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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8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八章
 
  “你怎么了?”李哲急躁地问。
  从王芸晚上把他约到这儿来,十多分钟,任他想尽办法,她却总是满脸阴云一言不发,他真的不耐烦了。
  万般无奈下,他使出最后一招:“有什么事你就说啊,再不说我就走了!”
  就在他作势欲走时,王芸地猛冲进他怀中,唯恐他飞了似的,双手环紧,十指深掐入肉,然后,是一阵压抑的啜泣。
  感觉到她的娇躯不住颤动,李哲的不耐化作满腔柔情,轻抚她的长发,他凑到她耳边,温柔地道:“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但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听到他这番话,王芸反而哭得更欢,半晌后,她才幽幽抬起微红的双目,决意道:“我们分手吧!”
  什么?李哲完全不能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
  一抹痛苦在王芸眼中浮现,她哑声道:“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李哲激动地怒吼,“这是为什么?”
  王芸尽力保持情绪稳定,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性格不合,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可惜,由于嗓音的微颤,整句话并无半点说服力。
  李哲敏锐地捕捉到这点,急切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是谁逼你这么做吗?”
  “没人逼我,是我们根本不合适!”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追问,王芸心慌意乱,不断后退,扔下这句话,扭头欲走。
  李哲一把抓住她的手:“快告诉我……”
  “啪!”一个耳光重重甩来,李哲愣住了,王芸也愣住了。
  怔怔地,两人就那么木然立在当场。
  然后,猛地转身,王芸快步跑开。
  “走,快走!再不走就舍不得离开,再不走,眼泪就会掉下来!”在心中大声提醒着她自己,王芸头也不回。
  心,好痛好痛!天在旋,地在转,四面的一切在飞舞!恍惚中,还有一个人的狞笑或远或近地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难以自持,眼泪,终于又落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踉踉跄跄的她,扑倒在地,接着,在这漆黑僻静的学校公园内,压抑而痛苦的哭泣声凄厉地传开。
  “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然后,洁白的面巾纸递了过来。
  可惜,这体贴入微的温柔只是让王芸更觉电灼火燎地痛楚。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没有用的……”先是在心中狂叫,最后,声嘶力竭地喊出来,此时,她才悲哀地发现,那声音是那么地微弱,饱含凄楚、悲凉,她的人,竟痛到没了说话的力气。
  “真的是没有用的!难说我能告诉你,因为我们的关系,我的父母遭人陷害,难说我能告诉你,因为我们的关系,我的父母都会失去工作,而且,还可能入狱……”
  挣扎着站起来,挡开李哲的手,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早已破碎的心更是在此刻裂成无数瓣。
  “这些,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我不能自私到只顾自己,不能……”咬着牙,她极力控制着不哭出声,两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抛撒,遍地都是滢然的碎屑。
  已然心碎的她并未意识到,对于事情的始作蛹者,除了痛恨,她更多的是恐惧,平民百姓对于强权的天生畏惧,她甚至连将这一切告知李哲的勇气都没有,她清楚,弄清事实的李哲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这,正是她最担心的!
  看着王芸踉跄的背影迅速远去,李哲心如刀绞。
  面对王芸的沉默与痛苦,他清楚地意识到,事情绝非她说的那么简单,而在所有可能的阻挠力量中,许昂嫌疑最大,虽然他决心不顾一切地挽回这段感情,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着手。
  就在他考虑该如何让王芸说出一切时,方雯绮却将他约到实验室。
  由于上次差点与邓承拼个你死我活,李哲这些日子一直没敢见她。想想都尴尬!
  “学姐,你在吗?”敲敲虚掩的门,他推门而入。
  紧接着,他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处。相信无论是谁,当一把锋利的长剑突然架上脖子上时,这都是第一反应。
  看着面前的方雯绮,李哲强笑道:“学姐,你开什么玩笑!”慢慢伸指欲将钢剑推开,虽然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但是,毕竟是凶器,他可不想闹出什么意外。
  “谁和你开玩笑!”方雯绮美目内满布煞气,将剑在他脖子上用力一压,“你究竟是谁?”
  咯噔!心脏猛地狂跳,李哲脸色发白。早知道这假身份只能瞒住一般人,只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沉默片刻,他涩然道:“你都知道了?”
  死死盯住李哲,方雯绮紧逼不放:“你是谁?”
  以一种忧伤的口吻,李哲道:“我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父母双亡,因为一时冲动打伤了当地高官的儿子,不得不隐姓埋名,以新的身份开始生活……”
  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早做了防备,说起假话来滔滔不绝,连顿都不打一个,不过,其事虽假,其情却真,想到背井离乡落难南盟,无奈与悲苦便绵绵而来,到后来,他自己都两眼含泪。
  真实情况,杀了他,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面对“世间最强大的基因武器”,有几人能不动心?若此事一旦暴露,接下来的,绝对是上次事件的番版,他不认为还能幸运地活下来。
  冷冷看着李哲,方雯绮一言不发,直到李哲心中发毛。
  “难道被发现了!”他心中紧张,不过,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还是一脸悲愤。
  “你走吧!”叹息着,方雯绮收回长剑,哀伤在眼内一闪而过。
  虽然对此早有意料,但她的态度却让他大感不安。
  接下来的话让他明白,她已经看穿他的谎言。
  “你的档案我已经帮你改好,许昂找去对付你挂名‘父母’之事我也帮你解决了。”说到这,她表情声音已是冷若冰霜,“现在,留下实验室的钥匙,你马上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我……”
  “滚!”打断李哲徒劳而苍白无力的辩解,她冷冷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对不起……”想说的话无数,能说的偏偏是最没用的三字,放下实验室的钥匙,缓缓地,他脸色煞白地退到门外。
  “呛啷——”长剑跌落在地,撞出清脆连绵的金属声,在实验室内外一波一波密密连连,如同最珍贵的水晶破裂时散落的沉痛。
  悲凉、无奈、还有沉痛……听到这声音的李哲,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身上已背负太多,沉重到随时将他压垮,可是,无法回头的他只能步履维艰地走下去,即使,那条路没有尽头……
 
 
 
 
只看该作者 49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九章
 
  “你找我?”在学校外一个僻静的咖啡厅内(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远远看见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地四下乱望的田恒,李哲走进去坐在他面前。
  这些日子来,田恒基本不与他说话,没想到,今日竟会通过王刚心急火燎地找到他。
  通过同方雯绮的那番对话,他已肯定地知道,是许昂在背后捣鬼,但是,有些力量,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抗拒的!对于这种事情,他完全无能为力,苦思良久亦未想出任何办法。
  现在的他,完全是满头蚁,根本没有理其他事闲心,若非田恒告诉王刚说 “有万分紧急的事”,他才不会过来见他。
  听到他的声音,田恒兴奋地抬起头来:“你终于来了!”
  不待李哲坐定,田恒焦急向前探过身子,道:“谢小玉有危险!许昂在皇都大酒店设下陷阱……”
  出乎意料,李哲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用冰霜般的目光恶狠狠死盯着他,直看到他毛骨悚然,说了一半的话也不知不觉地停下来。
  看着张口结舌的田恒,李哲突然笑了,笑意却说不出地森然:“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机密事情,若非内部人物,怎会得知。
  他一直在奇怪,以许昂这种并不深沉的性格,怎会想到打击他心爱的人来报复他,这与前段时间那种猛冲猛打的方式完全不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只有十分了解他的田恒才会想出这种针对他性格的阴毒损招。
  “最近的计划都是你想出来的,是不是?”这一刻,他有生撕对方的冲动。
  对着满脸杀机的李哲,田恒先是一阵慌乱,马上又镇定下来,狞笑道:“不错,对付王芸家里人是我的主意,对付你家里人也是我的主意,一切都是我想出来的!”
  接着,他愤怒地狂笑:“我认识谢小玉比你早,在她身上花的心血比你多,她却从没正瞧看过我。可你呢?有了王芸还不知足,又与方雯绮纠缠不清,可她却偏偏对你情有独钟,我真是想不能通,你究竟好在哪里!”
  忌妒的火焰在他眼内熊熊燃烧,差点将李哲点着了,两眼火红地,半站起身,他以近乎癫狂的目光死死盯着李哲,道:“我想尽办法破坏你们,你们的关系反而却越来越亲密,我知道,只要你在的一天,我就永远没机会追上她,所以,当我知道许昂要对付你时,立即就和他联了手!我要让你在学校呆不下去,我要让你永远从她身边走开!”
  此时此刻李哲终于明白,在校运会时田恒“分析”出谢小玉“不安好心”的真正原因了。又想到王芸如今遭受的痛苦与煎熬,他愤怒地握紧拳头。杀气汹涌澎湃!
  咖啡厅的老板被他们惊动了,探出头来向这边张望,但看到杀气腾腾的两人,又悄悄将头缩了回去。
  大口喘气,田恒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颓然跌坐回椅内:“我没想到的是,许昂居然破坏了我们的协议,对小玉动上了歪脑筋……”
  “皇都大酒店吗?”李哲站了起来。虽恨不得将对面的家伙挫骨扬灰,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谢小玉的安全。
  大步走出咖啡厅,拉开门的同时,他凶神恶煞地扭过头,压着嗓子,狂怒地暴吼:“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
  透过晶莹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原有些灰暗的天空显得格外明媚,在这生存空间极度压缩的大城市,这里,的确是一个极佳的处所。
  坐在皇都大酒店豪华的包间内,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许昂,谢小玉禁不住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上次虽将一切说清楚,可是,他却不依不饶地要以朋友的身份请她吃饭,盛请难却,她只能应承下来。
  可看到风度翩翩的他眼内那炙热直接的光芒,她明白,他并未死心。
  她又在心底长叹一声:“下次,绝不再接受他的邀请!”
  并未留意她的表情,许昂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绝世玉容,想到这动人的香躯下一刻将在身下婉转娇啼,他早已魂飞九天。
  与在常青州身为声名狼藉的“太子党”不同,大学一年的“修身养性”足以让所有人对他失去戒心,现在,他可以坐享成果,看着对方轻易地咬钩。
  早在上一次,他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谢小玉弄上手,即使用上以前种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露出一个温柔不过的微笑,他冲着谢小玉再度举杯。
  得意地看那诱人的红唇轻轻咽进一口果汁,他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果汁中早被放进一种药物,它会让饮用者全身无力却又保持清醒,对于事事讲究“情调”的许昂,这是他的最爱之一。
  这绝美的面容,这满布诱惑力的樱唇,这温软的娇躯,所有的一切,现在,都将属于他。
  放下手中的银制刀叉,他淫笑着走向谢小玉。
  看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和那似要穿裳的恶心目光,谢小玉警觉地站起来:“你干什么?”没由来地,她一阵发软,若非及时扶住餐桌,差点跌倒在地。
  “小宝贝,做我的女人吧,你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的。”事已至此,许昂放心大胆地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你……”意识到她的险恶处境,谢小玉脸色大变,突然放声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许昂得意洋洋地狞笑:“你尽管叫吧,这里全是我的人!”
  谢小玉惊恐万分,猛地推开椅子,拼命向门口逃。
  刚迈出一步,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抓住她连裳的后襟,然后,用力一扯。
  “嘶——”单薄的衣料被拉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洁白光滑的背部立即暴露在空气之中。
  “啊!”被此大力一扯,原本四肢无力的谢小玉脚步不稳,摔倒在地,接着,一个沉重的身体压下来,两又恶心的大手更是迅速在少女最珍贵的圣地四处游走。
  挣扎着,嘶叫着,抵抗着,谢小玉极力抗拒即将发生的悲惨命运。
  不过,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对许昂构不成威胁,这种软弱的反抗只是让对方原本炽烈的欲念更加高。
  兴奋地淫笑,他用力向下一拉,立即,那两团雪腻便如两只小白鸽般颤栗着地呈现出来,伸出蛇杏般令人全身冰凉的长舌,他舔向颤巍巍的两粒嫣红。
  就在此时,剧痛传来,痛嗥一身,他翻倒在地,后心,赫然插着一把雪亮的银叉。若非谢小玉手头没劲,这下足以让他身受重伤。
  “贱女人!”惨叫着将那入肉三分的银叉拔出来,他怒发冲冠。
  面对面目狰狞、步步逼近的许昂,挣扎着站起来的谢小玉满脸骇然,随手抓起一把银亮餐刀,脚步不稳地踉跄后退。
  “砰”地一声,后背碰到巨大的玻璃窗,她已无路可退,窗外,不知何时已是乌云密布、寒风凛冽,原本明媚的天色变得阴沉怕人。
  靠着窗,感觉到力气正飞速流逝,连手中武器都快持之不住,她更是不由得脸色惨白。
  下一刻,对着狞笑着的逼过来的许昂,她忽地平静下来,一抹凄然的微笑浮现在这苍白绝美的俏容上,从容而决然:“我的身体,只有一个人能够触碰!”李哲温柔的笑脸清晰地浮现眼前,她的心却是一痛。
  在许昂的惊惶大叫中,绝决地,她连人带刀撞向玻璃窗,在空中,在漫天碎屑中,绽放成一朵晶莹无暇的冰莲花!
  恍惚中,在耳边呼呼掠过的风声中,她看见一人从惊诧莫明的人群中以惊人的高速冲出,伸长双臂向她狂奔而来,但在数步之遥时,轰隆巨响让她全身剧震,两眼一黑,她中断所有的记忆……
  雨,终于落下来,大如黄豆,在天地间连成无数粗线,铺天盖地地驱逐敲打着赶来凑热闹的众人,人群,依依不舍地四面散去。
  在电闪雷鸣中,只有一人站漫空骤雨中仰天痛嗥……
 
 
 
只看该作者 50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章
 
  双眼通红,李哲一动不动地站在洁白的病床前,这样不眠不休已有两天两夜,若非他体质超人,早已支持不住。
  在他面前,谢小玉头缠纱布地躺在床上,若非那苍白得令人心碎的脸色,这恬静的面容多半让人以为她只是熟睡了。
  不错,她这也算是睡着,但是,却是可能永远醒不来的那种。
  虽然他第一时间将她送到医院,但是,这并不足以改变她多处重伤的事实,虽经全力抢救,情况并未好转。
  全身多处骨折及内脏大出血造成的休克只是已算渡过的危机,由颅骨骨折引发颅内血肿,无法清除的小血块压迫脑组织致使她昏迷不醒才是最大的问题,按通俗说话,现在的她已成为“植物人”,能否醒来全得听天由命。
  而且,就算她终能醒来,第七颈椎粉碎性骨折造成的全身瘫痪也将陪伴终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花一样的青春都算就此凋谢!
  谢小玉床前,两位老人眼神空洞地坐在旁边。
  今天凌晨才赶来的他们,在听到独生女儿的噩耗时立即昏了过去,等醒来时,一下便苍老了几十岁,到现在,连眼泪都流光了。
  轻咳一声,王刚推了推李哲:“你好几天没吃没喝了,先休息一吧,要不然,谢小玉还没醒,你自己的身体就垮了!”
  李哲还想强撑,谢小玉的父亲,谢坚,扭头道:“这位同学,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站到李哲面前:“这几天多亏你了!”
  “伯父,我没事!”
  “你还是去休息吧,”谢小玉的母亲周淑凤也站了起来,“我们家小玉多谢你照顾了,她要是知道……”话,哽咽住。
  轻轻扶住相濡以沫的妻子,谢坚亦是一脸惨然,强自坚强地拍拍倚在肩头的妻子的后背,抬起头,他对李哲道:“你放心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毕竟出自谢小玉父母的好意,李哲不便拒绝,点点头,在王刚的陪伴下,他走出病房,将两位伤心欲绝的老人留在房内。
  李哲根本无法入眠。一旦闭上眼,他便看见从谢小玉擦着他指尖轰然坠地,她眼内的惊恐、渴望与凄楚让他心如刀绞。
  迷迷糊糊躺了一会,他起了床。想到谢小玉的父母一直没吃东西,他随便找地方吃了点东西后,带上两份快餐又直奔医院。
  刚到病房外便看见几人守在门口,其中一秘书模样的年青人拦住他,说里面的人有正事在谈。
  站在门外,李哲竖起灵敏的双耳。
  “……五百万,这是最后的价钱。”这是个李哲未听过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们不要你的臭钱!我们只要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这是谢小玉母亲的声音。
  谢坚愤怒的声音也接着响起:“钱对我们两个老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我们的女儿,我只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那个中年男子也换上了恼羞成怒的嗓门:“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听到这番话,李哲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推开面前的阻拦者,砰地一脚踹开房门,恶狠狠地,他劈头盖脸地将手中提着的盒饭冲着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砸下去,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滚!你给我滚出去!”
  手忙脚乱,万分狼狈地避让着漫天汤汁菜羹,那中年人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大吼:“不识好歹!打官司,你们是自找死路……”
  话未说完,又被李哲挥舞的塑料袋打断了,好在几名手下奋不顾身地护上来,这才狼狈不堪地退出房间。
  不过,他说的话一点不错,整场官司打下来,原本理由十足的谢小玉一方居然找不到任何支持起诉的证据。
  无论是酒店员工的口供还是警察调查结果,每样都不利于谢小玉。
  甚至连当时在酒店外的普通行人都有好几人“亲眼看到谢小玉是不小心失足跌落”。要知道,那可有十多米高,而且还隔着厚厚的反光玻璃!就算他们有走路朝天的习惯,那还得有能穿透一切的眼睛!
  更可笑的是,连法医和医治谢小玉的医生都异口同声、信誓旦旦地肯定,“这种伤势只有不小心跌落才可能摔出来”,身为医生的李哲真不知他们是怎么得出这个完全无耻结论的。
  虽然这些证据缀不起严格的推敲,可是,身为平民百姓的李哲等人是没有资格举证的,更何况,除了法院指派的律师外,没有一个律师事务所敢于接手这个案子,给再多钱都不干!
  任何不利许昂的证据都不确凿,任何有利谢小玉的证据都已湮灭,再加上法官的存心庇护,结果可想而知!
  于是,在朗朗乾坤、光下化日下,这近乎荒谬的一幕一次次在南盟最神圣的司法大厅上演。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现实给苦苦期盼正义的李哲三人上了最真实的一课。
  “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公理!”以一贯的坚定,谢坚开始了苦行僧般的泣血上访。可惜,在南盟,这种态度更像是飞蛾扑火!
  高举诉冤牌,他到处上访,四下拦截,将“冤情”一封封一点点地申诉到各个机关衙门、联盟要人,到最后,鞋都走烂,膝盖都跪肿了。
  最初还有些不知情的好心人有帮助他的打算,但等搞清情况后,立即将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到后来,哪个机关部门都对他熟悉不过,迎接他的只有白眼——虽然他还是不依不饶地找人,但是,连门都没人再敢让他进。
  而李哲则在心思花在了各大报纸杂志上,可惜,这些平常自称最具“正义感”的“无冕之王”们消息实在“灵通”不过,一听是有关许昂的事情,脸都白了,连面都不见就将他轰出门外,让李哲再度深刻地体味到世态炎凉。
  后来,他想到无孔不入的网络,可惜,这个东西也有人监控,才在三个地方上传此事,他上网的网吧便被专业人士盯牢,若非见机得早,肯定被闻迅而来的警察逮个正着。
  而且,从这以后,他行动时总有便衣紧紧尾随,根本再无上网传播消息的机会。
  虽然他们的反抗并未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番动作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与不满,于是,当谢坚又一次来到一个机要部门时,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对他疯狂地拳打脚踢,几步之外的部门门口,两个全副武装卫兵却对此熟视无睹。而在不远处,几个巡警将车一转,视而不见般从下个街道口拐了进去。
  受此打击报复的谢坚昏昏噩噩地穿过街道时,一辆早已停在那儿的轿车突然启动,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带着一片飞溅的血花,让他翻滚着飞出米十米开外。
  报告在三分钟之后出来,四个字:交通事故。
  而在另一边,应约来到某个知名报社的李哲被一块从天而降的水泥板挂伤,若非他反应超人,肯定成全了突然装潢的报社大楼的施工事故。
  在医院照看谢小玉的周淑凤听到丈夫身亡的事情时,受不了这接踵而至的巨大打击,心脏病发,猝死在医院内……
  短短几星期,谢小玉一家三口两亡一残,一个美满的家庭瞬间破灭!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是非黑白不再重要!
 
只看该作者 51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一章
 
  这是南盟不多的豪华酒店之一,宾客非富即贵。店内灯火辉煌交杯换盏、觥筹交错声隐隐传来。
  店外一条漆黑的小巷内,李哲手持刚买来的西瓜刀,一袭黑色,自得到许昂今晚在此狂欢的消息后,他已在此足足六个守候了小时。
  虽然消息来源十分可靠,但是,李哲心中却有种不妥的感觉,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许昂的踪迹,怎么都舍不得就此罢手,即便,这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可能!
  一阵凌晨的寒风袭来,又饿又冷的他不由连打几个寒战,忙将衣服紧了紧,然后,刀换左手,舒展一下握得过久而有些血络不通的手掌。
  鼎沸的人声便于此时突然从酒店门口传来,警觉地抬头,他看见了许昂那张熟悉的脸。
  这是张光彩照人的脸,天之骄子的他是众人瞩目的心中,周遭的人满脸谄笑,极力奉承讨好。
  低下头,持刀右手反转身后,李哲大步向那群人走过去。
  在那些人的簇拥下,许昂走向他的豪华加长轿车,随身的保镖打开车门。
  便在此时,一身黑衣的李哲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入人群,他高高跃起,手中长刀划出冷冽的亮弧,带着吞天噬地的仇恨,向着对方倾泄过去。
  银亮的刀光将许昂的脸颊映得无比苍白。
  血光暴涨!
  许昂依然是脸色发白地站在那里,而他面前,不知何时冒出个青年男子。
  他右手紧握李哲全力劈下的长刀,鲜血正从他掌心不断涌出,飞溅的血滴更撒了他一头一脸,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用凌厉的目光紧紧盯住面前满眼恨意的李哲。
  肯定是“天剑”中人!此人居然能赤手空拳接住这一刀,李哲立即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以他的力量,对方若无内力护体,一刀下去,别说是手,就连钢铸的都会砍缺。
  这是陷阱!此人居然比方雯绮还厉害(就算是方雯绮也不敢空手接这一刀吧),身份绝不会是小小的保镖,加上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一脸谄笑的众人中有些人正以轻快的步伐迅速围过来,他立即搞清状况。
  虽然不甘,但知道已没了下手的机会,恨恨地瞪了那名“保镖”一眼,第一时间,他松开手向后跃开。
  可惜,他动作虽快却依然快不过这等高手,身体刚离地,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一脚,闪电般踹中他的小腹——这防御力极弱的柔软部分。
  剧痛传来,哼也不哼他便昏死过去。
  原本吓得面无人色的许昂此时已经恢复元气,指着李哲杀气腾腾地对那“保镖”道:“给我杀了他!”
  “对不起,”那“保镖”正色道,“具体如何处理此人得看法官怎么定罪!”态度虽然恭敬,眼内的轻蔑却显而易见。
  “你……”许昂不由气结,怒哼一声,恨恨地从就往李哲那儿冲。还没迈开步,便被那“保镖”拦住了。
  接着,一股滔天气势磅礴而来,那雄壮凛冽的感觉让他差点软倒在地。
  “好!你好!我们等着瞧!”抛下这句场面话,他乘车离去。
  愤然的样子掩饰不住内底的心虚!“保镖”眼内的轻蔑之色更浓了。
  原本送行的人群早已散开,只留下那些故意安排的人手。
  转过身来,指着李哲,那人道:“把他带走!”立即有两人上来将他铐上一辆黑色轿车。
  “你以为许昂的行踪是那么容易探听到的吗?”看着李哲被拖上轿车,那人笑了。
  接着,他将目光转到受伤的手掌,原本的笑意立即消失无踪,换成冰冷的面孔,那儿,有一张类似皮肤的手套裂成两瓣。
  “居然连这么坚韧的复合金属都能斩断,害得我一时大意割伤了手,这李哲还真不愧为资料中报道的‘天赋异禀’啊!”有些惊异地,他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惜了!”
  嘴里说着可惜,眼内却有神光闪烁不定。
  李哲醒来时天已大亮,借着经由窗口传来的微光,他发现他正身处一个狭小的房间内。
  此房由钢筋混凝土建成,粗厚结实,屋内只有一张短小金属床,他便躺在这张床上。
  这个屋子的唯一出路是面前一个一人高的小门,它被一个纯金属炼制的钢门锁住,光线便是从其上方人头大小的窗口射入。
  我这是在哪?坐起身,腹部隐隐传来的痛楚让他禁不住呻吟出声,这才忆起之前是被那名武林高手一脚踹昏的。
  该死!他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看来,是被他们关进监狱了!
  转动身体时的极度不便和带起的阵阵铁链声让他低头望去,这才发觉手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定。
  他的心顿时一沉,这种东西可不是他的力量能够挣脱的。看来,对他的实力,对方十分了解。
  正彷徨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鱼贯而入五六个警察。看来,这里是监狱没错了!
  看他们全副武装,手持鸡蛋粗细的警棍,李哲警惕地站起身来:“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示意站在外面的警察将铁门关起,其中一人冷笑一声,“兄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在外面的得罪了人吧!”
  “给我打!”喊一声,六个警察叫嚣着一拥而上。
  在他们的想法中,对方只是个普通学生,又被脚镣手铐锁住,这么多人对付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李哲可绝对是普通人中的怪胎。
  见他们冲过来,李哲不慌不忙,向后一退,伸手一牵一引,冲在最前的那人不由自主地向前飞出,与数米外的水泥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接着,他用手间的铁链挡住一根击来的警棍,一缠一扯,将那可怜的家伙拖到面前,于是乎,乒乒乓乓,剩下的四根警棍齐齐敲在他的身上。
  在他尖声惨叫中,李哲把这倒霉的家伙运劲一推,他踉跄地撞倒了身后三人。四人跌成一团,挣扎着,一时难以起身。
  李哲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用力跃起,他双脚齐发,重重撑在最后那名站着的警察身上,让他重重地飞跌出数米开外。
  他本就满心仇恨,此刻又遭人暗害,自不会给这些警察好果子吃,怒吼着,他猛冲上去,对他们拳打脚踢。
  听着屋内的木帛交击和人的凄惨呼救,屋外两名警察见怪不怪地对视一笑,点起烟,吞云吐雾起来。
  在他们的看法中,呼救的自然是那名可怜的犯人了。
  所以,当有一名同事从铁窗中伸出手向他们叫唤时,其中之一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也不回,重重一棍敲在那只往他身上扒拉的手上,让那倒霉的同事痛呼一声缩回手去。
  接着,那个可怜虫又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被李哲拖离了铁门。
  后来,还是其中一人听到叫救命的声音好像不止一个,不经意地往门内看了一眼,这才发觉,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居然是他的六个同事。
  瞠目结舌,他呆在那儿,连口中的烟掉在地上都没觉得,片刻后,才发出一声惊惶失措的大喊:“快来人啊——”
  十多名核枪实弹的特警闻讯赶来,这是防范犯人闹事的正规部队,在他们黑洞洞的枪口下,李哲别无选择地举手投降。
  一个被李哲打得鼻青脸肿的警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呲牙咧嘴地,他捉住李哲的衣领将他提起:“你很厉害是不是?现在再给我横来看看!”
  没有答话,李哲只是用一种不屑与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这种态度立马刺激了原本火冒三丈的此人,他怒吼道:“你找死!”抓起身边一人的警棍便往李哲脑袋上抽。
  “住手!”一个男中音突然响起,声虽不高,调虽不厉,却让此人如受电殛,高举的警棍也在顿在空中。
  沙哑着嗓子,他吃力地道:“监……监狱长……你怎么来了?”
  监狱长?李哲望向这胖得有些离谱的中年胖子。应该是赶得太急吧,他全身的肥肉都在不住哆嗦。
  拭去不知是跑出还是惊出的满头大汗,监狱长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赶上了。
  教训李哲本来也是出于他的授意,打听到此人是因试图刺杀许副总统的儿子才会锒铛入狱,他本想借此讨好副总统,没想到手下刚派出,便有绝不敢得罪的大人物要求好好对付这个犯人,听到此话的他吓出一身冷汗,挂断电话便屁颠屁颠地跑来,还好没出大乱子!
  喝退手下,他恭敬万分对今日之事表示歉意。
  此时,他已将此事看成高层内部的政治斗争,许副总统是其中一派,而李哲则身属另外一派,至于刺杀事件则是斗争激化的结果。
  对这种事,他可不敢往里面掺合,两方他都开罪不起,以他的身份,随便哪一方伸出个小指便可将他轻松碾死。
  可是,事情再怕也躲不过去,他似乎已看到许副总统不久后派人向他施压。
  这次可真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可是,却连扔出去的权力都没有。他真恨不能挖个坑将他自己埋了。
 
 
只看该作者 52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二章
 
  这是东宁郊区一个占地极大,有着仿古风格的大型庄园,在它中心处一个清雅的书房内,方雯绮一脸恭敬站在书桌前,静静地等待坐在桌后的那精神矍铄的老者的回答,心中虽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半点。
  半晌后,那老者缓缓摇头,叹道:“不是大爷爷不想帮你,而是他犯的事情实在太大,我也有心无力!”这老者便是方雯绮的大爷爷,“天剑”元老之一,莫贤。
  方雯绮一听大急,再也控制不住,促声叫道:“大爷爷……”
  “你别说了,”莫贤止住她,“我知道他救过你两命,也帮过我们‘天剑’不少忙,但是,我们不能为他而与许副总统正面起冲突。关于监狱那边,我已经找人关照过,他不会受苦,剩下能做的,就只能设法让审判在尽量公正的情况下举行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帮他隐瞒身份之事已引起很多人不满,下次不要再擅自行动!”
  说到这,他脸上涌起一阵倦意:“你先出去吧!”
  看着慢慢闭上双眼的莫贤,方雯绮嘴唇嚅动几下,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低下头,她轻轻从书房退出来,顺手还带上房门。
  “师妹!”刚出书房所在的庭院中走出来,一声轻唤在她身后响起,她扭过头,出现在视线中的是那天设下陷阱的“保镖”。
  此人乃“天剑”有名的年青俊杰,黄旭杰。
  面无表情,方雯绮礼节性地应了一句:“师哥!”
  黄旭杰现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满脸歉意地道:“师妹,你别误会,我这也是想帮他。若我不设计将他捉住,恐怕他真的会杀了许副总统的儿子,到时可就不仅仅是蹲监狱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方雯绮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多谢师哥了!”口中说谢,脸上却没显出任何感激的神色。
  接下来,她玉容一整,道:“若师哥没有其它指教,我就先行一步了。”
  接着,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婀娜背景,黄旭杰眼内射出炙热的光芒,嘴往上翘,他从鼻中发出哧地一声:“师妹,有些事情只怕由不得你做主呢!”
  **************************
  监狱会客室内,李哲与王刚、王芸面对而坐。
  他对王刚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刚点头道:“你放心,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完一切。”
  看了眼边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王芸,他道:“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等王刚走出会客室,王芸缓缓抬起头来,看她一脸憔悴,最近的日子显然过得不好。
  李哲心中一痛,这全是因为他。不仅仅是暗杀许昂的事,他对谢小玉那份怎样都掩饰不住的深情肯定也深深困扰着她。虽然从表面上说两人已经分手了!他不知如何说才好。
  “你还好吗?”沉默半晌,王芸幽幽开口。
  李哲强笑道:“我在这里挺好的,有朋友照顾!”
  许副总统方面的压力并未如想象中施加,这反而让监狱长更肯定地认为暗杀之事是两派的政治斗争,看到许副总统都“不敢动李哲”,那他当然更是知机,恨不得将李哲供起来了。
  监狱长虽没说出原因,但李哲心里清楚,肯定是方雯绮在背后帮忙。
  至于陷阱之事,李哲知道与她无关。“天剑”既然想设伏,自不会让方雯绮这些同他关系亲密的人参与到此事中去。
  而且,对于“天剑”,他也并无太大怨恨,保护国家要人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起冲突是在所难免,怪只怪他自己行事不周,这才中了圈套。
  王芸也挤出个勉强的笑容,道:“那就好!”
  心知时间不多,李哲强自收拢紊乱的情怀,轻咳一声,道:“我让王刚帮忙安排了一些事,到时候他会找你的。”
  早在得知在西盟追捕他的主使奥斯法特去世的消息时,他便谨慎地通过网络与他叔叔雷辛取得了联系。
  在刺杀许昂前他留了封电子邮件,请雷辛帮忙将谢小玉和王芸一家弄到西盟去。以雷辛的能力,这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谢小玉的病情到医疗水平更高的西盟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而王芸,他担心的是事后的报复。
  其实,李哲的本意是将王刚也一并弄到西盟去,却被王刚一口拒绝了。一是他舍不得离开家乡,二是对方主要报复对象不会选他,所以李哲也就由他去了。
  想一想,幸亏他提前做了安排,否则现在肯定是有心无力。虽然他当初联系叔叔雷辛的目的并不在此。
  知道这种地方的见面肯定有人监视,说不定还会录像,他不敢说得太白。反正到时候她就知道一切。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时间到啦!”门猛地推开,一个表情冷漠的警察走进来。
  “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
  “该走了!”那警察不耐地又催促一声。
  依依不舍地看着李哲,王芸缓缓站起来。
  迈出一步后,她又扭过头来:“你没什么要和我说了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哲,她满心失望地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一直低着头的李哲突然抬起头来:“如果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啊!”王芸先是一怔,接着又惊又喜地捂住嘴,眼泪狂涌而出……
  事实确凿,审判很快便结束。李哲以预谋杀人罪被判刑七年,结果出乎意料地公正,“天剑”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
  在此期间,王芸收到西盟一所知名大学的录取柬,而谢小玉也办好了前往西盟就医的一切手续,李哲的审判结果一出来,她俩便登上了前往西盟的飞机。
  而在几天之后,王芸父母被一家西盟公司聘去西盟工作。
  他们能走得这么顺利,也亏得方雯绮在暗中帮了不少忙。
  在即将被送往服刑地点的前一天,李哲又一次被叫到所在监狱的会客室。
  推开铁门,出现在面前的是方雯绮那美得令人窒息的俏脸,李哲先是一怔,然后,在一阵沉重的金属铁链摩擦声中,他坐到方雯绮对面。
  想到这些日子来她的关照,他感激地道:“这些天多谢你了!”
  方雯绮淡然道:“你以前也帮过我不少!”
  想不到她的如此冷淡,李哲如被一桶凉水当头浇下,满腔热情顿时化为乌有,脸色也冷却下来,平静地道:“也是,我们现在就算扯平了!”
  “差不多吧,”方雯绮眼睛明显一黯,语调却不起半点波澜,“今天来这儿主要是给你送点东西。”
  她将一包拆开的东西推到李哲面前(为了防止夹带,所送的东西必须先经过警察检查),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一些滋补食物,最上面则放着几包烟。
  她道:“知道你最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怕你在里面买不到,所以特地给你送来了。”
  “我什么时候喜欢抽烟了?”李哲一愣。
  他马上醒悟过来,对方也知道他的习惯,说这番话肯定有她的用意。那她之前的冷漠态度也有了合理不过的解释。
  不动声色,他将那包东西接了过来:“谢谢你费心了。”表情虽然不变,口气却温暖了许多,眼内透出的感激与暖意更是清楚不过地表明他已知晓她的好意。
  感觉到李哲态度的变化,方雯绮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欣慰起来。站起身,她淡漠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头也不回,她就这么走出会客室!
  带着激动的心情,李哲回到监狱的房间内,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等到半夜,确信附近不会有人后,借着夜能视物的眼力,他将那几包烟全摸了出来。
  从外表来看,这些烟与普通烟没有任何区别,一包又一包,拿在手中,李哲反复比较观察。
  当他又拿起一包烟时,心中突然一动。这包烟似乎比另一只手上拿的那包明显要重上一点。
  轻轻掂了掂,果然如此!看来,秘密就在这包烟里了。
  按捺心中的狂喜,他将这包烟拆开来,又经过一番比较,他终于从其中一支伪装得极好的烟中剥出一根白纸包裹的长条行物什。
  将纸摊开,里面有一根由塑料薄膜封得极紧的细棒,纸上还有两个大大的黑字:“快逃!”
 
 
 
 
只看该作者 53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三章
 
  坐在汽车上,随着车身的轻轻振动,李哲的身体也在微微起伏。
  在他对面和身边的椅子上,四个核枪实弹的特警两人昏昏欲睡,两人则在无所事事地小声聊天。从监狱出来快四个小时了,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警惕。
  眯着眼缝,李哲地偷瞄他们一眼,然后,借着身体的掩饰,悄悄将一根塑料片插进镣铐的锁孔内。
  其实,经过谢小玉的官司后,李哲对南盟的法律早已失去信心,在监狱内,他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逃走,可是,对方显然十分清楚他的实力,那本该只给重犯使用的沉重镣铐从未卸下来过,根本没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不过,有了方雯绮这把由高弹性塑料制成的“万能钥匙”可就不一样了,这种机械锁再也难不倒他。看到四面环山的地形,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小心翼翼,他将手上的锁链轻轻打开。
  “注意!注意……”正在此时,通话机内突然响起前方开路车传来的警讯。
  心中一惊,李哲赶紧停止手头的动作,那些原本一脸轻松的特警则紧张握紧手中钢枪,警惕地四下打量。
  车速慢慢变缓,直至停下来,这让那些特警更是紧张得连子弹都上了膛。这种情况可是最容易被人劫囚的。
  片刻后,消除警报的讯号传来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们看到在原本坐在前面车上的上司的陪同下,一个高级警官一脸威严地走过来。
  赶紧跳下车,他们一起向那个警官敬礼。
  他们的上司道:“命令有变,这名犯人将会被送到绿岛监狱服刑!”
  即便是心志坚强、训练有素,那四名特警还是无法置信地于瞬间瞪大眼睛。
  此时,他们看李哲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要知道,绿岛监狱名字好听,其实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无人的荒岛改造而成,岛上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那儿离陆地足有三天海程,其间海流复杂、水势湍急,还有大白鲨不时出没,若无大型船只接引,根本不可能出来,岛由火山岩堆积而成,处于高纬度地区,气候恶劣、环境极苦,再加上服刑者必须没日没夜地干着苦役,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即使是警察也不愿去那儿工作,一般是犯了大错时才会被“流放”到那儿任职。
  在行内,它有个更准确形象的称谓,叫做,“地狱岛”!
  难怪方雯绮会通知李哲赶快逃命。
  知道李哲肯定是得罪了某些大人物才会如此,也不多说,他们立即将李哲赶下车。
  虽不明白这些人的眼神怎会变得如此怪,但李哲还是意识到形势不妙。悄悄地,他将另一只手上锁也打开了,不过,由于铁链还连在手上,所以没人发觉这一点。
  押着他,他们一行七人向前走去,不远处,另外两辆警车正停在岔路口,还有一辆黑色轿车紧随其后。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车门开启,一个人从车内站直身体。紧跟他从那车内出来的似乎是什么秘书一类的一脸文弱、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许昂!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此人!“是你!”李哲两眼充血,从灵魂深处发出震撼天地的怒吼。
  他大步前冲,可脚镣实在碍事,加上有名特警伸脚一勾,踉跄一步,他扑倒在地,巨大的冲力让他在水泥地面上滑出数米,手脚多处擦伤。
  没等他挣扎着爬起来,一只皮鞋重重踏在他背上,接着,冰冷的枪口顶住他的脖子。
  “哈哈哈……”许昂嚣张地大笑。
  走到李哲面前蹲下来,看着那不甘愤怒的眼神,他在李哲半侧着的脸上使劲拍了巴掌,得意洋洋地道:“别以为有人护着我就拿你没法!你现在不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呸!”李哲狠狠吐出一口唾沫。
  许昂脸将手一收,啧啧两声,道:“你还真是性子烈啊!”
  说着,脸色一变:“给我打!”
  随着警官的手一挥,周围的特警一涌而上,拳打脚踢。
  虽然手上的铁铐已被打开,李哲却双手护头,咬牙忍痛,任由暴风骤雨般的拳脚在身上留下无数伤痕。
  在这么多全副武装的特警的包围下,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若不能借此一举制胜,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惨哼连连,他倦缩一团,苦苦等待那唯一的可趁之机。
  虽然拥有超人的体质,但也禁不住如此毒打,只觉剧痛无孔不入地四下袭来,他全身肌肉不住抽搐,渐渐地,意识越来越迷糊。
  “住手!”许昂的声音突然响起,喝退那些人,他走到李哲面前。
  伸脚踏在李哲脸上,他用力旋转。
  看着李哲的面皮痛苦地扭曲,他恨恨地道:“任何胆敢同我作对的人都没好下场!我可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七年徒刑,哼!不出三年,你就会成为‘地狱岛’外那些鲨鱼的口中美食!”他放声长笑,自身的警惕性降到最低点。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躺在地上的李哲突然猛地抓踩在脸上脚的将许昂掀翻,同时迅速跃起,双手紧紧卡住其脖子。
  没想到一瘫烂泥般的李哲还有还手的力气,更没想到那手铐居然已经打开(否则,俯在地上的李哲根本无法捉住许昂的脚),等他们醒悟过来,将枪口全都对准李哲时,主客之势已经逆转。
  “没想到吧?”冲着脸色发紫的许昂,李哲冷笑,“现在轮到你落在我手里了!”
  将脸一沉,他向周围那些地缓缓围过来的特警大喝道:“站住!”
  看他们脸色阴晴不定,脚步不停,他手上用力一掐:“你们不要他的命了吗?”随着他的动作,许昂的脸顿时憋得通红,四肢不由自主地在空中一通乱划。
  “快站住!”随着李哲来的那秘书大吃一惊,向那警官大声命令,“快叫你的手下站住!”
  那警官一脸无奈,断喝道:“都站住!” 跃跃欲试的特警们依言停住脚步。
  挥舞手枪,他向许昂叫嚣:“快放开人质!”
  当我傻啊?李哲自然是不为所动,冲那警官道:“放下枪!”又转头四顾,狂喝道:“都放下枪!”
  看了焦急万分的秘书一眼,警官颓丧地下令:“照他说的做!”说着,将枪放在脚前。哗啦啦,所有的枪放了一地。
  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李哲道:“现在把脚镣的钥匙给我送过来。”若不把这碍事的东西打开,他的逃跑大计根本无法展开。
  本来他也有“万能钥匙”,不过,为了不给方雯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下使用它。
  押解他上路的一名警察不情不愿地从腰带上解下一把钥匙,然后,低着头向他走来。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李哲却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袭来。
  “站住!”赶紧断喝一声,他制止了此人。
  看那人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李哲知道此人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四下看了一眼,他指着那个秘书道:“由你把钥匙给我拿过来!”这些人中,这个家伙看来最没杀伤力,李哲一眼看中了他。
  看那秘书畏畏缩缩地拿着钥匙向李哲走去,所有警察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本以为这是个机会,没想到又被李哲看穿了。
  在李哲的得意和其他人的失望中,谁都没留意到,许昂的眼睛突然闪了。
  等那家伙走到面前,李哲道:“帮我将脚镣打开。”
  双手颤抖着,那人蹲在在李哲脚前慢慢捣鼓。这副熊样让那些警察禁不住又暗自叹息。
  “咯!”虽然花了不少时间,脚镣最终还是打开了,听到这可说是世间最清脆悦耳的声音,李哲禁不住轻吁一口长气。
  便在此时,他双手一麻,手中的许昂已被人夺去,然后,抱着许昂,那秘书如一团黑云般跃开一旁。动作老辣、身手敏捷,哪有刚才的一丝半点懦弱。
  原来,此人才是许昂真正的保镖,亦是“天剑”中人,只是他长得一副文弱样,经常借此来“扮猪吃虎”,李哲一时不查便吃了大亏。
  也难怪李哲刚才点中他时许昂会那么激动。
  由于他看到过李哲暗杀许昂时一刀劈开合成金属的威势,不敢打李哲的主意,只是一心抢救许昂。所以李哲并未感觉到任何的杀气,也因为如此,他才幸免于被人点穴的恶果。
  眼见许昂被夺,李哲心知不妙,二话不出便向着路边深达十多米的山涧一头扎了进去。
  他的身体在陡峭的山壁上不住摩擦、翻滚,滴溜溜激起一条冲天尘带。
  未等李哲掉到涧底,那名警官便握着手枪出现在涧边,望着李哲消失的方向,他大叫:“快追!找路绕下去!”
 
 
 
 
只看该作者 54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四章
 
  依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李哲大口喘气。
  从山涧逃出来已有大半天,现在已是深入山区。身后,警察组成的缉拿队正尾随而来,二个小时前他们已发现他踪迹,若非借着那处复杂的环境和难走的山路,肯定早被捉到了。
  剧痛一波一波地至掌间传来,他禁不住低声呻吟。
  低头看了看手。两个手掌遍布血污,掌面横七竖八划满伤口,随意包扎的布片早被鲜血浸透,边缘能隐约看到几条深可见骨的豁口露出的尾巴。
  十指的指甲三个翻脱,甲壳已不知剥落何处,鲜血与淤泥混杂干结其上,糊成三个暗黑的团块。钻心的剧痛便是从这儿侵袭过来。
  全身上下也是火辣辣地,体表的多处擦伤以这种方式时刻提醒李哲不要忘记了它们的存在。简单包扎的衣料碎片已与伤口粘连一处,微一牵扯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由于没有必需的药物及工具,现在只能这么放着。
  这些伤痕全是山涧掉下时拼命乱抓东西的后果。
  现在的他衣裳破碎、满身血污,若胆小的人看到了,说不定就吓昏过去。
  小心翼翼地扭动身体,尽量不触碰痛处,李哲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感觉到已经偏西的日头从树林间隙中射来的微弱光线,他有些放心地吁了口气。
  天一黑,追捕的队伍会停搜索,他便有了一晚的喘息时间。
  但他也肯定地知道,此山已被包围,若不能趁着天黑脱出罗网,明天绝对逃不过接下来的拉网似大搜山。
  不远处的草丛内传出一阵悉索之声,警觉地睁开眼睛,李哲不敢稍动地向那望去。
  “我说是什么呢?吓我一大跳!”原来是只山獐,李哲差点停止的心脏又恢复了工作,他暗自好笑。
  慢慢站起身,他欣喜地悄悄向它摸去。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又在不停地奔逃,体力消耗极大,早已饿得两眼发花,现在有食物自己送上门来,当然不会放过。
  他们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时,那山獐敏锐的耳朵发现了李哲,惊恐地跳起,它四蹄一纵便跃出好几米。
  眼看它就要逃之夭夭,李哲怒叱一声,手中那早已摸来的碗口大小的石头应手飞出,重重地击在那尚在空中的山獐的头部。血光飞溅,它的头被巨大的冲击力刮去小半个脑袋。
  悲嘶一声,它再也保持不住平衡,一头栽进草丛之内,四蹄乱蹬,就此了账。
  李哲兴奋地跳过去,顾不得伤口上糊着的草屑土沫,将嘴凑到创处骨碌碌地大口喝血。一天滴水不沾,嗓子早就冒烟了。
  这么好的鲜肉自然也不会浪费,等血喝足后,李哲放开肚皮大吃一气。
  好在当初在西盟时也有过这样一段褥毛饮血的生活,现在做起来也算驾轻就熟,不至于太难过。而且,无论从心理角度还是从现实口感来说,獐肉都要比老鼠肉强过不少。
  吃饱喝足,李哲躺在树下闭目养神,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在此之前,必须养足精神。
  慢慢地,他感觉到精力源源不断地从胃部供给到全身,力量迅速恢复。这种感觉十分美妙,更是无比清晰,他甚至能感觉到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这庞大能量的作用下被迅速修补。不一会,躯体便充满活力。这让他不由得惊诧不已。
  当初在西盟吃老鼠时似乎也有过这种类似的感觉,不过,当时的感觉十分模糊,加上后来吃东西却再也找不到这种神奇的感觉,所以,他还以为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可是,这种感觉怎么后来找不到,现在却又出现了呢?难道吃某些东西时会产生这种效果,而吃另外一些东西就不会出现?可是,这也不对啊!”他苦苦思索,“若说吃动物与吃植物的效果不同是有可能,可是,吃不同的动物不应该会有如此明显的区别啊!”
  脑内灵光突然一现,他猛地坐直了身体,“不会是只有生吃动物时才有这种奇效吧!”
  以前的老鼠都是生吃的,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可后来,吃东西都是弄熟再吃,所以,这种效果就没有了,而现在,由于他生吃山獐,这种奇效便重新体现出来。
  “看来就是如此了!”他越想越觉得对,禁不住兴奋地扭动身体。这应该是那种基因物另外的效果吧,有了这种神奇的力量,他对今后的逃亡的信心顿时足了不少。
  看来,对于这种基因物的效果,他还是缺乏更深层次的了解,说不定还有许多未能开发出来的神奇效果等待他一步步去发掘呢!
  现在的他,缺的就是强大的力量,意识到身体内可能还有无限的潜能未能发挥,光只是想一想就让他兴奋得无法自己。
  知道现在肯定是睡不着了,看看天已全黑,体力又已充盈到甚至于超越了往日的巅峰状态,他决心干脆出发算了。
  扯下山獐一条血淋淋的后腿,带着它,他判定方向,向着前方山麓迅速奔去。
  体力从未如此充沛过,原本难走的山路此时也可以轻快地掠过,逢山过山,逢水过水,虽然带着十几斤重的獐腿,一路行来,他似飞一般在奔跑。
  等到略觉疲惫,停下来稍喘两口气时,这才发觉,只怕已连续奔跑了二三个小时,连这座不小的山都被他翻到了对面的山腰,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脚那腰带般蜿蜒绵长的山路。
  算算离天亮尚早,下山时间挺充裕的,坐下来,他抱着随身携带的那条獐腿猛啃起来,待会是要动真格的,带着它可不方便。
  感到力量如潮水般涌进躯体,抛下啃了大半的獐腿,他起身向山下行去。
  下山虽然比上山要轻松不少,但是,唯恐被人发觉他的行踪,李哲不敢太快,小心翼翼向前山下摸去。
  好在黑夜对他没什么影响,不至于因黑灯瞎火而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就这样,他平平安安地抵达山脚。
  肯定是没想到李哲居然能如此快便从山的那一面跑过来,山路虽然每隔一段路便布置了由当地居民中招募来的临时守卫,但他们却一个个心不在焉,有些守卫甚至还或三或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儿。
  而在离路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更是灯火通明,十多人正在里面打牌打得热火朝天。从他们的样子中,李哲估计现在的时间不应该超过夜晚十二点。
  既然对方如此松懈,李哲自不会客气,找到个守备的空隙,先悄悄滑到山脚,然后,深吸一口气,弯着腰,猛地冲到山路对面。
  就这样,他有惊无险从追捕的罗网中逃出生天。
  不敢稍留,撒开脚丫,他沿着这两辆车宽的山路继续往深山里逃,一气跑了好几个小时,等到气喘吁吁时,这才放缓了脚步。
  再怎么说也该离那座山有好几十公里了,现在就不担心他们追来了。
  心头负担一去,他便开始以轻松的态度观察起四面的情况来。
  这里群山环绕,山峦起伏,一眼望去,只有看不到边的山峰,看来,得找个人问清身处何处了。
  要知道,警察此时将注意力全都锁定在刚才那个山上,等他们发觉情况不对至少得在一两天以后,那时,就算他们再从李哲问过路的山民口中发现李哲的行踪也是太晚,问清道路的他肯定已跑得不知所踪,所以,李哲并不在意找个当地居民问问路。
  于是继续往深山还是折头往城市走,李哲更是费了番脑筋。
  若是没头没脑地一直在这片山里逛,就算他躲进更荒凉的山区,由于毕竟不是真正的山里人,只要一与山民交集,很容易就被会人识破身份。
  藏身在城市里则相对好很多。虽然城市里警力更强,但是,那里人口众多,流动性也大,只要小心应付,肯定是更不容易被发现,要知道,将一滴水隐藏起来的最好办法便是将它放进海里。
  再说了,他还要找许昂报仇,怎能躲进山里呢!
  主意拿定,他边走边四下打量,一路寻找。
  这样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他终于看到前方一个小山包的半山腰有一间小茅屋,看它周围的一片梯田,应该是守田人的住所。
  李哲快步上前,在门上连叩数下。
  “谁呀?”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
  李哲拿出早就想好的托词,大声道:“老人家,我不小心在山里迷路了。”
  屋内的电灯拉亮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然后,“呀——”
  随着刺耳难听的木轴转动声,一张苍老的脸孔出现在李哲面前。
  那老汉将李哲请进屋内,然后,一个老婆婆又从里屋走出来。
  经过一番谈话,李哲搞清楚这里只有这两位老人居住。他们膝下本有一儿一女,但都在外面的城市工作,因为种了这几亩地,嫌走来走去太远,于是干脆从山后面的村子搬到这来。
  李哲告诉他们的则是一个编好的故事。他说他是地质勘探队的工作人员,不小心与其他人走散了,又摔了一跤,丢失了所有的随身物品,弄不清方向的情况下,只能来找人问路。
  由于转换监狱时得换上自己的衣服,所以从衣着上看不出什么大问题,加上这番话没什么明显的破绽,听他这么一说,两个老人立即相信了他,态度变得十分热情,又是找水又是找药,老婆婆还开始为他生火做饭。
  端来一盆热水,老汉给李哲清洗伤口。当他看到李哲伸出的手时,估计是被那可怕的伤口吓着了,眼神明显一滞,半晌后才勉强笑着走进厨房。
  接着,老两口在厨房内不住嘀咕,由于声音极小,李哲又没留意,也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
  又过了一会,后门突然被轻轻地拉开,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外。虽然他非常小心,但这一切还是逃不过李哲灵敏的双耳。
  “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吗?”李哲心中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当时那老头看到他的双手时那古怪的表情,他抬起双手,这才发觉,因为长时间带着手铐,双腕都印着两圈乌黑的痕迹。
  “那老头就是通过这发现我的真正身份的吧!”他终于明白过来。
  正在此时,老婆婆捧着一堆衣物走过来:“这是我儿子穿过的衣服,虽然他没你高,不过,现在只能将就一下了!”虽然她极力在笑,可是,李哲却从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心虚。
  不动声色,李哲一脸感激地对她道:“谢谢您!”
  那老婆婆连声道:“没事,没事!”
  放下衣服,她忙不迭地拔脚向厨房走:“我和老头子去给你做饭了。”
  李哲拦住她,道:“这附近有地方可以方便一下吗?”
  被李哲叫住,老婆婆先是一惊,待听清问题,松了口气,指着屋外道:“从这里走出十米远,然后向右拐,你就可以看到一个简易的厕所了。”
  对头老婆婆的背影谢了一声,带着一丝冷笑,李哲走出屋子。
  他辨明方向,脚下如飞,快步向后山跑去,仗着夜能视物的眼睛,接连穿过几片小树林,在一条狭窄的山道边停下来。
  如他所料,等了没一会,他便听到一阵沉重的喘息和脚步声远远传来。
  待那老汉跑到跟前,他猛地跳将出去,沉声道:“你要去哪?”
  “啊!”没想到会有人藏在树后,老汉惊叫一声,突地停下来,差点就因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待他看清面前的是李哲时,顿时魂飞魄散,二话不说,转头就往林里窜。
  李哲哪会容他逃脱,轻蔑地从鼻内哧了一声,右手疾伸,抓住了老汉的肩膀。老汉大急,用力一挣。
  “吱——”那粗布衣服如何禁得住两人用力撕扯,立即拉出个大豁口,李哲手中留下一大片衣料,老汉则借此逃遁。
  这下用力极巨,天色又太黑,老汉脚下一绊,立足不稳,居然从这处陡峭山腰翻了下去。
  惨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看那老头消失在山坡底部,李哲暗暗叹了口气。
  这里山势陡峭、怪石嶙峋,以那老头的体质,摔下去肯定是是有死无生,他本不想伤人,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失足跌死,这让他有些良心不安。
  不想让屋内的老婆婆察觉到问题,李哲放弃了下去寻找尸体的想法,转声快步回到屋内。
  忍着痛,他将所有的伤口全都清理干净,然后上药,用新布缠好,再换上干净衣服,整理完毕后,他整个人立即清爽了许多。
  刚忙完这一切,老婆婆端着一堆热腾腾的食物走出来,向李哲招呼道:“来,吃点东西吧!”食物很简单,一盘干肉,一盘野味,一碗不知名的肉汤,再加一点自家种的蔬菜和两碗米饭。
  李哲连忙道谢。吃过的那点东西早在剧烈的运动中消耗列殆尽,眼前的食物虽然不能如生吃动物般能供给他庞大的能量,但那味道的鲜美却要远强于那种不经调制的吃法,仅那诱人的香味便足以让李哲食指大动。
  心知她只是想尽力拖住自己,李哲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口吃饭。不知道当她发觉所等的警察没有来到时会是什么表情呢?李哲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
  看着狼吞虎咽的李哲,老婆婆道:“喝点汤吧!”
  李哲点点头,继续吃饭,虽然只是普通饭菜,但对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味道真是鲜美极了,至于汤呀什么的,待会再说吧。
  看李哲没有动静,老婆婆将那汤往李哲面前推了推:“这个汤的味道真的很好!”
  “没事你一个劲让我喝汤干吗?”李哲颇为奇怪,警觉性马上提了起来。
  放下饭碗,他将满口的食物咽进去,然后,将那汤端到面前。一边做,他一边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
  看那老婆婆眼睛突然发亮,神情也变得激动与紧张,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将递到嘴边的汤放下来,对着那一脸失望的老婆婆,他将它送到对方面前,若无其事地道:“您也辛苦了那么久,这馆汤就给您喝吧!”
  老婆婆脸色大变,赶紧道:“不!不!不!我不饿!”
  她马上又露出满脸笑纹:“你在外面摸了一夜,又受了伤,这碗汤是特地为你做的,你趁热喝吧!”
  “不,还是您喝!”
  “你喝!”
  “你喝!”……
  两人你推来我送去,不知是谁用劲不均,砰地一声,那碗一下子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肉汁溅了满地。
  李哲厉声道:“你究竟在汤里放了什么?”
  老婆婆原本慈祥的脸一下子变得狰若厉鬼,反手抽出一把不知何时藏在背后菜刀,尖叫着往李哲冲过来。
  她的样子虽然骇人,但对李哲来说却是完全没有杀伤力。
  右手轻钳夺过菜刀,左手后送,老婆婆惨叫一声踉跄后退,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若非他刻意留手,这下便可让其头破血流。
  老婆婆可一点也不领情,恶狠狠地鼓起混浊的双眼,厉声干嗥:“我家老头子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却反下毒手,你这个畜生!”
  原来刚才的事被她发现了,李哲这才明白她改变拖延方式转而打算毒死他的真正原因。
  按理说,她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还准备毒死他,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她杀后将尸体藏匿,这样,可以最长地延迟被发现踪迹的时间,可是,对着这样一个普通老人,真是难以下手。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老婆婆一个转身爬起来,推开门冲猛冲出去,动作之矫捷,甚至不下于二三十岁的年青人。接着,她边跑边放声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李哲大惊,一下跳到她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沉喝道:“住嘴!”
  没有理会他,老婆婆边用力挣扎边全力大呼:“快来人……”
  李哲又急又怒,这些日子来的委屈与愤怒一下子涌上心头,热血冲脑,掌併如刀,狠狠砍在对方脖子上。
  “噢!”高亢的声调突然中断,老婆婆软倒在地。
  “我干了什么?”看着气息全无的老婆婆,李哲无法置信地看着双手。给他冲击的并不仅仅是第一次杀人,更难受的是杀了这个手无寸铁的普通老人。
  不过,以前的磨难还是给了他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呆了片刻后,他清醒过来,将那尸体拖进屋内,塞进里屋床下。做完这并不吃力的事情,居然出了一身的汗。
  虽然疲劳,他却不愿在那底下藏有死人的床上睡觉,可是,现在出发也绝不是什么好主意,来到屋外,他干脆趴在桌子上打起盹来。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阵鼎沸的人生惊醒,从那凌乱的脚步声推断,起码有十几人。
  被发现了吗?李哲大吃一惊,警觉地跳起来,推开后门,他溜了出去。
  当他从后山的高处望下来,看到其中四人抬着个用白布盖着的担架时,终于明白过来。
  看来,是那老头的尸体被人发现,以为他是不小心失足,于是将他抬到他老伴这里来。不过,他们肯定没想到,老婆婆也被杀了。
  心知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异常,到时,山那边的警察会如鲨鱼嗅到血腥味般迅速围上来。
  不敢稍留,李哲快速向山区更深处逃去。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所有的计划全被打乱,他不得不再度踏上狼狈万分的逃窜旅程。
  向后,尖利的惊叫传来!老婆婆的尸体也被发现了,头也不回,李哲将速度提升到极至。
 
 
 
 
只看该作者 55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六章
 
  正加紧奔逃间,李哲突地感觉面前的一亮,前面出现一片巨大的开阔地。暗道不妙,他赶紧转身。
  那少年本以为李哲跑不了几步就会累爬下,没想到他似乎越跑越起劲,已经在心底嘀咕了好久,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哪会这么容易让李哲走脱,轻喝一声,右手疾挥,一蓬树叶暴风骤雨似地笼罩了李哲身后的道路,接着,整个人如老鹰捕食般冲着李哲猛扑下去,左手紧握成拳,护在前胸,右手弯曲成钩,直取李哲头颅。这两面出击,完全阻断了李哲可能的退路,誓要将他从灌木丛内逼出来。
  李哲清楚,这些并不起眼的树叶被其用内力一注,绝不比普通利刃差到哪去,自不会傻到撞进刀子丛里去,可他又绝不愿意退进开阔地,那时,可就真是无处藏身了。
  心知亦不可能接下对方这招,左右是一死,一咬牙,他左手抓起一把土先撒过去,然后,右手反转,扯起一把灌木披头盖脸地抽向对方,这两下毫无杀伤力,赌的就是对方会避开,现在只能指望他真有洁癖了。
  那少年见当头飞来一把泥土,脸色比见了鬼还难看,顾不得再管李哲,右手急掀,巨大的气浪应手而起,尘土顿时被吹得不知飘往何方。
  接着,怒叱一声,他护在胸口的左拳闪电般地向前猛挥,强大的内力应手而出,“嘭”地将那迎面击来的灌木击得粉碎。
  他此时双手齐出,防守空虚,李哲自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手一探便将他的一只脚握在掌心,将其高高抡起。
  那少年哪会让他得逞,将腰急扭,被抓之脚向后一缩,另一只腿迅快地反剪过来。
  可惜,李哲的上一式只是虚招,等的就是对方的反击。
  放开手,向后一缩,他避开对方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然后,就势拍中踢来的脚,更帮他加了几分力上去,两力相叠,立时让对方不由自主地高速旋转。
  他这招依照方雯绮扮成蒙面人用的那手借力打力,虽然不如方雯绮亲手使出那么厉害,但看来也像模像样。
  那少年没想到李哲能使出这么精妙的招数,一时不察,已是情况大坏。
  当他身不由已地倒转过来时,对准他的腰椎,李哲吐气开声,重重一拳擂上去。只要拳劲能破开他的护身真气,李哲有把握让他下辈子永远无法走路。
  那少年的确了得,处境险恶却并未乱了方寸,听得呼呼劲风直袭腰椎,将腰用力一拧,硬生生在空中旋转小半圈,避开了腰部要害。
  改换攻击部位已然不及,眼见如此,李哲干脆就势冲着对方的腰肋部狠狠挥拳,虽不如攻击腰椎效果好,但这一拳击实,起码可以让他好几天下不了床。
  不过,事情的变化再度出乎李哲意料,在他的拳头堪堪要触及对方衣裳时,一只手突然无声无息地挡在拳前,于是,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的大部分力道都由这只神出鬼没的手给承担了。
  虽然幸免于为李哲重伤,但那巨大力量的影响依然不小。怪叫着,那少年打着旋向上高抛,咯地撞断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然后,手舞足蹈狼狈万分地摔将下来,咯喀枝叶横飞中落进草丛之内,激起大片尘土。
  没想到对方居然化解了他这势在必行的一拳,李哲暗叫不妙,立马撒丫子走人。
  未跑几步,身后惊天动地一声狂吼,那少年怒啸连连地紧追过来。
  在他接到任务时,听说对方是个普通大学生,本以为今日出马立可手到擒来,没想到一时大意,居然被武功远逊于他的李哲弄了个灰头土脸,不仅最心爱的披风被荆棘挂得破破烂烂,连人都摔了个鼻青脸肿,这种挫败在他出师以来还是头一遭,心中那个狂怒,真是无法言语。
  不再理会被枝叶挂伤,他厉啸着在林内穿行,脚下一点便来到李哲身后,右掌虚探,力道蕴而不发,掌未出,掌势已笼罩李哲方圆五米的范围。这是他习得的几式绝招之一,招式精巧威力奇大,向是作保命之用,但今日却在狂怒之下使了出来。这一刻,他有生吞李哲的冲动。
  李哲敏锐地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双足急顿向前扑出,然后,就势前翻,来了个“懒驴打滚”。
  不过,这经典的保命绝招却没了往日的奇效,未等翻了个筋斗的他站直身体,巨大的危险感再度袭来,在他能做出任何反应前,一支手掌闪电般地贴向他的后背,掌未及体,汹涌强劲的暗流已潜袭过来,庞大的压力让瞬时他心跳失速。
  要死了吗?一个念头涌进脑海。他真的好不甘心!
  眼看他就要命丧于此,一声尖啸突然冲天拔起,啸声绵绵直冲云霄。
  “好浑厚的内力!”饶是以那少年的狂傲,听着这实质般凝而不散的啸声,也禁不住变了脸色,唯恐有变,他向前递出的手掌又快了两分。
  不过,对方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快。啸声中,一条人影从空中呼啸着直落下来,那速度好快,就如天外陨石般狂啸着以人类无法岂及的速度坠下来,贴向李哲后心的掌力尚未来得及吐实,他已落到那少年头顶,那速度让那少年再次变了脸色。若他还是坚持要杀李哲,在他击中李哲的那一刹,对方也会立马取了他的性命。
  那少年当然不愿与李哲同归于尽,虽是不甘,却不得不将掌缩了回来,不仅如此,由于对其速度的判断错误,更是陷入难以招架的窘境。
  便于此时,那少年突然狂喝一声,身体腾空,如陀螺般高速旋转起来,双手双脚舞出无数重影,更诡异的是,这些重影姿势各异,恰如佛殿内的千手千态的观世音。
  一个是势如流星地下坠,一个是高速旋转的陀螺,可是,声势浩大的两者撞击时却出奇地无声无息。
  两人相交,只有一阵潜流暗涌般的能量晃动,然后,那高傲少年触电般地猛弹出来,后背躬起,咯咯咯咯接连撞断几棵大树,厉啸连连地退入茂密的山林之内。清晰的血线沿着他行进的方向一路撒播。
  这一切兔起鹘落,待李哲从险死还生的巨大冲击中恢复时,战斗已经结束。
  “我们又见面了!”一张年青而熟悉的笑脸望向李哲,居然是特雷斯。
  李哲也认出这个在“天剑”基地见过一面的西盟男子,愕然道:“是你!”
  接着,他疑惑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想到他三番两次破坏过对方的好事,不由得大为警惕。
  特雷斯还是一脸微笑:“你不希望我救你吗?你现在该说的应该是什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后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的话吧!”
  这话答得巧妙,还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的呢!更何况现在的李哲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死去的。
  “也是!”李哲笑起来,伸出手掌,道:“我叫李哲!”无论对方怀着什么目的,既然救了他,起码现在不算敌人。
  “我是特雷斯!”特雷斯也微笑着伸出手。两只手谨慎而松散地握在一起。
  缓缓抽回手,特雷斯紧盯着李哲,道:“加入我们吧,我们可以帮你达成心愿!”看来,他是一直盯着李哲,否则,绝不会对他的情况如此了解,也不会如此凑巧地救了他。对于李哲,他还真是非同一般地看重。
  先一阵激动,李哲旋又苦笑:“你知道我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吗?”他想杀的是许昂,这完全等同于向南盟宣战,就算特雷斯那个组织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与整个南盟相抗衡。
  特雷斯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从容不迫地道:“你忘了我们是些什么人吗?”
  连全世界都敢得罪的人难道还会怕一个南盟不成?想到他们干的那些事情,李哲眼睛一亮,坚定不移地伸出手去:“成交!”明知是与魔鬼作交易,他却毫不犹豫,只要能杀许昂,就算把灵魂卖给魔鬼也无所谓。
  两只手又一次握在一起,不过,这次却热烈且亲密无间。
  有特雷斯这种高手带着,李哲自能将身后的追捕者轻松摆脱。
  越过几座山,他们面前出现一条公路,路边停着一辆轿车,看到他俩,车门推开,一个瘦小的青年男子探出头向特雷斯打招呼:“老大!”
  又热情地转向李哲:“嗨,我叫史法!”
  李哲道:“我叫李哲。”
  也不说话,特雷斯坐上车去,待李哲坐到他旁边后,才道:“开车!”
  轿车启动,史法边开车边向李哲道:“李哲,你应该很厉害吧?”
  李哲一怔,未待他说话,史法又道:“为了你,老大可是等了好几天,能让老大这么看重的人,当然是非同一般……”
  “专心开你的车!”特雷斯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史法身后响起,史法吓了一跳,赶紧闭嘴,老老实实开起车。
  李哲扭头看了边上闭目养神的特雷斯一眼,亦闭上眼睛,只是,脸上却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轿车陷入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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