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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七、长远之计（上）
　
　　“我认识你！”
　　沈强声嘶力竭地喊道。
　　那个神秘人停止了动作，眼中电一般的光芒稍弱了些，沈强象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用尽最后力量道：“刘……刘慧的同学……”
　　他觉得自己用了很大力气，但说出来的声音却有如蚊蚋。
　　莫野哼了一声，目光在沈强身上打了个转儿，本来他想连沈强一起干掉，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这个混混怎么会认出他来，他们总共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
　　“你怎么认出我的？”
　　莫野不是那种面对事实还要抵赖的人，沈强既然认出了他，也就不必去隐瞒了。
　　“我认人……过目不望……”
　　“唔，你这家伙还有这个本事……”
　　莫野哼了一声，将手中匕首扔在尸体堆中，他戴着手套，因此毫不担心会留下指纹。又看了沈强一眼，莫野道：“赶快把可能泄露你来过这的痕迹弄掉，跟我走。”
　　见识了他的手段，沈强没有一点反抗的念头，相反，他暗暗有些庆幸，听他的口气，并不想连自己一起杀了。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明明是江大的学生，却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那么高明的功夫，还有那么冷酷的手段……我还得罪过他……”
　　想起与莫野的初次见面，冷汗一下子从沈强身上冒了出来，江风一吹，让他寒颤不已。自己还真是不知死活啊，曾经向这样一个冷血杀手挥动拳头。
　　因为没有什么痕迹，所以沈强只是把自己的钢管拿走了，不过现在钢管叫钢环更合适些。跟在莫野背后，两人走了大约有一里路，沈强发现有辆桑塔纳停在路边上。
　　“上车。”
　　听到莫野冷冰冰的声音，沈强不敢违抗，他拉开车门，发现里面司机位上坐着一个大个子。大个子用一种看奇迹的眼光看着他，等莫野也坐进车里之后，大个子问道：“去哪？”
　　“回去。”
　　坐在车里，虽然开了空调，沈强仍然觉得身上发冷。越是想下去，他越是觉得害怕，不知道莫野会如何处理自己。
　　按理说，他开始没有杀了自己，现在也不会再杀了。但是，自己又凭什么相信他会放过自己？杀人灭口这是干这种事的惯例，留下自己，他就不怕自己把看到的讲出去吗？
　　无论他怎么担忧，车子终于开进了一处地方。他下了车，紧接着被莫野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你在这里等着。”
　　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间屋子里，莫野就离开了。沈强在这里坐立不安，过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人来理他。沈强越想越不对劲，他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但这一周来在生死搏斗与亡命追捕中渡过，这样的经历让他成熟了许多，所以他虽然满心犹豫，却没有做出什么冒失的举动来。
　　想想莫野那杀人的时的眼神，他的那些杂念也不敢冒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认出了他，如果不是刘慧，他一定毫不迟疑地杀了自己吧。想来想去，还是刘慧保佑了自己，自己真地该应听她的话啊。
　　要是能从这个杀星手中逃了性命，自己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去混了，人命，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宝贵……
　　门咯一声被推开了，紧接着从门里走进来五个人，除了已经摘下头套的莫野，那个开车的大块头，还有三个人他都不认识。
　　“沈强吧，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莫野脸色很轻松，一点都看不出刚杀了十几号人的样子，但沈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自己不了解的邪气。
　　“啊？”
　　沈强无意识地应了一声，莫野又道：“一个是死路，我要杀你灭口，虽然有些对不起刘慧，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还有一个就是整合安昌帮，成为安昌帮的老大。”
　　“啊？”沈强又啊了声，对方的话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他猜想到两条路中有一条是死路，没有想到另一条是让他当安昌帮的老大。
　　“当然，你必须听我们的。”莫野目光又变得凌厉起来：“如果你想背叛，唯一的结果就是死。”
　　“现在，你选择吧。”
　
　
　

　
正文 三十七、长远之计（下）
　
　　从莫野的口吻中，沈强听不到丝毫妥协的余地，他苦笑了：“你其实只给了我一条路……我有得选么？”
　　带着狂邪的笑容，莫野说道：“死有时也是一种选择，有些人想选择死都不可能。”
　　“我不想死，我选择第二个……”沈强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之后他道：“只不过，我不想搞太伤天害理的事情……”
　　莫野他们相到对望了一眼，那个大个子更是哈哈笑了起来。沈强有些奇怪，自己的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对方拒绝就算了，为什么要嘲笑他呢。
　　“既然你加入了，那么就可以告诉你了。”大个子咧开嘴，露出白得发亮的牙：“我们是北斗。”
　　北斗！
　　在江南省，这是一个极有传奇味道的名字，也是所有平头百姓们期盼和尊重的一个名字！
　　沈强心中一热，险些要惊叫出来，这些人，是所有江南省百姓心目中的侠客，英雄！但是，北斗现在就在自己面前。
　　“我……我……”
　　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成为北斗中的一员！如果说开始沈强还是被迫选择了投降的话，那么现在沈强则是真心真意地加入了。
　　“记住，这是秘密，即使是面对刘慧也不能吐露的秘密。”莫野补充了一句。
　　紧接着是这里的五人自我介绍，当沈强得知他们同时是江南速食的股东时，心中更是惊讶无比，一向被认为是独行侠的“北斗”不但拥有许多人手，而且还是一家新兴公司的老板！
　　“好了，到今天为止这次行动算是告一段落了。”
　　莫野在众人完成自我介绍之后说道，他一说话，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有件事先告诉你一声，沈强，这次安昌市黑道的流血冲突是我们在背后挑起来的，因为我们的力量要进入安昌。”
　　就算莫野不说，沈强对此也有了心理准备，事实上看到莫野杀光青龙堂的人时，他就隐约明白了。
　　“我们用疑兵之计弄得安昌帮、剪刀会和青龙堂间不和，派人冒充别的帮派成员进行捣乱，再策划了对三个帮派头头的袭击。当他们火冒三丈的时候，我们又派人在火上交了一把油。”
　　莫野撇了撇嘴，接着说道：“其实这算不了什么高明的计策，只不过安昌的三大帮派都没有想到除了他们三个外还有第四方势力而已。现在安昌帮的蒋阳跑了，手下骨干死的死抓的抓，剪刀会基本上都进了局子，武俊雄也因为拒捕被杀，青龙堂的毛大有和几个香主今天也死在了码头，安昌市基本上成了真空了。”
　　“陈志强，你想办法打通关节，让公安局的不要抓沈强，这个事要在三天之内搞定，不要怕花钱。”
　　“沈强，你把你的旧兄弟收拢起来，把安昌出现的势力空白都填好，不要给别人可乘之机，钱什么的不成问题，注意，安河以南全部交给你了，黄赌毒里毒不能沾，其他的你看着办，用你自己的话，不要太伤天害理了。”
　　“刘邦，你把你的小弟带过来，安河以北就全是你的了。”
　　交待完这三件事之后，莫野又问道：“你们有什么补充的？”
　　陈志强咳了一声，他补充道：“现在风头正紧，公安到处抓人，你们扩张的时候不能用非法手段。另外，注意保密，这个事情什么时候都不能松懈。”
　　对于陈志强的补充，莫野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沈强，却发现沈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在莫野的催促下，沈强终于开口道：“是这样……我们是北斗，为什么还要搞黑道那一套？”
　　“这个啊，哈哈。”莫野笑了起来，沈强确实不明白黑道对于他们的意义，他说道：“我们要掌握那些伤天害理人的把柄，而最能掌握消息的无非就是黑道这一块，看过无间道吧，警察都要专门派人来，何况我们？”
　　听了莫野的解释，沈强深以为然，见他不做声了，莫野坐正了身躯，用手慢慢敲打着桌子，过了会儿他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江南速食在省内农村的扩张已经到了极点了，农村的市场和小城镇的市场我们都占据了大半份额，但省城和各地级市，我们还远远落后于那些洋快餐。我们有必要搞新的宣传造势，陈志强，你和郭佳商量一下，能不能从利润中抽出一部分来办学校和资助困难学生。”
　　“这个有什么作用？”
　　“嗯，好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以前帮助下岗职工，那些新闻媒体帮我们好好炒作了一番，现在再炒这个已经不太新鲜了，换学生吧，那些家庭贫困的学生。另外，教育其实很赚钱的，教育产业化教育产业化，让多少老百姓的存折都变成了零蛋，哼，他们能赚这个钱我们就赚不得吗？”
　　“你的意思是……”
　　“在全省范围内援助困难学生，并且组织农村困难学生和城镇下岗职工子女进行考试，达到一定分数线就可以免费到我们开的学校里读书，不但免费而且还给他们家庭人才补助……”
　　莫野正想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却发现眼前这几人个个都昏昏欲睡，本来嘛，这些家伙就是一些读书不上进的东西，跟他们谈教育根本就是对牛谈琴。
　　莫野闭住嘴，摇了摇头，缺乏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才，现在要搞这个还为时过早啊。
　　“总之，先把资助贫困学生的事情搞起来吧，这次要和新闻媒体打好招呼，该意思的就意思，把事情炒起来！”
　　莫野心中，还是有更长久的打算，人才是根本，如果用合适的方法去培养，中国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可以培养出数以万计的高端人才，而这些，才是国家与社会的支柱。至于北斗这样的人，只能是特定时代的过渡产物，迟早是会消失在历史当中的。
　
　
　
　

正文 三十八、大灾难（上）
　
　　“靠，这么强啊！”
　　专心致志盯着屏幕的施同没有理会莫野，而是继续摆闹着自己的程序，他现在在做一个小程序。这个程序没有别的用处，就是能计算乒乓球在桌子上滚动后停落点而已。
　　虽然是个小程序，但牵涉的范围却很广，既要考虑球本身的质量，又要考虑桌子的摩擦力和空气阻力，还要根据球的滚动速度判断出球所受的力量。自从有了江南速食的赞助，施同给自己的电脑添了些必要的设备，象扫描乒乓球滚动用的激光感应器，这原本对他来说是个天价的东西。
　　莫野对他编现在这个程序有些不解，但自己既然放手把这一块让他做了，那就给他足够的自由去发挥。
　　“他妈的终于大功告成了！”
　　在连续十次试验都成功后，施同猛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反倒让在一旁看的莫野吓了一大跳：“诈尸啊你？”
　　“妈的，发财了，发财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发财了！”
　　施同忍不住又骂了句脏话，用了几个月，自己的第一个成果终于出来了，这让他有些兴奋莫名。
　　“怎么了，这么兴奋，这个程序有什么大用处吗？”
　　“没有，这个程序简单得要命，几乎没有任何用处，只有一个作用！”施同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寝室，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凑到了莫野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设想。
　　莫野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几眼后骂道：“你行啊，你的心比我还要黑！”
　　“嘿嘿，就怕惹麻烦啊，那样的地方，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把钱带走的吧？”
　　“如果是几个亿，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带走，但几十万上百万，这种好运气的家伙总是有的，哼哼，等寒假我们去一趟吧，现在还不成。”
　　他们正说话间，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何立勇象个贼一般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自从莫野教训他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了，轻微的声音或者小小的动作，都能把他吓得半死。这让他的身体看着瘦了下来，原本寝室第一胖，现在则可以和施同比瘦了。
　　看到莫野，何立勇颤抖了一下，就象老鼠见了猫一般。莫野与施同都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忙活自己的。
　　“莫……莫野……”
　　出乎他们意料，何立勇竟然主动同莫野打招呼，莫野斜着眼睛瞄了他一下，没有作声。何立勇呐呐地说道：“这个……外头……有人找你……”
　　莫野哦了一声，他来到寝室前的走廊上向下望去，却发现沈强点着根烟默默站在公寓楼底下。
　　“唔，怎么找到这来了……”
　　离安昌市黑帮大火并已经有一周时间了，在陈志强的活动下，沈强被当作小角色放过，他已经开始着手将三个帮派的残余人手收拢起来。如果是这次火并之前，他确实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在这次火并中，他参与的几次打斗都表现很抢眼，再加上主要的黑帮分子死的死逃的逃，要么就被捕入狱，因此他“大头北瓜”的绰号也算响亮起来。
　　“老大……”
　　见莫野在楼上望着他，沈强这一声老大脱口而出，莫野眉头一皱，装着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沈强猛然意识到，这位老大并不想过于张扬，更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涉黑的事情。
　　莫野不紧不慢从楼上下来，他拍了拍沈强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两人出了公寓的院子，来到了江大的水泥路上。
　　“出什么事了？”
　　见四周没有人，莫野问沈强道。
　　“有两件事情，一个是蒋阳派人来和我联系了。”沈强低声说道，这倒是一件大事，蒋阳虽然已经离开安昌，但他在安昌仍然有相当的实力。莫野心中一拧，觉得这家伙现在与沈强联系，一定别有用意。
　　“他现在在国外，按理说应该低调，不知道为什么找上了我。”看了莫野一眼，沈强表白道：“他在大难来临之际扔下弟兄们不管，现在却又想来摘果子，这样的家伙傻瓜才会再听他的。”
　　“嗯，你收拢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的傻瓜？”
　　听了莫野的问题，沈强放下心来，他说道：“现在还难讲，个把子这样的家伙总难免。不过，现在这些小子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不怕他们翻天。”
　　“这件事情，你首先要稳住自己的人，不能让蒋阳把人又拉回去了，然后不要急于和蒋阳翻脸，我怀疑他之所以和你联系，是因为手头没有人可用了，必须靠你来保护他的正当生意。他不是搞了安北广场的投资嘛，如果可能，我们把这个项目给从他手上弄过来！”
　　沈强微吸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这就和第二件事有关了，老大，我们下手晚了。”
　　“什么？”
　
　

　
　
正文 三十八、大灾难（下）
　
　　莫野吃了一惊，到目前为止，安昌事态的发展完全在他预料之中，甚至决大多数事情都是他策划的。他的目的就是搞垮安昌市的三大黑帮然后再取而代之，但沈强突然来一句“下手晚了”，让他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安北广场的投资项目，已经完全被人接过去了，除了这个项目外，原先蒋阳的比较赚钱的项目，象几个楼盘，都被人接过去了。我们到手的，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迪厅歌厅和酒吧。”
　　莫野怅然半晌，他对于蒋阳的建筑生意一直很感兴趣，从他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个行业的利润极高，甚至可以用暴利来形容。而且，从建筑业开始，涉足另一个极赚钱的行当房地产业，这原本是他的大方向，但现在看来是出师未捷。
　　“知道是哪个接手的么？”
　　蒋阳才走十来天，就有人把他的赚钱生意都接了过去，这种效率也太可怕了些，也非常值得莫野学习。另外，既然对方也在安昌市里做生意，那么迟早会与北斗的生意打交道，先了解一下也是有备无患。因此，莫野在发了会呆后问道。
　　“是一伙温州佬，他们很早就开始炒作安昌市的房地产了。”
　　“嗯，我晓得了，你尽快去查明这伙温州佬的来路，他们动作太快了，我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莫野随口吩咐了一句，温州人在全国各地炒地皮的事情他早有耳闻，象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市，地皮被炒得平常老百姓根本住不起，而安昌市这几年来地价打着滚儿向上涨，这背后温州人的炒作起了关键性作用。
　　从内心深处，莫野是相当佩服温州人的。古语云穷山恶水出刁民，莫野怀疑温州的风水就是“穷山恶水”，否则温州人为何会如此刁钻。改革开放后第一批满世界做生意的是温州人，苏联解体后在中国与独联体间倒来倒去的主力是温州人，只要一个地方有商机，那么那个地方就一定有温州人。
　　还有一个让莫野非常佩服的是温州人的假冒功夫，从最早的仿冒名牌，到后来的盗版，这背后都有温州人的智慧。甚至于有个笑话说，中国根本不需要什么知识产权，只要派出温州人，没有中国人造不出来的东西。或许在正人君子眼中，温州人的这一套是邪路子，但莫野则不这样认为。在资本与市场都全球化了的今日，后起国家要想象发达国家那样走传统的发展道路获得成功那几乎是不可能，既然发达国家在资本与技术上的强权不给发展中国家走正路的机会，那么发展中国家走野路子也就情有可缘了。
　　所以，如果温州人不是把质量太差的假货卖给本国人的话，莫野会更赞成他们。
　　沈强还没有离开，突然有人叫道：“喂，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莫野转过身去一看，发现是刘慧，沈强一看到她就露出畏缩的神情，莫野则耸了耸肩。
　　“好你个沈强，竟敢一连十多天都关机不接我电话！”
　　见到莫野与沈强在一起，刘慧先是一怔，很快就柳眉倒竖，直指沈强。莫野嘿嘿笑了笑，等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沈强看了莫野一眼，发现他脸上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不由怔了一怔，他本来以为莫野对刘慧有好感，因此在火并结束之后也不接刘慧的电话，但是看莫野的表情，他完全是以旁观者的态度在看他们。
　　“我……我……”
　　“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有没有去和人打架？我再三跟你说过，不要再那么冲动，你是不是血一上涌就把我的话忘了？”
　　莫野耸耸肩，沈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同为男人的他看了觉得很没面子，他刚想离开，刘慧却一把拉住了他：“莫野，他是不来找你麻烦的，如果是，尽管跟我说，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欺负他？”
　　沈强苦笑了，莫野不去欺负他他就谢天谢地了，但这话可不敢跟刘慧说，否则莫野非把他撕碎来不可。
　　“没事，是我叫他来的，想和他聊聊。”莫野笑了笑，表示自己与沈强没有什么矛盾。刘慧听了反而更加狐疑：“你们两个……聊得起来吗？”
　　“切，你别小看我们男人，我们可有男子汉的共同语言！”莫野哈哈笑道：“我不看你们演三娘教子了，我要回寝室喽！”
　　听到他开的玩笑里有调侃的味道，刘慧推了他一把：“去死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莫野一边笑一边往回走，但就在这时，刘慧又拉住了他：“等等，有件事你知道不，印尼那儿发生大地震了。”
　　“印尼？大地震？”
　　莫野停下了脚步，刘慧点点头道：“我刚从国外网站上看到的，据说是八级以上，震中离陆地很近。我估计这么大的地震，可能会有不少伤亡，系学生会可能会为灾区捐款……你别撇嘴，这也算是完成这个学期的活动任务吧，到时候你要来帮忙！”
　　“得了吧，如果是国内受灾还差不多，印尼？想想九八年吧，死个几百几千个印尼人，我一点都不同情！”
　　“你这人怎么这么狭隘……”刘慧叹了口气，对于她这样的批评，莫野并不以为意，他早就知道刘慧是那种同情心过剩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关心沈强这样的混混了。
　　回到寝室里，莫野再次觉得有些不方便了，同寝室的的人中，施同是自己人倒没有什么，其他人看到总是有些不好。
　　他一边琢磨着是否要去外头租一间屋子，一边打开电脑上网。果然，各个门户网站都是关于印尼地震的消息，特别提到了印尼地震引发了大海啸，莫野心中一动，如果真的有大海啸，那么伤亡人数就不是开始自己设想的几百几千了。
　　接下来三天里，莫野一直在关注有关海啸的消息，当他发现因海啸死亡的人数成万成万地向上增长时再也坐不住了。死多少印尼人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最多是同情心泛滥一下而已，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陈志强，你注意印尼海啸的消息了吗？”
　　“嗯，看到了，怎么了？”
　　接到莫野的电话，陈志强有些奇怪，印尼海啸挨他们何事，为什么还要专门打个电话过来。
　　“捐几十万物资过去吧，当然，是我们的中式速食快餐。”莫野下了新的指示：“灾区缺粮少水，我们的速实快餐一定会受欢迎的。现在虽然是免费捐赠，但也是一个扩大影响的好机会，你要办好这件事情！”
　　陈志强瞪大眼睛，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正是江南速食走出国门的一个好机会啊！
　
　
　
　

正文 三十九、裂痕（上）
　
　　莫野终于下决心要租一套房子，要离江大不远。
　　现在对他来说，钱基本上不是问题，但他还是比较节省。因此他否决了陈志强的新买一套的建议，而是准备租一处居室。
　　本来教育部有个规定，大学生一律得住集体宿舍，但具体到各个学校时，只要学生的住宿费一分不少地交了，对于其他事情学校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兰婷对于租房子更是积极，虽然江大附中的住宿条件不错，但怎比得上和莫野一起自由自在地住在外面？
　　因此，两人在元旦的时候开始寻找出租的房屋。
　　“哥，这间很不错啊！”
　　“这家也不错！”
　　“哇，这间房子装修得很漂亮啊！”
　　或许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陪在莫野身边的缘故，丫头有些兴奋，几乎每一间房屋她都盛赞一番，但是每一间她都不满意。以莫野的打算，挑上一家不错的就成了，可是兰婷偏偏不干，一家一家地看过去，足足看了五家后，丫头突然说道：“哥，我看还是第一家最好，我们回第一家那儿吧。”
　　“哈哈，一切依你！”
　　莫野只是微笑，当他们搬进了租的房子之后，兰婷立刻催莫野去做饭给她吃。
　　“学校的饭菜不好吃吗？”
　　“比你做的差得太远啦！哥，今天我要吃红烧肉，你一定要烧给我！”
　　“烧是可以，如果把你发胖了可不要怪我。”
　　兄妹两人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闲扯着，一边做着家务。虽然说得和一起一样，但莫野隐隐觉得不对，两人间似乎生分了不少。
　　收拾好东西后，莫野真地上街去买了米和菜来，反正煤气灶是现成的。当他兴冲冲提着米和菜回到新住处时，让他吃惊的是，除了兰婷在外，还有一个男生也在屋子里。
　　“你是谁？”
　　莫野皱起眉，老实不客气地问道。
　　“啊……我叫李定，是兰婷的同学……”
　　这个男生看起来有几分老气，几乎让人觉得他年纪与莫野一样大。莫野哦了一声，深深看了兰婷一眼，兰婷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来。
　　莫野提着东西走进厨房，在进入厨房的一刹那，他的眼角余光发现兰婷与那个李定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个动作深深刺痛了莫野，莫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他在切肉的时候甚至不小心切着了手指。
　　若是以往，兰婷这个时候一定在厨房里帮忙，即使帮不上手，她也会在一忙看着，如果她见到自己手被切着了，一定会紧张得紧吧。
　　但现在，兰婷在客厅里陪着她的同学喁喁细语。
　　莫野怔怔想了会儿，突然间笑了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说自己还能将兰婷拴在身边一辈子么，难道说兰婷就不该有自己的交游么？
　　定下心神，他继续切肉，过了会儿，听到兰婷在客厅里叫道：“哥，哥，多烧些，李定也在我们这吃饭！”
　　“知道了，那还用你说？”
　　午饭之后，那个李定告辞而去，兰婷送他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雪团，低声哼着歌儿。莫野看到那个雪团，不禁呆了一下，他想起去年大雪之时，自己与兰婷在公园里堆的那两个雪人来了。
　　雪人终究无法长久，迟早还是要融化的啊。
　　“哥，你在想什么？”
　　兰婷见他望着自己发怔，奇怪地问道。莫野耸耸肩道：“没什么，你这同学消息很灵通啊，我们才搬过来他就知道了。”
　　兰婷脸微微红了一下，她一摆手将那个雪球扔进莫野的脖子，自己人却撒腿躲进屋子里。听到她银铃一样的笑声，莫野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练《太一经》别的没有练出来，但是动作的敏捷几乎不在自己之下啊。
　　虽然兰婷什么也没说，但是莫野知道，那个叫李定的一定在追求她。而且从兰婷的态度上莫野也判断出，兰婷对那个李定并不反感。这让他颇伤脑筋，一方面，身为兄长害怕自己妹妹吃亏，另一方面，这种事情他又不太好插手。因此，他只是让沈强派人调查了一下李定的身世，当得知李定人品成绩都还不错之后，莫野更是无计可施了。
　　这里的烦恼还没有解决，立刻又有新的烦恼出现，沈强带来了一个让莫野吃惊的消息，接手蒋阳生意的温州人还有一个合伙人，那人就是省公安厅厅长的长子王进。
　　“王挺的哥哥！”
　
　

　
　
正文 三十九、裂痕（下）
　
　　莫野不开心，却不知道兰婷也不开心。
　　“明明又在一起了，哥不知道在想什么，整天里愁眉苦脸，难道说和我在一起这么让他难过吗？”
　　“哼，连男生来找我也不管，难道说哥就不怕我变坏吗？”
　　趴在自己床上，兰婷一边翻着最新一期的《读者》一边胡思乱想。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最感性的时候，她们有太多的梦想，也有太多的怀疑。十六岁，不仅仅是花季，同时也是雨季。
　　兰婷对于莫野的神神秘秘是有所察觉的，她觉得自己这个唯一亲人有重要的事情在瞒着自己。还是在昌阳市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象表哥这种面冷心热性格的人，怎么会和那些流氓混混在一起，而且无论刘邦他们如何掩饰，他们对莫野的敬畏都落入了自己的眼中。
　　莫野突然要租房子，他的借口是与寝室里的人不和，但兰婷最清楚不过莫野的性格，他这种人，只要没被激怒，就算对面是一个鬼都无所谓的。
　　“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凭借少女的本能，兰婷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兄妹两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双方都接触了新的东西，但是两人间的交流却减小了，因此产生隔阂与裂痕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想来想去，兰婷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让揭开莫野的秘密，她正琢磨着，忽然听到门口有敲门的声音。
　　“来了来了！”
　　兰婷一边欢最着一边跑了出去，她打开门一看，却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女孩。
　　“刘慧？”
　　“呵，还记得我呢，哈哈，你哥在不在？”
　　兰婷心中一动，这个女孩又漂亮又大方，人也热情得很，哥哥在学校里和她一个系，估计交往比较频繁吧。
　　而且，能找到这儿来，证明她和哥哥关系比较好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兰婷陷入胡思乱想之中，忘了招呼刘慧进来。刘慧站在门口站了半天，见她既不说莫野在不在，又不招呼自己进去，不由得有些奇怪了：“兰婷，你怎么了？”
　　“啊！”兰婷的脸腾地变红了，她慌乱拉住刘慧的手道：“进来吧，刘慧姐，快进来！”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拒之门外呢，呵呵，你哥在不在，不在我就不进去了。”
　　“在，当然在！”兰婷一面把她拉进来，一面大声喊道：“哥，哥，刘慧姐找你！”
　　莫野其实早就听见了，但是他并不愿意与刘慧见面，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太聪明又太喜欢管闲事，如果常与她打交道，迟早会被她看出一些秘密。自己的秘密，无论是哪一点泄露出去了，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这个女孩子也确实是个人才，在宣传公关方面极强，如果有可能，让她进江南集团就好了。
　　在莫野心中，对于自己的正当产业绝不只限于江南速食就满足，他还想进一步扩张，把江南速食变成江南集团，直到成为一个跨国公司。但无论是资金技术还是人才方面，他现在只能说是刚刚起步，离这个目标还有很远。
　　“有事吗？”
　　因此，他出来后直截了当地问刘慧道，口气里未免就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刘慧与兰婷都是聪明无比的女孩子，如何听出不他口气中的生硬，兰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刘慧则微微一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奇怪……”
　　刘慧的毫不在意反而显出莫野有点小家子气，这让莫野心跳了一下，自己怎么会害怕这个区区女子，就算给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她又能怎么样？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今天可是来严刑逼供的！”
　　刘慧笑着说道，她看了一眼兰婷，兰婷十分乖巧，明白是他们有话不愿意当着自己的面说，但她又不愿意离开。放哥哥与这个漂亮女孩子在一起，全天下没有比这个更危险的事情了，哼，哥哥是我的，就算以后哥哥找了嫂子，但他仍然是我的！
　　“婷婷，你回去看书吧，马上期末考了，如果考不进全年级前十名，我会关你一个寒假的！”
　　也看懂了刘慧的暗示，莫野叹了口气，她很有可能要问有关沈强的事情，自己在这儿又同混混流氓交往，听入兰婷耳中恐怕不太好。但他的命令让兰婷嘟起了小嘴，给了他一个白眼后才回到自己屋中。
　　自从那一个夏天的晚上与骆若之妹决战之后，莫野就突破了《太一经》第二张图，而能够自如地按第三张图修行。这种突破带来的好处是他的感觉比起以往要灵敏得多，特别是听觉得视觉。也正是因此，莫野可以听到兰婷并没有回到自己床上或者书桌前，而是贴在门边偷听。
　　“算了，她爱听就随她吧。”自觉无所谓的莫野也没有说破这件事情，他把注意力转回刘慧身上：“刘大主席，说吧。”
　　“我想知道，你和沈强到底在捣什么鬼。”刘慧的表情转为严肃，她的手在不停地相互绞动，这证明她有些紧张：“沈强以前只不过是个小混混，但他现在却成了一个大混混头了，我想来想去，他的变化中有一个重要之处就是常来找你，这两周好象找了你三次了吧？”
　　“哦，不打不相识，我们还是因为你认识的呢……”莫野打了个哈哈，想把事情遮掩过去，但刘慧却打断了他：“不要敷衍我，我知道不是这个样子。事实上，现在沈强出手非常阔绰，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莫野沉默了，这个刘慧果然很敏锐，但是，她管的太多了。
　　“告诉我原因，莫野，我和沈强是好朋友，他是因为我才认识人的，我不希望他因为太冲动而吃亏！”
　　听刘慧的意思，有些怀疑自己要害沈强，莫野禁不住笑了一下。如果从普通人的角度去看问题，自己将沈强从一个随时可以退出的小混混推到了黑道头头的地步，确实是害了他，但是，即使自己不推他这一把，以他的性格，难道说会落到什么好结局么？
　　“首先我想知道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质问我这个问题。”稍稍沉默之后，莫野坐正了身躯，他目光炯炯，盯视着刘慧：“你知道，沈强已经是个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他和我的交往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完全有权不对外人提起。”
　　莫野的回答让刘慧有些瞠目，自从与莫野认识以来，这个男子就一直比较好说话，几乎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要求，虽然刘慧并不是虚荣的人，但未免也有些沾沾自喜，却没有想到莫野不但会给她钉子碰，而且一碰就是一个大钉子。
　　“你……我……我是以沈强好朋友的身份来问的。”
　　刘慧的回答非常无力，莫野哈哈笑着摇头：“嗯，我也算是沈强的好朋友哦。刘慧，你人很好，但是我还是有句话劝你，好心办错事的事情天天都有发生。你知道沈强对你的感情，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就不应给他希望……象这样下去，迟早是会害了他的。”
　　“好了，我明白，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他的事情！”刘慧的脸有些发白。
　
　

　
　
正文 四十、暗界巡狩使（上）
　
　　在一番深谈之后，莫野将刘慧送走。
　　他有些疲惫，既要向刘慧说明自己在支持沈强做一番事业，又不能将所有底牌露出来，面对刘慧这么敏感的人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可真不太容易。
　　而且，回到屋子之中后紧接着还要面对兰婷的询问，自己这个妹妹现在聪明得很，她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得远比刘慧要多，她的询问这一关更不好过吧。
　　女孩子啊，你们要是没有那么聪明该多好……
　　“哥，就送走了？”
　　才推开门，老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让莫野头皮有些发麻。
　　“嗯，她才不会留下来吃饭。”为了避免老妹对这件事情纠缠不休，莫野反守为攻，暗暗讽刺兰婷的那个叫李定的同学，但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说这样的话，不但显得自己小器，而且还隐隐有吃醋的感觉。
　　对，正是吃醋的感觉，自己太宠爱这个小表妹了，甚至于有些超过表兄与表妹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于父亲与女儿或者恋人对恋人。
　　莫野为自己的这一发现而大吃一惊的时候，却迟迟没有听到兰婷的反应，他抬眼一看，发现兰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怎……怎么了？”
　　莫野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狼狈感，因此出言问道。
　　“没什么啦，哥，晚上我们出去看电影好么？”
　　“啊……啊哈，当然，当然！”虽然对于兰婷突然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感到怀疑，但既然她不主动提起，那么自己落得装傻。男人嘛，有时候只有装傻才能生存下去，这既是男人的悲哀，又是男人的幸福。
　　至少现在，莫野是觉得幸福。
　　两人晚上看了贺岁电影，那个已经被炒了很久的《天下无贼》，虽然这电影破绽很多，但还算不错，至少看得两人很开心。
　　出来的路上，兰婷坚持要走回去，而不肯坐车，莫野笑了笑就随她了。漫漫长街，路灯穿起一长串的珍珠项链，霓红灯的闪烁，让城市笼罩在光怪陆离之中。万家灯火万家明，但整个城市都给莫野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即使是在这样寒冷的深夜里，城市仍然是鲜活鲜活的。
　　“哥，你还记得吗，过年的时候，那天下了雪，我们两个去公园里堆雪人。”
　　“嗯，记得。”
　　“那天我们堆了几个雪人？”
　　“两个啊。”
　　兄妹俩的对话到此暂时停住，兰婷脸上浮起淡淡的笑，这笑容很幸福，让莫野看了心中暖洋洋的。
　　“那天我们第一次遇上汉高祖他们呢，呵呵，哥你的朋友都是些怪人，汉高祖的牙齿可真白啊……”
　　想起当时痛揍刘邦并逼他刷牙的旧事，莫野也忍不住笑了，才一年不到的功夫，就好象很多年过去了一样。
　　“哥，你们就是北斗吧。”
　　正当莫野沉浸在回忆的喜悦之中时，兰婷突然一句话让他全身一震。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哥，我当然会这么想，我爸妈那个厂的头头脑脑们，全部被北斗弄进监狱里了，还有那么多贪官坏人，除了我哥，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领，在昌阳市弄出那么多事情来。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莫野苦笑了一下，这个小妹，不是一般的敏感和聪明，女孩子啊，要是没那么聪明该多好。
　　见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兰婷捏了他胳膊一下，冬天多穿了两件毛衣，加上她也没有真用力，所以莫野并不觉得疼痛，但为了回应她，莫野还是咧开了嘴。
　　“哥，这个城市里面，不，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多人，但和我最亲的，现在、以后，都只有你。你是我最亲的，我也希望我是你最亲的，所以，哥，不要对我隐瞒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去承担。”兰婷停下了脚步，温柔的目光脉脉如水，让莫野无处可避，也不想回避。
　　“嗯……”
　　“你别说，让我说完。”兰婷伸出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唇，接着又说道：“哥，我知道你不是有意隐瞒我，只不过你不想让我担心而已，这几天我一直胡思乱想，甚至请了那个李定来，但今天刘慧姐来了之后，我突然想通了。”
　　“但是，我还是希望哥你别瞒着我做危险的事情，我希望，我也能给哥帮上一点忙，而不是一辈子当哥你的负担！”
　　丫头的话让莫野的心狂跳不止，这个小丫头，这个在生活上照顾自己的小丫头，这个在精神上慰藉自己的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已经不是小丫头了……
　　已经是比花解语比月生香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大丫头了……
　　正当莫野心荡神迟之际，一双温暖香甜的唇突然贴上了他的脸，轻轻一个吻，然后兰婷便撒腿跑开，留下一路银铃一般的笑声。莫野定了定神，丫头的亲腻行动不少，但这样的亲吻还是第一次，他迈开步子去追兰婷，脑中却想起他们在昌阳市里堆雪人时说的话来。
　　今夜回去，就把全部的事情告诉她，哪怕是让她担心，也决不对她隐瞒……
　　因为，对最亲的人隐瞒才是最愚蠢的事情啊。
　
　
　
　

正文 四十、暗界巡狩使（下）
　
　　跑了没多久，莫野在小公园处抓住了她，兰婷突发奇想，想要去看看夜晚的公园，莫野猜想她多半是因为有些兴奋不愿意回住处。正当两人为到哪去而小小争执之时，异样的声音突然传到了莫野的耳中。
　　这种声音与其说是声音倒不如说是一种声浪，莫野神情一动，他看了看兰婷，兰婷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
　　“怎么了？”
　　从莫野的表现里查觉到不对，兰婷低声问道。
　　莫野皱了一下眉，这声浪很明显是拥有特殊能力者发出的，很有可能这是两个拥有暗能量者在激斗，自己《太一经》第三图的功能，看来除了能让自己耳聪目明之外，更能让自己能轻易感觉到暗能量。
　　“好象是两个有功夫的人在打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兰婷解释有关暗世界与暗能量之事，自己也只是从骆若嘴中听到一鳞半爪而已，因此莫野选择了一种比较容易被接受的说法。
　　“哇，我要看！”
　　听到这个，兰婷很兴奋，她瞪大双眸，露出渴求的神色。在这样的夜晚里，莫野实在不忍心拒绝她这个表情，因此稍稍沉吟了会便说道：“我们去看看，但是你要小心，千万不要露出你的能力来。”
　　两人遁着那声浪在街道间穿梭，奔走了大约一千多米，他们来到一幢大楼之前。借着路灯之光，莫野看到那幢大楼上有“海天实业”四个字，他微怔了一下，这个海天实业，正是沈强带来的情报中和温州人合伙的王进的公司。
　　看来这个安昌市还是太小了些啊。
　　那声浪是从这幢大楼顶上传出的，从这里向上望去，楼顶上不时闪出微微的焰火一样的光。莫野向左右看了看，路上还有些过往的车辆，但却没有人发现楼顶的异样。他拉着兰婷来到与海天大楼相邻的一幢楼的阴影之中，将兰婷背在了自己背上，然后腾身飞跃而起。
　　兰婷几乎惊呼出来，她也修行《太一经》颇有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突破第一幅图，虽然智能与体力都有所增长，但还是限于普通人能做到的范畴，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有多厉害。因此，当发觉莫野毫不迟疑地跃起，虽然背着她还跳到了六米高左右时，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惊讶。
　　莫野右手在三楼的铁架子上一勾，同时双足在楼壁上用力一踏，人再次腾跃而起，这一次跳得更高，足足上升了九米。如此反复借力，他终于与兰婷一起跳上了这幢楼的楼顶。
　　这幢楼有五十多米高，但比起海天大厦还是矮了些，不过已经可以从这看到海天大厦顶层发生的事情。莫野与兰婷同时瞪大了眼，因为他们二人都一样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打斗的方法。
　　只见三条黑影围着一道白光不住地翻腾跳跃时分时合，每当黑影与白光撞在一起时，总是发出那种奇怪的声浪，然后向四周迸散出焰火一般的流光。他们在楼下看到的这种光芒闪动便是因此而造成的。莫野目光敏锐，能清楚地看到黑影与白光的本体，这是三个黑色西服的人在围攻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莫野超初以为这个白裙女子是骆若或者她妹妹，但仔细一看，这个女子年纪要大得多，从外表上看到少有三十五六岁。
　　他们才看了几眼，突然间那白光变得异常强盛起来，紧接着那个白衣女子一旋身，在她轻微的闷哼声中，三个合击而上的黑影都是惨叫着飞起。莫野心中一惊，这样的惨叫声在黑夜中分外明显，应该惊动了不少人吧。
　　但出乎他意料，三个黑西装者的惨叫并没有惊动旁人，或许是这段时间安昌市黑社会火并让人们对这种惨叫见怪不怪了吧。
　　那三人飞出几米远，有一个甚至从海天大厦上坠落下去，看他们都不动弹，莫野估计这三人都已经死了，那白衣女子冷冷哼了声，身体突然如白鹤般飞起，来到了这边的楼顶之上。
　　本来莫野自以为躲得比较巧妙，对方应该无法发觉才是，但却没有想到这白衣女子不但发现了他，而且来到他身前。他心中暗暗叫苦，如果没有兰婷在，自己还可以一拼，打不过就逃，但兰婷在这里，自己怎么能置她于险地？
　　“你不是暗界巡狩使？”
　　那个白衣女子见了他们两人，也禁不住露出错愕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