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糟糠之妻
用纸巾抹抹了嘴巴,对准宽大舒适的床猛地趴了上去,迷迷糊糊睡着了。期间作了一个噩梦: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当朝的皇帝,皇上容颜大怒,下令将我五马分尸。凌晨,我被押赴刑场,看着插在地上竹筷的影子越来越短,额头、背上汗如泉涌。最终,那个影子缩小成为一个黑点,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行刑官一声令下,五条粗壮结实的麻绳被刽子手无情的套在我的脖颈和四肢,背部被灼热的地面烫地生疼。我面无表情,仰面朝天,无助地盯着碧蓝的天空,变幻多姿的云朵像是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纷纷向我的头顶上方聚集,一定是对我死亡时的模样充满好奇。利用临死前的瞬间,我一直在思考,到底尘世间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自己去留恋,去记挂?然而纵使我极力搜寻大脑皮层的每个角落,结果总是无功而返。与其如此,不如趁早了却自己的生命。我闭上了眼,安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五声清脆的鞭响过后,受惊的马儿齐声嘶叫,奋力飞蹄,巨大的拉力通过绳索传递到脖子和四肢,撕裂般的疼痛遍及全身。脆弱的脖颈最先被扯断,我有一种解脱般的快感。无知的马儿继续拉扯着我的头颅在刑场上四处奔跑,耀武扬威。看着剩余的四肢一节节被马儿扯断,行刑官笑了,云彩笑了,我也笑了。。。。。。
接连两天,我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噩梦。刚开始,我总会被吓醒,慌乱之中,摸摸自己的头颅和四肢——还在,顿时松了一个气,继续趴着睡去。都后来,我几乎是满心期待地去迎接这个噩梦,我再也不是唯物主义的追随者,我开始坚信上天托梦这一说。我脑海里不断的重温着梦中的每个情节,万分渴望的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庄总是早上找到我的,自打他一进办公室,我就从他的表情中觉察到异样。我不由想起几天前他给我打的电话,估计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事情吧!
庄哥随手把皮包往我的办公桌上一丢,两腿一松劲,整个身子泥似的摊在靠背椅上,无力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了。一阵猛烈的吞云吐雾后,厚重的烟气笼罩在他上空。他一声不吭,似乎在酝酿着自己的情绪。
“庄哥,怎么了?”我一脸的困惑,喏喏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能让身经百战的老大哥如此忧郁,这种现象我从未见过,很反常!
“哎!”一个字伴随着烟气从他嘴里长长地叹了出来,接下来的一句更是让我大为震惊,“你嫂子要和我离婚!”
我猛地一怔:“不是吧,嫂子她怎么会。。。?”
庄总的爱人叫林玉茹,虽然我和她仅仅谋过几次面,但印象还是很深——她是一位极其传统保守的女性。关于庄哥和嫂子的故事,还得从头说起。庄总当年是我父亲连里的班长,为人仗义,处事果断,深受战士们爱戴,父亲也一心把他当作苗子来培养。也许庄哥这辈子是命犯桃花吧。一次探亲回家,和村子里的一个女人勾搭上了,这本也没什么,问题人家是有妇之夫,叫人捉奸在床!事情很快传回了部队,领导一致同意要给他纪律处分。父亲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虽大为震惊,但念在多年的友谊,使出浑身解数,百般周旋,最终部队上同意免除处分,但必须提前复原!
这次事件对庄哥打击很大,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嫂子出现了。和上世界大多数60年代生人一样,他们也是通过家里亲戚介绍认识的,嫂子是村里的小学教师。她的温柔贤惠很快感化了庄哥的,还一直鼓励着他重新振作,尽早摆脱心理阴影。她曾经对庄哥说过:“我知道你的过去,但过去永远是过去,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什么,只要你能振作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在嫂子的鼓励下,庄哥终于有勇气走出家门。此后不久,为了服伺好丈夫,嫂子告别了最心爱的教育事业,和他一起来到城里打工,节衣缩食,同甘共苦,其中多少辛酸谁能知晓?好在庄哥也争气,没有辜负嫂子的厚望,从一个不起眼的修车匠,发展到一个拥有几千万产业的公司老总,仅用了短短十年。认识庄总的人都说:“你啊,全托了你媳妇的福!”他总是挠挠脑袋,嘿嘿直笑。
自古有云:糟糠之妻不可嫌!更何况是患难夫妻?现在听到温柔贤惠的嫂子竟然要和庄总离婚的消息,我的头轰的一下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