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混在尖东,但因为手懒,没有把当时的点滴记下,现在有闲了,开始回忆,回忆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日日夜夜。这样写有点沧桑了,别吓坏大家。
其实,所谓“混在尖东”是这样解释的:“尖东”,没错,就是著名的尖沙嘴东,港产片里发生械斗枪战的地方,“混”就是自认为没有竭尽全力的努力工作,呵呵,我当时在香港工作,住在尖东,故名“混在尖东”了。
(一) 初到尖东
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我可以看到海了,然后是一簇簇烟囱一样比例的高楼,当时就想,楼要是都这样盖,稍微有个地震就得倒得一塌糊涂了。
新机场在大屿山,据说机场面积相当于九龙半岛,但标示很清楚,虽然第一次到香港却不会迷路。机场里的电话是免费打的,推行里的推车也可以一直推到巴士旁边。这种“方便”是在北京体会不到的。
大屿山的风景很美,坐在车里会时不时有宽大的叶片伸进车窗,一过亚洲最长的铁路公路两用的什么什么钢索斜拉大桥(香港人很引以为傲的,但记了好久都没记全)——青马大桥,风景就马上不一样了,汽车已经驶入了市区,车子在小巷里拐来拐去,怎么看怎么觉得香港有好几条叫“弥敦道”的街,后来才知道,巴士就是在这一条街上穿来穿去的。见到的这些狭窄的街道和鸽笼一样的民居,估计搁谁谁都会像我一样慨叹,“香港人民生活也很艰苦嘛。”
我住的地方就在红馆对面,上大学时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到红墈体育馆听某某的演唱会,没想到现在每天站在窗前就能见到它,感觉上跟首体也没什么分别。其实最令人兴奋的还是我们楼下就是最著名的尖东广场,大富豪夜总会,很盼望着能见到山鸡们火火的身影,但每当朋友们问起,我还是不无遗憾地告诉大家,一直没有听到枪声,甚至没有见过砍人的场景,看来香港治安好好,阿sir们功不可没啊。
初到尖东,望着窗外越填越窄的“维多利亚河”,虽然到处灯火阑珊,却没有觉得兴奋,是自己早已厌倦了大都市的生活还是觉得此处的繁华与我无关,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一个过客,匆匆的来了,也许什么也不会带走。
二) SARS在S.A.R
香港特别行政区,Hong Kong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 简称Hong Kong S.A.R,在2003年经历了一场灾难,有人说,因为香港的这个名称,才招来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非典型性肺炎。
我是在SARS已经逐渐撤离香港而正肆虐京城的时候离开北京到香港的,这样说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作为医生,没有在最危难的时候扑到最前线去,总感觉自己是个逃兵,但想想自己是个骨科医生,除非SARS病人骨折,要不我们还真派不上什么用场。
因为是医生,自己对SARS的理解应该说最深刻,医务人员一批批倒下,社会一度谈虎色变,甚至有人制造各种恐慌情绪……
来到香港,给我的感觉就是,人们对医务人员的敬重是由衷的,对疾病的态度是勇敢而乐观的。
因为来自“重灾区”,我很是自卑,因为当时在北京的时候,郊区农民为了阻止城里人把病毒带到乡下,竟然开挖壕沟,破坏高速公路,上海友人更是将从北京开来的列车直接打回老家,就差没往上面喷洒农药了。当时我就想,香港人听说我来自北京,会不会先将我隔离?后来发现这种顾虑完全是多余的,这里只重视医学上的症状和流行病学接触,不看你来自何方。
那时候,打开电视就是SARS的感染和死亡人数,人们似乎开始麻木,电视节目里播放着“赛马表演”,——枪声一响,广东和香港两匹赛马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并遥遥领先,怎么了,怎么了,广东和香港好像越跑越慢了,看啊,北京逐渐赶了上来,那是谁,那匹黑马是谁?啊,是台湾……人们笑着,暂时拿面前的灾难开着玩笑,不是吗,恐慌又有什么用呢?
至今仍记得因公殉职的医生的名字,人们自发地组织悼念仪式,当时心里只有感动和战胜疾病的决心。
当阴霾逐渐散去,香港人开始自救,没有外来游客,香港人自己组织本土游,购物游,使瘫痪的经济逐渐复苏……这就是我见到的经历过SARS的S.A.R。
很搞笑的一件事,我们总觉得SARS救了不少香港人,为什么呢?因为当时人人戴口罩,香港人把自己那忠厚的鼻子宽厚的嘴都盖了起来,只露出大而深陷的眼睛,在人们的幻想中,造就了很多俊男美女,SARS一过,面具摘下,……香港朋友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