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袭儿
“冷……冷无风……”方军指着男人，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冷无风耸耸肩，“用不着这么惊讶，其实我原本是要早点来的，不过有些事情忙过头了……”顿了顿，原本平和的语气就好象遇上了一月寒风，冰冷刺骨，“不过我发现我错了，我的仇人现在还好好的活在世上……而且活的很开心……很自在……”
“老爷，要不要添完饭？”佣人见有客人来，在旁问道。
“不用了，你们回自己的房子，没事别出来。”方至节一脸复杂的放下筷子，望着好奇离去的佣人，他才说道。“黑侠……我等你好多天了……”
“方副军委，相信主席已经告诉你……”冷无风笑了笑，笑容没有人类的一丝温度。“你儿子的命，属于我的……”
“暗示过了……”方至节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儿子勾结叛国贼‘徐于’，我感到很遗憾，他的命从那一刻就不属于自己了！”
“老公！”李馨惊叫道，脸上的粉末使的她看起来份外狰狞。
“爸！”方袭儿捂着嘴，不能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又望着面无表情的冷无风。
“爸！”方军软倒在椅子上，脸色破败，无一丝人气。
方至节露出一丝笑容，苦涩无比：“但是，军儿是我的儿子，身为他的父亲，我有权利用一切手段留住他的性命！”
冷无风‘哈哈’一笑，笑容带着无比的狂妄和杀气。“留住他的性命？相信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的了我做任何事情，没有人！”说着，冷无风手指轻轻的朝方至节一划……
感觉到颈上有液体滑落，方至节伸手摸了一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颈上有一条长长的血口子，鲜血不断的流了出去……
“想要取你的命，比这简单许多，完全不用将自己的力量压抑的这么小……”冷无风又笑了，“有实力的人，永远就有说话的权利！方军，我说的对吗？”
方军颤抖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还记的吗？我们第一次相遇……”冷无风抱住欧阳雪，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同时，又跟方家人聊家常般一脸平静，“你看不起我，嘿！相比于以前那个平凡无用的我，我的确显的很差劲，懦弱……恩恩恩……对了，还有自卑……哈哈！”
“为什么要这样？”冷无风笑着问道，又仿佛在问自己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实力隐藏的这么深？我始终不明白以前的我的想法，我认为这是愚蠢的！可笑的
！现在好了，拥有无敌的力量，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冷无风情绪仿佛无法控制，时而暴躁，时而温和，他手一挥，欧阳雪直觉的一股蓝色的力量汹涌如狂涛骇浪般涌向方军，‘噼里啪啦’声，餐桌连带着方军仿佛被暴风吹过一样，‘碰’的一声，方军仿佛失去力量的布娃娃，撞在墙上，滑落了下来，一道血流从头上滑落，他的目光……是呆滞的！
“儿子！”李馨痛叫着奔向方军，查看着他的伤势……
门外的保镖听到里面的巨响，忙跑了进来。见到了屋里的惨状，他们一愣。马上想到冷无风来者不善，他们正准备扑向冷无风，方至节冷冷道：“你们出去！”
“这……”保镖们迟疑的望向李馨，毕竟他们是李馨聘来的。
“杀了他！拿枪杀了他！”李馨狰狞犹如野兽，指着冷无风大骂道。
“你疯了！”方至节转过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而这时，保镖们从腰里拿出配枪，指向冷……
没有，只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人，用悲哀的目光望着他们……
保镖们惊骇的寻找着冷无风的影子时，随着腰间的剧痛一起，他们闷哼一声，无声无息的倒飞了出去，四把枪械掉在了地上。
颓然坐在椅子上，方至节望向站在大厅中间，面无表情的冷无风，声音无比干哑的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儿子？”
“想要怎么样？”冷无风望向一脸方军，眼神无比残酷却又无比疯狂“哈哈！这句话你应该问你宝贝儿子，为什么一再挑衅。就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素雅，你！”冷无风指着李馨，“勾结政府官员，封杀我姐寻职权利，要不是我偶而知道，我家人岂不是有口难言！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这个平民百姓岂不是要永远受着你这个做官的欺辱！”
李馨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这种以权谋私的事情被当面揭穿，尤其是被这种可怕的男人，她恐惧了。
“怕了？”冷无风挑挑眉，“李馨，你的运气实在不好，惹上了我。你说我该把你碎撕万段呢？还是给你个痛快，让你们母子俩一起在黄泉有个伴……哈……这种官，少一个是一个！”
眼见冷无风越来越疯狂，欧阳雪抱住冷无风的手，哀求道：“无风，不要这样！算了好不好！”
冷无风一脸阴鸷的瞪着欧阳雪，迫的她不敢看自己，低下头……
冷无风望向兀自呻吟的方军，笑道：“方军，相信你认识我身边这个人吧……”
方军抬起眼，望向欧阳雪，眼神更加颓废了……
“你记的不记的你在我婚礼上说的那句话？你说我这种垃圾没资格拥有秦纤倩，你说我这个垃圾没有资格拥有蔡素雅……哼哼，哈哈！”冷无风笑了，那是一种邪妄的笑容，那是一种将天下尽握手中的快感，欧阳雪抬起眼望着已然没人能阻止的冷无风，又低下了头，目光黯淡犹如暗夜里的一颗微小星辰。“但是我要让你知道，我不但能占有蔡素雅的心，她的身，我会占有所有爱我的女人的心，所有我要的女人的心！没有人能阻止我做任何事情，你！方军！在我眼里，从就是一个令我不屑的存在。”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儿子！”方至节无比痛苦的望着冷无风，声音有说不出的沙哑，仿佛不似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哈！不可能，方军今天必死！”冷无风指着方军，指尖的蓝色能量球仿佛一把巨镰，轻轻的对着方军……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方至节恐惧的尖叫着，在死亡面前，这个天之轿子终于低下了骄傲的头。
下意识的，李馨挡在了方军跟前，方至节挡在了冷无风的指尖跟前。
“你知道吗？”冷无风低声说道，“只要我想杀人，方军就算千万人保护，我也能轻取他的性命……”
“我知道！”方至节苦涩一笑，“只是方军是我儿子，我不能眼睁睁见他死在我面前。”
“那……你们一家都去死吧？可好？”冷无风莫名的勾起笑容。
方至节心一凉，目光随之黯淡下来。
“住手！”就在这时，冷无风一直不曾注意的方袭儿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手枪，颤抖着指向冷无风，尖叫道，“放开我的家人……否则……否则……我会杀了你！”
冷无风挑了挑眉，松了松手指，能量球随之消失，他放下手，笑道：“很好！你们一家人的韧性很强，或许我可以考虑一起将你们一家人送进地狱里做个伴！”
“袭儿，放下枪！”方至节悲哀的叫道，在异能战士前，只要不是太弱，绝对难以让子弹打中，更何况比异能者强了多少倍的冷无风，他转过头，望着冷无风，“杀了我全家，你不怕中央治罪吗？”
“哈！”冷无风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道，“在政治面前，个人的利益是最微小的。我可以不论我背后的陈氏，斐氏还有个秦氏，甚至我可以不论我的黑侠身份。单单从我是外星人的首领，这个地球，就没有人能治的了我！”
“滚……滚出我的家……不然……我会杀了你的！”似乎是手枪太中了，方袭儿的手不断的颤抖着，眼镜后的水灵双眼带着浓浓的雾气，只差一点，就可以酝酿出细河，流在美丽的脸庞……
“哦？”冷无风耸耸肩，笑道，“你……试试看……”
“别逼我……别逼我……”方袭儿的手颤抖着更剧烈了……
“袭儿，放下枪！”方至节放弃了，他不想为了这个傻儿子，让他的女儿和妻子陪葬……
“别逼我……别逼我……”方袭儿瞳孔一缩，见到冷无风那似笑非笑的冷酷双眼，她心一狠，尖叫道，“你去死吧！”
‘砰砰砰’手枪喷出火舌，三颗子弹呼啸的飞向冷无风。
***
当落日的余辉完全消失时，黑夜终于笼罩了整个大地，一股阴冷剧烈的寒风瑟瑟吹起，吹过方家别墅，震的玻璃‘当当’做响。
是幻觉吗？方袭儿想到，望着用一只手就夹住了三颗子弹的人类，目光呆滞，人怎么可以抓住子弹？
‘当当当’子弹掉在地上，欧阳雪一脸紧张的望着冷无风，却见他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方袭儿，见她软软的坐倒在地上，他才转过身，对着方军，说道：“虽然杀了你们全家并无任何困难，但是我还不想惹太多麻烦……方至节，在中央中，你是少数几个令我敬佩的人，所以我放过你，放过你妻子，还放过你的女儿……但你儿子……”
“不准你杀我哥！”软倒的身躯因为勇气顿显活力，方袭儿站了起来，挺直着身躯挡在李馨和方军面前，一脸决绝的样子。
冷无风紧抿着一张嘴，一字一顿的说道：“女人……别逼我杀你！”他举起手，这次是五根手指都出现了能量球……
“要……要杀我哥，就先杀我！”方袭儿虽然恐惧无比，但是脸上却依然那么勇敢，那么倔强。
冷无风一惊，一愣，因为这一慕，他曾看过……
那一个令他悲痛欲绝的婚礼上，在他家人的生命即将被毁之际，也是同样有一个女人……不，应该是女孩，她目光决绝，一脸倔强的样子。手被徐于掷出的玻璃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是她依然固执的吐出一道令他愧疚无比的一句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休想伤害他们……”
刹那间，昔日那段被压抑住的记忆顿时如泉水般涌入冷无风的大脑，逼着他重新回顾那段悲惨的现实……
欧阳雪眼见冷无风眼神越来越狂乱，越来越可怕，同时，额头上，颈子上不断有纹记出现。这让方家人大吃一惊的同时，恐惧从心里狂涌而上……
欧阳雪冰雪聪明，知道冷无风控制，她虽然感到恐惧，但她依然拉着冷无风的手，柔声道：“无风……你怎么了？不要再想了！”
闷哼一声，不断压抑着从‘拉斯’里面涌现而出的欲望，至使冷无风受了伤，嘴角泌出一丝血，冷无风举起一只手，虚弱的说道：“你们去死……”
方袭儿凄凉一笑，张开双手，闭起了眼睛……
手顿在那里，冷无风的眼神中的痛苦与挣扎，令欧阳雪心酸的直想流泪。“无风，忘了吧……忘了那段过去……重新开始吧！”
“忘了？”冷无风凄然一笑，“谈何容易……”
“谈何容易呀！”冷无风悲吼一声，手挥去……
地上的三颗子弹向方袭儿呼啸而去……
‘嗤’，子弹穿过方袭儿的衣服，再射断了李馨的几根头发，准确的打在方军的颈边不足三厘米的地方……
冷无风仰起双手，凄凉一笑……
***
“杀了你……我……究竟和徐于有什么不同？”
“我究竟和徐于有什么不同？为什么？”
***
从身后抱着冷无风，欧阳雪流着泪，低声呢喃道：“明明是柔肠之人，为什么要装的这么冷酷？”
方袭儿颤抖着娇躯，透过凌乱的头发，穿过男人的眼神深处……他看到了一个内心一直在挣扎的男人……
“我……我愿意用我，换我哥的一条命……”方袭儿颤抖着身躯，说道。
“袭儿，你疯了！”方至节吼道。“我宁愿不要这个不孝的儿子，也不愿用你的身体来交换！”
“不要！”李馨尖叫道，“你真忍心让我们的儿子去死？”
“……”方袭儿无力的垂下手，“爸爸……这段仇恨总需要有人来化解，只要还有命，还是有希望的……我愿意用自己来交换……”
纹记渐渐消失，冷无风的情绪阴晴不定：“我……对你没兴趣……”
方袭儿挑挑眉，说道：“你怕了？”
“哈，怕？”冷无风冷冷一笑，“不是怕，素雅有个哥哥已经让我很为难了……我不想再多一个你……”
“放心……”方袭儿闭起眼睛，后又睁开，“只要你放了我哥……我愿脱离方家……”
冷无风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欧阳雪紧咬着下唇，低声道：“打击一个人或许杀了他不是最好的办法……方袭儿的办法其实也算有效……”
“有效？用不着替他们说话……”冷无风冷冷的嘲讽，“方军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会在乎他妹妹吗？哼，还有一个重男轻女的女人……”
方军颤抖了一下，想要反驳，但是李馨却狠狠的抓住了他，竟让他动弹不得。
“怎么样？”方袭儿抖着眼帘，感觉自己很想妓女……
“我不准！”方至节荒谬的吼叫道，“我宁愿要孝顺的女儿，也不愿这样的儿子！”
方军剧烈的挣扎着，但是李馨始终抱着他，不让他动弹，她低声哀求道：“儿子，不要这样，牺牲妹妹的肉体，总比牺牲你一条命好。袭儿说的对，只要命还在，就有希望……”
“怎么样？”咬着下唇，方袭儿的声音已然在颤抖。
“我……”冷无风冷冷的说道，“虽然没有特殊的洁僻，但是希望仇人的妹妹的血……是干净纯洁的……”
刚刚看过方袭儿已经有男友，相信她已经不再是个……
“我是……我还是处女……”方袭儿凄凉一笑，想到这个原本是给男友的‘情人节’礼物。
冷无风无力的闭起眼睛，这一刻……他放弃了血腥的报复……
但他也没想要方家人好过。“好……从此后，你！方袭儿！与方家再无一丝瓜葛，方至节，这是你女儿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再做一些无谓的事情，否则绝对不会有今天这么好收场！”方至节颓然坐在椅子上，痛苦无比。
冷无风转向李馨，冷冷说道：“还有你李馨，今天之所以不取你的性命，是因为我答应过我姐，不追究，但是倘若有下一次，我不但让你身败名裂，而且要你母子陪葬！我说的出，做的到！”
紧紧的抱住儿子，李馨沉默的点点头。
冷无风恨恨的望向另她无比复杂的方袭儿……“走吧！”
方袭儿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等等，我收拾一下行李……”
“不用了……你身体上的都是方家人给你的……跟我回去后换掉……”冷无风转过头，头也不回的说道，“是你自己说过，你和方家在无瓜葛。从今以后，我不想看到你再和方家人联系！”
欧阳雪挑起眉头，笑了笑，又低下头。
方袭儿心酸的点点头，朝方军望了一眼，后又跟着冷无风和欧阳雪离去……
方至节望着最乖巧的女儿……心痛无比……
冷无风离去时，听到方至节的痛吼声：“想想吧！自己想想吧！好好想想吧！”
站在马路边，替欧阳雪和身后的女人招徕了一俩TAXI。欧阳雪问道：“你去哪？”
“晚上我不去你那里了……让她住你那里……”冷无风复杂的望着身后一脸凄容的方袭儿。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让她和我一起侍侯你吗？”欧阳雪抓着冷无风的手，柔声问道。
“不需要了……我不想见到她……”冷无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的世界，只要你看不到，务须理会……”
欧阳雪笑了……
TAXI绝尘而去，冷无风抬起头望着夜空，突然好想好想那个女人……或许……
只有她……才是他的女人中最无心机……最无负担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