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将军大殿上,气氛异常的严肃紧张,二十个禁卫队全副武装,分列两旁,脸色寒冷如
冰,异常的庄重,从他们身上,隐隐显现出了将军殿的威严。
我坐在将军殿的正首,冷冷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好象整个人就似冰做的一样,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从未这样冷酷过。
下面均坐着五都城最主要的将领,他们的表情都带着迷惑,我知道,他们对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充满了不解,甚至是怀疑,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从这气氛及我的表情中感觉出事情的重大。
大殿内,现在很静,因为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敢出声。突然,外面传来了哈米的叫嚷声,“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哈没到。”
话音一落,哈米已大步跨了进来,手中竟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众人见状都面露惊骇之色,因为那颗人头竟然是梅尔的。
哈米走进大殿后,把人头扔下,向我行礼道:“参见王子殿下,梅尔等欲作乱,被我给斩了,特来复命。”
“哈米将军,现在我需要的可是一个活人,你怎么给斩了?”我有些无奈地问。
“呃------,这------,王子殿下,当时您吩咐我一有异动者杀无赦,所以我就把他给斩了,我不知道您要活的。”
我只有在心里苦笑:哈米啊哈米,难道你就不能临时变通一下吗?非要我把命令下到每一个具体的细节,像梅尔这样贪生怕死之人,活的自然比死的有用得多,这也怪我,当时一时情急,竟忘了告诉他要留梅尔这个活口。
“算了吧,你起来吧。”我只好让他起来,他本就这样一个人,大脑有些简单,所以我不能责怪他什么。
“谢殿下!”哈米起身,站立一旁,脸上满是歉意。
哈米起身后,我朝殿外叫道:“押上来!”
殿外,两个禁卫队将下半身僵硬的金卫抬了进来,放在殿上。
金卫一被抬进来,殿内就开始有人小声议论开来。
“哎,怎么把金卫给押起来了?”
“对啊,他又没犯什么错。”
“肃静!”分列两旁的二十个禁卫队同时历喝,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但众人还是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把目光都集聚在了韩儿身上,我知道,他们想让韩儿站出来说话,因为只有他说话,我才不会有丝毫的脾气。
韩儿果然站了起来,“王子,不知道金卫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何要------。”韩儿问了半句,后面的似乎感觉不好再问下去。
“王子,属下方才阻拦您毁地道多有冒犯,请殿下责罚。”金卫不失时机地大叫起来。
金卫此话一出,众人又小声议论开了。
“就这事啊?”
“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啊,用不着冰封吧?”
“是啊。”
“肃静!”禁卫队又齐喝道,众人这才停止了议论。
我扫视了坐下众人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右手食指伸出,指向金卫,一道柔和的红色电光射到金卫身上,发出了咝咝的声响,金卫的身子开始有热气冒出,热气瞬间变浓,他身周升腾起了浓浓的水雾,片刻之后,雾气消失,金卫的冰封被解。
“多谢王子殿下,属下方才冒犯王子,实在罪万死,请殿下重重责罚,属下绝无怨言。”金卫说着“嗵”地跪下,语气显得异常的诚恳、激动,似乎是对我刚才解开他的冰封感恩戴德。
“是吗?”我冷笑,“如果就是这么件事我会用这种排场来招待你吗?”说完我的眼睛逼视过去。
“这------,属下实在不明白王子殿下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依旧冷笑,“其实你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王子,金卫这小子真做了对不起王子的事吗?”一虎终于还是忍不住,站出来问道,我也拿他没办法。
“这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懂吗?”我淡淡地说道。
一虎猛地冲向金卫,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怒瞪着一双虎眼,吼道:“你小子给我听着,要是真做了对不起王子的事,老子第一个先劈了你!”
“我没有啊,一虎将军,一虎大哥!”金卫的声音似乎是在哀求。
一虎放下了金卫,转身对我道:“王子,他没有做什么啊?”
“如果你想知道他做了什么最好退回去,闭上你的嘴!”我的声音说着变得更冷。
一虎抓了抓后脑勺,悻悻地退了回去。
我把目光转向了金卫,冷冷地盯着他,“金卫,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金卫碰到我的目光似乎哆嗦了一下,急忙避开,“王子殿下,属下------,属下实在不知,请殿下明示。”
“很好,你既然要明示,那我就明示你一下,我问你,方才你听到地道内那些想出来而又出不来的人大声喊叫的话了吗?”我的声音不冷不热,表现得很漠然。
“这个,属下听到了。”回答得倒挺干脆。
“你说出来给大家听一下。”我道。
“属下遵命,他们说‘快放我们出去,天魔军杀来了,玄月杀来了’。”金卫把话原本地说了一遍。
“很好。”我满意地一笑,不过这笑绝不是令人爽心的笑,而是令人心里发毛的笑,“看来你的耳朵很好,不过我想问你的是地道之内怎么会杀过来玄月的军队?”
我此话一出,众人惊异地目光全盯向了金卫,眼神都在催促他回答。
金卫怔了一下,“这个------,属下不知,或许是他们为了出地道,不被葬死在里面而胡乱说的吧,地道里是不可能有玄月的军队杀过来的,因为地道根本就还没打通。
“是啊王子,我们也看见玄月就在城门前的战场上啊。”这时韩儿插进了话。
回答韩儿的话时我平缓了一下语气,道:“那不是真的玄月。”
“不是?不会吧!”一虎又站出来了。
“是啊,王子殿下,老臣虽然老眼有些昏花,但那人老臣敢确认确实是玄月,还有她的特别战队也在旁啊。”洛元也站出来说道,语气中表现出对我所说的话的疑惑。
“这么说你们都是在怀疑我冤枉好人了?”我的声音又由刚才的平和突地变冷,凌厉的目光再次扫向他们。
洛元等碰到我的目光显得有些惶恐,急忙道:“属下不敢!”
我冷漠地笑了一下,“你们有谁看见过玄月在指挥战斗时是站在指挥台上的?”
“这------。”问了一遍竟没有人能回答出来。
他们不说我只好继续说,“骑在高高的独角兽上,手握长剑,镇定自若地指挥千军万马,天魔女子特别战队骑着黑一色的骏马幽灵般跟在身后,这就是玄月的风格,她的形象标志,一个女人是不会随便改变她固有的形象标志的,一旦改变了,一定有不正常的事发生,我说得对吗?金卫。”
金卫抬起了头,望向我的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些许不安,不过不安很快消失,“王子殿下,即使当时的玄月是假的,但也不能证明她是从地道里杀过来了啊?”
“哦,是这样的吗?”我一笑,转向哈米道,“哈米将军,我想梅尔在死之前应该告诉你一些东西吧?”
“回王子,我也学着王子的那招,用死来威胁他,逼着他说出了很多东西。”哈米急忙站出来答道。
一听哈米的话,金卫的脸色似乎变了变,是种很难察觉的变化,不过我现在是一直在注意他,即使眼睛望着别人,但注意力却只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任何一点微小的不正常的变化都难逃过我的眼睛。
“梅尔告诉我,他们所以要作乱是因为得到了消息,今天上午玄月的大军将会全力进攻五都城,玄月则亲率大军从金卫挖的地道杀入城内,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和,到时玄月会派人来援救他们,叫他们做好准备。”
“啊,真的是这样啊?!”众人一听全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惊叹出声,愤怒的眼神盯向了金卫。
一虎更是暴怒而起,飞起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金卫踢翻,“奶奶个熊,亏老子这么信任你,原来竟是个内奸、叛徒,老子今天非劈了你。”说和“呛”的一声,一虎抽出了他的魔法战刀,扬过头顶就要砍下去。
突地“哐当”一声,一虎的战刀被我出手射出一道光剑击落。
“王子,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一虎诧异地问。
还未等我回答一虎的话,金卫则已是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极力争辩道:“王子殿下,一虎大哥、众位将军,哈米将军的话可全无凭据啊,地道没有被打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那些逃出地道的人。”
众人听金卫这么一说,静了下来,眼睛全望向了哈米。
“王子殿下,我哈米说的可全是实话,真的是实话,如有半点虚言不得好死,请-----,请相------,相信我!”哈米显得有些着急,但一时又说不出他说所的话是实话的理由,因为梅尔死了,死无对证,情急之下一时说话竟结巴起来。
“我相信哈米将军的话,因为他不懂得说谎话,我想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清楚。”我向哈米点了点头说道。
“谢王子殿下对哈米的信任!”哈米重重地给我行了一礼,神情充满了对我的感激。
我朝他摆了摆手,让他退回去,而后又盯向金卫,“你还有话要说吗?”
“王子殿下,属下当然有话要说,如果凭此就断定属下是叛徒,属下不服,属下对王子向来是忠心不二,誓死效忠,想不到到头来却因一句毫无凭据的话而被定罪,不但属下寒心,难道王子不怕令所有效忠于你的人寒心吗?何况即使哈米将军所说的是真的,这也不能断定我金卫就是跟玄月窜通好了的啊,没有真凭实据何以定罪!”金卫说得满腔的激愤,情绪异常的激动。
我倒被他说得一愣,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突地笑了一下,“金卫,你很了不起,确实是一名合格的间谍,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说着我转向了哈米,“哈米将军,叫他们上来。”
“是,王子。”哈米应了声即向殿外喊道:“抬进来!”
哈米话音一落顿时整个大殿涌进来一股浓烈的腐尸味,四个人抬着一快木板走了进来,板上躺着用草席盖着的一巨尸体,闻到那股气味就可断定此人一定死了很久了。
“夏雷,你去看看这人是谁。”待四人进得大殿站立后我对夏雷命令道。
“是。”夏雷应了声走了过去,将草席掀开一角。
“啊。”的一声尖叫,韩儿吓得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那人几乎已是全身腐烂不堪,有的地方已露出了白骨,幸好经过了处理,否则会更加恶臭难当,蚊子、苍蝇满身。
“王子殿下,此人属下好象有些面熟,只是腐烂太严重,属下一时想不起来会是谁。”夏雷看完后复又盖上草席转而向我复命道。
“夏雷将军,此人就是你的那个拜把子的兄弟,”哈米向夏雷说道。
“什么?”夏雷脸色突变,显得异常的吃惊、沉痛,此外,还有一此时没人注意的金卫脸色也是大变,不过他的脸色可不是沉痛,而是惊愕、惶恐,眼神中显现出极大的不安,但是他显然仍在控制着自己,以免露出什么异样,可惜他却忽略了我本已像其他人一样望向死尸的眼睛其实一直在死死地斜盯着他。
夏雷惊呼一声后,又掀开了草席,看他脸上神情越来越沉痛的变化,可以肯定尸体就是他的那位拜把子兄弟。
这时哈米又说道:“自从那夜王子殿下率五百禁卫队攻占了五都后,我就力谏王子找出那个向梅尔告密的人来,因为我痛恨那种吃里扒外的爱兰国人,后来王子答应了,但碍于夏雷将军的面子,王子叫我秘密进行,我便遵照行事。”
“但是,我四处派人苦寻了一个多月,毫无结果,直到前几天我派出去的人在夏雷将军和他拜把子的兄弟住处不远的山沟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死了近一个多月了,我找来当地的人,经过确认,这具尸体就是夏雷将军的拜把子兄弟的,因为他有一个很大的特征,他曾经遇到过老虎袭击,是夏雷将军救了他,那次袭击中他的左手有三根手指被咬断,右手有一根被咬断。”哈米说着命人掀开了草席看死尸的手,果然如此。
此时夏雷已经跪在了地上,在悲痛地喃喃自语,“兄弟,你要是不去告密,又何至于会是这种下场?”
“告密的不是你的兄弟,而是另有其人。”说着,我冷冷地望向了金卫。
众人的目光随着我一齐集聚在了金卫身上。
“告密的人难道是你?”一虎又向金卫吼道。
“哈哈哈!”金卫竟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悲愤,众人都是一愣,而我则仍旧冷冷地盯着他。
待他笑完,我冷冷地问:“很好笑吗?”
“笑,我当然要笑!”金卫的态度强横起来。不再像先前那样态度恭敬,“我笑你怜心王子心胸狭窄,竟然为了一点小事而怀恨在心,不断强加罪于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还有什么罪名就尽管加到我身上来吧。”
“我强加罪给你?我给你强加了什么罪?”我依旧冷冷地望着他。
“串通玄月,杀死夏雷的兄弟,暴尸荒野,而后假装农汉前去告密,这些难道不是强加的吗?”
我盯着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突地一笑,“我说过杀死夏雷兄弟的人是你了吗?我也没说过是你告的密,不过很奇怪,你倒是对整个做案过程很熟悉。”说着我起身站起,慢慢走向金卫。
金卫听我说完,一怔,正欲说什么,我已站到了他面前。
“把脸抬起来!”我冷冷地命令道。
这个命令一出,不但是金卫一愣,旁边的其他人也愣了一下,望着我的表情有些怪异。
金卫慢慢地把脸抬起,望向我,我慢慢伸出了右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娇美的女子。
“王子啊,不会吧,他是男的,不是女的,你怎么这种动作和表情啊。”一虎走过来在我耳旁压底声音提醒道。
“是吗?你瞪大眼睛看好了。”说着我的手猛地一撕,一张面皮撕落,眼前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那眉,犹如恬静的湖面漂浮的一片嫩绿的弯叶;那眼,犹如河谷山涧中的一汪清泉;那鼻,小巧有致中带着少女少有的秀气;那唇,温润而让人充满了幻想;那脸,白嫩水灵得似乎只要轻轻一吻便会带出满嘴的香水。
这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一虎更是把嘴张大,发出了一声惊叹,“狗熊他妈啊!”
“千面圣女果然是样貌不凡,美若天仙啊。”我这句话虽然是赞美的话,但说话的语气却非赞美的语气,而是带着寒霜冰雪。
千面圣女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你能揭穿我的面目,真是想不到。”她的声音已是女人的声音,很柔很甜。
“是想不到啊,原来金卫是个女人,难怪我每次抓他胸口的衣服时,总感到有些那种感觉。”一虎此话一出,千面圣女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我则淡淡一笑,“你小子占尽了别人的便宜还有意思在这里说出来。”
“呵呵,王子,我也是不知道嘛,这能怪我吗?”说着一虎很是难为情的样子,只好又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看着他那没出息的熊样,我摇了摇头,而后转向千面圣女,淡淡地道:“听闻千面圣女可以模仿千万张面孔,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从来还没有人辩得出真假过,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是吗。”千面圣女苦笑摇头,“现在不是被你辩出来了吗?”
“我只是碰运气而已,谁知道一撕真的还能撕出一张面孔来。”我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
“那么王子,她扮成了金卫,真的金卫呢?”一虎又过来问。
“死了!”我断然答道。
“死了?”一虎似乎不大相信眼前的这位看上去温柔美丽的女人会杀人。
“是的,死了。”我再次肯定的回答,“千面圣女若要扮某一个人,那一个人就得永远消失,这是她的规则,是吗?千面圣女?”
千面圣女只好点点头,她没有不承认,在我面前她也不得不承认。
“这么说我那兄弟是你杀死的了。”夏雷扑过来愤怒地吼道,脸上青筋暴起。
千面圣女起身,轻轻地叹了口气,点点头,“不错,是我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想现在既已被你们识破,我也再没有什么隐瞒的了。”
“我杀了你,为我的兄弟报仇!”夏雷怒吼着就要扑上去,一虎急忙将他拦住。
“夏雷,你小子冷静点!别冲动。”
我在心里无奈地笑,“你一虎什么时候冷静过了,今天竟然来劝别人冷静。”
“那天跟着你们即将要到达五都城的时候,我发现了夏雷和他的那位兄弟,当时我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已有了自己的计划,后来在土丘后休息时,我借拉肚子离开,当时我只跟一虎说了一下,王子并不知道。”
“难怪,那天你拉肚子,拉到我们快要行动了才回来。”一虎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冷不防地又会插进一两句话。
“但可惜王子太信任他的部下了,所以当时并不在意我的异常举动。”千面圣女接着道“我去拉肚子,实际上是去找我遇到的那两个人,当时我并不知道夏雷,不过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得知他的兄弟有意去告密,于是趁夏雷不注意,我就挟持了他的兄弟,杀了他扮成了他的模样很轻松地进了城把这件事告诉了梅尔,而后才迅速地返回。”
“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遇到了两个樵夫,你不说不就谁也不知道了吗?”一虎又插进话问道。
“当时我这样说了,不是很快就转移了你们的注意力了吗?就再也没有人怀疑是内部出了问题,如果那天真要怀疑有内奸的话,嫌疑最大可就是我。”
“哼,你确实很聪明。”我冷笑了一下,“可惜有时候聪明的人反会被聪明误,当时我没有怀疑你,可后来就不一定了,因为禁卫队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在执行任务是发现任何异像必须报告,这是我对他们最重要的训示之一,而你却没有做到这一点,这足以让我后来怀疑你不是我禁卫队的人。”
千面圣女叹了口气,“我确实是自作聪明,但是仅凭这点你是不会知道我是千面圣女的,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因为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被人识破。”说完她期待的眼神望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望着千面圣女那期待的眼神,我摇了摇头,“很遗憾,其实这一切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别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又摇了摇头。
“谁告诉你,你会不知道?”千面圣女露出了不大相信的表情。
我冷笑了一下,“你用不着这种表情,我没有必要骗你,何况现在是我在审问你,而不是你在审问我,这一点你最好弄清楚。”说完我的眼神逼视了过去。
“呵呵,王子,有话好好说嘛,不用动怒的。”一虎竟然劝起我来。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转而向千面圣女道:“继续说你跟玄月串通的事。”
千面圣女扬起脸,眼睛跟我凌厉的目光对视着,她似乎已不怕我的目光,“其实后面的事已经很简单了,五都城虽然经我告密,但最终还是被你攻占了,后来我和玄月又想了另外一个办法,——打地道劫粮,并故意将粮草运经此地,而后我把这个消息传送给了你,你很快就同意了我的建议,所以我就在这边打,玄月就派人在那一头打,在今天上午就已打通,玄月率军自地道冲了过来,可惜地道口被你封住了,一切又功亏一篑。”说完千面圣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原来是这样啊,好险啊。”
“是啊,是啊,多亏了怜心王子啊。”
“怜心王子真乃神人啊!”
爱兰国的那些将领又叽叽喳喳地议论来,对我是由原来的疑惑变成了极力的奉承,我很厌恶他们那副嘴脸,可惜不是我的部下,否则我早让他们滚蛋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爱兰国向来跟你无冤无仇。”这时韩儿过来,愤怒地质问道。
“不为什么。只是为了钱而已。”千面圣女坦然答道,“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千面圣女向来都是谁出得起价钱就帮谁做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要我做坏事那得双倍的价钱。”
“你这么爱钱,想必我的人头也是你的目标吧,他可值一百五十万金币。”我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确切地说早就不是了,当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不是了。”
“哦------?”我有些诧异,“你没有信心拿我的人头?”
千面圣女笑了一下,“其实作为禁卫队的副队长,是跟你走得最近的人,而你又是一个非常相信禁卫队的人,所以我要下手,简直是易如反掌,因为你根本不会有任何防备。”
“是吗?”我冷笑,“幸亏你没有动手,否则恐怕你早就已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为什么,难道你已怀疑了我?”千面圣女惊问。
我摇摇头,“我没有怀疑你什么,不过你要是要我的命的话,我肯定会知道,因为有人会告诉我。”
“谁?”
“这不是你该问的了。”我冷冷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确信,只要我一有危险,眉心绝对会有所异动而使我化险为夷。“来人,将千面圣女押下去,关入大牢,等候判决。”我接着大声命令道。
“是!”两个禁卫队应了一声,立即上前将千面圣女押了下去。
“哎,王子啊,你可千万别杀她啊,她跟了你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一虎又来了。
听他说完我气得狠瞪了他一眼,“一个白痴,她跟着我是为了害我,有什么‘劳’可言?”
“王子,杀了她,由属下亲自行刑。”夏雷过来满脸愤怒地对我说道。
听夏雷这么一说,一虎似乎急了,“喂,我说夏雷,平时我可没得罪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千万别说要杀她。”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说着我怪异的目光盯着他,其他的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哎,没,没这事,我可没有,大家不要乱想其他的啊,我只是觉得这么个弱女子杀了实在是太残忍了,何况我们王子向来都是很仁慈的,不能因此而坏了我们王子的名声吧,要是传出去说我们王子杀了一个弱女子,这也不好听吧。”
我笑,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看来你倒是挺会替我着想的嘛。”
“那倒是,我一虎不替王子着想谁替王子着想呢?”
“那也确实。”说着我感激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那我该赏给你一些东西才行。”
“呵呵,为王子效劳是不需要赏赐的。”
“这怎么行,我会过意不去的,这样吧,就赏你去监狱洗马桶吧。”
“不会吧,王子,这是赏还是罚啊?我抗议!”
“再抗议我连那些士兵的马桶都要你去洗!”说着我故意沉下了脸,旁边的人都在捂着嘴偷偷地笑。
“一虎将军现在可以到牢房里去吃千面圣女的豆腐了。”哈米悄声对身边的一个爱兰国将领说道,但还是被一虎给听到了。
“吃你个头啊!”一虎狠狠地瞪了哈米一眼,哈米急忙闭嘴不说。
千面圣女审判之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大殿,感觉呼气都顺畅了许多,可一想到那些被我亲手埋葬在地道口的无辜的人及我的禁卫队,心又不禁有些隐隐的生痛,面色也显得异常的沉痛。
“王子,你怎么了?”在旁的韩儿不安地望向我。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韩儿,对不起,我亲手埋葬了许多你爱兰国的子民,我很抱歉。”
“不,王子,你不要说。”韩儿用手轻轻捂住了我的嘴,望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柔媚那样的迷人,我忍不住将她拥入了怀中。
“王子,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的生命,我该谢谢你才是。”韩儿的声音很柔很轻,如轻柔的春风拂过心头,带走了所有的不快,而留下浓浓的幸福。
“梦哥哥!”香香的声音,又是一脸灿烂的笑容,跳跃着奔了过来,看到我把韩儿抱在怀里,他嘻嘻一笑,“公主姐姐,你也在啊。”
韩儿急忙挣脱我,脸上带着一丝红晕。
“韩姐姐,没事的,香香都不怕羞哩。”说着她扑过来一把抱住我,朝韩儿笑道:“你看,我就不脸红。”
我无奈地将她推开,“好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梦哥哥了吗?香香可是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哦,听说梦哥哥让一虎去洗马桶啊,咦——,梦哥哥,你真是太英明了,好好玩哟。”香香说得一脸的兴奋。
我无奈地摇头苦笑,突然城上又响起了一阵紧急的鼓声,一个卫兵急冲进来,“报王子,玄月大军又兵临城下!”
“什么?怎么刚退又来了?”我真搞不懂玄月在搞什么名堂。
“王子,我们去看看吧。”韩儿急着道。
“恩。”我点点头,回头叫道:“夏雷。”
“夏雷到!”夏雷应了一声,率禁卫队冲了出来站在我的身后。
“我们走!”我说着便朝外奔去。
来到城楼,早已到了城楼的哈米、洛元迎了过来,当然,一虎不在,冲马桶去了。
“王子殿下,你看,这次真的应该是玄月了。”我随着洛元手指的方向望去,高高的独角兽上坐着一个手握长剑的女人,身后,幽灵般的天魔女子战队一色黑色的骏马,静静地护在她左右。
“是真的玄月。”我点点头道。
“王子,这次她是不是真的要进攻了?”哈米过来问。
我点点头,“大雪很可能就会在这两天下了,所以这两天里她会疯狂地进攻的,命令所有的军队做好战斗的准备,预备队也要做好随时来增援的准备。”
“是!”哈米应了声,退了下去。
“梦哥哥,他们要冲锋了。”旁边的香香大叫了起来。
那边,玄月把长剑高高举过了头顶,猛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剑弧,剑尖直指这边城楼,她的军队像一只只野狼,狂嚎着朝这边冲了过来,漫山遍野都是。
“巨弓神弩准备!”我大声命令道。
“一丈,两丈------。”我慢慢地数着,突地,大喊一声。“放!”霎时,数千支巨大的利箭带着愤怒的历啸狂奔而去,远处,一阵惨烈的哀叫声响起,鲜血飞溅,顿时,地上倒下了一大片,巨弓神弩继续呼啸着射出利箭,城下中箭者已是尸横遍野,但这并不能阻止玄月大军冲锋的脚步,他们人太多,巨弓神弩虽然威力奇大,但一次只能发出数千支,且箭支极为有限,所以面对玄月的几十万大军的冲锋也是无能为力。
玄月的大军已冲到了城下,云梯架上了城头,铁爪横飞,抓在城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给我砸!”洛元一声令下,巨石檑木如雨点般砸下,爬上云梯的人顿时如撒豆子般滚落,有的头被砸中,脑浆四溅,面目全非。有的则肠子肝脏被砸出,流了一地,整个人被砸得稀巴烂,------。这一幕幕看着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显得毫无人性,但这是战争,战争本来就是无人性的,不容许仁慈、同情和怜悯,容许的只有残忍的杀戮。
玄月的第一次冲锋在城上猛烈的打击下溃退了下去,她的军队又开始重新集结,准备发动第二次冲锋,她的辎重队也已准备就绪。
城上,哈米和洛元在忙碌地指挥着士兵搬石块、运檑木、准备弓箭,同时把具有魔法攻击力的魔法战队调到了城上。
“杀啊------!”城下又响起了震撼大地的喊杀声,玄月的士兵又狂涌而来。
城上利箭如雨点般飞射,一片片的人在箭雨中倒下,可是,这一片刚倒下,后面立即涌了上来,如大江之水,前浪方退,后浪即起,如此连绵不绝,无穷无尽,城上的弓箭手几乎连换箭的机会都没有,敌军已冲到城下,架起了云梯,人又爬着云梯涌上城头,辎重队数百名大力士扛着庞大而沉重的巨木渐渐移近城门口,他们身边数百名臂力过人的士兵高举又长又宽又厚的盾牌护住他们,挡住飞来的箭支,身后还有数十名手持魔杖的法师,他们共同施放出一个结界,护住辎重队,在这盾牌与魔法结界双重保护之下,辎重队安然地到达了城门,巨木撞在城门上,“轰”的一声巨响,城上的人感到城墙在颤抖,似乎要塌了下去。
“魔法战队出击!”我大喊一声,霎时之间,闪电烈火横飞,城下的人纷纷倒下,云梯被烈火烧燃,发出阵阵烧木的焦味。
“弓箭手,魔法战队掩护,兄弟们给我冲啊,攻下五都城,活捉怜心,活捉爱兰国的公主!”城下有人在大声喊叫着,顿时,一群魔法师冲到阵前,向城上射出了闪电、火球,冰剑,身后,弓箭手在一排盾墙的掩护下,利箭如雨般射向城头,城上立刻血花飞溅,惨叫连连,人,一个个倒下。
看到城上的人不断倒下,我急忙大声命令道:“巨弓神弩,对准下面的弓箭手及魔法师,给我射!”
随着命令的发出,手腕粗的利箭迅猛射出,由于魔法师的魔法攻击的射程本就不及弓箭,所以他们要攻击到城上,必须靠近城墙,完全暴露在弓箭的射程之内,当然,普通的弓箭对他们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他们有魔法盾,但巨弓神弩可就不同,一般的法师只要两支利箭就可击破他们的魔法盾,贯穿他们的胸膛,厉害的角色也只不过四五支即可见效。他们身后的弓箭手更是不堪一击,那一排排盾墙根本挡不住巨弓神弩,在一阵猛烈的射击过后,盾墙崩溃,弓箭手没了掩护纷纷后退,前面的魔法师也跟着不断后退。
“不许后退!不许后退!”城下玄月的一名将领挥舞着长剑在猛喊,喝止他们的后退。
“夏雷,废了他。”我冷冷地命令道。
“是,王子!”夏雷应了声,拿过一张弓箭,弯弓搭箭、瞄准,“嗖”的一声,箭支划破空气呼啸而出。
城下,那名将领正在拼命地喝止着弓箭手和魔法师后退,冷不防一支利箭射到,他还没反应过来,箭已透胸而过,带出一线血雨,人,滚落马下。他这一倒,弓箭手和魔法师的后退更毫无顾忌,退的人越来越多,我在城上看到下面的这种场景,大声叫道:“哈米将军!”
“哈米到,王子有何吩咐?”哈米急奔过来。
“你去叫一些嗓门大的士兵来,在城上大叫‘天魔军败了,他们的弓箭手、魔法师撤退了 。”
“是!”哈米领命而去,片刻,便带来了近百人。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大嗓门的人这么好找。
“王子,人找来了。”
“恩。”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吧。”
“是!”哈米应了一声后,上百人便扯开了大嗓门。
“天魔军败了, 他们的弓箭手和魔法师都撤退了!”声音洪亮,响彻云霄,城上的人都有些感到耳朵发麻,真的不愧是大嗓门。
城下,玄月冲锋的士兵听到大喊声,忍不住回头去看,果然看见弓箭手和魔法师在全线后撤,有的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撤,有的则早已撒开两退跟着他们的弓箭手魔法师一股脑地往后退,有一个带头跑的,接着便会有地二个,有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这样到后来就是一群一群地往后跑,虽然玄月那边不断传来喝止后退的命令,甚至砍杀了数十个逃窜的人,但兵退如山倒,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何况这是几十万大军,一旦失控,根本无法扭转局面。
“王子,王子!”正在这时一虎冲上了城楼,一个劲地大叫,或许因冲得太急,他竟然不断地在喘气。
我回头望了一虎一眼,冷冷地问:“马桶冲完了?”
“呃-----,这个,王子啊,等一会再冲吧,这里杀得这么热闹我实在憋不住了,所以就冲过来了,王子啊,你就让我杀一阵吧!”一虎说着一脸哀求的神色。
“看来你小子打仗有瘾啊,那好吧。”说着我提高嗓音道,“洛元长老、哈米将军!”
“到,王子有何吩咐?!”洛元和一虎急忙奔了过来。
我望着洛元、一虎、哈米,命令道:“你三人带人冲杀出去,杀一阵后速速撤回,遇到天魔女子战队则退,明白吗?”
“明白!”三人都大喜应道,尤其是一虎,一听到命令,就猴急地冲下城楼。
城们打开,早以奈不住的将士如开闸的洪水,狂涌而出,玄月的辎重队早已扔下了巨木跟着溃退了。倒是留下的巨木挡在城门口防碍了一虎他们的冲锋。
“杀啊!弟兄们,杀尽天魔狗!”一虎挥舞着战刀,横砍竖劈,挡者死,他身后的士兵也杀得兴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真是杀得鬼哭神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虎杀得已经发了疯,似乎忘了我先前对他的告诫,竟然对天魔军穷追不舍,一阵猛杀。
“快擂鼓收兵!”看到一虎那种杀法,我急忙命令道。
“为什么啊,梦哥哥?他们不是杀得很好吗,敌人一点反抗都没有。”可香香刚说完,她的眼睛就盯着前方怔住了,本来一路追杀,势不可挡的一虎的军队现在竟出现了混乱,一团庞大的黑雾在军中横窜着,锐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黑雾所过之处,人即被吞噬,当黑雾掠过,地上便留下了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的尸体。
“天魔女子特别战队?!”我大惊,疾冲下城楼,一边命令道,“快擂鼓!”
“梦哥哥,等等我!”香香追了上来,我已无暇去顾及他,飞身上马,一勒马缰,“架”,烈马一声长啸,箭一般射出了城门。
“一虎,快给我回来!”我一边紧催战马,一边大叫着,心底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天魔女子特别战队,果然令人可怕,她们将手中黑色的水晶球施放出黑雾,将整个战队团团罩住,目不见人,别人除了看到一个庞大的黑色物体外,也见不到她们。但我不知她们是怎样辨别方向进行冲杀的,不过只要他们冲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尸体留下,不管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将士、她们似乎仅是一台制造尸体的机器,没有自己的思维,没有敌我的意思,有的只是让所过之处的每一个人倒下。
玄月本已溃退的士兵见这边混乱起来,稳住了阵脚,反扑过来,不过只要是看到天魔女子特别战队便迅速避开。这样一来,刚才是一虎追着天魔军疯狂地砍杀,现在似乎是反过来了。
洛运和哈米听到退兵的命令后,已边退边杀,退回了城里,而一虎却杀红了眼,仍在疯狂地冲杀着,他身旁的敌军是越来越多,而自己的士兵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数百名自己的亲兵,这些士兵都是亚桑城幸存下来的魔幻帝国的士兵,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因而敌军虽多但却也挡不住这支队伍的冲杀,挡着纷纷倒下。
这时,天魔女子特别战队向一虎的方向冲了过去,我大惊,“一虎,快撤!听到没有!”一边狂喊着,一边猛催战马向他奔去,身后传来了洛元等的惊呼声。
“王子殿下,不要去,危险!”
“梦哥哥,不要去啊!”
“王子------!”
我已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只顾狠命地催打着战马,再慢一点,就来不及了,我不能让一虎死,在我的生命中,一虎已经是我的亲兄弟,而不象天劫,他虽是我的亲兄弟,但事实上我们却非兄弟,但如果今天是天劫面临死亡的危险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无救他,何况是一虎。
我奔跑时,抬头望了一眼骑在高高的独角兽上,正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天魔女子特别战队的玄月,我终于明白她是怎样指挥她那支没有人性的女子战队。她的手正指着头顶上空,空中有一个坐标似的光标,光标指向哪里,战队就杀向哪里。
围着一虎的天魔军队见天魔女子战队杀来,急忙散去,一虎这头笨猪不但没有利用天魔军散去那一刻的机会撤走,反而置我的叫喊于不顾,指挥着部下向天魔女子特别战队冲去。
我几乎快要气炸胸腔,真后悔让他带兵冲杀出来,“一虎,你再不撤我饶不了你!”我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发出的怒吼声。
一虎望向我,大叫道:“王子,她们杀了我们好多兄弟,我一定要报仇!报仇!”说着他扬起了战刀狂吼一声,“兄弟们给我杀啊!我劈死你们!”说着一虎腾地从马上跃起,战刀举过头顶,向冲过来的天魔女子战队狠狠地劈了下去,人也掉进了那一团庞大的黑雾里。
“一------虎------,不——要——啊!!!”我的声音惊恐中带着哀求。
“一虎将军!!!!。”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寒风突然猛地刮起,很冷,很冷,冷得让人心感到有些刺痛。
周围的人都停止了厮杀,都瞪着眼望着那团黑雾的动静,黑雾里出现了一阵骚动,而后从里面传来了一虎悲壮、哀伤的声音,“王子殿下------!恕一虎不能再效忠于您了!”
话音一落,黑雾掠过,地上躺着几具女人的尸体,身体全被劈裂而开,而一虎,则仍旧站着没有倒下,手伸向我奔过去的方向,他似乎还要跟我说什么,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了,人慢慢地倒了下去。
“一虎!一虎啊,我的兄弟!!!。”我的声音已变成了雄狮的哀嚎。心,已沉入了痛苦的无尽深渊,它在流血,它在哭泣。泪已自眼中飞散而出,漂浮在空气中久久不肯飞落。
我冲到他的身边,跳下战马,把他抱起,摇晃着他的身体,疯狂地喊着,“一虎,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们还没有复国呢,你还没有成为一代名将,你听到没有,你给我醒来,你个混蛋,醒来!”
一虎慢慢睁开了眼,动了动流满鲜血的嘴唇,“王子------,你一定要带领大家复国,在复国那天,一定要到我的坟前告诉我------,我------,我不行了,王子你一定要保重。还有,不要太手软了,要杀了玄月,灭了她的战队,为-------,为死去的兄弟报------报仇------。”一虎话没说完头突然垂了下去,脸色变成了死灰色,他,已停止了呼吸。
这一刻,我无力地歪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一虎的尸体,眼角的泪已被冷风冰冻。
突然,我感到后颈有一丝冰凉,接着眼前出现了一片片白色的花瓣似的东西,——下雪了,终于下雪了。寒风也跟着呼啸起来,搅拌着密集的雪花吹打在我的脸上,一种冰冷透心底的感觉,可是我却毫无反应,我只感觉到风是在哭泣,雪在呜咽,黑色的长发也在风中哀痛地四散飞舞。
“王子殿下小心!”
“梦哥哥,小心啊!”
“王子小心,快保护王子!”
听到那一声声关切而又熟悉的声音,我抬起了头,眼前除了看见一团巨大的黑雾向我狂涌而来外,还有韩儿,香香、洛元、夏雷等向我奔过来的身影,他们都在拼命地朝着我的方向冲杀着,愤怒的刀剑、魔法在疯狂地攻击着狂涌向他们、欲图阻止他们来救援我的天魔军队。
我放下一虎,慢慢地站了起来,手握紧长剑,愤怒的眸子里盯着扑过来的天魔女子特别战队,怨毒的火焰在燃烧,火焰里闪过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就是这支战队,令我国破家亡,让我魔幻帝国的英勇的战士一个个倒下,现在,连我亲如兄弟的部下也倒下了,今天我不能再忍,我一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想到这,我举起了剑,眼睛望着剑刃的锋芒,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人已冲了上去,眼前是狂乱飞舞的雪花,耳边是韩儿他们的喊叫声。
“不要啊,王子!”
“梦哥哥,不要啊!”
“王子殿下------!”
他们的叫喊声并不能停滞我冲锋的脚步,怒火已快将我整个人燃烧,连我自己都已无法控制自己。
只听耳朵“呼”的一下,我已冲进了那团黑雾里,一股压抑感顿时铺天盖地而来,我感到有股猛烈的气体从我的耳中、眼中、鼻中、口中窜入体内,翻卷着,几欲将人全身的经脉绞断,把肝脏绞碎,原来天魔女子特别战队是痛过黑色雾气来杀人的。我似乎只说对了一半,一进入黑雾后,立即便有人向我冲过来,无数道赤红色的光剑向我射击,我迅猛地挥剑格挡,并向她们疯狂地砍杀过去,全身施放出自己最大的能量,一 边砍杀,一边使出各种最恶毒的魔法。
我只感到一注注的血花溅到了自己的脸上,血浓重的腥味不但没有让我作呕,反倒令我更加疯狂,心中只有一个意念,——尸体,就像这支可恶的战队制造别人的尸体一样。
耳边是一连串的爆炸声,气浪翻涌所发出来的历啸声,还有女人的惨叫声,马的哀鸣声,以及外面混乱的喊叫声。
“大家快退,快退!”
“公主,快退啊,会被气浪伤到的。”
“不------,王子------。”
我知道是韩儿的叫喊声,但此刻,我除了杀戮,一切似乎都已不重要了,没有谁能阻止我,也阻止不了,有时候,愤怒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山在摇,地在动,爆声震天,土屑纷飞。
人在喊,马在叫,我在咆哮。
刀光剑影任我行,血肉横飞方雪恨。
我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因为我眼前一团漆黑,我只是凭着感觉在疯狂地 砍杀,让每一个冲向我的人倒下,口中不停地发出震撼山川大地的咆哮声,以缓解黑色雾气给我心头带来的压抑。
似乎已过了很久很久,一切终于归复平静,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黑色雾气也慢慢消失散去,眼前出现了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尸体,有横倒一地的马的尸体,有一具具女人的尸体,她们眼中至死都仍然瞪着怨毒的眼睛,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我冷笑,心里在恨恨地道:你们死不瞑目,可我魔幻帝国的将士呢,我的父王、母后我的兄弟呢,他们瞑目吗?
想到这,望着地上尸体的我猛地一抬头,望向玄月,玄月已经被呆怔在原地,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将士都怔怔地望着我,眼神中显露出无尽的恐惧,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 ,天魔女子特别战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而今,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被我以一人之力全灭了这支神话般的战队,并且我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他们自然吃惊。
看到他们那种眼神,我笑了,笑得得快意,而后我的眼神又变得冷酷起来,手握紧了剑,瞪着玄月。
“玄月,这次轮到你了,父王,母后,我今天要为你们报仇了!”我狂吼着,剑指前方,一声大喝,“身剑合一!”身子立即和剑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猛烈的光剑如一颗射出枪膛的指弹,向玄月呼啸而去。
“砰!”魔法盾破碎的声音。接着“哧”的一声,剑刺进肉体的声音,脸上几点温热的感觉,是热血溅到了脸上。
“快保护公主!”玄月的将士向我扑了过来。
“保护王子,弟兄们给我杀啊!”对面,我的将士和爱兰国的将士疯狂地冲了过来。
而我仍停在空中,手中握着的剑已贯穿了玄月的左胸,暴怒的双眼逼视着她。
玄月仍坐在她高高的独角兽上,没有倒下,神色显得很痛苦、很伤悲。
“怜心,想------,想不到------,你真的忍心杀我。”说着她一双本就美丽的眼睛突然黯然失神,热泪涌出。滑落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泪痕。
“但是,今天我却很------,很高兴,因为我终于是死杂在你的手里,从此我就不再欠你什么了。”
“我一生中杀人无数,我知道自己终会有这么一天,这是报应的循环,而这个报应就是最希望死在你的手里,现在,我------,我终于实现了。”说着她痛苦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玄月一直在一个人说着,而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眼中除了愤怒仍只有愤怒,可是心此时却在痛,我终于杀死玄月了,杀死了我曾深爱的女人,为我父王、母后报了仇,然而,这一切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吗?我不知道,心里只感到血在翻涌,突地,喉咙里涌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一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顿觉全身虚软无力。握着剑的手渐渐松开,最后从空中掉落了下来。