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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南明新传》作者:思丽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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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2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五三章李成栋阵前献计~

 

  南营内,清军的营寨像是烧开了水的锅一样,人喊马鸣杀声一片,前营阻截,后营追杀,清军犹如潮水一般,一浪盖过一浪。

  宋志勇等人连人带马像是血洗过相似,分不清是自己受伤还是溅上的敌人的血。宋志勇回头一看发现队伍明显比刚才减少了几人,可这个时候哪还能心疼这个,他把大刀一挥,“随我冲出去,再杀一阵我们就出去了!”

  腾光众人闻听宋志勇之言无不精神振奋,斗志旺盛的他们迅速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砸向敌营。让宋志勇感到纳闷的是,清军好像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主帅不出,混乱不堪的清军如何能阻挡悍不畏死勇猛拼杀的宋志勇等人,硬是被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从宋志勇出南门到他们冲出清军营寨,用时不到两刻钟,让那些善战的满清八旗兵无不羞愧,其中主要原因是促不及防,谁都没想到明军会派这么点人突围,兼且清军经过长途行军很是疲累,到了地头的打算就是好好休息一下,因此武器马匹等等都离了身,最后就是南营的主帅卓布泰不在营中,否则宋志勇等人绝对杀不出来,

  月亮刚刚出现,宋志勇见已经离清军大营有很远了,不再担心有追兵追来,此时他才感到腿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用手一摸,大腿上不知什么时候中了一箭,鲜血淋漓。宋志勇回头清点人数,二十六骑此时只剩下了九骑,人人或轻或重都受了伤,还好他们总算杀出来了。

  宋志勇咬着牙把腿上的羽箭拔出来扔到地上,看着筋疲力尽的众人,“大家简单包扎一下伤口,救兵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腾光,你带三个人去徐州向皇上禀报亳州局势,余者随我去南阳。”说罢,九人重新上马,紧鞍束带,分头行事。

  亳州城被多铎的大军围的水泄不通,清军各路环绕,列营数百座,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能有十数圈,可以说是旌旗遮日,烟尘连天,战鼓之声十数里外都能听见。可就是这样的阵势竟然被明军以二十六骑突围而出,这不能不让多铎震怒,看着跪在身前的许定国多铎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废物,你他妈的是饭桶,连二十六个人都拦截不住,你是吃白饭的嘛?”

  本来应该受到责罚的是南营统帅卓布泰,可卓布泰之所以不在营中是有原因的,因为卓布泰收到了弟弟鳌拜的告急书信来见多铎了,原来徐州像是亳州一样,被明军给包围了,同样明军日日攻城使徐州形势非常严峻,鳌拜纵然威猛有谋,可也不能把十多万明军一口气吹跑了,再说徐州城内的粮草不是很多,鳌拜哪能不着急啊!

  许定国哭丧着脸,“王爷明察,末将已经拼命阻截,可他们委实太过厉害,而各营军兵又不过来增援,南营更是群龙无首,所以才让那些明军冲出了重围。”

  多铎听许定国的言语之间似乎有埋怨主帅的意思,更加恼怒,“败军之将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推出去砍了。”

  两旁多铎的亲兵扑上来就把许定国收拾住了往外拖,许定国没想到自己拼死作战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挣开按住他的人跪到多铎身前,“末将已经知罪了,王爷开恩,饶末将一命。”

  一旁的卓布泰觉得许定国虽然打败仗丢了丑,可许定国名义上还是他的部下,见无人求情也只好他出面了,再说让明军突围他也得负一定的责任,“王爷,许将军虽然有罪,但我军开战即斩杀大将,实在是说不过去,王爷还是网开一面,留他一命吧!”

  有句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一旁的李成栋见许定国如此那还不落井下石啊!他冷笑看看许定国和卓布泰,“将军对他还真是不错,可是慈不带兵,许定国奉命阻击不力还推卸责任,实在是说不过去,王爷,若不军法从事,那王爷还怎么发号施令啊!”李成栋是恨死了许定国,要不是许定国,高杰又怎么会死呢!

  卓布泰知道李成栋和许定国的恩怨,可李成栋这话偏偏挑不出毛病,他只好沉默不语。多铎的亲兵再次拖起许定国,许定国也知道可能是活不了了,他索性豁了出去,张口大骂,“李诃子!你落井下石不得好死,你是个小人!我真后悔啊!多铎你也不得好死……!”

  不一会,许定国的脑袋被带了回来,他也算是罪有应得。多铎没把这事放到心里,“明军二十六骑闯营,肯定是去搬兵了,因此我们不宜耽搁,明日就攻城吧!好在亳州城池不甚坚固,等拿下亳州我们在挥师徐州去解鳌拜之困。”

  在多铎的亲自指挥下,八旗子弟和汉奸部队对亳州四个城门发动了猛攻。清军如海潮般涌到城下,无数的云梯靠上城墙,清军呐喊着如蚂蚁般往上爬;配合着攻城的清军,清军阵地上将近五十门火炮轰向亳州城内或者打在城墙上,一时间硝烟弥漫。

  高狄冒着炮弹的威胁和流矢的危险亲自督战,将士们先是掩藏在城堞之下严阵以待,等看见清军炮火稍微减弱,就立刻张满弓或者用火器瞄准清军射击。清军身在半空无处躲藏,十之七八被射中,像石头一样跌落到地上非死即伤,就这样,第一轮进攻被高狄打退了。

  多铎看着主攻的北门抵抗如此顽强,严令将士停止进攻,而是命令火炮部队对亳州齐射,一时间硝烟弥漫在战场上,可让多铎恼怒的是,看似不太坚固的亳州城竟然抵挡住了火炮的多轮攻击,而对方的火炮也没闲着,在城墙之上还击着,因为地势问题,射程反而比己军的火炮更远,不奈的多铎终于下令再次进攻,清军们手持兵刃高举盾牌再一次蜂拥而上。

  高狄看的真切,忙命兵士们准备好滚木雷石,沸水热油,清军爬到半空,就把这些杀人的利器倾泄而下,清军立刻被砸伤烫伤,就这样,明军拼命死守,打退了清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两军相持不下。

  李成栋看着攻打多日的亳州城,他还真没看到明军有这么厉害的时候,不知道城内的守将是何人,可他现在已经是满清的臣子,说有奶便是娘也好,怎么也得为给饭吃的主子出出主意才是。

  多铎因为多日攻打不下看似孤城的亳州很是烦闷,见李成栋来到帐前他眉头一皱,“有什么事吗?”和许定国相比,多铎更喜欢李成栋这样的人,他觉得李成栋才是有血性的汉子,黑白分明啊!

  李成栋一抱拳,“王爷,亳州虽然是孤城,但看似残破实际上非常坚固,当年明太祖可就是在亳州起家的,因此亳州在穆宗以前曾多次修缮,现在明军据城死守,一时之间难以攻下。然,南明弘光帝此时正亲率兵马围攻徐州,被阻于坚城之下,末将认为,我军兵多,不如分兵两路,一路继续围攻亳州,一路进逼徐州,徐州打了这么多天,明军肯定很疲惫,我军和鳌拜里应外合,必败弘光帝,弘光帝一败,何愁亳州不破呀!”

  多铎考虑了一会,觉得李成栋的建议非常可行,他笑看着李成栋,“不错,没让本王失望,你可知本王为何执意要杀许定国,本王知道你和许定国有杀主之仇,那个混蛋昏庸无能,照比将军差远了,所以本王就替你出出气,当日将军能以六千之兵抵本王十万大军,那时候本王就欣赏你了,而今看来本王的宝算押对了,来人,召卓布泰。”

  李成栋心说还行,这个新主子还算够意思,也不枉他如此出谋划策了。是夜,多铎命令卓布泰领兵四万进逼徐州,打算和鳌拜里应外合夹击弘光帝的南明军。

  虽然多铎采纳了李成栋的建议,可对亳州的攻势一刻也没有减弱,激战说不定就在哪一刻开始了。

  亳州城内,高狄看着损失清单脸色凝重,他已经损失了一万五千多人,这次出征他算是见识到了战争还有这样惨烈的一面,虽然亳州还在他手里,可能否坚守到援兵到来高狄也没有把握,听见外面战鼓响起,高狄知道鞑子又攻城了,赶紧出去督战,走出门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高元照,二人互相点头打了招呼。

  高元照这几天一直在城内猫着,后来一想将士们在外浴血奋战,他堂堂一个侯爷龟缩不出有点让人笑话,因此才想出来看看,所以和高狄走了个碰头。

  高元照来到北门,见清军铺天盖地而来,攻势非常猛烈,吓的他倒吸了口凉气,看见不远处赵之龙和胡茂桢在指挥防守,趁将清军打退的当口他来到二人身边,“忻城伯,胡将军,鞑子兵多势大,攻城越来越猛,亳州弹丸之地,恐怕支撑不了几日,一旦城破必将玉石俱焚,应该另想对策才是啊!”高元照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比较近的明军都听到了,兵士们顿时露出惊惶神色。

  赵之龙赶紧把高元照拉到没人的地方,看看随后跟来的胡茂桢,“侯爷,眼下正是亳州生死存亡的关头,千万不可扰乱军心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元照看看身后的胡茂桢,“爵爷也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本侯就是来找爵爷商讨如何对付鞑子的。”

  “不知侯爷有何妙计?”赵之龙一听高元照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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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3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五四章误会也许会当真~

 

  高元照微微一笑,“退敌之计倒说不上,不过保全亳州全体将士的性命的方法倒是有一个,不妨试试看。”

  “什么办法?”赵之龙早就听说高元照没什么能耐,连他老爹的一半都赶不上,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高元照咳嗽一声,“眼下亳州被重重包围,退敌实乃奢望,逃命也不可能了,我看想要活命只有投降一途了……!”

  “投降?”赵之龙虽然前时想过放弃亳州,可那不代表他想过投敌,闻听高元照之言他压住怒火,“宋将军他们已经顺利的突出重围去搬兵了,援兵很快就能到,再说亳州一旦失守,皇上在徐州的主力岂不腹背受敌,侯爷不该有此想法啊!”经过一年多的和弘光帝相处,赵之龙已经对弘光帝产生了某种信心,纵观弘光帝登基以来的作为,可谓是难得的中兴之主,因此赵之龙对追随弘光帝还是有一定的信心,虽然眼下困难了点。

  高元照被赵之龙打断言语有些不高兴,“伯爵,难道只有宋志勇是英雄,我高元照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本侯所虑是亳州危在旦夕,俗话说兵不厌诈,我们投降也是假的,乃是缓兵之计,亳州将士现在太需要一段休息的时间了,说的不好听点,即使投降了,逃脱此劫保全性命,慢慢寻找机会还可以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嘛!”

  赵之龙抑制不住怒气,冷笑看看高元照,“侯爷想的太天真了,你以为鞑子是好骗的嘛?只怕到头来不但丢了骨气和名节还会丢了性命,落人耻笑啊!”

  高元照的眉毛抖了抖,他自己觉得这个缓兵之计还不错,哪曾想被赵之龙如此笑话,转念一想赵之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缓和了一下语气,“伯爵说的有道理,本侯有些考虑不周了。”嘴上这么说,心下他打定主意想要试试这缓兵之计。

  看着高元照和胡茂桢走开,赵之龙吐了口唾沫,“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还不是自己贪生怕死,来人。”

  一旁的亲兵应声来到赵之龙身前,“小人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你给我跟踪兴平侯,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告诉我,记住了,不许跟别人说也别给我跟丢了。”赵之龙见亲兵应声去追高元照,他刚返回城头,一个千户跑到他身前禀报说鞑子又打过来了。

  “传我将令死守城池,诀不能让一个鞑子踏到亳州城墙上一步,告诉将士们多准备滚木雷石,先节约箭支,火器,硬仗还在后头呢!”说罢,赵之龙亲自来到城头指挥防守。

  亳州城下,清军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再一次对亳州发动猛攻,可是城内的明军抵抗非常顽强,石块,开水,沸油不时阻挡住清军的攻势,城头上的火炮对后面的清军也构成了威胁,一个时辰过去了,清军仍然没有大的进展。

  多铎寒着脸看着胶着的战局,他已经知道了亳州的守将是弘光帝御前最为器重的少年将军高狄,以十七岁的年纪担任明军前锋大帅兼兵部侍郎,这只能说明高狄是凭真本事爬到这个位置上去的,否则弘光帝再昏庸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

  多铎正想着的时候,一名侍卫跑到他帐前,“王爷,西城内投出一封书信来,上书王爷亲启。”说着把书信呈上。

  多铎接过展开一看,不由哈哈大笑,“亳州明军已经是人心惶惶,这是高杰之子亲自写的乞降书,可见明军军心已经不稳。”

  追随多铎出征的满清固山贝子索仑狠声道:“这么说来明军已经被我八旗子弟吓破了胆,如此亳州指日可下,王爷,某不才愿亲自率众攻城。”

  李成栋心中骂了索仑一句,“既然他们有心投诚,索仑大人为何还要加紧攻城?”

  索仑对李成栋没有好脸色,“难道你有什么办法拿下亳州吗?”

  李成栋冲多铎一点头,“城内之军既然愿降,王爷何苦再去攻城呢,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王爷不如考虑接受明军的投降,早日结束亳州战事为好。”

  索仑不待多铎说话,白了李成栋一眼冷笑道:“李将军熟读兵法,可怎么打了败仗呢?你们汉人最是善于耍弄阴谋诡计,日前你外甥反了高杰险些献出亳州,那高元照又怎么会真心投降,我看他们是迫于我军之势诈降而已,乃是缓兵之计,说不定还有别的花招呢!王爷,一定要把城内那些汉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也好雪我军几日来的耻辱。”

  李成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就算高元照是诈降,是缓兵之计,我军也不宜攻城过急了,围城必缺一角,宜使守军出走,让开一角的目的可以减少守军的抵抗力,一旦我军攻之过急城内之军必然是困兽犹斗,再说,一旦亳州有什么不利于明军的异常,肯定会使徐州的明军胆战心惊,这样也可以减轻徐州的压力,岂不是两全其美之计。”

  李本深觉得舅父说的对,“是呀!要么接受高元照的投降,要么让出一面来,不能围的铁桶似的,一旦城内之军看出有突围的希望肯定会有人想突围的,我看高元照肯定第一个想突围,这样的话一旦明军想放弃亳州,既可挫徐州外明军的锐气我们又可以随后追击消灭他们的主力。”

  索仑冷笑一声,“纸上谈兵也是你们汉人的专长,那有什么用,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血洗亳州的,王爷……!”

  多铎一拍桌案把索仑的话打断,“你少说两句,李将军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天来要不是我军围城太过,亳州说不定已经拿下来了,先停歇一日也好,我军也疲惫不堪啊!索仑,你不是想攻城吗!本王就让你领兵两万主攻北城。”

  索仑对多铎信任李成栋等汉官深为不满,但他也得到了多铎的将令,“王爷放心,我就不信这亳州是铁城。”

  在高元照使人投出乞降书不久,他就被几个赵之龙的亲兵按翻在地,原来那个跟随高元照的赵之龙的亲兵竟然趁着外面打仗混到了高元照的居所外,而高元照想写好“乞降书”,所以连改了三份,那亲兵略识几字,见地上的乞降书吓的半死,拿起一份草稿前去向赵之龙禀报,赵之龙一面命人去拿高元照一面来见高狄,将高元照的乞降书呈给高狄。

  高狄这段时间没睡一个好觉,眼睛红的有些吓人,看过高元照的乞降书眼睛越发红起来,过不多时高元照被押到他面前,高狄一拍桌子,“兴平侯,这是否是你所写?”说着把草稿扔到高元照面前。

  高元照刚把“乞降书”送出去回到居所就被擒住了,看过地上的草稿他吓的不轻,“这……这确实是我写的,但是……!”

  “来人!推出去先打五十军棍,然后削首示众!”高狄没想到高元照会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举动,真是丢他们高氏祖宗的脸面,现在这个时候军心非常重要,人心散了,城池怎么守得住啊!

  刑氏得知消息连忙赶来,一边阻止拉扯儿子的军士一边来到高狄面前,“大帅,吾儿许是一时糊涂,还望大帅从轻发落,妾身在这里求大帅开恩。”

  刑氏见高狄没言语,转回身抡起手掌打了高元照十几个耳光,打的高元照顺着嘴角鼻子直淌血,“你这个不孝子,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前几日李本深是怎么反的?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高元照真是委屈的要死,他从来没想过要真的投降啊!他本来想跟高狄说他的计策,后来他想等鞑子攻势锐减后再跟高狄表功,哪知道事情会出现如此变化呢!简直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高元照也是被打出底火了,老娘这十几个巴掌打的也是太狠了,他看着刑氏又看看高狄,“好!好!大帅!你不是想杀我吗?干脆在这开刀好了,省得我碍你们的事不是,我死了你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刑氏听了脸色涨红给儿子来了一记最重的巴掌,她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原来,前一天,高狄与众将商讨粮草辎重等物的供给情况,掌管着高杰旧部粮草的刑氏也被找来了,还有一月粮草的供给事实让高狄等人忧心重重,刑氏也知道眼前形势严峻,一旦城破肯定是性命不保,她便把丈夫生前留存的价值百万的家财捣腾出来,算是对全军将士的一种激励,这让高狄感激非常。

  散会后,高狄把刑氏单独留下,对于这笔财富二人商量着怎么分配才能取得最佳成效,等商议完毕刑氏想要离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可能是太困了精神有些恍惚,刑氏没走几步脚下不稳摔倒在地,没有旁人的情况下,高狄顾不得男女之嫌将刑氏搀扶起来,不料刑氏的膝盖磕伤了,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炮火声,高狄一把抱起刑氏将刑氏抱到自己的床上,“夫人莫怪,外面可能有战事,夫人暂且在此休息一晚吧!”

  刑氏也没想那么多,她已经三十八岁了而高狄才十七八岁,跟她儿子的年纪一般大,尤其是在这样战乱的情况下,避嫌之说也就免了,“将军快去吧!妾身休息一会自会回去。”

  可就在高狄把怀里的刑氏放到床上的一刹那,高元照却从外面进来看到了这一幕,这让问心无愧的高狄和刑氏反倒有些惊慌,高狄匆匆放下刑氏冲高元照点点头离去了。这就是高元照现在所说因何碍事的原委。

  人就是这么回事,高狄被高元照这么一说心下有些犯嘀咕,本来没什么事被高元照这么一说可就有事了,再因此杀了他,那自己就更没处喊冤去了,再就是高狄此时已经冷静下来,高元照身为兴平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要杀也得皇上才能杀,他又看看被气哭的刑氏,梨花带雨的面容也让人不忍,“高元照,本帅行的正坐的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乞降一事待日后皇上来裁决吧!但眼下之责罚却不可免,来人,拖出去杖击五十后将兴平侯软禁起来。”高狄可不想让高元照再胡说下去,否则让将士们误会他和刑氏就不大好了。

  刑氏过了气头难免心疼儿子,回来看着被打的挺惨的儿子她不禁又哭起来,“你呀!写那个东西干什么,不是找死嘛!高狄治军素来严厉,你能活命多亏了你的身份啊!”

  高元照被打的屁股都开花了,哼哼着看着刑氏,“娘,难道连你也这么想吗?儿怎么会是摇尾乞怜之人,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刑氏听了儿子的述说震惊不已,“如此说来为娘误会了,为娘这就去找大帅禀明此事。”刚要起身的刑氏被儿子叫住。

  “娘,你和高狄真的没什么吧?那天晚上你们……!”高元照越想越不对劲,他已经长大了,母亲和父亲的事他也听别人说过,他也知道母亲以前曾是闯王李自成的妻子,虽然儿子不能嫌弃母亲什么,可这样的事还是少来几次为好,他跟着丢不起这个人。

  刑氏脸色通红,轻轻打了儿子一下,“都跟你说了不是那样的,好了,你好好休息,为娘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

  正如高元照所料,清军确实减少了对亳州的攻势,现在只有北门还像前时那样鏖战着。所以当刑氏把高元照的缓兵之计跟高狄一说后,高狄才知道有些错怪高元照了,“夫人代我向兴平侯道个歉,本帅待他伤好再去致歉,唉!兴平侯此举有利也有弊啊!虽然能让我军获得休息和加固防御的宝贵时间,可一旦停下来,疲惫的身体和军心就更容易垮下来了,既帮我本帅也帮了鞑子啊!真不知道黄得功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真是急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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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54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五五章忧思到苦战无功~

 

  围攻徐州已经二十余天了,除了损失万余人外没有别的战果,坐在大帐中的我心急如焚,真恨不得弄几辆坦克或者推土机来把徐州的城墙弄倒,最让我焦虑的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商量大计的心腹之将,郭怀一的伤虽然好利索了但却被我派到西路担任攻城指挥,而急召前来的路振飞还在来的路上。

  “皇上,攻城战车已经打造好了。”梁甫进来见皇上在发愣,“总计一百辆,都停在门外待命呢!”

  我从南京来的时候带了火炮八十门,原本以为能将徐州的城墙轰塌,但实际效果却出乎我的预料,满清方面也有不错的火力,炮战的情况下反而让我吃亏不小,所以以炮攻城的计策就搁浅了,后来问过郭怀一后我才想到用最古老的攻城战术,即战车和撞车,没想到命令才下达了五天,战车等物就做好了,效率还真不错。

  高大的战车整齐的排列在帐外,高能有三十米,站在战车下感觉到战车似乎要倾覆似的,看见高度是够了,几乎比徐州的城墙还高出一米多,战车顶部是个方形的车厢,可以容纳兵士十五人,备有火器和飞箭等物。站在战车里看徐州,如鸟俯瞰,可以清楚的看到徐州城内的情形。

  “将战车分到郭将军处一半,入夜后再次攻城。”我看着高大但简陋的战车被湿泥包裹住推向徐州城前,弓箭手携带火器等物爬到了顶部的车厢中。

  夜晚,经过休息的明军再次发动了对徐州的猛攻,千余名在战车上的明军用成排的弩箭和三眼枪向徐州城内射击,压的城头上的清军抬不起头来,而火炮也对可以移动的战车够不成太大的威胁,况且战车比城墙还高出许多。在这出其不意之下,南明军乘势攻城,已经有百余人爬到了墙头。

  鳌拜得到消息亲自来到城头,看着眼前的战势不禁大惊失色,他拔出佩刀拿起地上的一块盾牌,“弟兄们,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杀呀!”说着,鳌拜身先士卒冒着箭雨弹林,挥刀把跳到城内的几个明军砍翻在地,由此可见鳌拜如何彪悍。

  有些慌乱的清军看见鳌拜如此悍勇深受鼓舞,这个时候就是玩命的时候,死了怎么也得赚够本,清军喊叫着纷纷冒着箭雨跃出城堞,与南明军展开殊死搏斗。

  刚冲上来的少数南明军还没站稳脚跟呢就被清军一阵冲杀纷纷退却,有的死于清军刀下,有的跌落城下,有的被己方的箭误伤而死。

  清军的死伤也不小,鳌拜的帽子上被射中一箭吓了他一跳,好在没有受伤。可是明军退去一波又爬上来一波,尤其是头顶的箭雨和火器威胁甚大,清军三分之二的伤亡都是拜战车所赐。

  清军在鳌拜的率领下一口气杀退了明军十数次的进攻,清军的伤亡仍然在增加,形势越来越对清军不利,鳌拜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每挥出一刀都从袖子洒出几滴鲜血。

  就在鳌拜觉得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从徐州城内赶来一伙清军,领头的正是雅布兰,雅布兰带领着五百军兵头顶门板向鳌拜跑来,战车上射出的羽箭和枪弹都打在了门板上,使雅布兰等人毫发无损。

  鳌拜迅速躲到雅布兰身边,“你还行啊!这东西哪找来的?”

  “都是从老百姓家里抢的,我那边也遇到了这种情况,险些被明军杀进来,好在我急中生智夺了一些百姓家的门板,否则徐州城就破了,爵爷快用门板搭上个顶棚,这样明军的战车就没辙了。”

  鳌拜没想到雅布兰还有这两下子,大为欣喜,“好主意,真多亏你了,否则我等焉有命在,来日本爵定为将军在皇上面前请功。”鳌拜说罢命人用门板支起棚来,清军躲在门板下,战车射出的羽箭和火器不但损伤不到他们,反而把清军急缺的羽箭给送上门来了。鳌拜见门板还有如此妙用,马上下令把徐州城内的门板全部卸了下来,这下倒是苦了徐州的百姓,清军过处哪个不顺手牵羊弄点外快啊!

  这一战一直打到半夜,我见清军已经想出应对之策,只好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刚回到大帐就见郭怀一满身鲜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正是巡抚路振飞。

  我看着郭怀一的惨样眉头一皱,“昆山,你是指挥使,不用每战都冲锋在前,一旦你受伤了或者阵亡,何人指挥大军?有时候激励士气倒可以如此,但不要每战都如此,记下了。”我可不想徐州没拿下先损失一员大将。

  郭怀一听罢心中温暖,“末将记下了,只是久战无功,末将心中着急啊!”郭怀一是跟着高狄来到徐州的,打了这么多天还打不下来他真是窝火的很。

  路振飞已经听郭怀一说了徐州战事,“皇上,我大军几倍于鞑子,所差乃是攻城策略而非兵力,既然战车不行可以挖地道啊!,地下不行还可以一困到底呢!”

  “皇上,这个活交给末将吧!我亲自率领工兵人马开凿地道,一直挖到徐州城中,我就不信徐州还打不下来……!”郭怀一闻听马上要讨这个任务。

  郭怀一的话音未落,梁甫进来在弘光帝的耳边低语数声。我听罢就感觉到脑袋直发晕,“让他们进来。”

  不长时间,突围而出的腾光等人来到弘光帝的驾前,把亳州方面的情况做了详细的述说,听过他们的话,大帐中鸦雀无声,谁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没想到会和满清玩了个对手戏,我困着徐州他们困着亳州,老天爷还真是不偏不倚啊!我衡量了一下全局,觉得高狄手中还有六万人马,守住亳州一个月肯定不成问题,况且宋志勇已经去黄得功处搬兵了,看来亳州失守的可能不会太大,眼下赶快拿下徐州才是战局中的重点所在,“昆山,你马上征调善于安营扎寨开路搭桥的工兵,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开挖地道,朕亲自攻城为你们掩护,务必要在三天内挖到徐州城中,另外把火药等物运到地道中,实在不行就试着炸毁徐州城墙。”

  鳌拜和雅布兰这几天疲累的几乎想就地好好睡上一觉,可是明军不停歇的攻城让他们时刻都不敢闭眼睛,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爵爷,这个老太太说他们家水缸下面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老太太害怕有妖怪作怪特来告知……!”一个军汉领着看起来就老眼昏花的老太太来到鳌拜近前。

  “嗯?”鳌拜心中一动,想到那个可能他赶紧带着一队亲兵来到老太太的家中,老太太的家位于西门里,小菜园子后面就是城墙,园子里有个专门用来装水的大缸,古怪的声音就是从这水缸下面发出的。

  鳌拜身经百战经验很是丰富,他拔出佩刀来到水缸近前,弯下腰来把耳朵贴到水缸上仔细倾听,果然,鳌拜听到了沙沙声,像是在挖地的声音,鳌拜冷笑连连,“汉狗竟想耍此奸计夺城,本爵爷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说罢,鳌拜回手一刀把那老太太腰斩于地,“来人,马上烧开水来,要多些。”本来鳌拜想用滚油,可他害怕地道中有火药,因此临时改变主意命人烧开水。

  再说督率工兵偷挖地道的郭怀一,锹挖筐运忙活了三天,总算是挖到了徐州城下,眼看就要挖到城里了,就在这个时候,地道突然坍塌,接着就是能使人皮开肉绽的开水倾泄下来,狭窄的地道里明军动作不灵,被烫死烫伤者多达百余人,尸体塞住了地道。开水过后就是滚油,面对如此结果,郭怀一只好下令退出地道。明军的攻城策略再次无功。

  奔援徐州的卓布泰忧心弟弟和徐州的安危可以说是一路急行军,在这天夜里终于来到了徐州城外二十里,逼近了明军的大营。

  残月挂在天空使星星看起来非常明亮闪烁,卓布泰见已经到了地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明军大营还在就说明徐州还没有被攻破。

  “将军,趁着夜色明军不备,我们可以突袭敌营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卓布泰身边的副将觉得这个时候打一仗肯定胜算颇大。

  卓布泰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我军日夜兼程,人困马乏,先歇息一夜再说吧!传令下去注意隐蔽。”

  天亮之后,徐州城下像往常一样成为杀人的战场。卓布泰的副将看看明军的大营摇头不已,“将军,明军是我军的几倍,这一仗不好打呀!”

  卓布泰微微一笑,“我军虽然兵力不如明军,可明军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出现在他们后面,趁他们只顾攻城的时候我们发动突袭,利用骑兵的优势肯定能有收获,即使不能全胜也能达到我们此来的目的,正如你所说,明军势大,我们要选择明军力量薄弱的环节速战速决,穿插迂回,这样鳌拜也会利用这次机会和我们里外夹击,传令下去,全速前进逼近西面。”卓布泰发现明军的西面兵力相对薄弱,经过短暂休息的以镶黄旗为主力的清军人人精神抖擞,策马扬鞭仿佛飞流而下的瀑布一般冲向明军的西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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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5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五六章兵败如山夺徐州~

 

  卓布泰知道眼前面临的是一场硬仗,一场恶战,要想以少胜多挫敌锐气,没有舍生忘死的精神是不行的,因此卓布泰的马始终保持在第一线。

  清军精骑见主帅如此,人人受到鼓舞,各举兵刃准备好羽箭紧紧跟在卓布泰后面,转眼间就冲到了明军的西大营外围,霎时,羽箭飞天射向毫不防备的明军。

  面对有些惊恐的明军,卓布泰脸带冷笑,手中马刀过处,翻飞之间已经斩敌十余人。清军见主帅卓布泰如此悍勇,人人惊叹之余无不奋勇向前,拼命冲杀。

  明军只顾着攻城没有防备背后有敌人会杀上来,一时间惊恐万分,四散奔逃。卓布泰的先锋部队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来回冲杀,直把西路明军的阵地彻底搅乱了。

  郭怀一并不是无能之辈,虽然没料到会有敌人从后面偷袭,可他派兵布阵已经对会否出现这种情况做了安排,所以明军能在仓促见结阵应敌。无奈,明军连日攻城,疲劳的他们如何能挡住如狼似虎的满清八旗精兵,只能眼看着鞑子骑兵横行无忌。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明军和徐州城内的鳌拜都吃了一惊,但反应却是有愁有喜。鳌拜看着来军的旗帜就知道是二哥卓布泰到了,他赶紧命人找来雅布兰,“我军援兵已到,眼下就是大破明军的好机会,徐州防务暂且由将军接受,待我杀出城去和家兄里应外合,定要取得弘光帝的首级。”

  徐州城连日遭受明军的攻击,鳌拜手中的兵力已经下降到两万刚出头,因此他只率领了七千人马出城呼应卓布泰,毕竟不能因小失大,万一被明军趁乱挤进徐州,那就闹出笑话了。

  鳌拜认为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明军虽然战斗力不如己军,但兵多势众,也算是强敌了,所以想要打胜这一仗必须要用铁骑一举击破明军的指挥机构——中军大营,这样一来明军必然溃败。

  鳌拜与明军对战多日,对明军的中军大营自然知晓其位置,出城后,鳌拜一催战马,一马当先,七千疲惫的虎狼紧随其后冲向明军的中军,眨眼之间就把明军的大营冲开了一道缺口。

  明军动用的攻城兵力有八万余人,因此弘光帝的中军他亲自指挥的人马此时有三万多人,可惜明军今次包围徐州的大军都是拼凑起来的,战斗力甚是低下,否则也不会被阻于徐州城下这么久。卓布泰的突袭和鳌拜的呼应,如汤泼雪把明军的营地搅的乱七八糟,而明军在不明情况之下也无心作战,四散奔逃,这就更加助长了清军的士气和锐气。

  鳌拜率领七千人马,面对明军座座连营他丝毫没有惧色,勇猛的清军骑兵如猛虎出栅冲进了羊群,本来善于骑兵作战的清军这些天就被憋坏了,有了纵马驰骋的机会那还不撒欢啊!人人奋勇之下所向披靡,直杀的明军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鳌拜一边冲杀一边扫视明军大营,看到前方营中的皇旗他精神一阵,知晓一旦击杀明军大帅弘光帝,则明军不战自败,想到此,他招呼亲卫百余人,用马刀刀背猛击坐骑的屁股,马匹吃痛,一声长鸣腾空而起,扬开四蹄向皇旗处奔去,清军仿佛知晓鳌拜的心思,全力向皇旗方向冲杀。

  让鳌拜感到气馁的是,这次他们遇到了比刚才顽强百倍的抵抗,明军中竟然冲出一队人马来,领头的两员大将甚是威猛,明军在他们俩的率领下竟然和他打了交手仗,而且这些明军显然是身经百战,人人不怕死,一时间把他阻挡在大营之外。

  我现在的心情无法形容,可以说什么滋味都有,看着混乱的战场,看着自己的人马被当作靶子一样射杀,看着自己的人马溃散奔逃,我的心像是被挖走了一样那么疼。

  路振飞见皇上呆若木鸡就知道皇上恐怕无法指挥了,他命梁氏弟兄率领近卫军前去迎敌,随后拉扯着弘光帝向外走,“皇上,这一战恐怕无法挽回败局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退吧!”

  路振飞的话让我打了个激灵,我强制把心中的悲哀压制住,“路爱卿,命梁甫和梁荣率领近卫军一万人断后,撤退!”我知道身边的三万人中有一万人是我选拔的精锐中的精锐,历经我登基以来的每次大战,因此战斗力不容置疑,用他们断后应该能阻挡住满清骑兵的冲杀,使我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但战场的形势已经不是我所能主导,能有什么样的结果根本无法预料。

  兵败如山倒,当弘光帝下达撤退的命令后,战场的形势更是一面倒,明军完全陷入被追杀的境地,明军的败局已经无法挽回,连守在徐州的雅布兰都手痒的不得了,他见徐州已经没有危险了,将城防重任交给副将后,率领一万大军加入屠杀的行列。

  弘光帝被追杀出三十里的时候,本来晴朗的天苦突然变的阴沉起来,乌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阴沉沉的天空突然卷起一阵狂风,一道道闪电仿佛要撕裂天空一般,伴随着闪电和霹雳声,如注的暴雨倾盆而下,明军和清军被狂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尤其是清军正顶着风雨,更是难受的辨不清眼前的一切,道路也迅速的变的泥泞,但即便如此,清军还是追杀了近七十里天色漆黑才收住丝缰。

  鳌拜和卓布泰已经会师在一处,兄弟俩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都哈哈大笑,两个人很久都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根本就是练刀练箭嘛!

  兄弟互相述说分别情况后打算回师徐州,鳌拜看见雅布兰就是一愣,“你怎么也出来了?徐州岂不变成一座空城,你……!”

  雅布兰笑看着他们兄弟俩,“爵爷莫怪,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再说明军已经败退的干干净净,徐州绝对不会有事的,况且末将还留下三千人马守城,肯定能确保万无一失。”

  闻听雅布兰之言,卓布泰哈哈一笑,“不错,这般冲杀委实过瘾,雅布兰也是手痒难耐啊!三千人马守徐州足矣!况且明军此时已经吓破了胆,我们还是回去清点战果吧!”

  卓布泰和鳌拜等人率领着得胜之师赶回徐州,大胜之下全军不免非常放松,因此他们也不急着赶路,天色微明的时候离徐州还有二十多里地呢!

  鳌拜走在前面,隐约看见前面有队人马,等离的近了才发现是自己人,不过这些人都身浴鲜血模样凄惨,为首的一个正是鳌拜的得力副将。

  “爵爷!徐州失守了!末将无能,请爵爷降罪!”副将的胳膊有着明显的刀伤,脸色也苍白无比,本该下马的他根本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马上摇摇晃晃的说着。

  “你说什么?徐州失守?这怎么可能?明军哪还有能力夺徐州啊?”鳌拜闻听脑袋嗡嗡直响,要知道徐州乃是他们的落脚地,不但仅剩的粮草囤积在徐州,连诸如大炮等物都留在那里啊!而且刚才听二哥说他带的粮草也只够五天左右了,一旦没有了给养来源,那可是要命的。

  正如鳌拜所说,弘光帝率领的十数万明军被打的大败确实没有能力夺取徐州了,但这却不代表没有别的明军来夺取徐州啊!夺取徐州的是驻守山东的明军,而带领这支明军的乃是左懋第。

  事情还得从徐州被许定国献给满清开始说起,当许定国杀死高杰投降满清后,这个消息同样传到了山东方面,主持山东大局的候方域吓的不轻,徐州乃是山东的后大门,一旦满清在徐州站稳脚跟,那山东就陷入到了腹背受敌的境地,他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开到一半,就又得到消息,满清的两旗大军在阿济格和吴三桂的率领下进驻了武城和临清,这让候方域等人更是如坐针毡,直到接到兵部的行文,说弘光帝亲率大军围攻徐州,这才让候方域等人松了口气。

  弘光帝的十数万大军人吃马喂,每天消耗的粮草是惊人的,因此筹集粮草也成为弘光帝的头等大事,在弘光帝围下徐州后便向候方域和路振飞下达了筹集粮草的圣旨,这个旨意候方域不但怠慢,但山东方面的财政也很困难,因此费时十天才筹集到五百车粮食,等选派让谁去给弘光帝送粮时让候方域为难了,他有三个人选,分别是领军大将艾能奇、副手左懋第、和自告奋勇的济南王朱帅,这朱帅也知道他的王爵是拣来的,身无寸功的他心里总是觉得底气不足,因此非要做这个押粮官不可。

  候方域倒是希望派朱帅去,因为这个朱帅毕竟是王爷的身份,再没有实权对候方域来说也掣肘的很,很多事情都不得不跟他通气或者请他来商量一下,表面功夫还得做到嘛!可这个朱帅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总是和候方域的意见相左,因此候方域一百个愿意把他打发到弘光帝身边去,但让朱帅一个人押运粮草他又不放心,思来想去他便把左懋第安排到了朱帅身边,说是帮助朱帅料理日常事务,实际上做主的是左懋第,朱帅不过就是一摆设而已。

  朱帅得到这个任务很高兴,可当他看到候方域只给他四千人马的时候就不高兴了,好歹他也是一个王爷,他的本意除了押运粮草外还想作为弘光帝的一个助力,他觉得那样才显得他这个王爷不是无能的,因此赖着管候方域要兵一万,而且说这是最低限度。

  候方域不厌其烦,但是山东方面有了艾能奇带来的两万人马后,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四五万人,当然有一半是当地的地方武装和当时拥戴朱帅的山东旧有兵力,因此候方域从大西军中给了朱帅一万一千人,候方域认为山东文的有他,武的有艾能奇,而且这段时间他和艾能奇配合的还很默契,因此很大方的拨给了朱帅一万多人马,自然这个实际指挥权仍然在左懋第手中,但这对爱慕虚荣和去挣面子的朱帅来说已经够了,就这样,一万多的押粮队伍就这么从山东济南出发赶赴徐州。

  等朱帅和左懋第到达徐州外十里的时候,正是卓布泰和鳌拜追杀南明军的开始,当探马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朱帅和左懋第后,前者已经吓的面色如土,身子哆嗦着让左懋第赶紧退回山东。

  左懋第虽然是文官,但他熟读兵书战策,腹有谋略,他分析了眼前的情况后知道皇上的大军败局已定,即使他领兵参战也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但就这么退回山东也说不过去,因此他让探马每隔几分钟就向他汇报一下徐州的战况,当听到弘光帝仓促败退后,左懋第禁不住掉下了眼泪,他觉得弘光帝这个主子不错,乃是穆宗以来难得的有作为的君主,天幸让皇上安全退去了,否则他这个做臣子的恐怕只有一死以谢皇恩了。

  接下来的情报让左懋第精神为之一振,当他听说徐州城的北门大开,鞑子驱赶着老百姓正忙着往城内拖火炮和缴获的器械的时候,左懋第心跳的非常厉害,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完败的情况下挽回一点劣势的机会,尤其是听探马说徐州城内非常空虚的时候,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冒险之举。

  当即,左懋第点齐了一万多人马,他带来的这些人马都是艾能奇拨给他的大西军,大西军对弘光帝的印象都很不错,而他们的指挥左懋第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左懋第在候方域到了山东后一直负责军需供应,这些军汉都知道左懋第从来不克扣他们的粮饷,因此都乐于跟着左懋第办事,反而是朱帅这样的人让他们感到鄙视,所以候方域在山东杀了几个贪官后,这些当兵的对候方域和左懋第等人更是维护的很。

  左懋第把眼下的情势跟几个领兵的将领商讨了一下,这些作贼出身的将官干惯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尤其是眼前这个好的偷袭的机会,绝对优势的兵力和夜色的掩护,哪还有不赞成的道理,当即左懋第留下一千人看管粮草顺便“看管”济南王朱帅,他亲自率领一万人马从徐州开着的北门方向杀了过去。

  徐州被围困了多日,一日解困让疲惫不堪的清军仿佛卸下了肩头的重担,雅布兰率兵也去追杀后,留守副将见战场上哑巴了的火炮和很多粮草辎重能不心动吗!副将认为即使现在徐州四门大开也不存在任何危险,但稳妥为重之下副将还是只打开了北门来把战利品运送到城内,尤其是粮草和火炮火药,这是他们最急缺的,三千清军驱赶着城内的老百姓来搬运这些物资,他们则每个人都笑着看着这些东西,虽然疲累,但却被高兴劲顶过去了。

  天色已经很暗了,在老百姓消极怠工之下,战场上的战利品才搬运了三分之二,副将见驱赶鞭策老百姓的弟兄们也累的可以了,马上传令,“今天再搬运最后一趟,然后就回城休息,剩下的明日再搬运不迟!”

  清军得知军令一片欢呼,老百姓也松了口气,就在他们欢呼的当口,左懋第的一万人马在夜色的掩护下冲杀上来,左懋第的人马和弘光帝人马一样都是以步兵为主,临来的时候左懋第只有骑兵五百人,但为了达到攻敌不备的目的,左懋第把押运粮草的牛马都卸下来充当骑兵了,因此左懋第的先头骑兵部队很是好笑,有牛有马,有骡子还有驴子,可谓花样至极,但这一千人的骑兵杀伤力仍然不小,尤其是面对疲惫不堪的清军,只一个冲锋就冲进了徐州城内控制住了城门,而随后的步兵则把清军淹没了,一万人马对付三千疲惫的清军,即使清军再彪悍也玩不出花样来,战斗不到半个时辰,左懋第在付出一千五百人的代价后终于将留守徐州的清军歼灭,只有那个副将突围跑了。虽然误伤了几百个老百姓,但这是避免不了的。

  左懋第知道形势危急,他一边“命令”老百姓帮忙把徐州城外的没有搬运完毕的物资继续搬到城内,这下被迫干活的老百姓可真是变被动为主动,搬运的速度比前时快了一倍不止,同时左懋第派人去把粮草接到城内,同时加固徐州城墙准备应对随后回师回来的清军,当然左懋第也没忘记派人连夜去追赶败退的弘光帝将夺得徐州的消息告诉给弘光帝。

  当鳌拜等人率大军抵达徐州城外的时候,左懋第已经完成了对徐州的再次加固,虽然左懋第手中只有兵力一万多人,可手中却有火炮一百多门,粮草更是够他们用一年的,什么羽箭火器火药更是堆满了徐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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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6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五七章木雕泥塑悲中喜~

 

  “皇上怎么样了?一夜没睡吗?”弘光帝的败军一路退到淮安才算是收住脚步,招拢残兵败将的同时,路振飞来到了弘光帝的房门外。

  梁荣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在为没有消息的兄长担心的同时也担心着房里面的弘光帝,“皇上昨晚坐了一夜,现在还坐着呢!大人进去看看吧!”

  路振飞进来并没有参礼,他怕打扰到弘光帝,进来一看,正如梁荣说,皇上木雕泥塑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但脸颊上却挂着泪珠,龙袍的前襟也明显是湿的,看来皇上哭了。

  路振飞进来弄出的声响让我回过神来,来到淮安后我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谁也没见,深深的悔恨让我无颜面对全军将领,我竟然打了这么大一个败仗,成千上万的人因为我而命丧黄泉,我的失误使我的手沾满了自己人的血,那个滋味真的无法形容。

  “皇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诸葛亮神机妙算到头来还功败垂成呢!楚霸王项羽那么善战不也自刎乌江嘛!打了一次败仗算不得什么,微臣招拢兵卒已经达到八万余人,损失大大低于微臣的预期,我们不是没有再战之力呀!”路振飞见皇上回过神来,赶紧在一旁解劝,他多少能理解弘光帝现在的心情,这一战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我听路振飞说招拢了八万余人,也就是说我这一战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的兵力,这个损失不可谓不大啊!还有那些粮草辎重火药火炮,那都是紧缺的战备物资啊!我的信心已经降低到了登基以来的最低点。

  “爱卿,朕现在心很乱,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啊?”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尤其是想到清军可能随即以大炮铁骑长驱直入,那历史肯定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而我,也不过是多活了二年的朱由崧罢了,“对了,梁甫有没有消息?”梁氏弟兄率兵断后,虽然抵挡住了清军的冲杀,可我那些精锐之师也损失殆尽,连带的梁甫也失踪了,估计死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皇上,微臣已经命人在宿迁和淮安一带布防,现在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相信能阻挡住鞑子前进的势头。”路振飞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他这不过是给弘光帝宽心丸吃罢了,他正在琢磨着怎么劝弘光帝先行回转南京呢!

  我看得出路振飞说的勉强,再说以我和军队现在的状态,打仗要是能打胜那就怪了,我长叹一声,“爱卿先去安排吧!容朕好好想想。”我现在很是恨自己不争气,没能耐,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

  路振飞正想规劝弘光帝回南京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梁荣的惊呼声,路振飞回头时房门被梁荣打开,只见一身鲜血的梁甫和几个人走了进来,看他们的样子是刚来到淮安城内。

  梁甫跪倒在地,“皇上,末将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能皇上高兴的消息,徐州被夺回来了!”

  我听着梁甫的话只觉得不可能,莫不是梁甫打仗打傻了,我军如此情况怎么可能夺得徐州啊!“梁甫不得妄语,先行下去歇息去吧!肯定累坏了。”梁甫能活着回来让我欣慰不少。

  梁甫看看左右,见无人对他的话表示相信,这让他的脸憋的通红,“皇上,路大人,郭将军,徐州真的被夺回来了,喏!这位就是夺得徐州的左懋第左大人的亲兵,皇上不信可以问问他。”梁甫在逃回淮安的路上正好和前去追赶弘光帝的左懋第的人走到了一起,因此梁甫首先得到了收复徐州的消息。

  听那兵士详细述说收复徐州的经过后,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了个样子,相对于刚才的愁云惨淡,此时众人多少有了点笑模样。

  我拍着桌子叹气连连,“以近七万之兵换得徐州,真是让朕难过啊!朕无能,累及那么多好儿郎赴死,朕之罪也!”这次战败犹如给我当头一棒,让我知道了纵使我知道历史的发展,但却无法把握每一个历史的细节,而这些细节才是铸造历史的关键。

  郭怀一听罢大为兴奋,虽然是败军之将,可他丝毫没有气馁,“皇上,鞑子此时不但没有了立足之地,连粮草辎重以及火炮等等都没有了,这正是我军反败为胜的好时机啊!末将不才,愿为先锋杀回徐州,请皇上恩准。”郭怀一觉得再次面对鞑子信心有了,如果再打不赢,那他也不用活了。

  听着诸人赞同之声,我也从忧苦中恢复一些,“如此甚好,郭将军从军中挑选精壮之兵四万,马上回师徐州,鞑子现在要什么没什么,最好能疲惫其兵,然后寻找战机,切不可与鞑子硬拼。”我算是见识到了满清铁骑的真面目,论实力,明军根本就不是八旗骑兵的对手,由此我更加钦佩袁崇焕等人,连吴三桂我都“钦佩”了许多,他能跟满清打那么多年,没真本事早完蛋了。

  再说鳌拜哥俩和雅布兰,看着徐州城内高挂的明军大旗,真是悔恨的要命,尤其是雅布兰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大好的局面因为他的疏忽而变的对他们极为不利,鳌拜哥俩没砍他的脑袋,那是他的运气。

  清军现在连营帐都没有,那些左懋第无法挪动的营帐等物早被他一把火给烧了,所以清军是在马背上休息了一晚上,更要命的是清军眼看就没吃的了,卓布泰所带的粮草还够吃两顿的,这个处境让卓布泰等人叫苦不迭。

  “二哥,下一步怎么办啊?再不做出决定,我们可就完蛋了。”鳌拜深知粮草对骑兵的重要性,马匹要是没力气跑,那他们可就玩完了。

  卓布泰紧皱眉头,“现在打徐州是不可能了,城内的火炮估计有一百多门,没等我们靠近都得没命,再说我军士气高昂,一旦打了败仗对下一步非常不利,眼下有三条路可走。”

  鳌拜和雅布兰纷纷发问:“哪三条路?”

  “第一就是放弃徐州继续南下,至于粮草等物我们可以随近掠夺,以战养战,这虽然能给南明朝廷造成极大的压力,甚至我们能打到长江边上和洪承畴夹击黄得功取得湖广的大门,但是也是最冒险的一条路,一旦前进受阻必然会陷入明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第二条路是奔回亳州,这是最稳妥的道路,而且回到亳州还会对亳州的明军形成巨大的压力,使我们能尽快拿下亳州;第三条路就是挥师北上,同样是以战养战,但我们却是往家的方向打,这样对全军的士气和军心来说非常有帮助,而且阿济格和吴三桂正屯兵武城和临清,如果我们打的好,和阿济格的镶白旗以及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两路夹击,有夺下山东全境的可能,如此以来,整个黄河以北包括河南中原大地就是我们大清的天下了,当然这也是很冒险的。”

  鳌拜听完二哥的分析,沉思良久,“二哥,我看南下肯定是不行了,那就算打的再好也把握不住啊!依我看,我们可以采取后面的两个行军之计,由我和二哥率兵四万挥师北上,而雅布兰则率领其余的兵马奔回亳州,不知二哥以为如何?”

  卓布泰和雅布兰思考了一会,卓布泰点头赞成,“好吧!就这么办,而且要快,否则弘光帝的败军得到消息肯定会回头来打我们的,要是我军还有一天的粮草,我肯定要给弘光帝一个更加难忘的教训,真是让我心有不甘啊!算是弘光小儿的运气,鳌拜,我们先饱餐一顿然后北上破海州,然后再沿运河夺下济宁,如此一来粮草等物就不匮乏了。”

  等郭怀一到达徐州外的时候,鳌拜等人早就离开将近一天了,在郭怀一懊恼的时候被左懋第接进城中商议下一步的行军计划,郭怀一记得弘光帝在他临来的时候说过,一旦鞑子跑了,那就留下一万人马协助左懋第防守徐州,然后取得粮草辎重等物后马上开赴亳州支援高狄,想到这郭怀一不敢怠慢,略微休整兵马后向亳州开进,与雅布兰的清军相差能有一天多的路程,不过因为清军都是骑兵,所以间隔距离时刻都在拉大。

  亳州的战况依旧激烈非常,被困多时的亳州城此时已经千疮百孔,如果不是经过多次的加固,恐怕城墙早就坍塌了。

  多铎面对坚城亳州,面对没有大的进展的战局很是恼火,此时的他仿佛饿的两眼发蓝的猛虎一般,他已经下令一旦攻破亳州马上屠城,一个活人都不能留下。

  炮声隆隆轰击着亳州的城墙城门,就好像一直在打雷一样密集,亳州城被轰击的泥土纷飞,摇摇欲坠,让人看了心都悬着。

  高狄豁出命去亲自率领着亲兵防守着清军攻击最猛烈的北城,用一切方法抵御着清军的进攻,另外还派“敢死队”冒着生命危险加固城墙,城墙是亳州军民的保护神,一旦城墙坍塌,根本就无法阻挡清军铁骑的冲锋。

  因为清军的攻势猛烈所以明军的伤亡时刻都在增加,可没有一个人胆小退却,这让高狄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弟兄们!父老乡亲们!我们一定要坚持住啊!援兵很快就到了。”

  原来,亳州城内的百姓此时也加入到了防守的重任中来,百姓都知道鞑子凶残,一旦城池被攻破他们也难逃活命,因此连妇女和老人都来帮忙了,青壮汉子更是手拿刀枪登城作战,小孩和老太太则忙着送水送饭,可以说是在打一场全民保卫战。

  亳州城内军民同心共御强敌,即便是清军加大了攻击力量也无法大破亳州城的一角,亳州城虽然摇摇欲坠但却仍然屹立在清军的面前。

  李成栋看着战场又进入胶着状态就知道今天又没戏了,他真没想到高狄能坚持这么久,李成栋盘算过,即使他手中有高狄那么多的兵力,亳州由他来防守,那么也早在三天前就被攻破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个高狄不一般啊!

  收兵后,李成栋为代表的汉官将领被多铎叫到营帐之中,大家伙看着脸色不善的多铎心中直打鼓,暗道千万不能触动了多铎的痛痒处,否则肯定是许定国那样的下场。

  索仑这几天仗打下来,早灭火了,不但灭火了手臂上还被手铳“亲吻”了一下,再也不敢叫嚣自己多么厉害,多么善战,再也不敢小瞧高狄和眼前的亳州城了。

  李成栋见这么多人谁也不说话干靠着,他咳嗽一声,“王爷,末将估计亳州的明军还能坚持五天,但是明军的援兵估计这两天就能逼近亳州附近,末将认为攻打亳州倒不如把重点放到明军的援兵上,一旦把明军的援兵击溃歼灭,那么亳州城内的明军军心肯定会不稳,到时再行强攻,胜算颇大。”

  多铎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诸位将军找来商议,本王没想到亳州会如此难以攻克,看来是到了转移目标的时候了,李本深,贺大成,王之纲,你们三人带领本部人马,本王再拨付你们两万人马,攻夺亳州北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多铎明了既然要转移作战目标,那么对亳州就只能是佯攻了,所以这个任务交给李本深他们正合适,所谓驱狼吞虎就是这个道理,至于围城打援的艰巨重任,他准备让从归德等地赶来的几员大将和李成栋来主持。

  再说前去搬兵的宋志勇,一路快马加鞭赶赴南阳,他知道南阳已经被洪承畴的清军所攻破,但是他离京的时候弘光帝已经让黄得功派兵分两路出兵,一路进击南阳,一路进击荆襄迫使洪承畴从南阳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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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7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五八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宋志勇等人来到南阳城外的时候,发现城池上竟然是明军的大旗,宋志勇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得越谨慎,他遣人进城详细的查看打听了一下,果然,这其中没有圈套,此时南阳已经收复了。

  原来,洪承畴因为手中兵力不足,攻打南阳的人马只有一万多人,而黄得功收到弘光帝的圣旨后,马上起兵两万,命马得功和田雄为正副先锋进逼南阳,而他自己则率领黄世仁威逼荆襄,洪承畴即使再有谋略也无法应对这个局面,为了确保荆襄的安全他只好从南阳撤兵,等马得功带兵一到,没用打就接收了南阳城,不过城池已经被清军洗劫一空,百姓甚苦。

  宋志勇得知这个消息不再迟疑马上去见马得功和田雄,马田二人来南阳已经很长时间了,在无战事的情况下正准备回九江,要是宋志勇晚来一天两天就遇不上了。

  宋志勇和马田二人都是总兵官职,因此互相一抱拳算是打了招呼,等马田二人知道了亳州的危急都倒吸了口凉气,他们虽然听说了河南几乎全境陷落,但他们认为皇上御驾亲征,手中将近二十万大军肯定能旗开得胜,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田雄吧哒吧哒嘴,“宋将军,旁的咱们路上再说,救兵如救火,我们收拾一下粮草辎重马上出发。”一旁的马得功点头称是,按照宋志勇说的那么邪乎,还是快些领兵前去亳州为好。就这样,三个总兵官领着两万援兵日夜兼程赶赴亳州。

  单说这一天,马得功等人率兵来到鹿邑,这里离亳州可就不远了,眼见天色已暗,三人商量一下决定在鹿邑城外三十里安营扎寨,因为河南全境除了个别城池外都已经被清军占领,为了不让清军得知他们的行踪,马得功等人行军极为小心,走的都是小路,从南阳出发一直到了郾城才获得了粮草方面的补给,而河南也只有这两座城池还在南明的手中。

  听到探马说鹿邑已经被清军占领,宋志勇长叹一声,他们行军匆忙,后勤补给非常困难,从郾城收罗的粮草省着吃还够五天之用,估计即使到了亳州一旦战局不利,他们极有可能被饿垮。

  宋志勇和马得功田雄正在营帐中吃着晚饭,正吃着的时候就见营帐被兵卒打开走进一人,“禀报三位大人,外面有个人求见。”

  马得功脾气比较暴躁,“娘的哩!不见不见,这个时候登门的准没好事,轰走也就是了。”马得功觉得荒郊野外有什么人,见不见没用。

  宋志勇说了两句让兵卒把外面的人请进来,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要想知道亳州的近况还是问问当地人比较好,因此他劝了马得功两句。

  等外面的人一进来,正吃饭的田雄抬头一看,手中吃饭的筷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颠了几下,他急忙起身仔细看看,“你……你是阴士勋阴大人!”

  来的正是阴士勋,他面带苦笑,“我早不是什么大人了,田将军莫要如此称呼,折煞阴某了。”阴士勋和田雄有过一面之缘,要不是知道田雄在军中,阴士勋也不会前来相见。

  马得功也知道有阴士勋这么个人,当下和宋志勇一起与他打了招呼,阴士勋回礼后看看三人,“三位将军恐怕还不知道眼下的局势吧?待阴某为三位将军道来。”说着,阴士勋把弘光帝兵败徐州以及高狄困守亳州等等事情跟宋志勇等人做了交代。

  本来阴士勋应该在战时为弘光帝提供情报方便的帮助,可他早在弘光帝起兵前一个月就到北京去了,等他从北京回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这是他所没想到的,而负责河南事务的天地会香主当时正留在高杰营中,在与清军的战斗中还阵亡了,而徐州亳州等南京方面的事务一直都是阴士勋自己负责,所以才造成了天地会这些地区的指挥瘫痪,而弘光帝想从天地会身上借力也因为找不到阴士勋而作罢。

  宋志勇三人听完了,一个个面色难看,虽然徐州被夺回来了可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即使有郭怀一和他们的援兵,可想要解亳州之围,力量实在太单薄了。

  阴士勋弄出这么大的纰漏根本不敢去见弘光帝,他想怎么也得戴罪立功之后再去见面,否则皇上还不得砍他的脑袋啊!“三位将军,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呢!前面二十里,多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三位将军,兵力大约有四万人,目的就是要歼灭三位将军的兵力。”阴士勋回到南明的辖地后,震惊之余马上投入到了情报的收集工作中,每时每刻都有天地会的信鸽把情报交到他手中,他已经在三天前派专人把这些情报送给弘光帝了,综合他所掌握的情报和自身所处的地理位置,才有了来找三总兵这一幕。

  宋志勇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到嗓子眼有些发干,他们派放的探马侦察范围是五里,要是鞑子布的口袋阵够大,完全可以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他们围歼,以四万骑兵对两万步骑混合,他们被歼的可能性非常大,也不怪他们三个面色如土。

  田雄看看阴士勋,“士勋,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田雄多了一个心眼,这个时候除了身边的人谁也不能相信,谁敢保证这个阴士勋不是鞑子派来引他们上钩的,现在不觉得怎么样,到时候受罪可就没地方喊冤去了。听田雄这么一说,宋志勇和马得功也反应过来,三人的目光纷纷落到阴士勋身上。

  还得说阴士勋考虑的周详,他预料到田雄等人可能会不相信他的话,阴士勋微微一笑,“阴某所言句句真实,田将军,请你马上派远程探马前去打探究竟,阴某会一直留在这里等三位将军验证,另外,阴某现在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还是吏部候补官员。”说着,阴士勋把事先准备好的“证明材料”递给田雄。

  田雄看过材料马上吩咐探马前去侦察,时间过的不是很长,探马把侦察所得递给田雄等人,田雄苦着脸看着阴士勋,“看来这次是过不去了,鞑子兵力在五万左右,而且我估计我们的行踪一直在鞑子的监控之中,前时不动手恐怕是因为地理多河道,不便设伏,现在他们已经布置好了口袋阵等我们钻,今次要不是士勋,我等恐怕活命的机会很渺茫啊!”

  宋志勇之所以要从鹿邑方向回援亳州就是因为清军围攻亳州就属西面兵力薄弱,没想到这个认知把自己置于不利境地,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清军有心围城打援,他们走哪条路还不是一样。

  “三位将军不必焦虑,阴某有一妙计或许可以使我军摆脱眼前的不利局面,而我军的目标也不应该盯住亳州,既然鞑子可以盯着我们的援兵,我们也可以盯着他们的援兵啊!”阴士勋早就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鞑子的目的是全歼我部人马,所以对先头部队肯定不会发动攻击,三位将军中的一人可以率领两千人马打头阵,和大队人马的间隔可以长一点,这样一来鞑子为了吃大头,肯定会放过这两千人马,这第一步算是逃脱了两千人的骑兵部队,而后我们如此……!”

  宋志勇三人听罢阴士勋的计划颇为心动,这么做得损失一些人马让他们有些不舍,但为了保存实力摆脱鞑子的包围和避免与鞑子正面交锋,他们没有别的更好的计策,商量过后,田雄三人皆点头赞成,至于谁率领两千骑兵打头阵,三人最后决定让田雄来担当主角,这也是田雄自己争取来的。

  田雄不了解宋志勇却知道宋志勇很稳重,但对马得功他太了解了,打仗冲锋陷阵马得功没得挑,可总揽全局的意识马得功肯定不如他,那两千骑兵和鞑子的兵力比起来虽然微乎其微,但好比江河中的泥鳅,鞑子想抓住这条泥鳅也不是那么容易,也许这条泥鳅还能掀起大浪呢!因此田雄不放心把这两千骑兵交给马得功和宋志勇。通过阴士勋所讲解的计策,田雄知道阴士勋腹有谋略,既然阴士勋表示愿意留在营中帮忙,那是再好不过,有阴士勋的参谋和宋志勇的稳妥马得功的勇悍,大队人马的实力肯定能保存下来,那么阴士勋后面的计划就堪称完美了。

  正当子夜时,田雄率领两千骑兵以和主力间隔三里地的距离前进着,而且骑兵的速度不是很快,队伍显得有些拖沓不成形。

  尚可喜听到亲兵的汇报眉头一皱,他看看身边的李成栋,“李将军,你怎么看?”尚可喜是从归德府赶来的,刚到亳州城外就被多铎安排了这个重任。

  李成栋思量了一下,“王爷,末将认为放这些人马过去也无大碍,重点还是明军援兵的主力,把主力消灭了,那两千左右的人马还能有什么用处。”

  李成栋和尚可喜都是汉官,所以有时候比较有“共同语言”,尚可喜又把目光落到多铎的亲信正白旗的统领苏克萨哈身上,“统领大人以为如何?”先前苏克萨哈的地位要比尚可喜高很多,可尚可喜是新进的王爷,这又高出了苏克萨哈一筹。

  苏克萨哈点点头,“我看李将军说的对,就放他们过去好了,传我的命令,不得攻击,放行。”苏克萨哈没有征得尚可喜的意见就下达了命令,这让尚可喜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但尚可喜马上就掩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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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8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五九章自杀式爆炸袭击~

 

  “禀报将军,田将军已经过去了。”田雄带领两千骑兵通过幽暗的道路远去后,探马马上回来向阴士勋和马得功等人禀报。

  阴士勋听罢长出了一口气,他真害怕鞑子沉不住气杀将出来,那时不但田雄,这两万人马都得喂“狼”啊!“马将军,宋将军,依计行事吧!宋将军能主动断后,阴士勋万分佩服,来日定要好好喝一杯。”按照阴士勋的计策,断后是非常危险的,几乎是把脑袋别在腰里,能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宋志勇和马得功能抢着要断后,可见这两个人都是悍不畏死的猛将,难得啊!

  宋志勇点头答应,“好!宋某要死能活着,定要阴兄请某一顿,马大人,希望你能多听从阴兄的良言,切记!宋某去了。”宋志勇也看出马得功不善谋略,所以希望他能多听阴士勋的参谋,而阴士勋现在无有官职在身,所以他不得不叮嘱马得功几句。

  阴士勋见宋志勇率领五百骑兵携带准备好的东西向前开进,他转首看看马得功,“马将军,我们也走吧,有宋将军掩护,鞑子肯定不会发现我们的行踪。”

  马得功看着前面的宋志勇啧啧有声,“罢了!今日算是见到比我还横的主儿了,倒是一个可交的汉子,走吧!”说着,马得功传下命令,剩余的一万七千五百人的主力偃旗息鼓,大气都不敢喘向后退却,当然,这其中的原委当兵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为了壮大声势吓唬亳州的鞑子呢!否则还不吓傻了呀!

  单说前进的宋志勇,看着身后夜色中烟尘弥漫,噪声刺耳,他不由赞叹阴士勋的妙计,原来宋志勇这五百骑兵身后都拉着一辆车,车后面栓着几十根树条和杂草扎的人,外面还穿着衣服,老远一看,看不出是假人来,加上拖拉在地上的兵器,原本五百人的骑兵队伍怎么看怎么像是很大的一队人马。

  和方才田雄的行军方法一样,宋志勇特意让队伍逐渐形成蛇形,这也是为阴士勋和马得功赢得撤退的时间吧!

  宋志勇知道自己这五百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下来,让他感到难过的是这些兵卒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他们死都不会知道他们的将军在算计他们,就在宋志勇长吁短叹的时候,已然进入了苏克萨哈的包围圈。

  今天晚上的夜色非常暗,说伸手不见五指有些夸张,但五步之外肯定看不清楚是几根手指。尚可喜和李成栋以及苏克萨哈看着前面的弥漫烟尘,凭借经验判断,这次来的肯定是明军的主力人马,那些久经战阵的八旗铁骑也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听冲锋的命令了。

  “轰……!”一声炮响撕裂了夜空的平静,听见命令的八旗铁骑像是脱缰的野马;出栏的猛虎一样向宋志勇的队伍冲下来,他们有一百五十步的加速时间,速度永远是骑兵杀伤力的帮凶,在此期间他们纷纷拿出铁弓向前方阵地射击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五百明军有些发蒙,还得说黄得功的人马比别的明军多少强一些,虽然被吓的不轻但却没忘了还击,拿弓箭的,拿枪的,还应付了一阵子。可清军的兵力占了绝对优势,数万人对五百人,那是什么概念,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结局。

  等明军看清眼前的形势后一个个的心都彻底凉快了,心一散,明军开始想着保命,士兵们纷纷挥刀斩断联结马车的绳子,想到轻装“撤退”。

  明军发现不妙想要逃,清军也发现不对头了,原本很大的包围圈,等冲到近前一看,哪里有人啊!都是一些披着衣服的草人,有几队清军因为收势不住还互相撞到一块了,精神高度集中之下也没看清敌我先砍了一阵,等看清楚才后悔,因此怨气都撒到了明军头上,不一会,五百明军剩下三百不到。

  尚可喜等人也听到禀报说围困住的明军根本就没多少,李成栋听罢心中一颤,“王爷,统领大人,应该马上去追击明军的主力,他们肯定跑不远,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追上……!”李成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前面的战场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团火球像是开花了一样向四面八方散落着,覆盖的范围方圆能有三十多米,伴随着爆炸声的还有人们的惨痛嚎叫声,使人不忍听闻。

  这也是阴士勋计策的一部分,那骑兵身后的车上装的都是明军一多半的火药储备,车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火药外面还堆了十多颗地雷和碗口大的坚硬岩石,从车辕内有一条导火线很隐蔽的延伸出来系到了马的尾巴上,而导火线的另一头则是火镰和易燃之物,这些底细除了宋志勇之外,五百明军没人知晓。

  阴士勋知道在没有可能活命的情况下明军肯定会斩断车辕逃命,一旦车辕斩断,马匹前奔自然会把火镰等物牵扯出来,里面保存的火种一着,这辆要命的车自然也会跟着“愤怒”了!

  这一声爆炸把人的心都震的翻了个里外,爆炸车辆附近三十米内根本找不到一个活人活马,倒是飘起一股烤肉的味道来,其间夹杂着毛发焦糊的味道,香的很。

  宋志勇一看马车爆炸了,他知道不用一刻钟这五百辆车都会爆炸,按他所见的情况来看,鞑子这次肯定会损失惨重,即使他死了也够本了,想到这,宋志勇左手手铳右手砍刀,和清军厮杀在一起,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要命了,纯粹是杀一个赚一个的心理。

  由于清军认为明军人马几乎两万,完全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所以没有一个人想着临阵脱逃或者退缩,这一勇猛善战的表现现在却成了他们的致命伤,骑兵因为拥堵在一个没有队形的地方,想要有秩序的避开爆炸车辆的攻击很困难,加上马匹受惊以及石块火球乱飞,整个战场混乱至极,就是清军互相拥堵造成的损伤也不再少数。

  五百辆车,五百辆不知情的自杀式爆炸袭击,场面是无比的雄壮与悲壮,尤其是这些车辆在一刻钟之内全部爆炸,那个效果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别看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像这样的场面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尤其是那一爆之威,比十多门红夷大炮所产生的威力还要大几倍,而且就在自己的身边眼前爆炸,即便邻近的人能活下来,恐怕也会对战争充满恐惧吧!

  宋志勇不知疲倦的杀着,喊着,短短的十分钟他已经杀死了三十多个鞑子骑兵,付出的代价是后背被砍了一刀,身上中了几箭,就在他又一次扬起手中砍刀的时候,就感觉脑后嗡的一声,一阵大力朝他冲撞而来,接着就是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尚可喜等人看着眼前无比震撼的一幕,等他们想起下达撤退命令转而去追明军主力的时候,战场上已经结束了战斗,那五百辆杀人的车都完成了各自的使命,数百堆燃烧的火堆见证了这惨烈的过程。

  苏克萨哈脸上的肉一个劲的蹦着,这次出动的是正白旗的精锐,有些人甚至是跟着太祖努尔哈赤打天下的勋臣宿将,他此时感觉肩头越发的沉重起来,“马上查点损失,战场上的明军每人再给我补一刀斩下首级。”苏克萨哈动了真怒,他这次的跟头栽大了。

  尚可喜和李成栋也默不作声,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能力,本来很完美的一次歼灭包围战,临了竟然这样,不发傻一会就不合情理了。

  “禀统领,共损失兵力大约七千人,伤者近万,近万马匹都受伤了,阵亡贝子两人,将军七名……!”上报损失的清军面无表情的向尚可喜三人汇报着。

  “明军有多少人?”苏克萨哈咽了口唾沫。

  “共得明军首级三百九十七个,加上被炸无法找到的首级和无法辨认的尸体,估计明军是五百人。”五百人就给己军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汇报者也觉得窝火。

  苏克萨哈的眼睛都红了,被火把一映衬更是骇人,“王爷,本统领要去追赶明军,这里就交给王爷和李将军善后了。”苏克萨哈丢不起这个脸,他甚至有些不敢回营去见多铎,他一算,即便明军是在一个时辰前溜走的他也有信心追上去。

  “算了,统领大人还是不要去追了,明军既然能以此来脱离我们的包围,想来也不会再给我们追杀的机会,看来明军之中有能人啊!”尚可喜见苏克萨哈要带兵追杀明军,他觉得有些好笑,即便明军剩下的都是步兵,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跑的无影无踪了,再说四面八方,咋就追的那么准瞄对了明军撤退的方向。

  李成栋也不赞成再去追击,“统领大人,去追明军主力,还不如掉头去追过去的明军骑兵,他们的目的地可不容更改。”

  二人见苏克萨哈带领着一万人马去追过去的明军骑兵,尚可喜回头看看李成栋,“李大人这不是害他嘛?如此也好,让他去碰多铎的气头,我们回去多铎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吧!”

  李成栋还真有此意,今晚一战明军占了主导,虽然不知道明军是怎么察觉己军包围的,但经此一战己军的士气已然消磨,即使勉强去追也未必能建功,倒不如收兵为好,但带着这么个结果去见多铎,等待他们最好的待遇恐怕是一百棍子,这个霉头还是苏克萨哈去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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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9楼 发表于: 2008-02-19
~第一六零章心怀不忍的抉择~

 

  田雄率领两千骑兵一过清军的包围圈后马上加快速度逼近亳州城外清军的大营,田雄深知己军不论粮草还是兵力都没法跟敌人相比,唯一的优势是敌人肯定料不到会有这两千人摸到他们的后门。

  “大人,前面传回的消息说干掉了四个鞑子侦骑,看来鞑子对亳州外围侦察的范围很大,依末将之见,我军人困马乏,不如找个僻静不易被发觉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等明日鞑子攻城的时候,我们和城内的人马里应外合,不知大人以为如何?”田雄的副将把得到的情况报告给田雄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田雄思考了一会,“这样不太好,亳州军情很是紧急,而鞑子的兵力非我们所能力敌,我们必须出其不意才能有望小胜,再说亳州坚守如此长的时间,守城已经吃力,焉能与我们配合,传我的命令,趁鞑子不备,我们突袭敌营挫一挫鞑子的锐气。”

  副将有些担心,“大人,鞑子兵多势众,我军不过两千骑,一旦被围,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田雄一笑,“我们怎么会往套里钻呢!火箭都准备好了吗?一会就等着杀人放火吧!”田雄的两千骑每人都带着一个小型的火箭,这是宋志勇临时出的主意,火箭虽然简陋只能飞出十几米远,但田雄认为放火已经足够了,因为探马回报说清军的大营密集的很。

  “不过你担心的不无道理,我们兵少,还是要选择鞑子力量相对薄弱的地方速战速决,鞑子进攻的重点是亳州的北门,西门和南门的兵力肯定会少一些,我们就从西门冲进去,然后从南门冲出来,一路施放火箭烧毁鞑子的营帐。”田雄想着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完成这个冲杀,出其不意之下肯定能冲出去,然后就可以按照阴士勋的计策一路向东北方了。

  两千骑兵都是黄得功为数不多的骑兵中的精锐,此时人人精神抖擞,马匹有劲,田雄看着他们,“弟兄们,我们面临的是一场硬仗,能不能干的漂亮就看你们的了,另外,这个月的饷银每人多五两银子,希望你们都能奋勇杀敌,而且要活着冲出鞑子的大营,等打完这一仗,我请众将士好好乐一乐,花费都算我的,众将士听令,随我冲!”

  这个时候适当的物质激励很重要,闻者自然倍受鼓舞,纷纷握紧刀柄和枪柄,又摸了摸背后的弓和箭囊,紧紧跟随在已经狂奔的田雄坐骑后面。

  田雄右手马刀左手鸟铳,丝缰抖晃间坐骑扬开四蹄,仿佛利箭相似急射而出,两千骑兵各持杀人利器相随其后,眨眼间已经到了清军的大营外围。

  田雄高声喊叫着,仿佛这叫喊能给他增加力气似的,他一马当先冲入清军大营,冲进几十步已然杀死七八个巡夜的清军。

  明军将士见主帅如此英勇,大家都很受鼓舞,无不以一当十拼命冲杀,他们牢记了田雄的叮嘱,那就是要像风一样扫过清军的大营,杀敌倒是其次,扰乱清军的军心才是重点。

  清军的防守非常牢靠,即使是后营也有一千多人例行巡逻,但他们一时没想到会有敌人冲杀进来,被明军斩杀一阵,有几百人惊慌奔逃,但更多的人则是拿起武器顽强抵抗。可清军随即发现敌人在放火,一支支火箭瞄准营帐和马匹密集处射去,一时间把清军的西营搅乱了。

  田雄率众不敢停留,把清军西营搅的乱七八糟后马上向南营杀去,南营的清军得到消息已经结阵迎敌,可面对明军四处放火让他们很是恼怒和无奈,清将不得不分兵去救火,如此一来猛虎般的八旗子弟兵也弄的手忙脚乱,只能看着敌人从容的甚至是耀武扬威的飞快冲出南营。

  杀出南营后,副将不解的看着亳州城上聚集的火把,“大人,我们为何不乘胜进入城中,如此一来不但能和里面的人共同坚守亳州,他们得知援兵到了的消息,肯定会大大鼓舞军心啊!刚才大人朝城中射进的书信是何用意?”

  田雄看看副将,“你怕是没杀过瘾吧!这样的突袭确实过瘾,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另有任务,倒时才是我们出大力的时候。”

  田雄冲杀进清军大营的时候,多铎还没有睡下,当他听到报告脑袋就是嗡了一下,不用问,突袭大营的明军肯定是从九江方面来的明军援兵,可他已经派尚可喜等人前去设伏,明军怎么可能会突破正白旗精锐的伏击呢!

  等多铎出来的时候,田雄的骑兵已经冲进了南营,随即消失在亳州城外,时间不长,追击而来的苏克萨哈也到了,看着忙于救火的己军,苏克萨哈就知道来晚了,无奈之下前去向多铎汇报此战的情况。

  多铎寒着脸听完苏克萨哈的汇报,他来到苏克萨哈近前对准苏克萨哈的肚子就是一脚,把苏克萨哈踹出去能有五六米远,“你是饭桶,以前的精明劲哪去了,来人,拖出去鞭打五十。”

  苏克萨哈被拖走后多铎陷入沉思,明军没有里应外合说明明军内外互相没有联系,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明军的援兵主力哪里去了,如果一直游荡在己军的外围,倒是一个不小的威胁,随即他就心疼着正白旗的损失,那些人马都是他在关内时精挑细选的精兵,被明军用计消耗将近万人,他能不心疼嘛!

  田雄的人马一冲杀进清军西营的时候,亳州城内马上得到了消息,当高狄率领众将官来到城头的时候,田雄已经即将冲到了清军南营,站在城中的明军看着仿佛鱼儿一样的明军骑兵边放火边快速冲杀,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赵之龙等人纷纷请战和城外的明军里应外合。

  高狄见城外的援兵不过两千左右,再看冲杀的速度就知道来的援兵没有和城内里外夹击鞑子的计划,应该只是挫挫鞑子的锐气吧!看着一路杀出去的援兵,高狄长出了一口气,一来是为了这些援兵的安危担心,二来是肯定了援兵已经到来,压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大帅,这是援兵射进城中的书信,上面写着大帅亲启。”一个兵卒拿着绑缚着书信的羽箭来到高狄近前。

  高狄接过一看,上面果然写着高狄亲启的字样,他打开书信一看,好半天没有言语,一旁的赵之龙咳嗽一声,“大帅,不知信上写的什么?”

  高狄把书信撕碎,“传本帅的将令,千户以上的将官全部到帅府开会,马上!”高狄的脸色非常难看,赵之龙对高狄撕碎书信有些不满,但看着高狄有些骇人的脸色,他马上意识到有大事,不满也被压了下去。

  高狄看着帐下七十多位将官,连棍伤好的差不多的高元照都来了,高狄咳嗽一声,“胡茂桢,你马上把剩余的火药的一半运送到四城的城墙下,做好炸毁城墙的准备……!”

  高狄话音未落,满营众将顿时小声议论开来,高狄一拍桌案,“肃静,胡茂桢,马上去办!”胡茂桢不敢违抗将令,马上去安排这件事。

  高元照冷眼看着高狄,“大帅!你这是什么意思?弃城而逃倒也罢了,把城墙还炸毁,难道你想投敌不成?”

  刑氏扯了儿子的袍袖一下,“吾儿不可造次,大帅如此说必然有大帅的道理。”她生怕高狄拿儿子杀鸡给猴看,因为反对这个命令的将官不在少数。

  高狄看着众将,“本帅已经决定放弃亳州,而亳州城又不能为鞑子留下,不把城墙炸毁还能怎么办,忻城伯,本帅命你马上召集兵士,让他们全部做好撤离的准备,我们要从东门撤退。”

  “老百姓怎么办?难道把他们留给鞑子泄愤不成?”高元照原本很钦佩高狄的能耐,能把亳州守住这么长时间就说明了一切,可高狄现在这个命令太反常了。

  高狄闻听心中也是一酸,亳州的百姓对明军的帮助非常大,没有老百姓的帮忙,守亳州谈何容易,他当然知道百姓会有什么下场,可他却没有别的选择,“本帅身为一军首脑,为的是全局的胜利,本帅不能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十万八万百姓的死伤,本帅不想多说,现在本帅有几项命令宣布……!”

  满营众将对此次撤离都很不满,可他们不敢违抗高狄的将令,纷纷下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高元照看着起身离去的高狄,冷笑一声,“这个骂名你是背定了,亳州百姓,不,亳州的县志肯定会把你的壮举记载到史书里面去的,也算流芳千古啦!”

  刑氏不由责备儿子,“去做你该做的吧!大帅说全军轻装突围,你爹还留下不少家私,看看有什么该抛弃的都不要了,省得拖累行军的速度。”

  看着儿子走了,刑氏犹豫一下走进了帅府的后面,她是一个女人,心比较细,尤其是她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比一般女人厉害,她刚才就感觉到高狄的行为和脸色反常,就忍不住前来一看究竟。

  刑氏来到高狄房间的外面,听见没有异常后她也没敲门就轻步进来了,随即也愣在那了,因为她看见了泪流满面的高狄,看得出高狄在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高狄看过田雄射到城中的书信后心里就像火烧一样,因为田雄和阴士勋等人拟订的作战计划对亳州城中的百姓来说是一副毒药,高狄经过这么多天和亳州百姓的相处,对这些老百姓都有了感情,尤其是百姓们帮着他守城,说实话,要是没有老百姓的帮忙,亳州绝对不会守的这么牢靠。

  原来,阴士勋综合他手中现有的情报后觉得死守亳州已经不能给己军带来任何好处了,既然徐州已经收复,那不如放弃亳州,让高狄的兵力和马得功的兵力合在一起去消灭雅布兰的人马,如此一来就把被动变为主动了,当然亳州城不能给鞑子留下,否则将来会变成自己眼中的钉子,如此一来就苦了亳州的老百姓,可阴士勋认为战争不能不死人,亳州百姓做出的牺牲能确保高狄比较安全的撤出亳州,拖延鞑子的行军速度,可以保存高狄的实力,因此阴士勋觉得划算。

  高狄是明军的先锋统帅,他的战略眼光告诉他阴士勋的计策非常好,可他毕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况且他还是个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亳州的百姓死在鞑子的刀下,心里那个滋味像是油烹一样,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戚流下泪来。

  刑氏看着高狄哭的伤心,她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大帅,妾身虽然不知道大帅因何哭泣,可大帅乃是全军的柱石,还希望大帅能以大局为重,哭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高狄没料到刑氏会不声不响的进来,他慌忙的擦了擦眼泪,“夫人……夫人不知道高狄心中的苦楚啊!亳州数万百姓可以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惨死在鞑子刀下,我实在是心有不忍……!”高狄作战勇猛善于指挥,可他也很富有同情心,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刑氏察言观色心中一颤,“大帅,莫不是要放弃亳州的百姓……确也让人伤心!”刑氏跟着丈夫高杰没少打仗,女人家虽然不拿刀沾枪,可她参谋的能力还有,马上明白高狄是想保存实力,这个退败策略高杰经常使用,想着死去的死鬼丈夫,再加上高狄在旁渲染气氛,刑氏也不禁悲从中来,泣声连连。

  高狄还以为刑氏和他一样心系亳州百姓,对刑氏大有好感,“夫人不要啼哭,这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高狄不是刘备,情况不允许高狄带着亳州百姓一起撤退,高狄对不起他们啊!”

  刑氏哭着拿出手帕沾掉眼泪,见高狄脸上还淌泪,她把手帕递给高狄,“大帅也擦擦吧!让手下的将官们看见岂不笑话,时间不早了,深更半夜被人看见多有不便,妾身先退下了。”上次被儿子误会她和高狄让刑氏不敢再逗留,说着转身出去。

  高狄擦干眼泪想要还手帕才知道刑氏已经走了,握着手中留有残香的手帕高狄心说,这刑夫人倒也是心慈之人,随即想到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能否保存实力从亳州退走还是未知,他一点都不能马虎啊!

  天近五更的时候,亳州城中的明军都已经准备妥当,高狄看着身前众将,“赵之龙、胡茂桢听令,本帅命你二人为开路先锋,城墙一旦倒塌马上向东突围,一定要给后继部队打开一道缺口。”赵之龙合胡茂桢领令退下后,高狄看看左右,“兴平侯听令,本帅命你带领大队人马紧紧跟随先头部队不得有误。”高狄本来不想把这支令箭分派给高元照,可又一想,高家军还有一万多人,他们押送着刑氏捐献出的财物,这些东西让旁人照看多有不便,还是让他暂且领导中军吧!

  赵之龙一听就知道高狄想要留到最后,他赶紧站出来,“大帅,三军不可一时无帅,末将愿留下殿后,还望大帅成全。”

  高狄冲赵之龙点点头,“不必了,本帅领兵两万殿后,也算是对亳州百姓的一个交代,如果本帅有何不测,统带全军的重任就交给忻城伯,我这里有两封信,三个时辰后忻城伯可以打开留给你的那一封,好了,趁还有点时间,大家马上出发。”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亳州城的明军终于下达了全线撤退的命令。

  再说尚可喜和李成栋这两个人精,在处理完善后事宜后估摸着多铎已经收拾了苏克萨哈,二人也马上整装退兵回大营。不过他们走后,在弥漫着硝烟的战场,有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尚可喜对李成栋的印象不错,再说他们都是汉人,投靠给满清卖命,满清对他们再好他们心中也还是有隔膜,尚可喜心中和吴三桂一样,也都在时刻防备着满清朝廷对他们实施的手段,因此他极力的拉拢李成栋,“李将军如果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大哥我平时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

  李成栋听罢受宠若惊,多铎对他虽然很看重,可他毕竟才是一个总兵,怎么跟尚可喜这个王爷比啊!再说他新近投靠,也希望能有棵大树依靠,“王爷言重了,末将怎么敢跟王爷相提并论,真是折杀廷玉了。”

  尚可喜微微一笑,“廷玉怎么能这么说,我看廷玉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哥哥以后还得仰仗廷玉呢!今日我们哥俩口盟一下把兄弟,等有了空闲我一定要和廷玉冲北磕头八拜结交,廷玉千万不要推辞,否则就是看不起我。”尚可喜通过刚才李成栋的言行发现李成栋是个干才,这样的人不拉拢可是他的损失。

  李成栋见尚可喜这么说,觉得再推辞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如此,廷玉就斗胆了,以后还望大哥多多提携。”说话间,这队人马已经回到清军大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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