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格切换
 
  • 13259阅读
  • 57回复

月光行者游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6-01-22
 回到家里,父母的头发全白了。家里人出人进,好象有什么事发生。父亲见我回来一怔,接着眼圈红了,嘴唇哆嗦着:你这熊孩子,一走就是十年,把你爹你娘都忘了。他嘴里骂着我,还是接过我的行李,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松开。把我拉进屋里说:你奶奶快不行了,还在念叨你,你赶紧去看看。

  我从小是奶奶把我带大的,跟她老人家感情最深,进了里屋,我奶奶躺在床上,身边坐着好多人,都是我家的亲戚。奶奶就剩下皮包骨头了,紧闭着双眼,嘴里念叨着:小军,小军……我扑到床前,拉住奶奶的手,趴到奶奶的耳朵边说:奶奶,我是小军,我回来了。紧闭着眼的奶奶忽然把眼睛睁开了,脸上竟然出现红晕,眼睛发亮,侧过头来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我攥了攥奶奶的手说:奶奶,我真的回来了。奶奶挣扎着想起来,我赶紧扶着她,把一床被子垫在她身后。她摸了摸我的脸,又仔细看了我一会,猛然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不撒开,放声大哭:小儿哇,你这些年跑那儿去了,想死奶奶了。我也哭了,满屋子的亲戚都哭了。奶奶一边哭一边含糊不青地嘟囔着,诉说这些年怎么想我,骂我没良心,一走就是十年,我奶奶天天盼望着我回去,想着想着就病了。眼看着快不行了,送老衣都准备好了,可是我奶奶心里放不下我,一直挣扎着等我回来。奶奶哭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了。旁边的医生说刚才我奶奶脸上出现红晕,恐怕是回光返照,要我们赶紧准备后事。我从背包里拿出上师给的两万元钱交给我父亲,拿了个凳子坐在奶奶床前,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您要好起来,我不走了,我要好好孝敬您。

  半夜的时候,我奶奶睡醒了,想喝挂面汤,我妈做好了端到床前,我端着碗,奶奶吃了俩荷包蛋,喝了多半碗挂面,又昏昏沉沉睡去,可是手却紧紧攥住我,惟恐再醒过来我不在了。早晨的时候医生又来了,先测试一下我奶奶的脉搏,又听了听呼吸检查了一下说:奇怪,老太太现在的样子只是身体虚,绝对没有生命危险了。

  真是奇迹。经过几天的调养,奶奶的身体逐渐在恢复,人也精神多了。父亲才得空把我拉到一边,详细问了我这几年的经历,沉吟了一会说:既然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呢?我说,我想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伺候我奶奶,等她老人家完全好了再想办法找份职业。我爸爸说,这样也好。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包:这是你给我的两万块钱,除了还给你奶奶看病借你姑姑的钱和邻居的钱之外,剩下的都在这儿,还有一万六。我说我不想再走了,这钱您收着吧。我妈在旁边伸手接过去了:给我吧,我给你攒着以后娶媳妇用。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些虫草煮汤给我奶奶吃,老人身体恢复得很快。我爸爸看了我拿出的虫草直皱眉,他说,这东西虽然我没买过,但是我知道很值钱,我说没事,这东西多着呢。随手打开我的行李,把里面的虫草和红花拿了出来。等我往外拿的时候,我也很吃惊,总以为没多少,可是拿出来才知道,差不多虫草有五公斤,红花两公斤左右。晚上的时候,我爸爸把我叫到他那屋说:下午我去药材问了,找了个老药材专家问了一下,你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有多少要多少,价钱给得也很高。我说您看着办吧,我无所谓。

  我们家这些年陆续欠了不少外债,父亲很讲义气,在家乡朋友很多,这几年老家都在搞羊绒,很多人都发财了。一些眼红的穷朋友也都陆续找上门,由于缺少资金,就请父亲在市里做担保,从银行贷款。有些人天生不会做生意,连本都赔个干净,还不清贷款了银行都找我们家的事。我带回来的药材卖的钱,除了还银行的贷款外还剩下一部分,正好我父亲单位的家属院房子要个人买了,我爸爸找了找人,就在我们院里,把整个北楼楼下的房子全买下了。简单装修了一下,我们弟兄仨一人一套。我分到了两大间一小厅,就把其中一个屋按照拉萨房间的布置,墙上挂着我带回来的唐卡,桌上放着尼泊尔的佛像,曼扎盘,我上师赐的铃杵,四边插上五雷铁的金刚撅,把家里吃饭的小方桌拿过来擦干净,上面放上我带回来的经书与课诵本,每天除了早晨,中午去陪我奶奶说话,晚上给她按摩之外,其他时间就在我屋里做我的功课。大院里的小孩子听到我房间里吹法螺,摇铃和手鼓的声音感觉很希奇,天天扒着我窗户看,我也没怎么在意,我爸爸来到我房间,看我每天这样对我说:你信佛我不管,但是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我说以前就这样的。我爸爸说,以前是在寺院,现在是在家里,你还这样,周围邻居会说闲话的。

  我想了一下,接受了爸爸的意见,再做功课的时候,不在吹法螺,摇铃和手鼓的时候用弹指代替。我的父亲很有才气,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年轻的时候曾随白石老人学画,后来进了文艺单位,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字写得漂亮,画却并不出色。平时闲着无事,我也劝他读写经书,他总是笑着摇头。他嫌我这些太麻烦。父亲喜欢喝酒,我却滴酒不沾。我们爷俩经常为了他喝酒抬杠。记得有一次,我从别的寺院拿来几本很好的开示送给他看,也好受受佛法的熏陶,正好他在喝酒,只看看名字,随手丢在一边:这些东西太简单,看着没意思。

  我说我拿来给您看是好意,佛教文化很了不起的。我父亲看了看我:我也没说佛教文化不好,你以为只有你才算佛教徒?实话告诉你,我也信佛,不是形式上的,而是真信。我学的是禅宗正法眼!

  我听了大吃一惊,以前从没听他说起过。赶紧追问:您说什么?我爸爸自知失言,头一低继续喝酒,再也不理我了。

  父母年纪大了,由于身体的缘故,提前退休。工厂的效益也不好。退休工资加在一起才五百多元。大弟弟在新疆当兵,复员回来后安排在我们这边的红星汽车厂,每天上班很忙,工资却不多。小弟弟在一家化工厂工作,挣得钱勉强够他自己用。加上他们俩都有了女朋友,隔三差五还需要家里补贴他们一点。爸爸见我天天修行当成了职业就跟我商量,光在家闲着也不是办法,他准备找找关系,找份工作给我。我说您别管了,我还是自己找吧。有天出去的时候,想买合烟带上,出了我们家门口到处找不到卖烟的副食商店,一直走到路口才找到一家。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我们家周围的环境,我们家的窗户正好临街,就在马路旁边。我又跑了一下午批发市场,回来后有了主意。晚上跟我妈商量说,我打算开个副食商店,就用我的房子,把窗户打开,正好临街,既可以方便群众,也可以挣点钱贴补家用。我妈说好。第二天,我和父亲分工,由他跑工商税务办执照,我找了辆三轮开始进货。从邻居家借来几个很大的书架,冲窗户摆好,上面码上货物,我父亲从以前厂子里要来一块长条木版,用白漆刷了一下,写上八一副食商店几个字挂在外面。第三天中午放了挂鞭炮,副食商店正式开张了。还别说,这条路走对了。虽然赚一些蝇头小利,辛苦一些,总算没闲着。一个月下来,竟然赚了一千四百多。夏天到了,天气很热,晚上大院里的人都在马路边乘凉,我大弟弟从他女友家拉来一台旧冰柜,冰镇啤酒,外带冷饮。生意蛮红火。自从开了这个小商店,父母把家都搬到我这边来了,把后面的老房子给我住。两个弟弟没事的时候都来帮忙,我都插不上手。慢慢的我又成了闲人,还得找事做。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6-01-22
--------------------------------------------------------------------------------
 
  这天,一个初中同学听说我回来了来看我,他姓孟,比我大,上学那阵子做作业经常抄我的。他现在银行工作,已经当上了会计处长了。闲谈中知道我的处境,想了想,要走了我的档案袋,说过几天给我回信。半个多月后他忽然打电话给我,中午他请客,要我过去。饭桌上他向我介绍了两个人,一个是邮电局的施局长,另一个是人事处刘处长。施局长说:你的情况小孟都说了,档案我们看了,你是大学生,援藏十年,很好啊,我们正却少不怕吃苦的年轻人,我们开会商量了一下准备接收你。今天星期三,下礼拜一你来办公室报道吧。

  小孟一直身体不好,但是人缘很好。由于得的是乙型肝炎一直在家治疗,同时在练菩提功。他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自然很感激。除了全面帮他检查了身体之外,还打电话给拉萨藏医院,请那边的朋友寄药过来,也许是他从没吃过藏药,效果非常明显,他的身体逐渐好转起来。而小孟也因为练气功,对神秘文化很感兴趣,同时受我影响开始接触佛学方面的书籍,我发现他的根基比我好,尤其是五部大论的见地,对佛学的理解程度,以至于整个显宗教义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也试着把在藏地学来的一些小窍诀和修行方法教给他,他倒是修得很卖力。慢慢的,我的小屋里不是我一个人在修行了,变成了俩人。小孟的老婆是个纯粹的无神论者,特反对他学佛。尤其是反对他练气功什么的,感觉丢人。曾说:有病上医院,治死我认了。学佛是分迷信,搞邪门歪道能学好?好了也丢人。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来往,可是小孟总认为我帮他治好了病,倒是信心很足,为了减少没必要的麻烦,有段时间我们俩象地下党一样接头,打个电话不超过三分钟。

  单位的同事都知道我在西藏呆过,也都知道我信佛,有些人出于对西藏和佛学的好奇,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接近我,开始的时候找我借一些书看,让我给他们讲一些道理,探讨一些关于六道轮回,十二因缘等一些浅显的问题。五一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起找了辆车,去了赵县柏林寺,很多人都在那儿都皈依了。一起学佛的一个老大姐,人缘很好,经常来找我闲聊,我上班在办公室里,每天完成了自己本职工作,剩下的时间除了看报纸就是喝水,闲得无聊。他们来找我聊天我乐得奉陪。聊得多了就谈到我的个人问题了。老大姐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开玩笑说,要年轻漂亮的,最好也信佛。大姐点点头说,是该找个志同道合的。这天下午刚上班,我正打盹。

  老大姐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咋咋呼呼地说,赶紧拾掇拾掇,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说谁啊?她说,先别问了,赶紧去。路上老大姐说,今天是初一,她上午去寺院了,上殿的时候没带课本,在她身后的一个小姑娘把课本借给了她,上完殿闲聊时知道,小姑娘竟然也是学密宗的,也是从西藏回来不久。在家呆着没意思,跟她姐姐上庙里来玩的。后来大姐去了她家,说好下午有时间带学佛的朋友去找她玩的。老大姐说到这里笑了笑,神秘地告诉我:我问了她姐姐,她还没有男朋友呢。

  老大姐说得这个小姑娘就是我现在的妻子,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正在家里练毛笔字,我们进去的时候,她站起身来迎接我们,长长的头发,穿着粉红色带黄花的连衣裙,气质高雅,浑身散发着祥和的气息,仿佛传说中的一位小仙女。第一眼看到她时,我仿佛定格了,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秒年我一直盯着她看,有些羞涩,直往老大姐身后躲。几年后我们结婚了,婚后我问她见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她说,刚看见我的时候,看我不修边幅,满脸胡子拉茬的不象个好人。

  老婆娘家姓张,祖籍河北巨鹿。上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老两口年过半百又生了她。从小娇生惯养,哥哥姐姐都大她好多,是他们家宝贝。从小也多灾多难,四岁胳膊摔断了,六岁腿断了,或许是先天不足加上嘴谗,各方面营养跟不上,体质瘦弱。成长过程中总比别的孩子发育晚。十七岁才来例假,却每次疼得在地上打滚,老两口为这闺女操碎心了,她的妈妈提前退休,微十时毫为了照顾她。好不容易十八岁技校毕业,可以上班了。每天工厂繁重的劳动,使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的父亲头几年因心脏病差点过去,抢救过来后听工友的劝告开始练禅密气功,大概是经常锻炼的缘故,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在练功的过程中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境界,甚至有了一些小神通,为了寻求答案,到处收集与气功有关的书籍,逐渐也接触到了佛教。

  有段时间,她的家里和尚不断,真的,假的,有事,没事都来找,她父亲一律帮忙。本市的几个古旧寺院的重修建设,几乎都是由她父亲挑头。因为受家庭的影响,加上身体的缘故,她父亲练气功时,她也坐在一边打坐,常来常往的和尚们,无论真假都教些东西给她,她也开始看一些经书,最喜欢一些佛教寓言和小故事。正式上班的那一年,我们这边有个大和尚受皈依五戒,她自己跑去皈依,还有了个法名:明识。

  十九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叫“悟玄”年轻和尚,因岁数相差不太多,经常在一起聊天,悟玄和尚经常给她灌输一些在家如何难,出家如何好的思想,受他的影响,同时也是宿根深厚,她开始考虑出家的事。虽然她的父亲也是个老居士了,但是自己的闺女要出家,总有些舍不得,她妈倒是很愿意。她父亲一看没有办法,最后也勉强同意了,只给那位悟玄师傅提出一个要求,给我闺女找个好点的寺院。

  十月份,她在厂子里简单办理了一些手续,在两个姐姐的陪同下,来到五台山普寿寺居士班学习。普寿寺的规矩很严格,上午学习,下午要干活,当时寺院正在建设中。说来奇怪,几个月下来,她的身体竟然慢慢好转了起来,饭量也大增。由于在家基本上没怎么干过活,从体力体质上还是赶不上其他人,经常需要跑如意寮去看病,拿药,输液。半年后,居士班解散了。其中有一部分人要在普寿寺剃度出家,其他一些需要去其他佛学院学习。她因为身体的情况,老师傅们劝她先回家调养身体,好转了再考虑出家的事情。

  普寿寺的当家师如瑞很忙,她考虑再三,专门跑去问如师傅该走该留,如师傅对她说:在家出家需要自己做决定,自己业障自己消,没人养你。说完再也不理她了。第二天,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车赶到太原火车站,准备买票回家。等车的过程中遇上从西藏来朝拜五台山的一个年纪很大的女性瑜珈行者。我老婆把自己带的面包,水都送给老人,还拿出钱来供养她。老人见她很乖巧,表示很喜欢她,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回西藏,因为没出成家,还给当家师教训了一顿,她心里正生闷气,想想就这么回家跟父母也不好交代,于是满口答应了。这个老人是西藏一个女性修行教派的主要人物,我老婆跟她走也是她的福气,一走就是四年。

  刚开始,我去找她的时候,我还经常拉着老大姐一起去。慢慢的老大姐找借口不愿意去了。希望我自己多和她接触。那时候她住在她姐姐家里,她二姐因夫妻感情不合离婚另过,自己单独有套房子,她二姐一见我去就躲开,借口买菜或者有事什么的,给我们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开始的时候,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就走,吃完饭再去,她二姐见我这样就邀请我一起吃,开头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从一天一顿逐渐发展到一天两顿。最初吃完饭还知道帮二姐收拾一下,再往后吃完饭顺势往床上一躺,享受着“大爷”的待遇。

  我们的事她父母知道了,发动全家对我展开调查,后来发现我家世清白,除了年纪比她大8岁之外,好象还没什么可挑剔的。加上每月有千把元的薪水,还时不时有额外的奖金,还是比较满意的。双方家长私下见面了,大致商量了一下我们俩的事,她回来的时候,师父说她到二十六才可以结婚,于是选了个日子,先给我们订婚,这样我们名正言顺经常在一起,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小孟打来电话,说洛阳有花会,他单位组织的,还有一个名额,问我去不去。我正好也闷得慌,就向单位请假,很顺利就请下假来了。让小张跟我一起去,她说她不想去,坐车晕车,身体不舒服,我也没勉强。

  晚上坐车去了洛阳,第二天开始逛,花会,龙门石窟。拍了很多照片。白马寺也去了,好象经过重新整修了,里面的和尚也基本换人了,没有一个熟悉的。洛阳专门有一条街出售古玩和旧东西的,我和小孟去转了,门市里摆放的东西除了古钱,玉饰品,瓷器外,还有一些铜佛像,不过都是锈迹斑斑,有的还带着泥,从做工来看,很粗糙,不是很精致,赝品居多,有些甚至还有砂轮打磨过的痕迹。小孟看中一张孔子画像,跟店主软磨硬泡侃了半天价格,七十块钱买下来了,也算有收获。

  这时候天黑下来了,我们在街边的小摊上随便吃了点开始往回走。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发现了一个小摊,摆放着一方端砚,一个笔洗,还有一个雕成莲花状的东西,旁边还有两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蛇。我们走过去蹲下来看,摆摊的是一个农民摸样的老头,我们向他问价钱,他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说,单要砚台一百五,全要的话,两百八。我看到旁边还有一卷画轴,顺手打开来看,看到落款处一惊,竟然是:米芾。小孟从旁边伸过头来说,肯定是假的,米芾的真迹几乎没有传世。画很潮湿有些地方还粘连,,是一幅残卷,只有多半截,我问老头为什么不完整,老头说是家里挖红薯窖的时候挖出来的,挖出来时就这样,他也不懂。如果想要的话再给二十块钱,一共三百。我也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二百,又找小孟借了一百递给老头,把地上的东西,连蛇皮袋子一共提在手里。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6-01-22
回到宾馆,小孟一直埋怨,说我连价也不还,肯定买了假货,我告诉他,对于古董我专门看过这方面的书,其他的不知道,这方端砚肯定是真的,哪怕其他都是假的,就这一方端砚,其价值也不止这个价钱。小孟见我如此有把握,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顺手拿过那幅画,打开来看。

  我在旁边摆弄那个莲花状的东西,我发现这东西不象是佛像的底座,倒有点象佛像手中拿的东西。从材质来看,应该是黄铜。莲花瓣上似乎还刻有弯弯曲曲的字迹,好象是梵文,斑斑锈蚀的掩盖,加上房间的灯光不是很明亮,根本看不清楚写的什么。把这个放在一边,又拿起那两条蛇,很沉重,感觉压手,随意摆弄,感觉可以任意曲折,把蛇头与蛇尾环绕,正好形成一个手环状,蛇身的鳞片张开,却很柔顺,套在手腕上感觉小一些,如果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女性的饰品。

  我把两条蛇递给小孟,请他看什么材质,他拿过去掂了一下,又拿出钥匙链,把上面的一个小刀打开,在一片鳞片上把泥土刮了刮,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下,很肯定的说:哈,这次你可赚了,这东西是金的。

  我们俩一直谈论这这次洛阳之行,意外的收获使我们难以入睡。好容易熬到天亮,我们俩在宾馆附近找了一家专门坐首饰的珠宝店,把两条小蛇递过去,请伙计帮忙清洗一下。当伙计把清洗干净的小蛇递给我们的时候才发现,真得是好精致的两件艺术品,黄金制做的主体,鳞片全用银丝镶嵌到蛇身上,蛇的两只眼睛是两颗黑色的宝石,最奇特的是蛇身体上五彩斑斓的图案,在伙计清洗的时候竟然没有被洗掉,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小孟在首饰店买了两个首饰盒,把两条蛇放进去,随手递给我,笑着说:三百块钱买金子,真是便宜,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啊,回去送给小张,保证抱得美人归。

  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会。小孟在房间里看电视,白天转了一天很累了。腰酸背疼浑身不得劲。宾馆外面往西在街口有个街心小公园,很热闹。一帮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还不时传来喝彩声和鼓掌声。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年人带着一帮子孩子在练习武术基本功,旁边还放着大刀片,红缨枪之类的兵器。一个小姑娘在打一趟小红拳,套路严谨,闪转腾挪,根基稳固,居然很有章法。

  看了一会,我也有想手痒,生起打拳的念头,转身往里走,在一处空地上,先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先打了一套郝式太极拳小架。休息了一小会,接着走小时候老人教我的怪步子,慢慢全身都活动开了,额头也有些汗出来,浑身的酸痛开始消失,然后开始打老人所教的拳路一路一路往下打,兴致正高的时候,旁边有人鼓掌,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在前边教武术的那个中年人。

  我收住了架势看着他,他见我不打了,笑着说:我去厕所,看你在这打拳,发现路子很熟悉,就看了一会。我说,小红拳和大红拳在全国流行,我会也不希奇。他说,大小红拳是没什么希奇,但是会西凉掌和金刚三昧掌的人就不是很多了。我听了一楞,我知道我练的是西凉掌,另外一套老头没说过,我根本不知道。我又按照套路走了几个动作,双手结印,问他,你认识这趟拳?它叫金刚三昧掌?

  他不说话,把腰间的板带紧了紧,拉开架势,走了一路孙膑拳。我很吃惊,因为这套孙膑拳是老偶秘传给我的,据说从没教过外人,他怎么会呢?看到神采飞扬处,我终于忍不住,下场和他叉起手来。几趟下来,我发现他拳路精湛,功夫颇深,技击技巧非常巧妙,偶尔总能使出些不同寻常的招式来,不象正宗的孙膑拳套路,却能看出同出一源。

  三十几个照面过去了,由于长期疏于习练,不禁有些气喘吁吁,脚步也有些散乱,中年人看出我的尴尬,哈哈一笑,跳出圈外,左臂向后一背,右手单掌直立做了个行礼的手势。看到这个手势,不禁眼前有些恍惚,这不是老头常做的动作嘛?难道说,老头另外还有传人?

  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问:”正宗拳路,小兄弟是从河北来的吗?””什么?”我更觉得希奇,我和他交流讲的是普通话,他怎么知道我来自河北呢? 看着我一脸的疑问,中年男子又说:”我家是兰考的,此孙膑拳乃我家传绝技,从无外传,但是我伯父中年在白马寺出家,文革被迫还俗。回家呆了没多久,就出外逃难了。过了一年回到家乡,跟我父亲说祖传的拳路教了外人,同时还把在西域获得的一串手串送给了他。如果将来有人拿着这串手串来找,同时又能打出家传套路者,肯定是那个徒弟。”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师弟能否拿出手串借我一观?”

  说起手串,确实有些汗颜。当上师从我手里接过手串的时候,我因为自己的私心,预先留下一颗,就是佛头穗子叶上栓挂的一个心形的红玉。我先讲了我去西藏参学的过程,又说明了手串的去处,最后从脖子里摘下那片心形的红玉递过去,中年男人接过红玉,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看了又看,忽然冲过来抱着我大笑:”没错,没错,确实是伯父的遗物。”然后他指着红玉上的一条不太明显的裂痕说:”这条裂痕,就是我偷翻伯父的东西时,不经意掉在地上摔裂的,为这,我父亲还爆打了我一顿呢。”

  师兄姓巨,这是个少有的姓氏。他让公园里跟他练功的孩子们回家,然后带着我往他们家走。步行走不不是很远,绕了几个弯子。这是一片平房区,胡同里昏暗的灯光,与少年时期所居住的城市有些相仿,很亲切地感觉。到了一个门口,师兄伸手推开门,把我让进院里。这是个独立的小院,迎面一排房间,三个门口都挂着门帘,灯光从屋里射出,照得院子里很亮。靠窗户的地方种植了一蓬葡萄,架子搭得很高,架子下放着一张小方桌,两把竹子做的小凳子摆放在两边,桌子上有把陶瓷的茶壶,几个玻璃杯子随意摆放在那里。葡萄架前有片空地,象是三合土铺的,比别处平整光洁,应该经常有人在上面打拳习武。

  屋里的人听到大门响,门帘一撩,一个穿着普通的妇女走了出来,嘴里说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忽然看见院子里站着的我,不觉一楞,又看到我身后的男人,赶紧笑着往屋里让:”原来有客人来啊,赶紧进屋喝口水吧。”师兄一摆手,紧走几步对我说:”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你嫂子。”转头又跟那妇女说:”这是我在小花园碰上的,你知道他是谁?”妇女问了一声:”谁啊?””哈哈,原来他就是伯父在河北收的徒弟。没想到今天我们兄弟碰上了,天大的喜事的。快把孩子们叫出来,跟叔叔认识一下。”

  师兄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都工作了。两个男孩看起来很强壮,都在全民企业上班,工薪阶层。也许是生的缘故,两个大男人在我面前都很拘谨,还是在父亲的威逼下,半晌才叫了声:”叔叔”。我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师兄转头问嫂子:”小燕儿还没下班?””还没有,刚才从队里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任务,也许不回来了。”嫂子回答说。

  “这孩子,工作起来连命都不要了。”师兄嘟囔着。

  然后笑着对我说:”小燕儿是我那宝贝女儿,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接了我的班,在刑警队工作,这丫头虽然有些疯疯癫癫的,对工作还倒尽心。”

  房间里挂着两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老头的,从照片上来看,他又恢复了和尚的打扮,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看着这张照片,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从条几上拿了三支香,点燃后插进香炉里。然后跪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拜,自始至终,师兄夫妇俩都和肃穆地站在那里,见我不住落泪,就过来劝我:”兄弟别伤心了,人老了难免一死,这也是自然规律。何况老爷子是证道之人,他家在西天见你这样,一定不会高兴的。”

  老头离开我的家乡,没有再去别处,一直走回河南。老家实在生活不下去,就到洛阳投奔自家兄弟。老头的兄弟曾在洛阳公安系统任职,儿子也是警察,虽然很少能在家呆半天,毕竟日子也算说的过去。后来宗教政策恢复之后,老头一直想回白马寺去,可是由于老人大都不在了,一些新人基本不认识,加上国家旅游部门介入,白马寺失去了往日佛门清净道场,成了旅游区。后来我师兄也一直劝他在家养老,盛情难却,也就留下了。

  七十年代末,师兄的爸爸去世了,老头念了几天的经文超度,身体有些疲劳,也一病不起。八O年的春天,突然老头的身体康复了,精神很好,牙齿脱落长出新牙,满头白发居然也夹杂着青丝。家有老人是福,老头的身体健康,师兄一家被邻居羡慕,他们也感觉脸上有光彩。但是,过了五一,老头忽然整天唠叨着要走,师兄两口子以为老人年纪大了,有些小孩心性,也就没在意。只是吩咐儿女多去陪陪他。

  六月十八号那天,上午老头到街上新剃了头,露出以前烫的戒疤,还到浴池洗个澡。换上前几天订做的僧袍,珍藏多年的袈裟也拿出来了,整齐地叠放在床头上。晚上把师兄一家子都叫到床前,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在他走后的日子里,基本都应验了。那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半夜12点多,家里人都困倦的受不了,而老头却越发精神。后来他看了看房间里的木钟,把袈裟披在身上,对着师兄一家挥挥手,叫他们去睡觉,家里人也没往别处想就回去了。

  书来也奇怪,那半夜院子里一直有闪电一样的亮光,一明一暗,非常强烈。却不见雨水落下。天快亮的时候,家人起早练功,推开老头的门,见老头还穿着袈裟在床上打坐。也就没敢打扰出来了。老头有早晨不吃饭的习惯,一直快到中午了,老头屋里还没动静,师兄的两个儿子就去房间里叫,到跟前叫了几声,老头也不答应。凑到跟前看时却发现,老头好象没有呼吸了。

  这下家人慌了神,师兄平时听老头念叨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千万不要动他的身体,请以前的师兄弟们来看看再做决定。找到平常和老头常来常往的几个老人,他们却不觉得意外,反倒面有喜色,跟着师兄来到家里看了老头的遗体后,吩咐不要乱动,一个老者跪在地上大喊:”老师哥,请你暂留禅步,让世人见证佛法真谛后再走。”

  老头生前人缘很好,精通医道,平时街坊邻居受其恩惠者无数。整整三天,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不少从外地赶来的老和尚,这三天里,老头的遗体丝毫没变,还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架势摆着。第三天的晚上,一个长眉毛的和尚赶到了,他呵斥着周围哭泣的家人,又教训那几个和老头生前要好的老人,说他们给老头成道设障碍。做完这一切,他念了首偈语:

  我无佛法一时说,子予无心无所得,无说无得无心中,释迦亲见燃灯佛。

  然后,手舞足蹈大笑着说:”可喜你从此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着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引磬,”叮……”清脆声音响起,老头的身体突然崩塌,化为一堆灰烬。长眉和尚抓起一把灰尘,往空中一扬,出了门,转眼就不见了。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洛阳城,有见识的老人们说,老头是个真正的禅和子,临终将身体化为灰烬的功夫,叫三昧真火。

  回到宾馆里,小孟已经睡了。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老头的恩惠,回忆着在我身上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心中很是感慨。人这一辈子,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遇上。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又回到藏地,行走在无垠的大草原上,还是那条蹊跷的小路,引导着我走到洞口处。梦中的那个女子照样巧笑倩兮眉目盼兮地望着我,眼中放射出急剧的无穷魅力,当她的身体依偎在我的怀里时,并没有如往日一样变化成那副可怕的样子,反而极具诱惑地望着我,当时我有些心猿意马,什么清规戒律,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低头对着那两个因为微笑而出现的,迷死人的小酒窝和微微张开,贝齿雪白嘴唇吻了下去。忽然身体一动,原来是南柯一梦。

  胡梦颠倒睡到11点多。小孟从外面转回来了,开门声惊醒了我。他说我们下午就要返程了,还需要什么赶紧买。我忽然想起昨天跟师兄说好的,今天中午他在望海楼给我接风的事,我把这事跟小孟说了,他看了看表,说还来得及,简单收拾了一下,到楼下打个车。

  到了饭店门口,我们直接奔二楼,218房间,提前定好的。

  师兄和大嫂在房间等我们呢,我给他们简单做了介绍,然后入座。嫂子到门口喊服务员点菜,我问师兄,他的几个孩子怎么没来,师兄说他们都在上班,很忙,他们两口子退休了没事。正说着话,一个姑娘推门进来,拉开椅子很不客气地坐在我们身边。师兄有些不高兴:”丫头,怎么不知道叫人呢?”那个姑娘没有说话,先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下,然后对师兄说:”爸爸,我一下班就跑来了,你让我喘口气儿。”

  她抬起头看,笑盈盈地看着我和小孟:”这两位哪个是我小叔叔?”

  看到眼前这张脸,我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起来。披肩长发,白皙的瓜子脸白里透红,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琼鼻贝齿,笑的时候,红润的脸蛋出现两个迷死人的小酒窝,天啊,这…这不是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女孩嘛?

  在我吃惊地看着她的时候,对面的她也惊奇地看着我,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我:”你…你…,我…我…”

  “你们认识?”师兄和嫂子看着我们的样子惊奇地问。

  “啊不……不认识…”我们俩赶紧掩饰着,我偷偷看她时,却发现她也在用眼角扫我,我们俩的目光一对,她急忙低下头去,两团红晕出现在脸上。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6-01-22
“听说你曾经是和尚?吃素还是吃荤?”女孩拿起菜单掩饰着尴尬问道。

  “不是和尚,是喇嘛。”我纠正道。

  “那不一样嘛,韦小宝说过,和尚即喇嘛,喇嘛即和尚。”那姑娘顽皮地说。

  “燕子,不许胡闹。”师兄看出我不是姑娘的对手,在旁解围。

  “呵呵,我无所谓,荤素都吃。”我看着那姑娘说。

  “哦,那就是酒肉和尚。”那姑娘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不过,抽眼看了看她父亲,赶紧闭嘴了。

  时间不大,菜上来了,他们都喝酒,我只要了壶茶。

  看得出,这姑娘酒量很大,杯到即干。见我只是埋头喝茶,有些不大愿意,拿了只小杯子,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即使不喝,你也得意思意思,我们端起酒杯时,你哪怕抿一抿也行。”

  “谢谢,我真的不能喝酒,酒是佛家第一戒,何况,我答应了上师的,终身滴酒不沾。”我推辞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是已经还俗了?不是和尚了?如果你真的要守那些规矩,不如连肉也别吃了。你这样装摸做样,叫人看了恶心!”那姑娘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有些气恼地说。

  “燕子!你太过分了。”师兄脸色有些发白,怒视着那姑娘。

  “呵呵,师兄不要怪她,她说的没错,我现在这样子确实有些叫人恶心。”说着话,我把面前的酒杯端起来,冲西倒在地上,然后对那姑娘说:“谢谢姑娘的提醒,这杯酒我代你供养我上师了。就依你,从今天起,肉食我不再吃了。”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大家谁也不说话,燕子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饭没吃完,燕子对她爸爸说了句,我还有事,招呼也没打,匆匆离开了。

  吃完饭,小孟说明了我们下午要回去,师兄有些着急,他说,他准备两天后带我去老头的坟上去看看,问我们能不能晚点走。小孟说他下午一定得赶回去,至于我是否能留下,就看我的意思了。

  在路边的电话厅里,我打了个传呼给我们科长,时间不大,电话回了。我向科长说明了情况,想在续几天假。科长说,最近正好没事,愿意玩,可以多玩两天。但是,两星期后就开始忙了,到时候一定得回去,迟到一天扣两天的工资。

  小孟带着我们这两天搜刮的东西回去了,临走前把他的那张长城卡留下,说有事可以透支,不过,尽量不要透支,因为,利息比较贵。我跟着师兄到了他们家,师兄把东屋给我拾掇出来了。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靠东墙有张单人床,铺着白色床单,一床毛巾被叠的很整齐,上面挂了个军用单人蚊帐。透过蚊帐朦朦胧胧可以看到,枕头上坐着一只很大的毛绒史奴比狗。靠窗的写字台上,放了些简单的化妆品。

  “这是燕子的房间,今天她搬到队里住去了。”师兄解释道。

  下午的时候,师兄带着我走访了几户人家,大都是以前他们家族分出去的。基本上也了解到,原来他们这个家族的第一代祖宗,本身就是从少林寺还俗的和尚,但是还俗后不忘本,没一代里都有一个甚至几个孩子出去做和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家族历史上出了不少武林高手。师兄年轻时曾在部队服役,因功夫精湛,被调到北京卫戍区做特种教官,退役后一直在刑警队工作,退休后一直担任着洛阳市武术协会副主席。

  吃完晚饭,我和师兄坐在葡萄架下喝茶,师兄跟我谈及自己年轻时叱咤风云的往事,不知不觉就谈到了技击功夫上。师兄说,那天跟我叉手过招,见我手眼身法步很生涩,象是多年没有练习了,一直想找机会跟我谈谈。那天我们俩一直聊到深夜,师兄好象多年没有这么开心跟人讲过话,时不时站起来用实际动作讲解着自己的实战经验,嫂子来叫了几次,师兄都没有回去休息。

  我盘膝坐在床上,嫂子怕我热,特意把台扇放在写字台上,还在床上铺了张凉席。关了灯,放下蚊帐,我脑子里还在复习着跟师兄谈话的内容,师兄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使我获益非浅,多年来一直在藏地苦行,确实少有时间来复习这些武术功夫,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仔细想着师兄讲的那些招式,恍惚间,自己仿佛站在葡萄树下,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地打着拳。正在得意忘形时,忽然从墙外跳进一个人,挥拳朝我打来,我一惊,顺手叼住他的腕子,顺势一牵,他整个人向我怀里撞来,一阵熟悉的幽香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我刚要推开,却感觉两条柔软的手臂揽住我的脖子,他抬起头来,那张熟悉的面孔又映入我的眼帘。

  看着这张含羞带嗔的脸,我有些发呆,却见怀里的人儿“噗嗤”一笑,双臂一紧,将脸贴近我,张嘴就咬,疼痛万分使我奋力一挣,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黑暗中,坐在枕头上的那只毛绒史努比仿佛在嘲笑我做美梦。我摇摇头,想起白天燕子因为我不喝酒而发脾气,确实有些恐怖,不过,我也承认,燕子确实很漂亮。说实在的,这种类型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我比较喜欢小鸟依人那种女孩。

  我叹了口气,撩开蚊帐把史努比狗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顺手拿起茶壶,很沉。随手拿了个玻璃杯,倒了一杯,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咂了一口咽下,不凉不热,苦涩的味道,转而满口清香。我放下茶杯,起身推开窗子,夏日的夜黑沉沉的。天边不停闪烁的电光划破夜空,远处传来阵阵雷鸣声。一阵微风吹过,满腹惆怅随着呼出的一口长气而消失。

  我转身走到床边,撩开蚊帐,钻了进去。多年来,打坐已经养成习惯,修行到了一个瓶颈,一个临界点,很难突破,无论怎么努力,却总感觉差那么一点。我念诵着上师心咒,观想着上师的音容笑貌,观想着传承中的历代上师本尊,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呼吸逐渐平稳,心情也慢慢放松了,身体也柔软下来。

  空气中的淡淡幽香伴随着我,一直进入甚深的寂静中。恍惚间,周围出现的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而我一直就坐在这里,四周的祥和宁静感染着我,我散了手印,站起身来打量着周围,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啊,头顶没有强烈的日头,而世界上却充满了光,那种柔和的,使人感觉亲近的光。我沐浴着光芒走在万花丛中,身体却慢慢漂浮起来,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周围却很熟悉,漂浮的身体在空中自由飞翔,随心所欲将身体漂到任何地方,而每一次的移动都是那么激动人心,并能深切感受到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喜悦。此时的我感觉无论听觉和触觉都无比的灵敏,身体在一直漂浮着往前走,好象去什么目的地,我怀着无限惊奇的心情随着身体漂动

  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无数个绝世裸体美人在空中漂浮着,对于这些美人我完全失去了用大脑的分辨,她们是天使还是妖精?恶魔还是女神?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绝不是人类的身体,她们美丽得有些过分了,不属于也不该是人间所有。我呆呆地看着空中漂浮的这些女子,而那些女子好象也好到了我,相互推搡着,对我指指点点,好象看我的样子很有趣。

  其中有一个,好象是燕子的摸样,修长的身体,近乎完美的身材。我无法用语言来赞美。她带着迷人的微笑漂浮在我的跟前,双臂环绕在我的脖子上,身体紧贴着我的身体。美人入怀,使我有些慌乱,却也诱发了我原始的本性,我手忙脚乱在她的身上摸索着,与她合二为一,这时候的我惊奇地发现,同她的交合虽然与现实决然不同,却是那么的真实,虽然肉体部分的享受是短暂的,但是灵魂与心意灵感的交合却是长久而美艳绝伦的,这种感觉使自己和对方接触而达到一体的美妙境界。

  忽然,我的身体一震,仿佛整个身躯变得清澈透明,五脏六腑化现的五方佛土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而这些佛土围绕的中心,三条脉管高耸入云,左右二脉中出现了红白两种颜色,而由燕子身体内的左右二脉所出现的红白颜色却与我相反,下身与口的相合,成了连接这两条脉管的桥梁,左右两脉中的红白颜色欢快地交流着,原本有些干枯的中脉,在红白两色的交流滋润下,逐渐变得粗壮,渐渐扩大,大有把我们两人包容其内之势。

  我的口中不由自己念诵出莲师心咒,两手的大拇指压在中指与无名指甲上,食指与小指翘起,然后小指相勾,自然结成莲师手印,顿时,中脉中一条金色的光柱透过梵穴直冲云霄,神识的感知也随之延伸至宇宙的中心,随之而来的是无休止的震颤,我的身心极度欢乐,停滞不前的感觉瞬间消失,豁然开朗的境界使我难以接受,整个身躯渐渐与宇宙相融化,整个宇宙的奥秘仿佛都掌握在手中。

  三个不同颜色的(嗡)(阿)(轰)种子字升腾起来,闪烁着不同的颜色,同时也发出不同的声音,不断变换着形态,也不断转化着声音。渐渐的这三个种子字上下排列起来,分别住于身体不同的脉轮中,而这些脉轮也在种子字不同的变化中,不同地转动着,无数的五彩明点围绕着三脉七轮上下飞腾,象夜晚银河的繁星。

  在我无比陶醉的同时,怀中的燕子仿佛也受到感染,她柔顺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在轻轻颤动。我的身体在与宇宙相融所产生的震撼力,使我忍耐不住想大声呼喊,而这股力量刚要爆发,忽然,从顶轮降下一条清凉甘甜的感觉,象水一样柔顺,自上而下,分别滋润着我身体每一寸地方,由于这股力量的突然降临,胸中那无比激昂的感觉瞬间消失。

  头顶与宇宙相融的光柱刹那收回,耳边回荡的梵唱与天籁之音也由近而远,渐渐隐没,我从这种状态清醒过来,梦中所出现的无量无边的世界瞬间崩塌,而那精灵般美好的女子也渐渐衰老,身体渐渐透明,终于消失在虚空之中。

  “咄!”一个仿佛带有魔力的音符出现在我的耳边,我的整个身心一震,猛然醒来。回味着刚才的境界,不禁有些陶醉。“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一个娇嫩带有磁性的声音,由远而近,柔和地把经文送到我耳边,周而复始念诵了十遍,渐不可闻。

  顾不上穿鞋,我从床上蹦了起来,冲到窗口向外看去,外面天色有些放亮,一个苗条的身影躲藏在葡萄架下。“燕子,是你吗?”我小声地呼喊着,那个身影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身向门口走,我有些着急,开了房门追出去,大门却又关闭了,门外传来一声叹息。

  早晨起床后,我拿着洗漱用品来到院子里的水管前,打水刷牙。嫂子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铝锅和塑料袋油条,她招呼我刷完牙吃饭,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走进北屋。师兄一大早出去了,他在小公园还带着一群孩子呢。嫂子叫我先吃,同时告诉我说,早晨燕子回来了,为昨天的事让她妈妈向我道歉。

  嫂子说,今天上午燕子去基地训练,如果我在家呆得无聊,可以去基地找她玩。我嘴里塞着油条,喝口豆浆顺下去。含糊着答应了。

  出了门,转了几个弯来到马路中间,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一问燕子训练的基地,都摇头,嫌远不去。里边上有个烟摊儿,一个老大娘向我这边张望,我走过去,买了合扁合三五,老大娘一边给我找钱一边问我想去哪里,我说了目的地,大娘说,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在郊区,因为是土路,很难走。很少有出租车愿意去,不过有公交车过去,下车后再走四公里就到了。

  按照老大娘指点的路线,我先搭上一辆公交车,到了目的地后,打听清楚了,走上了那条通往训练基地的土路。这条路是没有出租车敢来,因为这里偏僻不说,路面上全是泥土和大坑。不下雨还好,如果下雨,整个路面全是泥。小心翼翼地走了不到一公里,搭上一辆拉砖的拖拉机,虽然路面颠簸的直反胃,却节省了不少时间。

  来到基地门口,站岗的武警问我找谁,我说了,他先往里面打了个电话,然后要我签了字。按照武警说的方向,往里走了将近一公里,才到地方。一个矮个子警察迎了上来:“你找我们燕队长啊?稍等片刻,马上就完。”

  “燕队长?”我有些纳闷,难道那丫头还是什么干部不成?

  警察怕我着急,把我领到训练场边,指了指场子中对练的人群,转身走了。

  我在这群人里寻找了半天,都是一色的迷彩服,肥大地笼罩在身上,戴着绿色的帽子,根本看不出男女。忽然,我发现四个膘形大汉围着一个体态轻盈,面色白净的人,几个人同时从不同的方向扑了过去,却听那人一声娇叱,四个彪形大汉象四只麻袋一样飞腾出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被围攻者拍了拍手,上前拉起几个人,然后站在捉个对练的几个人旁边,指点着什么。

  “燕子!”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人一回头,可不,正是燕子。

  燕子一见我,眼睛一亮,脸上有些红晕出现,她欢快地叫了声:“小叔!”然后又对旁边的人交代了一下,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小叔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跑了。望着燕子的背影,想起刚才训练场上那四个如麻袋一般飞出去的彪形大汉样子,我的心里不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6-01-22
 燕子一见我,眼睛一亮,脸上有些红晕出现,她欢快地叫了声:“小叔!”然后又对旁边的人交代了一下,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小叔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跑了。望着燕子的背影,想起刚才训练场上那四个如麻袋一般飞出去的彪形大汉样子,我的心里不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在满是大坑的路上颠簸着,燕子的技术蛮高的。我快被颠的吐血了,她还跟没事人一样。好半天,终于到了这条破路的尽头,燕子刹住车,看了一眼头昏脑涨的我,俏皮地问:“小叔,我们去哪儿?”

  我打开车门,站在路边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看来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真是什么破路啊?你们局里也不说拨款修一下。”

  “修路?你给钱啊?”燕子笑着说,”不是没提过,打了几次报告,上面总说没钱。当官的就这样。“

  燕子长相很漂亮的,从训练基地出来就坐上这破车,一直没注意打量她,现在看见站在车边的燕子,我有些惊讶。一米七六的个头,乌黑长发,瓜子脸,眼睛很大,眉毛细长,总而言之,个子长,身子长,腿长,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见我一直盯着她看,燕子有些羞涩,低下头寻思了一下,抬起脸说:“不如我们去茶艺馆喝茶吧。”

  穿着古典服装的服务小姐,幽雅地洗茶,泡茶,斟茶,平跪在那里,手一伸,请我们品尝。拿起酒盅一样杯子,趁热吸了一口,发出“哧溜”的声响,然后茶水在口中一滚,慢慢咽下。我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说:“我们想谈点事情,您请自便吧。”服务小姐点头退出。

  茶壶里的水续了两次,房间里的气氛还是很沉闷,谁也不愿意首先打破这份宁静。

  我惦起暖壶晃了晃,没有水了,打开推拉门喊了一声,叫服务员拿壶水来。然后鼓足勇气对燕子说:“燕子,我们说点什么吧。”燕子点点头。然后轻声细语地说了起来。

  老头去世的时候,燕子正在上高中,去世前的一个下午,燕子放学回来,老头从屋里出来叫住了她,然后很神秘地把她招呼到房间里,然后关上房门,从床头摸索了半天,找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册细长的书籍,老头招呼燕子过去观看,封面上烫金字写着《大佛母益西措嘉空行教授仪轨》。老头把经书递给燕子,然后讲了很多事情,有传奇故事,佛教典故,还有很多是老头年轻时在西域的经历。

  从那天开始,每天半夜老头都跑到燕子的房间里,教授打坐禅修的经验与窍诀。也许是燕子比较用功,进步很快,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燕子已经能和本尊相应,至此,生起次第圆满。老头好象预先知道自己的死期,一直偷偷准备着。最后一夜,燕子到老头房间里接受老头的教诲,老头把最后的窍诀与修法又重复了几遍,督促燕子背诵,直到满意才撒手西归。燕子见老头忽然不说话,闭上眼睛,以为老头入定去了,也没在意就出来了,第二天才知道老头圆寂的事情。

  多年来,燕子一直按照老头教授的方法修行,原本已经停止发育的她,忽然疯狂猛长,一直长到现在的个头,气质也在默默地变化,大学时,追她的男孩子很多,而她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感觉,总能保持心如止水的状态。

  临近毕业前,一天半夜自己在楼顶修法,忽然见到本尊现前,把她带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告诉她那是她前生闭关修行的地方,然后消失不见了。燕子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每一处仿佛都很熟悉,信步走进去,随手拿起一些生活用品,就好象自己昨天放在那里的。靠近里面的墙壁上,画着许多的修行图案,燕子仔细观察这些图案时,那些图案仿佛活了,旋转着从墙壁上飞下来,由燕子通由顶上进入身体中。

  接下来几天里,燕子几乎每天都能来到这个地方,看似梦,却又很真实。甚至在梦中见到的一块水晶片,燕子把它拿在手里把玩,清醒后居然就在手中。再后来更离谱了,一次她刚出洞口,见门前的小路上走来一个穿着古怪衣服的人,有些象电视里的喇嘛,梦中的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妥,却并没有躲,反而迎上去,仿佛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

  那个喇嘛拉住他的手,亮晶晶的眼睛长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好怕人啊。眼看着身上的衣服,一件接一件不由自己脱落,心中十分着急,急忙念诵本尊咒,化现出本尊的样子,手持长枪贯穿了那人的胸膛。那人胸口流着血,惊愕地望着她,转眼消失了。而她在梦中却好象无比的伤心,丢了手中的兵器,放声痛哭,直到清醒还觉得无比悲伤。

  毕业回家后,正巧父亲要退休,找了些老关系,燕子顺理成章接了父亲的班。随着春风得意,原本已经消失的梦境,又出现了。不过还好,大多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时间长了,心里却感觉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想念那个穿着古怪的喇嘛。

  忽然有一天,燕子在床上静坐,轻车熟路进入梦境中,一抬头,却见以前那个喇嘛又出现在小路中间,还是面含微笑向自己走来。这次燕子心里有些惊喜,更多的是慌乱。而这次,她的心中尽量想使自己镇定下来,却没有注意到身体在不断发生着变化。那个喇嘛眼看走到自己跟前,而她却身不由己向他的怀里依偎过去,当他的手摸在自己脸上时,一种难以言语的愤怒,从心头生起,身体散发的火焰好象烧着了那个喇嘛,他的手一触即回,和上次一样,逐渐变得透明,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早晨清醒后,浑身酸疼。白天的工作又很紧张,劳累了一天,回去顾不上禅修,只念诵了简单的仪轨后,爬上床睡觉了。那天香香甜甜,一觉睡到天亮,意外的是,根本没有做梦。后来的几天,燕子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连续破了几个大案子,由于立功,被提拔为副队长。更可喜的是,这种狂热的工作状态,梦境慢慢消失了。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燕子也不例外。有天晚上和男朋友去逛夜市,花了半个月的薪水,买了件白色的连衣裙。男朋友的包被几个小痞子抢跑了,燕子顾不得男朋友在背后软弱的呼喊,把连衣裙往男朋友怀里一丢,撒腿就追。三转两转,到了一个胡同里,抢包的几个人见只有一漂亮女子,色胆包天想上来沾便宜,却被燕子以一头长发打得几个大男人无还手之力。

  燕子把抓住的小贼交给追来的巡警,回身再去找男朋友,不料,那小子却自己溜了。过了几天男方传过话来,说燕子太野太厉害,不象个女孩子。对象就这么吹了。同时燕子长发制敌的事情,在洛阳市越传越神,致使很多男孩子想追燕子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慢慢燕子身边的男孩子少了。

  前天我来他们家,师兄打电话告诉了燕子。听说我做过喇嘛,燕子的心莫名其妙地一跳。在宿舍睡觉时,久违的梦境居然又出现了。同样的场景,却再无变身拒绝,反而是自己投怀入抱,主动把嘴唇送上去。猛然的惊醒,使自己十分懊恼,说不出的滋味。

  中午在饭店见到我时,燕子惊呆了。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在梦中才会出现的人会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这个人仿佛也知道自己内心的秘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故意没事找事,先用语言气我,然后又拿酒说事,目的只有一个,怕我泄露梦里的一切。后来见我怎么也不生气,只得装做生气,摔门而去。下午师兄告诉她我要入住家里,她借口任务紧,去宿舍住了。也是不想和我单独见面。

  那天晚上,燕子照例上床休息,而这次本尊的出现,把她带到一个美好又陌生的世界里。无数的花草,无数的露珠化现的精灵,燕子随着它们欢快地在空中飞行,上下漂浮着。后来,我也出现在那个世界里,以至于发生了后面的一切。燕子从梦境中醒来后,一直回味着那难以言语的滋味,于是决定回家看看,跟我讲讲清楚。

  她从窗户里看到我浑身颤抖,好象还在梦中没有出来,经常看电影电视上讲走火入魔之事,她很着急,随意结个法印,以丹田气呼出一个“咄”字送到我耳边,然后念诵了十遍心经。见我清醒才放心离开。

  说到这里,燕子忽然很冲动地凑到我跟前:“小叔,我们好象没有血缘关系哦,你对我说实话,你对我什么印象?”我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说:“你很漂亮,气质很好。也很可爱,我喜欢你。”“就这些?没别的了?”燕子有些不高兴,“不行,你只说好的,说点缺点。”

  “真的要说?”我问。

  燕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很任性,有些叼蛮。”我打着哈哈说,“我没老婆也不敢要你,我在基地见你的格斗水平了,你那一巴掌能把我打飞。”

  燕子一听勃然大怒,一把掀翻桌子,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把你打飞!”

  从洛阳回来,我把两条小蛇送给小张,她果然很喜欢,好几天只要我一去她们家,她就腻在我身边。二姐说,这几天她高兴坏了,睡觉修法的时候都不舍得摘下来。我也把洛阳之行所见所闻告诉了她,她只是依靠在我怀里,听我说这件事情,小、好象一切与她无关,其实,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结婚后我问她,我比她大那么多,又不帅,干吗她愿意嫁我?她说,你对我那么好,出门的时候还记得给我买那么贵重的首饰,其他我不管,只要对我好就行,何况我也不讨厌跟你在一起啊。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6-01-22
 单位里组织学电脑,说要逐渐实行办公自动化,打字还是比较好学,但是我习惯了打拼音,对于后来的五笔,速度反而不如拼音快。为了提高打字的速度,慢慢学着上网。那时候市里开了很多网吧,一小时三块钱,价格也不贵。老板姓杨,毕业于武汉一所大学海洋制造专业,英语很好,非常有情调的一个人,经常来上网的还有一个叫“罗革”的青年书法家。

  这罗革也算是一奇人,原籍北京,随父母来我们市,高中毕业以后去新疆当兵,回来后分配在冶金企业工作,爱好读书写字,曾拜在我市著名书法家门下,精通篆书和金文。不过,此人有些神经质,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红卫兵的样子,穿一身军装,背一挎包,胸口上别一毛主席纪念章。口头禅是:要想富,盗古墓,一夜变成万元户。

  这罗先生的口头禅,还真有人相信去实践,他们厂办公室有那么一位,平时想钱都快想疯了,一天无意间听了罗先生的话,真的开始考虑盗墓和搞文物的行动,我们这边西边,有一个凌霄山,据说是当年张角起义的地方,凌霄殿门口,有汉代留下的四根蟠龙石柱,是国家珍贵文物,这位晚上找了几个人,把蟠龙柱偷走了,放在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山沟里。案件发生后,公安局不久就找到了他们藏东西的地方,但是却没有对外宣布,一直派人监视这地方。过了一段时间,这位感觉风声小了,带着人开车去起赃物,没有想到被监视人员抓个正着。罗先生也因此受了牵连,天天来网吧找我们诉苦。

  我所在的城市是古襄国的遗址,历史上出过几个名人,从城市往东三十五公里有个百雀庵,是古襄国三公主出家的地方。传说三公主妙善以自己的一手一眼做药引子,治疗父王的疾病,死后父王答应还其全手全眼,下旨帮公主塑造金身,不料悲伤过度,说成千手千眼,不久,一尊千手千眼观音像塑造而成,百雀俺自然也就成了千手观音出家的道场。

  市里有建于隋朝的东大寺,因一直到开元年间完成,又叫开元寺。唐朝密宗开元三大士不空,金刚智,善无畏的弟子—僧一行就是开元寺的僧人,听老人说,解放前,我们这里有全国最大的塔林,寺院五重大殿,除了有唐朝名人题的碑林之外,还有一行大师的灵塔,可惜在文革时期全被红卫兵炸了。开元寺在历史上经过几次整修,元朝宰相刘秉忠,治水专家郭守敬都是本市人,忽必烈曾把开元寺修缮成皇家寺院。

  95年的时候,本市的佛教协会成立了,还成立了居士林。佛教协会就座落在开元寺的遗址上,开元寺在文化革命时期,被鞋厂占领,几个大殿的佛像全被请出去,还有一些就地掩埋,大殿被用来做仓库,罗革要我陪他去开元寺,据说新佛像开光,请他去写字,顺便让我给他讲讲佛教里的一些事。

  第一次来开元寺,以前虽然听说却没来过,好大的一片,说是皇家寺院一点没有夸张。到了佛教协会,找到管事的,我们提出想看看一行大师的灵塔,管事的指着北边的学校说,现在的操场部分,就是以前灵塔的所在,当时红卫兵用炸药整个炸开了,据说当时打开灵塔的时候,里面有一个金刚台,塔里面有完整的唐密曼佗罗供养的雕塑。金刚台上有一个檀香木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个银盒子,第三层是一个金盒子,金盒子里面是一条玉船,周围有很多珍珠,玛瑙,翡翠,船上放了两支很硬的牙齿,被造反派拿出去扔了。存放牙齿的玉船与盒子,文革后期还放在市委宣传部的,76年以后再也找不到了。

  据传说,当年有记者专门拍摄了灵塔被毁坏的照片,具体在谁手里,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看到我们失望了,就告诉我们,你们去前边,三层殿门口两边,有三个莲花台,你们去找找看,用砖头敲一下,其中有一个声音清脆如磬,那就是开元三宝之一的响铃石,这个响铃石其实就是一行大师灵塔内存放盒子的那个金刚台。

  按照管事所说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三层殿,却发现只有两个莲花台,拿砖头敲了一下,声音沉闷,就是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特别。难道是管事的骗我们?或者是有人捷足先登了?罗革眼尖,一眼看到在三层殿旁边有几间房子,象是有人住,旁边有个鸡舍,房子前面有颗很大的柳树,树下放着一个莲花台,我们快步走过去,上面有把破菜刀,还有很多碎菜叶子。估计是被拿来当作喂鸡的菜墩了。我们拿起破菜刀在台上敲击了几下,果然发出清脆如磬的声音,从莲花台的外观和上面雕刻的飞天图象来看,确实应该属于唐宋时期的东西。我上前去恭恭敬敬对着喂鸡的菜墩顶礼,又把上面的菜叶子残渣抹去,罗革在一旁直撇嘴:难怪佛教在我们这里会衰败,一行大师灵塔里出来的金刚台,竟然被人拿来喂鸡!现在的人啊,真是败家子啊~!

  回家的路上罗革跟我商量,他说这里墙头不高,晚上他可以找几个人,把金刚台搬到家里保存起来。我想了想说,算了,这东西放在这里也许没人重视,但是一旦被人偷走了,国家就开始重视了。弄不好我们最后不光保护不了金刚台,还给自己招惹无穷的麻烦。我托付罗革找找关系,问一下以前那些老红卫兵,当年的实物到底落在什么地方了,同时找一下当年拍摄照片的人,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啊。通过半年多的明察暗访,罗革还真找到了一些线索,还找到了拥有照片的那个人,不过罗革说,人家开出价格来,单要灵塔照片是不给,如果要就全要,包括以前本市塔林六千座塔墓的照片,一共要三十万。三十万,我的天啊,对我来说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小孟要去五台山,问我有熟识的高僧没有,我想了半天,介绍他去了塔院寺,塔院寺的当家主持“寂度”师父,是能海上师的亲传弟子,老和尚很慈悲,可以去亲近一下。单位给我们每人配了BB机,精英王的,小张看了很喜欢,让我找人给她也买了一个。过了几天,晚上去找她,发现在家正生闷气呢,一问才知道因为BB机的号码。她的号码是:51741,别人告诉她说是“我要气死你”的谐音。我听了大笑,告诉她,号码是专门要的,谐音是“我要亲死你”。连哄带骗好半天才没事了。

  未来的老丈人有些小神通,他说晚上做梦梦见我们在做生意,好红火,今年应该有财,鼓动我们做点事,顺便也算给小张找份工作。我打电话跟小孟商量了一下,他先借我三万块钱,正好赶上星期天,说干就干,开始找门市,选地方。正好以前的老府衙前边改造,弄了仿古一条街,就在清风楼前边,紧挨着广场的地方选了个地方,年租金一万五。交完了年租,手里没多少钱了,接下来给拉萨,青海和四川的朋友打电话,叫他们给发货。

  几天后,货物陆续到了,拉萨的货物都是小首饰,小法器,挂件和一些唐卡。四川的货物有一些黑唐卡,甘孜背包,民族工艺品。打开青海的一看,除了一些尼泊尔风格的造像,香炉,噶吾合,银饰和藏药之外,还有很多的刀具。各种各样的刀具,再往下看,竟然还有六张很强的弩,每把弩配了三十支箭,估计射程一百米没有问题,杀伤力很强。看着这些东西,有些哭笑不得,这东西挂在这里,是否卖得掉不说,这不给自己找麻烦嘛。

  小孟从五台山回来了,他说专门去找老和尚了,老和尚还真见他了,老和尚不怎么理他了,寺院的知客普兴师给他安排了地方住。早晨两点半,老和尚先到他那儿把门推开,见他没什么反映,就训斥他贪睡,叫他去大殿上早课。小孟迷迷糊糊跟着老和尚去了大殿,一直到早晨六点半才结束。

  要回来的头一天,早晨下了早课,小孟去找老和尚请安告辞,老和尚竟然对他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小孟说当时他心里直发毛。老和尚叫侍者上午准备一下,带着小孟进了大威德殿,亲自给他受了皈依,灌顶,传了加行,又给了他文殊菩萨五字真言,上师供等书,还赐了一套铃杵给他,要他明年早点来。

  我听了很高兴,告诉他,上师打即是大灌顶,上师骂即是大加持,应该高兴才是,今年时间不多,明年你专门再请假去吧,小孟说好,但是一想到明年再去了恐怕还得挨训斥,心有余悸,在一边直裂嘴。
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6-01-22
选了个黄道吉日,门市开张了。之前罗革来看了地方,感觉很好,答应给亲自题字做匾。取个什么名字呢?叫法物流通处?不行,因为我们不是专门以法器佛像为主,没有佛教协会的正式批文,远离寺院,没人说什么倒也罢了,万一有人告就吃不了兜着走。几个人推敲了好几天,还是最后我拍板儿,就叫“西域风情”。上面用汉语,底下用藏文,两种文字,黑底烫金。罗革找了几个美工,在周围画上西域风光,布达拉宫等,放了几挂鞭炮,门市正式开张了。第一天来得人来挺多,不过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唐卡,造像,首饰的样式都很新颖,在内地很少见,都觉得稀罕,问价格的人很多,买得人却少。晚上一算营业额,差不多卖了两千多,算算除去开支,纯利润两百多。小张挺高兴,感觉不少了。

  头一个月过去了,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这几年气候反常,冬天不怎么冷,夏天却热得要死。眼看着首饰,服饰,造像,唐卡和法器上面积了一层尘土,就是不见卖,每天还得考虑房租问题,街道上,马路上的沥青,都晒得成了液体,别说卖东西了,大街上人影子都很少。我回家跟我弟弟商量了一下,在门口摆了个冷饮摊,白天雪糕汽水,晚上卖凉菜和啤酒,好的时候一晚上也能赚百十块钱。顺便也支撑着门市的开支。

  清风楼前边的广场很大,晚上经常有人在这里纳凉,还有一些老人在这里练气功,锻炼身体。生意不忙的时候,我也过去打拳,渐渐认识了一些朋友。有个老人每天来到楼下,只打一趟拳,打完就走,从不跟我们这些人闲聊。观其招法,刚柔并济,有识货的行家说,这是流行于邢台邯郸一带的梅花拳,这梅花拳传自赵三多,最初以教授梅花拳为业形成拳社,后来以这种形式起兵造反,清末时期,赵三多以”扶清灭洋”为口号,在民间组织义和团。

  不过,后来听人说,梅花拳虽然流传下来了,但是真正的梅花拳精义已经失传。周围有认识这个老人的,说他姓赵,莫非他是赵三多的后人?好长一段时间,每天老人打完拳,我都过去搭茬,出于面子事儿,老人也跟我点头示意。有时候我到的早,练功时,赵老者也站在一边观看,却从不出声指点。偶尔我半途收势,向他请教时,最多只是点点头,说句:”不错,好拳路。”然后找个僻静处,雷打不动地重复着梅花老架。

  一天,我去凤林街办事,在路边买支雪糕解渴,路边的一个大门开了,那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向他打招呼,他见我很高兴,邀请我去家坐坐,我也没客气,推着车子进了他家。家里的摆设和简朴,北屋光线很暗,中堂挂了一张画,这张画比较奇怪,即不是猛虎下山,也不是乌鸦反哺。倒类似少林寺白衣殿的锤谱。

  老人让我坐在太师椅上,招呼老伴给我沏茶,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答应着出去了。我随口应付着老者的问话,却一直扭头观看中堂的那张画,那是一群小娃娃,在捉对儿练习无论手眼身法步还是架势,很明显的一种武术对拆练习。

  老者见我心不在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拿起茶壶,先涮了涮杯子,然后倒出一杯水,掀开壶盖由倒回壶里。然后重新把茶水倒进杯子里。

  “喜欢武术?”老者问。

  我点点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张画。老者接着说:”我们也算是有缘,这张画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是梅花散手的拳谱。”

  “啊?”听了此话,我赶紧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想茶水很烫,只好低头装咳嗽,把茶水吐在地上。武术界古来规矩很多,没有经过主人允许,擅自观摩人家的技术,算是大忌,根据老传统,主家有权利对你实施一定的惩罚。

  看着我的尴尬样,老者哈哈一笑,接着说:”没事没事,喜欢就看看。现在是新社会了,旧社会的老传统不一定都是好玩意。”老者喝了口茶接着说:”平时看你也爱好这个,架子很稳,只是年轻人学这个没长性,你已经练得不错了,千万别扔啊。”

  听了这话,感觉这老者不象平时表现的那么严肃,反而有些可爱。秒度吨秒年了许久,老者留我在家吃饭,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起身告辞。约好晚上清风楼见,刚要出门,老者那出一卷书塞给我,让我拿回去好好看看,我随口答应着,把那卷书接过来,骑上车子赶回小店了。

  小张回家吃饭去了,弟弟正在那儿支撑着摊子。晚上的来喝啤酒的年轻人很多,有时候也进我店里转转,天津的一些朋友印了很多结缘的书,象放生甘露法雨,密宗断惑论,密宗虹身成就见闻录等,都是一些小故事,我也经常送给他们,慢慢也结了一些人缘。我支好车子,让我弟弟煮块方便面给我,凑到日光灯下看那本书。

  这是一本线装书,小楷的毛笔字,象是手抄本,封皮上写有<;太和拳十九路>;的字样。打开来看时,里面图文并貌,简单的线条把招式写得很清楚,一张四个图样,下边有拳诀和注释,里面详细介绍了太和拳与技击的要领,后面是一些内功的修炼方法,从其式样与运气方式来看,应该属于道家的东西。

  由于白天熟识了的缘故,晚上老者见我不再陌生,我再走架子时,他在一边指点着我的不足之处,过了一会,他走完架子准备回家,我请他去我店里坐坐。他也不推辞,我收拾了一下桌子,老者看见柜台上放的那本书问我繁体字能否看得懂,我笑了笑说,没有问题。谢谢老者借我这么好的书,老者得意地说,象这样的拳谱,他收藏了好多,这本看完还可以借其他的给我。

  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忘年交的朋友,他经常来我小店里玩,我也常去他家。他喜欢喝酒,我却滴酒不沾,他喜欢我的性格,倒也不来强迫我。他哪儿的拳谱大部分我都翻阅过了,几乎都是手抄本,一般不超过三天,他很惊讶我看书的速度,我拿出一本复印纸装订的书递给他,他翻看了一下,指着我哈哈大笑,说开始真以为世上有过目不忘的人,没想到我把书拿去复印,这样也好,容易保存。他缠着我,要我也复印一份给他。

  单位里还是那样,不死不活。每天办公室里没什么事,点完名我就跑了。反正有BB机,有事可以呼我。小店里生意还是和清淡,在那里也只是消耗时间。我向单位要求分间宿舍给我,可是领导说,单位青工很多,照顾不过来,不过,考虑到我不喜欢热闹,邮电仓库那边有几间房子一直没人住,可以把钥匙给我,很安静,顺便住在那里算值夜,有夜班费可拿,问我愿不愿意。哈,有地方住,还有加班费拿,这样的好事哪儿去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仓库所在地在市郊,很偏僻,简直就是在野地里。周围空荡荡的。我丈量了一下,从仓库到最近的村子,差不多有两公里远。仓库的围墙很高,差不多将近五米,很厚重的铁门,推开时很费劲。难怪领导们这么放心仓库里不安排人手值班呢。

  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开门锁,锈蚀的很厉害,我把摘下的锁头找了点机油泡上,然后清理了一下子房间,一张单人床靠在窗户边,窗帘陈旧,尘土很多。摘下来泡在盆里,准备洗洗,却发现那布搓不了几下就烂了。我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买块布头先凑合着挂上了。里屋外屋打扫了一遍,窗户擦了三遍。这里有电却没水,院子里被杂草缠绕着有口手压机井,试了试能出水。找了把铁锹把整个院子平整了一下,清除了杂草和串得到处都是的攀缘植物蔓子。找了些旧挂历贴在墙上,开开门通了半天风,进屋试了试效果,虽然还是有潮气,倒也不是很难受。

  回到市里后,我把有地方住的消息告诉了小张,同时也告诉了赵老人。这段时间,小张知道赵老人是我拳友,有时候老人去了我不在,小张也缠着老者教她点功夫。小张有多年瑜珈锻炼的基础,体态轻盈柔软,根据这个特点,赵老人教了小张一套即实用又好看的花拳。虽然名字叫花拳,可是招式却不花,技击性非常强。有次小张练拳,我笑她拳架好看象舞蹈,她有些生气,要跟我比划比划,为了让她开心,我勉强答应和她叉手,却不料,她学习的时间虽短,功夫却不白给,拳路刁钻迅猛,我收起轻视之心,全神贯注和她过手,勉强能应付。总以为女人的体力不如男性,可是当她有些疲劳时,突然转身,把裙子旋转起来,当我一愣神时,一脚踹我胯上,趴在地上,半天我没爬起来。

  小张跟我在仓库住了一晚上就不愿意再去了,因为那里太肃静了,院子很大,除了我这边的三间屋之外,靠南边并排六个大仓库。全都贴着封条。以前房子发愁,现在有了地方也愁,幸好有夜班费,白天只去单位报到就可以了。我把家里的佛像唐卡与法器都拿到这里,腾出一间屋子设了个坛城,正好用来修法。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了,日子过得倒也舒心。

  有天半夜,我从坛城里出来,站在院子里打拳,背后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念诵着护法咒,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什么原因呢?我正思考的时候,忽然从墙头上蹿下一条黑影,直接向我撞了过来。当时我吓一跳,因为这围墙四米多高呢,上面嵌满了玻璃茬子,他怎么上去的?来人闪展腾挪跟我过招,我变换着招式对付着他。而他好象很熟悉我的战术,总能预知我出拳的方位。正奇怪间,来人却哈哈大笑,身体如蝙蝠一样倒退着平飞出好远。

  没等我回过味来,那人却直接走进了我屋里。我跟上去一看,却是赵老人。

  从床底下拿出瓶二锅头,又拿了些花生米放在桌子上。我虽然不喝酒,但是几个朋友都是酒鬼,经常准备些,罐头只有沙丁鱼,花生米却在批发市场买了一袋子。四两的杯子,赵老者喝了两杯,拉着我就向外走,非要教我飞檐走壁的绝技。站在院子里,看着他在屋顶,围墙和仓库之间飞腾,那身段,轻盈的象只猫。我问他学成这套技术要多久,他沉吟了一会说,按照我的底子,最多十年就超过他。

  我哈哈大笑,十年,人有几个十年呢?密宗佛法修行中,经常会出现神通,有些教派甚至有专门的神通教程和考试办法,修神通的人,这样的飞檐走壁很轻松就能做到,可是学来何用?奈何做贼?即使证得五通,不证漏尽也是不究竟的。见我不学,赵老者有些郁闷,尤其是讨厌听我讲佛,他冲我摆摆手,进屋在桌上抓了把花生米,象一只飞鸟划过夜空,消失不见。

  这天中午在店里午睡,醒来后觉得反正也没什么人来,就把刀具和弓弩拿出来擦拭,门市的柜台上,地上摆的全是刀具。我拿着一把藏刀正在擦拭的时候,旁边有人问我,这刀多少钱,我随口回答说,短的三百,中的六百,大的八百。那人又说,拿几把大的,我挑选一下。我一抬头,见是两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样子象是什么干部。我赶紧说,这是人家发货发错了,没打算卖,准备收拾一下退货呢。另外一个中年人笑了说,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检查的,听说这里开了一家西域风情,过来看看,我们俩都是援藏回来的,对那片圣洁的土地很眷恋。没想到你这里还真有正宗西藏的东西。我松了口气,赶紧喊小张倒水,又请他们进去坐。把藏刀选了几种样式古老的给他们看,让他们挑选,临走时两个人买走几把藏刀,顺便买了些其他的首饰和挂件。接下来几天,陆陆续续店里来了一些人,都是来买藏刀的,不起眼的东西,倒让我赚了一笔。

  连续三天梦见贡让,在梦中示现莲花金刚童子身。醒来记忆尤新,梦中的话语都是我平时心中疑难问题,详细帮我解答了修习杂龙的过程,以及脉气明点的确切修法。告诉我在家修行,瓶气应修柔瓶。修法先要开喉轮,喉轮一开,口业即清净了。然后开心轮,心轮一开,意业清净。然后依次打开其他几个脉轮。同时专门教授了古萨里顿断资量的修法。我在梦中向他顶礼,他拦住我说不用,算是告别,我问他哪里去,他说将来自然知道,还有其他礼物送我。虽然是梦,但是心里却感觉象是生离死别。

  不久,有来汉地的喇嘛带来雅嘉的信,还有一个很大的包裹。信里的内容证实了我的猜测,贡让圆寂了。早在半年前,贡让就预知自己的死期,因为贡让正在壮年时期,加上平时他说话比较诙谐,别人总以为他在开玩笑,谁也没在意他的话。圆寂前三天,他重新剪了头发,换上新的衣服,还拿出了珍藏很久,有大事的时候才用的披单,在河里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住处静修入定,吩咐侍者不要打扰他。圆寂前两个小时,他出定了,在一张信纸上写下了遗嘱,然后又坐在那儿再也没醒来。据说贡让圆寂后,身体一直在缩小,最后缩小到一尺高,全身坚硬如铁,火化后有很多五彩的舍利子,贡让的遗嘱里一直在说,一定要分一部分出来给我送去。

  包裹里有一些雪莲,人参果西藏土特产,还有一些红景天,一大块酥油,一些牦牛肉干,一塑料袋奶渣和一个镶嵌着绿松石的盒子。盒子里是贡让的舍利,大的如黄豆,小的如米粒,分红,黄,白,绿,黑几种颜色。舍利很坚硬,不怕砸,为了验证,我们专门拿了几颗,罗革的车间里有专门打铁的铁毡子,十八磅的铁锤轮起来砸下去,硬是把舍利砸进铁毡子里,最后用工具在撬出来,还保持原样,丝毫没有改变。雅嘉已经满了十八岁,学习有成,已经被接回属于他自己的寺院,举行了坐床典礼。他说很想我。我向捎信的喇嘛询问了上师的情况,喇嘛说,老赤巴还是很辛苦,早晨去大经堂诵经,晚上很晚才能回自己住处,但是精神还好。听了这话虽然感觉塌实了些,但是心里还是在呼唤着上师,想着上师的样子说:上师啊,我很想你。
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6-01-22
单位开始整改了,原有的单位打乱,先是国信分出去,后被联通兼并了。紧接着电信与移动闹分家,原属于电信的几个附属小单位,慢慢也被分离出去独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是大势所趋。办公室人员太多,也要分流,等待分配,到底自己会给分到什么单位,谁也不知道。屋漏偏逢连阴雨,门市也一天天不卖东西,小张很着急,天天守在店里干坐着,无奈之下,我只得买了一架古筝,让她没事弹这东西打发时间。从来没有这样倒霉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很忧郁,罗革来找我,劝我去上网聊天,排解寂寞。

  网络是一片虚拟的空间,相互之间谁也见不到,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以敞开心灵谈自己的做人心得。网上有很多佛教聊天室,我经常去光顾,这些聊天室比较文明,没有骂人的现象,相互之间都是佛弟子,师兄师弟的一叫,心里暖暖的。聊天室什么人都有,有初学者,也有学佛多年的老修,有喜欢抬杠的人,也有自以为开悟了,总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教训别人的。可以说,聊天室就是一个小江湖。记得在藏地的时候,师门长辈总说一句话:人与人,相互之间打个招呼都是前世的缘分。在我认为,上网聊天虽然互相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能相互把对方当作知己,尽情诉说心中的话,那么肯定是前生有缘。慢慢聊得时间长了,我也认识了一些朋友,还有一些是本系统的,不在一个城市,但也离得不远,再后来从网络聊到现实中,逐步成为生活中的朋友。

  分配下来了,我被分到一个陌生的单位,这个单位以前就是邮电的一个下属下企业,分家以后,从以前的科独立成中心站,又从中心站改成局。刚还到新单位,人际关系不熟悉,做事总有些不方便,加上薪水比原来的单位少了两百多,也没有奖金,虽然上班轻松多了,总感觉这不象个正经地方,倒是象养老院。年底门市关门了,因为到了后期,很多东西几乎是赔钱卖了。加上我手大,手绘唐卡,尼泊尔造像全被我一高兴就送人了,几乎没卖一件,正宗的天山雪莲,很多朋友都认为很稀罕,拿一朵两朵回去收藏,还有的打着配药的旗号来借,我也不好意思说不给,一来二去,只出不进,只好关门大吉。

  单位那边福利分房正好赶上末班车,价格很便宜,六百一平米,最小面积一百八十,按照工龄和能力,我分到一套大房子,房款分三次交清,我拿出全部储蓄,只交了头期,无奈之下,小孟帮我出主意,从银行贷款,五万多,十年还清。算下来每月往银行交五百六十元钱。八百多的工资,除去还银行的贷款,平时开销只剩下三百。我的那几个朋友看我生活拮据,来看我的时候就带我去下馆子改善一下生活。

  婚期到了,双方父母见面商量了一下,丈人很爱面子,朋友也多,非要大办,最后一个闺女,总想风光一些。因为开始没有打算,说得是我们旅行结婚,不用家里出钱的,所以,家里也没有准备什么钱。正好父母亲身体都不好,平时看病花消也大,那段时间把我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多。小孟家里也不太平,为了学佛正和老婆闹离婚,我也不好意思找人家借钱。正好网络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来找我,知道了我的情况,回北京后让他们单位的一个小伙子给我带了四千块钱,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结婚那天,他们都来了,按照当地的风俗,也都随了礼金。

  再后来,形式发生了变化,以前朋友介绍过的一个女朋友,知道我结婚的消息之后,打来电话祝贺,顺便开口找我借钱,我刚结婚,根本没有钱借给她,她也没说什么。有天下午她忽然给我打电话,要我晚上必须赶到她家里,否则只能见到她的尸体。我一听很害怕,赶紧买了车票过去,从我这里到她那边有一百多公里,赶到她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我先在楼下给她打了电话,她叫我上去,我也没多想,背着包上去了,进门后才发现,我那几个朋友全坐在那儿喝水。

  有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拿起板凳冲着我就过来,嘴里骂着:你还真敢来啊。说着就是一板凳。这一下子把我打瞢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个岁数大的师兄拦住那个小伙子,让我先坐下,很痛心的样子说:兄弟,你这事可办得不地道,你说说你这么做,叫我们哥几个的脸往那儿搁啊?我感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他:师兄,我们交往也快两年了,到底什么事,你先跟我说说啊,也让我明白明白。那女孩在旁边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当时我也急了:我清楚什么?你们谁也不说我怎么清楚?打我那小伙子见我这样,又抄起板凳劈头盖脸打过来,板凳都打碎了。

  大家都冷静了一下,他们几个一说话我才明白。原来那女孩最近也学佛了,认识了他们几个就向他们打听是否知道我,他们说是我朋友,这女孩子又问了我其他一些情况。有天下午,这女孩找到他们几个,向他们哭诉被我欺骗的经过,说我骗了她的身体,又骗了她多少多少钱。开始他们也不相信,可是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又是个独身女孩,一个女孩不可能拿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吧?那天晚上,这女孩打电话给他们,要他们过去等我,说我今天晚上要去她那儿住。开始几个人商量,如果见不到我的人,过去看看就回来,没想到我真得送上门去了。

  晚上我没走成,就近找了个旅馆住下。我把他们几个叫到我的房间,反复跟他们讲了与那女孩交往的前因后果,年纪大的师兄面有难色: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事你也办得有点过了,她要死是她的事,与你何干?你要不来,何至于挨打?打你那小孩也是个急性子人,人不坏,他也是出好心,否则今天晚上没那么容易叫你出来。停了一下,他点了支烟又说:男女之间的事情说不清楚,你说没做,人家那女孩说做了。又没有旁证,再者说,即使做了也没关系,一个巴掌拍不响。其他的事先不提,你不花俩钱儿恐怕是过不去了。

  由老师兄出面,我借了两千块钱送了过去,事情算平息了。为了吸取教训,我在网上发了个帖子,既然有此报,肯定与自己发心有关系,先不说别的,忏悔一下自己的过去,表示不再上佛教网站了。总以为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却成了罪证。帖子发出以后,网站上掀起轩然大波,很多朋友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处打听。借给我钱的那个朋友亲自去调查了一下,回去后在论坛上发了一个调查帖子。把那女孩说得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还说他借给我钱的经过,四千元的数目变成了一万多。

  那段时间,天天有人往家里打电话,质问我是否有此事,解释得多了我也懒得解释了。随他们去想吧,对于这些人,我感觉万念具灰,我怎么也想不通,人怎么会这样啊?后来,那个老师兄又来找我,问我事情的经过缘起,问我恨不恨那些整我的朋友,我说我不恨,对于借给我钱的朋友,我一直很感激。如果没有他借给我这四千块,我恐怕很难顺利结婚。老师兄陪着我唉声叹气,听我这么一说,站起来抱了抱我说,兄弟,你能这么说,证明你讲良心。那些人在你这里拿东西时,大包小包拎回去,他们怎么不记得?你那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要花钱的。我给你发个帖子,澄清一下。我说不必了。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澄清只会越描越黑,网络是个小江湖,事情来得突然,消失的也突然,过不了多久,没有人再想起我了。

  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了一下,跟单位告假,坐车到了成都,又从成都坐飞机回了拉萨。看到布达拉宫的影子,感觉心里很委屈,一步一步拜上去,到了佛前大哭一场。老上师年纪大了,但是精神还好,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看经书,并没有感觉惊奇,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声:你来了?先坐下吧。过了一会,老上师把书合上了,摘下眼镜,很严肃地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腿一软,跪下了。老上师叹了口气,冲我摆摆手让我起来,然后说: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委屈?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早就料到的。停了一下上师又说:平时让你们修法,总找理由偷懒,现在有了事情才来找我,如果你持戒严谨,修法精近,自然有护法护持。发心正百神呵护,发心不正,护法会离开你。你总感觉自己委屈,难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认为你很清白,没有一点责任吗?

  从西藏回来,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师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我是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发心了。小孟去天津,带回几个电动的唐多括罗,还有天津居士印刷结缘的“普贤菩萨行愿品”。小孟送我一个,放在我家佛堂里,周围有一圈灯泡,红色的,晚上打开,屋子里全是红光,非常漂亮,还有好听的音乐。那些日子里,“普贤菩萨行愿品”成了我必修的功课,每每看到菩萨的发愿,心中倍加感觉惭愧。我按照上师教的《八十八佛大忏悔》的方法,从今天开始想一下自己白天的所作所为,起心动念,想过什么,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错的就要忏悔。然后再想昨天,想过什么,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错得那出来忏悔,依次类推。随着越来越多的所造恶业的显现,不由得心生恐惧,怕得晚上睡不着觉,不敢关灯。有时候去佛堂,坐在唐多括罗的跟前,打开灯,把音乐放开,听着音片唱六字大明咒的时候,心才能逐渐平静下来,心里随着它的声音唱念:嗡嘛呢贝美轰!

  有次出差,给移动通信架设发射天线,白天需要在百十米的高空作业,每天上下几次,浑身很疲惫。晚上在外面的宾馆里住,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外工作没时间做功课,总感觉外面的床不如家里舒服,加上宾馆里老有电话骚扰,于是拔了电话线,打开电视看到十二点。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时间好漫长好漫长,身体好象一直沉不到底,心里很恐惧,越来越害怕,平时记熟的咒子功课全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想不起一个字来。慢慢的好象到底了,周围黑漆漆的,内心莫名其妙的孤独,寂寞,想大声喊叫,又喊不出声,想抓住什么又什么也抓不住,神智还很清醒。

  我拼命想自己家里有什么,妻子,父母,房子,佛堂。佛堂里的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佛的样子和名号,想着桌子上有个转经桶,想着它在发着光,红色的光,在光芒中它在转动,仿佛能看清上面印的梵文的“阿”字,慢慢听到它发出的声音,音乐声,它在唱着什么,随着它的声音哼唱了几次之后,竟然记起那句咒子:嗡嘛呢贝美轰!想着经桶在红光中转动,随着经桶的声音念颂,慢慢的周围亮了起来,到处都是红色的光芒!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上师教的秽迹金刚赞,想着上师的样子,感觉着上师的声音,随着那声音念颂着:

  原经藏音-恰察恰察恰察对。错拉错拉伯窝切。桑杰桑杰昂桑杰。

  中文意思-敬礼敬礼恭敬礼。忿中最忿大忿怒。佛陀佛陀昔佛陀

  原经藏音-却古龙古朱被古。密积谢佳打洽查。嘎拉密打巴玉那

  中文意思-法身报身幻化身。秽积金刚我赞礼。如尽劫火炽然中

  原经藏音-贝玛宁喋喋拉休。假那千波灭瓦千。霞松巴拉洽突喋

  中文意思-莲华日轮座垫上。庞大身形颜色绿。三脸六手秽具足

  原经藏音-叶嘎云马育将瓦。贝松及伯千瓦即。玉脏土及面辛收

  中文意思-右白左红中色绿。三目可畏獠牙吱。不净能如甘露食

  原经藏音-月巴多节拉地南。原巴下巴假纠我。踏马的足土嘎糯

  中文意思-右持金刚杵及剑。左持圈索及铁钩。末手期克印当胸

  原经藏音-灭脏灭巴列打尊。度八足机屋律简。及打灭巴度修节

  中文意思-由精勤净业无垢。以毒龙蛇饰身手。无有怖畏修苦行

  原经藏音-错嘉却拉恰差对。密脏瓦列脏瓦炸。错嘉却拉恰差对

  中文意思-忿怒王前我敬礼。其不洁者全清净。忿怒王前我敬礼

  原经藏音-却巴昆列绝八作。错嘉却拉恰差对。密档仁列松瓦这

  中文意思-由惊怖中作救度。忿怒王前我敬礼。诸病流疫作救祜

  原经藏音-错嘉却拉恰差对。密脏协当密脏过。汤喋谢瓦节八就

  中文意思-忿怒王前我敬礼。不净食与不净衣。一切治疗中最胜

  原经藏音-拉当路当路今敦。汤杰马虑嘎瓦这。涅当仁当打养囊

  中文意思-诸天诸龙夜叉魔。悉令欢喜尽无余。流行疾病诸疠症

  原经藏音-松为列这恰查对。打拉松就扎都索。密脏八南脏瓦这

  中文意思-作守护业我敬赞。敬祈为我作守护。诸不净者皆清净

  原经藏音-密灭瓦南名扬这。计瓦南泥美瓦这。多巴杨瓦这拉对

  中文意思-令秽清洁名秽积。令诸严重转成轻。宽严相济我敬礼

  原经藏音-错威电波密扎给。桑杰贡机今节拉。刚打却拉密敦南

  中文意思-秽积忿怒诸王前。一切诸佛齐摄受。如有皈依于您者

  原经藏音-虑喋森喋翁波喋。喋威拉拉恰查对。虑打森打翁波打

  中文意思-身寂语寂诸根寂。于寂静天前敬礼。身净语净诸根净

  原经藏音-打伯拉拉恰查对。虑脏森脏翁波脏。脏威拉拉恰查对

  中文意思-于梵净天前敬礼。身净语净诸根净。于净居天前敬礼

  原经藏音-律当森当翁波当。档威打拉恰查对。虑萨森萨嗡波萨

  中文意思-身清心清诸根清。于明清天前敬礼。身明语明诸根明

  原经藏音-萨威打拉恰查对。拉路依打得森说。虐金窘波的脱南

  中文意思-于光明天前敬礼。天龙恶鬼妖魔等。夜叉部多若闻此

  原经藏音-东阿西内喋瓦救。刚居辛度嘎瓦就。谢嘎辛度脏瓦就

  中文意思-息诸痛苦转安乐。犹如白雪雪中白。犹如水晶晶中晶

  原经藏音-灭龙辛都萨瓦就。南喀辛都当瓦救。萨当喀拉廓巴伊

  中文意思-犹如明镜镜中明。犹如明空空明中。地与虚空诸居者

  原经藏音-拉路拉索跌给昆。给威森巴客就喋。贤拉马路昔瓦作

  中文意思-诸天龙魔八部众。以良善心齐安住。不毁于他令安静

  慢慢在梦中醒来,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我的身体好好的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对上师,本尊,空行的感激,我还活着,佛菩萨给我机会,还能继续修持佛法。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友情提醒:您的回内容复代表了您的品质,文明回复,做文明辛集人。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