣地看着你,我要将你的一颦一笑都烙进脑海里,等我以后想起你却又看不到你的时候,拿出来重温一遍。我感觉着身边的一切,那些与我擦肩而过的人投射过来的一样目光我也感觉到了,是的,是异样的。异样到令我怀疑也许我和你根本不属于这个空间,我不愿意去深究这种“怀疑”,也不去深究“上帝给一些就不给另一些”这句话在完美的你我身上有和寓意。我只想在你给的幸福感和感动旋涡里沉沦,温柔的沉沦,只想珍惜你我在一起的每一个幸福瞬间,只想让你为我的单纯清丽心疼,其他的,我统统不思考——是不思考,还是不敢思考?我用力晃一晃头,蛮横地阻止自己不再去想,所以我任性地倒进你的怀里。
“我从来不敢给你任何诺言,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太年轻。”耳边响起阿哲的歌声,我没有忽略,我肯定你也没有忽略,因为我看到你眼中一闪即逝的黯淡。因为这句歌词,我和你都无法忽略。
这段告白的对白和这段情话的情景在我脑中重复了几遍?我凭着我的计算能力试着理清,却发现我怎么也计算不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兴许……兴许与我身边的雪花一样多。我扬起了一丝没有弧度的笑容,是自嘲么?……我早该想到结局的,因为这段告白太不像告白,这段情景太过于冷清,也许正因为这样,我和你的爱情才太不像爱情。
我认真地回味着与你一起留下足迹的地方,曾经一起疯狂的世界,以前以对方的呼吸与继续呼吸的时间。我守不住这幅爱情的拼图,守不住雨夜相拥的温度,守不住一起感慨的酸楚。老天不疼爱娉婷,狠狠掏空了心灵,让我反反复复浓浓烈烈撕咬着凝泪的麻木——为什么幸福总停在喊痛的时候?
上帝的语言又岂是你我等凡夫俗子能懂?它眉一皱、头一点,不管我是不是有去处有勇气逃开这条可以很温馨的爱情路,不理我是多么辛苦想摆脱它对我的残酷,它说“结束”,没有人可以不屈服。只是如果故事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
——你爱我么?
——不爱。
——你很诚实。
——你爱我么?
——一样。
——那么,我们分手吧。
——恩。
——恩。
……
你和我竟然可以在同一个雪夜进行残忍,同时背叛爱得那么深的彼此,同时选择另一个不是对方的人。
我想我是该笑的,至少留给你最后一个微笑。我和你同时说出“分手”,保留了彼此间最后的默契——我怎么可以用最后的力气来说一句毫无意义的“恩”呢?我应该给你祝福的。
我们各自朝着反方向走去,谁也不回头,谁都无能为力。
上帝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笑了,这不过是由它操控的一场游戏罢了。
分手的那夜,大雪分飞。我只记得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