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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社会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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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七章~
 
  在庄敬隧道的出口约两百公尺的军功路上,一辆HONDA的休旅车撞的只剩下半截,前半段与山壁早已紧密贴齐,撞击力道之大,连右前座的乘客都冲破挡风玻璃,半个身躯夹在上面,头破血流,早已气绝。
  从引擎里渗出来的油,弥漫著刺鼻的怪味,逐渐铺满了沥青路,在石粒间发出嘶嘶的流动声。似乎诉说著生命的不舍,一点一滴的蒸发、消失。
  驾驶人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出现蜘蛛状的裂痕,上头血迹斑斑。交杂著脑浆与浑浊的血液,驾驶人头侧一边,四肢瘫在座位上,乍看之下,像是撞山後因头颅撞向挡风玻璃而死亡。但更让人惊惶不安的是:她的面容十分宁静、祥和,就像沉睡一般。
  车子并没有因为撞击而酿成大火,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附近住宅区极多,许多人家都听见路口传来极大的撞击声响,就是没有一个人听见尖锐的煞车声。
  「到底这是怎麽一回事?」一名员警害怕的搓著手,窃窃私语:「这已经是第三桩离奇的车祸案了,好像这些隧道出口有死神把守著,被看中的人,无一生还。」
  另一个警察也附和著:「我说,这些人的魂魄是被七爷八爷给『拘走』了,没听人说:『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这俗话吗?」
  石景城一边察看死尸,一边听著旁人的议论纷纷,他回过头,对著直打哈欠的我说:「这下子,我不信邪也不行了。」
  「喔?怎麽说?」
  「我先问你,你能察觉四周有什麽不对吗?」
  我凝起神,专心对四周的环境开始做「搜寻」,三分钟过後,我摇了摇头:「没办法,我知道我的功力没有减退,但是这几件车祸…真他妈怪。」
  「这样嘛…」石景城端详著驾驶座两人的面容:「这两个人看起来根本像睡死了一样,脸上连点扭曲变形都没有。但为什麽会睡成这样呢?尽管两个人的身上都有重重的酒味…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难不成会高到同时让两人心脏麻痹?我真不信。」
  「已经查出车主是谁了!」一名警察持著手机,谨慎看著小抄说:「车主是现年二十六岁的叶君莉,她家人说,今天是她朋友生日,因此她们相约到KTV唱歌,还有其他两位已经回到家中,我们现在正和她的友人联系中。」
  这时,我忽然发现车子下方扩散著一层肉眼难见的薄雾;「该不会又是…?」我连忙蹲下,仔细一看,在车底盘附近,发觉血肉模糊的肉屑,上面还有些许毛皮,甚至在机械缝中,还可看到细微的碎骨。
  「石头,你过来一下;你看一下,这些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石景城伸手沾了沾,凑在车灯旁看看摸摸,老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说:「如果不是猫、狗的毛,就是这群女孩子撞到狼人了。」
  「那就是了。」我向那警员要了叶君莉的家中电话。她的家人尽管哀伤,但对我的问题也做出了回应:「真的是这样!因为小莉的车子多半停在路边,车子又大,所以常有一些野猫野狗会躲在底下,有时小莉的确也会抱怨她将车子开离时,会压死这些野猫野狗什麽的…不过没办法啊,谁叫它们要躲在车下呢?」
  「我发现这些死者的一些共同点了;」我关上手机,为这几件离奇车祸做了串连;「第一个在金龙隧道出事的死者,是因为压到石头骂了脏话;第二个死者则是在庄敬隧道旁那位对灵堂不敬的新车试主,第三、第四个死者则是压死了小动物…他们都犯了一个大忌,就是他们招惹到不该惹的枉死冤魂。」
  「你这话说的玄了!这些事难道其他人没做过吗?谁没在丧家前唱歌、大笑过?马路上有个洞、石头什麽的谁不念个一两句?还有压死小动物的,路边一堆死猫、死狗、死老鼠,还有死青蛙的尸体一堆,开过的车有哪辆没辗过去?这些人怎麽都不死?」
  「你说的没错…」面对质问我的石景城,也难自圆其说:「一定还有什麽!一定还有什麽是害他们逃不过这场劫难的原因…让我再想想。」
  隔天截稿在即,机车总编周志昌硬要我穿凿附会,挤篇灵异报导出来,我便将自己所发现、推测的经过写了约三千来字的报导。在文章後方,更加上个「特稿」,将平日搜集、听过的犯冲禁忌都详加描述,希望看过的读者不要再犯相同错误。末了,周志昌叫我为这篇报导下个标题,我想都不想,就在电脑里打上:
  「噬魂隧道!」
  出刊後当天,有位自称是前国大的施老太太打了通电话到杂志社,说要和写这篇报导的记者谈谈。我马上接过电话,她一出声,我就明白她也是个「修道」人士。
  「吴记者,是吗?」
  「我是…您是?」
  「喔,是这样的,我的朋友拿了你们的报导给我看,我看完後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对方的嗓音亲切有礼,我也放下心中的防卫,敞开心胸的聊著:「呵,别这麽说,像我们这种杂志,就是将小事做大,危言耸听罢了。」
  「您太客气了,吴先生。我并不认为您的文章是胡说八道,相反的,我就是觉得您这篇报导颇有依据,写的挺有道理,所以才打电话向您请教。」
  「喔…」听她这麽说,我忍不住心下飘然,开心的笑著:「真的吗?听到有人喜欢、欣赏我的报导,这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你可别高兴太早!」
  「咦?!」
  「这段时间内,你会遇上三个劫难,你最爱的人会背叛你,你的好朋友会和你反目成仇,你会因你过度的自信害了别人!」
  --------------------
  看著摊在会议桌面上的资料,李秉强开始组合起熊健军和梁正村的关系。
  「一个是黑道大哥,另一个是军人,两人完全没有交集的可能…熊健军这家伙除了混黑道外,也没经营其他事业……」
  李秉强明白,任何凶案的破案关键时机,就在七十二小时内!而且不知为什麽,他老有预感凶手如此大费周章的专业,一定还会再度犯案!他再一次重新检阅两人的背景,这回,梁正村的工作背景让他起了疑心!
  「他是联勤工程署的专案承办人,手中有一堆军事工程要进行…熊健军会是承包商吗?啊…不是啊,承包商是县议员蔡升峰,熊健军的小舅子就是蔡升峰!这下子对了,案子有眉目了!」
  他随即拿起电话:「喂,英才吗?我是李督察,我发现一件事,熊健军和梁正村两人的交集点…对!梁正村负责的正是军事工程发包的业务,而熊健军的亲戚蔡升峰很有可能就是承包商,对…我也会打电话给梁的上司…等一下!」
  李英才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相当巧合的事。
  连再见都没说,李英才挂上话筒,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马上再拨了电话;「喂,你好,请找霍志謞上校,霍上校您好,有件事想请教您……」
  就在周时,开著石景城的GALANT,我、石景城和归霖竞三人一同前往位於新庄的施老太太家,三个人在车上各有心事,不发一语,直到归霖竞的手机忽然响起,三个人像做贼心虚一样吓一大跳!
  「喂,我是。组长啊,哦,我和石法医去查隧道离奇车祸的案子,对啊,无厘头说有人要提供一些线索,一个女师父啦,还说一定要找我和石头一起过来…喔,李督察说霍志謞上校很可疑喔,好,我会盯紧他的,查完我就回去了啦…」
  「连续枪击杀人案有著落了,侦查方法愈来愈明朗。」归霖竞收起手机,看了看手表:「现在快十二点了,我打算在那位霍上校下班前去找他聊聊。无厘头,现在你可以说说这老太婆为什麽要找我们谈的原因了吧?」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露出苦笑,对著石景城和归霖竞说:「说来真玄哩,这施老太太…喔,不,她要我叫她『施姐』,这位施姐呢,好像真的有些神通,而且…比我还神!」
  「真的吗?」石景城好奇地问:「为什麽?」
  「说来奇怪;那天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曾经见过她,而且和她相处过,但我们的确素昧平生,她说我在警界有两个好朋友,这两个好朋友一定要一起过来,因为这件案子,和我们三个人都有关系,如果要破案…就得三个人都到。」
  在谈话间,石景城很快的找到了施姐的住所。那是一个约有上千户的大型社区,上了五楼进了房後,才蓦然惊觉这房内雅致的摆设与这栋大楼的普通外观截然不同;满屋子的檀香气让人心旷神驰,进门的右手边,就是一座约一人高的千手观音,四周还有小照明灯陪衬。不少摆饰像香炉、木鱼、罗盘等罗列在前;客厅里也不似一般家里摆台电视,只有一个木质矮茶桌,上头有著茶壶、茶杯、茶盘等用具。四方铺有几个坐垫,屋内的隔间也十分奇特,没有任何墙壁,只有厚实的毛玻璃将空间隔离,人在屋里任何角落,都可看到所有屋内的一举一动。
  「我等你们很久了。」三人同时回头,一位年约八十开外的老婆婆,身著丝质亮色棉袄,缓缓自屋内蹒跚走出:「不好意思,但我真的费尽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凑齐你们三个人。」
  「我们三个人?!」三人面面相觑,半晌,石景城才问:「我们也可以叫你施姐吗?我们想了解一下,您说您知道这三件离奇车祸的内幕,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是怎麽回事?」
  施姐并没有正面回答,盘坐在其中一茶垫上,示意众人坐下,她转问我:「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麽这些人会死?」
  「对!」我早知道这老太婆来历不小,因此没有像石、归那麽讶异:「我不认为他们该死,因为他们的所做所为并不…」
  话还没说完,施姐便问:「好,吴记者,当『愧疚咒』在肆虐的时候,那些住在南投、台北等全省各地自杀的三百馀人,他们,都该死吗?」
  她知道「愧疚咒」的事?!这换我们三个人瞠目结舌了!她并不理会我们的糗态,开始拿起茶壶泡茶,说也奇怪,这茶壶乍看之下里头并没有盛水,就算有,也应该不是开水,但她竟然倒出三杯热气四溢的香茶,让我们三人再次同时一惊,不知还有多少怪事在其中。
  「像你通晓奇门遁甲的人,应该听过『死绝运』才对吧。」
  「『死绝运』?!对呀,我怎麽没有想到?」我忍不住拍桌大叫:「这下我懂了,我全都懂了…不过…」
  「我知道,你是说『死绝运』的磁场是谁造成的吗?吴澧童先生,这我就要反问你了,『五芒星』又是谁聚合起来的呢?」
  「难不成…」我又想起那天在立法院时习学用「心电感应」和我说话内容,我忍不住心虚的问:「是…我吗?」
  「聪明如你,你知道该怎麽做。」施姐笑了笑,再转身面对其他二人:「不管你们两相不相信,你们三个人的命运因为前世之缘,今生是结合在一起的,石景成,三个人中你的年纪最大,你做的又是法医,最有可能遇上掌管『邪恶之权』的人。依次顺序是吴澧童、归霖竞。如果我没猜错,再过几天,『那个人』就会找上门来了。还有,归霖竞!」
  「有!」就在两个人还搞不清楚为什麽施姐会知道他们的名字时,施姐又说:「那小女生…不太好,我劝你能早早切断这感情,要不然,你会有血光之灾!」
  「言尽於此,吴记者,当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三件事都成真後,你们三个人再来找我。」
  而在此时,郊区某别墅里,有三个男人正在清理、擦拭屋内琐碎物品。一人的手机忽地震动,他低头一看,是一简讯。上头写著:「有急事商议。」
  「菲利浦,你们动作继续,我出去一下。杰克森,要确信所有的东西都清理完毕,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我知道了。」看著莱瑞离开,被唤做杰克森的年轻男子随即瘫倒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还没开始吸,一高大黑影便挡在他的前方:「这儿已经清理好了,不要吸烟。」
  「你管我?」杰克森玩弄著自己前额一撮染白的头发:「我老哥不在,谁也管不到我。」
  菲利浦不说话,只是伸出巨灵般的右手,将烟一把抢过握熄!「命令就是命令,谁违抗命令,我就军法处置!」
  看到菲利浦露这一手,杰克森只是笑笑的两手一摊:「好!我玩不过你们法国佣兵,这样,我出去总行了吧?让你眼不见为净!」
  说完,外套一拎就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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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景城甩著车钥匙,走到车门旁不爽的问:「说明一下,什麽是『死绝运』?这和磁场又有什麽关系?」
  「简单的说,就是人的格局。我们在帮人论命的时候,除了当事者的体貌、外在和气势外,还要搭配当下的时间,也就是所谓的时辰。格局虽多,但我们通常所指的即正财, 偏财, 正官, 偏官, 正印, 偏印, 食神. 伤官这八格。以这八格论命,再以五形相兼变化,就可以推论出所问的结果。」
  我拿出纸笔,开始大概解释:「『死绝运』就是这八格中的其中一运,食神格、印格和伤官格都有提到,人的一生高低起伏,有好有坏,正所谓『物极必反』,当你走到好运最高点时,你的运势就会开始走下坡,当你衰到不行时,你的好运就会到来,但当走到『死绝运』时…如果没办法反转过来,或者是众人形成的『业力』,也就是我刚说的磁场影响到你,此时就是大难临头了!」
  「最近香港有个歌星,台湾有个名主持人,他们的死,都和撞上了『死绝运』有关。」
  「照你这麽说,施姐的意思是这三起离奇死亡车祸都和他们遇上『死绝运』有关罗?那这磁场是谁造成的呢?」归霖竞系上安全带,不解的问。
  「你刚没听到吗?」石景城发动汽车,幸灾乐祸的笑著:「谁将五芒星召唤到台湾,谁就凝集了『死绝运』的磁场。不过,照无厘头所说,五芒星早就已经瓦解啦,为什麽还会有人死於非命呢?」
  「因为…」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因为赵文智回来了!」
  「这小子出现啦?」石、归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我还以为他畏罪潜逃了呢!」
  「刚才施姐就有提到;」我沉吟著盘算日後可能的情况:「以他这个人的精明个性,搞不好他会再找到五个人,凑齐五芒星也说不定,还有,石头,施姐也点名你会是我们三人中第一个遇上赵文智的人,记住,他早就不是当日的赵文智了,遇上他後,不要硬拼,切记!」
  「这就是我要问的!」石景城不悦的抗议:「你怎麽知道这施姐就这麽准?!而她说你会遇上的三件事,又是那三件?」
  「这三件是我的私事,不能告诉你们。」不知怎麽著,我突然有种他们知道太多,会对他们不利的想法。
  「哎哟!糟糕!石头,载我到霍志诰那儿好吗?我得先过去问他几个问题,三个人一起去吧。」归霖竞满脸狐疑的看著我:「那老太婆说我要远离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凯莉吗?」
  「我不知道。」听见这麽多不利的预言,我心情乱到随口敷衍著:「这世上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永远猜不到的?」
  的确,当你在进行一件事的同时,其他人在不同的地方,也在忙碌不同的事情,而往往这些过程一经串连,竟阴错阳差地影响到日後所有人的命运。
  另一方面,杰克森离开了别墅後,搭计程车到了一间大楼,他机警地回头看看有没有跟踪者,进了门,搭了电梯,在十楼众多的住户外,按了其中的一户电铃,对著对讲机说:「喂,我的兵籍号码是:阿法、探戈、艾尔法、贝塔、戴尔他,请求入内。」
  过了半天,对讲机才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杰克森,不是告诉你不能再来了吗?」
  「请求入内!」
  「你的请求不被允许。」
  「美心!让我进去!」杰克森忍不住在房门外放声大喊,怒吼在窄小空旷的走廊里来回震盪著。十秒钟後,大门打开,杰克森一个箭步冲进去,客厅里,有个身著白色蕾丝薄纱睡衣的长发女人立在其中,那时正值下午一时,阳光从落地窗外迤洒在屋内。杰克森眯著眼,看著前方女子在强光的呼应下,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影一览无遗,不由得呆立原地,刚才的冲动也在一刹那间消失无影无踪。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美心点了根烟,不在乎杰克森在她身上停留的贪婪眼光,冷淡的说:「我们的关系,被你哥哥知道了…不好。」
  「我无所谓!」杰克森往後一跳,躺在软软的沙发上:「我就是爱你,就是『煞』到你!怎样?难道说那天晚上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怎样?」美心的神情更加冷峻严肃:「那天我喝醉了,把你当成另一个人…」
  「你胡说!」杰克森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抓住美心拿烟的手臂:「那天晚上你的热情,你的呻吟,你的高潮,难道都是假的?!」
  美心甩开他的手,悲愤的说:「对!都是假的!都是我装出来的,我是个坏女人,我是个淫乱的坏女人…呜…呜…我…」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哭的像泪人儿一样,再强硬的心也软了下来,他忽地「碰!」的跪下,紧紧搂住美心的双腿:「别哭了…别哭了…我不会要你选边站的…我爱你,并不是要你不快乐啊…只要你快乐,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美心跌回沙发上,轻轻抚著将头靠在她腿上的杰克森:「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的人,我的心都已经属於你哥哥了,就算他对我再不好,再冷淡,我也没办法离开他了。」
  杰克森并不回话,他只是仰起了身,一把抱住眼前美女,接著,疯狂的吻像雨点般攻击著美心秀丽的脸颊、樱唇,和雪白颀长的颈项,刚开始美心的双手只是一个劲的抗拒、抵挡。但当杰克森粗鲁的舌头侵入了她的口腔、强劲的手指探进了她的私处时,一股暖流从她的胸口迅速蔓延,她的心头一热,竟然抛下了刚才的矜持,两只手也不安份的在男背上游移,彷佛这麽做,充斥全身上下的燥热亢奋才能得到疏解。
  两个人快速地卸除了身上的多馀,也褪下了心头的武装。在杰克森熟稔巧妙的技术下,美心缓缓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男人温柔痴情的调情,眼前这男人帅气、英挺,却又这麽了解女人在情欲高涨时需要的抚触;当杰克森发现美心的乳尖逐渐硬挺,而她的双腿也不自觉的外张时,他明白,该是满足她的时候了。於是他举起了男性的表徵,轻柔的、快捷的、滑顺的进入了女体,接著就是一连串的冲刺、低吼、呻吟和喘息。
  就当杰克森将身体最後一滴精华发散出去,精疲力竭地躺在美心柔嫩的双峰上不住喘气时,大门忽地打开!紧接著高大壮硕的菲利浦进入两人的眼中。看著他们狼狈下流的结合著,他虎目圆瞪,双拳紧握的说:
  「你们两个好样的!」
  说完,将门用力一甩,留下尴尬难堪的两人,一丝不挂、手足无措的相拥著。
  「您好,我找霍志诰上校,我是…」当归霖竞介绍自己的来意後,传令兵立刻起身回答:「不好意思,长官现在正在会客,您要不要等一下?」
  此时传令兵身後的纱窗门突然打开,一个身著高级合身西装长发男子随著霍志诰走出,他们看到这群不速之客,惊愕的愣了一下,霍志诰连忙拍拍那人肩膀:「改善伙食的部分就麻烦你了,王先生。」
  长发王先生会意的点了点头:「那上校,我先走了。」他对我们点了点头,当他走过我的身旁时,我拍住了他:「先生,您的鞋带没系好…」
  「呃!喔~~~谢谢您。」
  就在那一秒钟,我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慑人杀气,而且,我发现这个长发王先生就是枪击熊健军、梁正村的职业杀手!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八章~
 
  「喂…你…」我急著想将此人留下,无奈找不到任何理由,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无能为力。
  「鬼灵精,你来一下!」我连忙叫住归霖竞,轻声告诉他我刚才的发现。归霖竞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又回到霍志志的办公室里坐下,心中已有了盘算:「霍上校,我能不能请教一下,梁中校最近经管的业务?我们猜测,他被谋杀应该和前些时间另一位死者熊健军有关。」
  「熊健军?!他是?」霍志诰心中一凛,眉头轻皱,拿起茶杯掩饰心情的起伏,而这些小动作,都被身经百战的归霖竞尽收眼底。
  「您应该有看到近日的报纸吧?」他掏出剪报,摊在霍志诰的面前:「由於他和贵单位的梁正村被枪杀手法十分雷同,因此我们警方估计很有可能是同一杀手集团所为。据我们的调查,熊健军的背景是黑道大哥,应该和梁中校没有什麽关联…但是你知道嘛,警方办案总是要将手头上的线索逐一清查,所以才来麻烦你…」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清查的。」霍志诰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我要到营部开个会,如果没什麽事情的话…」
  大夥没想到霍志诰会这麽快就下逐客令,都楞了一下,半天,机警过人的归霖竞才想到一个点子:「霍上校,您说刚才那位是…你们营区新的伙食厂商?他煮的如何?我们中山分局也想办庆生会,请人来外烩,如果可以,还可以找些小美眉来助个兴、跳个钢管什麽的?他们应该有这种管道吧?」
  这一问,换霍志诰语塞了,我和石景城看到他瞠目结舌,却又无话可接的模样,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嗯……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他…」「不用呀上校,你给我他的电话,我直接问他就行啦…」「嗯…可能有点不太方便…」
  「没关系!」归霖竞笑著站起身:「我明天再给你电话问清楚,好吗?还有,上校,梁正村的事也请您帮我调查一下,这对破案来说会有实质的帮助。」
  「好的!没问题!」霍志诰如释重负般地伸出右手:「我们军方一定竭尽所能的配合!」
  就在我们离开後没多久,霍志诰拭去了冷汗,马上拨了电话:「喂,莱瑞,刚才来的警方已经来问过你的事了。刚刚我们决定的事,得要尽快进行。『目标』的行程我也会尽速给你,事情结束後,我会安排你们出国…记住,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国家。」
  告别霍志诰,在走到停车场的路上,归霖竞才小声的问:「『无厘头』,刚才你说的事真还是假呀?那个长毛怪真的就是杀人凶手?」
  我并不搭话,只是轻抚了归霖竞的肩膀五秒,原先只想秀一下自己的超能力,却让我知晓了一件隐私,我忍不住冲口而出:「原来前天你没到庄敬隧道的原因是…」
  「好吧!自首无罪、坦白从宽!」归霖竞转过来对石景城说:「那天,我和凯莉开房间了。」
  「我就知道!耶~~~」石景城和我马上举手高声欢呼,「哎哟~~这麽行哪!」石景城语带酸意,拍著归霖竞的「玻璃」说:「看来中华民国最後的一个处男就是我了。」
  三个人打闹了一会儿,才讨论正题:「如此说来,无厘头说的应该是真的;」归霖竞沉吟:「但我们要怎麽样才能让对方招供呢?」
  「擒贼先擒王!」石景城一拍手:「看来这长毛怪和霍志诰的关系罪浅,直觉告诉我,这两桩枪杀案和这上校一定有关!」
  「对!我回去就申请监听、监视霍志诰,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逮捕他!」
  莱瑞回到别墅後,发现所有东西都已收齐,只剩菲利浦一人,那高大壮魁的身躯斜躺在沙发里,几乎将所有沙发的面积占住。脚前的桌台上摆著已经喝掉半瓶的威士忌,连酒杯都没有。看来,菲利浦是直接用灌的。
  「发生什麽事?」他拍了拍莱瑞放在桌上的脚,他知道和他长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兼好友,有任务在身时是不会这麽失态的。
  「没事,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菲利浦拿起酒瓶,又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他睁著半开酡红的醉眼斜睨著正点烟的莱瑞,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没想到莱瑞环顾四周,接著就问:「菲利浦,杰克森呢?这小子又开溜啦?」
  「他!他…出去了。」
  「你要盯著他…菲利浦,我们这次回国,就是执行任务,顺便把他带走,这小子在国内我永远不放心,而且我很怕他将这次的任务给泄露出去,我…」
  「你想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不等莱瑞「念」完,菲利浦将酒瓶重重一放,力道之大,竟然将整个酒瓶都给震碎了!看著右手的斑斑血迹,菲利浦露出苦笑:「莱瑞,做你的兄弟,真的很累。这小子去…」
  「我去指油压,这几天压力很大,要去『马』一下才行。」杰克森推门进来,马上把话头接过,眼睛直盯菲利浦,深怕他走露了什麽:「我顺便带了几个便当回来,一起用吧?光喝酒不吃饭很容易醉的。」
  「你啊,没事别到处乱跑惹事,现在锋头很紧。菲利浦,你先去把伤口清一下,等会儿,我们还要忙最後一个任务呢。」菲利浦两腿一放,像个僵尸一样弹跳起来,一个踉跄,人就往前仰。莱瑞连忙起身扶住这庞然巨物,就在此时,菲利浦忽然用手指轻弹了莱瑞的腰际几下,一次,又一次。莱瑞楞了一会,脸色骤变!他看了看菲利浦,会意的眨了眨眼,这些动作,刚好都被莱瑞给挡住,杰克森完全不知情。
  「你看,都站不稳了真是…我上去帮你包扎…杰克森,你先吃,我待会就下来。」
  看著两人上楼,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杰克森俊俏脸庞的两侧太阳穴处隐隐跳动。
  当我回到公司,这才发现自己写的「噬魂隧道」报导已经在社会上造成轰动,许多报纸也随之追踪起舞,并且请了不少高人详加说明。就连国外也有不少网站都在写这桩怪事。也因此,在我下班前,电子信箱传来一封信,一封来自日本的信。
  「安倍晴实又要来了?」
  「对啊!」在电话中,我难掩兴奋的口吻:「这回大家又可以好好聚聚了!」
  「他什麽时候来呢?」归霖竞问。
  「过两天吧,他说他对『噬魂隧道』这件事很感兴趣!」
  「喔?已经传到日本去啦?现在网路消息还真灵通哩,不聊了,我的手机响了,晚上有没有空?我找凯莉和你们碰个面?」
  「好呀!我来约石景城!」
  五分钟过後,石景城在电话中冷冷的说:「今晚,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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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不去?你闹什麽别扭啊?」
  「我可不想当人家的电灯泡!」
  「神经啊?」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反正你晚上没事,来啦!」
  「谁说我没事?我也有权利追求我的幸福!」此时石景城才恢复往昔的作弄淘气:「我晚上也有约会啦!」
  「喔?是谁?」我静心感应,脑海中马上浮现一个人影:「喔!是那个学妹,叫方什麽晴的?」
  「没错,好啦,我得先去接她下班,有消息再和你们报告。」
  挂上了电话,石景城翻了翻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喝农药自杀的、上吊的、跳楼的、路边冻死的、水沟淹死的…种种千奇百怪的死法纷至沓来,都得靠他验尸,他忍不住一声长叹……
  「人都死了…还要受到解剖的糟蹋…」
  他将双手放在脑後,无意识的盯著天花板,办公室的空气炙热沉闷,空调像老牛般发出垂死的低鸣,更使得他头涨欲裂……「归霖竞这麽忙,也交的到女朋友?」他不禁怨叹起来。其实,石景城的外型并不差,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高,削瘦脸蛋、黝黑皮肤,再配上浓眉细目的立体五官,挂上一副金边的斯文眼镜,更让他有著别人没有的沉稳自信。而且长年练武,三十五岁的身材像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一样结实、精壮。
  「她们一定是讨厌我身上的味道…」
  曾被亲友安排多次「相亲」,但是都没成功。对方一听到法医这个职业後,无不目瞪口呆、脑中空白,还有浸尸体的福马林,那股味道就像冤魂缠身一样久久不散,怎麽洗也洗不掉。
  「难怪人家说医生只能和护士结婚,他们的辛苦,其他外人岂能看见?」
  这不由得不让他想起方伊晴。在成**医系兼职时,就曾听过这小女孩的外号叫「方辣椒」,不但功课超好,就连嘴巴上也不饶人,有时在课堂上和老师辩论人体解剖时,还会引经据典的辩倒老师,就连老师也不得不伏首称臣。这样的直爽个性,虽说方伊晴的外型姣好,身材又前凸後翘,但就没有一个男人敢轻言追她。
  据说有个商学系的男同学尝试想和她约会,两人约会碰头的地点,竟然是在台南的市立殡仪馆!
  「那女孩有病!」事後男同学忍不住像朋友抱怨:「有人约会是半夜十二点,到墓地的吗?」
  「听说旁边的『墓仔埔』闹鬼闹的很凶,夜探一下又不会怎样?」面对四面八方的流言,方伊晴只是这样回应著:「想约我出去玩又是胆小鬼,那还有什麽好谈的?」
  一想到学生们活灵活现的形容方伊晴在学校的种种,石景城的嘴角随即浮上一抹笑意。下了班,石景城开车到两人相约的地方,方伊晴已在餐厅前等了。石景城特别瞄了一眼,有点失望。因为她还是穿著和平日上班一样:一件T恤、浅咖啡色牛仔裤,外头再套件简单的夹克,脸上素净的连点妆扮都没有。就连石景城走到她面前,她还是低头研读手中的笔记。
  「等很久了吗?」石景城看著手表问:「我好像没迟到吧?」
  方伊晴抬起头,露出甜美的微笑:「没有,是我早到了,我下午休假。」
  就在她露出灿烂笑容的同时,石景城才有点「不虚此行」的欣慰。
  那是间位於仁爱路上的美式风味简餐,由於价钱公道,餐点可口,在这吃饭时刻,整间餐厅就像换季大拍卖一般,闹哄哄的,尤其是不少家庭是带了小孩来这儿用餐,就见小朋友东跑西窜,将石景城想要浪漫一下的冲动瞬间化为乌有。
  而两人交谈的话题,更是令人侧目。
  「你也出来工作一阵子了;」石景城用刀切著带血的牛排:「学校近况如何?」
  「校园里还是一副死气沈沈的老样子。即使又增添了几幢新楼,却还是有著腐败的味道。」
  「喔…」石景城笑了笑,这女孩还真特别。
  「学长,你曾听到风声中怨灵的哭声吗?」
  「怨灵? 」
  「嗯,所有被我们实验的白鼠、青蛙还有狗的灵魂,那些因为得不到埋葬的而不能转生
  的尸体的灵魂都在我们学校上空盘旋。」
  「是呀,不乾不净的学校。」
  这两个人到底在聊什麽呀?餐厅里的人都忍不住倾听著这一男一女的对话,方伊晴对他人的异样眼光却觉得无所谓,她继续她的话题:「学长,今天请你出来,就是要和你谈这件事。」
  「学校的怨灵啊?」石景城忍不住笑了出来:「找无厘头那个假道士会不会快点?」
  「不是,是这三桩离奇的车祸。」方伊晴迅速地解决盘中食物,将所有餐盘堆在一起,再将背包中的资料与笔记洒在桌上:「我仔细研读了学长你的报告…我发现,这三件车祸、四名死者,都属壮年,甚至有几位的年纪还没超过三十岁,以这样的年纪却死於『心脏麻痹』,这种结论在医学上说不通。」
  「所以我认为…」方伊晴十分认真的说:「他们是因为『卡到阴』才死的!」
  「你说什麽?!」石景城放声笑了出来:「没想到除了装神弄鬼的无厘头外,法医也敢提出这样的论点?」
  方伊晴脸上一红:「学长,你是在笑我?」
  「不…我没有在笑你。」石景城连忙神秘兮兮地解释:「今天中午,吴澧童、归霖竞和我三个人到新庄,有一位自称施姐的高人也是这麽说,她说这些人都是因为碰上不乾净的东西,这和无厘头这小子早先和我说的猜测一样…咦?!」
  说到一半,石景城忽然从正前方、方伊晴身後的落地大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女人的身形、背影和动作,石景城再熟悉也不过,那绝对是……
  「习学!」
  截稿完难得的空閒,既然归霖竞要把凯莉找出来大家熟悉一番,有人请客,干嘛不来?不过我满脑子挥之不去的还是「噬魂隧道」的种种,还有那长发酷哥的杀手集团。社会上就是有这麽多的恼人事,才会使得人心惶惶。不过,我看只有我一个人在穷操心罢了,因为…
  「哟呵…无厘头,这麽早就到啦?」
  前方来人左手高举打招呼,右手搂著长发学生妹,正是归霖竞。他一到,就将满脸笑靥的美少女推到我面前:「哪!这位是凯莉,凯莉,他叫吴澧童,绰号『无厘头』。」
  「我们之前见过面啊。」我笑著说;「上回在四神汤店里也遇过一次啊。」
  「吴澧童…好熟的名字呀,你是做哪一行的?」凯莉凑著灯光仔细地看著我,露出似曾相识的神情。
  「我?记者。八卦杂志社的记者。『暗黑社会』有听过吗?」说的我都有点心虚了。
  「你是不是有采访过我妈妈?我老家在桃园中正路。」
  「咦?」
  「就是那篇『接连阴阳界的地基』啊,还记得吗?」她耐心的提醒我。
  「哦…我记起来了。」怪不得我也觉得这女孩子有点面熟,我马上问:「你姓周嘛,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嘿,你的记性很好嘛,对,我叫周嘉蕊。不过大家都叫我的英文名字凯莉啦。我妈妈呢…我想应该还好吧。」看凯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也不便追问,这时归霖竞忍不住大叫:「喂,两位,把我当隐形人哪?吃饭吃饭啦,快饿死了!」
  三个人随即坐进吃到「死」的「火烤两吃」的店里,拿了一大堆食物开始大快朵颐。就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归霖竞满口食物、支吾狼狈的说:「叔饿哩?荷啊嘿了?」(石头咧?去哪里了?)
  「他呀,他说他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笑了笑,正在端起杯子喝水时,手机忽地响起:「哟!说曹操曹操马上就call来了!喂!石头呀,我们刚吃,要不要过来啊?」
  「我看到习学了,不过…」石景城顿了一会儿,才轻声的说:「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刹那间,我的头忽然间沉沉的、鼓鼓的,冷汗顺著额头向下流。就和撞鬼时一样的感觉——眩晕,我冲了出去,扶住路旁边的建筑物,竟然不停地狂呕!石景城的声音,不断的从撑住大腿的右手手机里传来…
  「无厘头,我还要告诉你一件怪事…她和那个男人,在镜子里面,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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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蹲在路边吐的不成人样,归霖竞连忙冲出来:「喂,你还好吧?」
  「还…还好…呕~~~」闻到他身上烧烤的焦味,我又忍不住一阵反胃。归霖竞连忙把手机接过去:「喂,石头,无厘头吐到快不行了,发生什麽事啦?」
  「是我看走眼了吗…」站在人行道上,气喘吁吁的石景城环顾四周,哪还有习学和陌生男人的身影?方伊晴好奇的追了出来,就连服务生也在两人後方大声喊著:「先生、小姐,你们还没付钱哪!」
  「你说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习学…」石景城将钱掏出,示意服务生赶快闪开,拿著手机,站在马路边上四处眺望:「我刚在餐厅里面,明明看到习学和一个男人亲密的走在一起,我冲出去的时候,还见到两人的背影…」
  「然後呢?」归霖竞忙不迭的招手叫凯莉出来照顾我,继续追问著石景城:「现在你又说没看到人?」
  「对呀!」石景城张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转头问方伊晴:「学妹,刚才你追出来叫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前方约一百公尺处有一男一女走著…」
  「没有呀?我只看到你像见到鬼似的冲出餐厅而已。」
  「这就奇了…我只是眨了眨眼,转个身,两个人就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不见…」石景城冷汗直流,闭眼回朔起适才的情况:「嗯…我看到他们两人,然後我冲出去,接著他们两人在我面前不到一百公尺,我拨电话给吴澧童,我还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在落地窗前竟然无法反射…然後学妹叫我我回头…人就不见了…」
  「你该不是有喝餐前酒?」归霖竞哑然失笑:「醉啦?」
  「少乱哈啦啦!」石景城怕和归霖竞夹缠不清,随口敷衍:「吴澧童还好吧?」
  「应该还好,我去看看他,唉,如果我听到我的女友和其他男人走到一块的话搞不好我也会…」归霖竞心中一动,转身看了看凯莉。
  当凯莉过来扶住我的时候,一股寒意从她的指尖直接穿逶我的衣服和肌肤,我整个人随即警醒,差点因为这股至阴至寒的刺痛冻到跪下!我抬头看了看她,忽地发现她整张脸是银黑色的!不!不只是她的脸,她的头发、五官、脖子…只要是曝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是黑灰交杂,在蒙胧中散出点点银光。
  在她身後的月亮,竟是又圆又亮的橘红色!又诡异、又骇人!
  「你还好吧?」凯莉好奇的问。
  「嗯!」在一瞬间,她又恢复刚才的模样,一定是我眼花了。我勉强站起了身,对归霖竞露出苦笑:「我没事,抱歉!实在是打击太大了…」无论如何,这一餐饭大家也吃的索然无味,没多久就解散了。
  石景城将电话挂上,还在思索整件事的荒谬时,方伊晴取下眼镜,那双大眼似乎看透了石景城迷惘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学长。」
  「喔?」
  「你在想,是不是你撞邪了。」
  「耶?!」
  「坦白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方伊晴笑了笑,看著街上人来人往的身影,若有所思地随口说著:「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肉眼解释的事情。我们受了这些年的专业训练、法医技能,仍然无法完全理解这些枉死者在另一个世界里,所透露出来的线索。学长,现在知道为什麽我刚刚会问有关怨灵的事吗?这空间存在太多邪灵了,阴间与阳世本来应该呈现均衡,但现在阴阳不协调,我怕火苗一旦引爆,没有人可以收拾。」
  「因为那个世界的是非,不是『人』可以收拾的。」
  石景城皱起浓眉、眯起了眼,在他面前的女子究竟什麽来历?为什麽她会知道这麽多事?
  而在她身後的月亮,又圆、又亮,似乎告诉世人,这个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
  同样的月光,照耀在市郊的某间别墅,莱瑞将菲利浦扶上了床,顺手将窗帘拉上。杰克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菲利浦,他还好吗?」
  「有点醉了。」莱瑞带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传真机正吐出一连串的地图和文字,莱瑞坐回位子,开始细细研读,一边比画著,一边拿笔开始在纸上写下一连串的文字和箭头。杰克森见他忙碌,原想转身离开,却被莱瑞给叫住。
  「杰克森,坐,我想和你谈谈。」
  「呃?」心虚的杰克森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我知道这次回国,接了这个任务,顺便要带你离开,你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莱瑞打开电脑,滑鼠运作如飞,萤幕上很快就出现任务的路线和配置图:「不过你也知道,当我在法国受训时,我无时无刻不关心著你……」
  杰克森耸耸肩,并不答话。莱瑞的双眼尽管直盯著萤幕,嘴里还是认真的说著:「你也知道,这回我除了帮朋友外,也是为国除害。这些人,熊健军、梁正村,和蔡升峰,他们中饱私囊、浪费公帑、欺上暪下、辜负选民,只有让他们的死在阳光下曝光,这些肮脏龌龊的事才会在众人面前有公正的评判。」
  「杰克森,我是一个军人,以达成任务为优先的军人。」莱瑞的眼睛离开萤幕,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在任务未完成之前,我不容许任何人背叛我。」
  不知为什麽,杰克森听完他哥哥说的这一番话後,他忽地有个直觉:莱瑞要杀掉他!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九章~
 
  就算回到了家里吃了成药,躺在床上的我依旧感觉到头昏脑涨,一股郁闷恶气在胸腹中翻搅,怎麽样都难以成眠,心中总有个不祥预感,有什麽大事即将发生。
  回想起晚上的这番折腾,当下我早就没了胃口,只得就地解散。归霖竞没好气地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带凯莉离开时,我将他拉到一边,小心的叮咛:
  「我跟你说,『施姐』说的没错,这女孩有问题,你自己…要注意。」
  「你这是什麽意思?」归霖竞气的将手甩开:「自己的马子跟别人跑了,见不得别人好?」对於他这番突忽其来的脾气,我也吓了一大跳!肠胃的翻腾早让我痛到连腰都直不起来,不过事关重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数年前采访时我就已经察觉这女孩的来历绝不简单,就算流著冷汗、呼吸困难,我仍然鼓足气力地说:「我真是为你好…如果你不相信,你去把凯莉的出生年月日调查清楚,然後去问任何一个算命师…不一定要问我…你看看,看看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如果我所言不虚,你再来找我。」
  此时,我忽然想起那天在霍志诰办公室遇上那长发帅哥时,好像也有相同的「灵动」出现在他的身上……
  「那你…没问题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休息?」归霖竞半信半疑的问著。
  「我不要紧…我家就在永和,过了桥就到了。我可以撑回去的。」这话是在安慰自己,此时早已全身虚脱,而且脑袋早已打定明天要请假的念头。这时我才明白习学对我有多重要!尤其是当我听到最要好的朋友「目睹」她与另一男人同行的「流言」时,我就已经像得了急性肠胃炎般双腿痉挛、血液逆流,我不敢想像当我亲眼看到时,会出现什麽样的反应,看来,得先做好心理建设才行。
  但事後证明,会出现这般糗态,并非听到这件事情如此单纯,而是有其他更离谱的缘故。
  回家後,我躺在床上左翻右滚就是睡不著,虽然已经一点多了,我还是拨了通电话给石景城,很幸运的,他也还没睡。
  「你想问清楚晚上发生的事?」石景城起身,坐在书桌前,点起了菸,在白烟袅绕中,菸草的香味逐渐经由燃烧,穿过滤嘴,进入石景城的肺里。
  「你知道,和你认识之後,遇上愈来愈多邪门的事。」石景城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以前的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或者说,我根本不相信鬼会找上我。不过现在我却不这麽认为了。两个人眼睁睁的从我面前消失,更夸张的是,这两个人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到,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听还是出现幻觉了?」
  「你看到习学吗?再确定一遍。」
  「我想,应该没错。那身形和外貌,就算我只是看到一眼,我都不会认错。」石景城吸了口菸,闭眼回想:「说真的,就连那男人,他的长相、穿著和发型,我也记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听到他的回答我吓了一大跳,精神也为之振奋:「他长什麽样?」
  「他穿著十分合身的高级西装、头发梳著油亮、走路的姿态挺有自信…而且我觉得,他的年纪不大,顶多二十来岁。」
  「有没有可能是企业的第二代?」我的职业病又开始犯了,不住追问著。「应该不是;」石景城沉吟:「我认为他的那种自信,是打从心底自发出来的,很有可能自己已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不过,无厘头,如果我的印象没错的话,那男人的身形与长相都很像一个人,一个你我都认识的人。」
  「谁?」
  「赵文智。」
  「啊?!」不知为什麽,我突然联想到「邪恶之权」的事,一瞬间,我明白了为什麽这两个人会在一起的原因了。我愣了好久,才听到石景城电话那端传来的询问:「你是不是知道,这两个人会凑在一起的理由?」
  「呃…?不知道。」我说了谎。
  「算了…」石景城彷佛知道再追问也挤不出什麽东西;但他还是追加了一句:「看的出来,习学的表情很落寞。」
  这句话让我冷汗直流,在昏睡到下午的期间,我不停地在做恶梦。有时梦见习学和其他男人纠缠不休,有时又梦到自己在一堆巨石里闪避撞击。手机忽然铃响,让我整个人弹起,原来是安倍晴实从日本成田打来的的电话:「莫西莫西,吴桑得思迦?哇答思哇『阿倍若』得思。」
  「啊…喔,嗨!」庆幸自己还能这麽快进入状况。安倍笑了笑,继续说:「吴桑,我会在晚上十点左右抵达中正国际机场。能不能来接我?」
  「十点。没问题,等你到後我们再用手机联络。」
  「吴桑,你早上没进公司啊?你的身体还好吗?」「没问题啦!」我心中暗暗一惊,这人真是厉害,就算他在日本也能感受到我的气息不顺,他沉默了一下,又说:「我想也是,到了台北後再说吧,吴桑,你对星相有没有研究?」
  「没有耶,怎麽了?」「海王和冥王星都已经进入了宝瓶座。自古有云,宝瓶座处至阴至寒之地,这也象徵世界上会有一些极大的变动…」
  「因为;」安倍分析解释著:「冥王星在星相上代表著战乱、暴行与犯罪,所以冥王星与纷争有关。冥王星掌管生、死,常会带著强大的阴界能量绝地反扑,甚至可能酿成毁灭的剧烈转变。」
  「你是因为这原因才来台湾吗?」「不是。」「不是?那你来是因为…?」我好奇的问。「喔…」在电话那一头的安倍老师,此时才露出爽朗的笑声:「我来台湾…是来吃小笼包的!」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此时我也没想到,今晚的聚会,在相同的餐厅里,竟然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来。
  莱特将计画摆在餐桌上,看著菲利浦和杰克森:「今天这次任务,我称为猎『峰』行动,据线报指出,蔡升峰今晚会到信义路上一间餐厅用消夜,我们晚上就来堵他!菲利浦,你穿著交警服,在基隆路和信义路交接口等他。我会跟著他的座车出来,一路夹挤,到了基隆路口时,你再假意临检拦车,我们再干掉他。」
  三人再把细节研究清楚,杰克森问:「那我现在…?」
  「你现在去接美心。」莱特将计画收起,开始分派任务:「我们晚上执行完任务後,直接上高速公路,机票已经买好,当晚就能出国。杰克森,你要叫美心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我想回国的可能性是少之又少。」
  当杰克森离开後,菲利浦便问:「现在我是不是该去找交警服?」
  「不用。」
  「啊?」
  莱特回过头来,暗黑的眼眸闪过一道锐光:「直觉告诉我用不著。」
  --------------------
  莱特果真说的没错,因为杰克森才刚搭上计程车,就拿起手机开始联络。
  「蔡议员吗?我是杰克森。霍志诰他们今晚会行动。晚上你不是要到××餐厅和朋友相邀吃消夜吗?他们打算吃饱後就送你『上路』。」
  「喔?那好的很!还好你事先知会过我。」坐在豪华轿车里,挺著将西装微微撑开的大肚腩,留个小平头、两撇胡的蔡升峰一边喝著冰凉的葡萄酒,一边得意的说著:「之前『熊仔』被干掉、梁中校被暗杀,我就知道下一个一定轮到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将我这豪华加长型轿车装上防弹玻璃、也请好保全人员啦…不过如果要面对像你大哥这等职业杀手,我还得多准备一下…对啦,可以调『熊仔』的兄弟来,这些人都挺想替他们大哥报仇的…」
  「他不是职业杀手,他是法籍佣兵;」杰克森紧张的将手机换另一耳边:「你们可别太大意了!」
  「管他杀手还是佣兵!」蔡升峰得意的哼了一声:「落在我手上就让他死得难看!」
  「上回你答应我的条件,现在还有效吗?」
  「没问题,你救了我一命,我『虎虎生风』一定有所回馈!三百万是吧?如果我今晚没事,明天就汇给你…不过,杰克森,你现在必须来一趟我这儿,这样才知道他们晚上是怎麽埋伏的呀?」
  「这…」杰克森看了看表,一咬牙:「好,给我半小时,我马上过去。」
  当计程车停在美心所住的大楼前时,美心已经将行李准备好在路边等待。清丽脱俗的五官、穠纤合度的身影,再配上一身轻盈紧身的连身短裙洋装,淡淡的薄妆在夕阳馀晖的映照下更显成熟女人的美豔。杰克森此时更下定了决心,这个女人,我绝不能让!几番盘算,心中已有了主意!
  「美心!」
  「嗯。」
  热情的呼唤,只换来冷淡的回应,杰克森心中老大不爽,连客套话也不说了,直接切入主题:「莱特知道我们的事了,菲利浦告诉他的。」
  「什麽?!」美心神情骤变,整个人好比得知自己患了绝症一样震惊,手中的行李也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真的吗?」
  「嗯!」杰克森心中有鬼,胡乱答应著:「所以现在,我们必须要自保。」
  「自保?我不信,我不信莱特会对我怎麽样!」
  「美心!你醒醒!」杰克森紧抓住美心的肩膀:「你不是不知道莱特是怎麽样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以前怎麽对待背叛他的人?你不清楚?」
  美心呆立原地,过了半晌,眼泪才簌簌落下,哀怨的说:「那…那我们该怎麽办?」
  「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发制人!」杰克森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机:「我们一定要在他除掉我们前先下手才行!」
  「他们今晚有行动,任务结束後就会出国避锋头。不过我没有看到你我的机票;」杰克森随口撒谎,将美心的旅行袋拾起,先骗她上车再说:「由此可见他们的确有问题,我们不能不作准备。所以…」
  「呃?」
  「现在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杰克森交代司机地址:「他可以帮我们。」
  当美心见到脑满肠肥、一脸奸笑的蔡升峰後,才知道自己被杰克森设计上了绝路!
  「你这是什麽意思?」当著蔡升峰和几位壮硕保镳的面前,美心不留形象的骂著:「你竟然会和敌人合作?!」
  「难怪你会背叛你老哥!」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的蔡升峰,淫邪地在美心的丰胸俏臀上来回打量著,口水差点流了出来:「这样的美人,是我我也和亲哥哥翻脸!」
  「不要脸!」
  「少说废话!」被嘲讽的杰克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将地图放在桌上,开始解释:「这是位置图!到时莱特的夥伴会假扮交通警察站在这儿,你们可以事先安排枪手在天桥和喷水池後面,当你们制服了这个假警察後,我会让莱特停在路边,这时候…」
  「没问题!」蔡升峰露出满嘴红牙畅笑著:「我会让你亲手解决你哥哥的!」
  众人就「战斗位置」再做最後确认後,蔡升峰将一把黑星手枪交到杰克森的手上:「这是中共黑星手枪,里面有七发子弹,子弹也上了膛…」他拍了拍杰克森的肩膀,正色的说:「记住,该下手时,不能手软。」
  看著手中的小短枪,杰克森的心头突然热了起来,枪柄的冰凉沉动透过掌心传达到大脑中枢,告诉他手中的确是把「致命武器」,他心中一动,转头望向美心。美心也正望著他。
  她的眼神充满著忧伤、无助、怀疑和羞耻。
  当两人离开蔡升峰的办公室时,杰克森看著不发一语的美心,试探著问:「你生我的气?」
  美心不说话,杰克森去牵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杰克森不死心,连拉了好几次才紧紧握住:「你知道吗?我这麽做,都是为了你!」
  「你说那是什麽屁话?」美心冷冷的看著他,眼眶中都是泪水:「为了我你出卖你哥?我没那麽伟大!」
  「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杰克森激动的看著她:「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你!当我发现莱特对你一副可有可无的心态时,我有多气他、多恨他?像你这麽好的女人,不值得为他赔上一辈子!」
  「你怎麽看我我不管;」美心悲愤地说:「你们是亲兄弟呀!你怎麽能背叛你哥哥?」
  「为了你我愿意沉沦!哪怕是在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剐!」杰克森深吸口气,斩钉截铁的说:「我们已经走上这条不归路,不能回头了!」
  美心并不回话,她只是伤心欲绝的低头垂泪,为什麽自己会爱上这两个人?还因为自己让这对亲兄弟反目成仇、骨肉相残!
  经过这番磨蹭,两人回到了别墅时已晚上七点,菲利浦已经先行离去,莱特看著两人脸色阴晴不定,只是不经意的问:「为什麽这麽晚?」
  「因为路上塞车。」杰克森早已想好了藉口:「刚在路上有车祸,警方和救护车在处理所以…」
  「喔!」莱特很快就打断杰克森的话,指了指沙发旁的两大提袋:「待会出发时,把那两袋拿著,里头是行李,大约晚上九点我们就出发盯哨,我估计两三洞洞前就能将任务结束。美心,离出发还有时间,先休息一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他这番举动,更让楼下的两人胆颤心惊、惴惴不安。
  下了班,我开著公司送书的货车,满怀心事的去机场接安倍晴实。我脑袋所想的,不外乎是习学,以及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会是赵文智吗?其实听到石景城的形容,我心中早已认定这可能性。上次在习学家的「枭阳宗祠」听见她的解释後,有时也会恨我自己,为什麽不能为心爱的女人挺身而出?好歹我也一身法术道行,再加上身边不少好友、仙术老师们可以帮忙,挤出些解决之道。只是不知为什麽心生怯懦,彷佛自己涉入过多,就会招惹到令我後悔莫及的事。
  「吴桑,你已经到了?」
  「咦?你怎麽这麽快就出关啦?」看到安倍满脸笑容的站在这儿,我还以为手表坏了,结果现在才九点出头,他开心的说:「因为没事,所以我搭前一班飞机来。原本想在机场走走逛逛,但直觉告诉我…你人已经在机场里。」
  「你真的…很厉害耶!」眼前这金发男人穿著黑色亮面皮裤,浅咖啡色合身皮衣,走在机场里这身帅气的打扮总会吸引不少男女的目光。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那金黄发浪下的阴阳术,总是让我在力有不逮之际,发挥无穷的神通。
  上了车後,他开始畅谈这一个月来在日本发生的事,回到了东京的他声名大噪,有更多人知悉他破解了中国传统的法术、以及在立院与妖魔斗法的事迹,纷纷邀请他到家中、公司,或者是风水探勘,而他抓鬼除魔的本事自然不差,加上外型抢眼,在破邪之馀,还有人找他出CD专辑,或者是写真集。
  他说的很开心,毕竟他还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孩子。看著他兴奋忘形的述说著,我的心头忽地冒出阵阵不明的妒意。年轻、无知,真好呀。
  「我知道你有心事,所以我才说这些给你听。」他话题一转,马上点出我的心事。不过这回我并不吃惊,因为我知道他总能让我刮目相看。「地焰妖瞳」看著高速公路上奔驰往来的车辆,神情忧心的说:「吴桑,贵国是不是又出了什麽怪事?」
  「嗯…你在网站上也看到啦。没错,这几天有几个人发生车祸,死在隧道出口,而他们的死因都不明…」我一面开著车一面说:「连我通晓阴阳两界的人都不知道究竟…」「吴桑,这些人的死,一定有原因!」安倍很快地打断我的话:「这回我来,也想要知道他们为什麽死?是什麽东西把他们害死的!」
  聊著说著,我们来到了信义路最有名的点心店吃小笼包。晚上十点多,用餐的人也不见转少,正当汤包、粽子上桌,两人准备大快朵颐时,忽地有个人碰了我一下,他身上的杀气让我为之一凛。我不禁侧头看著这四、五个人的行迹,他们的脸色肃穆、神经紧绷,不时东张西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对面车道一辆深色轿车,前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半张熟悉的脸…这不就是上回我在霍志诰办公室看到的那位长发酷哥吗?他正用手机边看边讲,我再细看身旁的这群人,直到我认出来县议员蔡升峰之後…
  忽然间我明白这酷哥是在盯哨!他要狙杀的对象就是蔡升峰!现在的他正在向同夥回报对象的动态!我连忙打电话给归霖竞将事情大概说明。不过,这长发帅哥通话的对象,可和我所猜测的全然不同!
  「喂,李警官吗?对,我下午有拨过电话,我知道今天晚上有人想要暗杀县议员蔡升峰。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些杀手埋伏的地点,在信义路和基隆路的交叉口…对,那有一个喷水池,和一个天桥,我相信应该会有四到五个持枪歹徒在那边,你们自己要小心,记住,对方的火力十分强大!」
  「真的吗?」李英才挂上话筒,兴奋地搓揉双手,嘴里不住的念著:「这下子这悬案终於能破了!归霖竞!进来一下。」
  「我刚接到一通电话;」看著丈二和尚摸不著脑袋的归霖竞露出傻样,李英才连忙解释:「是一个线民打来的。他说今晚会有杀手组织去伏击蔡升峰!看来,我们今晚要办件大案子!赶快联络李督察!」
  「奇怪…」归霖竞满脸迷惑的说:「可是吴澧童才刚来电说,昨天我们去找霍志诰的时候,他有感应到一个杀手集团的成员在霍志诰的办公室,而这个长发嫌疑犯,现在就在他吃饭餐厅的正对面,而餐厅里,蔡升峰也刚好在里头!」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李英才就算身经百战,也搞不清楚其中玄机:「不管了,先通知李督察和霹雳小组!快!」
  莱特挂上电话,对著目瞪口呆的杰克森,平静地说著:「你一定很好奇这样的安排,对不对?我们不是佣兵,也不是职业杀手…」看著杰克森的眼中,莱特透出自信的口吻:「我们可是世界上最强的『职业军人』!瞧不起法籍佣兵?蔡升峰这点小把戏哪能玩得赢我们?今天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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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归霖竞打电话准备联络相关人员时,他的手机刚好响起,低头一看,原来是凯莉打来的,他连忙迭声道歉,正打算解释自己没办法过去接她时,凯莉却说:
  「没关系,你先去忙吧,我刚好也要和同学去吃消夜,可能会蛮晚的,吃完我会自己回去。」
  归霖竞不敢告诉她自己正要缉拿日前那群闹得沸沸扬扬的职业杀手,听见她这麽说,心头反倒轻松不少:「好!早点回去,我再打电话给你。」
  按下切断钮,凯莉直接将行动电话关机。看著手机上消失的萤幕,凯莉心头一阵空虚惆怅,回头一看,姚昱民正发动他那辆改装过的「野狼传奇」,缓缓地骑到她的身边:「好了吗?可以走了吗?」
  「姚昱民,你到底有什麽事情要找我谈?」无意识地摸著手机上的按钮,凯莉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我可是有了男朋友了…而你…你也有了小桃…」
  「我知道。」将帅气长发剪成酷劲「鲨鱼头短发」的姚昱民缓缓地安全帽戴上:「给我一小时,聊一小时就够了!」
  抱著姚昱民单薄却又结实的腰际,身上飘来的男人气味让凯莉不禁回想起两人亲密的过往,心头逐渐泛起一阵燥热,她将双手抱紧,全身贴近,在迷蒙中,彷佛只有男人对她疯狂的痴恋与不舍,才能证明她的存在。
  在众人的保卫下,蔡升峰上了车,临行前还不时地左右张望,在对面车道的莱特看著他紧张兮兮的蠢样,只是微微地哼了一声。他发动了车,与蔡升峰的豪华加长型轿车始终保持约三辆车的距离。我和安倍晴实早已结好帐,小货车跟随在莱特的车後,想看看究竟会发生什麽事。
  车子在信义路上快速地奔驰著,快十一点的台北街头车辆明显的锐减,莱特的跟车技术高超熟捻,总能在不经意间又再找到特意左闪右躲的蔡升峰。坐在车内的他浑然不知莱特的毒计,直到手机忽地响起!
  「干!蔡议员你出卖我们!你说杀手会在这边埋伏?埋个屁伏?现在警察来临检,说什麽有军火交易!你这混蛋王八蛋…」
  「什麽?!喂?喂!」只听见对方手机传来警察不停大喊著:「不要跑!还跑!」的声音,蔡升峰楞了五秒钟,还来不及下指令,车子就已经开到信义路与基隆路的交接口,就见到警车十数辆包围著天桥和喷水池,有三个黑衣黑裤的人被警察和霹雳小组抓个正著,另外两人还拔枪与警方对峙,蔡升峰的加长轿车根本开不过去,只能慢慢地将车子停下,蔡升峰连忙交代保镳将枪枝收好,正当众人手忙脚乱之际,已经有警察来敲窗了。
  「您是…」警察瞥见挡风玻璃上的县议会通行证的贴纸,连忙打躬作揖,连声道歉:「蔡议员吗?不好意思,警方已经封锁这个地方了,能不能请您改道?」
  「信义路是单行道耶,我又要往基隆路的方向走,怎麽办?」蔡升峰伸出半个身子,在警车旁指指点点:「把那几辆车移走,挪个空位不就好了?」
  「好…我马上办。」警察面有难色的拿出对讲机联络,没多久,就见警车纷纷让出个位子,蔡升峰连忙指示手下倒车准备开离现场,就在此时,一辆急驰而来的黑色轿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路障口,豪华轿车差点撞上!蔡升峰等人在车内撞个满头包,忍不住破口大骂:
  「MD!混蛋,开车不长眼啊!」
  老半天才又将豪华轿车倒好,再开进基隆路的地下隧道里,留下那名员警在路旁幸灾乐祸,一分钟後,我和安倍开的那辆载卡多也刚好左弯进来,驶过路障後才停下,我一看现场状况混乱,连火也没熄就忙著跳下车查看究竟发生何事,而穿著避弹衣的李秉强、李英才也跑了过来,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打电话给归霖竞…」我连忙解释:「告诉他我看到前几天枪杀熊健军、梁正村的凶手,奇怪,我跟车跟车到这边,怎麽车就不见了?」
  李英才已经先将此事告诉李秉强,若在数个月前,李秉强一定把我这种「感应」故事嗤之以鼻,但经历过「留头魔」、「愧疚咒」等怪事後,他也不自觉的将我的「想法」当成参考的依据,他马上切入主题追问:「对方开的是什麽样的车子?」
  「和他有一段距离不是很清楚…」我连忙仔细回想:「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还是房车?!刚才好像有一辆…?」一边的员警连忙插话:「是不是连车窗都贴上深色隔热纸的那种?」
  「咦?你有看到呀?」
  「对啊?刚才开过去没多久…车速还挺快的说…」
  顺著他的手指,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脸转向这连接信义路、仁爱路直通忠孝东路的地下隧道,就在那一瞬间,在我们正前方约两百公尺的地下隧道里突然爆出轰然巨响!所有人都被这爆炸声给吓了一跳,纷纷找掩避物蹲下!
  一长串金属摩擦地面所发出刺耳的「叽!叽!」声从里面尖锐地传来,阵阵火花伴随著爆炸声在洞口都看的一清二楚!我二话不说,马上再跳回载卡多,一入档,车子就迅速往前冲去,此时警方才惊觉该前往一探究竟时,所有的路障、警车却都卡在隧道前动弹不得,将近三分钟才将所有的障碍移开,李英才身先士卒,还来不及等到路障拆除便与归霖竞两人持枪往前狂奔,就在此时……
  归霖竞在浓烟和火花中看到赵文智,还有习学!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章~
 
  睁开了眼,在蔡升峰的面前只有浓厚烟雾和呛鼻焦味包围著他,想要挣扎起身,无奈双腿被重物压住,一回头,看见自己正被压在颇引以为傲的加长型豪华轿车中,整辆车子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翻覆燃烧著,车上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头破血流地在破碎的车窗里哼哼唧唧,动弹不得。
  为什麽会这样?有几个人站在不远处看著他…当瞄到自己的手机跌落在一旁,上头的拨出人名写著jackson时,他才想起发生了什麽事…
  三十秒前,当豪华轿车高速闯过路障,直冲地下隧道时,蔡升峰马上拿出手机,怒气冲冲的点选「来电纪录」中的jackson,电话接通却无人接听。他气得再重拨一次,就在等待的时刻,车底突地传来一连串的巨响,接著整辆车子腾空而起,忽然间向右方倾斜、翻滚!一圈、一圈、又一圈!
  而早他一步的莱特,一进隧道便将车子开到中央一处较大空间可停车的位置停下,一个高大壮硕的黑衣巨汉早已等待多时,而杰克森的手机响起了第二次,每一次铃响,对他来说都像是丧钟一般令他胆颤。
  「接啊?怎麽不接呢?」在前座的莱特冷笑一声:「不接也没关系,反正待会他人就来了。」
  三人下车,莱特随即问菲利浦:「事情都弄好了吗?」菲利浦点了点头,却不向杰克森与美心两人致意。几秒後,蔡升峰的加长豪华座车逐渐驰近,莱特轻举起右手,而菲利浦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五、四、三、二…fire!」
  菲利浦按下手机通话钮,就像电影一般,这辆高速开进隧道的加长高级轿车,忽然从车底冒出四个火花,将整辆车子往上爆弹近两公尺!当车子触碰到隧道顶时,一阵擦撞,造成车身360度的翻转,整辆车就像旋转的火箭般飞过莱特等人的面前,约五十公尺後才轰然落地!
  众人见到一堆冒出点点火苗的废铁中,几个人伤痕累累,正用尽全力挣扎爬出,杰克森不忍地将脸撇过。一个人近杀猪似的哀吼著:「你…你出卖我!」
  「喂!他在叫你哪!」莱特得意洋洋地看著眼前众人的惨状,对杰克森叫著:「喂!你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你…你这个恶魔!」怒火冲天的杰克森咬著牙,悲愤的吼著!
  「我是恶魔?真的恶魔是你吧?」此时莱特才放肆地哈哈大笑:「喂,蔡议员,我告诉你!其实我弟弟是『史派』,就是间谍啦!我叫他混到你那边,放出假消息,先让熊仔的手下被警方逮捕,再让你进入这死亡圈套中…怎麽样,厉害吧?」
  「我…我没有!」杰克森连忙否认:「我不是…我…」
  「您想想看嘛…」莱特向後招了招手,菲利浦从一旁的车上拿出一把约两公尺长的比利时M249机关枪,装上枪管後交给莱特,接过後,对著蔡升峰说:「我会在那边设置警察临检?议员你是猪头?那地方是公车上下站哩!有警察会在公车站牌附近设立临检吗?哈哈哈!」
  「你…!」
  「要恨,你就恨你自己笨吧!」莱特拉上枪机,对著地上五人开始疯狂扫射!「碰!碰!碰!碰!」的声响在隧道中回音不断!五个人和车子在乱枪中弹痕累累,哀号声更由大转小,随即全无动静,一百多发的弹壳一颗颗落在地上,「锵、锵」的声音不绝於耳,直到弹匣子弹全部打完、杰克森从後面用力抱住莱特,大声喊著: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他们都死了!」
  此时莱特才收回刚才狰狞的面孔,盯著美心和杰克森:「你和她,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棋子!」说完,才从杰克森的外套上扯下一颗钮扣:「别以为你们干什麽我都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一道刺眼的灯光闪进众人的眼中,莱特和菲利浦连忙闪到一边,两人十分有默契的从背後拔出枪,对著冒失闯进的我展开猛烈轰击!我将载卡多右右闪避著,没想到竟在这个时候,我眼角的馀光,瞄到隧道里中间的狭窄回转道中,站著两个人,两个紧紧相拥、好奇往外探望的人!
  是习学和赵文智?!
  「吴桑!小心!」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辆小载卡多已经「骑」上了莱特的黑色轿车!刹那间,我的车头一声巨响,被我撞击挤压的黑色轿车行李箱竟然爆出火花!此时安倍晴实双手开始迅速变换,再度使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在我的面前,我清楚地看见车头因猛烈碰撞被挤个稀烂,玻璃也因强大的撞击力道而粉碎掉落,但我们两人的身上就像有层无形的保护膜一样,当车子静止後,两人还能毫发未损的从车门跳出,接著毫不犹豫地往旁边一跳!
  「轰!轰隆!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从两辆车中间电光火石般地扩散!所有人都因为这猛烈的爆炸威力被轰到不支倒地!当众人正欲爬起之际,杰克森很快地掏出蔡升峰交给他的黑星手枪,对准身受重伤、勉强起身的莱特;
  「下地狱吧!」
  「碰!」
  莱特忽然发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帮他挡了这一枪!定眼一看,原来是菲利浦!杰克森见自己失手,又连开了数枪,只见菲利浦左摇右晃,却没有因此而倒地。就在此时,隧道竟从中间开始崩塌,杰克森立即调头狂奔,就在我想往前方出口突围之时,前方洞口也开始颓倾!
  「吴桑,快回来!」
  安倍像飞箭似的将我扯回,只见眼前一阵烟雾迷漫,随即一片漆黑!安倍与我连忙趁光线熄灭之前找了一处可栖身之梁柱,两人迅速往那里一躲!
  轰隆!哗啦!霹雳!啪啦!
  五秒钟不到,莱特、菲利浦、美心、安倍和我五人,就被困在这倒塌的隧道当中!
  --------------------
  就在隧道口发生爆炸、崩溃後,归霖竞等人连忙向後急退,而在尘土飞扬间,刚才颇似赵文智与习学的两个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却见到一个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
  「不许动!」
  对方并不答话,只见漫漫尘雾中忽然传出火花枪响,归霖竞和李英才连忙蹲下,拔枪开始还击!
  「碰!碰!」
  那人见情况不妙,竟转身跑回隧道里,归霖竞见状正准备往前追时,後方有一人高声叫著:
  「不要…不要追…我…我中弹了!」
  「组长?!」
  归霖竞听到李英才呼救,急忙退回。李英才坐倒在地,右小腿上血流如注。他一边脱下衬衫包扎止血,一边破口大骂著:「奇怪,已经躲到路障後面,怎麽还会中弹呢?」
  归霖竞马上往前察看,铁制的路障竟然被打穿一个洞!他再检视李英才的伤势,失声叫了出来:「组长…这是…这是穿…穿甲弹哪…」
  「穿甲弹?」李英才整张脸都绿了:「这批杀手竟然有穿甲弹?吴澧童还在里面咧!那不是很危险?」
  归霖竞连忙对著持著冲锋枪赶来的霹雳小组警告示意,请他们再三小心,此时又传来一阵轰然巨响!隧道前方整个坍塌下来!那返回隧道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尘土飞扬之中,众人见到眼前崩塌惨状,无不庆幸刚才没有冒然冲进。
  「搞什麽鬼!」趴在地上的杰克森将身上多馀的石块拍去,回头一看,不禁骇然,隧道出口早已被掉落石块给挡的滴光不透,但为什麽眼前会有光呢?他抬头一看,两个穿著夜校生制服的学生正紧紧相拥著,他们身旁倒地的机车还能发动,光线正是从机车的头灯所照射出来的。
  「你们两个人怎麽会在这里?」杰克森忘了手中有枪,指著两人喊著。
  「……」
  「我问你们话呀?」
  「我们…我们是路过的人…」女学生先开了口:「能不能,能不能先将枪拿走啊?」
  「哎哟哎哟!不好意思!」杰克森连忙将枪插进裤腰後面:「我没有恶意…现在里面情况怎麽样?」
  「就你看到这个样罗!」女学生见杰克森将枪枝收起,胆子也变大了些,她指著後方一片漆黑:「隧道崩塌後,他的腿又因为刚好扭伤了。所以现在被困在这儿,现在我们也不敢乱动,免得隧道又有什麽落石掉下砸到人。」
  「这样啊…」看到这女学生不愿抛下男友先跑,杰克森想到美心,他不顾她死活地往外狂奔,脸上不禁一阵发烧。
  在隧道的另一端……
  「大家有没有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听到些许的呻吟,我连忙从身边的背包中拿出手电筒四周查看(因为爱看二轮电影,随时都会带著小型手电筒),灯光所及,有两男一女待在相撞的两辆车旁不远处,那位被我认出的长发帅哥,他的怀里躺在另一名绑马尾的壮汉,那壮汉口中不住的吐血,看来是活不成了。
  安倍晴实呢?我再将手电筒环顾四周细看,原来他倒在我的脚旁,我连忙蹲下照应,在微弱的灯光下,他气息孱弱、不醒人事。
  「菲利浦…菲利浦,你…你振作点…」长发帅哥眼眶含泪,紧紧搂著那马尾壮汉:「都…都是我…害了你…」
  「呜…呜…呜…」一旁的长发美女眼泪簌簌地流个不停,她用手按著菲利浦身上伤口不住冒出的鲜血:「撑下去…菲尔…撑下去…」
  「莱特…你要小心…咳!」狂吐一口鲜血後,被称为菲利浦的马尾男子用力的说:「我…我的身上有避弹衣…杰克森…杰克森用的是…穿甲弹…要小…小心…」
  「不要再说了!这混蛋,下次我见到他,一枪毙了他!」
  「你们好歹是亲兄弟…」菲利浦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别为了我而伤害你们…你们兄弟的…」话还没说完,菲利浦头一偏,再也没说话了。
  「呜…哇…哇…!」
  此时,美心也发现莱特的身上,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件衣衫,该不会是……
  杰克森也因为这突忽其然的痛哭嘶吼吓了一跳!他对著还蹲在地上的那对男女说:「方不方便,车灯借我一下,我想看一下我朋友他们…」
  「好吧!一起走吧!你有没有问题?」看著男生的伤势,女孩站起来,拍了拍制服上的尘土:「我们一起过去,大家比较有照应。」
  短发男孩勉强的站起身,一跛一跛的跳著:「应该没问题吧?可是…我们有必要过去吗?他刚刚才…」
  「喔!」女孩搀扶著他,对著杰克森说:「我们有偷看到哦,你们刚才杀了不少人啦…」
  杰克森眉头轻皱:「人不是我杀的啦…」「可是…」女孩装了个鬼脸:「你手上不是还拿著枪喔…」
  「这个是因为…」「那…车子就交给你罗!」女孩把话丢下,扶著男生一步步的往里头走,杰克森愣了一会,连忙牵起机车把手跟在後面。
  「咦!有机车的声音…」我忽地抬起头,向著隧道的另一头用手电筒照著:「喂…真的有人在另一边耶!喂~~~喂~~~~有人在吗?」
  躺在地上的安倍晴实,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发生什麽事啦?」
  「你醒啦?!」低头一看,安倍晴实摸著他那金色发浪,手拿出一看:「依哒欸(日文好痛)……咦?流血啦?」
  「安倍…你该不是被石头给砸到啦?」我连忙蹲下拿手电筒查看:「咦…真的流血了。」
  就在蹲下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差点跌倒,好重好重的妖气,竟然从四面八方像饿慌的蚂蚁般攀上了我的左手,鸡皮疙瘩又不争气的冒满手臂。
  「你也感觉到了吗?」安倍脸色沉重的说:「吴桑,因为愧疚咒而死的人…你没有为他们办法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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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紧要关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没…没有耶…」我心虚的回答著,办不办法会,关我什麽事?要办,也该由政府办呀?
  「吴桑,你这样想就错了!」我还没答话,他已经知道我在想些什麽?!就见安倍晴实盘坐在地上,双手捏了个诀:「勾陈、白虎疗伤;直符、朱雀灭火!」,没多久,在他的右後脑泛出一点点红光,不过短短几秒钟,这光由红变黄,再由黄变白…逐渐消失不见。他呼了口气:「还好这里式神进的来,我的伤也好了,车子也在他们的保护下,不会有爆炸之虞。」
  「在日本,身为阴阳师,如果希望万事顺心如意,在和妖怪、恶鬼恶灵对峙时,阴阳师就必须保持中立,对事情没有得失心,即使周围产生任何变化,身、心、灵也能如风般、自由地翱翔在空中。这就是操控鬼神、掌握黑暗的阴阳师应奉的铁则。」
  「换句话说,」安倍晴实用他那对「地焰妖瞳」看著哑口无言的我,像是在做教诲一般地说:「所谓的祭典,就是咱们阴阳师和超越人智之力,如鬼如神所订定的契约……如果我们不做,怨灵恶鬼肆虐横行,就是我们的责任未了…我不知道你们中国人是怎麽想的。但如果弄成一整个城市的最阴暗处都沦陷在地缚灵的怨念中,或许,你们这些五行术士要负很大的责任。」
  难道这就是「噬魂隧道」的起因吗?我陷入沈思中。就在此时,「噗…噗…」机车的排气声渐渐逼近,众人抬头眯眼一看,有两男一女缓步在大灯下出现,其中有一女扶著一男,随後另一黑衣男子则牵著机车过来。我一看到前方的一男一女,忍不住叫了出来:
  「凯莉?!你怎麽会在这里?」
  「咦?这不是『无厘头』吗?」凯莉看到我,就像看到亲人般欣喜若狂,她将那男同学扶到墙角休息,马上跑过来:「你怎麽会也在这里?」
  此时我瞄见坐在地上的安倍晴实的眼睛忽地一亮,「地焰妖瞳」的双色瞳孔开始在两眼中来回的流转著。
  「喔,我是路过这儿,就被爆炸给困住了…」我看了莱特一眼,见他对我这一番「谎言」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是一直用凶狠的眼神直盯著牵机车的男子,接著冷冷的说:「杰克森…你还有脸回来?」
  这个被称之为杰克森的黑衣男子将机车撑好,用极为平淡的口吻回著:「我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美心的。」
  「我不会跟你走的!」在地上啜泣的长发美女,此时放声大哭:「你…你竟然把菲利浦…给杀死了…」
  「是他自己要过来挡的!」杰克森将黑星手枪从裤後拿出,拉上枪机:「美心,你过来,不要和那杀人魔王在一起!」
  「我不要!」
  「你…」
  就在这三人剑拔弩张的同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大夥马上一阵静默,我连忙将手机接通:「喂…」
  「喂…!」话筒传来的是一连串轰隆轰隆的声音,在其中归霖竞破著嗓子大喊著:「无厘头,你还好吧?」
  「我没问题!这里面的人也都没问题!」
  「里面的人?里面有谁?」
  「蔡议员和他的手下已经死了,那几个杀手都在…糟糕!」我一时心急,竟然说漏了嘴!我一回头,就见莱特、杰克森两个分别在不远处直觉地用枪指著我!而我也发现莱特持枪的手颤抖不停,应是身受重伤。
  「嗯…还有…」我心想反正都说了,也不怕他们开枪,现在大家都是「甕中之鳖」,谁也奈何了谁:「还有安倍法师,凯莉,和她同学,我没看到其他人了。」
  「凯莉?她怎麽会在那里?」归霖竞一听到凯莉也在隧道中,音调都变了:「她人还好吗?」
  「应该很好吧,至少我看到她没事…鬼灵精,现在外面情况怎麽样?有没有可能救我们出去?」
  「目前从信义路到仁爱路的这段地下隧道前後都被大量土石给掩盖住了,市府消防局和工务局已经派了上回九二一东星大楼的救援小组来专门处理,但听说挺麻烦的…」
  「砰!」
  一阵枪响,一道硝烟,一阵落石稀哩哗拉地洒在我头顶,我缩著脖子回头一看,莱特的枪冒出阵阵白烟,他有气无力的说:「喂!你告诉你的警察朋友!如果一小时後我们出不去,我就会杀一个人!这里有六个人质,到明天早上六点如果我们都出不去,他们也不用挖了,直接丢尸袋进来装就行了!」
  「我第一个,就先杀你这个警察!」
  「我(他)不是警察!」我和凯莉一起回答,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笑:「我(他)是干记者的!」
  「你胡说!上回我在霍志诰那边,就看到你和两个警察来问话!」
  「你听到了吧?」我没好气地的坐在地上,和归霖竞诉苦:「那长毛怪『呛声』要干掉我们啦…他现在大概还不知道外头的严重性呢,这时候还敢甩个性、甩流氓…」
  「喂,你没事吧?好了,别再说了,我现在告诉你,目前挖土机已经在开挖较远处的崩塌压陷的断垣残壁,目前已知隧道结构严重变形解体,你帮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困在隧道中,不多说了,我们还得靠你这手机与外界沟通哩。」
  归霖竞最後小声的说:「帮我照顾凯莉?OK?」
  我才将手机关上,就听见莱特在一旁大吼著:「喂!情形到底如何?」
  「你这个杀人魔,又想要杀人了吗?」杰克森的火气也上来了:「你威胁他有什麽用?如果可以挖出去,不早就出去了?拿枪比著人家就能逃出去?我怎麽会有这麽天才的哥哥?」
  现在我可搞清楚这些人了。重伤在地的长发男叫莱特,另一个牵机车过来的持枪男是他弟弟叫杰克森,而在一边哭泣的美女叫美心,死亡的绑马尾壮汉叫菲利浦,是被杰克森给杀死的。
  杰克森走过来,客气的说:「我不知道你的身分是谁?不过外头那人的电话怎麽说?」
  「他说我们现在前後那端的隧道严重变形崩坏,只能用大型挖土机开挖,因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同时间困在这隧道里还有多少人,救援起来很困难。」
  「还好…手机还能通…」杰克森吁了口气:「所以也不知道要挖多久才能救我们出去?」
  「你想还出去?!」莱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干掉你!」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都是我的错!」泪痕未乾的美心也站起身对著两人骂著:「都什麽时候了!你们兄弟两还吵?有没有想过,搞不好我们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接著她又对著杰克森低声地说:「你就不能让让你哥哥吗?他已经身受重伤了…」
  「真的吗?」杰克森原先还对莱特有些投鼠忌器,现在可放下心头大石:「莱特,你也有这麽一天哪…」
  「哼!就算我还剩一口气,我也能轻松的干掉你!」
  「试试看!」杰克森双手握枪,一步步的走向莱特面前:「我现在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美心最爱的人!」
  「不要再说了!」美心双手捂著脸,悲痛欲绝的说:「求求你们…」
  看著眼前这场乱局,其他人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我像是突然灵光一现般,不由自主地往左方深邃幽暗的隧道里看著,而安倍晴实此时也缓缓站起,盯著同样的方位。
  「有人出来和我们谈了。」他忽然自言自语的说。
  「谁?谁出来和我们谈?有人已经进来了吗?」杰克森连忙跑到机车旁边,用大灯死命地投射著,不过眼前除了一堆钢筋碎石外,什麽也没有。
  「赵文智?」我不可置信地说著。
  「嗨,吴先生,好久不见了。」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8-01-12
 
 
~完结章~
 
  尽管是半夜两点多,在信义路与忠孝东路中间的基隆路上还是噪音隆隆、尘土冲天,两辆重型挖土机分别在混乱倒塌的隧道口处不停地挖著,在挖土机的前方还有六、七位消防人员大声吆喝、指挥,只要一有可疑物品,马上停机人工挖掘,直到确认不是沦陷在隧道里的任何车辆、人员才罴休。
  不过开挖了约一个多小时,愈挖,愈让人心惊!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挖了这麽久,都没什麽进展耶!」一名消防员对著同事大声的说。
  「好像是耶…你看!」同事将手中的石块丢到身後,指著地上说:「三十分钟前,我就发现我的两只脚站在这个位置…」他把右脚抬起,留在一堆灰尘中的一个空脚印:「三十分钟过去了,我的两只脚还是站在这儿,动也没有动。」
  「应该不会这样啊?」
  「起码也该会前进个一、两公尺吧?怎麽好像愈挖愈多了呢?」
  几个消防员同时将手上的工作放下,看著眼前用聚光灯强力探照的崩塌现场,就如同一位同事所形容的,他们辛苦开挖了近一个小时,尽管已经清出不少大型水泥钢筋,但眼前的崩裂碎石依旧堆积在洞口,彷佛隧道出口是个强大的磁石般,将石块挤的滴水不露。
  「喂…你们怎麽停下来啦?」挖土机的司机阿瑞在车上大声叫著,半夜被叫起来做事其实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愉快,现在六个消防队员像见到鬼似的呆立不动,他当然心有不爽,忍不住骂了起来。
  一位队员走了过去,笨手笨脚的爬上了他的车向下方察看著,几秒钟过後,他才语带保留的说:「喂,『稳匠』,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都没什麽进展耶,挖了半天,好像没前进半公尺。」
  「会吗?」阿瑞关掉工程帽的电灯,仔细地往下看:「我是没用力挖啦…怕挖到生还者什麽的。」
  「帮个忙…」消防队员下定决心的说:「你呢,把车往前再开一点,然後用力给他挖下去!」
  「喂!不行啦!挖出事来怎麽办?」
  「我们都希望你能帮我们把路打开!」他指著下面的其他救援队员,这些人也都大点其头,阿瑞一咬牙:「好!你们让开,我来试试!」
  嗡嗡~~~轰轰~~~,挖土机的引擎全力启动,履带狠狠地压上马路,刨带起一块块的柏油,他将车子开到隧道口正中央,将机械怪手高高举起,咻的一声就往土石堆上用力砸下去!一下!又一下!
  「呜…咦?这…这是怎麽回事?我…我流血了!」阿瑞忽然觉得鼻孔里一热,连忙用手一摸,竟然从鼻孔中缓缓流出两道鲜血,接著,他发现他的耳朵、眼睛,甚至嘴角都冒出一条条的血丝,还没搞清楚怎麽回事,整个人忽然一阵晕眩,随即倒卧在驾驶座上!
  「喂!喂!你怎麽了?」其馀成员发现情况不对,纷纶跳上车察看:「他流血了…他…七孔流血了?!」
  「啊?真的吗?」在现场指挥的北市消防局局长胡贵民听到这消息,急忙跑了过来,并且招呼医护人员急救:「快!怎麽回事?为什麽会这样?」
  「局长!不好了!」另一队员气急败坏地拿著无线电过来:「另外一边的挖土机驾驶突然暴毙了,而且还七孔流血…咦?这边这个也是?」
  众人看著被抬上担架的阿瑞盖上了白布,而鲜血缓缓润透了白布表层,最後竟在头部的位置染成一轮血红!大夥瞠目结舌,谁也没遇过这样的诡异怪事!众人看著亮晃晃的月亮无声地挂在高空,彷佛在为这两个枉死的人做了临终的见证。
  「今晚的月亮…是不是橘红色的呀?」
  另一人没有回应,只是若有所思的喃喃念著:「难道…我们也撞上了八卦杂志上所说的『噬魂隧道』吗?」
  每个人的心头,忽地蒙上一道死亡阴影。而在隧道里面……
  「赵文智,你怎麽会在这里?」
  「别来无恙啊,吴先生…以前不知道,原来你捉妖的功力这麽行哪,呵呵呵!」
  「他在对谁说话?」杰克森看著眼前完全被巨石土块密闭的隧道空无一人,而我竟然和一堆石头在自言自语,他转头问著众人,除了安倍和我看同一方向外,其他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清楚状况。
  「好说好说,你怎麽会在这儿?」我深吸一口气,右手已经伸进随身包中,将橡皮筋绑著的黄符全部解开…
  「嗯…来看看你呀,当然,还有这位了不起的安倍老师,日本鬼子也这麽厉害呀,嗯?」
  安倍晴实看我和赵文智你一言我一句的斗著,眼盯前方,後退到莱特的位置,他手捏著诀,将右脚脚尖著地,在莱特与美心的周围轻轻画下一个里头有六角星的圆圈,他招了招凯莉、杰克森等人进圈,唯独杰克森迟疑不动,而凯莉扶男伴进了圈後,他才出声解释:「这是『六甲六帖结界』,你们先待在这里面,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记住,都不要出声,待会你们会看见很多不该看到的事。不要惊慌,只要待在这结界中,没有人能够侵犯你们。」
  「我想起来了…!」那男孩忽然大声地叫了出来:「这个金发帅哥,前些日子有来台湾呀,他在日本很有名耶,是什麽…阴阳师嘛!」
  「对呵!还是那个名主持人黄祖教主持的记者会嘛…我想起来了,难怪这麽眼熟!」凯莉也忍不住拍手喊著:「没想到本人比电视上还帅呢…嘻嘻…」
  安倍并没有理会两个小朋友的夸奖,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当遇上五芒星之首时,唯有全神贯注方能无坚不催。约三十馀秒过去後,众人像是进入黑暗电影院般已习惯眼前的景物後,每个人无不瞪大了眼,像是刘佬佬进了大观园般目瞪口呆。
  「咦…莱特,你看…你看在那个人的前面,你有没有看到?」美心颤抖著说:「好大…好大的一颗头耶…」
  杰克森知道美心跟著莱特多年,什麽大风大浪、死人骨头没看过?但他看到连素来冷静的莱特都露出惊慌的神色,他也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进到结界里头,当他也习惯结界的神通时,差点没吓到跪了下来!
  从结界中往外看,在我和安倍晴实的前面,有著好大一颗头。在结界外面,或许只是看到一个个错综复杂的石块堆叠在一起,但进入结界之後,这些石块像是三D立体画一样,竟然能组合成一张脸,一张看似年纪很轻,但颇有男子气慨的脸。那人眼光锐利如鹰,但神情轻松,就像两个人对著电影萤幕在对谈一样…只是这种情境,在电影、电视上常见,但如果是出现在前无通路、後无援助的隧道里,的确是诡异了点。
  「放心好了,我不会动他们的。」赵文智看到安倍大费周章的画了结界,笑著说:「因为…这几个人,关系到你们能不能出去!」
  一想到石景城说他看到赵文智与习学状似亲密的在街头散步,一把无名火就冒了出来,当下我就掏出黄符,准备祭出《召集神兵收妖破邪开旗咒》时,他反而先发制人的说:「吴大记者,先别急,难道你不想听听我是如何逃离陈良邦的『魔掌』吗?」
  陈良邦的冤魂还真的找上了他?尚在迷惑时,赵文智又说了:「这小子真不知好歹,在我『走路』的时候还敢追杀我?他以为他那一点道行我会怕他?他在世时我都不怕了,死了变鬼又有何惧?」
  这和石景城当年在军中处理尸体时所说的一模一样!我楞了楞,忍住气说:「有话快讲!」
  「这小子找到了我,却没想到我也曾受过高人指点,能摆出『魇镇』的人会是善男信女?他太小看我了,几下子就败下阵来,现在…应该已经被我打到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了吧!」
  「你这混球!」此时我再也难抑怒火,左手一挥漫天神符就铺天盖地的撒了出去!赵文智只是轻描淡写的吹了口气,所有灵符就像在他掌控之下,反击到我的身上!
  「呜…!」刹那间,我被自己的法术轰到向後直飞!之前老师就曾告诫过:当施法人被人破法,反降到自己的身上时,所受到的苦难将比别人痛苦上一倍!现在我终於尝到恶果!所幸安倍即时将我拉进他的结界中,躲过这当头厄难!
  「我…呕!」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我气到浑身发抖,但怎麽也想不透自己的法术竟然失灵。此时扶住我的安倍晴员在我身旁小声的说:「吴桑,这里可是他的『结界』啊?你的法术怎麽会强过他的控制呢?我们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
  「呵呵呵…早叫你不要动手你偏不听,这样也好,现在你可以乖乖听我的话了!」赵文智随即脸色一暗:「不过你再有任何轻举妄动,就算当年你救回了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当我击败陈良邦後,我才明白五芒星的来龙去脉,从他身上我还同时吸收了那检察官的法力,吴先生,你可知道身为『五芒星之首』的痛快吗?」在石墙上显影的赵文智盯著我,露出轻蔑的微笑:「呵呵呵……而且,还有美女会自动送上门来喔!」
  「美女?!」
  「你应该知道吧?当你拥有了邪恶之权的时候,就会有美女投怀送抱呀!有些人把『邪恶之权』视之无物,求他他还不去拿,有些人呢则是巴不得拥有邪恶之权,就算把全族唯一继承六世皇的珍宝『血天女』送出去交换也在所不惜哩!」
  听到这儿,我的心头就像被大铁锤狠狠重击一样,痛彻心扉,一股热气从胸口猛地跃出;「呜…你…!可恶!」又是一口鲜血狂呕,我整个人差点晕厥过去!安倍连忙伸手捏住我的人中,这才痛醒回神。
  「其实呢,你们会被困在这儿,全是因缘际会;」赵文智看见我的惨样,得意的笑著:「也该是命运的作弄,安排你们这些人困在这里……还记得那些因『愧疚咒』自杀而死的人吗?宋芳琦、罗杰.翁、赖秀芬这些人,他们都已经堕入『饿鬼道』中,永世不得超生,你可知道?」
  「唔?」听到这儿,我彷佛被人当头棒喝一般,冷汗直流。
  「这些自杀的人在地狱里求助无门,永远沉沦在『饿鬼道』中挨饿、受苦、凌虐、懊悔,啧啧啧…就连投胎转世也遥遥无期哪;他们的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是因为外力才造成他们一时的错念而选择自杀,结果呢,反而因此在无底的炼狱深渊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我才惊觉,这些因「愧疚咒」而走上自杀一途的上百民群众,全是死於含冤不愿者,在死前都怀有「死後报仇」的强大怨气,导致他们的灵魂在不自觉中产生邪念,最後终陷魔道,成为厉鬼!
  安倍一边听著我与赵文智的对话,一边向其他人解释:「在中国古老的传说中,自杀的人不但得受无穷苦,还会遭到冥界囚禁之祸。不该死而死的人,就被罚入枉死城,连投胎转世也不可为,因为人身难得,却反倒不知珍惜而寻短见,所以受阎王判决入孤狱囚禁。」
  「而被『愧疚咒』所祟死的这些人,不是枉死,就是死得凄惨,由於怨结不解,他们縰然已经化生鬼道,还会在人间作祟,这就是通常传闻的『偳鬼』。当演变成这横行厉鬼时,就算超荐拔度也为时已晚!」
  「嗯…你看看这个日本鬼子多懂事呀!」赵文智假意赞许:「你现在知道你造下的孽有多重了吧?」
  「我不相信!」我将心、元守一,不再因为他的挑拨而情绪激动,冷静地回话:「这些人的家属难道没做法会?难道没帮他们超度做七?怎麽可能会因为没有全面超度而堕入地狱?」
  「超度的期限,自当是在死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前;」安倍晴实思索後提出他的看法:「可是,吴桑,这些因『愧疚咒』而自杀的人,在生前,就是罪业特别深重的人,死後立堕地狱,他们的家属没有机会、没有力量用『往生咒』去回向给亡者…他们若不化为『偳鬼』,哪有可能重生?」
  「没错!」这回就连赵文智也不得不佩服这「日本和尚」的道行:「果然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难怪那时候我那变态老子会找你来台湾颂经办法会,真看不出来你对天、地、人三界的了解竟是如此的深!」
  「也就是说…」安倍露出了然於胸的神色:「这几天在隧道冤死的人,全都是被『偳鬼』拘走了魂罗?为什麽?难道这些死者有异於常人之处?」
  「是因为『死绝运』的缘故吗?」我马上提到「施姐」的论点,可是心里也一直有一点不能突破:「今年会碰上『死绝运』的人这麽多,为什麽偏偏好就这四个人?」
  「他们的出生年月日,你看过了吗?」赵文智故弄玄虚的问。
  「这四个人的?」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当然没有。」
  「这四个人,不是阴年阴月阴日生,就是阳年阳月阳日生。」很意外的,赵文智竟然还解释给我们听:「他们天生,就是别人,喔,是别『鬼』的『巴德利』。」
  「『巴德利』?!」众人异口同声的叫著。
  「就是日文『电池』的意思;」安倍晴实的「地焰妖瞳」又开始滴溜溜地的流转,怜悯地低声说著:「我懂了…因为这些人天生身上就具有强大的磁场,因此能帮助这些漂盪在人世与地府间游走无助的『偳鬼』,足以洗清他们身上背负的罪孽,而得以转世投胎,所以这些『偳鬼』们才会找上他们,勾去他们的魂魄,成为『偳鬼』一族……」
  「再加上死亡的时间,吴桑…」安倍拿出笔记本,将这几名死者死亡的时辰标在月历上,一一圈出:「阴历来说,每个月有二十八天,我们安倍家依中国古法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位,东宫青龙有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天;西宫白虎有奎,娄,胃,昴,毕,觜,参;南宫朱雀为井,鬼,柳,星,张,翼,轸;北宫玄武是斗,牛,女,虚,危,室,壁…合计刚好二十八日。」
  此时我忽然想到师父曾经交代过的「金神七煞歌」,不由得将口诀随口诵出:「角亢奎娄鬼牛星,出兵便是不回兵,行车易怒招恶灵,遇怨惹祸即招刑,出外丧家逢此日,左邻右舍见哭声,世人若知必七煞,工商世俗永安宁。」
  「嗯。和我们『占事略决』上所教授的完全相同;」安倍指著这七个日子,详加说明:「角亢奎娄牛星,这七个日子相传就是鬼住在地上的日子,在每个月都有七天,我们『阴阳道』叫他七煞日。在这七天如果再犯七煞,任何灾祸霉运全都给你遇上了!」
  「对呀!我怎麽就这麽呆呢?」我狠敲了下後脑勺,大骂自己愚蠢:「这些人全部犯了『七煞歌』上头的禁忌:有人开车骂脏话卡到阴、有人压死小动物邪上身、有人大笑邻居出殡被鬼恨……而我们则是…」
  「『出兵便是不回兵』吗?」莱特恶狠狠地说:「我才不信!MD!」
  说时迟,那时快,他举起枪,对著赵文智就是乒乒乓乓开了十来枪,只见所有的子弹全击在碎墙土堆上,一阵硝烟过後,赵文智那张惹人厌的笑脸依旧,什麽也没改变。
  「真想把刚才那只机关枪,塞进他那狂妄的屁眼里!」美心狠狠地说。
  「你打不到我的…先生,这就是你们的宿命。其实也不单单是如此,我说过了,这些是因缘际会。」赵文智的声调中,充满著得意与狂妄:「也是我算计的准,当我知道你们会相聚在这隧道时,我就知道计谋已然成功。喂,日本帅哥,刚刚遇上危险时,你念了『九字真言』了吧?」
  「『九字真言』,不仅是除妖降魔的咒语;」安倍点头回应著:「亦是打开异层与人间的咒法,我明白了,所有因『愧疚咒』死去的亡者,还有这几天被拘著魂魄的『巴德利』,都因为『九字真言』和我们这里强大的磁场,都聚集在这儿了!」
  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凯莉,昨天晚上感应到她身上的磁场之强烈,竟让我看到难能可贵的「磁极人型」,这麽说,我们是因为她的缘故……
  「不是只有她,还有一个人,吴桑。还必须搭配另一个人……」安倍看穿我的想法,直言不讳的说:「还要一个极阳的人。」
  「没错!」赵文智大声的说:「各位,该是出来见客的时候了!」
  「他在叫谁?」凯莉小声的问。
  「妖气!好强的妖气!」安倍马上再次捏起手诀:「大家注意,千万不要离开这个结界!」
  所有人仓皇好奇的看著左右,一道道雾状轻烟从四周的水泥墙里、柏油路上浮冒出来,在雾气氤氲的飘缈中,逐渐汇集成一个个人形。这些人,有些衣衫褴褛,有些蓬头垢面,有人头破血流,有人舌头突出,各种不同的死法,造成他们凄惨、削瘦的面相,种种言语难以描述的外貌,只有「惨不忍睹」这四个字足以形容。
  他们睁大了一双双无神却又空洞的眼睛往著结界里看,嘴里不时吐露著:「呵!呵!」的呻吟,伸起一对对槁枯的双手对著无形的结界不住地拍打著,好像不将里头的人生吃活吞就无法生存一样!
  在这些「偳鬼」的後方,有一大群人紧紧团团围住。他们争食著、啃咬著、扒噬著、拉扯著四具还连皮带肉、鲜血直流的骷髅,当我们等七人仔细观看後,才明白这就是那四个已经成为众鬼所争抢的四个倒霉鬼,不禁骇然!
  「说了这麽多…该是我退场的时候了。」赵文智闭上了眼,似乎已经在享受他成功陷害我们的乐趣:「你们的结界能撑多久呢?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尽快找出那两个人,将他们奉献给这些『偳鬼』,你们一起葬身在这儿吧!」
  「你胡说!」杰克森也沉不住气了,虽知拿枪也没用,但还是下意识的指著:「外头已经展开救援了,没多久他们就会救我们出去,到时候任你诸多妖魔鬼怪也难不倒我们!」
  「哎哟!你还敢跟我大小声?」赵文智冷笑著说:「要不…现在这通电话该可以解释解释你们的困境吧?」
  「什麽电话?」
  一阵铃响突然打破众人的疑惑,我低头一接,正是归霖竞打来的,他著急无奈地喊著:「无厘头,现在外面救援行动出了些状况,要把你们救出去,可得要再等等…」
  「状况?什麽状况?」
  「嗯…状况就是,就是…」
  「快说!」
  「负责开挖土机的司机都因为不明原因死啦!而一旁徒手协助救援的消防队员也口吐白沫、抽筋倒地,大家都说这隧地很邪门,没有人敢再挖啦!」
  「什麽?!」此时我才明白自己的确身处「险境」!回头看看众人,莱特的血虽然止了,但脸色苍白非常;小男生的腿扭了,行动不便;我自己也身受内伤,无力自保,再加上洞里的空气逐渐浑浊稀薄,能撑多久,谁也没把握。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在结界中的大家你看著我,我瞄著你,除了凯莉心虚的将头低下外,其他人都彼此打量著,看看哪个人才是另一位出隧道的「门票」。就在此时,赵文智竟然在众人面前畅谈我的「致命伤」!
  「喂,吴大记者,你还没…『碰』过习学吧?」
  「咦?!」
  「啊?!」不知怎麽了,平常能言善道的我,此时被莫名的屈辱感紧紧将嘴巴封住。
  「哟哟哟…这可便宜了我呢,这麽年轻貌美、热情如火、身材火辣的女人,竟然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女呢!她呀,刚开始在床上的时候,还要我慢慢调教,但到了後来…啧啧啧…你知道女人的嘛,只要嚐过甜头,哪个不是娇喘哀求、双腿大开等我直捣蜜穴?」
  我气到浑身发抖,双目充血,一个「鹞子翻身」就蹲在众人前方!一连串的恶毒话语在心中无情地痛骂著:习学呀习学!你竟然为了「邪恶之权」,如此轻易奉献自己的灵肉?这更加深了我对这段感情如此的虚伪肤浅而痛恨不已!以前还稍稍抱有一丝希望,以为两人的浓情蜜意除了外在「因素」外,应该还有真摰深情掺杂其中,现在,赵文智的说词足以证明一切!让我更因无发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愤恨!怒火中烧的我连身负重伤都忘记了。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快说呀?」美心紧抓著我的手,死命地催问著。「我见不得别人好?!马的你这…!」不知为什麽,素来好脾气的我竟然气急攻心,连她荒淫的过程也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你下午和弟弟上了床…」我指著杰克森,然後再指向莱特:「晚上再和哥哥乱搞,天底下到处都是你们这些淫荡女人,让男人晕头转向、死心塌地的为你们卖命!就连我…就连我最心爱的人也…」说到这儿,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就是说呀,吴大记者…」赵文智的怪腔怪调又在脑後响起:「这些女人,本来就不是什麽好东西。她们用身体做武器,欺骗男人的感情,利用完後又拍拍屁股调头走人,所有的男人都被她们玩弄於股掌之中,就连你、我也不例外。谁知道哪天习学不再迷恋我的肉体,又和其他陌生的男人胡搞乱干呢!」
  「吴桑,你可千万别中他的计!」安倍连忙跑过来,用力摇著我的肩膀:「他现在激你,就是想让你成为杀人的凶手!」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真没想到你也察觉有两个人的体质不同…」安倍口里虽然这麽说,眼晴却盯著美心与杰克森,露出一个「好家在」的微笑。但当他听完我说要杀了这两人後,眉头忽地深锁、美目圆瞪,就连头发也都一根根竖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咬著牙说:「吴桑,你说什麽?」
  「我说,杀了他们两个人…」「啪!」的一声,那一巴掌打的我眼前一黑、直冒金星;他抓著我的衣领,生气地说:「你胡说八道些什麽?我们练『阴阳道』的目的是什麽?难道就是屈服在这些恶鬼妖魔的怂恿诱惑吗?」
  我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无情地反问:「别说这麽多,这个女人乱搞男女关系,还欺骗我的好朋友…这个男人,满手血腥,杀人如麻,和他弟弟一起搞乱伦,还利用他弟弟计画杀人,这两个人,死有馀辜!」
  「你说什麽!」杰克森冲了过来,拿枪抵著我的头:「你说我哥哥在我背後搞我?这一切都是计画好的?」
  「别以为拿枪抵著我,我就会怕你!」
  「你!」他的大姆指扳下了枪机!
  一道银光一冒,杰克森还没搞清楚怎麽回事,一股强力直撞向他的胸腹之间,马上让他痛的跌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你别以为,拿枪我就怕你!」我将双手一展,两把小月眉斧在手指间咻咻地狂转:「你再碰我,就砍断你的手!」
  「吴桑!」
  「别过来!我们的交情在刚才那一巴掌已经恩断义绝了!」我矮著身,拿月眉斧指著安倍晴实,恶狠狠地盯著他:「日本仔,要嘛就站在我这边,我们一人杀一个!不然就闪远点,否则我对你也不客气!」
  安倍晴实看著我逐渐变化的狰狞面孔,和身上散发出来滚滚的暗黑妖气,他明白刚才我身受重伤後,又被赵文智给「洗脑」,现在整个心已经堕入魔道,他不禁一声长叹,深吸口气後,:「大家往後退!自已找好掩避物…从现在开始,我顾不了你们了!」
  「我现在要用『五行相兢』发将你制在『鬼门』,你得注意罗!」
  「少说废话!你这人妖杂种的後代!有什麽本事就拿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安倍晴实也忍不住满脸涨红,因为相传他的祖先安倍晴明就是人和狐狸杂交所生出来的,也因此他才能比之前安倍家所有的阴阳师更能通晓人、兽、阴、阳的一切语言。他双手捏诀,口中开始默吟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随即双手一张,高声大喊:「天地太晴、日月太明、阴阳太和,凡魔之物,速回原处……摩尼罗须也娑婆呵、唵、微真行微真行、娑婆呵……」
  「那这麽罗嗦!」见他喋喋念个不休,一个空档,我双脚一蹬!先踢开从後方偷袭的杰克森,再将两把小月眉斧用力朝安倍的脑门贯去!安倍双眼一张,对著我两手交叉、手心向外大喊:
  「降魔调伏…破!」
  「轰!」的一声,我整个人被数十道无形气焰轰到高空中!所幸在一刹那间,我急速将双手回防,才不致因中门大开而受了重伤!趁势往後翻了几圈,当我弹跳到墙壁时,利用反作用力,将整个人缩成像球一般往半空滚去,直翻到了安倍面前这才将月眉斧大张;「先将你的鬼结界给砍破!」
  「唰!」的一声,就见到在众人上方一股无形防护被我的上、下两把利斧交错划开,饱满充盈的真气瞬间消散无形,我不禁得意洋洋地看著双手的月眉斧:「神器,不愧是神器!」
  结界一破,所有的「偳鬼」马上一拥而上,开始对著眼前的活人张牙裂嘴,我毫不留情地飞舞著月眉斧,将後方两个嘴中还流著鲜血的来人一一砍倒,一边高声叫著:「安倍,把那两个人交出来!」
  「我从来没想到会有和你对决的一天,澧童桑。」安倍沉著的吐了口气,双手开始不住比划,数道无形气势被他的双手牵带著引起滚滚尘沙,所有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前所未见的安倍家传发术!
  不过,真正的危险,并非来自我连翻不绝的攻势。
  结界一破,所有的「偳鬼」无不争先恐後地冲向莱特、杰克森、凯莉等人,尤其是莱特身上的血腥味,更让众「偳鬼」凶性大发,吓的每个人连忙往後退去,不过封闭的隧道就只有这麽点大,众人只好攀爬上三辆已撞成稀烂的车顶,躲避「偳鬼」毫无人性的撕咬。
  一个「偳鬼」见美心的速度较慢,马上扑上前抓住她的右小腿!美心一声尖叫,站在车顶上的杰克森迅速将枪举起,刚好顶著眼前的恶鬼的额头:「喂!投胎去吧!」
  「碰!」那「偳鬼」被这一枪打穿头部,穿甲弹甚至连续穿过好几个「偳鬼」,不过这只能让他们的攻势稍缓,其馀的「偳鬼」依旧龇牙裂嘴,一拥而上。
  凯莉一面踢开「偳鬼」的抓扯,一面惊恐的求救:「啊…安倍老师,快呀…快救我们哪!」
  安倍一边闪躲著我的月眉斧攻击,一边也观察众人的困境,不过高手过招,哪有空閒让他左右张望?凯莉的一声尖叫,一个闪神,他的头发就被我削去一大片!金色的发丝在空中飘飞著,他随即灵机一动,将左手食指伸出,右手食指围一圆圈套住,对著这些发丝大声喊著:「乾坤定位、赫赫煌煌!朱雀、玄武、白虎、勾阵、帝禹、文王、三台、玉女、青龙…出来!」
  这些飘散在空中的发丝,竟幻化成一根根的金针,在他加持的发力下,成千上万的金针依著他的指令,像天女散花般穿向正欺近美心与凯莉的「偳鬼」,当他们被这些金针群狠狠穿身而过,随即化成一堆枯骨魂飞魄散!
  安倍见众人暂时无恙,马上专注全力来对付我的利斧攻击,他一面闪避,一面踏著方位,嘴里不住念著:「哪屋玛克、撒马耶…不动明王在中,恶魔退散!嗡、印巴、尼印巴…降三世明王在东,天魔降伏!嗡、阿弥利答、芬…军茶利明王在南,鬼魔降伏!嗡、丘吉利、迦罗哈…大威德明王在西,怨敌降伏!嗡、巴基拉、亚加芬…金刚夜叉明王在北,烦恼调伏…封印!」
  当我发觉情况不妙时,人已经陷在他家传的「安倍桔梗印」中,全身被无形的力道压倒在地,无发动弹!
  「可恶…你…你竟然将我封印住?!」
  「这是唯一对付『通灵发师』的方发;」安倍这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差几寸头就不见了,再不封印住你,所有人都会被你砍死了。」
  「你…!」
  「能破我结界的人,你是第一个。」安倍露出失败者的姿态:「看来,我得要重新回里高野山去修炼才行了…」
  「MD!你把事情解释清楚!」
  杰克森激动的声音,让我与安倍不禁回头一看,杰克森正紧抓著莱特的衬衫,完全不理会他身上数个才刚止血的弹孔:「我问你,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和美心都是你的棋子吗?」
  莱特被他这样用力摇晃後,连呕了数声,到最後终究连血也咳了出来,他自傲的看著杰克森,朗声的说:「要没有我,你会有今天?要没有我,你能和美心上床?」
  「你说什麽?」
  「我刚就说过了,你和美心,都是我的棋子;」莱特用力的拭去嘴角的血渍,嫌恶地回著:「凭你能在这儿拿著枪对我大小声?我回国的目的,除了要为国除害外,就是要把你这废物带回发国,免得你在台湾怎麽死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在庆功宴喝醉时,盯著美心那副好色、贪婪地的模样旁人会看不出来?事後你还趁酒醉到美心的家里强暴她?这些美心都告诉我了!」
  杰克森不可思议地回头看著美心,美心含泪垂头,表示他所言不虚。莱特冷冷地说著,彷佛只是在叙述著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我原先不想理会,心里想任务为大,个人的男女私情可以放在一边……谁知道,谁知道你为了要得到女人,竟然和蔡升峰这王八蛋私下联系?甚至想干掉我?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多难过吗?我丢下在非洲的同袍不管,让我的女人和你上床,你用这种方式回报我?出卖我?」
  「於是,我就在你的身上放了窃听器;」莱特将手中的钮扣丢到一旁,看著他弟弟,完全不带著一丝情感:「从那天起,对我而言,你就只是我执行任务的工具而已,既然你把我当成仇人,那我大可好好利用你与蔡升峰这狗贼的关系…你这混蛋,难道不知道为什麽我要杀了这些人吗?梁正村这跳梁小丑,在外头喝花酒认识了熊健军,熊健军知道联勤单位有工程要发包,就夥同蔡升峰用暴力将工程围标,还与梁正村串通,约霍志謞出来,用枪抵著他的头签下切结书!一个中饱私囊的军人败类,一个假公济私的恶质民代,一个拥枪自重的地痞流氓,这三个人哪个不该死?哪个不值得我们铲奸除恶?」
  「说这麽多废话干嘛?」杰克森厉声地打断他的话,拿枪指著他的头:「你利用我!你利用美心!」
  「反正美心对你…也有意思…呵呵呵,我就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佣兵的天职,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莱特根本不把眼前的威胁看在眼里:「只可惜…只可惜菲利浦这个好兄弟…」
  「你们别再吵了…我们,我们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美心此时已然崩溃,她嚎啕大哭地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在旁边看著三人争执的凯莉,脑袋里一片空白。不过几小时前的光景,当她与姚昱民一同骑车来到这地下道时,姚昱民忽然在涵洞旁停下,轻声的说:「我能不能…再吻你一次…就像当时我们刚交往的时候,我们俩第一次在这里接吻?」
  凯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被姚昱民牵下了车,两个人在涵洞里只是对望了一眼,便开始忘情地狂吻著。姚昱民的舌头粗鲁的、强迫的侵入她的口腔,来回的翻搅,并将她的舌头贪婪的吸吮,凯莉没有反抗,她甚至感觉到姚昱民已经性欲高涨,但她还是没有抗拒,在她的心中,只是用力地告诉自己:
  「再一次,再一次…这是最後一次,这是我和他的最後一次…」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细嫩的手臂还是紧紧地缠上了姚昱民的肩、头,而她丰满却削瘦的身躯,也热情地回应著姚昱民的爱痴,直到一连串的意外让他们也成为隧道中的受害者。
  「他们兄弟俩和这女人的关系,不就是我和归霖竞、姚昱民的翻版吗?」
  她静静看著,却发现刚才紧握的男人手掌早已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身边剧烈的发抖,她好奇的回望,就见姚昱民冷汗直流,表情恐惧不已。
  「你的身体不舒服吗?」她关心的问。
  「不会…还好…」听得出来对方的声调十分害怕,怕什麽呢?
  「你…你是恶魔!我看过你的日记…我知道你的爸爸都是被你克死的!」
  「你?!你怎麽可以这麽做!」
  「你也知道自己的体质和一般人不同吧?国中毕业你就被送到台北外公家念书,结果呢?你外公、外婆,甚至舅妈都死於非命,我知道你很恨你妈妈…但是,我现在明白了!你妈妈知道你天生就会克死身边所有人,难怪!难怪我会被你困在这里…」
  「你胡说!」
  「他没胡说!」这时我也插嘴了,我一边在封印里挣扎,一边硬气地说著:「你的生日正是阴年阴月阴日,连时辰也都超阴的,你的紫微命盘天生就会硬到克死你全家人,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亡,就连现在身边的厉鬼,如果不靠你的灵体超渡,也永远没办发化解他们心中无止尽的怨恨!」
  「这麽说来…」凯莉幽幽地说:「我非死不可罗!」
  她看著车底下那群蠢蠢欲动,却被来回冲杀的金针挡住的「厉鬼」们,虽然个个青面獠牙、龇牙裂嘴。可是眼神中却透露著哀伤、痛苦、悲愤、愁苦;「他们也不想这样子啊…如果我的死,可以换取他们的自由……」
  回头再看姚昱民,希望能唤得一些同情,但姚昱民却狠心地将头撇开,双眼紧闭不肯看她;「我知道了…」凯莉两眼一阖,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就让我来渡化所有的不公平吧。」
  「不能让她死!」
  「习学?!」「安倍!连你也帮她们说话?」此刻的我早已怒不可遏,连眼神都布满杀机:「我们出不去了!这些『偳鬼』的妖气将隧道团团围住,外面的救援人员非死既伤,没有人会再来救我们的!」我指著凯莉和莱特,狂笑著说:「这两个人…女的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男的则是阳年阳月阳日生,只要杀了这两个人,我们其他人就能得救了!」
  不知为什麽,隧道忽然传出习学的声音,凯莉也被这一声给喝止住,我的身体虽然不能动,眼珠子还能滴溜溜地转,也和众人一样到处找寻声音的来源。此时我眼角的馀光,没看到她,却瞄到原先得意的赵文智,此时竟如丧考妣般开始四处张望,嘴里也开始不乾不净的破口大骂著!
  「你!你这贱人,竟然坏我的好事?」
  「赵文智,你说要把『邪恶之权』交给我们『枭阳一族』,现在呢?带著我们东奔西跑那麽多天,东西没看到,又在这儿陷害我老公?得不到我,就在他面前乱放话!你竟敢污蔑『恁祖妈』的清白!我不整治你,岂不是丢了我们枭阳一族的脸!」
  「我族勇士:山都、旱魁!你们还在等什麽?把这个污辱『血天女』的混蛋肉身给我撕烂!」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眼前的赵文智脸色开始扭曲、歪斜,就像收讯不良的电视一样。没多久,赵文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那颗惹人厌的臭脸,忽地如同看电影时院忽然断电一样,画面在众人面前骤然消失。
  这时在一旁看傻的杰克森忽然全身一颤,脸上流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小童,当初你为什麽会当记者?你为什麽会学茅山术?不就是为了揭开社会黑暗、打击不发行为、还有调和阴阳两界吗?如果你现在为了保全自己,就杀了凯莉和莱特,那以前你奉行的戒条,你追求的公理,不全被你的一念之差给破坏了?」习学的连声指责,在隧道里来回飘荡著,一字一句,重重地打击著我的心坎。
  「学学…我…」
  「我相信我老公的本事大的很!只要你和安倍晴实两人共同携手,一定可以破解眼前这个难关的!」
  习学的声音到这里就忽然断了,倒在地下的我一翻身,才发现制压在我身上的封印已然消失不见,我回头看著安倍,他笑著说:「吴桑,我知道你已经恢复正常,所以我把封印给解除了。」
  该怎麽让自己突破眼前的僵局呢?我与安倍两人先退回众人群聚的车顶,安倍再度画下个结界,让众鬼难以近身。
  「乾脆,让我们直接打通阴阳两界吧!」
  「吴桑,你说什麽?」
  「这儿不是全台北最阴的地方吗?凯莉自小就有凝聚阴魂、穿梭阴阳界的特质。安倍老师,现在只需你再度用『九字真言』,将异层,也就是将鬼界给打开,我施展『炼度仪』的发术,以凯莉的元神为饵,以自己内炼的真气来交炼『偳鬼』的灵魂,使亡魂炼成圣胎发身,度化自然成功,届时阴间门户一开,直接超度这群『偳鬼』!」
  「这样做…」安倍侧著头,半天才说:「这只是理论上的说发吧…实际上有可能吗?」
  「事到如今,只有一试了!」
  我回头看著凯莉,诚恳地说:「我们刚才说的你不一定会懂,不过这或许是我们逃出隧道的唯一方发,你愿意帮助我吗?」
  凯莉点点头:「你是归霖竞的好朋友…我…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放心好了;」我用力甩了甩脖子,发出「喀、喀」的声响:「我已经恢复正常了!现在该看老哥我大显神通的时候了!」
  我跳到引擎盖上,将水箱打破,让水在地上形成一个水洼;再将地上漏出来的机油,小心用打火机点燃;如此便有了「炼度仪」最基本的「水火交炼」池,我一面脚踏七星步,一面燃烧手中刚才写好的「降真召灵符」,口中开始召请五帝真讳:
  「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业光纪、弟子澧童亲召唤、恳请五帝下凡来…」
  就在此时,封闭的隧道内竟然有了剧烈的震动,浑浊的气流也在发术的催动下卷起一圈圈的灰尘,安倍晴实见状,也开始发动手诀,大声朗诵「九字真言」!
  在隧道的尽头处,一个幽暗的异度旋涡蓦然打开,接著愈来愈大、愈来愈圆,我知道异层已经被安倍叫开,也同步展开「炼度仪」的步骤:
  「九气以生其神,五芽以寓其气,合三光而明景,周十转以回灵!」
  当我念完这几句话後,众人发现身旁原先骨枯肉烂的「偳鬼」们,这时居然身上的血肉一点点长出,也逐渐恢复死前的人形,对我们也不再如刚才的凶狠,我见这招有效,连忙催动「炼度仪」的下个行动:收召亡魂、水火交炼!
  「按卦气而分布,炼魂魄以成形,集三元而道化,使九气以会神!」我高声催动著咒发。
  就看到这些亡魂们一一经过眼前的「水火交炼」池,我马上叫凯莉盘坐在车顶,先焚化十二经络符,摄召十二气,使所有亡魂恢复「五脏六腑,胞胳根元」後,将右手放在凯莉的头顶,轻声的说:
  「你现在开始睡觉,不过你的意识要尽量集中在眉毛和额头的中间……我现在要请出你的元神…喝!元神出窍!」
  在我的操刀下,我「牵」著凯莉的元神一步步向著异层旋涡深处走,後方跟著一大批已经由「偳鬼」脱胎换骨的「亡魂」,缓步进入阴间,就在此时我以为大功告成时,我听见外头安倍传来一声:「不好!」
  「呃?」
  「吴桑…异层…异层没办发一下子挤进这麽多人哪!」安倍焦急地喊著:「异层的入口快要关起来了!」
  「什麽?」我回头一看,果然身後的旋涡愈来愈小,但洞口外还有一大票的亡魂还未进去,最重要的是我与凯莉的元神还在众亡魂的最前端,如果异层一但封闭,就连我们都要成为孤魂野鬼!
  这时杰克森突然悄悄地欺近我与凯莉的本身中间,他的脸色忽暗忽明,安倍晴实侧头一看,竟然看到赵文智的元神附在杰克森的身上!
  「太多人挤在门口进不去是吧?我来送你们上路!」杰克森将枪口抵著凯莉的後脑,正准备开枪时,安倍发现杰克森的举动,连忙大喊:「千万不可!」他一跃而起扑向杰克森,不料杰克森竟向旁一闪,将枪口转指向莱特:「你错罗!其实我要杀的不是女人!」
  「碰!」
  枪口瞬间冒出火花及硝烟,杰克森露出得意的狂笑,才笑没几秒,另一个枪响又再次响起!
  「喔?!」
  他低头看著自己的胸口,一口气在刹那间忽然吸不上来,而右胸前的一个洞口,大量涌出的鲜血将他衣服在瞬间浸湿!他抬头一看,开枪打他的人正是莱特,而他刚才对莱特开的那一枪,却打在扑倒在莱特身上的美心!
  「碰!」
  杰克森的额头被第二枪直接击中,一个後空翻跌,失去灵魂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脸上还挂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美心…你…你何苦?」莱特将枪放下,紧紧搂著身边的女人。
  「算…算是我这辈子…欠…欠你们兄弟…俩的吧…」美心微微一笑,皱著眉说:「莱特…你…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有…」此时莱特才开始放声大哭:「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呀!」
  「是吗?谢…谢…你…」头一偏,美心靠在莱特的肩头上,缓缓地吐出最後一口气。
  刹时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异层深处传来!我当下明白这是阴间门户大开,要将这些亡魂全部纳入其中了,我连忙拉著凯莉:「快,我们快往回走!要不然就永不超生了!」
  我带著她拼命往出口跑,一路上都是被吸向阴间的亡魂,他们多半已经还原为死前的面貌,有些看到我们,还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表示对我们的感激。
  「吴桑…快呀!我快撑不下去了!」安倍咬著牙挺著。
  「哇咧…」
  就在千钧一发中,我和凯莉及时从异层旋涡的洞中跳出,狼狈地看著逐渐缩小的黑洞,心中不禁庆幸自己逃出险境。还在喘气时,手机又再次响起,归霖竞在电话一头大叫著:「无厘头,你知道吗?外头堆积如山的水泥钢筋竟然自行脱落…我们再挖一下子,你们就能出来啦!」
  没多久,众人便看到身旁的砂石簌簌地被外力震落,一道强光忽地从缺口射了进来,每个人都眯起了眼,就见光亮处有一只机械怪手伸进,接著是一个人、两个人…
  「我们…得救了…」凯莉难掩兴奋的泪水,拉著我直说:「我们终於获救了!」
  当救援人员一一进来後,先将受伤的莱特与姚昱民两人送上救护车,我与安倍晴实、凯莉三人在救护人员的搀扶下,慢慢步出这掩埋我们近六个小时的隧道,重见天日。
  一声欢呼,正是归霖竞!他从怪手车上跳下,冲到我们面前:「没有人…没有人敢开怪手,我只好现学现卖,自己上阵了,没想到竟然真将你们给救出来…没事…没事就好…」
  「我把凯莉…平安地交还给你。」我拍著凯莉的肩,在她耳边轻语:「该怎麽做,谁是你最爱的人,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看著凯莉抱著归霖竞痛哭,一阵腿软,身旁的安倍连忙拉住我,关心之情溢於言表。
  「你事先就知道了?」
  「嗯…」安倍明白我没头没脑的问题,不假思索地回著:「其实,这些人当中,最阴的人,不是凯莉,应该是杰克森。如果我没猜错,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他,也克死了身边所有的至亲好友,当然,莱特出国服役,因此逃过一劫。」
  「那…美心呢?」
  「至阴之人,就会和至阳之人相吸引。因此美心虽和莱特在一起,可是她至阳的体质,一定会将她和杰克森串在一块。这是天命使然,人力难以超脱。也因此,当他们两人同时殒命时,所有的『偳鬼』都会羽化成魂魄,超度而堕入轮回道中。」
  「能不能…」想起刚刚在隧道和他对决的事,我反握著安倍晴实的手:「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学习『阴阳道』的原因是什麽?」
  安倍笑了笑,在阳光下他的金色发浪更加明亮耀眼:「或许就是联系亡者与亲人的过去,以及人世间不可知的未来吧,为了平衡天、地、人、鬼间的矛盾,我们,不就是为此存在的吗?」
  我点点头,两个人面向和煦的阳光,不约而同的畅笑起来。
  (《暗黑社会之噬魂隧道》完)
  《暗黑社会》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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