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集市旧城镇有一座命运多舛的千年古城。它是隋朝安定县的城垣，是鹿城县的治所；它改过不少名字——从安定故城到鹿城故城，再到束鹿故城。其中，因“束鹿”取意“束缚安禄山”而名声最盛。但明朝的一场洪水，让它像当年的庞贝古城一样被埋在泥沙之下，它的名号和历史就此终结。400多年后的今天，这座城深藏的记忆依然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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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鹿故城：埋在地下的庞贝古城
8>WA5:]v “束鹿”取意“束缚安禄山”
{E%c%zzQ 束鹿古城早在隋朝就已经存在，当时被设定为安定县治所，在逐鹿中原的战争后，城垣改名为鹿城县，这座城的历史就此展开。
ORrZu$n`p 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搅乱了大唐王朝的安定梦。一年之后，唐玄宗为了表达对平定安禄山的决心，把鹿城改为束鹿，意为“束缚安禄山”。
9soEHG=P 按照传统风水观念，这座城背后应有山。经笔者探访，在旧城北确有一座几十米高的束鹿岩，因岩石下有一个洞穴，也被称为“三丘古洞”。据乾隆《束鹿县志》记载：这座束鹿岩下的古洞“外狭内广，可容千人，有线路通天”。“通天”肯定是妄说，但一条小路从洞内通往北面的一座庙宇确是真的。明代礼部尚书王宗彝有《三丘古洞》一诗，诗中写道：“中峰高耸两边低，不断岚光翠欲迷，毓秀曾生申不甫，疑云常见散还捿……”可见，这既是束鹿城的战略要地，也是风水宝地。
yq|yGf(4& 见证藩镇割据势力混战 *7H
*epUa 虽然“束鹿”之名寄托了唐朝皇帝铲除安禄山的期望，但实际上，河北却始终被叛军的将帅们控制——平息安禄山、史思明的叛乱后，束鹿又成为了最顽固的藩镇割据势力的控制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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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7brC| 建中二年(公元781年)，控制正定恒州、冀州、赵州、深州定州的成德军节度使李宝臣去世，他的儿子李惟岳“求袭父位”遭拒，便与魏博节度使田悦、幽州节度使李正已、淄青节度使李纳等联合反唐，史称“四镇之乱”。
!`N:.+ DT 唐朝出动官兵与这些藩镇军队大战不休。这时，成德军的大将张孝忠乘机归顺朝廷，与成德军分裂自立，并与李惟岳大战于束鹿城下。这一战，给束鹿古城留下了深重的战争创伤。束鹿城也由此成为易定节度使和成德军节度使不断征战的边界重镇。
hO[_ _j8 重修70年后，遭遇灭顶之灾 rP]| `*B 到了五代时期，后晋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出卖给契丹王朝(后来改号辽朝)，从此河北中部的定州、雄州成为边境要地。为了加强边境城池的防御能力，后周显德二年(955年)，周世宗命令大将韩通修筑束鹿城，增修箭楼和城墙。
|oU I2<" 嘉靖三十年(1551年)束鹿知县李华鲁重修并扩建城墙，据现存旧城东关的《束鹿县修成碑》记载：经过重修，城墙达到周长896.5丈(约2988米)、高一丈四尺(约3.6米)。在四个城角建敌台一座。城墙之外的湟(城壕)1093.5丈(约3645米)，宽四丈(约13.3米)、深一丈五尺(4.9米)，比以前大有扩展。
_D }3`` 天有不测风云，重修后的束鹿城，仅仅过了70年，就像当年遭遇火山喷发的庞贝古城一样，遭遇了灭顶之灾。
rkji#\_-FV 明朝天启二年(1622年)滹沱河的一场洪水，将这座有千年历史的束鹿古城吞没，这座古城和北面的束鹿岩都掩埋在泥沙之下，县城迁到新址。被洪水掩埋的城垣，就此被称为旧城。被泥沙掩埋的束鹿岩成为高十几米的沙岗。后来人们在被泥沙掩埋的故城旧址上建设了村镇，名曰旧城镇；在束鹿岩遗址上建起了村子，名曰三丘村。到了清代，在旧城遗址上建起的旧城人口汇集，是冀中平原传统的大集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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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在旧城上抗击侵华法军 )rP,+ B?W 1900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腐败的清王朝无力抵抗，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狼狈逃到西安。
3m7 5mn y 1900年农历十月二十六，由法国侵略军头目瓦德西组织的五百人的军队，来到了束鹿县旧城附近。
^BLO}9A{P 他们听说旧城城墙高耸，集市繁华，物产丰富，想进城抢掠。但是害怕城内有埋伏，所以先住在城西一里地的潘家庄村，派人四处侦察。旧城人民得知侵略军住在附近，和在城里的义和团一起准备好独眼炮和抬杆枪等武器弹药，决心保家卫国。
D)x^? ! 民众曾在西城墙上驻守，与法军交战，民众的武器装备落后，土 炮打一下需要五道工序：装药、装铅 弹、打火、点捻，最后是发射。瓦德西四处躲藏，命他的部队架炮反攻。瓦德西以为旧城的抗法乡勇都集中在西门，所以他很狡猾地带着队伍转向南门，又从南门转到东门。用大炮向东门开火，城墙被炸开一个缺口，法国兵纷纷往城里冲。
`Gv\"|Gn 但民众和义和团的将士没有气馁，而是利用熟悉巷子的优势，和法国侵略军斗智斗勇。侵略军在城内烧杀抢掠，很快队伍就分散了。这时，埋伏在各条巷子的民众和义和团将士一起出击。瓦德西不得已，只好撤出束鹿。据《束鹿县志》记载，瓦德西曾感慨：“自北京以至所过州县，皆莫与抗，独此区区一乡人皆敢死，亦奇矣哉！”当时有人就此编了四句歌谣：“纸糊的北京、铁打的旧城，面捏的皇帝，不怕死的乡勇。”
^k7I+A 旧城只留下了几座古墓碑 N9|J\;fzT 束鹿故城几乎全部被掩埋在泥沙之下，但在故城及其周边，还有一些古代名宦的墓丘和碑刻。
) ??N]V_U 其中，旧城西南有唐代爱国英雄张兴的墓丘。张兴是束鹿县旧城人，唐玄宗时，他曾担任饶阳郡裨将。安史之乱时，他固守饶阳，被史思明攻破后宁死不降，被史思明用大锯杀害，后被安葬于此。后来，因这个高高的土岗上长满了红根菅草，所以民间又称之为“红草坡”。此外，旧城西南还有明太子太保兼吏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王文的家族墓。
b||usv[or 如今的旧城，除了几通古碑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古代遗物和建筑了。就像北宋都城汴京一样，当年的官署、县学、文庙、城隍，都被埋藏在数米深的泥沙之下。
;MNU T,U 笔者站在村头，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奇异的想法：将来有一天，我们通过一种神奇的地下场景还原透视仪器，一定能看到一座400多年前的古城。它也许就像意大利的庞贝古城一样，保留着灾难发生瞬间的场景。也许真有不少慑人心魄的场景，就在我们脚下。
J:W+'x`@ ■文并图/梁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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